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我的室友是蓝染 作者:o冥冥o 文案 顶着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而坎坷生活十几年的她, 在某天午觉醒来之后, 赫然发现蓝染穿越到了自己的寝室, 和谐生活彻底完蛋…… 百年的阴谋失败而被判了两万年有期徒刑的蓝染大人, 之后简称蓝大, 在某天通过穿越逃狱成功, 然后发现在这个新世界的自己不过是个漫画人物而已, 多么情何以堪……! 中二之极致,致年少轻狂的我…… 内容标签:乡村爱情 穿越时空 死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爱国(或称“爱国者”) ┃ 配角:蓝染,以及大批穿越众 ┃ 其它:主死神,伪综漫   ☆、今天我僵硬了   文章开头,先自我介绍一番——我,X大学计算机大一学生,资深动漫爱好者,尤其热爱二次元美男,无论一个动画剧情有多么糟糕,我都会为了看其中的帅哥而一集不落的看下来。   换言之,在ACG之中沉溺多年我已经脱离三次元好久了,远目……   说这么多,差点忘了说我的名字,因为我出生在国庆节,所以被取名“吴爱国”,于是我不爱国也得爱国了。   我曾经想冲到公安局改掉这个充满着男性气息的名字,但在得知改名字还要交钱以后,我果断放弃了——爱国就爱国,我爱国我自豪。   顶着这个如此和谐的名字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我,无数次受到人民群众的注目,却一次都没有感受到国家的关爱。   多年前的某一天我终于爆发了,照着漫画的动作,对着嘲笑我的男生来了个筋肉强打。两个人都摔在地上蹭了一脸的灰,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却不幸地由于技术不过关把腰给闪了。   在那个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过后,我就走上了“世间皆浊惟我独清”的不归路,投奔二次元那也算得上是众望所归的结果,可这一直和谐的日子却在某一天给破坏得干干净净……   话说,那正是一个难得可以睡到下午三点的一天,我在两个闹钟的轮番轰炸中终于悠悠醒来,拍掉一个闹钟,然后按掉一个——世界清静了,继续睡吧。(喂!)   不行不行,我才翻身欲睡,一个激灵想起来今天下午四点钟的课要交的作业还没做,只好抓过被子上的衣服开始一件件往身上套,嘴里还不忘记诅咒这该死的作业妨碍了我每天总计十二小时的睡眠。   一个鲤鱼打挺,我动作流畅仿佛体操队员一般,一手撑住床板,跳下床来,正要举起双臂做出完美落地的姿势,才抬起头,我举到一半的手臂僵硬了。   “男男男男……男人!”我怒目圆睁,手臂横到胸前做出防御的姿态,迅速打量面前的男人,估计他的战斗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先拖延了再伺机逃跑。   于是我再次僵硬了——帅大叔,而且,COS蓝染COS得堪称完美,无论是那棕色微卷的短发,额前霸气的那一缕发丝,棱角鲜明的脸庞,看似温柔其实暗藏杀气的棕色眸子……   等等,暗藏杀气?   穿这么奇怪,不会是御宅族变态吧?   要冷静,我镇定地和他对视,心里想着解决的办法:手办周边我都没有,啊啊,勉强有个画册能打发这个御宅族吗?   面前的男人却没有攻击的意向,好整以暇地和我对视半天,让我心中有些发毛。   他露出无害的笑容,就好像叛变前的蓝染那样的治愈笑容,他张了张嘴,诚恳地说了一大段话。   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在他停下来继续盯着我的时候,我突然恍然大悟——他说的是泥轰语,而且,声音居然和蓝染的声优一模一样。   蓝染的声优降临我的寝室了?   不不,蓝染的声优怎么会这么像蓝染呢?   我思考了一会,再次恍然大悟——我这是在做梦嘛!   貌似蓝染的男人充满期待地看着我连续恍然大悟了两次,然后,我抬起手,掐了自己的手背一下,很痛。   抬头,“蓝染”还在。   于是我揉揉眼睛。   抬头,“蓝染”依旧在,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我的表情也很不自然,梦都醒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消失呢?   “蓝染”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神态,伸出右拳,摊开手掌,一个散发着奇异蔚蓝色光彩的球状半透明物展现在我面前。   这玩意还真像崩玉,COS蓝染也COS得真敬业啊!   我不知死活地拿过这个疑似崩玉的玩意,手指感到冰凉的触感之时,大量的画面涌进了我的脑海,正是蓝染被一护打败之后接受四十六室审判的情景,而且这视角还貌似是蓝染本人的。   难道?!   看过无数穿越文的我瞬间理解,震惊地张大嘴看向嘴角微微勾起的“蓝染”,心中感想十分复杂——不妙,还真是死神里面最大的反派BOSS!   我眼中一闪而过的畏惧之意被蓝染敏锐地捕捉到,他收起之前治愈的笑容,开始充满霸气地睥睨着瞬间渺小的我。   “(泥轰语)蓝染大人……”我睁大眼,脑海中浮现出乌尔奇奥拉立于王座之下仰视蓝染的场景,情不自禁模仿他的口吻叫了一声,立刻后悔得不能自己——应该装作语言不通的,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三维真人版的蓝染微微抿起嘴唇,似乎是笑了,看来听懂了那句话。他棕色的眼睛一眯,缓缓开口道:“@¥#%¥&(你果然认识我。)”   蓝染那充分肯定的语气让我不由得那么个一愣,立马像筛筛子一样疯狂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啥啊!我——听——不——懂。Understand?”   我连五十音图都没认全,泥轰语就只会动画中常出现的高频句子,虽然蓝染说得很慢也很标准,但是基本上除了“你”和“我”这两个字勉强听得出来,其他的部分我真的不知道是啥啊。   为了表示我没有说谎,我往我乱葬岗一样杂乱的书桌上摸索几下,挖出一本《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随便翻开一页,展开来给他看上面满满的□□文字。   等他视线移到书上,我会意地用手指一指书上的字,很努力地解释,“看不懂吧?这就是我们这里的语言,我只是碰巧会几句你会的语言,其实我们本质上是语言不通的……”   我用□□语费力解释了半天,蓝染很淡然地拿过书看了看,不语。   “丫的,我要赶着去上课了!”我瞥一眼闹钟,早点起床赶作业的计划已经完全被蓝染破坏了,只能等会去抄别人的作业了,那就必须得早点到教室收集作业资源。   正抬脚要走,蓝染幽幽地从书中抬起头看我,眼中的王者之气让他不怒自威。   哼!就算是BOSS又怎的?!不就只会有气势地瞪着我吗?!   我早就犀利地瞅见蓝染的裤腰带上没有斩魄刀,而且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感觉到像灵力之类的不可抵抗的压迫力,蓝染他现在就是一纸老虎!   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地摸摸下巴,出于同情这位落魄BOSS的心理,我夹杂着仅会的几个泥轰语单词半□□半泥轰地交代道,“我要去上课了,没时间管你,爱干嘛干嘛去。走得时候记得把寝室门关上啊。”   本来还想提醒他走的时候不要带走寝室的私人物品,但是想他身为一个BOSS,再落魄也不会做出这样没品的事情,而且我说泥轰语说得实在痛苦于是放弃。   而以蓝染角度听到的内容是——“我#¥@*¥,@¥%#你,@%¥*&”   他很无语地站了一会,陷入了沉思,似乎还在揣摩我刚才说的话。   哎哎,管不了,我趁此机会,抓起书包,逃也似的冲出寝室。蓝染没有追过来,我心中暗喜:以他的智商绝对不会在寝室浪费时间精力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估计早就另谋生路了。正好,我清静了。   真是个不错的计划。我想着,一边快步走在水泥路上,一边暗暗点头称是。   不过,为什么我的右眼就一直在跳呢?   算了,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的左眼就从来没有跳过,迷信迷信。(自我催眠中……)   蓝染什么的都是我没睡醒的幻影幻影。(继续自我催眠……)   ———————————————————————————————————————   吃过晚饭,饱腹的满足感完全把蓝染穿越到我寝室的记忆挤到了记忆的角落,我和室友林可可一起讲着今天又没有听讲的颓废话题,然后转动钥匙推开了门。   扫一眼我的书桌,《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端端正正躺在桌上,整个桌面依旧是乱葬岗的状态,蓝染看来已经不在了。   还在我查看有没有丢东西的时候(你果然怀疑蓝染的人品了……),林可可已经迫不及待拿出她的笔记本继续看《薄樱鬼》,熟悉的OP响起,耳边马上传来林可可诅咒拖累了土方岁三的女主的话语。   林可可也爱美男,跟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三次元二次元她都照单全收,但她却很诡异地没有谈过恋爱,主要因为她的毒舌只有几个人能够消受得了。当然,淡定如我就是那凤毛麟角的几人之一。   “哎哎,没有这个女主你怎么看得到人家土方的爱情啊!”我嘟囔着转过身。   ……于是我今天第三次僵硬了。   “呐,可可。”我戳一戳对着土方流口水的林可可,“忘了跟你说了,你当年最喜欢的蓝染帅哥穿越到我们寝室了。”   林可可很不耐烦地从土方的脸上抽离开视线,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寝室正中间的蓝染,不屑地轻哼一声,“蓝染又怎的?!要穿越,应该是土方穿越还差不多。”   这善变又花心的女人!寝室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你就如此地漠不关心吗?!   我对着蓝染无奈地摊开手,美国式地耸耸肩,“不好意思。我们寝室唯一可能对你有好感的人也不接受你留在我们寝室了。你可以出门左拐,那里就有楼梯,谢谢合作。”   蓝染显然没有听懂我无比耐心礼貌的说辞,站在那里稳如泰山,一副“我就赖在这里”的流氓样。   林可可又转回身去看土方变罗刹了,一时半会不会鸟我,我叹一口气,开始拉扯起蓝染的胳膊,想把他往门外拖,语气充满无奈,“您行行好吧,女生宿舍不能收留你的。”   蓝染眉头一挑,依旧纹丝不动,这时却好死不死地传来了敲门声。   我保持着拉扯蓝染的动作,脸色迅速难看起来,开还是不开门?   敲门声还在持续,林可可已经有了准备起身开门的趋势。   没有办法了,既然蓝染没有一点移动一步的迹象,是不是找块布把蓝染给盖住先遮掩一下?   我咬咬嘴唇,还在思考,随着门锁的转动声,寝室那年久失修的门“吱呀”一下,缓缓地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远去的和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门被缓缓推开的那个极短的时间段,我脱下我穿了两天又七个小时的外套,一股脑罩在了蓝染的头上。   马上,在那一瞬间之后我意识到了,有一个成语就非常贴切地描述了这一行为的本质——掩耳盗铃,或者说是自欺欺人。   就在我因为重蹈了千年前古人的覆辙,而无限羞耻地捂着脸,正要转过身去以背示人的时候,我们寝室的访客惊讶地出声,“小爱,你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不能见人了啊?”   讲到这里,不得不说明一下我的名字和称呼之间的关系。大家知道,我的名字的确不怎么婉转动人,但是我可以在称呼上面下文章嘛!   你看,我的名字的第二个字不就是“爱”字嘛!   所以嘛,可以叫我“小爱”。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我这个出色的主意暗自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如此熟悉的声音和称呼,我几乎喜极而泣地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脚踹上寝室的门,那老旧的门惨呼一声砰地紧紧关上了。于是那门上的数个脚印中,又多了一个大小相似的拖鞋印。   “原来是你啊,李寻欢!”我握起双拳作兴奋状。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用脚踹……”李颜欢扶额道,“而且,不要老是故意叫错我的名字。”   “好好好。”我屡教不改地和往常一样敷衍道。   虽然我们学校的宿舍都是标准四人寝室,但也有特殊的情况,我们寝室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所以只住了三个人。   既然人已到齐,我拉过李颜欢,扳过林可可的脸,叉起腰宣布道,“姐妹们,趁着大家都在这里的时候,讨论个严肃的事情。”   林可可打了个哈欠以后终于转而认真看向我了,于是我清清嗓子,稍微在头脑中整理了下语言,开口道,“关于穿越文想必大家多多少少都看过一些……”   我停了停,充满期待地看着她们,待她们配合地点了点头,才接着说,“当然,那些都是虚构的小说,穿越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事。不过!”   有些激动的我,不禁先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今天居然发生了穿越事件,而且还是反穿越!而那个有幸穿越过来的二维人物就是——死神里面的终极大BOSS蓝染!”   两个人抽一抽嘴角,笑不出来。   没关系,我有不锈钢那样超级铁的证据消灭你们的种种怀疑和猜测!   蓝染不是还顶着我那件穿了两天又七个小时的外套站在这里吗?话说,你们两个这么半天都没有发现站在寝室正中间的他?难道我那件穿了两天有七个小时的外套(这么长的定语你不累啊?)有着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的功效?   管他咧,外套的特殊功能先搁在一边,等会再研究。   对于蓝染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抗拒我给他蒙上一件穿了两天又七个小时的外套(你够了……)的行为,我十分满意。   所以,我难得地温柔一回,小心地把我的外套从他头上拿下来,希望没有弄乱他帅气的发型,不过我很怀疑,在我粗暴地罩上外套的时候,他的发型就已经乱了。   哎,他也不会介意这点小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意发型的问题呢?   可我却没有注意到,在我整理我的外套,查看上面会不会有头屑的时候,蓝染也抬起手捋巴捋巴了他的发型。真不男人,我们大家一起鄙视他!   “看看!”我移开小半步,抬起手臂介绍道,“如假包换的蓝染哟!”   “……”全场静默了数秒,我甚至感觉有一群乌鸦怪叫着从我头上飞过。   林可可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用手背探我额头的温度,口气故意惊讶,“哎呀,你原来没有发烧啊。”   “什么话啊?!”我甩开林可可的手,指着蓝染的手指近得几乎戳到他的身上,“这是蓝染啊,你不认得了?”   “够了……”林可可拍拍我的肩膀,李颜欢刚刚把她的笔记本拿出来准备继续下载未完的泥轰剧。   靠,都不鸟我了。这个世道真是太冷淡啊!   说到底,都是你害的!   我狠狠地瞪了蓝染一眼,他深沉的目光和我交接的时候,一股寒意就从背后升起,于是我迅速转移了目光。   “我说……”李颜欢瞟一眼干站在那里的我,充满同情地提醒我,“没有第四个人,寝室本来就只有三个人在好吧。”   “什么?!”我惊讶的表情再次被无视掉了。   有没有搞错?难道只有我能看到蓝染?喂,这里又不是《不能说的秘密》,我不要和蓝染演这种对手戏啊。   蓝染看了这么久的戏,终于有所动作了,他右手握拳举到下唇轻咳一下,两个各忙各的薄情女都转过身来,嘴巴统一张成了O型,“……真的……蓝……染?”   原来不是只有我看得到蓝染啊。   我瞬间感到无比欣慰——好样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过之前是怎么回事?是鬼道还是镜花水月的功能?没有灵压也没有斩魄刀应该是不可能施展的吧?   我还在思考,这时林可可推了我一把,颤抖着手指问我,“好神奇,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当然。”李颜欢果断掐了她一把,让她即将流下的口水没有滴出来。   “正好。”我清醒过来,对着李颜欢道,“蓝染说的泥轰语我听不懂,你天天看泥轰剧,泥轰语听说应该比我强……”   若是林可可在正常状态,大概会说我看动画居然泥轰语还是这么差云云,不过她现在完全变成花痴态,都没有余力吐槽我了。   李颜欢开始和蓝染进行泥轰语对话,蓝染微微颔首,似乎交流得比较顺利。   耐着性子等他们谈完了,我凑上前去拉住李颜欢的袖子,急切地问道,“怎么样?谈妥了?”   “恩,合作愉快。”李颜欢点点头,笑意盎然。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合作”这个关键字,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了李颜欢这女人何其精明地发现了蓝染的可利用价值。   “他愿意自动离开就好。”我拍拍李颜欢的肩,表示赞赏。   “不。”她抓住我拍她肩膀的手,笑道,“我们寝室不是正好有一个空缺吗?让他留下来吧。”   “什么?!”我的音量陡地提高了好几度,“让他留下来?!”   “真的?!”林可可兴奋的声音和我几乎同时响起,“让他留下来!”   “很好。”李颜欢对着我扬起下巴,“少数服从多数。”   蓝染对着唯一沮丧的我投过来状似友好的微笑,看过死神的我当然不会吃糖衣炮弹这一套,狠狠回瞪了他一眼表示不爽。   我要做挣扎,让这些女人明白蓝染的可怕本质,他潜伏在静灵庭多年的技术可不是盖的,总之我当年压根就没看出来他原来是个反派,而且还是BOSS级的。啧,所以说不愧是BOSS么?   呸,我这不是在赞扬敌人么?   “死神的动画和漫画你们有谁比我看得多么?”我气势宏大地一拍桌子,“身为资深的死神动画漫画党,无论原创番外都照看不误的我才是最有发言权的!蓝染他……”   背后的一阵寒意让我停下来,吞了一口唾沫,想到蓝染听不懂我的话,才压低了嗓子接着说道,“他当年最擅长的就是无间道,还玩弄了小白的青梅竹马雏森桃的感情,虚夜宫的几大帅哥也是因他而死的。这种城府深厚的人留在寝室可是很不安全的。”   “再说了,”我抬起食指晃一晃,举出最有力的证据,“这里是女生寝室,没可能藏得下一个……呃……大叔吧。”   “的确。”林可可立马应和道,“如果被发现的话,别人会说我们重口味的……”   “难道我们不是重口味吗?”李颜欢笑道。   “说的也是……”林可可恍然大悟地点头。   “喂!吐槽点错了吧!”看形势不对,我插嘴道,“长相方面先不管。光论性别就不能放在寝室吧?”   “不不,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李颜欢望一眼被晾在一边很久了,却依然没有不耐烦神色的蓝染,“他告诉我了。虽然失去了斩魄刀,但在这个世界,他还能够使用镜花水月的能力。这就是之前为什么我们看不见他的缘故,而你……”   李颜欢指向我,“镜花水月对你无效,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带给他的限制因素。”   “啥米?!”我惊叫起来,看着蓝染全身哆嗦,“那么,他只要杀了我,那世界就没人能看破他的能力了。”   “不用担心。”李颜欢拍拍我的头,胸有成竹地叙述,“他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语言也不通,生存下去是比较困难的,正好可以以收留他为条件保证你未来的安全。”   “不要相信他……”我努力消化了一下话的内容,还是不放心,“他的镜花水月可以完全操控五感,根本用不上我们帮忙也是可以生存的。”   “呵呵,重点就在这里。”李颜欢不慌不忙,“这个世界的限制因素不仅仅是你的存在,还有就是镜花水月的能力也大大被削弱了,使用的时候需要耗费精神力,也只能控制视觉和听觉而已。”   “弱点都告诉我们了,那以后被灭口的几率更大了……”我捂着耳朵蹲下来,话语中都带上了哭腔。   “那是因为没有必要隐瞒。”我顺着李颜欢的视线看过去,蓝染盯着电脑上还在播放的死神动画看得出神,“我跟他说了,他原来的所有底细我们都清楚得很呢。”   “趁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这里,要他立下不会灭口的誓言吧!”李颜欢表情严肃,不容拒绝。   “他未必会遵守诺言吧……”我无力地最后申辩。   “总比合作破灭,他被我们赶出去以后因为记恨回来报复好吧。”林可可终于从花痴中恢复过来了,表情也十分凝重。   我们围成一个圈,叹了一会气,出于对未来的考虑,终于达成了一致,一起转向蓝染,他也会意地抬起头回望着我们。   “既然合作成功,你去握手。”李颜欢把我一推。   “为毛?”我和林可可一起叫道,当然,我们所包含的感情完全不是同一种。   “你不怕他的镜花水月,你去做合约人才是最好的,免得他使诈。”李颜欢拉开了林可可,挡住她几乎喷火的视线。   我握住蓝染伸出来的右手,在林可可那可以把我射出洞的视线下,完全没有心思描述蓝染的肌肤如何如何了。   我太清楚林可可在想什么了,可是握手不属于肌肤之亲的范围啊喂!   把我平静和谐的生活还给我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钱是个大问题   虽然成功和蓝染达成了友好合作关系,但目前最麻烦的事情不是与蓝染的交涉,而是以后的诸多问题。   凭着蓝染的自带技能,把他藏在寝室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他毕竟也是一大活人,要吃要喝要穿要睡,那可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你来负责。”寝室三个人首次达成共识,互相指着对方,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除了蓝染。   “我没钱。”再次异口同声。   就在如此尴尬的境地里,寝室某处传来塑胶袋的细碎声响,三人,不,这次是四人一起望向声音发出的地点——我的桌子下面。   我快步走过去,蹲下来麻利地把桌下的白色生物拎了出来,责难的目光扫过剩下两人,“诶,今天又忘记给它吃东西了吗?”   白色生物,即白色兔子,也就是我们宿舍养的宠物,刚开始是三分钟热情对它百般呵护,现在却经常忘了给它吃草,惹得它现在没事就去乱咬东西。   我抓着它的耳朵把它提到半空中,它有些害怕地终于没有乱扑腾了,一双红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仿佛就要流出眼泪。不过不要被它这样子给骗了,我就从来没见它流泪过。   不过我毕竟还是很有爱心的,指着林可可拿在手中吃到一半的苹果,催促道,“你不想吃苹果的话,就给它吃好了。”   “不要!”林可可护住苹果,好像要用生命捍卫一般。   一边是朝夕相处的室友,一边是可怜的小动物,那还真是不好抉择。   ……才怪呢。   “你快点吃完了把苹果核给兔子吃不就行了。”我补充说明道。   “唔唔。”林可可点着头,嘴里塞满了苹果声音模糊,接着,连视线似乎都模糊了。   喂,兔子还没哭你就哭了?!(是你丫太欺负人了)   当我一手举着兔子,一手把苹果核递到兔子嘴边的时候,李颜欢在一旁对蓝染解说道,“我们现在连养一只兔子都困难,更不用说是资助你了。”   闻到苹果的甜香,兔子欢愉地张开嘴,吃得急切,连苹果籽都不吐。李颜欢对着看得有些发呆的蓝染继续解说道,“所以希望你未来不要变成它那样。”   “……”蓝染大概已经被这人间的惨剧震惊到不能言语了,他沉默了。   不行,你还不能沉默,钱的问题是很严肃的问题,必须要现在解决了,如果把他逼急了做出有违法律道德的事情那可就不妙了。   接下来便是由李颜欢负责翻译,进行的坎坷对话。   “你有什么能谋生的技能吗?”李颜欢问蓝染。   “他当了几百年的死神,那些职业技能都不适合在这里谋生。”我抢过话头。   “那倒不错。”蓝染点头,“不过生活方面的问题,就算是在这里,起码应该有可以通过付出廉价劳动力赚取酬金的方法吧。”   “喔,你居然还知道廉价劳动力可以换取经济价值。”林可可惊叹道。   “过奖。我只是觉得这是人类社会基本现象而已,没想到在这里也还是适用的。”蓝染停了停,“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会有更加有意思一点的布局呢。”   “停!”我觉着这苗头怎么有点不对,只好打断了他的话,“这个世界基本规则和你那里的‘现世’基本是一样的。偷鸡摸狗奸/淫掳掠破坏和谐社会都是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喂,这么复杂的词汇不好翻译啊!”李颜欢皱起眉头,以手作刀敲我的头,“把意思表达得简单一点好不好。”   “那我的话的精髓不都被省略了?”我不满地嚷道。   “好吧,就跟他说要做一个人畜无害老少皆宜的人。”李颜欢已经面无表情了。   “要表达的意思完全扭曲了喂!蓝染他的脸上都具现出黑线了喂。”不仅仅是话的意思,此时此刻,我在蓝染眼中的形象也跟着扭曲了喂!(你本来就足够扭曲了)   “赚钱的话,要他去做兼职什么的好了,这种广告多得是。”林可可捂住脸,估计短时间内不想认我这个扭曲的室友了。   “这个我也想过……”李颜欢分析道,“因为语言不通,端盘子是不行的,推销更加不可能。那只有不用进行对话的兼职了,礼仪的话,外形也不合要求……”   “哎!”李颜欢叹一口气,做出最后的结论,“虽然薪水比较低。你,只能去发传单了。”   “那是怎样的工作?”蓝染保持着他雷打不动的淡定神色,但是我心里暗想他内心绝对无比忐忑。   “给你一叠名叫‘传单’的纸,然后你站在路边发给路过的人,全部发完就可以领薪水,而且是当天结算的。一天大概是二十至三十块钱。”李颜欢回答道。   “千万别耍小聪明把传单都扔了然后去领钱哟。被发现了后果可严重了。”我插嘴道。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李颜欢白了我一眼。   “你什么时候去发过传单啊?”林可可好奇地向我望过来。   “哪能呢?”我摆摆手,“不过是听别人这样说的而已。”   “这些废话就不要让我翻译了吧?”李颜欢抱怨起来。   我和林可可立马噤声了。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就靠发传单赚取生活费吧!”李颜欢转向蓝染。   “不用。”蓝染他好整以暇地笑了,“我觉得首要的问题应该是先学会这里的语言才对。如果不能顺利的和其他人交流,反而会有更多的困难。”   “……”原来我们之前的热烈讨论都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那你准备怎么学?在这之前的生活问题怎么解决?”林可可连发两个问句,正是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蓝染再次露出笑容。   靠,你再笑,不就是想体现你运筹帷幄聪明过人么?!   “我调查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图书馆里有关于语言学习的书籍,有一部分的文字我是看得懂的。”蓝染拿出几本书来。   我们冲上去围观,书的扉页还印着图书馆的印章,封面上作标识的条形码完好无损。   “什么?!”我们一起惊叫起来,“怎么会被你把书给带出来?你没有借书证是不能借书的,你是怎么通过图书馆出口的那个扫描器的?”   “用镜花水月的能力,我让管理人员听不到报警的声音了。”蓝染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我翻看了一下,这些书是适用于使用你们语种的人学习其他语言的,虽然有些麻烦,不过我还是可以通过这些书反过来学习你们的语言。”   于是,我突然觉得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大不列颠语真是白学了,果然语言这玩意是需要天分的。   “那在学会之前的生活问题怎么解决?”我不甘心地追问。   “那就更简单了。”蓝染合上书,向我们一行人扫过一眼,“在这之前,我可以向你们借……”   三个人的目光都迅速移开了,林可可还推了我一把,幸好我的平衡力够好才跟上她们转身的步伐,真是无情的女人。   “当然,我不仅会还,而且会支付一定的利息。”蓝染抛出一根橄榄枝,依旧无人理睬,那是当然,借钱给一个二维人物真的太没把握了。   “不过这也不是唯一的方法。”蓝染难得的叹一口气,“镜花水月的能力虽然被削弱了,还是有很多用处的……”   林可可和李颜欢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我不怕镜花水月,乐滋滋地保持淡定。   李颜欢一拳过来敲醒我,“这可是犯罪宣言啊犯罪宣言!他既然是反派大BOSS,什么事干不出来啊?会危害社会的。”   ……其实你首先想到的是危害你的钱包的事了吧。   在我和李颜欢纠缠不清的时候,林可可眼泪汪汪地凑到蓝染跟前问道,“真的会还钱?”   蓝染微笑着点头。   喂,没有李颜欢当翻译,他不可能听得懂吧?!   “真的?”林可可再问。   蓝染继续点头。   “那就借钱给他吧。”林可可又眼泪汪汪的望向我们。   这孩子,绝对是被骗了……   “立个借据,账目由双方共同管理,我们三个一起做债主吧。”李颜欢扶住额头,翻译这么久让她着实有点累,“蓝染的事情,还是负责到底吧。”   “只能这样做了。”我望一眼低头抹眼泪的林可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最后我们正气凛然地没有要求有利息。   而李颜欢化身阿Q安慰我们,同时也是安慰自己道,“没有关系,如果以后他不肯还钱,就当做这一段时间是我们包养他好了。”   阿Q精神果然是无敌的,于是,这一次交锋我们终于在精神上胜利了。   蓝染,你可是被三个并不富有的弱女子合伙给包养了……   很羞耻吧,很耻辱吧!是吧?!(蓝染:我记得我有说过会还钱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烂烂的排版,重新排版了还是很烂……   啦啦啦,反正我就这水平就这水平了……   大家将就吧将就吧……   后面的章节都这样……   持续破罐子破摔中   ☆、□□文化博大精深   反正蓝染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物价,自从我们三人凑了看似一大叠,其实就是三十张一块钱的人民币借给他以后,就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看到他了。   到底是个反派角色,他终于铤而走险被关进看守所了吗?   我想到这里,心情无比畅快,就连那三十块钱的债务一时间都抛到了脑后。   不枉我早早来图书馆占座,空调阵阵的凉风吹拂着我的身心,从里到外的凉爽。炎炎夏日,就唯有图书馆的空调能给人以凉风的慰藉了。   所以图书馆在这个季节总是人满为患的,而为了占座牺牲了早晨宝贵睡眠时间的我,一如既往开始补眠。(图书馆会人满为患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浪费座位吧喂!)   啥?你说寝室可以装空调?   得了吧,就看我们寝室那破门的质量,就知道学校不会让我们装什么和破旧的寝室氛围不搭调的东西,比如空调,比如冰箱之类的。   算了,反正也买不起。   睡得差不多了,先把课本翻开,然后把手机拿出来就开始手机上网。把手机浏览器的书签调出来,我正在追的所有的小说都几个星期没更新了。   “唉……”我长叹一口气,非常颓丧地趴在桌上,希望通过扫一眼周围同学们勤奋的身影来获得学习的动力。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我立马有一种被数道惊雷劈中的感觉,而且外焦里嫩。   “蓝……”才吼出表示震惊的第一个字,高素质如我,就很快意识到图书馆不能大声喧哗,所以及时压下了嗓音,“蓝染……”   真是太懈怠了,我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蓝染就坐在我对面。   蓝染的眼神从他手中的书里移开,平静地望着我,似乎等待着我的下文。   乖乖,他貌似听得懂中文了?!   还有,他是怎么用三十块钱度过一个多星期的?   看蓝染毫无消瘦反而一如既往的霸气模样,我的心情顿时无比复杂,半天都想不出来要先问什么了。   “早啊!”我很久才憋出一句俗不可耐的日常对话。   “恩。”蓝染微微颔首,“吃了没?”   惊!   蓝染他,已经领悟到了□□最精髓的问候文化了吗?   “啊,还没吃。”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走得匆忙,忘了买面包当早点,但我接着又摇头改口道,“不,我吃过了。”   笨,身为土著人口的我都忘记了这个对话只是用来客套的吗?   “到底吃过没?”蓝染蹙眉,语气认真,让我甚至在一瞬间认为他在关心我。   但是,我这种自视甚高的想法很快就被他下一句话碾碎,“这种问题,为什么说谎?”   你果然没有体味到“你吃了吗”这句话的深刻历史意义!   “这你就不懂了。”我心中暗爽,搓着手笑得一脸的灿烂,“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打招呼身为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一种方式,肯定要关心最重要的方面。但这终究只是客套话,不管你吃过没,一般的回答还是‘吃了’。”   “所以,我没吃,但是我出于礼貌,应该说‘我吃了’。”我情绪激昂地解释道。   然后蓝染他笑了,而根据我十几年的人生经验,那绝对是用来掩饰无知的笑容。   我咧开嘴,展开不知道露出了多少颗牙的和煦笑容,一字一顿地问,“你肯定,没听懂吧?!”   “你说话太快。”蓝染还在努力作最后的挣扎,真是嘴硬。   算了吧,我不会鄙视你的,毕竟□□语最难学了,何况你还是自学。想到这里,我心中生出怜悯的情绪出来。   “反正也没事。”我探起身,伸出手,他有些讶异,还是松开了手指,放任我把他手里的书一把夺了过来,“帮你一把吧。”   来,让我们看看蓝染他看的什么书?   带拼音的小学二年级语文课本!啊,的确很适合用来自学。   不过,身为高等教育机构的大学,图书馆里面怎么可能有这种幼稚的书?!   我感觉不妙,翻到书的第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地用铅笔写着三个扭曲到连我都不认得的文字,估计是书的主人的姓名了,“蓝染,你抢了来参观大学图书馆的小学生的书?”   蓝染停顿了一会,大概在理清我说的句子里那有点儿长的定语,良久再回答道,“总之,是捡的。”   回答得真妙,仅凭语境做出的万能回答——先根据我的行为判断出我询问的是书的来历,然后一个“总之”应付了我所有可能的问话内容,最后一个简单句“是捡的”,做出精炼的回答,让人觉得你惜字如金言简意赅。   说到惜字如金,蓝染他到目前为止一直都说的简单句诶!   我一脸的“你不必掩饰,咱都清楚”地望向蓝染,果然眼神和肢体传递的信息比语言更加全面,因为他的表情微妙地降温了几个摄氏度。   哎呀呀,人家真的真的没有鄙视你哟!   小人得志气焰高,我好为人师的美好品德被重新唤醒,于是我恢复了认真严肃的态度,“拼音的读法,句子的结构,你都会吧?”   “有的……”蓝染点头又摇头,“不会。”   哼哼,果然还是不大清楚,所以说自学可是没那么容易的。   但是从何讲起呢?我真的没有逃避现实哟,可是我小学一二年级貌似失忆了……   “那啥……”我刚刚开口,就被一声故意的咳嗽打断了。   我偏过头,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同学还保持着拳头放在嘴唇下咳嗽的姿势,他定定地看我一眼,充满指责,然后推了推鼻梁上并没有下滑趋势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光芒来。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认真好学生,未来的国家栋梁耶!   嘁,我心中不爽,但因为理亏而不好发作,只好把课本放在桌上继续占座,然后站起身,对着蓝染招一招手,用肢体语言加外口型告诉他,“咱们先转移阵地了再说。”   临走之时,那名男同学松了一口气一般,怪异地瞥了我一眼,很快又埋头进了书本里,继续开始他的奋斗历程。   唉,我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感慨归感慨,我一屁股坐在走廊边的座椅上,对着随即坐下来的蓝染开始了小学语文教程。   “那啥。”我扶一扶眼镜架,我想我这时候肯定特充满老师的范儿,尤其是拿起,额,小学二年级语文课本的时候,“首先要掌握发音,那就跟你讲讲拼音,21个声母,39个韵母……”   “我知道。”蓝染很快打断了我的解说,一脸的隐忍。   “那,四个声调,阳平,阴平……”   ……   “我,知道。”比起数次被打断教学而愤怒的我,倒是感觉蓝染忍耐得更多一些,他的笑容已经带着僵硬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知道你到底学的怎么样。”我懊恼地抓抓头发,咱的宝贵时间貌似都被浪费好多了,“……所以只能从最基础的教起。”   我连珠炮似的一堆话过后,蓝染又陷入了沉思,丫果然又没有听懂。   浪费时间等于浪费生命啊喂!我才不想陪着你慢性自杀啊喂!   就当我说过的话都是放屁吧,蓝染……   我转身欲走,单单用书占座并不安全,如果时间太长,说不定会被打击恶性占座的管理人员把书拿走。那可真是唯一能够撼动我这种人的强大存在!   “等等。”因为语言学习的障碍而被迫变成闷葫芦的蓝染很无奈地想叫住我。   “我才不……”从手腕上传来的巨大握力让我把后半句话给生生咽了回去,但是这里毕竟还是公共场所,他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怎么了,我于是壮着胆子叫嚣起来,“咱可是从来不会因为暴力而屈服的!”   周围两三路人的眼神飘过我这里,然后迅速移开,离开的脚步明显加快。   ……这个冷漠的社会。   我吞了口口水,讪讪地扭过头,对蓝染露出有生以来最虚伪的笑容,“那啥,您还有什么事情?”   “现在终于,明白一件事情。”蓝染无视掉我的笑容,他已经连那习惯性的淡漠笑容都懒得对我摆出来了,面无表情地说出他到目前为止最长的一句话,“我欠缺的,只是对这个世界的文化的了解而已。”   蓝染啊蓝染,你身为最没有前途的大龄本体穿,语言不通还是文盲,镜花水月的能力也大大打了折扣,你这中途出道的外来人口,恐怕是终身不可能理解□□的真正文化精髓的。   我在心中暗自为这位落魄BOSS未来那黑暗的前途而幸灾乐祸,都不自觉在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或者说,是市侩的笑容,“那可不好学。”   “哦?”蓝染轻挑眉毛,“为什么?”   “先把手放开行不?”我一脸苦相,“……都快被捏断了。”   待蓝染松开手,我稍稍挽起衣袖察看受伤情况,可手腕只是有一些微红,刚刚那痛得要死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习惯性地去揉一揉手腕,刚一触到被蓝染抓过的手腕,痛觉立刻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全身,我一个哆嗦,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在无数小说中描写过的暗劲?看似毫发无伤,其实内里已经受到严重的伤害,那可谓是一项不可多得的绝活……   喂,还解说个毛线,我手腕不会废了吧?   “几天就好了。”蓝染淡淡地戳穿我的心思。   虽然被看穿心思让我有点不舒服,但这话也让我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尽管我的伤疤还没好,我还是很得瑟地摇一摇手指,“举一个例子,你就知道了。”   “呀,你的牙齿真好看。”我双手捧脸,嗓音低哑,作惊奇状。   “是假的啦~”我将脸侧向另一边,摆摆手,又换成尖细的嗓音,作娇羞状。   “真的?”我把脸再侧回来,重新换成低哑的嗓音。   “真的。”我再侧脸,点一点头,嗓音切换成尖细。(你够了!)   “……”蓝染的表情已经由认真变成了抽搐。   真是的,我可是为了形象地展现对话的场景,在努力一人分饰两角啊喂!我容易吗我。   “那么,问题来了……”我瞬间找回了为人师表的感觉,“那牙齿,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具有难度的问题和我之前震撼人心的表演,两者加在一起,让历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蓝染也完全的无比纠结。   看他那眉毛都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我估计,就算是一护直接用一把“□□制造”的西瓜刀成功捅进了他的要害,都不能让他露出像现在这样烦恼的表情。   这感觉,真好!   我还没来得及再次幸灾乐祸,蓝染就定定地望着我,看得我心中一阵发毛:不就是出了一个难题考倒你了吗?有必要这么认真吗喂!   “我知道答案了。”蓝染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根据你的表情,牙齿是假的。”   根据我的表情吗?不错,还挺诚实。可是我为毛总是被你看穿真实意图啊?!   “答对了。”我挫败地捂住脸,“不过,你以后别分析我了行不?分析句子就行了。”   “只靠语言……”蓝染幽幽地看我一眼,“不可靠。”   如果我能够打得过蓝染的话,我一定会殴打他一顿。   但是我打不过,所以我……讪讪地笑了。   为了维持我的形象,然后就该转移话题了,“我觉得嘛。要学习文化,可以和其他人多进行对话。”   “就像,你那样?”连□□语都还没学好的蓝染都开始吐槽我了。   我也学会他一向的无视手段,继续说,“只和我对话是不行的,你还要和不同的人对话,才能充分体会。”   说得够清楚委婉了吧混蛋,为了让你能够听懂,害得我只能使用简单词汇和句子,连能够体现我文采飞扬的成语都还没有用。再说了,我日理万机的,没空跟你玩老师学生角色扮演,这星期新出的动画都还没看完呢!   也许是我的说辞足够诚恳,蓝染没有阻拦我离去的脚步。我心情愉悦地一路小跑,快要到达占好的座位时,就远远地看到桌上的书还好好的躺在那里,这情形,让我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混蛋……”我低声骂一句,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哪个缺德的……把这里的椅子拿走了喂!”   今天居然如此倒霉地碰到了比我更加无视素质的人种——因为占不到座,所以把无人在的座位的椅子搬走到其他的地方,从而创造出座位。   座位没了,我灰溜溜地拿起占座用的课本,久久无语。站立着的我还因为挡住了空调的凉风而遭到群众的白眼。   “要走?”一个声音问道。   “回寝室呗。”我下意识回答,很快发觉不对,诧异地抬眼,恢复了笑意的蓝染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一起走吧。”蓝染他这样说。   “哈?”我可不觉得他是那种喜欢各种事都会结伴的小女生,“你是不是因为,楼下有需要刷卡的门禁系统,寝室的防盗门不好破坏,所以要和我一起走吧?”   蓝染笑而不语,装作没有听懂。   真是死要面子的家伙。   而那个时候的我,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黑暗未来会全拜今天的引狼入室所致。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字面意思   转动钥匙打开寝室的门,质量不过关的防盗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的一声呻\吟,我正准备抬脚,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抵住我的脚尖,让我迈不动步子。   站在我身后的蓝染比我高出许多,他只是稍稍低下头,就看清了我脚下的东西。   “呵……”我嘿嘿一笑,心中早已明了,眼神突然一凛,足上发力将阻拦我道路的软东西往前一送,成功清理了道路。   蓝染表情微变,还是掩饰得很好地尾随我进入了寝室。   把门砰地一下关上,室友都还没有回来。那么,现在就是我和蓝染的二人世界了?   不不,还有个软东西。   正是我们寝室的宠物,生物种类——兔子,姓名——兔子。取其学名作为名字,比那些“小白”“小X”“小O”什么的内涵多了,这是我们集合了三个人的全部智慧,耗费了三天才得出的最终结论。   被称为“兔子”的兔子睁着大大的宝石般的红眼睛,努力站起身,趴在了我的小腿上,如果它能够再高一点,这情形,就是正宗的傍大腿了。   有不少人曾为它这种和狗讨要食物时极度相似的动作给震撼到了,其实殊不知,我为了做出这种效果,高高拎着菜叶子引得它不得不极力站起来吃叶子耗费了多少心力,长时间举着菜叶子,我的胳膊可是很酸的。   而我后来才意识到,原来我这种行为又是重现了一个伟人的著名实验——巴甫洛夫对狗做的条件反射实验。那实验大体就是给狗喂食的时候,不断以各种外界元素影响它进食之类的,结果折腾得那只狗还没吃到食物就会流口水了。   唉,我说我怎么总是做出和伟人一样的行为啊?!   太细节的我这破记性就记不清了,考究派的同学欢迎“百O一下,你就知道”。   那么,根据前人的实验结果和我丰富的生活经验,我知道兔子做出这种行为绝对是因为肚子饿了。明明在阳台上放了一大袋子的草,难道都还不能满足它吗?欲求不满的家伙。   兔子,如果你还挑剔草的根茎部分选择不吃的话,我就让你饿着肚子对着那些你剩下来的根啊茎啊,看你是要吃呢,还是饿死。   我大步流星地奔向阳台,拉开阳台的纱门,地上只剩下一点点草叶的碎屑,竟是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了。我扶着纱门的门框,有些发愣。   好吧,时间倒退,回到我拉开纱门的那一时刻,然后画面静止。   阳台的纱门关得好好的,兔子是怎么穿过这门来到寝室里面的啊?   难道是传说中的不可能犯罪?我都感觉柯O南那个灾祸体质的集合体随时都会蹦出来了。   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看到蓝染蹲下身,抚了抚被我踹到一边,于是选择傍他小腿的兔子。   “诶,没有吃的最好别招惹它。”我抱起胳膊,对蓝染看似温柔的行为嗤之以鼻,还高智商BOSS呢,连这只兔子的恶劣本质都没有看出来。要是这样对它讨食的行为作出回应的话,如果没有给它食物,后果可是……   ……很严重的。   我悲天悯人地闭上眼,然后听到了牙齿撞击在一起的声响——哎呀呀,蓝染的手指头不会被咬断了吧?   虽然知道断手指的场面肯定很血腥,出于关心他人的心理,我义不容辞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兔子和蓝染都僵持了各自的姿势。   兔子的脸上都是毛,所以我看不出来它的表情,倒是蓝染明显一脸的晦气,我知道那是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的人才会有的那种晦气表情。   哎哎,地上的血呢?我还准备快点擦干净了,免得时间一长血迹干枯不好处理啊喂!人家可是有洁癖的喂!   我还在左顾右盼,兔子转身从我侧面扑腾扑腾地跑过,给我现场演示了一遍“如何在门没有打开的情况下穿过门”的全过程——它把纱门咬出了一个洞,正好可以从中穿过,字面意思的“穿门而过”。   很好,我早该想到的,连一护都很难打伤的BOSS,都能被它咬掉手指头,那纱门当然不在话下。   “早就该把你做成兔肉火锅了。”我目测了一下纱门的破损情况,内心痛苦无比,“本来想等你养肥了再……不过,就提前到今天吧。”   左手捏一捏握成拳头的右手,努力想营造出影视作品中咔哒的关节声响,虽然再次失败了,我迫人的气势丝毫未减,“受死吧!兔子,咬坏纱门的代价,就是你的命!”   然后我一脚揣向它,想以我的经典招式“佛山无影脚”直接了结了它,它柔软的身体一扭,以不可思议的动作避开了攻击。   不错啊,居然在和我多次的角逐中学会了躲避的本领,可是你是否真的看穿了我的攻击路线了呢?   于是,蓝染背着手,默默地围观我和兔子在并不宽敞的寝室里你追我赶得不亦乐乎。   我的脚踢向哪里,兔子就往另一边躲,实在躲不掉了还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身,更多的时候就会往寝室那些狭小的缝隙里钻,让我没法踹到它。   那个时候,我会很霸气地拉住它的小尾巴,把它从缝隙里拎出来,然后继续追赶,不能用“无影脚”把它结果了,我很是不甘心!   是的,我始终执着的,就只剩这一招了!我对着寝室的门苦练数载的绝招,难道连只兔子都降服不了吗?   “够了。”蓝染终于发话了。   我灰头土脸地抬起头,兔子马上趁机钻到了桌下的缝隙里。这时候兔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白色的毛在它到处乱钻的时候蹭上了不少灰尘,变得一块灰一块白的。   “那啥……”我很不服气地轻哼一句,视线扫过他背在身后的手,“我可是为你的手指头,报仇啊。”   “多谢关心。”蓝染伸出背在身后的手,十个指头都完好无损,“我没事。”   “居然……没事。”我狠狠地朝着兔子所在的缝隙里瞪一眼,丫太不争气了,搞半天那牙齿碰撞的声音会这么清脆,是因为没有咬到。   早知道我前面就不该使用“心有余悸劫后余生”这种成语了,这两成语都是用在犯罪未遂的情况下的,居然无意中祝福了蓝染他老人家,真是悔不该。   他反应速度这么快的话,倒是很适合玩一个像鲨鱼的玩具,鲨鱼的牙齿是可以和按钮一样被按下去的,但是有一颗牙齿在按下去的时候,会触发机关,整个鲨鱼的嘴会在那一刻猛地合上,虽然那牙齿是塑料做的,被咬的时候依然会很痛。   蓝染假咳一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于是我之前助人为乐好为人师的美好品德都丧失了,没有继续理会蓝染,我掏出钥匙,将衣柜上小巧的锁咔地一声打开了,然后俯下身,把我亲爱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电源插好,鼠标放好,轻轻按下开机的按钮,几个开机画面过后,电脑开启完毕。屏幕的右下角弹出36O开机小助手,祝贺我的电脑开机速度达到五星级,电脑今天的状况如此良好,让我心情愉悦起来。   正值周末,最新的漫画动画大多都已经可以看到了。我插好了网线,熟练点进贴吧查看最新资源。   从我开机起,蓝染就充满兴趣地看着我的电脑了。也不能怪他好奇心旺盛,静灵庭似乎没有电脑,只有研究所那里的科研设备长得有些像大型电脑,像笔记本这种小巧的高科技产品,恐怕是没有的。   不过我这次上网,除了看最新的动画漫画,还有一个极为严肃的目的——我不想教蓝染□□语了。   我这样做,可绝对不是因为记恨刚刚他抢我的台词。俗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我居然主动教蓝染□□语来着,别看他现在一脸纯良无害,反派就算穿越了也还是反派啊!   “蓝染,我为你想到更好的出路了。”点击了下载按钮,电脑显示正在连接到资源,我转过身,很认真诚挚地说,“你回泥轰吧!”   “就是用我会的语言的,那个国家?”蓝染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语序勉强正确。   “是啊。”我点点头,点出一集下载好了的动画,播放给他看,“□□文化很复杂,你学的话,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到你熟悉的国家去。”   “我想过。”蓝染毫不掩饰地表明了他曾经想临阵脱逃的心理,“但是,按照正常的手续,很困难,有一些证件,我不清楚。”   “不正当手续!”我握拳,胳膊肘一前一后地挥舞,“最适合身为黑户口的你了!去偷渡吧,蓝染!”   “麻烦你,解释‘偷渡’这个单词。”蓝染深吸一口气,难得是拜托人的语气,令我十分受用。   虽然我没有偷渡过,但是可以根据众多影视作品归纳总结,再加以充分想象嘛!   “反正你有镜花水月,到港口,然后躲到货船里,别被发现了,几天以后,你就到达泥轰了。”我还特别补充道,“而且一分钱都不用花哦!”   “你在说谎。”蓝染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陈述道。   “哦?”我很镇定地跟他对视,这种盯着对方眼睛看谁先笑的游戏我玩得多了,“从哪里开始?”   “最开始。”蓝染镇定起来不比我差。   但是他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没撒谎,只是省略了许多具体细节而已。   “切……”我别过头,电脑上显示资源链接失败,我只得再重新找了一个新的资源,“我只知道这些内容,不相信算了。”   新的链接依然是无效,我皱起眉头,翻看下面的评论,原来大家和我一样都没法下载,正在谩骂楼主,还有一个匿名刷屏的,把我的眼睛都看得发花了。   “你在做什么?”蓝染他好奇了,他终于忍耐不住好奇了!   “这星期最新的死神,就是你原先在的漫画。”我往旁边靠一靠,给他看完整的画面,许多人都发帖反映漫画和动画都看不了,“可是现在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我拖动鼠标,随便点进一个漫画大图在线地址,全部的图片都是一个红叉,没法看。   “太奇怪了。”我的求知欲一向是很旺盛的,很快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管是以前的,还是最新的,所有的资源都没法用了。”   “本来还准备,给你看看,你最感兴趣的,一护最新的情报来着。”我遗憾地晃晃脑袋,叹息道。   “那其他的漫画呢?”一护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蓝染的吸引力,蓝染很快转移了话题,可怜的一护,被抛弃了。   “哦哦!”我紧张而兴奋地看了一遍我追的其他动画,发现就只有死神出现链接失效的状况,我舒了口气——反正现在的死神净是TV原创,漫画的情节也进展很慢,以后看也没什么。   哎哎,链接失效这点小问题,自然有热心网友和技术人员去解决。   “其他的都没事,就死神出了问题。”我摆摆手,“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自己去看。继续讲一讲偷渡的问题吧,我帮你查下资料。”   “那件事,先等一等。”蓝染直起身,“我还有事情要弄清楚。”   他伸出手指向我的电脑,“这个,似乎和研究所的很像,但是,又好像,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这个东西嘛,叫‘电脑’。”蓝染的问题正好问的是我的老本行,咱就是学计算机的嘛,于是我很得瑟,拍拍胸口,“而我,就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那么,就是很常见的东西了。”蓝染点点头,不留情面地对我毒舌了,“不过,你看起来,很希望,我去泥轰?”   这话题转得诡异啊,我一时忘记了吐槽,下意识应道,“我是为你好嘛。”   “你说过,这里,和我那里的现世,并不一样吧?”蓝染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泄露出来,和我兜圈圈让他明显不耐烦了。   不过,我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呀,蓝染。   “我说实话吧。”我努力找回一本正经的感觉,“泥轰现在的确很危险。灾难挺多的,又是地震,又是火山,又是海啸……哦,对了,最近还有核辐射。文化也可怕,看看这18X的耽美,大屠杀啊。根本不是你了解的那个现世哟。”   我点出一个个网页试图证明我的言论,还不知死活地点出蓝染的各种BL同人漫画,那些个肢体交缠的画面,让我不由得假装羞涩地遮住了脸转过身去,笑到几乎岔气。原本在夏季显得稍微燥热的寝室,也因此下降了好几个摄氏度,让我倍感凉爽。   画面最后停留在市丸银和蓝染的深吻那里,而且蓝染还处于下方,啧啧。   大概是羞愤难当的蓝染正准备一巴掌拍死我泄愤的时候,门锁传来插\入钥匙然后转动的声音,李颜欢提着三碗炒饭和一袋子橙子进来了。   伸出手想关掉画面的蓝染,手才刚刚伸到半空,于是干脆佯装帅气洒脱地迅速缩回了手,和李颜欢大眼瞪小眼。   “真是的,把我当什么人啊?”李颜欢不屑地闭上眼睛,随手带上门,“这种级别的画面我看得多了。小吴,你看不起我吗?”   她不满的时候,就会叫我“小吴”。   “哪能呢?”我堆起笑容,讨好地迎上去,“还得多谢你帮我带炒饭嘛!”   “这个是你的。”李颜欢递给我一碗,接着又分出一碗递到蓝染面前,“各种原因,就给你好了。”   “啥米?!”我炒饭的塑胶袋才刚刚打开,立马放下了,冲过去抓起她的衣领,把她推到一边,“为毛你居然会请二维人物吃饭啊喂!你就从来没请过我啊喂!我看错你了喂!”   “淡定。”李颜欢握住我抓着她衣领的手,“是那些爱心泛滥的女人……其实这一碗炒饭,是喜欢兔子的那些女生买了要给兔子吃的。你以后把兔子管好点,已经有多人反映说经常可以看到兔子在垃圾桶那里找食。还说,你,没有人性。”   “……”我被这碗炒饭富含的重大意义打击到言语不能。   三人的炒饭在寝室四溢飘香,我们都吃了大半,李颜欢突然放下勺子,“有件事忘了说。”   李颜欢拨开我,对蓝染平直地叙述道,“你的炒饭,本来是好心人士捐给兔子的,但是这样未免太浪费,所以折中一下,你就留一些给兔子吃好了。”   “……”蓝染捧着炒饭,脸上表情终于抽搐。   好样的李颜欢,我努力了这么久,效果还不如你的一碗炒饭。   “有前途!”我笑着对李颜欢竖起大拇指,又转向蓝染,假装好心道,“当然,我们的炒饭也会分一些给兔子的。很公平的。”   一寝室三人一动物吃得满面红晕,不多时,我觉得不对劲了,李颜欢脸色也有些难看。我的反应格外激烈,捂着嘴随时都想吐出来。   很好,食堂门口的校外小摊食物中毒警告现在居然在我身上发生了。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还把蓝染拖下了水。   他表情无比复杂地看着我和李颜欢,欲语还休。   “所以才要你去泥轰。”我总结道,“□□的食物污染也赶得上被辐射过的了……别瞪我,我很想吐,好难受。”   最后,我还是吐了,李颜欢无力地爬上床躺了一天的尸,蓝染绷着面瘫脸,嘴角闲适的笑意荡然无存。只有长期在垃圾桶找食,已经习惯了各种污染过的食物的兔子,快愉地通过纱门的大洞,在寝室亢奋地跑来跑去。   纱门的那个洞,似乎越来越大了……   我已经没有继续这样生活下去的勇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是我的思维路线:   —>我看的小说都没有更新   —>体验到等文的辛苦   —>推己及人   —>决定更新   结果被我同学吐槽说,   “不就更新个文章吗?!你的思维回路真复杂……”      ☆、初次见面,兰冉   一寝室三人因为三碗炒饭而被放倒的那一晚,蓝染难得地第一次留在寝室过夜。我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偷偷看他怎样在一个堆满杂物的床板上睡觉。   不得不说学校为了节约成本,把寝室设计得如此狭小,柜子和所有的抽屉加起来根本装不下所有的东西。很多学生只好选择将杂物堆在寝室中间的过道上,只留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需要侧过身,才能通过。   而我们还算是比较幸运的,有一个空床正好可以堆一些杂物,寝室也宽敞不少。   晚归的林可可在得到我和李颜欢毫无气力的答复后,摇摇头,说着我也挺累的大家就早点睡吧。动作很快地洗漱完了,关上了白炽灯,寝室马上暗了下来。   但介于我们都睡得挺早的缘故,还是有其他地方的灯光从阳台透过来,让我可以大概看清蓝染的动作。   我有时也挺好奇蓝染过去那些天是在哪里过夜的。我们学校身处郊区,附近又正值开发扩建,周边的旅馆饭馆KTV什么的,都拆得干干净净只剩废墟。   据说,要等到这些改建的工程完成,就是我们毕业以后的事了。   唉,所以我最讨厌作为第一届的学生了,什么都还没有修好,等到毕业以后再来看,那繁华的场景和各种方才建好的新设施,总让人无比感伤。   都说繁华都市带来的诱惑会容易让人迷失和堕落,但是上天居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啊混蛋!我都做好了接受诱惑的准备了喂!   听到一些细碎的声响,我回过神来,只见蓝染挪开杂物,清理出一小块刚好可以容下一人的空地,坐下来,后背靠着墙壁,抱着胳膊然后没有了动静。   不是吧?就这么睡了?   难道在过去的那些天,蓝染他就是拿张报纸直接盖在脸上,然后睡在学校草坪边的长凳上的吗?   虽然他在原著里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却莫名地,为这个落魄至此的曾经的大反派,感到一丝同情。   我翻一个身,闭上眼睛,他的姿势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太像是怀中抱着斩魄刀的样子了,他大概是在想念他的镜花水月吧。   想到这里,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果然这种危险人物还是快点打包了送回泥轰吧,放哪都是一巨大隐患啊。   可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借给他的三十块就全打了水漂了,真是纠结。   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办法,我一向热爱在睡觉前深刻地思考嘛。   ———————————————————————————————————————   结果我纠结的心情让我做了一晚上“要钱还是要命”的噩梦。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拿起枕头下面的镜子一看,头发乱到不行,发梢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翘起来,我的眉头也不禁紧紧皱到一起——真是倒霉,今天早上正好有八点钟的课。   把毛巾往温水里一泡,然后用浸满了水还不断往下着滴水的毛巾把头发弄得湿透了,翘起来的发梢也全部服帖下来。稍稍将头发擦干了,我这才拿起电吹风,选择最大风力,开始猛吹头发,心里祈求时间还够用。   吹风机不小的嘈杂声盖过了蓝染的话语,我没戴眼睛,只朦朦胧胧地看着他似乎在对我讲话。   话说,这家伙怎么还没走?就算是蓝染也不是天天早起吗?   关掉电吹风,我抓一抓头发,试图理顺搅在一起的发丝,问道,“什么事?”   蓝染指一指我桌上的书,“我也去。”   “啥?”我看蓝染还在组织语言,看来他的词汇量还不过关。   “听课。”   “啥?”他半天才吐出来的话让我一个用力过度,扯断几根头发,从头皮传来的清晰痛感让我意识到不是在做梦,“为什么?”   “……”李颜欢含着一口的牙膏泡沫,也一脸震惊地望过来,看来水房那里的人又是很多,于是她一如既往地选择在寝室里刷牙了。   “了解文化。”蓝染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别浪费精力了。今天你就可以回泥轰啊!”睡过八小时我决定割爱了,生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把地图找出来给你,世界地图,想去哪,就去哪。”   “昨天,我说过。”蓝染一边接过我递给他的世界地图,一边驳回我的提议,“暂时,一段时间,我还要留下。”   “不就是多留一段时间嘛。”李颜欢这时刷完牙回来了,拍拍我的肩,“你紧张激动个什么啊?”   “一起去上课算个毛线?!”还躺在床上的林可可一声怒吼,“你们早上要上课的,还要磨蹭多久?!好不容易我今天早上没课我容易吗我?”   这就是综合寝室的特点了,大家不同班,课程安排不一样。就好像今天早上,我和李颜欢都有课,林可可就没有。   “好吧。”我自知理亏,指一指李颜欢,“我和她的课不一样,你选一个。她的是《高等数学》,我的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   “光说名字他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啊?”李颜欢白了我一眼,向蓝染补充说明道,“也就是,科学类,和政治洗脑类。”   “第二个吧。”蓝染拿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神情认真。   “你会后悔的。”我使用长书名让蓝染产生退却心理的策略失败了,十分于心不甘。我真的担心蓝染听了马克思主义的课以后,会舍不得离开□□了,毕竟泥轰那里不是推崇这套先进思想的。   “还有一个问题。”李颜欢望着蓝染,“你准备,怎么混进去听课?”   “只要是学生,就行了吧?”蓝染问道。   “恩。”李颜欢点头道。   蓝染略一思忖,根据李颜欢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变成了一个十八九岁女孩子的样子。可是因为镜花水月对我无效,我看到的蓝染依旧是原样。   “他变成啥样了?”我用胳膊肘碰一碰李颜欢,压低声音说,“说不定可以知道他在原著里真正爱慕的对象。”   “你这么说,的确是有点眼熟。”李颜欢摸摸下巴,“死神我也没怎么看过,想不起来了。”   “或者你形容一下吧。”我懊恼地想起网上关于死神的链接都失效的事情,还是追问道,“头发颜色,眼睛颜色,什么类型的长相之类的。”   “黑色短发,黑色眼睛。”   很好,蓝染还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人除了少数染发的,个别戴美瞳的,正常颜色都是黑色眼睛黑色头发。如果来个什么个性发色瞳色,我一向低调,可不敢带他一起走进教室。   “恩,应该算的上是挺可爱的。”李颜欢的描述在此戛然而止,“就这么多了,我也形容不出来。而且,我们都要去上课了。”   “唔唔。”我瞥一眼放在桌上的时钟,把提前买好作为早餐的面包塞进嘴里,手忙脚乱拿书拿笔拿包。   一行人疾走在路上,我勉强咽下面包,噎得呼吸困难,又担心迟到,脚上速度丝毫没有减慢,翻出水瓶,一口灌下去,行走之时的颠簸让水洒出来一些,落在衣领上。但是我已经无所谓了,未干的头发早就让衣服湿了不少,还好是夏天,应该不用太久就可以被体温烘干。   在我解决完早餐后,目标教学楼也遥遥在望了,我便有闲心注意到蓝染走路步伐之轻松。他气息平稳,这段极限快走对他来说就好像散步一般。   但是我不知道,蓝染也对于我能够一边维持快速行走,一边喝水吃面包而感到惊讶。这样看来,我也是很强的嘛!   和李颜欢挥手告别,我几步并作一步踏上台阶来到电梯口,上课铃声刚刚才拉长了尾音响铃完毕。我很耐心地看着电梯门旁显示楼层的数字,反正都是迟到,还是搭电梯吧。   从后门正大光明地踏进教室,后排的座位居然都被抢得差不多了,我只好充满遗憾地坐到了第四排,蓝染跟着在我右边坐下。虽说是第四排,前三排的位置只零星坐着两三人,这第四排也和第一排差不多了。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的老师,也就是简称马基的老师滑动着鼠标,将投影出的PPT换到下一页,悠悠道,“现在天气这么好,同学们完全可以早一点起来,不要老是迟到。尤其是只迟到一两分钟的,明明只要早一点就行了……”   好好,我就知道是在说我来着。   我别开目光,假装在仔细观察PPT左下角的背景图案。蓝染因为语言不通,一脸平静,我估计他是听不大明白老师滔滔不绝的那一堆长句子是什么。   马基老师痛心疾首的言论还没讲完,下一个迟到的同学从后门冲进来,和老师的目光对个正着。   那同学从后向前,扫视一遍可以坐的位置,皱一皱眉头,也只得坐在了第四排,也就是我的左边。   这下,马基老师已经不想将话题进行下去了,他拍拍手上沾到的粉笔灰,“那么,继续刚刚的内容……”   “点名没点名没?”我左边的同学一放下手中的书,就急切地问我。   “没有。”我刚刚戴上眼镜,这才看清原来是四班的,名字起得非常美味的,朱古力同学。虽然我是六班的,但是因为四五六班经常在一起上课,所以我们互相都认识。   “那就好。”他态度夸张地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听说今天会点名我才赶过来的,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哦。”我态度敷衍地回答,将课本翻到目前正在讲的地方。   “哎……”朱古力轻叹一声,拿出一张用了一半的演草纸,在空白的地方写写画画的,然后移到我面前,中性笔的笔尖指着他写在纸上的内容。   我移下目光,纸上的内容是这样的:你右边的可爱MM是谁呀?我似乎没有见过?哪个班级的你知道不?   看着朱古力期待的目光,这下我知道李颜欢形容的可爱是哪种程度的了,可以迅速吸引到雄性注意的程度。   恩,似乎有趣起来了,这一点可以利用下。   我瞄一眼蓝染,他正在努力听着对于他来说的全外语式教学。灵感很快就来,我暗笑一声,在纸条上写道:她不经常来上课,所以你不认识。她是我们班的哟。   朱古力接过纸条,马上面露喜色,很快就回复了纸条:那太好了,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恩,那还得编一编。   我扫一眼蓝染,他正低下头去看书上密密麻麻的中文。关于他的资料我记不大清楚了,还得再想想,不能编得太离谱。   绞尽脑汁了一会,我才把纸条再递给朱古力。   朱古力笑得开心,纸条依旧回得很快:兰冉?好名字啊!我决定追她了。好哥们,支持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朝他点点头,他向我竖起大拇指,牙齿闪出光来。   ———————————————————————————————————————   课间十分钟休息的时候,朱古力把书留在桌上,几步快跑奔出了教室。我迅速往蓝染那边靠近了一些,低声道,“喂,蓝染。”   蓝染头也没回,闷声应道,“恩?”   “你已经有追随者了。”我半睁着眼睛,语速放得很慢,“你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以前的副队长。”蓝染顿了顿,看我表情变成惊悚,“看来你知道是谁。”   “雏森桃……”传说中被蓝染悲剧掉的角色,真相难道是——虐恋情深?!   这无意中被发掘出来的隐藏剧情,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原来你……”   “没关系,我懂。”我拍拍蓝染的肩以示安慰,蓝染没有答话,果然是默认了。   “追随者,怎么回事?”蓝染轻吐一口气,问道。   “你的崇拜者。”我回答道,表情严肃,“就好像是,男版的雏森桃。”   “恩?”蓝染估计在思考可利用价值了。   “不用客气。”朱古力风风火火地突然冒出来,胸口起伏十分剧烈,一看就知道是跑步回来的。他将两份肠粉分别放在我和蓝染面前,笑意盎然。   见蓝染没有反应,朱古力向我使眼色,我很快会意地把肠粉推到蓝染跟前,“他请客。”   “……”蓝染稳如泰山,那炒饭的威力让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没毒。”我拍胸脯保证道,“真的,只是,想请你吃而已。”   不知道是我纯洁的目光,还是朱古力热切的目光,最后打动了蓝染。他抬头望一眼朱古力,一句谢谢在朱古力的角度显得无比娇羞。   “我叫朱古力,可以问你的名字吗?”朱古力的亲和力指数开到极致。   “蓝染。”蓝染面无表情地答道。   “兰冉,很诗意。”朱古力点点头,夸赞道,心里暗暗想着追求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跨了出去。   嘛,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跨步,那就难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征服世界吧   我们学校上空处在众多飞机的航线上,走在校园的路上,我听到飞机发动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抬起头,团状的云朵被拉扯成细长的线条,这是俗称“航迹云”的特殊景象。   可是我却不禁皱起眉头,招惹了热情奔放穷追不舍的朱古力同学之后,蓝染就人间蒸发了。在朱古力连续多日的狂轰滥炸下,我编故事的水准明显提高不少。   很好,蓝染。你就这么拍拍屁股滚蛋了倒也不错。   朱古力同学失恋下也没什么,反正也还没开始嘛。   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出于人道主义,就安慰他,“新的恋情还等着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之类的算了。   唉,没必要为这些小事烦心了,编程的作业还没做呢。   我扶着额头,加快了脚步。   ———————————————————————————————————————   回到寝室后,我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开始照着书编程序,敲了半天结果弄错一个符号,导致了数个我看不懂的错误。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清错误原委之后,我颓丧地靠在椅背上,诅咒着为毛会背运地选到现在的专业。   学计算机的人你伤不起啊……   “这是什么?”声音从我上方传来。   “为毛?”我睁开眼睛,震惊地合不拢嘴,“蓝染,你不是回泥轰了吗?!”   而且你为毛这么神出鬼没啊喂!我脆弱的心脏禁不起您BOSS级的冲击啊!   “谁告诉你的……”蓝染挑一挑眉毛,“我还没有回泥轰。”   “那你人间蒸发到哪里去了?”我直起身,“大气层?然后通过昨天的那场雨重新回到地球了?”   “都是些生僻词汇,我可听不懂。”蓝染很快转移了话题,手指向我敲好的程序,“这是什么文字?语法很混乱。”   “……”如果你连程序都看得懂的话,我就真的不用在这个世上混了。   我干咳一声,解释道,“这个是大不列颠语写的暗号,专业人士才看得懂。”   “比如说……”   “我。”我大言不惭地直视蓝染探寻的目光。   于是,他索性移开了眼神。   “你什么时候才走?”我忍住了说出“滚蛋”这两个字的冲动,问道,“继续留在这里,对于你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可不能这么说。”蓝染越过我的肩膀,伸出手来,移动鼠标,点开了我收藏的死神贴吧的网页。   这一系列的熟练而连贯的动作让我冷汗直冒:丫学习的速度也太突飞猛进了吧喂!蓝染都会上网逛贴吧了,人民群众赶快来围观啊喂!   这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蓝染在之前就已经在武力值方面远远超越了我,现在终于要在我的专业方面来挫败我了吗?!   在进行着诸多百曲回肠的冗长心理活动的我,同时也不忘紧盯蓝染究竟在做些什么。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握住鼠标,黑色的鼠标垫更衬出因为弯曲而稍稍泛白的骨节,仿佛在展示玉石雕刻的艺术品,我突然很希望我就是那鼠标就好了啊……呸!   深吸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我觉得我必需要克服我这个外貌党最大的弱点了,这货再怎么帅,壳子里可都是黑的,碰不得。   “我发现……”蓝染挑起嘴角,“这个世界的人都很有趣呢。”   “中文都还没说利索,这样具有BOSS气场的话明显减分哟。”我在一旁恶意地吐槽,因为知道蓝染不会对我这种小人物的轻度语言中伤做出反应。   “ID就直接是本名,您还真霸气……”蓝染的帖子居然在首页,而且点击率和回复率都是以万计算的,这著名的神贴的标题是——我是蓝染惣右介,有疑惑的可以进来问我。   于是,逛过死神贴吧的诸位都懂了……   “那啥。”我扭过头,看见蓝染一脸的波澜不惊,“我就不吐槽你很成功地没有写错别字了。你无依无靠独自穿越到陌生世界,做过的诸多努力我也知道,失败当然是无法避免的,但是不要这么堕落啊。你已经寂寞空虚到要在贴吧灌水了吗?!”   “看来他扮演得很成功啊。”蓝染直接忽略掉我的话,笑起来,一副旁观者的态势,“而且,其他人的表演也挺有意思。”   “别看这种无聊的东西了。”我感觉蓝染在我心目中的光辉BOSS形象瞬间磨损掉了,“你的两大优点,就只有脸和一肚子坏水了,别丢弃了你的真谛。”   或许是他这次偶然听懂了我全部的话语,蓝染奇怪地看我一眼,说:“从这里开始,才是我说的话。”   蓝染原来是个很无趣的人,他的ID就是堆无序的数字,而他发表的言论,从第一句开始,就让我几乎笑喷出来——想和我一起颠覆这个世界么?   接着这条留言发言的人们,当然也只是把这个玩笑话继续聊下去,可是这种话题,越到后来就越来越离谱,根本就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吧。   “蓝染,你想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我想起他在原著里面坦明的野心,“那可没那么容易。”   “既来之,则安之。”蓝染并不否认,“你既然会帮助我,这种事情,说明你也不会在意。”   丫都会卖弄文学了。以你的学习天赋和智商,说不定会创造出什么可能性,不过,我不怎么看好你就是了——这才是我顺手帮你适应这个世界的主要原因。   “你统治世界的话,我给你几大建议吧。”我很认真地盯住蓝染,其实我希望世界统一已经很久了,起码旅游就不需要办护照了。   “第一,统一文字和货币,全部以□□为准。”那就不用学外语,也不用担心各种钱币的汇率变化引发的问题了。   “第二,把物价都给降了吧。”现在的炒饭都已经上涨了整整一块钱了。   “第三,顺便实现马克思爷爷的共产主义吧。”越发加重的生存压力让我好想当米虫啊混蛋!   “……前两条都是个人愿望。”蓝染问我,“那第三条是什么?”   “那无所谓啦。”我越发不指望蓝染能够统治世界的可能性了,要武力没武力,要权力没权力的,白手起家多困难啊,“从登上这个国家的顶点开始怎么样?先把咱的国家弄富强了,然后就征服世界去吧。打击霸权主义的拉登大叔他可是很看好蓝染你哟。你和他联手倒是不错……”   啊,我真是凡事先为祖国设想,我真是最伟大忠心的爱国者啊喂!   不好意思,我又YY过头了。古今多少人为了统一世界付出无数努力,不是都失败了吗?在此,我为这些先驱者之一的,饮弹自杀的希特X感到一阵惋惜。   “我不一样。”蓝染关掉网页,站直身子,“道路是可以自己创造的。”   “在此之前……”我弯下腰,抱起团在脚边很久了的白色小生物,“这是什么?”   “兔子。”蓝染说出他数星期前就学会的名词,语调标准,却是明显的睁眼说瞎话。   “虽然都是红色眼睛的白色生物,但是这玩意不是魔法少女小圆里面的魔法宠物丘比吗?”我强抑制住额头将要爆出的青筋,“兔子呢?我们寝室那只低智商的兔子呢?它可是未来的储备粮啊喂!兔子火锅被你毁了喂!”   过于愤怒的缘故,让我歇了口气才继续问到重点上面,“我们这兔子是纯正的普通品种,怎么会无缘无故和二次元生物调换了。绝对是你干的!”   “这项实验,可是李颜欢的提议。”蓝染今天赞叹的句子特别多,因为实验成功,看来他还心情不错,“三次元和二次元有着微妙的联系,跨越次元完全是有可能的。”   既然蓝染的穿越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那么他一定有办法摸索出可靠的穿越方法,李颜欢那女人一定是这么想的吧。不过她对穿越这么感兴趣?   “那你就可以回去你的世界了?”我想他不会准备把所有三次元和二次元都给征服了吧?这么多世界,他不累?   “这只是初步的成功。”蓝染扶起下巴,似乎在思考,“只能通过调换来跨越,而且目标也是随机的。”   我知道我就算再问下去,恐怕也只会被大脑正在飞速转动的蓝染给无视掉,于是我选择了更加重要的事情来做。   魔法少女小圆,这部顶着如此少女幼稚向名字的动画,之所以成为神作,其内容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卖萌系,猎奇的内容从第三集就开始了,残酷真相之后,那是一路的深刻。   但是看过这部动画的我,就不同了,不会被这种外表看似卡哇伊的魔法宠物蛊惑,然后为它卖命了。   我很骄傲地捧起它,好像狮子王里面的祭师捧起了王新生的小狮子,在此,请无视掉那祭师其实是只疑似猴子的生物吧。   名为丘比的魔法宠物,红色的豆子眼映出我正气凌然的脸,我毫不客气拆穿它看似无辜的外表,“我可是不会当魔法少女的,我知道魔法少女和魔女是一体两面,变成魔法少女的实质就是身体被改造灵魂被抽离的非人类啊喂。”   丘比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我严重怀疑它是不是没有眼皮。它讲话的时候,明明有嘴,却没有动的迹象,就好像是用着腹语一般。   不愧是高智慧生命体,说的话切换成了标准的普通话,“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获得这些知识的,但是按照你们这里的年龄推算方法,你应该已经不属于少女的范畴了。”   ……我被吐槽了,而且还是身为女性的最看重的年龄被吐槽了。   我抓住它的脖子,把它拎到半空中,面目狰狞,“既然你取代了兔子的位置,那你就代替它变成火锅吧。”   “我要去泥轰一趟。”蓝染突然说,貌似还是专门对着我说的。   “为什么要对我说?”我惊愕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丘比扑腾几下四肢,挣脱出我的魔掌,跳到地面上,很镇定地没有马上逃掉。   一向我行我素,行踪诡异的蓝染,居然主动向我汇报他下一步的行动,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你对二次元很了解。”蓝染说,“我有必要,带你一起去。”   “我拒绝。”我想了想,很坚定地回答,面色却是痛苦而纠结的。其实人家好想去看樱花吃寿司逛秋叶原啊混蛋!   “为什么?”蓝染反而更加兴致高涨,真无良啊。   “任何速度大于自行车的交通工具,我都会晕。”所以我是被迫坚定了不去泥轰的意志。   “啊,蓝染,你是不懂‘晕’这个字的含义吧。”我打着哈哈,眼神心虚地飘忽出去,“我指的是头发昏,有旋转的感觉,还会恶心、呕吐啥的。”   “没关系。”蓝染抓起我的手腕,一把拉进了我和他的距离,让我可以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不明的光彩,“原因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是问问而已。”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是个混蛋。”   “很多人都这么说过。”蓝染恬不知耻地笑了,于是我在心中默默地鄙视了他无数遍。   “如果我去的话,课堂签到怎么办?考勤可是要算到期末成绩里面的。”我开始了迂回战术,起码在完全失去主权前,要尽量多争取点利益。   “这一点,镜花水月的能力完全可以办到。”蓝染顿了顿,“让一个普通人,不被人发觉地消失,是很容易的。”   “那啥……”我不是一个神经粗得可以和电线杆媲美的人,当然觉出这话里威胁的意味,“去泥轰的手续你都弄好了?”   “偷渡,用不着。”   “那好。”我在头脑中设想各种偷渡被抓的场景,人到绝路就分外勇敢,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清楚了好,“如果出现什么情况,那我一定会弃你不顾。反正,你就是会这样做的人吧。”   “不,要是我的话,会落井下石。”   “……原来我一直低估了你内心的丑恶。”   “具体的事情,我之后会说明。”蓝染抬一抬下巴,“给你十分钟道别,我要早点出发。”   “你急个毛线,赶去投胎不成?”话是这样说,我却很顺从地低下头扯下一张便条纸,开始写留言。   大家一定以为我是屈服在蓝染的淫威之下了,对吧?   不,对于我这种在温饱线上徘徊的普通百姓来说,出国的机会,那可是十分珍惜十分宝贵滴!   免费的啊!免费的啊!免费出国啊!晕车晕船晕飞机算得了什么?偷渡算得了什么?   要是我一开始就欢呼雀跃,蓝染可不见得会带我去。根据反派BOSS常有的阴暗心理,我这一招正是欲擒故纵啊!   我,真是太聪明了……   最后在便条纸上写上落款的时候,我几乎为我绝妙的主意而激动得热泪盈眶。   可是就这么抛下我亲爱的室友们,我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为了让她们安心,让她们放心,我特意在落款下面写到:   P.S.:Honey.划掉Honeies.I have gone to Japan,don’t worry about me.   (附注:甜心们,我去泥轰了,不用担心我哟!)   ———————————————————————————————————————   李颜欢和林可可是在第二天才偶然看到我放在自己桌上的纸条。   “Honeies是什么单词啊?没见过。”林可可问李颜欢。   “根据她划掉的部分,那是指Honey的复数。”李颜欢嘴角抽搐,“她的英语究竟是怎么及格的……”   “是啊,复数应该是直接在单词后面加上s嘛!”林可可点头道。   “……这个单词貌似没有复数形式吧。”李颜欢皱起眉头,“这种留言,不仅没放在显眼的地方,日期也没写,真是的!”   “她就是爱犯傻嘛!”林可可摆摆手。   “别这么背后说人家嘛!”   两个人嬉闹起来,寝室的气氛并未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冷清,依旧欢乐。   喂喂,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重点吗?便条的主人无缘无故出国去了喂! 作者有话要说:     ☆、出游要小心   一个好的作品,都缺少不了吉祥物的存在。   在临走前,主角特有的使命感之雷就活生生地劈中了我,但当我寻找丘比的身影之时,那小家伙很敏捷地躲开我的手,向阳台奔去。   我两条腿它四条,我比它少两条,所以我没有追上。   算了,不要也罢,我这么善良,从来都不强人所难的。   ———————————————————————————————————————   从这个地处郊区的学校到市区去,搭上半个多小时的公车是免不了的。   而这破交通状况,短假一小堵,长假一大堵,今天运气不好又偏偏遇上二分之一堵。别问我啥是二分之一堵,几又几分之几的火车站都有,这算什么稀奇?   折腾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到终点,我脚步虚浮,随着人群走下车,当双脚触到地面的时候,重回大地的感觉让我心情舒畅很多。   “跟着我走。”蓝染看我脸色还是苍白的,又加上一句,“别走丢了。”   “哪能呢?遭这罪咱都习惯了。”别看我迎风就倒的样子,就算真来风也刮不走咱。   蓝染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快转回身,灵活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起来。这架势,他真是高估了还没从晕车中恢复过来的咱的行动力啊!   没关系,咱就算状态不佳,实力也还是在的。宛若黄金圣斗士沙加开眼,我紧闭的双眼(刚刚闭上的)猛地睁开,面前的人群变成疯狂抢购打折品的欧巴桑,而蓝染飘忽的身姿,就是那最抢手的一折商品!   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胜负就已经定下来了,我暴涨的小宇宙直接超越了普通人的水准,趁着这股气势,如移形换影般,人群中只留下数道不清晰的残影,我十分顺畅地到达了蓝染所在的坐标,只差两米不到的距离。   我得意地扬起嘴角,正所谓万叶丛中过,片草不沾身,就是我这境界了。   “蓝染啊……”我突破那最后的两米,终于站到他跟前,才抬起头,我背后背着的旅行包被一股巨大的拉力往后一扯,让我险些站立不稳。   难道是趁人多浑水摸鱼抢包的?   我心中一惊,死命地把包往回拉,可那股拉扯的力道突然地放松,原先紧绷的包就向我身后飞去,快速地转头,蓝染很敏捷地接住了包,还微微抬起手来向我示意。   好样的蓝染,不愧是BOSS,身手就是不错,我赞赏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我还没来得及保持脸上的笑容,一股人以大浪拍岸的态势,朝我涌来。刚刚爆发了小宇宙,还未恢复元气,我不是星矢那小强有雅典娜加护,只能被迫随波逐流了。   “迟一些见。”蓝染耸耸肩,对我说的话让我真得气个半死,“你的行李我会帮你照看好的。”   “说话算话!”我勉强冒出个头,极力对他喊话,“……弄丢了东西我跟你没完啊!”   (……好吧,“气得半死”这话当作者我没说。)   我的个头不算矮,站在人群中却也成不了鹤立鸡群,挤在这些人之中,只能闻到汗味和不知名的臭味,气都喘不上来。就算在平地上,我都感觉想吐了。   这群人绝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路上压根就没减速,更提不上停下了,我根本无法脱身。   稀里糊涂不知道跟着走了多远的路,前面的人突然停下,然后又往前走去,他们一让开道来,我正要呼吸一下久违的新鲜空气,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抱怨,“别磨磨蹭蹭的,快上去啊!”   “哈?”我一下子懵了,想四处张望。   “别挡道!”那抱怨的主人走过来,老鹰拎小鸡似的抓住我后衣领,接着把我往前一送。   我很没出息地辜负了那人的“送”意,一个没站稳,直接脸着陆了,把我的鼻子摔得酸痛无比。   还好,我不是靠脸吃饭的人,不过我应该没破相吧?我揉着鼻子从地上坐起来。刚刚躺着的地面就被靠过来的人占据了,本来稍微宽敞的空间又拥挤起来。   突突突的汽车发动机声响起,我心中一沉——完了,我晕车,还有,我怎么就浑浑噩噩上了来路不明的车啊?!   喂喂,其实后面那一点才是重点吧。   扫一眼周围的人,都是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的男性,众人表情平和,并不像是以我为目标的绑架团伙。   虽然很囧就是了,但按照这情况,我貌似只是被无意卷进来的路人而已。那么我有两个选择,直接跳车,或者说明情况让他们放我下车。   思考完毕,我信心满满地准备开口。自丹田而起的虚弱之气,直冲我喉咙,我只得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之前是思考集中所以暂时忘记了晕车,这晕车的劲头一上来,我又晕乎了,七荤八素。   这辆车是半封闭式的大篷车,因为人满为患的缘故,气味比之前夹在人群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不是应该庆幸,因为蓝染突然的出国计划而没能吃上中饭的我,目前肚中空空,所以没什么可吐的呢?   不然,这车里的味道就跟嗅觉地狱似的了。   肉体上的煎熬让我的思考都变得缓慢,我以为只进行了一会儿心理活动,却不知时间已流走不少,直到一个人大力地推我的肩,我才恍然般抬起头。   “这小伙子,你怎么这么面生啊?”这声音和丢我进车的人一模一样,“该不是混进来的吧?”   且不说我这新剪的头发像个男的似的,又加上之前的那一摔,更让我灰头土脸以致男女难辨,不过这话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我心中大喜,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点头。   “刘师傅!”那人很直爽地直接对司机的方向吼道,“停车,有个没交费的混进来了!”   车一停,我的感觉立刻好了很多,绵软的几脚迈出去就要下车。但车外的场景立刻将我震撼到了,连那人的催促声也不顾,收回了即将踏出去的左脚。   这这这,这里是哪里啊混蛋!   陌生而修缮不佳的水泥路尘土纷飞,路旁稀疏的草一簇簇的,遮不住大片的黄土地,低垂的红色夕阳把流云染成深深浅浅的红色。   这可是黄昏的郊区啊!   都黄昏了,我究竟晕车晕了多久啊?   都郊区了,这荒郊野外的,我,我不识路怎么回去啊?   “下车!”身后响起饱含愠怒的声音,估计这人就差直接一脚踹我下车了。   “不行啊!”我扑过去准确地抱到他的大腿,声嘶竭力,“我不认得这地方,不要抛下我啊嗷嗷嗷!”   别笑,我不是没钱嘛!所有的行李可都在蓝染那里啊喂!话说“迟一会见”是指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啊喂!   “那就补交中介费,三百五十块。”那人木着表情答道。   “什么中介费?干啥的?”我一脑袋的问号,困惑地回望。   看我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那人的语气放得和悦了一些,耐心解释道,“这里的都是经我介绍工作的,那工作,嘿!只要卖力点,一个月可以赚上两三千没有问题,工资不封顶!”   和各大媒体说得一样,这是赤果果的骗子中介嘛!我在心中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可谁叫咱现在有求于人家呢?先挨到目的地了,再遛不迟。   “可是我身上的钱已经花光了。”我酝酿起可怜巴巴的情绪,开始胡编乱造,“只要我找到工作了,你就直接让老板在我工资里预支钱给你。大哥您就通融一下,绝对不会让你有损失的。”   “这……”骗子中介露出为难的表情,半响,仿佛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般,笑容和煦得刺瞎我的狗眼(爱国者:我呸!),“大哥我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出门打工的,谁能不有点难处?”   “那是,大哥您真是个好人!中介费我一定及时补上!”我以更灿烂的笑容迎击。   接下来,我不笑了,因为车又开动了。   X的,好难受。   而此时,蓝染在某处打开了爱国者的包,发现里面别说是纸币了,连一毛的硬币都没有,唯一值钱的就只剩一部手机。   “这女人,做得真绝。”蓝染默默黑线,“真的准备不花钱去泥轰。”   所以我们还是不指责蓝大乱翻女士的包的行为了吧。   ———————————————————————————————————————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空地上堆着各种工业材料,好像一个个庞大的黑色巨兽伏在地面上。   我估摸着这破工作就是在工地上打工了。   包工头摸样的人,身后跟着两三人,包工头亲自清点了一下人数,对于队伍中身材瘦弱的人挑剔一番,骗子中介搓着手和他唇枪舌剑好一会,百年冤家狭路相逢似的。   当我被野外凶猛的蚊子咬到快要失血而亡的时候,两人终于谈妥了价钱,握手言欢。   “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先吃上一顿,明天开工。”包工头一挥手,颇有主席指点江山的意境。出现这幻觉的主要原因,是我的确是有点饿了。   落跑是明天的事,今天我走路都累,就先歇着吧。   破旧的砖头房,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月光可以透过那之间的间隙印到地上铺着的干草上。   四分之三圆的月亮,我不用抬头就能看到,因为我碗中那汤汤水水混在一起的饭菜都可以投影出它的倒影。   周围的人们闷着头无声而大口地吃着,我竭力告诫自己,我是因为晕车的后遗症而缺少胃口。   可饭还是要吃的,明天我得有力气跑路。   我估计是饿了,或者这饭菜只是单纯的卖相不好,我吃了一口发现居然还不错。接连扒了几口,我握着筷子的手突然剧烈的颤抖了。   之前吃得太急切没怎么品尝味道,但当我静下心来品味的时候,这个味道是如此地熟悉,熟悉到我永生难忘的地步!   难道……   我抬起头,身后的背景变成完全的黑色,一道闪电自右上角划向左下角,各种灵感哗啦啦地涌入我天才般的脑袋。   “做饭的人是谁?!”我把搪瓷碗往地上一磕,心情激动地大吼道。   “谁呢谁呢?”腰间还系着围裙的肥胖男人,油腻的手往那条估计很久没洗的围裙边上一抹,叉起腰,唾沫四溅,惹得周围的人遮住碗拉开了距离,“对我做的菜有意见?!”   “这位大哥,您莫不是X中食堂的糠师傅?!”我捧起碗,满眼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熟悉的味道,在下绝对不会认错啊!”   “X中?”肥胖男人放下叉着腰的手,“难道你说的是XX高中?”   “对对对!”我卖力地点头,肩膀也耸动起来,整个颤抖的身体就像一个筛子,“我是X中的学生,当年吃食堂就记住了您做的菜的味道。”   “我就说嘛,我做的菜怎么可能会难吃。”糠师傅心情愉悦起来,走到我跟前坐下,“只可惜,我只真正掌勺了一次,就撞上食物中毒的霉头了!”   “运气不好的时候,喝水也会塞牙缝啊。”我干笑道。   “小伙子会说话。”糠师傅憨厚地笑起来,用食指的关节摩挲着鼻子,“要不要再来一碗?”   我正要答话,周围的几人闷声倒地,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更多的人跌撞着步子,捂住嘴奔出门去。甚至可以听到不远处,有犬类垂死的哀嚎。   哎呀,这里的包工头不是善茬,居然还养了好几只狼狗,想随便跑路就不容易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不认得路啥的都不是问题,现在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糠师傅,大事不妙啊!”我凑到略显呆滞的糠师傅跟前,低声道,“才招来的工人,刚刚付的款,第一天就全部倒下了,损失可是会很大啊!”   “这……”糠师傅一脸的纠结之色,“这不是我的错啊。”   “难道您忘记了当年的教训了吗?”时间并不充裕,我深吸一口气,快速地给他分析现状,“现在的人都喜欢推卸责任。食物中毒了都是厨师的问题,病人死亡了都是医生的问题,学生考砸了都是老师的问题,走路崴脚了还是鞋的问题……”   “我实在不忍心让您再遭遇过去的不公正待遇了!”我痛心疾首地拍上我的膝盖,“毕竟咱们都在一个学校呆过,也算的上是半个校友啊。”   “同学,你说的对。”糠师傅做出了十分艰难的决定般,站起身,“反正我也是第一天到这里干活,工资就算了吧。”   “满血满状态……咳,身体健康的就只有咱俩了。”我蹲下来,抓着门框,努力在黑暗中辨认敌人的方位和数量,“想步行离开这里是很困难的。”   “我知道他们有辆车。”糠师傅炫耀般继续说道,“车停的地方我知道,车钥匙是工头随身带着的,不好办。”   “你我身强力壮,正值壮年的,两个一起上,还怕不能撂倒他?”虽然心里也没底,我还是极力鼓励糠师傅,他可是我最重要的合伙人啊。   “你俩没事啊?”一个黑影挡住了朦胧的月光,笼罩在我脸上。   “呃,您也没事啊?”打手先生您手上的棍子别抖啊,别一不小心砸我脸上啊。   糠师傅满脸油汗说不出话来,我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幸好我们今天白天都是在外头吃的。”打手先生露出欣慰的笑容,马上又收敛了,“去见工头吧,把事情说清楚了。”   糠师傅抹一把脸上的汗,跟随着打手先生才迈出步子,打手先生的食指对着我一指,“你也一起去。”   “啥?!”我和糠师傅一起抖着上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蓝大的戏份貌似有点少,   几乎是跑龙套的,   嘛,主要是用来搞笑的嘛~   下章再出场啦   ☆、真正的大侠   跟随打手先生来到包工头所在的小屋,包工头光着膀子,吹着电扇,也还是不时用脖间的毛巾擦一擦脑门上的汗。   “今天负责买菜的家伙还没来?”包工头询问着打手先生。   “对不住来晚了。”一个人几步冲进来,摸着后脑勺嘿嘿直笑。   包工头望向东张西望的我,“新来的这批人里,就剩你小子没事了?”   “咱身体好。”我收回神,讨好地笑。   糠师傅局促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对包工头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出了这档子事。”   没想到糠师傅还是挺憨厚老实一人,我真的为他有些担忧,因为想起了多年前放倒全体师生的集体食物中毒事件。   他,就是咱食物中毒的启蒙老师。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身为受害者之一,我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玄乎得很,到了现在我都还半信半疑。   糠师傅平日主要是负责采买食材和洗洗切切的,那天,掌勺的厨师忙不过来,就让他顶上了做汤的空缺。   说到X中的汤,又名紫菜蛋汤,其实就是加了盐的白开水里漂着一片紫菜,因为这汤是免费的,所以人气一直居高不下,没事大家都会端上一碗,运气好的话,你的那片紫菜上说不定还会粘着一点鸡蛋。   不爱喝汤的也不要紧,用汤把那枪子似的饭给泡软了也不错。   那天我有幸抢到了被列为食堂四大热门菜之一的这汤,喝了几口以后,我就没有之后的记忆了。   虽然X中食堂的菜是有目共睹的难吃,但也从来没有发生过食物中毒的事件,更何况是大范围的急性食物中毒,据说倒下的X中师生愣是用一整个医院都没能装下。   当时影响之恶劣,甚至惊动了有关部门,一番调查下来,学校食堂的菜虽然是本着“没有最便宜只有更便宜”的标准采购的,但也没有达到能让人中毒的地步。   之后,又调查了食用油和调味品,连炊具也一一检查,却始终查不出个结果来。最后官方说法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并发发生的后果。   这种不知所云的说法,受害人及其家属当然不依不饶,为平民愤,校方一口气开掉了食堂的绝大部分后勤人员。   为什么说绝大部分呢?因为还是有少部分人“有路子”,开除不得。   凡事都得有个源头,有人就猜测说,那天唯一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情就是糠师傅来做免费汤。那糠师傅有化腐朽为神奇的传奇力量,由他亲自做出来的菜,都有着奇异的“毒”,只有特殊的人类才能抵抗。   另一种流传很广的版本则是,糠师傅是五毒教的传人,潜入学校食堂找寻有资质的弟子,全校症状最轻的某某就是在这件事之后转校了。   X中食堂版紫菜蛋汤的做法,无非就是放点紫菜,倒点盐,再加些开水进去,跟泡面差不多的难度。   啥?你说鸡蛋到哪去了?   那鸡蛋只存在在传说中,咱就从来没见过,我真不想叫这玩意“紫菜蛋汤”,明明就只有紫菜嘛!   如此简单的菜式,紫菜和盐和开水都在事后经过检验没有问题,理论上是不可能弄出食物中毒来的,所以我也就从来没信过。   可是,今天我才亲身体会到,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才,能够把无毒的食材,用正常的步骤给做成有毒的。   包工头要糠师傅当场新做了一盘菜,然后招呼一狼狗过来吃食,那狗吃了几口就歪歪斜斜软倒在地上,四肢还不断抽动。   几秒过后,打手先生过去一探,发现这狗居然一命呜呼了。   果然无风不起浪,万事皆有根据啊。我满头大汗地庆幸,无论是当年还是今天居然都没能送命。   难道大锅饭因为分量多,所以稀释了毒性?   我这次没被放倒,是因为过去有过一次经历,一次性免疫了?   托起下巴,为自己优秀的推理能力连连点头,我想我这时的眼神肯定充满着智慧的光芒。   包工头黑着脸,完全不顾糠师傅的辩解,要他从明天开始和其他人一起干活,偿还损失。   “时间不长,就四个月。”包工头用手比出四这个数字,转而又对打手先生说道,“把这盘子给扔了,其他的碗什么的最好还是换掉好了。”   皱着眉头的打手先生,小心翼翼用两只手指捏起盘子,在经过糠师傅身边时特意绕开一些,一脸后怕。   可怜的糠师傅,被当成艾滋病人了,我用同情的眼神和糠师傅深情对望。   “明天你们两人一组去运烧好的砖头。”包工头突然说,又摆摆手要我们快点出去,就好像咱们多呆一秒都会污染了空气似的,“好好干,别想偷懒。”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我就被打手先生给吵醒了。扫一眼四周还躺着的人,我打着哈欠真有点希望咱也食物中毒,起码可以在今天早上睡个懒觉。   糠师傅顶着个黑眼圈,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我睡觉前就看见他在数星星,明明劝过他,天上的星星这么多一晚上数不完的,这人怎么就偏不听呢?   “昨晚数星星数到多少了?”我问他。   “我从小数学就不好,数着数着就乱了。”糠师傅掐着指头,“嘿,你突然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看到那里没?”打手先生给我指导道,“砖已经烧好了,装满这车了再给我运到那里去放好,你们每个月的钱,就是按砖的多少算的。”   刚来的时候看不清,我这才知道这里原来不是建筑工地,是砖窑。   看一眼打手先生手中的棍子,和周围气势汹汹的狼狗,就算还没到压榨虐待不发工资的桥段,我就在心里提前补充说,是黑砖窑。   真糟糕,干多少都没工资,而且不好逃。   我想起蓝染来了,不是说咱还派得上用场吗?这货会不会有可能来解救咱呢?   这地方我都不知道是哪里,别太指望近乎普通人的蓝染了吧。   虽然各自有各自的苦楚,我和糠师傅在砖窑入口的地方,就被迎面扑来的灼热之风弄得双目含泪。   如媒体报道所说,为了加快生产的速度,无良工头强行要工人在砖窑还未完全冷却的时候去拉砖,被解救出来的人都全身是伤,惨不忍睹。   打手先生在催促,我吞了口口水,和糠师傅一起走进去,好像走入烈火的地狱,后背都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分外难受。   糠师傅很义气地说,他身为厨师,被烫到多次也习惯了,让他来把砖放到手推车上,我帮帮忙就行。   隔着手套也还可以清晰感到高热的剧痛,我活了十几年哪受过这种苦,反正都是痛苦,真想拎着砖头冲出去和他们拼命了。   搬着砖头,心中黑暗的想法一个个冒出来,当我开始思考如何报复社会的时候,我伸出去的手僵住了。   不,应该是我全身都僵硬住了,背上的热汗夹杂着冷汗一起往外冒。   一个半透明的长衫男,斜躺在我正准备搬的那块砖边上,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脚啊啊啊啊!   在这里,又要说□□陈年旧事了。听众朋友们,请搬个板凳,带包瓜子,容我细细道来。   很多人回忆起来的时候,最早一般就是幼儿园时候开始的了,我的记忆力也不算差,小时候的事情却不怎么回想的起来,主要是靠着家里人的讲述,填补记忆的空缺。   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这时被我记起来了,因为无从考证,只能从第三方角度描述。   我六岁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玩,突然叫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家人急急赶过去的时候,我呆滞了半天,才扬起脸笑得一脸诡异。   于是奶奶带我去进行迷信活动了,回来后一直都告诫我说,人只要有着一身正气,鬼就不敢靠近人了。   我爸趁机说,这就是你的名字为什么要取得正气凛然的缘故,吴同志,你要爱国啊。   然后他被斥责说是党政工作做多了都开始毒害下一代了。   往事暂且不提,我想我爸那戏言难不成还真是真理了?不,我不要相信啊混蛋!   我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直到那鬼开了口,让我脸色霎的变成惨白,“一直盯着在下,难道仁兄看得见?”   还好,看起来不是恶鬼,还挺有礼貌。有糠师傅在旁边,我转着胆子做了个揖才回话,“正是,鄙人真是有幸能够看到您。敢问贵姓?”   “客气客气,在下名为黄非鸿。”我只是问了贵姓而已,他就把全名给说出来了。   “黄飞鸿黄大侠?!”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立马上下打量了一下人家,那真是越看越有武术宗师的风范,看那长衫,看那气势,看那发型,怎么看怎么像。   “在下只是会些拳脚功夫,称为大侠未免太过。”他谦虚地抱拳道,“谬赞谬赞了。”   “黄大侠,您怎么就呆在这荒芜之地了呢?”我奇怪地问。   “唉,在下与此地有着不解之缘,无法离去。”黄大侠叹一口气。   “鄙人有一不情之请,请容我道来。”见黄大侠点头,我便继续说道,“在下被贼人欺骗,误入此地,被迫受这皮肉之苦。但在下不忍独自离去,只求得帮手,将受苦同胞救出此地。”   “仁兄舍生取义,在下佩服。只是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黄大侠皱起眉头,“所谓阴阳两隔,在下已是一缕游魂,无法插手阳间的事情。”   打手先生催促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和黄大侠正在商量对策没有回答,糠师傅不知怎的却也呆愣着不回答。我连忙敷衍了几句,打手先生威胁了半天,还是没进来,因为这里的热度让他望而止步。   “你,你刚才怎么突然自言自语。”糠师傅这才恍神一般,眼神惊慌,“说的话我都半懂不懂的。”   “糠师傅,你信鬼神吗?”我感觉我特像一神棍了,“我和这里的鬼沟通沟通,说不定可以有助我们从这里逃走。”   糠师傅麻木地点着头,头转到一边不敢看我,八成是没相信咱的话,还把咱当成精神障碍患者了。好吧,其实我对我刚刚想到的办法也没什么把握。   “黄大侠,就看你我的配合了。”我和黄大侠紧挨右手掌心,本来应该是击掌的,但是人家的密度和空气一样,一用力就会直接穿透过去了,“组合技,鬼上身!”   我这么一吼,让糠师傅狠狠地一哆嗦,手上的砖都掉了地上。   其实这个办法是我结合通灵王和迷信主义想到的,让拥有力量的鬼魂附身到自己身上,从而达到鬼魂生前的战斗力,动画中原本的口号是附身合体的,但这国情不同,还得走□□特色的道路。   按照民间说法,那就是“鬼上身”!   看来我和黄大侠的波长还挺合,没什么不适感觉,而且我还能保持个人意志。我挑一块稍微冷却了的转头,说法华丽点,就叫板砖吧。   板砖在手,我豪气地对抱头颤抖的糠师傅道,“糠师傅,别怕,咱还是咱,不会害你。咱现在一身的武艺,打倒所有敌人不在话下。”   仿佛为了证实我的话似的,砖窑外的犬吠声由远及近,由少及多,全部聚拢到窑洞口,中间还夹杂着打手先生怒喝的声音。   “这下不妙。”黄大侠的声音在我脑中回荡,“在下是鬼魂,不敢靠近狂吠之犬啊。”   喂喂,大侠的鬼魂居然怕狗,这不是比恶灵还不如吗?   好吧,这样起码就可以证明他是个没啥危害的鬼了。   “别担心。”我信心满满拍拍胸脯,“有在下护着你,咱一大活人不怕这些。”   看一眼缩在一边的糠师傅,我打消了让他和我一起冲出去的念头,现在的大老爷们怎么都要人安慰,阴盛阳衰啊!   有了黄大侠护体,我走起路来,那可真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虎虎生风。   来到窑洞口,三四个打手先生刚刚勉力拉扯住狂吠不止的狼狗,要不是那些狼狗昨晚被糠师傅的有毒料理给损血大半,这站起来足有半人多高的狼狗可没那么容易被制服。   “在里面磨蹭这么久,你到底还想不想干活了?!”一个打手先生对我横眉冷对,握起手中的黑鞭。   我用沉静的目光盯着他,手中握着板砖不为所动,一阵微风吹来,吹拂起我的衣摆,好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模样。   那打手先生被我看得发怵,眼露凶光,手一起一落,黑色长鞭就朝我的脸直接甩将过来。混小子,想要咱破相吗?   我不慌也不躲,左手轻轻抬起,如挥走尘埃一般轻松自然,就那么徒手抓住了长鞭,打手先生虽然惊讶,很快开始拉扯,妄图夺回武器。   “哼!”我和黄大侠同时冷哼一声,猛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打手先生掌握不住平衡的身体向前倒去。   这位打手先生毕竟在这行业也做了不短的日子,不乏镇压劳苦民众的经历,经验弥补了身手的不足,他左脚前移,以这只脚作为支撑,免去了用脸亲吻大地的结局。   “身手太烂!”黄大侠遗憾地说,左手握拳准备击向打手先生的腹部。这时却突起异变,握着板砖的右手先行一步,拍上打手先生的脑袋,打手先生立马闷声倒地。   在场的众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讶然了。   一名打手先生,是热爱金庸的武侠小说迷,他首先回过神来,自以为是地解释说,“这,这就是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之术啊!明明是一个人,左右手却分别是不同的意志,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他兴奋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然后崇拜地望向我,“你是怎么掌握的?”   “混蛋……”刚刚被打倒的打手先生捂着脑袋站起来,骂骂喋喋的。   “嘎?”我正被黄大侠教训着被抢先出手的事情,才准备申辩板砖身为武器界神器有多重要云云,事实就无情的刺破我脆弱的小心脏。   “仁兄这下信服了吧?”黄大侠有理在手,气焰正高,“请容在下独自出手。”   “好吧。”我很不情愿地应道,又对之前请教我的打手先生回答道,“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画到完美为止,你就可以入门了。”   “刚刚,都是在自言自语吧。”打手先生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在对我说话?”   好吧,我和黄大侠目前共用一个身体,自问自答的情况在外人看来的确诡异。   好脾气的黄大侠还想再做解释,从地上爬起来的那名打手先生就冲了过来,黄大侠扬起武术宗师特有的潇洒笑容,身体微侧就躲过了攻击,右手擒住打手先生的手腕,左手一送,将打手先生狠狠摔在地面,激起阵阵尘土。   “旺财一二三四五号,一起上!”牵住狗的打手先生叫道,松开了手中的绳子。   靠,这起名的水准居然比我还差,而且用编号来偷懒,真是不负责任啊。   我腹诽着,从地面拾起一根竹杖,别问我这玩意为毛随手就可以捡到,工地里这玩意多得去了。   使用武器不是我对黄大侠的身手没有信心,只是怕真被狗咬到,七七四十九天的狂犬预防针我可受不了,这身体只是暂借给黄大侠,咱以后还要继续用上几十年的,伤不起。   “黄大侠,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绝招五郎八卦棍吧!”我双手握住竹杖,摆出起势。   “什么五郎八卦棍?!”黄大侠微怒道,“仁兄记错了名号,分明是太极八卦棍。”   “啥?”我敢打赌我绝对没有记错,“大侠你是不是因为过了多年,就把名字给弄错了?”   “怎么可能?!”黄大侠说着,手中竹杖往上一挑,将一条狼狗掀倒在地,“在下坐不更名,站不改姓!”   他赌起气来,打开围上来的众狗众人,用竹杖在沙土地上划出自己的姓名,一笔一划——黄……   “不不,我不是说大侠的名字有问题,是招式的名字。”我无奈地想要制止他,“随便叫啥名都是您说了算,别纠结了啊。”   然后我的话尾卡在一半,说不出来了,我明白这招式的名字为嘛不对了。   因为这写在地上的名字分明是“黄非鸿”。   我,被如此俗套地调戏了,不仅如此,还浪费了感情。   “黄大侠,不管名字如何,我都相信你。”但我毕竟是如此乐观,积极,向上的主角,很快就从失落中走了出来,就算是另一个黄大侠也好,只要真有一身武艺,称之为大侠又何妨?!   黄大侠身形一顿,“鸿”字的最后一画拉出很长的痕迹,“对不住,在下居然为这等小事而冲动。”   我没有作答,只默默看着黄大侠用普通的竹杖横扫凶神恶煞的敌人,心中感叹一句——被我忘记了姓名的某人说的对,不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就是好猫。   “给我住手!”一声怒喝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了过去。   黄大侠还想举起手中的竹杖,我立马全力制止了他,因为发出这声怒喝的正是包工头,而他手中拿着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着我的脑门。   “莫冲动,那暗器的速度就在一眨眼间。”我对黄大侠低声道,“不可轻敌。”   “若在下使出全力,但也不无可能。”黄大侠微微皱眉,不以为意。   “失败即是死,大侠难道要用在下的命来一搏?”我忍住死亡临近的恐惧感,竭力劝说黄大侠。   “仁兄,莫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黄大侠一脸正气地反问,那表情和历史书上从容赴死的戊戌六君子如出一辙。   丫的,你一鬼魂当然不怕死,咱可是大活人啊喂!咱才在这世上活了十几年还没活够啊喂!   为自己极可能丢掉的小命争取时间的时候,我听到扳动枪栓的声响,紧接而来的话语让我喜极而泣,“别动,举起手来!”   包工头应声脸色大变地丢掉枪。   太好了,救兵来了!   作者乱入,伪造爱国者心理活动:难道,是蓝染这厮英雄救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都差不多六千字了,   为毛咱会对黑砖窑的这段情节如此有爱?!(> <)   众:因为你扭曲   ☆、旅途开始   见包工头突然缴械投降,黄大侠举起竹杖就要痛打落水狗,幸好我一个激灵再次阻止了他,还很决绝地把凶器(竹杖)迅速丢到了地上。   我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就好像集中营的难民见到了反法西斯的军队。   是的,营救咱们的人来了,那是被称为最美丽的人的,亲爱的警察叔叔!   噢!看那英挺的身躯,帅气的制服,黑亮的警棍,治愈的笑容……我咽了口口水,强忍住了扑上前去的冲动。   对于这些仿佛是从天而降的救星们,虽然仅仅相处了不到两天,却因为患难与共而足可以称为工友的同胞们,喜出望外地不顾食物中毒后的虚弱感,奔出来迎接,年纪小一些的甚至双目含泪。   一个警察叔叔走过来捡起了包工头掉在地上的□□,拿起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马上变化了,“……仿真玩具枪。”   难怪这枪掉在地上的时候声音不对劲,真正的枪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英勇反抗的后半段行为原来都被警察叔叔们看在眼里,一个警察叔叔专门走到我面前,夸赞如今的年轻人也是那么的有勇气,那么的武艺高强。   “哦呵呵呵~”待警察叔叔都去执行公务的时候,我双手叉腰,仰天作女王式三段笑。   末了,我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对黄大侠道,“你我联手,成为通灵王指日可待!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黄大侠脸上的笑容却淡去了,蒙上一层哀愁,“在下和这里有着不解之缘,不能离开。这,绝非推托之词。”   既然黄大侠并不是那个声名响亮的黄大侠,我也大概明白这位黄大侠只是地缚灵,被束缚在特定土地上的灵魂,因为生前的某些牵挂而无法离开,更别提升天成佛了。   看来我没有缘分得到这个绝佳的助力了,叹一口气,我把手抬到半空中,做出拍着黄大侠肩的动作,“此时一别,恐怕再难以相见。希望大侠好生修炼,说不定,能升为土地爷保佑这片土地。”   黄大侠恍然般地看着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警察叔叔已经在叫我同他们一起离开,我朝黄大侠抱拳,微微躬下身,黄大侠的嘴唇颤抖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但我分明看到他似乎虎目含泪,闪着晶莹的光。   我们是搭着敞篷车离开的,因为这次的人不仅多了包工头一行人,还有之前被骗来黑砖窑的工人,车上依然很拥挤。   我是最迟上车的,就坐在车的最末尾,耷拉在车外的脚都可以触到黄色车牌,为了防止掉下车,我用双手紧紧抓着敞篷的栏杆。   司机确认好所有的人都已经乘上了车,扭动车钥匙之后,发动了车,我和黄大侠的距离越拉越远,视力不佳的我,眼镜放在旅行包里并没有戴上,黄大侠的身影很快就模糊在我的视线里,从含糊的轮廓变成一个朦胧的圆点,最后隐没在车胎卷起的黄色尘土里。   我应该戴上眼镜的,那样就可以将分别所需的时间拉长,至少不会这样快地丢失了映在我眼中的,对方的身影。   噢,果然近视是件令人感伤的事情。   在晕车前我是这样想的。   ———————————————————————————————————————   据警察叔叔的描述,我到达终点的时候,正翻着白眼,意识模糊,两手死死地抓着车上的护栏,怎么扳都扳不开。   果然,就算晕车,我依旧顽强。要不然,早就掉下车去了。   录口供的警察叔叔推给我一杯凉茶,我脱掉满是灰尘的手套,明明是硬度不高的一次性塑料杯,刚刚握到杯子时我却感到手心一阵疼痛。   摊开手掌一看,原来就算隔着一层手套,我的手还是被过热的砖头给烫出了水泡。不过我的情况还算是最好的,很多工人全身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烫伤,连皮肉都烫掉了,显出暗红的色调。   要是没有警察叔叔赶来解救,我的未来生活那恐怕会不堪设想。   这个警察叔叔也听到关于我英雄事迹的传闻,所谓录口供不过是让我以主人公角度详细讲述了当时的情形。   考虑到世间众人的心理接受能力,我略去了黄大侠的那一段,即便如此,绘声绘色地讲一遍下来,仍令他啧啧称奇,讲到精彩之处,更是令人不禁拍手称快。   “不过,这最后的危急关头还是靠你们的援助啊!”我讲到这里,晃晃头拍着自己的膝盖,感叹道。   “哪里哪里。”他客气几句,想起什么一般,“能够找到那里,还是因为接到了匿名举报电话。那个人提供了好几条线索,不仅是你所在的黑砖窑,其他的几个违法窝点也被端掉了。”   “啊,是谁?”我马上问他。   “那个人不肯透露身份。”他回忆了一下,“听接到电话的同事说,这个人自称是外国游客,不过他的中文的确有外国口音,应该是真的。”   “外国游客可以查到几处违法窝点……”我想了一会,心中一惊——难道是FBI?!   这困惑在我出了警察局之后,很快迎刃而解。   蓝染在门口守株待兔,根据他的表情来看,守的兔子就是我。   我大大咧咧挪步过去,身手敏捷地接住了蓝染抛过来的旅行包,一边从旅行包里拿出眼镜,一边向蓝染确认道,“是你打的匿名电话?”   “恩。”蓝染很爽快地承认了。   “你还真厉害,顺便把其他的地方也给举报了……”我戴好眼镜,眼前各种景物都清晰起来,感觉甚好,“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我不清楚确切的位置,排除了一下,就把可能的地点都讲了一遍。”蓝染轻描淡写地说。   ……这人太可怕了。   我双手冰凉地拿出手机,上面有好几条短信。打开来一看,都是林可可和李颜欢发的。   第一条:喂,怎么一晚上没回寝室啊?   第二条:今天上课点名了,你悲剧了。   第三条:怎么不回短信?还活着吗?   第四条:我说,你不会真的去泥轰了吧……   我的视线停留在第二条上面,久久不肯离开,“那啥。”   蓝染被我拦住了,于是停住了脚步,“什么事。”   “点名了喂!你不是说可以帮我解决签到的问题吗喂!”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指着蓝染的鼻子,怒不可遏,“不行,我要回去,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没有信用的人!”   “看来你一直会错了意。”蓝染毫无愧疚,不慌不忙地回应我的指责,“你只是问我能不能做到这一点而已,可是你并没有要我这样做啊。”   学会□□语了就了不起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居然和我玩文字游戏。   全勤的记录就这样完蛋了。沦落到黑砖窑,算起来也有蓝染在开始时袖手旁观的一半功劳,我手上的水泡传来的刺痛要我勿忘旧恨。   我一时气结,完全失去了去泥轰的热情,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要走。   “丢失你的行踪,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蓝染对着我的背影说道,“关于你的事情,解决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我止住脚步,回过头望他,牙缝里半天挤出一个字,“……说。”   “走之前,我就进行了催眠,不过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发动。”蓝染胸有成竹地说。   “好阴险……”明知道我把签到看得这么重,所以才拿来威胁我,我看他等我的回答,只得闷闷地说,“要是真的管用,我就去泥轰。”   蓝染不说话。   “决不食言,义无反顾,行了吧?!”我狠狠丢下一句话,妄图用语言的力度砸死他。   “介于你的课和李颜欢几乎都是同一个老师的缘故。”我都差不多赌咒发誓了,他这才继续说,“只需要李颜欢连续签到第二次,那第二次,就会被认为是你在签到。”   “真的?”我无不怀疑地问。   蓝染又不说话了,就好像他对□□语几乎一窍不通的那时候,沉默的模样。   喂,你这纯粹是懒得回答吧?刚才□□语都还说得那么顺溜来着。   “好吧,我自己会确认的。”我捧起手机飞快地对李颜欢发短信,详细交代签到的事项,然后按下发送键,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才暗自稍稍松了口气。   一路尾随蓝染,好吧,我承认我不认得路不能走在前面,所以没法让蓝染看我潇洒的背影,而水火不容的关系让我也没法和蓝染并肩而行,跟在后面又让我太不甘心。   于是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和蓝染隔上一米多的距离,这样看上去我就只是和前面的人正好同路而已。   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长到我几乎认为蓝染准备和我一起步行去泥轰了。不过,泥轰和咱们□□还隔着一片海没法徒步直达,而且,我可不觉得蓝染是为了照顾晕各种交通工具的我而采取步行。   啊,现在他肚子里究竟酝酿着什么坏水?   我一边揣测着他未来可能出现的阴谋,一边思考着各种应对和脱身的方法,只是下意识地紧跟着他。   好了,我这次才不会跟丢呢。从来都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可是我的骄傲。   事实证明我实在是尾随得太好了,以致蓝染停下来的时候,我没留神就撞了上去。他的背坚实,我眼镜的镜框坚硬,唯独我的鼻梁不够坚强,被镜框压得生疼。   我低下头,取下眼镜,食指和拇指并用揉着鼻梁,希望这鼻梁可不要塌了才好。   “不要再弄丢了。”蓝染拎起一个物件扔进我怀里,我刚刚戴上眼镜,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直接张开手臂接住了。   这个软乎乎的触感似乎很熟悉,我扶了扶眼镜,看到怀中的居然是丘比!   它望着我,厚实的尾巴一摆一摆的,搔在我的胳膊上,让我因为这轻微的痒痒的感觉微微眯起眼睛——恩,不跑也不逃,它似乎很温顺了?   仿佛感觉到我的困惑,丘比主动答道,“我在这个世界无法签订契约,也没有可以替换的身体,请你……不要对我做出威胁我生命的事情,比如说,把我做成火锅。”   火锅?我的确说过兔子火锅啥的,还挺了解我的脾气嘛!   “那你也没有必要跟着我,呵?”我必须确认一下丘比有没有什么别的用心,光一个蓝染就已经够我应付的了,再加上一个对手,可是对我大大的不利。   “它可以作为翻译。”蓝染看出我疑神疑鬼了,于是主动解说,“你要是为自己着想一下,就知道它对于你来说,将来会很重要。”   “泥轰语和□□语我都精通。”丘比会意地马上自我推销道,“我也可以装成布偶让你随身携带。至于,交流我可以直接使用脑电波,不会露出破绽,十分方便……”   你急个啥啊?又没说铁定不要你。   “蓝染对你做了啥?”我抱着丘比,背对着蓝染低声说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回来重温我对你的威胁吧?”   丘比当场使用脑电波进行回答,标准□□语,一字字的发音无比标准,清晰地在我的脑中响起,“做了一笔交易,当然,内容是绝对保密的。”   “你们一个个不要这样神秘兮兮好不好?!”我撇着嘴,“难道我的生活就不能和原来一样简简单单吗?”   而以后的事实证明,我简单的生活在蓝染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以光速离我越来越远,鬼影儿都不剩了。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蓝染望天做出结论。   难道,他一直是根据天象推测时间的吗?   我在暗地里默默地汗了一下,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看来是李颜欢回复短信了。可当我打开短信的时候,发信人显示的是系统的号码,提示我手机欠费。   欠费?!你才欠费,你全家都欠费!   我清楚地记得我上个月查手机账单的时候,明明还有十几块钱的话费余额,这个月头扣掉了彩铃费来电显示费也只扣六块钱,套餐的费用是每天扣费的,每天也不足一块钱,难道我手机上网太多,超过流量限制所以扣费了?   丘比乖巧地爬到我肩膀上趴好,敬业地装成玩偶没有动了,我跟着蓝染脚步不停,按着手机按键的手也没有停下,我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月的手机账单。   扣费清单一来,我发誓我再也不为小便宜而沾沾自喜了,从前几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收到一条名为手机报的彩信的,打着免费体验三天的招牌,推荐我订阅。   这种浮云的手机报对于我来说才没有什么用呢。既然免费三天体验,我也没有怎么理会,可到了第四天,我还是继续收到了手机报。   难道,系统出了问题,就算我没订阅也给我发彩信?!   现在我真为我当初的想法悔恨到想去撞墙,经过调查,这种流氓增值服务,如果你在三天内没有回应,就默认为你订阅了。   什么逻辑啊喂?!   给客服打电话是免费的,我没事的时候会打过去,但是这次就不同了,我气势汹汹地按下手机按键“0”选择了人工服务,进行了投诉,强烈地要求取消掉这个莫名其妙的手机报。   客服连声答应,保证说马上取消,我挂了电话,心情才好了很多就发现面前的赫然是人来人往的火车站。   “莫不成,要坐火车去?”想起晕车的感受,我双腿发软,“火车票很贵你买不起的喂!”   “那你想怎么去?”蓝染侧过头望着我。   “……步行。”我竖起大拇指,语气肯定坚决。   “在你失踪的时候,我正好把票准备好了。”蓝染不再看我,再加上他再次无视我的话,真是没有礼貌。   没有坐过火车的我,对于火车还是很期盼的,暂时克服了发晕的心理障碍,终于和蓝染一起在人群中挤上了月台,搜寻对应的火车。   虽然蓝染的人格不可靠,但是其他方面还是很靠谱的,他迅速而准确地带领着我和丘比挤进了火车,找到位置坐下。   丘比身材小巧,在我肩膀上趴久了,我也还是感到那重量让我肩膀发酸,于是把它拿下像个玩偶似的,摆在相对的座位间公共的桌子上。   而坐在我对面的蓝染,拿起报纸开始看,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出来这玩意的。   “好好呆着,我去下厕所。”我想了想,出于习惯,还是把丘比放在座位上权当占座。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火车上是按照座位号坐的,不用占座……   在厕所的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我抬起湿淋淋的头,镜子里的样子总算是比之前灰头土脸的时候好多了。这样,起码不会在我离开座位的时候,遭到坐在靠过道那一边的,也就是坐在我旁边的青年男子不耐烦的对待。   不过,还是再洗洗吧。   等我回到座位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青年男子,并没有如各种漫画情节一样惊艳地看我突然变得清爽了,而是忙不迭地站起身,恭敬地给我让出宽敞的过道。   那宽度,就算两个人并肩过去都没有问题了。   呃,我承认我现在因为洗得过度,所以全身是水,像刚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但这样才符合清水芙蓉的意境吧喂!   “你还是先回到座位上吧,他已经干站着等你落座很久了。”我脑海中响起丘比的声音。   我咬了咬嘴唇,还是不追究人家的差别对待,回到座位上开始和丘比玩对视,顺便交流感情。   丘比刚刚说它可以教我用脑电波和它对话来着,似乎很有趣。   如果练好了这一招,就可以在蓝染的眼皮子底下私自结盟,肆无忌惮讨论各种问题。丘比绝对是在蓝染的压迫,威胁,恐吓之下被迫当翻译机的,我可以拉拢它!   你问为什么我会知道?   恩,那是直觉。   说到这里,我的直觉还真的起了作用,一股强烈的不详感觉笼罩了我全身,这股让我坐立不安的气场,就来自我旁边的青年男……额……子。   “不要装作看报纸了!”我抱着丘比,对着蓝染几乎想要掀桌,“那种不确定性的穿越实验不要随便做啊!”   挡住蓝染整张脸的报纸被我暴力地扯掉,露出他平静无波的神情。   看来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颤抖着嘴唇,差点咬到舌头,“在二次元,比你危险的人多得很,你看看……你知不知道你弄过来的是谁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     ☆、通往天国的列车 作者有话要说:     散发出强大不吉利气场的人,被穿越过来的一瞬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扭过头,稚嫩的童音才生生卡在了话中央,“小兰……”   我咧开嘴,对他露出极不友善的笑容,将他要说的话完整表述,“(日语)小兰姐姐……呵?”   “诶?!”戴着沉重黑框眼镜的小学生眼神惊慌,他迅速四处张望了一会,很焦急地拨开我,贴在窗户上看窗外的景色,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   恩,以上及之后的对话就都是由丘比翻译了。   “这里是哪里?你把小兰姐姐他们带到哪里去了?”小学生很快冷静下来,语气也变得老成起来。   身为知情者,我很淡然地扫他一眼,顺便看了一眼坐在柯南对面的老婆婆,刚刚我一番吵闹,她也酣睡如初,估计是听力不好。既然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的路人,正好免除了很多麻烦。   “不是我把他们带走了,而是你一个人被带来了哟。”我以知心大姐姐的语气,很温和地回答道,“不要这么紧张,江户川柯南。”   “你!”柯南立马充满了明显的敌意,抬起手腕,装有麻醉针的表正对着我,“原来你的目标是我?!”   “喂喂,这又不是我干的。”我怎么觉着这柯南看我的眼神,像看到黑暗组织似的,虽然我的确和这组织一样帅气来着。   我抬起手很坚决地指着重新拿起了报纸的蓝染,这货□□语不好就别看报纸了,我见他在最无聊的广告版面上已经钻研好久了,让我们再次鄙视他,“是他干的!”   蓝染听到我的话,很难得地配合我放下了报纸,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被我称为“比他还要危险的人”。   “你看看,他一看就是坏人吧!”我举着双手表示我人畜无害,“……而我一看就是良民。”   柯南似乎感受到我的诚意,减轻了戒备,肩膀有些松懈下来,麻醉针的准星却还是有意无意对准着我,“那你能解释一下目前的状况吗?”   “简而言之,就是你穿越了。”   柯南露出了痛苦而纠结的表情,这世界上神奇的事情很多,我知道他能接受的范围,最多就是他亲身体验过的,能让一成年人缩水成小学生的药。   这样看来,我的接受能力还真是无比强大!   既然真相不能让他信服,我也只能从科学(伪)出发了。于是我从宇宙大爆炸,平行世界,时空论讲到空间跳跃,量子力学,最后以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结尾,“……而当你的速度超过光速,你就穿越时空了。简称,穿越。”   说实话,说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但是柯南的那个世界的架构中,是以侦破案件为主的,这些深奥的理论并没有被涵盖其中。虽然我连编带蒙的,竟也唬住了一代名侦探柯南!   当我看到他先是迷茫,继而崇拜的时候,我擦了擦额头刚刚冒出的汗——伪科学,果然害人。   “有这套理论,说不定可以完善实验。”蓝染突然发话,没有掌声就算了,不过你为毛没有人家柯南那崇拜的眼神?   “情况就这些。”趁着我在柯南心中的形象正处于光芒万丈的阶段,我很诚恳地对柯南说,“那你可不可以离开这列火车?”   “为什么?”柯南的问话果然在我意料之中。   我更加谆谆善诱道,“其实我和他都是普通群众,是在上火车之前,被一个蒙面人硬塞给我们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说一定要在上车后再打开。本来以为是恶作剧,但是他打开以后,你就出现了。”   说完,我煞有介事地真的拿出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给他看。   柯南终于从我的伪科学毒害中恢复过来一些,重拾侦探风采,接过盒子里里外外地仔细查看。他眼神认真,我目光游离。   半天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那是当然,我给他的是我的眼镜盒。   八成是为了面子,他开始找我的茬,“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哪个世界暂且不提,之后可以确认。如果这真的是另一个世界,你怎么会认识我?如果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了那个盒子,你怎么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而且还知道这么详细的原理?”   没关系,名侦探柯南这动画我都看了上百集,你这点儿小提问,忽悠过去那是绰绰有余!   “通过我刚刚的描述,你也听得出来,我们这个世界的科技相当发达。在你们无知无觉的时候,了解你们世界的情况完全是易如反掌。而你也算是比较知名的人士,我当然认识。”我底气很足地继续忽悠,“穿越技术的理论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实施起来有诸多困难。”   “哎,我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般一拍膝盖,对柯南充满肯定地说,“最近有新闻说,有非法组织为了实现这个技术,用无辜路人做实验!你是侦探一定要帮我解决这个事件啊,那个蒙面人还在月台上,快点下火车,抓住他就可以找到回去的线索了!”   说完这一大段话,我松了口气,如此无懈可击的分析劝说及引导,按照动画里的套路,热血小学生柯南肯定会立马下火车去追犯人,而我就可以摆脱这个噩运之神了。   于是,社会大同了,世界和谐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解蓝染恶行的人,一定觉得柯南这正义小学生根本就没有蓝染危险。   但是一个人的危险性也是因人而异的,会随着境况的不同而产生差异,你又不是我,怎知道我的境况?   目前蓝染是没有危害我性命的意思的,我估计他是觉得我一无名小卒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我还有点值得合作的价值,所以只要我不干出格的事情,他根本不会管我,更别提算计我了。   而柯南就不同了,这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那可怕的体质,走到哪人就会死到哪,我可不希望我成为他穿越过来以后的第一个案子的被害人。   “不行。”柯南刚刚站起身,又坐了下来,语气坚决。   “别呀!”我惊恐地瞪大双眼,但碍于他的灾祸体质而不敢靠过去,“算命的说我寿命能到六七十,我不求长寿,起码别让我短命啊……”   说着,我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抑制住自己想把柯南直接从车窗丢出去的冲动。   “火车已经开了,我没法下车。”柯南愣愣地望着我,慢慢告诉我残酷的现实。   “怎么可能?!”我大呼一声,扭头去看窗外,外面的风景在飞速往后倒退,这火车真的已经开动了。   再一次,佩服柯南对面的老婆婆还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继续睡觉。   难道我不晕火车?!   我忙不迭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那疼痛让我认识到我的确没在做梦。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句名言如一面红旗般在我心中冉冉升起,我居然仅仅因为坐过二轮三轮四轮车,就做出了“乘坐大于自行车速度的交通工具都会晕”的结论,真是太不严密了!   这样看来,同学们,这文不是来轻松搞笑的,而是很富有教育意义的,要以一颗虔诚的心严肃地看待。   火车真是太美好了!我洋溢起美滋滋的笑容,顿时光芒万丈。瘟神啥的,反派BOSS啥的,我都不觉得是个事儿了。   看,我全身放射出的光芒甚至令蓝染重新举起报纸挡住了脸。   很好。颤抖吧,凡人!   我的心豁然开朗起来,其实柯南也算不上什么危险人物嘛!   比起喜欢培育小果实寻找好果实打掉烂果实的小丑服果农,比起只使用在额头缠上绷带这样拙劣的伪装然后去坑蒙拐骗的强盗头子,比起那些笑容邪魅的各种BT人士。   噢,明明都是BOSS级人物,蓝染他真是最接近正常人类的了,尤其是现在的他,镜花水月出了问题,其他能力无法使用,他简直是天使般的存在!   首先,他知书达理。你看他这么热爱□□文化,还看报纸来着,连广告都看,多么好学。   然后,他举止正常。你看他除了脸长得比较突出以外,举止完全和普通人一样。   接着,他宽以待人。你看他被我脑补了这么多次,从来没有打击报复过,一直以淡然的表情面对,让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面部局部瘫痪,简称面瘫。   最后,他不会对我的性命有任何威胁……别看了,这一判断就是我个人的直觉。   哎,如果忽略掉你心理年龄十八岁还装嫩成小学生撒娇的剧情,柯南你现在看起来也是这么的可爱啊!   柯南明显打了个寒噤,我恍惚间觉得他似乎离我远了一点。   “我等会回来。”蓝染站起来,不留痕迹地把歪向他这边的,一直处于熟睡状态的老婆婆推回了原位。   而我似乎隐隐看到老婆婆嘴角的口水,正反射出晶莹的光。   喂,她真的是睡着了吗?虽然这角色设定不一样,我怎么觉着这场景有点像怪叔叔借睡觉歪倒在美少女肩上或者腿上,诸如此类种种揩油十八式之一啊喂!   “既然火车已经开了,你没法下车。”我很认真地征询柯南的意见,“那你直接从窗口跳出去就行了。”   “这很危险。”柯南稳如泰山地坐着,没有一点动摇的迹象。   危险对于你来说,算个毛线啊喂!   “你不是经常为了追查案子进行各种危险系数极高的活动吗?在机枪扫射中玩动作电影,上火车顶玩巅峰对决,没事拆拆某大厦某商场的定时的或者遥控的炸弹,以只开过私人小飞机的资历去开民航机之类的……”我打开车窗,灌进来的风将柯南吹得表情都凌乱了。   “我的事情,你全部都知道?!”柯南站在车窗前,回过头来看我。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没什么好惊奇的。”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你这是胁迫我自杀吧……”柯南往后跳一步,避开了我的攻击,双手挡在胸前作防御状。   我正要乘胜追击,一只大手伸过来扳着柯南的肩膀,将他推到一边,也就是老婆婆的跟前。   “蓝染?”我抬起视线,比起原来的至少会失踪一个星期,蓝染这次回来得还真的很迅速啊。   蓝染一挑眉表示他听到了,拿起他放在座位上的报纸,折叠了一下又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了一罐装饮料,拉开拉环开始喝。   各种关于蓝染这货怎么有钱买饮料怎么知道罐装饮料喝法的吐槽暂且搁置了,不过你这饮料罐上的商标怎么是一坨马赛克啊喂!   诸位请想象一下吧,蓝染喝着商标打了马赛克的饮料的情形,不好意思连我都只会往不和谐的地方想了。   冷汗从背脊冒出,我突然懂了!   这,是抠门的作者捣的鬼,绝对不会在没有广告费的情况下轻易打广告的某人!社会就是被这些人给弄得不和谐了喂。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杀气,我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觉得其实没有广告也是很不错的,对吧?对吧?   我真诚的忏悔果然被上帝视角的某人感受到了,精神上的压力陡地完全消退,全身的力气仿佛如潮水回溯般回归我的体内,不仅如此,内力似乎还有所增长了。   这感觉,难道就是只有作者才能赋予的主角光环吗?(作者:不,这只是你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症状之一而已)   我扬起会意的笑容,敏捷地制服了准备逃逸的柯南,将他按在地上,柯南知道我的意图,舞动着四肢拼命地挣扎。   但是区区一个小学生的力气怎么比得过我呢?   “嘿嘿,你怎么挣扎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俯下身,在柯南的耳边恐吓道,“你配合一点的话,我会以存活率最高的方式把你丢出去。”   柯南不挣扎了,开始往座位底下钻。   喂喂,你这行为怎么和兔子一样了,智商被小学生的身体同化了吗?   “这……”柯南的上半身都已经埋在了座位下,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语气带上一点惊愕。   “咋了?”我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头,也趴下来,顺着柯南的视线努力往座位下搜寻。虽然座位下的光线不是很充足,我还是不难看到,紧贴在座位下的黑色方盒,“这是什么啊?黑匣子?”   黑匣子一般是放在驾驶室,用来记录行驶中的各种数据的,以便事故后能借此顺利展开调查。可是,这怎么会放在柯南的座位下面?   “这个是炸弹。”因为见得多了,柯南很冷静地做出判断。   “柯南,不要开这种危险的玩笑。”我也很镇定地回敬他,“拖延时间的战术对我是无效的。乖,从窗户下车吧。”   说罢,我还拍一拍他的肩膀,以指导性的姿势触向那个黑色的方盒,“你不知道,这个其实是黑匣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换了往常摆放位置而已……”   柯南张张嘴还想申辩,那盒子在我碰到的一瞬间发出“滴”的一声,声响不大却将我着实地震惊了,随着那声音的响起,黑盒子上的LED显示屏亮了,显示出一排数字“08:08:08”。   “喂,这数字还挺吉利,三个八耶。”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一闪一闪的,每闪一下,就有数字减少,我把柯南推过去,“话说这是倒计时吧。”   “恩,看来是□□。”柯南点点头,再次向我陈述严酷的事实,“按照上面的显示,还有八小时七分五十二秒爆炸……”   狗血到极致的火车上绑炸弹情节居然出现了啊啊啊!柯南你确定你不是和炸弹一起穿越过来的?   “其实仔细想一想,八个多小时,这时间很充足嘛!在爆炸前下车就行了。”我对蓝染摊出右手,“喂,蓝染,火车票给我看看。”   蓝染还没有回答,丘比摇一摇尾巴,用脑电波对我说:“在我这里。”   它挪动了一下步子,有着红色图腾的后背对着我,就好像翻盖手机一样,整个背部翻开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这里面有什么,一张火车票就弹了出来。丘比灵巧地一扭身,把车票咬住了递给我。   没想到丘比还具有异次元口袋的功能,用兔子换来一只丘比真的很划算。   第一次见到火车票的我有点激动,看了一会才找到一行小字,简单地计算了一下时间,正好是九小时整。   “完了,就多了这么一小时!”我双手扶脸,两颊凹陷,眼神空洞,全身扭曲,作名画《呐喊》状。   “啊,这上面显示出文字了。”柯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忐忑地咽了口口水,虽然这显示屏上的泥轰文已经证明了这炸弹的确是和柯南一起穿越过来的,但是我现在丝毫没有心情责难他了,“泥轰文我看不懂,写的什么啊?”   “寻宝活动开始啦!每节车厢的不同位置都有炸弹,找不到宝藏的人都要被炸飞哟!”本来适合用轻佻的口吻读出来的恶趣味句子,在柯南的嘴里变得寒气森森。   话说我对这段无聊至极的犯罪宣言完全没有印象,果然是我漏了动画太多集所以没有看到吗?   “只能靠你了,柯南!”我哭丧着的脸扭曲成笑意,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我不把你从火车丢下去了,为了咱的性命,不,为了所有人的性命,一定要在限定的时间内把炸弹都找出来啊。”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的。”柯南信誓旦旦,抛出的宣言掷地有声,他转而又露出微妙的舒心笑容,“如果这炸弹真的是和我一起穿越过来的,那么,小兰就不会遇到这个危险了。”   “……”为了小兰牺牲什么的,有你一人就够了,别把我们都给搭上了。等你把炸弹全找出来了,立马把你和炸弹一起丢出火车。   我咬着牙狠狠地下定了决心。   ——————————————以下,是爱国者短短的番外—————————————   作者:话说,有人猜测说这次穿越过来的是团长。   爱国(受惊吓):那啥,要真是团长过来了,我觉得我直接从火车上跳下去的存活几率才是最高的。   作者(继续追问):那,如果是赤尸藏人呢?   爱国(站到窗户沿上去了):……还是让我主动跳火车吧。   作者(锲而不舍地问):西索咋样?   爱国(冲过来掐住了作者的脖子,双眼布满血丝):够了,我还是和你拼命吧!      ☆、汪达怀斯是谁   藏在柯南座位底下的炸弹,是用强力双面胶粘上去的,在庆幸不是502那种极品胶水之时,我和柯南抠了半天,才把炸弹给抠了下来,然后被我小心翼翼地轻轻放在桌上。   蓝染不看报纸了,我都能发现他现在对我放在桌上的炸弹兴致盎然,“哦?座位下面还藏着这样的机关。”   “很危险的,轻拿轻放,小心对待啊!”我护住炸弹,以防蓝染这个外行做出鲁莽的行为让炸弹提前爆炸。因为是我碰到了炸弹的时候,炸弹就开始倒计时了,为此,我一直有些心虚。   不管怎么说,这炸弹已经禁不起什么新的变故了,我的生命也禁不起什么新的变故了!   “这是什么稀奇东西?”坐在蓝染旁边,刚刚都还在睡觉的老婆婆醒了,也凑过来问我。   “用来倒计时的,很容易碰坏的,要小心一点。”我露出炸弹的LED显示屏给老婆婆看。   “现在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听不懂啊。”老婆婆和蔼地笑笑,又慢条斯理地问,“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正好支走老婆婆,这问题真是求之不得,我迅速指向前方,“那里,直走就是。”   老婆婆朝着我指的方向望了一下,缓慢地起身,向我道谢道,“谢谢你了,小伙子。”   于是,柯南鼓着腮帮转过头去了。   “喂喂,你这个小学生是在嘲笑我吗?”我抓着柯南的肩,把他的脸强行扳过来面对着我,“虽然我的头发短了点,衣服中性了点,胸平了点,但是,从哪里看得出来我是男的了?”   “你说的那几点不就全是……”柯南的眼睛变成动画里特有的半月形,小声嘀咕道,立马吃了我一个爆栗,头顶冒出红色肿块。   柯南捂着头上的包,眼角含泪地对我进行无声的谴责,我嫌恶地挥挥手,“去去,别靠过来,我已经一脸晦气了,别把噩运再蹭到我身上。”   在我对柯南进行穿越后再教育之际,蓝染不动声色地把炸弹拿在手中上上下下地打量,“如果可以拆开来看一看……”   “不行!”我抓住炸弹的上下两边,有和蓝染抢夺炸弹的态势,“炸弹是很危险的东西,如果爆炸的话,其威力可以把全火车人轰成渣。”   “真的?”蓝染的疑问口气里荡漾着莫大的兴致。   “喂,你不要干傻事啊,蓝染。”我放弃了无谓的劝说,抱着丘比,退到走廊上,“你想去死,就别拉上我垫背啊。”   “反正,这是你们最后也要处理掉的东西,我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蓝染单手拿起炸弹,“为了防止爆炸要轻拿轻放,那么,如果反过来做的话。”   因为我曾经试图把柯南扔出火车,所以火车的窗户是开着的,蓝染右手一扬,黑盒子外形的炸弹飞了出去,在铁轨外的地面上磕碰了几下,随着一声巨响,暴风卷着黄色的尘土从窗户冲入火车。   衣物被狂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夹杂在其中的沙土打在身上分外地疼,我不由得下意识抬起双臂挡住脸部,丘比没抓到支撑物,几个滚翻,一直撞到对面的玻璃窗,才掉到地面。   等到风静止下来,车厢内已是一片狼藉,措不及防而七倒八歪的人们狼狈地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脸的莫名其妙。   “真是好大的风啊!”柯南摸着后脑勺,大声地解释道,完全忘记了周围人听不懂自己说的泥轰语。   我把全身数道刮伤的丘比从地上捡起来,拍一拍座位上的沙土,坐下来看离爆炸点最近的蓝染整理着完全乱掉的发型,“真是自作自受。”   “炸弹发动速度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呢。”蓝染抖掉上衣褶皱里的尘土。   “不是有点,是完全出乎你的意料吧。”我看到柯南开始擦他的眼镜了,刚刚的骚乱之下他被踩了好几脚,镜框似乎都有点扭曲变形了,真可怜,“高科技产品个个都会是出乎你意料的。”   车厢里的骚乱一时半会也平息不下来,趁着乘务人员过来处理这乱糟糟的情形之时,我和柯南会意地钻进人群的缝隙,往下一个车厢前进。   我迈出的步子却悬了空,扭头一看,蓝染抓住了我的后衣领,虽然是单手,力道竟然不小,“干嘛呢?”   “这列火车总共十八节车厢,而且,我想我有必要和你们一起去拆炸弹。”蓝染挤到我跟前,以极不信任我和柯南的能力为前提下的口吻说。   然后他抓起丘比,重新塞给我,“你连它都忘记带上了。”   “哎,谢了。”没了丘比我就无法和柯南顺利交流了,形势混乱之下,我居然忘记了。   一来到下一节车厢,柯南充分运用自己的小孩子身份,以调皮的姿态把各个可能放炸弹的角落都翻了个遍,惹来无数白眼和呵斥。   “这是哪家的小孩?!”   “走开,不要在这里乱跑。”   “小子,你踩到我的脚了!”   所以说,由柯南来找炸弹真是太好不过了。   而我和蓝染站到一边,眼神游离,试图与柯南划清界限。   都说剧情取材自生活,柯南这种老掉牙的战术,居然屡试不爽,在一小时内就找到了四个炸弹,加上最开始的那一个,已经找到五个了,只差十三个。   蓝染拿着炸弹,一副很想拆看来看的样子。   我始终提防着他的行为,他现在这种不符合BOSS形象的行为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别看了,你又不是涅BT,研究这个没什么用。”   蓝染似乎被说动了,轻轻阖上眼,把炸弹放到丘比的异次元口袋里,“涅茧利还是比不上浦原喜助。不过,BT是什么意思?”   “变态。”我简明扼要地回答,反正涅BT又不在这个世界,我说啥都行。   “呵,你很了解啊。”蓝染轻笑一声,“我很好奇,对于我,你究竟了解到怎样的程度。”   “那一时可说不清楚。”仔细想想,按照我看过的漫画情节,我其实对蓝染本人不怎么了解来着。   “不过,你的知识都是来源于一个人创作的作品而已。我还没有告诉你,去泥轰的目的吧?”   “哦?你现在要告诉我?”我很淡定地和蓝染对视,他的目的啥的对于我来说都是浮云,BOSS们的志向一向很远大,注定离我很遥远,我根本忘记问了。或者说,我压根没想过他会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想去泥轰逛一逛而已。回来的办法我都想好了,直接被遣送回国就行。   可是,我还是很善良的,于是我做出洗耳恭听的好奇模样,以四十五度角仰望蓝染,不仰望不行,因为他比我高。   “我想去见一见,构建我所在的世界的人。”蓝染的笑容和秒杀掉一护的时候一模一样,“对于我原来的世界来说,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呢。”   “好远大的理想!”我夸赞道,还带鼓掌,“那见到了之后准备怎么办?”   “你认为呢?”蓝染反过来问我,态度和蔼。其表情可以参照在公开课上叫学生发言的各种和蔼老师。   “那还用猜,根据你的性格,当然是弑神。所以说,你准备干掉久保带人,自己接着画死神的漫画?”我恍然大悟地接过蓝染的话头,“那样的话,你大笔一挥,就可以让所有死神和虚都来追求……咳……追随你。”   “看来你对我的性格有些误解。”蓝染的表情,出现了后悔问我话的苗头。   “……在那之前,先让久保带人临死前给我签个名行不?我看了他这么久的漫画,对他也有点感情。”我说了这么多设想,也不知道蓝染听进去没有,“恩?话说你刚刚似乎说了什么?”   蓝染沉默了一下,笑着拍一拍我的头,“我发现你很像汪达怀斯。”   “感觉这名有点熟悉。”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洋里洋气的,一听就是哪个破面的名字,是十刃还是十刃的副官啊?”   “实在记不起来,就算了。”   “蓝染,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而且我觉得这笑容里含着百分之百的恶意,“汪达怀斯是谁啊?”   “很有趣的孩子。”蓝染跟我兜圈子,“东仙也觉得他很可爱呢。”   如果是不美好的真相,我觉得一无所知还是比知道了好,“好了,不用继续提示了。你对我的看法,我一毛钱兴趣都没有。”   “一毛钱兴趣?□□语新的修辞方法吗?”蓝染果然发问了,跟他交流用点新颖句子都这么麻烦!   “就是……”我刚刚开口,肚子发出“咕”的一声,有力地现场证实了众多小说漫画中描述的肚子饿的典型症状,“……一毛钱都没有了,就没法吃饭,就肚子饿,就不会对其他食物产生兴趣了。”   柯南终于找到这一节车厢的炸弹,向我们挥挥手执意,蓝染迈步出去,正背对着我,“下一节车厢就是餐厅。”   “等等!”我扑上去,从背后偷袭,温柔地熊抱住了蓝染,完成了两个自相矛盾的词语的完美结合,“我没钱,你请客。”   周围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蓝染和我,有社会舆论及周围人压力的情况下,是个人都会答应请客的。   一个女子,兴奋地尖叫了。   恩,我这一行为造成效果的还不错。   接着,那个女子开始双手颤抖地去摸手机,“太美好了,真正的基友啊啊啊!”   这效果走向如此诡异的方向,我应该吐槽此女子之腐呢,还是应该告诉她其实我不是男的没有构成搞基的前提条件呢?   总之,我的目的还是达到了,蓝染的头转向那女子无法拍到的方向,义无反顾拉起我的胳膊,后期直接改为拎着我,奔向了餐车。   唯一不爽的是,比起做出这样一番努力的我,而柯南只是因为找到了六个炸弹,就搭上了蓝染请客吃饭的顺风车。   “不过,柯南你不用为了防止身份泄露点儿童餐的。”我好心地劝说柯南。   “没有关系。”柯南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样严肃的气氛直到柯南拿到了儿童餐附送的喜羊羊玩具,他表情淡漠地拿着玩具,嘴角却是在上扬,“没想到这样可以得到啊。”   我决定旁敲侧击,“柯南啊,你认得喜羊羊?”   “之前在找炸弹的时候,看到过一样的。”柯南将这玩具放在手中已经很久了,“……原来是叫喜羊羊啊。”   “柯南,你莫不是喜欢这个玩具?”   “啊?!”柯南猛地抬头,脸上浮起潮红,“说什么呢?!我只是以前没有见过所以感兴趣而已。”   柯南啊,你的真实想法完全被表情出卖,连我都看得才出来你其实是喜欢喜羊羊的玩具,而且是在见到这个玩具的第一刻就想要了喂!难道你的心智真的被小学生的皮囊给同化了吗喂!   “趁此机会,我先重新介绍,让你认识一下吧。”我真不忍心继续看柯南那小孩子般的笑容了,另外找了个话题。   蓝染是请客的,我自然最先介绍他,介于柯南是正义人士,我自动屏蔽掉蓝染的反派背景,“蓝染,登山爱好者,希望能够站在世界的最顶端。”   丘比的背景比较复杂,我难得解释,就只说重点好了,“丘比,外星生物,可以当做吉祥物,翻译机,异次元口袋,出门旅行的好帮手。”   柯南的身份也要正式介绍一下,“柯南,拥有十八岁智商的小学生,立志成为侦探。”   介绍完了,我舒一口气,准备开始新的话题。   “那你呢?”柯南提醒我。   “哎,我……”有这么一帮子不正常的生物在我周围,我真的很想省略掉我自己的介绍,“吴爱国,只是动漫看多了的普通大学生而已。”   “你太谦虚了。”柯南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不,唉……”我扶着柯南的肩膀,感觉很无力,我唯一说的实话都没有人相信,“还是继续去找炸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珍爱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自上一章蓝染如此恶意的语言攻击之后,我们无知无觉的爱国者,在柯南的带领下,继续为寻找炸弹而努力着。   可凡事哪有这么顺利,第三节车厢的炸弹居然怎么找也找不到,柯南否决掉我提出的“炸弹可能藏在地板下面”的创造性建议,又开始寻思怎么翻遍这节车厢的乘客的物品,真是非常不道德的想法。   对此,我嗤之以鼻,严肃声明不给柯南提供任何帮助。   “也许,不是在车厢内部,而是在外面呢?”明明是自己主动要跟过来,却对于寻找炸弹事业几乎没有建树的蓝染,终于肯开动他曾自称“可匹敌浦原喜助”的脑袋,提出了新的猜想。   这才对嘛,老是不开动脑筋,脑袋会锈掉不说,以后八成也会得老年痴呆。   为了鼓励这种行为,我毫不吝惜地赞扬道,“啊,你真是太聪明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讽刺我?”可惜蓝染如此不解风情。   “别介意,□□文化就是这样赞美人的。”也许我下次夸奖人的时候,表情应该更加生动一点,恩?   几声惊呼把我的注意力拉过去,我怒目圆瞪看到柯南这货居然真的爬上窗户,准备到车厢外去找炸弹了。   为毛蓝染一说话你就立马行动了,难道我还没有蓝染可信吗喂?!   虽然柯南做出这种类似于自杀的行为,在其周围的□□人民充分发挥了崇尚民主自由的品性,并没有人阻止他,除了瞬间脑充血而多管闲事的我。   我奔过去,受到柯南行为惊吓的人们已经散到了一边,我毫不费力地趴到窗户边上,伸出头寻找柯南的踪迹。   风很有力度地打在我伸出窗外的上半身上,耳边全是呼呼作响的风声,我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见柯南很英姿飒爽地一手怀抱着炸弹,另一只手抓着车厢上的缝隙,小心翼翼地要回到车厢去。   他瘦小的身子仿佛随时都会被刮跑似的,我很不放心地伸出我善良的手,柯南会意地向我微笑了一下,手指刚刚触到我的手心,神色却突然陡变,仿佛是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别的东西。   这么一迟疑,身手敏捷如柯南,即使很快反应过来,还是没继续抓好原先的固定点,眼看就要像离开了树枝的叶子,马上要被风刮走一般。   “笨蛋!”我大吼一声,几乎是漫无目的地凌空一抓,居然抓住了他的脚裸,抓住的一瞬间,手腕传来的巨大拉力让我分外难受,好像要把手掌和胳膊扯开来似的,疼得我说不出话来了,“你……”   ……我就说了应该找地板下面才是安全的方法嘛。   不愧是经历过无数惊险动作场面的柯南,还是镇定地立马找到了另一个固定点,稳住了身形,一脸凝重地慢慢退回了车厢。   柯南重新踏在车厢的地板上时,车厢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我的脸却是苍白的,脆弱的手腕经过刚刚那一下折腾,险些脱臼,很轻微地活动下手腕,便传来清脆的关节咔哒的响声。   柯南想过来向我道谢,顺便安慰下我的样子,我扭过头,装成傲娇,虽然我的角色设定里并没有这个属性。   直到找完最后的炸弹,我心中的憋闷之气终于消散了,转而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我一向是求知欲很强的上进人士嘛。   “柯南。”我慢吞吞挪过去,柯南还在思考着自己的推理是否有遗漏之处。   可一听到我在叫他,他很迅速地一眨眼睛,殷勤地跑近我,一脸抱歉的表情,“之前,非常感谢你救了我。”   柯南的确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他糟糕的体质,我绝对不会有把他扔出火车的想法。而现在,我更加不舍得就这么把他丢出去了,“那个……”   “恩?”柯南很诚恳地抬头望着我,似乎我无论问什么问题,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   “我很好奇,你是因为发生什么事情,才会在那样危险的境况里分神?”居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诶。”柯南惊讶地半张着嘴,甚至叫出声来。他停顿了几秒钟,却没有准备回答的迹象。   一般来说,会出现这种反应,是因为答案会令当事人感到尴尬。善解人意的人,会主动转移话题,不再提及这个事情。   但是,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   觉得是的话,就把柯南送给你好了,非常适合你。   “柯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哟。”我移近一步,比起柯南,我的身高有着巨大的优势,柯南全身都被这优势所造成的阴影给笼罩住了,处于完全的劣势,反抗不能。   柯南面部的肌肉在抽动着,嘴角处的格外明显,但他逞着强,露出死活不肯松口的决绝神情出来。   “不想说?”我高昂的心情有些低沉下来,双手扶住柯南的肩膀,立刻感到他颤抖了一下,“本来想看在你拆掉炸弹的份上,不扔掉你的。但是,你居然连救命恩人一个小小的疑问都不肯解答呢。”   “觉得麻烦就扔掉吧。”丘比冷不防地建议说。   “呵呵。”我微微颔首,嘴角是危险的弧度。   这两人都不像在开玩笑,柯南的视线钻过两人之间的缝隙,却看到蓝染背着手,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没有一点想要解围的样子,反而更像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柯南感到肩膀上的力道有增无减,虽然和面对黑暗组织时感到的死亡气息完全不一样,他的侦探直觉和出色的逻辑推理能力,无不告诉他,现在的感觉正是死亡的威胁。   大多数人都是怕死的,不过程度不同而已,柯南也不例外。   他吞了口唾沫,很扭捏地绞着手指,涨红了大半张脸,在说与不说间纠结。   考虑到柯南的实际年龄已经18+,我觉得他脸上的红色,更像某一方面异常成熟的蜡笔小新露出的可疑红晕,要是再颤抖式地笑上几声,那还真是一模一样。   为了给予他勇气,我蹲下来,与他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和颜悦色地轻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说吧。”   “我,我我……”柯南支吾着,咬着嘴唇,似乎隐隐有点委屈的意味。   可他再这么结巴下去,我真担心我会把持不住手上的力道呢,“其实,我很有耐心哟。”   柯南惊愕地看我一眼,抓住我的袖口,终于受不住精神上的压力,低声说,“……喜羊羊。”   “啥?”要是在动漫中,我的表情异常适合变成豆子眼。   “因为不小心,喜羊羊的玩具掉下去了。”柯南鼓了很大的勇气说完这段话,表情阴沉地深深埋下头去。   “……”这感觉,就好像在下楼梯的时候,明明已经走到头了,却以为还有一节台阶而一脚猛地踩实了一般。   然后我差点没气背过去——原来我和你是为了这么一个无任何价值的破玩具出生入死啊喂!   “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吗?”丘比忍不住发问,“材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什么这么令你在意的呢?”   丘比是不具备感情的高智慧生物,不会明白小朋友对待心爱玩具的心情的,在它还想继续发问前,我单手抓着它的脸,摁到我背后去了。   虽然我是可以理解这种热爱的心情,但是柯南居然为此分神差点丢掉性命,“你以为你是学龄前儿童,可以无知无觉地跑到马路中间去捡滚到那里的皮球吗喂?!”   “我不过是犹豫了一下而已。”柯南小声申辩道。   要是我游走在生死线上,根本是不会顾及到这种浮云的东西的吧!   “柯南,喜羊羊可以再买,生命只有一条。”我难得耐心地教育他,“你喜欢我们□□特产第一羊我真的很欣慰。可是你要记住,人家喜羊羊是量产的,而你不是。”   喂喂,你眼角怎么冒出疑似泪水的液体啊喂!   我完全没有扔柯南出火车的心情了,果然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   这纠结的心情让我几乎想猛捶地板。   “咳,大不了姐姐我再给你买一个。”我把手轻轻放在柯南的肩膀上,突然想起来我其实一分钱都没有带,“……等以后有钱的时候。”   柯南扯着我的袖子,吸了一下鼻子,像个别扭的小孩子,一时还不肯放开。   莫名的愧疚心情冲击着我的心灵,虽然我还是很想把柯南马上丢掉,但我居然有点儿下不了手了!   “柯南,加入我的旅行,和我一起去泥轰吧!”我想了一会,做出决定。   “诶?”柯南再一次惊讶了,“你刚刚不是还想把我扔出火车吗?”   “不,我这时候想通了。”我眼神热烈,“为了我们□□的和谐着想。”   我终于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了,柯南这样的体质如果放在□□,原本和谐的□□就会变成犯罪率超高的国家了,既然放哪都是祸害,不如将他送回泥轰。   柯南本来就是来自泥轰的,要祸害就尽情地去祸害泥轰吧。到达泥轰之后,再甩掉柯南,其他的事情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恩。   “……”柯南狐疑地看我几眼,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三人加一外星生物度过和睦得近乎诡异的最后两小时,广播里的好听女声提醒所有乘客已经到达终点站。   而这个终点站,处于因为旅游业而小有名气的海滨城市。此时正值夏季,大多数乘客带着度假独有的轻松笑容,有说有笑地提着或背着行李箱旅行包涌出火车,奔向期待已久的各个旅游圣地。   我挤在人群中,可以听到人们谈论着的度假的话题。   其中最吸引我的,就是大海。   身为土生土长的内陆人,我从未见过大海,但从书籍和电视上的描述,我无数次地对此充满了憧憬和渴望。   “蓝染,接下来是要坐船吗?”我满心期待地凑到蓝染跟前,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恩?”蓝染略微思考了一下,半天才继续说道,“好啊,去坐船。”   “你不会是刚刚决定的吧?”明明是你要带我去泥轰,难得的出国旅行啊出国旅行,结果你怎么很随意很没计划的样子啊喂。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蓝染居然还反问我一句,完全没有自觉。   你是BOSS啊喂,当年思维缜密运筹帷幄到哪里去了混蛋!旅行路线难道也是临时决定的吗喂?!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没有买船票吧?”   “对。”蓝染的笑容充满深意,“我们并没有证件来通过海关检查,所以买船票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按照你一开始的提议,偷渡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偷渡啥的我倒是无所谓啦,倒是正义化身的柯南,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种违法行为。   柯南显然从蓝染的话语中一时回不过神来,愣在原地,托起下巴露出思考的神情。   当我还以为他会选择拒绝的时候,柯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认真地望着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之,你到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这样一直跟着我,这小子绝对是为了我承诺的喜羊羊玩具啊喂!   算了,反正偷渡的事情已经顺利定下来了。我抱紧怀中的丘比,闪到离柯南远一点的位置,放任他和蓝染去交流感情去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打车的人有点多,最后才侥幸拦到一辆空车,到达港口的时候,夜幕都已经降临了,海天一色,都是黑色的。   看不清楚大海的确有些可惜,但现在正是非常适合偷渡的场景。   我们站在远处,这片空地上堆满的大型集装箱正好可以遮掩住我们的身影。停泊在港口的船开着明亮的灯光,我扶了扶眼镜,眯起眼,可以基本看到那些船印在船身上的船名。   突然,我眼中精光一闪。   继而兴奋地拍着蓝染的胳膊,指着其中的一艘船,“蓝染,我们去搭那艘船吧!”   “那一艘是货船,还是人多的客船比较容易混进去。”柯南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你是因为什么看上那一艘船了?”   “你看那艘船的名字……”我忍耐着话语中跳跃着的兴奋。   “爱国者号。”蓝染打断我的话,毫不费力地读出这几个对他来说十分简单的□□文字。   “所以……”柯南似乎猜到了七八分的样子。   “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耶!”我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怎么样,很光荣的事情吧?”   “嘿嘿。”柯南扯动了几下嘴角,想着“你的冷笑话水平真是堪比阿笠博士啊”,港口突然传来的人群的不小的骚动声打乱了他的心理活动。   他正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头顶就挨了一记重击,接着从同一方向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柯南,就算隔了一定的距离,你也还是可以带来噩运啊。”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被揪着衣领的柯南,一边做出否定,一边勉强扭过头去看骚乱发生的地方。一群人小心地围成了一个并不紧密的包围圈,使得他可以从中看到,包围圈中站着几个男人,中间的一个手中举着疑似手机的物品,仿佛在炫耀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隔得太远,柯南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只能询问给了自己重重一击的人。   “那个人手中拿的是引爆器。”我皱起眉头,“好像是他们运送的货物里面有违法物品,因为被发现了,现在正在对持中。靠,居然拿以我命名的船来走私。”   “为什么你会知道?”柯南问我。   “丘比的听力比人类灵敏很多,它告诉我的。”为了方便,所以丘比是用脑电波直接和我交流的,“柯南你就不能有一点新意吗?居然又是炸弹,你未来职业干脆去卖关西煮炸弹好了。”   “额,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关东。”柯南纠正道,又无奈地说,“你不要把发生在周围的一切案件都认为是我的错好不好?我根本就没有这种特异功能。”   “扯淡去吧,我活了十几年都没见过的炸弹事件,从遇到你开始,一天就遭遇两件,罪魁祸首不是你还是谁?!”我理直气壮地对柯南挥了挥拳头。   “随便你怎么想。”柯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蓝染代替在下一瞬间一脸惨白的我回答了他的问题,“刚刚得知炸弹分布的位置,其中就有一部分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难道说……”柯南明白我脸色惨白的缘故了。   蓝染用食指的关节轻轻敲了敲身旁的集装箱,“就在这些集装箱里面。”   “……要快点离开这里。”我颤抖着迈出步子,比起□□,这种爆炸时间不定的炸弹的危险性高太多了喂!   “参照火车上的炸弹威力来看,要完全离开爆炸范围,至少需要三四分钟。”蓝染又望了一眼远处手拿引爆器的人,“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你跑步怎么样?”   “四百米气喘,八百米腿软。”   “那你差不多需要十五分钟吧。”   原来你估计的时间是按照你的体能来看的,虽然我的体能水平的确是在普通标准下徘徊着,但是你的体能居然超出我五倍也太过分了喂!   “腿软的话,也别歪到集装箱上去。”蓝染推了我一把,“你看柯南已经准备去解决事件了,比起胜率低下的逃跑,我认为你还是跟上去帮忙比较好。”   我上前几步,回过头,蓝染却还是待在原地,“喂,你支开我是准备一个人逃跑吧?”   “解决目前的事件才是优先的事情。你和柯南两个人已经足够,我再来插手也没什么意思。”蓝染笑容和煦地看着我,“不过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要是你想和我同归于尽,也没有关系。我不会怪你。”   “……”我现在真的好想马上和你同归于尽。   但是看在我的命比蓝染重要的份上,我只甩下一句话,就匆匆跟上了柯南的脚步,“同归于尽是不可能的,你一个人去死吧混蛋!”   还有,柯南你的背影真的好欠扁啊。      ☆、正义感啊正义感   柯南人小腿短,我几个大跨步就跟上他,他却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无奈之色,“你跟过来干什么?”   “我好心来帮你。”我想了想,觉得柯南的态度还是挺令人不爽,于是补上一句,“……臭屁的小鬼。”   “呃,不麻烦你了。”柯南想起之前受到的暴力对待,一边推脱着,一边缩了缩身体,“现在这个距离就可以了。”   没等我发问,柯南双手扣住他腰间皮带上的按钮,一个足球瞬间充气完毕,从中弹出来,然后马上被柯南用右脚脚背接住。   他轻轻一颠,将球送到半空中,接着,他蹲下身,将鞋子上的按钮一个顺时针扭转。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普通,可这是阿笠博士为柯南定做的加强力道的鞋子,当鞋子的能量达到最大之时,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围绕着鞋子的几道蓝色电光。   而此时,柯南已经站起身来,右脚向后抬起,再猛地向着正落到他跟前的足球一个飞踢。   咻地一声,足球仿佛乘着旋风一般,飞速地旋转着冲向包围圈的中央,以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狠狠地击中了拿着引爆器的男人的下巴。   那男人闷哼一声,惨叫也还没发出,就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引爆器在地面上骨碌碌滚了一段路,被包围圈中一个眼疾手快的人伸出脚踩住了,断绝掉其他人要捡回引爆器的希望。   “给力啊,柯南。”我大力地拍上柯南的肩膀,“要是□□足球队有你这水平,早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既然引爆器已经被夺走了,剩下的事情,就看那些海关人员自行处理了。   “事件已经解决了,足球就不要了算了。”我抓着柯南的手,立马要带他离开,“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等,等等!”柯南叫道,要挣脱我的手。   “又怎么了?”我很无奈地转回头去,顺着柯南的目光再度望向那个包围圈中央的情形。   只见倒下的男人身边的同伴,居然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引爆器。   我勒个去,这引爆器和喜羊羊一样是量产的吧!   更糟糕的是,在柯南这么一掺和之后,那些人骚动起来,叫嚣着要为老大报仇来着。   柯南也完全没有料到目前的处境,一击必杀一个目标倒是不难,可要同时制服这群人,就十分困难了。   我面色难看地看着那些人准备按下引爆器了。   蓝染应该不会傻到还待在原地,不大可能会被炸死。虽然他没死就可以带我去免费泥轰游,但是我心中莫名地又有点希望他真的被炸弹轰掉。   因为我一直很清楚,他是个危险人物,现在的样子不过是暂时藏起了獠牙而已。我还不知道他要带我去泥轰的真实目的呢。   可是他要是真的挂了,那么,我要把柯南丢到泥轰的计划就没法实施,□□就会变成犯罪率超高的国家了,指不定我随随便便都会碰到凶杀案。   啊啊,到底该不该让蓝染挂掉呢?(这事好像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喂!)   准备好迎接爆炸的我,蹲下身抱着头,一脸的纠结。   “爱国爱国……”丘比的声音在我的脑中回响。   我睁开眼睛,正对上丘比红色的豆豆眼,像一颗光泽黯淡的红宝石,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把我丢到那群人中间去,快!”即使是催促的句子,丘比的话语里却显现不出什么焦急的意思。   这让我紧绷的精神也不由得松懈下来了,放下护住头的双手,抱起丘比,小跑着接近那些人,一边嘟囔道,“这么远的距离,你以为我是王牌投手啊。”   我双手捧起丘比,酝酿了一下平日远距离投掷垃圾的感觉,然后将丘比举至胸前,双手后移,接着全力投出。   毕竟这次的目标比垃圾桶大得多,又迫于炸弹的压力,我发挥得出奇的好,丘比直接砸到站在包围圈中心的男人头上,可谓正中靶心。   我并没有继续沉浸在发挥良好的喜悦中,把丘比丢出去这一动作,我完全是下意识照做的。   我有点困惑,丘比会主动深入敌阵,难道是它还有着什么群体秒杀的隐藏技能?   在动画中,它明明没有任何攻击力,而被殴打得很惨啊。   很快,这一行为的巨大意义显现出来。丘比后背上的红色图腾陡地溶解,变成虚幻的螺旋黑洞,几乎是同时,组成整个包围圈的人,以及包围圈中间的人,全部消失了。   “怎么可能?!”柯南的眼镜险些要掉到地上。   面对这诡异的情形,我还是及时淡定地扶住了下巴,走向身为这一切根源的丘比。它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略微歪着头,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你刚刚做了什么?”我并不敢靠得太近,还是隔了一大段距离,用脑电波询问它。   “我把他们都放到次元空间里面去了。空间不同,就可以隔绝引爆器发出的讯号。”丘比叹了一口气,“我本来就不是用作存储的个体,差一点就超过最大容量了。”   丘比的异次元口袋功能还可以当黑洞使用……原来我得到了这么牛叉的宠物啊。   “那么,事件解决了!”我小心翼翼抱起丘比,发现它的重量也没有因为“吞掉”那些人而增加。   “难道就不管那些人了?”柯南勉力追上我,忙不迭地追问。   “但是,一放出他们,炸弹就会被引爆哩。”我瞥了柯南的头顶一眼,忍不住伸出手把他的头发揉乱了,“就让他们在异次元的空间里继续互殴去吧!”   “额,正常人突然掉到其他空间,是不会有心情继续那种事情吧?”柯南加快了脚步,跑到我的前面,一脸坚决地挡住我,“而且,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你丫的究竟是有多圣母多正义啊喂!   话说,以柯南这小短腿居然还可以超过我挡在我跟前,我跑步的速度难道就这么的差劲吗?!   我突然想起来丘比似乎有说过“超过容量”之类的话,要是还想把丘比作为异次元口袋来用,这些严重挤占存储空间的人迟早都是要处理掉的。   之前在场的人都被丘比“吞掉”了,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一般来说,炸弹的引爆器不是防水的吧?”   “恩。”柯南点点头,“突然问这个,你是要?”   “呵呵呵呵……”我半掩住刚刚绽放出来的笑容,抱着丘比就往一个方向冲去,“全丢到海里不就成了?”   “哎?!”柯南收回了准备伸出去的手,终究还是觉得那些人就算被丢下去,也是可以游回岸边的。   因为他看到偷懒的爱国并没有走得太远,直接站在靠海的高台上,把丘比倒过来,开始一股脑地往外“倒人”了。   就好像下饺子一样,一连串扑通扑通的水声过后,为了确认是否都倒完了,我特意又摇晃了一下丘比。   “已经排除完毕。”脑海里传来丘比的声音。   “噢!”我后退一步,躲开那些在海水里扑腾的人的视线,开始往回跑,“趁他们还没爬上岸来,柯南,快离开这里吧。”   跟着柯南跑了一段路,我抱着丘比已经体力不支,没办法,今天的活动量实在是太大了,“哎哎,等下我啊……我跑不动了……”   话说柯南你究竟是要往哪里跑啊?   我正撑着膝盖大喘气,一个声音让我把口水呛到了气管,不得不好一阵猛咳。   那个声音还在坚持不懈地叫着我的名字,越来越近,“吴爱国,吴爱国……”   而且这个声音的熟悉程度,使我过了一秒就想起来了,“朱,古力……咳咳。”   这是个什么扯淡的情况?!   炸弹的引爆器可以量产不说,现在明明是上学期间,朱古力怎么会千里迢迢的和我在夜晚的港口邂逅啊喂!   “嘿嘿,听说你和兰冉逃课了去泥轰玩?”朱古力的眼神带着责怪,“话说,兰冉呢?我怎么没看到她?你不会是把她弄丢了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出国计划?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具体位置?还有,为什么你就这么惦记着和你只有一面之缘的兰冉啊喂?!   我还没缓过气来,内心的一连串发问卡在心里,无比憋屈。   “哎,这个小弟弟也是和你们一起的?”朱古力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凑到柯南的跟前,“叫什么名字呀?”   “柯南。”柯南很灵巧地躲闪掉朱古力准备摸他的头的动作。   “那……”朱古力还想继续发问。   “我远房亲戚家的小孩。”我缓过气来了,迅速打断朱古力的话,捏造了柯南的来历,接着质疑他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朱古力故作帅气地拨开额前的刘海,开始详细解说他所做的努力,“这个嘛……”   出国计划和兰冉随行的消息,是通过买通林可可和李颜欢得到的。至于找到我的具体位置的方法,是他给我手机充值了五十块话费,再通过全球定位系统的追踪功能查到的。   “全球定位系统,你什么时候有这凶残的能力了?”你以为你是中央情报局的追踪部人员吗?!   等等,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把他的话重新回想了一遍,终于发现被他一笔带过的重要事情,“你帮我欠费的手机交了五十块钱的话费啊啊啊啊?!”   “是啊。手机欠费的话,联系起来会很不方便,我好心帮你交的。”朱古力补充说,“你脸色别那么难看,我们是熟人,你也不用急着还啦,哈哈!”   搞了半天还不是要还钱!这是变相的强行借钱给我啊喂!   ……算了,反正话费迟早都是要交的。   “该解释的都解释给你听啦!告诉我兰冉在哪里呢?”朱古力四处张望,只可惜天色太暗,他始终找不到目标。   被迫欠了朱古力五十块钱,我心中还是有些不爽,“去找船了,大概。”   “忘了说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泥轰!”海风吹拂起朱古力刚刚拨上去的刘海,他眼里是闪耀的光芒,这场面像极了告白。   “啥?”我好想说风太大我听不清,喉咙里却滚不出一个字来。   “签不签到的,无所谓啦!考试什么的,就算不听课,考前突击就行了!”朱古力托起下巴,“船票什么的,把柯南的让给我好啦!”   三句话安排了所有的事情,把我噎得言语不能——作者啊,这才是你要的脑残属性主角啊,干脆把我换下来吧……我对于一个月以后的期中考试实在没啥信心啊……   还有,如果要我告诉他“我们其实没有船票而是去偷渡”,这种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啊啊!   柯南小朋友显然是忘掉了偷渡这档子事,认真地回应朱古力说,“要是把船票给你了,那我怎么办呢?”   “你个子这么小,可以躲在行李箱里面。”朱古力上下打量了一下柯南的小身板,很肯定地确认道,“绝对能行的!”   既然朱古力能够接受逃票的行为,那么,他说不定可以接受偷渡呢?   我思考着委婉的说辞,却没有注意到瞬间雀跃起来的朱古力。   “兰冉!”朱古力洋溢着激动的心情叫出他日思夜想了数日的名字。   而闪亮登场的蓝染,直截了对朱古力说,“我们没有船票,准备直接去偷渡……即使是这样,你也要一起去泥轰吗?”   朱古力呆愣三秒,不知道是沉浸在了“偷渡”的震撼里面,还是沉浸在了“一起去泥轰”的兴奋里面。   当我正打算圆场的时候,他狠狠地点了三下头,“真的,可以让我一起去吗?”   所谓恋爱中的少男少女智商会急剧降低,居然连道德感也会随之丧失吗?   绝望了,我对这个道德随随便便就沦丧的世界绝望了!   我仿佛感知到屈原投江前跨越千年的悲喊,几乎也要仰天大呼了。   “走吧,我找到合适的船了。”蓝染似乎在对我说话。   “……”于是我想起来我也是偷渡队伍中的一员来着。   咳,其实有很多事情,我们没必要这么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和谐号   跟着蓝染七弯八拐在港口转了好一会儿,经过了无数灯火通明的船舶,眼看就要走到尽头了,我不禁叫住走在前带路的蓝染,“喂喂,蓝染你找到的是哪艘船啊?”   “恩?”蓝染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远处的黑暗地带,“我记得应该是在这里的。”   “是不是那一个?”柯南喊出声来,指向我们已经经过的那些船舶之间。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艘灯光比周围稍暗一些的船孤零零停在一边,勉强可以看到船身上的“和谐号”三个字。可我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的,就是它。”蓝染向柯南投去一个仿佛是赞许的眼神。   “但是我之前似乎没有看到有这艘船啊?”朱古力发出疑问,这句问话正是我觉得不和谐的地方!   “的确是有些古怪。”柯南托起下巴,他一开始思考,口气就不经意变得老成起来。   “反正都是偷渡,随便找一艘也行啦。”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海风比较冷,即使是夏季,我也感到背后凉风刺骨,那冰冷几乎刺入灵魂,“古怪的船就不要上了。”   “这一艘船反而是最适合我们的。”蓝染勾起嘴角,视线透进我的眼底,“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有不足的地方,并不是万能的。”   “……”所以说来历不明的人适合来历不明的船吗喂?!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朱古力握起拳头捶一锤自己的胸口,想在兰冉的面前表现出可靠的样子,转而又对着我和柯南补充道,“当然,还有你们也是。”   “不知道这艘船上会不会藏有什么秘密呢?”柯南望向“和谐号”,满脸都写着心潮澎湃,“这样特别的氛围,一看就是与众不同的船。”   “特别的氛围……”我缩了缩脖子,刚刚刮过的风挺阴冷的,不会是阴风吧?   说实话,自从有过鬼魂附体(黄大侠那次)的经验,我的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了,总是能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冷意什么的。按照我以前看过的动画《幽游白书》里的说法,我莫不会是灵力变强了吧?   这样看来,那艘船很有问题啊。   我还在努力地思考,其余几人已经毫不犹豫向“和谐号”奔去,朱古力屁颠屁颠地跟在蓝染后面,像个小媳妇似的,日后绝对是妻管严的典型例子。   最后是柯南回过头来提醒我,“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哎哎哎!不能去啊!”我越过柯南,抓住朱古力的肩膀。   “为什么?”朱古力还一脸的兴致高昂,八成在计划着怎样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攻略他亲爱的兰冉了。   “我觉得那艘船很诡异。”我很诚恳地开口,“顺便说一句,我直觉一向很准。”   朱古力还没开口,柯南就抢过话头,专业地评析道,“按照你的性格,四选一的选择题要是瞎蒙,一般都是做三个错两个吧?”   “还真是这情况……”我着实震惊了,想起来推理能力的确可以用来做选择题,“柯南酱~告诉我做选择题的秘籍吧?”   柯南在听到我对他的称呼之时,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你不能光凭着直觉来做,就好像一般人在选择道路的时候,就喜欢选左边一样,那往往是陷阱……”   “你这直觉这么不可靠……”朱古力打断了柯南的解说,挠挠左边脸颊,稍带无奈,“兄弟我好不容易赶上这机会(和兰冉同行的机会),你不要处处为难咱啊。”   “怎么样?犹豫完了没?”蓝染对我一挑眉,眼神充满兴味。   管你去死!   我狠狠回瞪他一眼,蓝染和以往一样无视掉我,大跨步向“和谐号”走去,其余人或是用眼神谴责我的不合作,或是直接跟着蓝染走了。   当然,朱古力就是那后者,连丘比都挣出我的怀抱,往那些人的背影追去。   它原来和蓝染是一个势力的么?!   被丢下的我,一个人站在寒风中,不禁哆嗦了,我不仅没钱,不认得路,而且周围很黑很冷哎。   于是我毅然地跟随大众的脚步,同时不忘一逞口舌之快,音量不大,他们估计听不到,“不要上那艘船啊!喂,蓝染,柯南是小学生侦探好奇心强那是自然,你为毛也要搅合啊喂!你们俩去搅基吧,混蛋!”   蓝染若有若无地瞟了我一眼,我报复性地选择无视掉——很好,我一向有仇必报。   ……反正他大多是不知道“搅基”的含义的,大概。   ———————————————————————————————————————   一走进船内,走廊上的灯忽闪忽闪地,最后只有靠近门口的一盏灯完全亮了,其他的再次变成沉寂的黑暗。   我抱着胳膊,尽量往蓝染一行人那边靠,脚下暗黄的木制地板质量还算过关,并没有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哎,你看这船连照明都有问题啊!”我掏出手机,手机屏幕的小小光亮只驱走了一点黑暗,我顺便扫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时间,正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五。   “看来这里的灯似乎是声控感应式的。”柯南指着镶在墙壁上的白色方块,镂空的部分是围绕着中心展开的圆弧,标准的声控感应式开关。   “哦?真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船里面也会装声控感应灯,对柯南嗤之以鼻了一下,为了用实践检验真理,抬起左脚往地面狠狠一跺。   随着跺脚声从地板上传播开来,天花板上的灯由近及远,依次点亮了,与之前黑漆漆的状态相比,一时间灯火通明。   “厉害!”朱古力卖力地鼓掌。   “开玩笑。”我握起拳头,竖起大拇指刮一刮鼻尖,“以前只要我在一楼一跺脚,那灯光就直接亮到三楼。”   柯南背过情绪亢奋的两人,小声吐槽,“……其实这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吧?”   “这里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呢。”丘比用脑电波跟我对话,我这才从之前的话题中抬起头来,四处观望。   “这里好安静啊。”朱古力大大咧咧地向前走去。   “恩,看来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柯南点头道。   蓝染把手贴在墙壁上,轻轻抹过去一小段。“这样行动也方便,先熟悉一下这艘船的布局吧。”   朱古力主动承担了打头阵的任务,将一楼搜寻一遍,除了空房间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阶梯也是木制的,没有扶手,也没有灯。摸着黑走上去,我险些因为脚尖撞到楼梯坎上而栽倒,惊出一身汗来,还好,有惊无险。   我在居民住房楼道里“一跺脚三层楼都亮”的技术,在这里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发挥,二楼又是一片黑暗,走在最前面的朱古力主动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条件反射地抬起左脚,正欲一脚踩下去,才发现蓝染也站到一边,好整以暇地望着我,似乎等待着什么。   “你,你们……”像“跺脚”这种粗暴的体力活居然都指望着我这个弱女子,“真不男人!”   要不是对自己的嗓子没什么信心,我真的很想吼出一嗓子高音,把他们的耳膜和灯泡一起震破了。   可是望一望前方无尽的黑暗,和后面逐渐熄灭下去的灯光,我把气吞了回去。   ……其实我有点怕黑,并不是害怕黑暗本身,而是总感觉里面藏着未知的危险。   唉,大家利益暂时一致,何必损人不利己。   我轻吐一口气,一脚跺下去,估计是我神思恍惚,灯只亮了两盏。   居然发挥失常到这个地步,这次的失手让我原先的荣耀都黯淡了几分,我不想看他们失望的神色,走上前去,一直踩到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线那里,腰部用力,微微下蹲,双脚的脚后跟先离地,足尖加重了向下的力道。   准备动作完毕,我轻盈地蹦起来,然后双脚一起着地,制造出更大的声响。   但是,居然一盏灯都没有亮。   我这么认真了居然都没有亮?!   ……我怒了。   又蹦了一次,没亮。   再蹦了一次,还是没亮。   我还蹦……   柯南那句“别蹦了,也许前面的灯不是声控感应的”,也被浑身燃烧着熊熊怒火的我给无视掉了,因为那句话真的很像是在给我找个台阶下。   我的尊严绝不能受到侮辱,我的荣耀决不能受到玷污。   当我毅然地蹦了五次以后,前面的灯终于不情不愿地亮了,亮的顺序稀稀拉拉,但我终究是成功了。   “好了,可以……”我转过身,刚刚在脸上摆出自豪的笑容,脚下地板发出咯吱的声音,和我脑补数次的老旧木制地板踩上去的声音一模一样。   “咯吱”的声音变成短促的“喀啦”,我和我没能说完的后半句话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不好,她掉下去了。”柯南几步追上去,向地板上刚好可以容下一人的大洞探头探脑,“不知道有多深,下面都是黑的。”   其实继“喀啦”一声之后,我还听到了在二楼的众人没有机会听到的声音,那声音令我无法形容,因为我正屁股着地,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而那声音,大概是骨裂的声音。   虽然屁股着地的落地方式又被称为“软着陆”,理应是感受到痛苦最少的方式,只可惜我屁股上的肉还是不够多,没能缓冲掉高空坠地的疼痛,我小心地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换了个姿势,改成侧躺。   幸运的是,我并不是一个人,一直抱在怀中的丘比和我一起掉了下来,它缓缓地爬到我跟前来,似乎有些虚弱。   我半跪着一只手抱起它,一只手揉它的圆脸,有个活物陪着我,就算周围都是黑暗,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我似乎掉到一楼以下的位置了,抬头可以看到洞里透过来的二楼的灯光,灯光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十分微弱了,伸直手臂,仅仅只能看到手掌模糊的轮廓。   地板上突然亮起小小的光源,煞是明亮!   原来那是我掉下来的时候,摔出口袋的手机,不愧是诺基亚,我的屁股都摔坏了,它都没有摔坏。(作者:这两者没有什么可比性,真的= =)   手机亮起来的原因是朱古力打来了电话,“哎,怎么样?还活着吧?”   他活泼的声音仿佛给我的心也带来一点光明了,我轻轻“切”了一声,“我还没到死的时候,死不了。”   “哈哈,我就说没问题嘛!”手机里朱古力的声音变小了一些,估计是在跟柯南和蓝染道明情况,然后他的声音又近了,“你在原地等着,我们下来找你。”   “早点来啊,混蛋!”我冲着话筒对他吼上一句,足够他耳朵发麻。   “没问题啦。”朱古力的声音一顿,“难不成你一个人害怕?”   “害怕你个毛线!”   朱古力的声音又远离了话筒,他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增加兰冉好感的机会,“兰冉,你害怕的话可以牵住我的手,我完全不介意哦。”   我清晰听到他猥琐的笑声,但是没有听到蓝染的,我想他一定是把蓝染给肉麻到了。   “就这样,好好等着哟。”朱古力的声音果然没那么有活力了,看来我猜得不错。   “恩。”我闷闷应了一声,按下了挂机键。   手机浏览器联网一直失败,我只能把手机先放在地板上,抱着丘比开始等待朱古力一行人的到来。   寂静的黑暗让我一阵心慌,“丘比,现在没有其他人,不用脑电波了,你就用声音和我聊天好不好?”   丘比静默了一会,终于答道,“聊什么?”   “恩,如果可以的话,你讲一讲你们的星球吧。”   “我们的星球……”丘比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红色的眼睛划过一道光亮的弧线,“我只是批量生产的‘孵化者’,脑袋里的信息全部是完成任务所需最低限度的必要知识,至于其他的信息,只是浪费存储空间而已。”   “……”话题简直无法开展,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候,我感到周围出现细微光亮,并不是从一个方向,仿佛是从四面八方而来,逐渐向我这里聚拢一般。   “这些是……”我的声音和我的身体一起颤抖,屁股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浮在空中的淡蓝色火光。”丘比简明概括围上来的东西,“还可以移动,难道有自我意   识?”   “……鬼……”我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喉咙滚动的声音大得惊人,“……火。”   还没回神的丘比被我一把抓入怀中,抱着东西我会好受一些,那些火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一点热度都没有,寒气逼人。   我哆嗦了一下,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真不该这么认真地跺脚。   真不该上这艘船。   真不该跟着蓝染来旅游。   真不该碰到蓝染。   ……我真不该,蹦了那该死的几下!   好想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可是我偏偏接受能力强大得不仅没有昏过去的迹象,脑袋还分外清醒!   丘比的脑袋晃了一晃,一个鬼火消失了。   原来它还有驱鬼的功能?   我更加不敢松开丘比了,死也不能松手!   丘比的声音是通过脑电波传来的,“你松开手,让我把其他的都放到次元空间去。”   “啥?”我的脑袋处于当机状态,还是稍微送下了手上的力道。   丘比小巧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了几下,那些鬼火尽数消失了,丘比很耐心地解释道,“……就像之前在港口的时候,把那些人放到次元空间一样。”   “恩恩。”我点头如捣蒜——丘比是神兽,我千万要随身携带!   犹记当年,蓝染还是把丘比硬塞给我的,不愧是BOSS,选宠物也这么有眼光,次元口袋啥都能装进去,多实用啊!   我突然对蓝染充满无限好感了。   安全问题有丘比保证,朱古力一行人却迟迟不来。既然没有什么危机了,我也松懈了下来,这一天又是定时炸弹又是遥控炸弹又是鬼火的,正常人一辈子碰不到的事情就碰上三件,真的很累。   抱着升级为我的保护神的丘比,我抽一抽鼻子,躺在地板上,屁股上的刺痛渐渐的离我远去,地板的冰凉也忽略不计了,意识开始模糊。   地板上的手机屏幕亮光一闪一闪的,显示着朱古力的来电。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了。   这种情况,通称——睡着了。   ———————————————————————————————————————   爱国者迷迷糊糊睡了,其他人员卖力搜寻整艘船却发现地形有变的时候,让我们以上帝视角观察,可以看到港口处立着一高一矮两个模糊的影子。   “幽灵船‘和谐号’,只在夏季的晚上十一点出现,然后消失。”高个子的人,声音透着神秘的气息,“看看不要紧,最好离远点。”   “哎,你看,那船没有消失,还起航了。”矮个子的人兴奋地拉着高个子人的袖子,“爸爸,你是骗人的吧?”   “这时候正好十二点。”高个子颤抖了一下,“那恐怕是无知的旅人上了那艘船,那艘船的怨灵会带领他们开往地狱。”   “……船消失了!”矮个子抱到了高个子身上,“还是回去吧,我以后会乖乖听爸爸的话的。”   “恩。”高个子摸摸矮个子的头,“爸爸我在这里工作二十几年了,经验丰富得很了,什么没看过?!”   两个影子逐渐走远了,埋入黑暗。   无知旅人,四人加一未知生物,他们旅程的前途和“和谐号”的船身一起摇晃着,仿佛随时可能被墨黑大海上的风浪掀翻。   ……让我们衷心地祝福他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个死神   虽然是勉勉强强睡着了,我却做了一晚上被鬼追的梦,醒来时分,满脸的冷汗混合着热汗。   丘比还被我紧紧地抱在怀中,它见我醒来了,终于舒了口气一般,从我方才松开的臂弯里跳到地面,抬起爪子抹掉它头顶上沾着的不知名的晶莹液体。   睡了一晚上地板,我试图用手臂撑起全身,腰却酸疼得不行,仿佛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疼疼疼……”   正准备再躺回地上歇息一会,一双男士鳄鱼皮鞋闯入我的视线,锃亮锃亮的鞋面没有一点灰尘,在暗淡的空间里甚是显眼。   我仰面坐在地板上,下巴一抬,很轻易看到鞋子主人凑过来的脸,那一如既往的淡淡笑意,让我很想脱下鞋抽他几下子,“哟,蓝染大人您终于来了。其他人呢?”   “失去联系了,只是一个转身,就没了踪影。”他指一指我甩在地板上的手机,“你试着联系一下,说不定可以用手机。”   “那个……”   “恩?”蓝染见我拿起手机半天没了动静。   我学他淡定的样子,挥一挥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那还真是糟糕呢。”蓝染向我伸出一只手。   “是啊,真是糟糕啊。”我毫不客气抓住了这唯一的支撑,终于顺利站起来,揉一揉稍微有点痒的鼻子,总算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蓝染开始往前走去,我把丘比重新紧抱在怀里,死死地跟着他。虽然他很像是漫无目的地瞎转悠,两个人至少也比我一个人瞎转悠安全些。   不过这走廊究竟有多长啊?都走了好几分钟还没有到头。   “蓝染。”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厕所一般应该是在走廊的尽头吧?”   “大概。”蓝染的脚步突然顿住了,“看来已经到了。”   “噢!”我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到极点,心想事成!   我扶了扶眼睛,这厕所就一个,门上没有用文字或者图片来区分男女。不管了,这整艘船上估计就我们几人,去错了厕所也没人发现。   厕所的门是木制的,我稍稍一推,门嘎吱一声开了条小缝,昏黄的灯光从缝中透出来,照得我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梦里的场景涌回脑海里,头皮发麻的我后退一步,正撞上身后的蓝染。   “有什么问题么?”蓝染帮我推开门,姿势标准得像个教养极好的绅士。   此情此景,不由得令我扼腕叹息——如果他推的是高级餐厅的门而不是厕所的门就好了。   ……而我,如果也能像淑女一样提出邀请就好了。   “那啥……”我只能低垂下头,捏着T恤的下摆,扭捏道,“陪我进去好不好?”   “呵。”蓝染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了,“只是因为这艘船的氛围,就令你害怕了?你实际上并没有受到过什么损伤吧?”   “你说这么多话只是为了拒绝我的邀请吧。”我恨恨的咬着嘴唇,要不是我快憋不住了才不会这样死命求你,“这艘船有问题,你一定是知道的。这间厕所是新出来的地点,有什么危险也说不定……”   靠,我当初为毛头脑发热要跟着你出国旅游啊喂!   讲到后来,我的声音都哽咽了(因为憋得太辛苦了),“蓝染大人,退一万步讲,只要你守在门外,跟我说说话都行啊。”   死不松口的蓝染终于发话了,“你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危险人物,所以敬而远之吗?”   “你的职业好歹是死神,是幽灵之类的克星。”我估摸着我接下来不是被憋死,就是被厕所里蹦出来的鬼给吓死了,“……这样很有安全感。”   “可是我现在没有斩魄刀,没法消灭恶灵呢。”蓝染笑得真是无比幸灾乐祸,我发誓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性格居然恶劣成这个样子!   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就应该是答应我的请求了,“那就算你答应了哦!”   “绝对绝对不要走开啊!”我视死如归地抱紧丘比,勇敢地迈出了进入厕所的第一步,这,虽然只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绝对绝对绝对不要走开啊!”   蓝染微笑着点头,这一瞬间,我觉得这画面真是无比治愈——果然世界自有真情在,就算是BOSS也不例外。   我快速扫视了一圈厕所的布局,左面墙是一排水池,水池上方镶有镜子,我才不敢看那镜子,直奔右边,挑了三个隔间中,最靠近门的那一个。   没时间犹豫了,忍耐到极限的我拥有了此生最大的勇气,猛地拉开门,还好,一切正常,就是卷筒里没有手纸。不过没关系,我口袋里有。   虽然开着门会更有安全感,但我怕蓝染会觉得这是公然猥亵弃我而去,我只好再望了他一眼,确认他还在这,然后缓缓关上了这个隔间的门。   那一瞬的目光交接,仿佛一眼万年。   接着一阵的畅快淋漓我就不详细叙述了,大家多多少少应该都有过这方面的体验。   激\情过后,我立马恢复了理智,一边掏口袋的卫生纸,一边跟蓝染拉话,语气当然要讨好一点,“蓝染大人,您还在吗?”   没人回答我。   “在的话,麻烦‘恩’一声行不?”我有点愤怒,手跟着哆嗦起来,不祥的感觉又来了,很糟糕。   “恩。”   太好了,果然蓝染还在!   “那个……”我几乎喜极而泣,“周围没什么不对劲吧?”   “似乎没有。”   无视掉前两个字,我颤颤巍巍完成了今天历史性的事件,推开隔间的门,脚步轻松地移向水池,拧开水龙头,洗手之余顺便抹了把脸,权当每天早晨的洗脸。   凉凉的水将我的神经刺激得清醒了许多,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另一只手向放在一边的眼镜探过去,却猛然发现我现在正对着镜子,镜子里朦朦胧胧的影像扭曲了几下,变成溢满鲜血的面容!   说实话,因为没有戴眼镜,我就看到了一堆红色,但我可以断言,出现在我面前的景象绝对是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一张满脸是血的脸之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抓起眼镜,一个饿虎扑食猛地扑向蓝染,他身体微侧,准备躲开,我的招式也随之陡变,化身八爪鱼挂在他身上,“不要!要死一起死!!!”   “好了,没事了。”蓝染拍拍我的头,温柔得好像在安慰刚刚赶到四十六室所在地的雏森桃。   “接下来,不会是捅我一刀吧?”我抬起头,泪眼朦胧,不,是因为没戴眼镜所以朦胧。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什么典故吗?”   “……”您真是敏锐,可惜您大概害人太多,都忘记是哪一出了。   “危险的东西,可以让丘比放到次元空间里。”蓝染理了理被我蹭得皱巴巴的上衣,“在港口的时候,我不是教过你了吗?”   “原来这个功能是你发现的啊!”我拾起眼镜戴好了,这次的确是真心的夸奖,“牛B!”   “牛B是什么?”   “介于牛A和牛C之间的东西。”   “……你果然不适合名词解释。”蓝染果断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打算。   “爱国姐!”一稚嫩的童声在黑暗中响起,不用说,那肯定是成天装嫩的小学生柯南。   他的出现无疑是一大助力,我兴奋地越过蓝染,准备给他一个热情的迎接仪式,“不愧是名侦探,怎么找来这里的?”   柯南推了推他看似厚重的黑框眼镜,“……你的惨叫。”   “咳。”这小屁孩说话也太直接了,要赶紧转移话题,“朱古力呢?”   “不知道。”柯南摇摇头。   “那跟着你后面的这位是?”我指着柯南背后的黑影,那个身影的确是比朱古力高一些。   随着我的发问,那身影在柯南回话之前,就清晰地显露在我的眼前,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靠,第三个死神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书到用时方恨少   第三个死神的出现,命硬如我,也不禁颤抖起来——再强的生命力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摧残啊!我又不是小强主角!(作者:真不巧,其实你就是这设定……)   大概是我刺目的视线引得第三名死神大人不自在了,他露出和煦的笑容,将亲和力开到最大,首先自我介绍了,“初次见面……”   他的语速说不上快,最后说出的名字仿佛具现成汉字,一个个地钻入我的耳朵,钻完以后,如果要我说说感想,那应该是蛋疼。   不过我最好括弧注明下,“蛋”是脸蛋的蛋,免得再被当成男性角色处理。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的世界,一定不能忽视了性别的优势,我也算是万草丛中的一枝花啊喂!   我神游天外的时间还是很短暂的,立马堆出灿烂的笑容,表示我其实是个人畜无害的善良路人,“哈,夜神月是吧?明明是‘月’,却读作Light,很特别呢。”   叫做“夜神月”的少年,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处世却十分成熟,自如地回应道,“很多人都这么说来着……你叫什么名字呢?”   问了,他问了!   居然一出场就问我的名字,而且问得这么直接,让我没法选择不回答,否则奇怪的就是我了。   “吴爱国。”我表面平静,内心其实在疯狂地飙血。   我太清楚夜神月所谓何人了,拥有高智商和强烈正义感外加形象帅气的五好青年,自从在高中时代乱捡东西捡到了一个黑皮本子以后,就用这个写上名字就能杀人的本子来净化世界的坏人了。   而他之所以被排进死神的行列,从世人对他的称呼“基拉”(意义取自killer的谐音)中就可见一斑。   所以说地上的东西不要乱捡,容易误入歧途一失足成千古恨,而夜神月最后的结局自然就是被正义主角们灭掉了。   趁夜神月和其他人打着哈哈套近乎,大家气氛和谐之际,低调当着背景的我不难发现夜神月明显人生地不熟的样子,话语间都在巧妙地收集各种资料,看来是不明不白地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夜神月一只手还拿着那个曾经秒杀十一名FBI探员的黑色本子。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实物,那封皮的质量还真不错,比那些卖周边的小店子里面发售的仿制品强多了。   连凶器都一起穿越过来了,果然柯南能带着炸弹穿越不是偶然。   蓝染你今年霉运当头,又弄来一BOSS啊!而且还是能力神奇得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那种,你自求多福吧。   现在的夜神月看来还没有到那个完全黑化的年龄,我记得他在黑化前,是只杀坏人的。   我,应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吧?   除了在别人坐下前抽掉几次凳子,除了把别人的鞋带系到桌腿上,除了乱玩红领巾,除了打过几场架,除了闯过几次红灯,除了乱扔几次垃圾,除了曾经提前看了没到特定年龄就不能看的和谐物……我好像就没做什么坏事了。   ……希望我罪不至死。   我果然应该在临走前把最近的视频下载记录删掉的,不然,会让帮我整理遗物的家属的脸色很难看。   罪大恶极的大反派蓝染大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聪明人讲话只用说一半就能了解对方的意思,两个高智商的角色聊得甚是欢畅。   两人的关系熟络得蓝染都直呼夜神月的名字了,“月,你弄清楚这艘船的古怪之处了吗?”   “不。”夜神月摇摇头,“我仔细查看过沿路的情况,并没发现什么人为的痕迹,也没有找到机关发动的关键地方。”   “不如到甲板上看一看,大海上不可能一直没有风浪,这艘船始终都过于平稳。”柯南冷不丁地说,然后对着移过来目光的夜神月露出孩童般天真的微笑,扯出他一直用来糊弄毛利大叔的烂理由,“……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切,这种理由也只能用来糊弄毛利大叔了。果然柯南只有扯谎的水平才符合他的外表年龄。   我在心中暗暗地鄙视了一下柯南,朗声道,“其实我有一个猜想。”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很笃定地说,“这艘船应该是幽灵船。”   “我不信鬼神。”夜神月说。   “我也不信。”柯南和蓝染同时说。   “你们……”我的手指晃了晃,最终指向蓝染,“你……”   那些崇尚科学的角色不信鬼神就算了,为毛你明明身为死神还睁眼说瞎话啊喂?你是想否定你不堪的过去吗喂?   我稍微想深一层,就发现蓝染这招真是妙极了,抹掉黑历史的话,就不用当心夜神月把他当坏人给清除掉了。   好深的心机!   我倒吸一口冷气,正看到蓝染露出富有深意的微笑。   ……果然我的推理是正确的么?!(完全是你想多了,真的= =)   “极富想象力的猜想也不错。”蓝染笑着说,赤果果的挪揄。   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言论,只能轻哼一声,没话找话说,“之前说过了的问题,朱古力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碰到他。”柯南说。   夜神月也是同样的回答。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既然有穿越人口夜神月出现,根据蓝染的解释,作为代价,就会有一个我们世界的人被抛到二次元去。   那个作为代价的人,不会就是朱古力吧?   恶寒的我一抬头,就看到蓝染这时候笑得分外诡异。   他不会是准备打我的主意吧?   不不,既然他是要带我去泥轰,在到达泥轰之前,应该还不会动我。   想到这里,我舒心地松了口气,又想起朱古力这么一穿越,我那被强制欠的五十块话费也不用还了。   总算还是有个好消息啊!   我拍拍胸口,现在要开始着手解决夜神月手中的凶器问题了。只要他没那个黑皮本子,也就一皮相好的聪明帅哥,顶多算是少女漫画系别的,不会危害社会公共安全。   因为我属于少数人,所以我的猜想直接被大多数人无视掉,他们最后选择了柯南的建议,决定向甲板进发。   既然场景是幽灵船,为了防止“走在最后的人会突然消失掉”这个怪谈真的发生,我强烈要求走在队伍的中间,而蓝染和夜神月这两大BOSS一同走在前面开路,柯南负责垫后。   夹在三个死神强大气场中间的普通人,一路上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   人一放松下来,心思就特别灵活。   我寻思着怎么把夜神月手中的那个黑皮本子骗过来,然后在到达甲板的时候猛地丢掉海里去,于是整个和谐世界被我拯救了——啧,可惜是无名英雄。   当然,这么好的凶器就这么丢掉是很浪费的。在丢掉之前,我先顺点那本子上的纸片下来,从黑皮本子上扯下来的一片纸也有写谁名字谁就死掉的功能,要是蓝染想对我不利,我就可以用这来威胁他。   恩,他全名是蓝染那什么右介来着?   哎,第三个字我忘记怎么写了。回去以后查查字典怎么样?唉,其实我连读音都想不起来了。   别说是蓝染的全名了,其实我连涅BT的刀的名字怎么念都没弄清楚过。   想到这里,我立马陷入文化水平不够高的强烈悔恨中——同学们,要好好学习语文,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但是我毕竟还是一个头脑灵活机敏过人的角色,很快想到解决的办法——直接问蓝染不就行了嘛!   目前直到到达甲板前的时间,正是我可以实施计划的时期。   那么,现在我首先要从“曾经在五分钟内套出原FBI探员的真实姓名”“与全世界警察斗智斗勇并且还能活蹦乱跳”“成功灭掉世界排名第一的名侦探L”的夜神月那里骗到黑色本子。   然后从“在尸魂界玩无间道数百年还玩诈尸”“成功栽赃陷害头号奸商浦原店长”“轻松统一几乎没有死神敢轻易踏足的虚圈”的蓝染那里套出全名外加具体的书写方法。   诗人李白说得没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两道“蜀道”真够难的,比我万年倒数的体育得“优秀”还困难。   我估摸着我就算集合起这辈子的全部智商,也是无力做到以上两项中的任何一项了,还是放弃吧。   好歹歇一边去还可以节省点体力脑力,等会要是蹦出个恶灵什么的,现在人情这么淡薄,不能光指望别人,我还能见机行事嘛。   我,我不拯救世界了,谁愿意拯救谁去救!   就在我规划起新的出路时,常常被人类骂作“不长眼”的老天爷,居然小小地睁开了眼,眷顾到我这个信鬼但是不信神灵的无神论者。   垫后的柯南同学,提出一个以他的角度很自然,但是对于我来说绝对意义非凡的问题,“月哥哥,你一直拿在手里的黑色本子是什么呢?”   噢噢,老天开眼啊!而且还是大睁着眼!   “这个啊……”夜神月停下来,居然毫不犹豫地把他作为杀手锏的凶器递给了柯南,如此处事不惊的气度,果然不愧是BOSS级的人物,“封面有点神秘兮兮的……我在学校的草坪那里随手捡到的一个笔记本。”   “诶诶,我也要看看。”我佯装八卦地凑上前去,黑皮本子上明白无误地印着一行白色的字“DEATH NOTE”,和动画里面一模一样,果然是写上名字就能杀人的死亡小册子啊!   “这个名字,真不吉利啊。”柯南咂舌道,然后翻开了第一页,黑色的页面上用白色的大不列颠文写着“笔记的使用方法”,仿佛煞有介事般。   为了加重大家的怀疑而不去使用这个笔记本,我叫道,“八成是糊弄人的呢。”   “让我看看。”蓝染的好奇心也不轻,伸手要拿笔记本过来仔细看看。不过他真的认得大不列颠文吗?   于是我们一行人,一起把传说中的死亡小册子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就算人多手杂,由于技术上的限制问题,我也没能逮到机会顺一张死亡小册子的纸。   就在我颇感遗憾地准备把死亡小册子还给夜神月的时候,夜神月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他的目光一直透过我的肩膀,望向我的后面。   “咋了?”我正抓着死亡小册子有点舍不得放手。   “那个是……”柯南的声音里也露出颇感吃惊的调调。   “恩,你们也能看到了?”蓝染淡定的语调慢悠悠地响起。   你们究竟看到了个啥啊?   我狐疑着,一手抓着死亡小册子,一边转过头来——满头海藻全身创口溃烂无比的水手服船员阴测测地盯着我,而且他没有脚。   接着,我的惨叫声如魔音贯耳般再次传遍整艘船,“鬼啊!!!!!!!!!!!”   发泄了数秒,我喘口气,躲在两大BOSS的身后,抱着丘比不住哆嗦,“我,我就说是幽灵船了,谁叫你们不相信我。”   “它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但是你们似乎都看不到,而且它也没什么危害的样子,所以我就没有说。”蓝染试图扳掉我抓住他胳膊的爪子,“因为你反应太激烈,敌人的数目增加了呢。”   蓝染的话刚刚说完,我感到头脑有点晕眩,天花板和地板似乎扭曲起来。   “不好,地形又要开始变化了!”夜神月提醒道,拽起我的胳膊,“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   那些幽灵聚集起来,又不攻击,而是阴测测地在我们背后飘啊飘,飘得我脊背一阵阵凉意。   三名死神的体力都十分良好,一边逃命一边开始分析目前的状况,我勉强地保持不会被落下的速度,断断续续的,听到他们得出了“触摸到这个笔记本之后就可以看到亡灵”的结论。   他们同时对这个结论表示赞同,但是谁来给我复述一下推理的过程啊喂!我只听说过“触摸到死亡小册子的人可以看到死神”这条设定,可没有你们说的这么个功能啊?   虽然不是怀疑你们的智商,但是你们的推理绝对有问题啊喂!   我内心一阵疯狂地吐槽,突然一个踉跄,和他们一起跌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带着咸腥味的风拂过我的脸庞——我们已经在甲板上了。   有两大BOSS开路果然心想事成啊!   可是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我瞪大了眼睛,面前巨大无比的白色圆月占据大半个深蓝的天幕,低垂到了海里,四周黑色的海水上堆满了残破的船只,我们的船不过是众多船只中不起眼的一艘而已。   这里,真的是我所在的世界中存在着的地方吗?!   柯南知识渊博,不像我吐不出一个字来,而是惊呼出声,“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船的墓地?” 作者有话要说:     ☆、凡事要留条后路   “船的墓地?”我作为敬业的背景人物,适时对柯南吐出的新词汇发出疑问。   “出海的船只不一定都能回来,而那些失踪了,又找不到残骸的船只,通常被认为是漂流到了大海某个未知的地方,永远地沉睡在了那里。大量的船的坟墓,就好像是象冢一样的地方。”柯南托着下巴,“这都是传说,难道还真的有这个地方存在?”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这里。”   “恩,我也看过这种故事。”夜神月在附近转了一圈又走回来,他眼里闪着发现未知的光芒,   “不过就算是异次元,也会有出去的办法的。”   他这句话是带着开玩笑的轻松语气的,我的心情却突然沉重起来——如果这小子猜对了,异次元什么的根本就出不去吧喂!   “这里怨灵挺多。”蓝染不落痕迹地靠过来,试图把丘比从我怀里拉扯出来,但因为我死命不放手没能成功,于是他便摆出安抚人心的笑容出来,“不要害怕。就像在港口一样,把那些怨灵全部都转移掉。”   不用我发出命令,丘比已经开始吸收那些怨灵了,怨灵一边快速减少,它一边机械地报出它体内的异次元的剩余容量。   “存储空间剩余容量,百分之五十,现在开始精确统计。”   夜神月被这个报数的声音和怨灵飞速减少的奇景给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百分之四十五。”   怨灵还有很多。   “百分之四十。”   又有怨灵补上空缺过来了,喂喂,这么多人,难道那艘最大的破船是著名的泰坦尼克号?   ……   “百分之五。”   丘比你的可存储空间容量也太小了吧?怨灵还有不少剩下的喂!   “百分之四。”   柯南的脸上都变得紧张了。   ……   “百分之一。警告,快接近最大容量,开始进一步精确计算。”   夜神月一开始的震惊神色荡然无存,完全变成便秘时的紧张表情。(你这形容得……)   “百分之零点九。”   因为存储容量快要告罄,吸收怨灵的速度都明显变慢了,但是怨灵的数量已经减少得差不多了,就差一点了。   ……   “百分之零点一。警告,存储容量……”   丘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停止吸收怨灵了,“存储空间已满。”   “不行,不能满啊!还有一个!”我惊叫道,拼命地摇晃丘比,希望它能够再装一个怨灵进去。   那个怨灵正是我方才在船内见到的水手服船员,他原本就可怖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居然一个转身,就逃之夭夭了。   它回头的时候见无人追上来,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而我也松了口气,这货完全就是个软柿子,不管也罢。现在的幽灵的水平原来那么菜,看看鬼片里面的那些怨灵多彪悍啊!   我一抬头就见到夜神月严肃的表情,大有让我解说一遍刚才情形的态势。   哎,太过得意忘形了咋就忘了还有新人物夜神月在场呢?   但是我临危不乱地扯出笑容,“既然被你知道就没有办法了,其实我是阴阳师。”   语毕,我拎起丘比,“这个是我的式神,可以吸收幽灵。”   “那你为什么还会害怕幽灵呢?”夜神月打量了丘比几眼,指着我还拿在手中的死亡小册子问道,“而且你在接触这个笔记本前,居然连幽灵都看不到。”   “你懂啥?!”我叫道,很有指责的意味,“你不能因为我灵力不够看到幽灵,就怀疑我作为阴阳师的能力。”   幽灵和阴阳师的存在完全震撼了夜神月的世界观,他一时也答不上来,陷入理智和未知知识的纠结中,不能自拔。   所以说这种大脑回路过于复杂的人就是麻烦,你看我,什么事情不都是不问缘由,而坦然地接受了吗?   蓝染毕竟亲身经历过了“大龄本体无前途穿越”的洗礼,神经比夜神月强上很多,“刚刚的那一阵骚动,应该是将这里的大部分未知事物排除掉了,与其追求原委,还是想一想离开这里的办法吧?”   “那个……”柯南挥一挥他的小手试图引起注意,“一般来说,船长室里应该会有航海日志,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末了,他很谦逊地不忘记加上一句,“在电视上看到的。”   ……这糟糕的借口你究竟要使用多少次啊。   ———————————————————————————————————————   三个高智商人物聚在一起,找到区区一本航海日志完全不是问题。之后的事情却让他们犯了难,蓝染则是很干脆地把那个破旧得封面都掉了的本子塞给我,“你来看看。”   我接过本子的时候,他向其余的人解释道,“她对□□语很精通。”   废话,我就是□□人,当然对于□□语很精通。   “哦?!”另外两人神情佩服地望向我,带着一丝怀疑和期待。   □□语身为世界上最难学习的语种之一,非本土的人想做到精通还是颇为困难的。不仅仅是阴阳师的身份(误!),以及这一语言天赋的存在(大误!),都令夜神月和柯南有些难以接受。   我扫一眼□□语写就的航海日志,立马心思清明——那三个穿越人口再怎么高智商,使用的语种也只有泥轰语,除了蓝染自学□□语勉强入门,柯南懂得大不列颠语以外,他们根本就不懂□□语!   这就是文化水平高的好处,背景人物终于翻身做主角了!   “恩,让我仔细看啊。”我把死亡小册子垫在航海日志的下面,拿出做阅读理解的认真劲儿,一目十行寻找关键句子。   □□文字的奥妙之一就在于多变的字体,这船长写的是草书,即使是我也要费点功夫辨认,难怪蓝染会认不出来那些其实很简单的字。   沐浴在期待的目光下,我感觉甚好,翻找了一会,从航海日志里搜刮出一张画了航海图的图纸,上面标明的潮汐规律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头晕。   “哎,大概就是这个了。”就算我精通□□语,航海图我可是一窍不通,所以我把那一页递给他们,“你们谁看得懂这个,还会开船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们一接过这张图纸,就一起很有默契地把图纸倒转了过来——我一开始就拿倒了。   不过我还是应该庆幸,他们似乎看得懂这个。   趁他们研究航海图的这会,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没有什么理由一直霸占着□□,也只得还给了夜神月,然后他们开始把死亡小册子当成草稿纸,演算具体的离开路线。   果然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希望他们不要错写上什么人的名字导致过失杀人才好。   于是无所事事的我,开始感到肚饿了。   从昨天下午吃过饭了以后,我就什么都没有吃过了,这地方虽然算不上冷,我穿着夏天的短袖,还是觉得热量明显不足,十分需要食物来补充。   我绕过飞速进行科学计算的一群BT们,他们正在争论计算过程中应该精确到小数点后多少位才算合适,完全没有考虑到正常人类都会肚子饿的问题的样子。   最后我神情忧郁地走到甲板边缘,盯着墨色的海水看了看,咱这时候不是想着找个人来COS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场景,只是觉得这海水也太平静无波了,不知道下面有没有鱼什么的呢?   再想也没有用,我拿出在船长室顺来的钓鱼竿,放上一个同样是顺来的已经残缺不堪的鱼饵,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开始坐等大海生物上钩,不是鱼也没有关系,能吃就行。   到这里,一定会有人怀疑我为什么会这么碰巧提前收集了钓鱼的全部装备。   这船颇有冒险游戏的氛围,而我一向是很有远见的,在一路上顺了不少我觉得会有用处的道具,所谓游戏来源于现实,还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除了钓鱼的全部装备,我还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东西,空罐头,钉子,木板,绳子等等,全部都用块顺来的帆布裹好了放在我身旁的地板上。   “你捡这么多破烂干什么啊?”柯南曾经很不解地问我。   我淡然地回击,“小屁孩,大人的世界要未雨绸缪,你不懂。”   你们这些在各自的世界当着主角的人,没到结局的时候自然都会绝处逢生有惊无险,当然不懂得我们这些普通人“凡事留条后路”的伟大生活哲理。   希望我沾了他们主角光环的一点光彩,能够钓上可食用的东西,阿门。   ……   我大概真的是沾上了主角光环的光,不一会儿就感到钓鱼线绷紧了,整根钓竿猛地往下沉。   我精神抖擞地抓住钓竿和来自大海的力量开始了拉锯战,钓竿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即使这钓竿曾经质量上乘,如果再坚持一会,恐怕会断掉——嗬!难道我要钓上来的是大家伙?!   在钓竿不堪重负断掉前,我必须抓紧时间!   嘿咻嘿咻!   最后我成功地赢得了这场力量的拉锯战,那海里的家伙终于要脱离海面了,只要上了岸,它的优势就完全没有了!   我眼睛放光地先看到几条海藻露出来,海藻下面似乎裹着什么?   难道我狗血地钓到了海里的破烂?藏宝箱?   不过现在就算钓上一箱子金子,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还不如那几条可食用的海藻才合得上我的心意。   为了那几条可食用海藻,我毫不泄气地继续收回钓鱼线,直到看清海藻下面裹着的东西,然后全身冰凉,连呼吸都忘记了。   “……那个是我。”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没有被丘比装到异次元的最后一只幽灵,裹着海藻的水手服船员小心地对我说,生怕我再次对他不利。   原来这个海藻就是那个海藻!!!   虽然他的样子依旧具有视觉冲击力,我连续见了几次倒也能够平复下心情来,然后立马丢掉了钓鱼竿,让沾染了尸骨的晦气钓鱼竿沉入大海,“好不容易钓上海藻,你这样还怎么让我吃啊?!”   我还没有饥饿到可以吃掉尸体上裹着的海藻的地步啊喂!   我发出的惊呼让不远处的那群BT们把视线聚集到了我这里。   “我,我没想害你们!”幽灵飘到一边去,支支吾吾的说,“我想告诉你们离开的路线,只是每次想靠近你们的时候,你们就都跑开了。我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你弄成这副造型,一般人哪里敢靠近啊。   ———————————————————————————————————————   这幽灵虽然外型可怕了点,其实是个善良的角色,补充说明了航海图上面没有描述的部分,给我们指引了回去的方向。   “谢谢你们,能够相信我,听我说话。”对于我们的道谢,幽灵似乎有些感动,虽然这时候它的脸依旧恐怖,“船长他们在找到出路之前死去了,心有不甘的我终于能以幽灵的形式留在这个世上,我想给误入这里的船指明方向,可是能够理解我意思的人从来没有过。   无法离开的他们都死去了,很多都在这里变成怨灵,诅咒着这个世界。但是我今天终于得到了救人的机会,不然的话,我恐怕也要放弃留在这里的打算了。”   这幽灵的想法倒是很好,可是能看到幽灵的人并不多,它的打算自然是很难实现的。   而我们真是遇上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看到幽灵,解决怨灵,能够开船,看懂航海图之类的事情,要是我们有一点做不到,恐怕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死在这里了。   之前吸收怨灵的时候,刚好漏掉这唯一一个重要角色,真是万幸。   ……小概率事件全部都能发生,主角光环果然无所不能。   但是在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最后,我们没能幸运到最后,滔天的大浪拍打过来,将原本就老旧的船打成了碎片。   几番挣扎,我们勉力爬上了备用的救生艇,死里逃生。   虽然我不怎么会游泳,但也耍得了几下狗刨式,抓着离我最近的柯南和丘比坚决不放手,靠着他们的奋力的泳姿(作者:不奋力就被你拖死了= =),才得以爬上救生艇。   这个大浪,让我们损失的,不仅仅是一艘船。   我用帆布裹好的道具,就被冲走了大半。   而柯南的损失很小,只是在奋力游泳的时候弄掉了眼镜,不过他是伪近视眼,所以无所谓。   夜神月则是丢失了□□,一个笔记本掉到海里,想捡回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那些纸张过几天就会被海水泡得不成样子,也会没法使用,他的神色有些难看。   果然他之前的纯良样子是装出来的,要不然在失去□□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失落的样子?!   蓝染的脸上也没有了一直若有若无的笑意,而是一副沉思者的模样。   就算大家刚刚才死里逃生了,救生艇上的气氛依旧十分沉重。   既然大家的心情都不佳,所以我移向明明没有受到损失还装深沉的蓝染,“喂,蓝染。虽然咱们从那个鬼地方里出来了,也不能放任着在这大海上随便漂流吧?你知道去泥轰的方向吧?”   蓝染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不语。   他的表情令我隐隐感到有些不舒服,“别装深沉了,你又没少块肉。”   “……崩玉丢了。”蓝染说。   了解崩玉对于蓝染的重要性的我,立马噤声了——这还真是比少块肉还要严重。   但是我转而暗自窃喜起来,既然威胁这世界和谐的两大凶器,崩玉和□□都掉到海里喂鱼了,这个世界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和谐!   哈哈,那个大浪真是好!   我憋笑到几乎内伤。   “崩玉可以实现任何微小的可能性,所以我们才能离开那里。”蓝染对上我惊异的眼神,带上了恶意的笑容接着说,“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漂流,要怎样才能凭借这种救生用的简易船只到达泥轰呢?”   “……”这崩玉掉得还真不是时候,我真的错了,蓝染大人。   我望一望美丽的蔚蓝色大海,这以前一直都还是我向往的地方,今日却恐怕要成为我的葬身之地了。   还真是应了在港口的那句话——咱们真的要同归于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亡小册子死亡小册子,被迫和谐成死亡小册子了~囧   ☆、物尽其用   夜神月十分郁闷,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捡了掉在学校草坪上的一个笔记本,转眼间就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而这一切的根源很显然是那个笔记本的问题。   可是,那个笔记本居然因为一个大浪丢掉了,这样可没法追求事情的本源了。   他想了半天还是摸不清头脑,同行的人也奇奇怪怪的,很难令人产生信任。幸好所有人地目的地和他一样,所以在所有的问题得到解释以前,还是要先解决生存的问题。   ……   所以说,人家夜神月分明还是故事开头时的正义好青年,爱国她完全误会了。   ———————————————————————————————————————   既然蓝染的崩玉都丢了,我也不好再触他的霉头,就算在大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流,生活也得继续过下去。   于是我开始清点我的物品,把湿透了的背包打开,我猛然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我唯一值钱的手机还放在背包里面!   果不其然,手机被我拎出来的时候,还一个劲地滴水,估计是彻底完蛋了。   这可是我花了一千多块钱,使用了四五年的手机啊!   断电状态的手机被水浸过,说不定还有一点生机,我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手机拆成几个部分,将它们放在我身旁的一点空位那里,等它们自然风干。   根据太阳光的强烈程度,目前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阳光还是比较强烈的,东西也容易晒干。   而我,也容易口干。   可惜了这一大片海,只能看不能喝,而且不仅不能解渴,喝多了还会死人。   我仔细回想了其他几人所在的动画的情节,悲催地发现,有着野外求生经验的人似乎没有。   柯南的家境富足,别墅就不说了,出国旅游是常事,还有私人飞机,而且他所处的世界的设定是侦探剧,沦落野外艰苦求生的剧情应该是没有的。   丘比是魔法类动画里的,那里超越常识的东西多得是,野外求生这种常识应该是被忽略掉的。   夜神月虽然不似柯南那样的富二代,但也算得上是小□□活,我看他在故事开始前都是规规矩矩的学生生活,也没什么体验野外求生活动的可能性。   而蓝染,在静灵庭当着舒适的公务员,我看他每天就搬搬文件,有时候拿些虚练手耍帅,还有策划阴谋之类的,几乎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果然只有经过生活历练的男人才是可靠的。   以后咱生了儿子的话一定要从小锻炼,野外求生就作为首选锻炼项目好了。   (其实爱国你没必要想这么多的。)   总的看来,我们这群人都算得上是平日养尊处优的类型,早知道我当年应该多看几遍鲁宾逊漂流记找找感觉的。   说起鲁宾逊漂流记,我猛地想起来当年曾经看过一个国外的电视节目,正是讲述各种野地求生的方法的!   在我努力回忆那个节目的内容之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被我认为一无是处的那群男性开始察看我在之前的船上收集的各种道具,并且判断其用途。   但是那个节目我一时半会有点想不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柯南正拿着他的表向他们解说道,“……用手表和太阳确定方向,简单来说就是‘时数折半对太阳,12指的是北方’,用时间的一半所指的方向对向太阳,12时刻度就是北方。   或者是把表平置,时针指向太阳,时针与12时刻度平分线的反向延伸方向就是北方。这只是大致方向,受到纬度、季节等因素影响。”   于是,我帮他严肃地补充上那句话,“柯南,你又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吧?”   柯南马上醒悟到自己显露了超过小学生外表的知识量,点头对我答道,“恩。”   我勉强想起来那个节目的名字,不抱希望地试探性询问柯南道,“那你看过‘Discovery-逃出鬼门关之求生科学’没有?”   “似乎看过。”柯南说。   柯南的回答瞬间令我两眼放光,生存的希望似乎增加了!   我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抓着柯南的肩膀,“有一集你还记不记得,开头的一部分是,‘大海是冷酷无情的,每年数以千计的人葬身大海,在海上漂流该如何应对?’然后讲了一个游艇的惨剧……”   “……遭遇了暴风雨,又被巨浪吞没,脱水,饥饿,加上鲨鱼的攻击,最后只有两个人存活。”柯南淡定地接下我的句子,“五人海上漂流五日,仅两人生还。”   “恩,加上丘比正好五人。”我在心里默数了一下,心情好起来,“正好和那个节目讲的情况差不多,你还记得后面的具体内容吗?”   “正好五人……”夜神月因为听到我前面那句话脸色更加阴沉,他过了十几年的正统学生生活,最多来个休学旅行,可从来没有体验过极限求生。   柯南没有注意到夜神月的状态不佳,反而更加加以打击道,“……正好后面我没看。”   “你居然没看?!”我几乎想把柯南立刻丢到海里喂鲨鱼,“这样生命攸关的节目你居然没有看!”   这么一刺激,我的脑海里蹦出那期节目里无比牛叉的求生专家的身影,什么“米国空军顶尖求生教练”,什么“说到海上求生,他无所不知”之类之类的褒扬。   既然二次元人物都能穿越,我朝天大吼一句,“为什么不直接把他空降到我这里来啊喂?!反正是空军,空降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吧喂?!”   我仰着脖子,除了海鸟以外,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空降给我的求生专家——为毛这个神奇的世界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就变得正常无比?   “接受现实吧。”丘比对着陷入无限惆怅的我说,“之前已经确定了大致方向,就目前状况来看,其他人还是比较可靠的。”   我转过头,接受了现实的各人都在对着一些零散的道具仔细琢磨,他们兴致勃勃准备用那块帆布做个船帆来借助风力航行,我首次决定不吐槽他们乱拿我未雨绸缪的道具了,就让我相信一回主角的命格吧!   “这个是罗盘!”柯南拿起一个盒子高兴地叫出声。   “啊,那个是罗盘?!”我也惊讶地叫出声,要不是以为那个是装了什么宝物的盒子,我才不会捡过来增加负重呢。   柯南投过来赞扬的眼神,“原来你捡的也不全是破烂。”   “反正那堆破烂放我手里也就是一堆破烂而已。”我白他一眼,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他和小兰的恋情彻底完蛋。   明明知道和黑暗组织作对准不定哪天就没命了,还抓着小兰不放手。这么好一姑娘,有才有貌的,为了万年小学生蹉跎青春实在不值,还不如嫁给新出医生多好,也是一帅哥。(以上均为爱国者个人意见,与作者立场无关……)   “爱国姐。”柯南在数十分钟后终于良心觉醒,讪讪地笑着凑到我跟前来,塞给我绳子的一头,“来钓鱼好不好?你一定饿了吧?”   这后一句话直接点中我的心思,于是我捏着绳子,压抑住内心升腾起来的喜悦,平静地稳了稳呼吸,“好吧,连鱼饵都没有,怎么钓?用丘比当鱼饵也太大了吧?”   丘比很不自在地往离我远的地方挪了挪。   柯南倒是完全不在意,他把我手中的绳子的另一端拿起来,然后在他自己的腰上缠好了一圈,确保系紧了,“你把我放到海里去,我潜到水下去捉鱼。”   “为什么是我俩来捉啊?”我对着另外两个正处壮年的男性,狐疑地扫过几眼,“你们难不成想坐享其成?!”   “咳……”夜神月被呛到了,“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是这样的……”   “为了节省时间,还是我来解释吧。”蓝染止住了夜神月一脸诚恳的说辞,“你会观察海潮的流向和大小吗?”   这问话似乎是对着我来的,“……不会。”   “你会使用罗盘吗?”   “……不会。”   “你会潜水吗?”   “……不会。”   “你会钓鱼吗?”   “哎,大概……不会。”我看到蓝染逐渐加深的笑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你是在歧视我吧?喂!”   蓝染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靠近我一步,最后问道,“那你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这时候已经被“一无是处”的标签打击到不能辩解,手里的绳子被蓝染拿起来举到我的眼前,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拿绳子?”   “恩。”蓝染微笑了,像一个和蔼的幼师般拍拍我的头,“你看,总有你能够做到的事情的。”   “……”我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对话的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不到,其他两人加一未知生物默默地向蓝染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   一个柯南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   两个柯南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两声跳下水。   三个柯南……   柯南在第N次回到船上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不要唱这么怪的儿歌,我刚刚差点就抽筋了。”   “哦,好。”我善解人意地换了首新的儿歌,“一只青蛙一张嘴……”   “好了,我知道我是青蛙行了吧?!”柯南没有扑通一声跳下水了,而是湿漉漉地躺下来,“我有点累了,反正这些鱼应该够了。”   之前在数柯南的个数,倒是没怎么注意他用外套网住了多少猎物,我把目光移过去,那些海鲜居然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有海鸟在我们头上盘旋,似乎在垂涎这些美味,“柯南,你莫不是哪吒投胎?!捕鱼简直是太厉害了!”   柯南揉一揉有些发红的鼻子,脸偏到一边去,“这没什么啊。”   他还想说些什么,我就已经兴奋地跳到那堆海鲜那里,开始挑挑拣拣。这可真不错,有荤有素有虾有鱼!   海鱼的鱼腥味被海水的咸味盖过去,还是挺令我口水直流的——那当然了,我饿了。   “真不错!”捧着一条银色鳞片周身细长的鱼,我真恨不得立马生吃了!   “等等,别直接生吃啊。”柯南把手挡在那条鱼的上面,“会拉肚子的,然后就会导致脱水了。”   “嘁,我还没开吃呢。”我摆摆手,从干了大半的背包里掏出一小袋芥末出来,对着他晃了晃,“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吃生鱼片要配上芥末。”   芥末有很强的解毒功能,可以起到杀菌和消灭消化系统寄生虫的作用,能解鱼蟹之毒,故生食三文鱼等海鲜食品经常会配上芥末。   柯南对于我所拥有的道具之齐全,彻底震惊了,“你为什么会随身着带这个?!”   “顺来的。”我补充说明道,“没有过期。不是从那艘破船上拿的,是在火车的餐车里吃饭的时候,随着套餐附送的调料包,我觉得可能有用就留下来了。”   “虽然不能指责你这个习惯……”柯南叹了一口气,露出追忆的眼神,“我奶奶就是这样把家里用杂物堆得没地方落脚了。”   而他余下的回忆则被我挥舞着的拳头直接打断了。   ———————————————————————————————————————   这些穿越人士,无一不是精神力颇强的主,海上漂流的三天毫无低迷的气氛,用自制的工具,借助潮水和海风,终于在第四天早晨看到了白沙的海岸。   更加令我喜出望外的是,那海岸上面还有不少人的身影在晃动,绝对不是无人岛。   “是度假用的海水浴场。”柯南低声道,“正好也免了躲开海关的步骤。”   “太,太好了。”吃了三天生海鲜的我,已经快要疯狂了,而自制的淡水资源也十分有限,这些天一直维持在渴不死的状态,“水……吃的……”   一群人中,只有我如同刚刚从无人岛获救的遇难者,满脸沧桑,一身疲惫。其他人踩在地面的步伐还是稳稳的,好像只是来度假的游客。   他们都是BT,咱不和他们比。   脚步虚浮的咱跟着他们来到海边的小店,名为“海之家”的小店十分整洁干净,老板娘和仅有的一名服务生对于早晨就开始增多的客人有些应接不暇。   但服务生小妹十分快速地来到我们桌前,殷勤地把菜单双手递给夜神月,笑容灿烂度提到最高。   “你也点些菜吧?”夜神月先把菜单递给我,十分有绅士风度。   我耷拉在桌上的头一点也不想动,抬了抬眼睛扫了一眼菜单。   很好,是泥轰文,咱们确实到达泥轰了。   不过,这泥轰文咱看不懂,“……你点啥我就点啥吧。”   就算原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也算的上是泥轰本土人士,点餐的熟稔度自然没话说,一顿饱食下来,大家全部感觉满血满状态再世为人了。   眼镜丢了算个啥?□□丢了算个啥?崩玉丢了算个啥?   啥都没有这餐饭来得治愈人心。   在蓝染、柯南和夜神月掏着口袋,拿出被泡成纸糊状的钱和一些零散的硬币之时,我发现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   柯南数了数之后宣布说,“……看来钱不够付账。”   这顿饭,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霸王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蓝大劝说爱国者乖乖去钓鱼还有一个被废弃掉的版本,   不过感觉喜感缺乏了一些:   “哎,大概……不会。”我看到蓝染逐渐加深的笑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难道你就全部会吗?喂!”   蓝染似是炫耀地微微颔首,“静灵庭图书馆里所有的书我都看过呢。”   ……他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变态。”我挫败地回了一句,拎着绳子招呼柯南去钓鱼去了——咱才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向市区进发   吃完饭却没有钱结账,遇到这种情况,正当的解决办法不是一个都没有的。   按照柯南的说法,其实我关于霸王餐的种种猜想完全是多余。   现在正处于旅游的旺季,这个海水浴场中的用餐店铺却是“海之家”一家垄断,早晨的客流量就不够店里仅有的两人对付,要是到了中午,绝对会出现忙得恨不得能够变成三头六臂的景象。   所以,我们可以在店里打工还债嘛!   去和店长交涉的人,是夜神月。我把丘比塞进背包里,终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最后在他绝顶的口才,以及服务生小妹的极力举荐下,店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帮工一天抵上饭钱的提议。   而且按照在这里打工的日薪来算,扣除饭钱之后的工资节余也会付给我们。   于是我拍拍屁股,背起装着丘比的包去海滩上玩水去也。至于打工还债的事情,全部由其他三位男性主动负责。   这就是身为唯一女性角色的好处,什么叫做绅士风度?这就是绅士风度!   再次无所事事的我乐呵呵地背着装有丘比的背包,钻进沙滩上公共的白色巨大太阳伞的阴凉里。之前在海上漂流的时候,救生艇又没有遮风挡雨的功能,我已经晒够日光浴了,再也禁不起暴晒了。   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挫折,说实话,我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确信自己已经到达了泥轰,屁股下的砂子都柔软得没有什么实感。   此时临近正午,万事万物都要被晒化了的样子,我就算穿着短袖,也燥热难耐,而沙滩上穿得清凉的美女们,神态欢快,曼妙的身姿无不闲适而招摇。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偷渡者,而她们是来度假游玩的,和我完全不是一个境地的人。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蔚蓝的大海,洁白的沙滩,伴着声声海浪,甜蜜的海风吹拂脸颊。可我突然感觉没什么心情去亲近眼前那蔚蓝的海水了,大海看似漂亮,要是深入其中,却是蛇蝎美人杀人不眨眼啊。   ……   我就这样思考着人生的哲理性问题,足足躺了一个多小时的尸,终于还是百无聊赖地坐起身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太热而睡不着的缘故……好不容易到了泥轰,光躺在这也不行,我身无分文的,美好的国外旅游计划根本无从施行啊。   想到这里,别人手中的一杯冰水都令我咽了咽口水。   所以,我回到了“海之家”。   果然不出柯南所料,这时候店里的客人多得爆棚,点餐声,催促声,应和声,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还有一些琐碎的声音,所有的声音全部交缠在一起,挤在这个并不大的店里,格外喧闹。   但与之相对的,店里的人员动作流畅迅速,有条不紊。   我绕开人群,到柜台的后面去找店长,得知还需要人手以后,我便也提出要帮忙,这样也可以赚点钱。   虽然缺乏人手,但店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招一个人来打工的,“你能够在十分钟内记下所有的菜单条目和价格吗?”   我瞥了一眼手中的五张菜单,“不行。”   “你能够在听过一遍之后,就记下顾客所有点过的餐点吗?”   “哎,这个……”   “你能够(用相貌)招揽更多的顾客吗?”   “……”我十分无力,没想到当个服务员都这么困难,“店长您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店长叉着腰有些不解,她向店内望了一眼,又说,“你的同伴可是所有的要求都符合呢。”   咱是普通人,能跟那些人比吗?!   “那些都不会的话,洗碗总会吧?”店长问我。   ……这身份落差也太大了吧?!   为毛他们一伙人在前台光鲜亮丽,我却要到后台洗碗?!而且洗碗很伤手啊喂!可是咱又需要赚钱来着。   我目光游离,突然在空着的一个灶台上猛地顿住,然后单手一指,“我会做炒饭炒面,这样行不行呢?”   “那也不错。”店长点头,“只要你做出来的味道能够达到基本要求。”   我兴致勃勃地认了一遍调味料和食材,大体和□□的差不多,虽然炒饭炒面什么的,我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是我自初中起,就在校外小摊上耳濡目染到现在,多年来看都看会了。   不就是把油一倒菜一炒,再倒上饭/面一炒,接着倒酱油醋什么的,最后饭/面菜一起炒熟嘛!   这么简单的流程,就算是不会做菜的我也觉得一下就可以上手。   我自信满满,挥舞着锅铲,有了点在校外摆摊的小贩们的心境——很好,目前状态特佳。   对着我热气腾腾的自信之作,店长拿着勺子小尝了一口,满脸惊奇,“你拿锅铲的姿势这么外行,没想到做出来的味道很不错!”   你看看!□□饮食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就算路边小摊的做菜水准在国外也可圈可点,难怪会享誉全球!   或者说,我以后要是不幸沦落了,也可以考虑摆个炒饭的摊子谋生?话说我究竟到了何种水准呢?   这样想着,我有点好奇地吃了口我自己炒的炒饭,然后全身颤抖。   ……靠,这,这也太好吃了!   我眼角有晶莹在闪烁——我不去当厨师,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啊!   ……不过还是算了,我不喜欢油烟。(这才是你至今还一事无成的原因吧!)   ———————————————————————————————————————   “三号桌两份虾仁炒饭……”柯南对上我大大的微笑,惊奇的叫道,“爱国姐,你怎么也来店里打工了?”   “顺便赚钱呗。”我挥舞着锅铲,现在感觉顺手了许多,“服务生没法做,只有来做炒饭炒面了。”   “没法做?”夜神月把刚刚回收的杯碗放到水槽里,“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厨师的工作,但服务生可是最基础的工作吧?”   “你能够在十分钟内记下所有的菜单条目和价格吗?你能够在听过一遍之后,就记下顾客所有点过的餐点吗?”我吸一口气,没有说店长的最后一个问题,因为那答案在夜神月被搭讪多次之后显而易见。   “……有什么困难的吗?”夜神月一个回头,用职业的微笑直接秒杀许久未拿到所点食物的数位青春期非青春期的女性,效果异常显著。   我把炒好的炒饭放到一边,笑容满面,威力欠佳但是绝对灿烂,“可是我都不会呢。”   除了夜神月讶异地半张着嘴,其他两个穿越人士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心平气和”地不小心多倒了一点油,滋啦啦开始变热的油将空气烤热,扭曲了我在其中的面容——切,有本事你们也来炒一盘炒饭啊喂!   ……   随着太阳西沉的步伐,店里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我活动了一下酸酸的胳膊,站着炒了一天的炒饭炒面实在累得够呛。   其他几人或站或坐,也难得露出一些疲惫的神态,这一景况令我倍感欣慰——不管他们表现得如何英明神武,终究还是属于人类的范畴。   因为我的工资不是用来清算饭钱的,所以店长给我的装有工资的信封似乎也比其他三人厚上那么一点。   嘿,这可是来泥轰后的第一桶金,去干啥好呢?   我正沉浸在幸福的盘算中不能自拔,柯南慢吞吞地挪到我跟前,摘掉眼镜后显得格外闪亮的眼睛对我眨巴眨巴的。   “干啥呢?”我小心翼翼把工资放到背包的夹层里面。   “爱国姐,你领到工资了就有钱买东西了,对吧?”柯南的眼睛更加闪亮,几乎要喷射出金黄的星星群。   “额。”这眼神让我想起蜡笔小新有求于人的表情,“你是想说什么?”   “那个……”柯南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一般,低下头开始对手指,“忘记了吗?爱国姐答应过我的事情。”   “……”你别说了,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回忆要浮现出来了喂!   柯南忍不住提醒道,“喜……”   潮水退去,回忆的海岸显露出来,上面一字字历历在目。   ……“咳,大不了姐姐我再给你买一个。”   ……“等以后有钱的时候。”   靠,这小子真记仇!   “我知道。”我暗自发誓要保护好我有生以来的第一笔工资,“我怎么会忘记呢?到了市区,我就买一个给你。”   为了更加稳定柯南的情绪,我又补充道,“喜羊羊,对不对?不会用美羊羊来糊弄你的。”   “唔。”柯南有些不确信地在我脸上游离了一会,试图判断我这话的真假,最后无果。   因为我笑得很真诚,恩,很真诚。   我当然会买一个喜羊羊给柯南,只要柯南能够跟随我,直到我买给他为止的话……   领到金额不等的工资的四人和一不明生物,一齐赶上通往市区的末班车,车窗里映出的各人,每人有每人的心思。   柯南:跟着爱国姐,直到买到喜羊羊。   爱国者:在买到喜羊羊前,丢掉柯南。   蓝染:恩,可以去确认一下久保带人的地址。   可怜的夜神月还以为自己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而不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回家吧。   更可怜的丘比:背包里面好闷…… 作者有话要说:     ☆、无不散之宴席   本来柯南就是死神体质,可在我们到达市区的途中,居然一个事件都没有发生。众所周知,柯南的祖籍是泥轰。难道是因为回到了本地,就镇压住了他的妖气?   ……真邪门。   不不,最邪门的是堂堂名侦探对于喜羊羊表现出来的扭曲喜好。   明明在海上漂流的时候,他的智商也还挺正常的,莫不成是后来脑子进水了?   不不,他对喜羊羊的喜好在火车上的时候就初次显露了。   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我顶着柯南期待的炙热眼神如坐针毡。   这窘迫的境况,直接导致我和夜神月告别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等我一回过神来,他帅气的背影就奔向了驶向另一个目的地的站口。   唯一对于穿越事件不明所以的人一离开,我们几人之间的和谐气氛就变了质,每个人的眼神都趋近于虎视眈眈。   我这发现我竟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柯南也就算了,为毛蓝染也若有所思地跟着我?   对了,他住过尸魂界和虚圈,泥轰却似乎没住过,他应该不认得路。   哎,其实咱也不认得路,不过是下意识地往前走而已。   既然行动路线的主动权掌握在咱的手里,咱也不能浪费了这个大好的机会,专门瞅准了人少的地方钻。   都说不要往偏僻的地方随便走,那后果无非是劫财劫色,而这两方面我完全不用担心,况且后面还跟着两个大活人呢。   在小巷子里七弯八拐,踩过水洼,绕过垃圾,终于找到了比较令我满意的地方。正是处在世界阴影处,杀人放火均能避人耳目的僻静地方。   于是我停下了脚步,神色不善地转过头来对柯南一个劲地笑,大概是我的恶意表现得太明显,柯南的小身板抖了抖。   “你,你要干什么?!”柯南侦破过无数案件,对于这种在僻静处进行违法勾当的场景,那是相当的熟悉。   他对着步步逼近的我,摆出平常对待恶势力的正义表情,很有骨气地没有后退或者逃跑。   “嘿嘿。”我和他已经十分接近,一抬手就可以拍到他的头,“这下,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管你啦!”   听到这句话,柯南瞥一眼站在一旁的,若无其事准备放任事情无限发展的蓝染,脑袋里飞速地推理着有关犯罪团伙协作的问题,神态又变得老成起来。   很好,蓝染果然不负大反派之名,看这个样子,就算他在场,我也完全可以把他当做背景,毫无顾忌地作奸犯科。   我十分放心地拿出了背包里的钢管(幽灵船上的破烂之一),双手握住,然后高高举起,“柯南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和服部平次搞基也好,和怪盗基德你追我赶眉来眼去也好,不要再跟着我了。”   柯南的表情立马变成了惊悚,“你,是要……”   灭口?自相残杀?毁尸灭迹?   一棍子下去,柯南脸朝下地倒在地上,因为我第一次下手不知轻重,那脖子后面一片青紫。   ……杀人灭口的事我一普通人还干不出来,我只是想把他打昏而已。   我蹲下去,确认柯南的确处于昏过去的状态,就算我学黑暗组织给他喂点神秘药物都没有问题的那种。   然后我开始上下其手,在他身上搜出零钱若干,蝴蝶结变声器一个,窃听器、发信器和接收器一组,顺便劫走手表一只。因为心软,我没有拿走小兰的照片。   我想我还是很善良的。本来我只对那些零钱感兴趣,但是为了防止他因为身上的一些可疑物品被怀疑身份什么的,就把那些不应属于一个小孩子的高科技产品拿走了。   没错,把柯南处理之后,我准备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他丢到警察局门口,这样他可以作为无身份的孤儿被别人收养,不仅可以解决生活的问题,也可以解决没有身份证的问题。   根据众多同人总结出来的规律,穿越者能够穿越回去的概率无限趋近为零。如果柯南因为我这一棍子狗血失忆,重新开始新世界的生活倒也不错。   所以说我的出发点还是为了柯南好的,只可惜我做了好事还得被当做恶人。至少从蓝染的旁观者角度来看,我是为了不履行购买喜羊羊的约定才下了黑手的。   ……我容易吗我?!   哦对了,他的鞋子也被阿笠博士改造过,必须丢掉。   我举起钢管把柯南的一系列间谍设施尽数破坏,全部丢进了垃圾桶。蝴蝶结变声器是个好东西,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到了我的背包里。   洗劫完曾身为主角的二维人物柯南,我神清气爽地踏在路上,背起柯南开始继续瞎转。   这小子不过是个小学生的身板,背在背上还是很轻的,搞得刚刚残害完小孩子的我突然有点儿负罪感,而且我很糟糕地发现这已经是第三次走到死胡同里面了。   不会是得罪了瘟神的后果吧?!   跟着我瞎转了很久都没有抱怨的蓝染终于发话了,“你准备把他带到哪里去?”   “啊。”我很是垂头丧气地回过头,“我似乎迷路了。还记得怎么原路返回吗?你不是自称头脑好么?”   蓝染想都没想,很干脆地回答,“不记得了。”   ……记性居然这么差,你真是枉为一代反派BOSS!   靠人不如靠己,我只得重新迈开步子。   蓝染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现在知道怎么走了?”   “没,继续瞎转而已。”   “……”   瞎转不仅需要脑力、直觉和运气,也需要体力。为了保存体力,看来我在筋疲力尽之前暂时是找不到原定计划的警察局了,所以我把柯南放在了一个普通居民宅的门口,然后扬长而去。   走之前,我很厚道地在柯南身上留了张纸条,其大意是“因无力抚养,求好心人收养,这娃的名字是XX”之类的典型遗弃句式。   我推说我不会写泥轰文字,所以那字条上是蓝染的笔迹。这货愣是用着两块钱一支的中性笔写出毛笔书法的感觉,笔画之飘逸之艺术,令我叹为观止。   这样有特色的笔迹,加上我小心除去了纸条上的指纹,除非有神探,否则谁也查不到遗弃小孩的人是咱。   正好连蓝染都算计进去了,所谓心思缜密完美犯罪大概如此了。(喂!)   迅速逃离作案地点之后,我感慨颇多,没想到人家大反派蓝染还没作奸犯科,咱就先在人家跟前班门弄斧了,希望他不要对我的犯罪手法期望过高。   话又说回来,谁说我丢不掉柯南这小瘟神?比不过智力,可以比武力嘛!要用自己的长处和对方的弱势比,不就是田忌赛马的原理嘛!   你看,我不是已经把他丢掉了嘛!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蓝染了。   一阵风过,我和蓝染面面相觑,气氛有些紧张。   蓝染大概是了解了我知道他的邪恶反派本质,连一点伪装式的嘴角勾起都没有。缺了微笑来缓和他一股子坏相的脸,面无表情得相当具有危险性。   从他深不见底的褐色眸子望进去,我的背脊不由得凉意四起,“现在就剩下你我二人了,有啥话想说就说清楚吧。”   反正我是不知道他跑到日本的究极目的是个啥了,说不定“去见久保”这个理由只是个众多目的之一。而且我更想不明白的是,他把我带来日本干什么?   我当初就没想明白,今天也是如此,所以我干脆不想了,免得浪费脑力。   “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呢?”蓝染问我。   “……旅游。”您老瞪了我半天就问这样普通的问题么?不对,是想掌握我的行踪和思维方式好方便以后的计划?   “旅游?”口气上挑,似乎是不解。   难道尸魂界没有旅游的项目?也对,日理万机策划百年阴谋的蓝染大人恐怕没时间进行娱乐活动,“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综合性娱乐活动。”   “哦,那你就需要资金了。”蓝染在我一脸惊愕之下,对着从背包里冒出一个头的丘比一摊手。   只见丘比一个哆嗦,蓝染的手中就多了一个灰色的手提箱,那质地一看就沉甸甸的。我好奇目光估计给他很大的成就感,所以他打开箱子的动作放得很缓,打开之后的效果当然也随之异常显著。   好,好刺眼,我的眼睛……   一箱子粉红色的毛爷爷对着我整齐地微笑!   天,我从来只在电视里面看到过这么多粉红色还印着毛爷爷的票票,“不,不会是假币吧?!”   “你可以自己看看。”蓝染十分大度,十分豪爽地放话。   我双手颤抖拿起其中一叠,抽出一张对着光线仔细查看,那水印完全符合真币的标准,煞是动人!   “你,是从……”我对上蓝染难得的惊悚微笑,及时捂住了嘴,“啊啊,我不问,不用告诉我了。”   “那也是……”蓝染轻笑一声,“我想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此时我已经被这堆粉红色给晃花了眼睛,晃晕了脑袋,“难道你都给我?”   蓝染点头应允,表情蛊惑,让我瞬间有种被稀里糊涂卖掉的感觉,所以我只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一叠纸钞,喉咙有些发干,“我……就要这些就行了。”   我还对着这叠来历不明总之绝对非法的票票发着迷糊,升级为暴发户的蓝染提着手提箱,抬脚就要撇下我走了,“那,就此别过。”   哎?什么要求都没有,这钱就直接白给我了?太可疑了!   “丘比就放在你这里,在泥轰好好玩上一段时间吧。”蓝染的解释一点也不像解释,“好不容易来一趟泥轰,要尽兴才行呢。算是你随我来泥轰的报酬。”   啥?报酬?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呢。   危险人物一天之内走得干干净净,又莫名得到不菲的横财一笔,幸福来得太突然,我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任凭蓝染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自动滚蛋了。   过了很久,我才从无限美好未来的畅想中恢复过来,不再激动得全身哆嗦。   太不像话了,不就是一叠钱么?就当中了彩票了呗!   我蹲下来开始一张张地慢慢数钱,不是我数学不好,只是想体验一下数着价值至少上千的钞票的感觉。   这票子的质量张张都好,透着淡淡的钱香,光滑的表面没有一道折痕,崭新得就好像刚刚印出来的新钱一般。   我心不在焉地一眼扫手中的钱,突然一个激灵——这些钱的编号是连着的!   这些连号的钱是不能使用的,这么多钱丢失以后,那些钱的编号一定会被登记在案上,我在泥轰用钱必须要到银行兑换泥轰币,只要一到银行,我可就要被抓个现行了。   难道蓝染这混蛋抢劫的是印钞厂?!   他是真想害我,还是单纯的毫无常识?!   不管是哪种,蓝染给的钱都没法用了,能够使用的钱只剩下打工的钱和从柯南那里劫过来的零钱。   根据我在“海之家”打工时的经验,我所有的钱还够吃四碗拉面。   ……在泥轰好好玩上一段时间吧。   ……好不容易来一趟泥轰,要尽兴才行呢。   玩个毛?!尽兴个毛?!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蓝染你个混蛋早点被关到局子里去,牢底坐穿吧!   没有牛人罩着我了,终于,我要一个人为生活而奔波了。   有句话说得实在,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我抬头望了望头顶悠然飘过的浮云,修改了今后的决定——旅游暂且搁着,先打工赚钱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群煞神纷纷离开,   咱的闺女终于安全了……   但根据这文的基本设定,   木有蓝大的日子,   不会很长,   爱国者趁这段和平日子好好积攒经验值升级吧!      ☆、来个熊抱吧   通过询问路人,到达车站的我掂了掂口袋里的钱,终究没能有豪气花掉全部来到达秋叶原。而是花掉了一碗半拉面的钱,根据地图和价格的考量,来到了秋叶原附近的区域。   来了泥轰,遍地都是泥轰文,我身为□□土著居民且无任何语言特长,所以就是一文盲,那地名我当然不认识。   现在我只剩两碗半拉面的钱了,不仅要省点用,还得先找份工作糊口。   在金融危机席卷之后的时代,依旧残留着那次风暴的影响,找到想要的工作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连身份证都没带的我。   花掉半碗拉面钱吃了一个面包之后,为了省钱,我晚上只能在公园露宿了。   公园长椅只有四个,像我这样准备睡公园长椅的却超过四个。我瞅了瞅四周确认没有警察巡逻之后,打晕柯南的钢管在手,直接使用暴力恫吓赶走了一个准备露宿街头的醉汉。   “喝什么酒啊!回家去睡吧!”我可是连睡的地方都没有啊喂!   醉汉一脸迷茫地努力睁眼看我,扯着领带摇晃了几下,跑到一边去扶着电线杆一阵猛吐,又晃悠着走远,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哼着不连贯的调子。   把某户人家门口忘拿的报纸盖在身上,我用双臂枕着头,只能忧郁地望天。   柯南现在估计已经在某个大房子里面吃香的喝辣的了吧?   夜神月现在估计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跟他原先的世界不一样,然后开始寻找出路了吧?   蓝染现在估计已经因为使用不正当收入蹲大牢了吧?   不不,他要是使用镜花水月,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完全无风险啊。   靠,好羡慕。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然后我睡着了。   我梦见蓝染用了镜花水月,长驱直入猖狂扫荡泥轰某大型银行。为了找工作而四处游荡的我正好路过那里,他一见我,就对我露齿一笑,特纯良阳光的那种,然后一扬手就是一箱子钱向我砸来。   好多好多钱啊,我一脸狂喜地抬头,看那箱子离我越来越近……   这一砸把我砸醒了,这才发现我睡姿不良,所以骨碌一下滚到了草地上。草地很软,我的梦还没被打散,居然听到蓝染砸完钱后还说了一句话,“封口费。”   ……这下我彻底醒了。   我在梦里分明看到那箱子尖锐的边角就是正对着我的脑门砸过来的,角度那个精准,力道那个强大。要是我真被砸死了,那就没法拆穿他了,可要是我大难不死,有了这么多钱我也不想拆穿他了。   所谓最高明的封口费,大概如此。   我是不是该去银行附近转转?   ———————————————————————————————————————   持续寻找梦中的那家银行而不去找工作的行为,终于让我花光了最后的钱,只能饥肠辘辘地抱膝坐在某喷泉附近的台阶上,扮演气质忧郁的背景人士。   金属落在地面的声音让我猛地一抬头,下一瞬就撞上对我微笑的圆脸小男孩,那个笑容圣洁得我全身都被治愈了。   这笑容和梦里的毫无二致,但这真实的境况也差得太多了吧?!   在我呆滞的目光中,他眨了眨眼睛,径自跳着离开了。   他一转身,我两眼冒精光地拾起地上那个硬币,毫不犹豫买了数小时前从我面前经过的路人A手中拿着的包子。   虽然只是短短几秒的路过,那个形状,那个香味,抱着深切怨念的我绝对不会认错!   那钱够买两个包子,吃完之后,饱了大半的我终于捡回了理智和尊严,准备重新开始寻找工作了。   不用吃东西的丘比继续任劳任怨地呆在我的背包里帮我进行口语翻译,这让聋哑盲的我很有一种“我是野比大雄”的感觉。   要是丘比能够有多拉a梦那样的神奇功能,其实当大雄也不错啦。   也许我真的是走运了,在重新感到饥饿之前,完全放弃挑选工作待遇和社会地位的我,找到了一份工作。   这工作毫无技术含量,按日薪来算,每日包一餐饭。因为薪水不多,工作时间不短,又是年轻人优先,众多筛选条件之下,外加哭诉着“没这份工作我就得饿死了”,我无悬念地拿到了这份工作。   选择放弃这份工作的一年轻人B临走前拍拍我的肩膀,神色羞愧地说,“本来只是想赚点零花钱,但没想到你生活这么困难……我把机会让给你,好好干吧。”   我为接连碰到这么多好人而泪流满面。   所以我第二天早上套好棕熊模样的玩偶装,举着白色路标指示牌,被小孩子们围绕着,顶着不断咔嚓的快门声,精神抖擞地摆POSS。   没错,我找到的工作就是在某大型游乐场的岔路口,穿玩偶装,举着路标指示牌当个巨大的背景角色。   因为我只是个路标角色,比起该游乐场其他众多人气角色,被要求合照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大多数的时间里,还是只能在这个岔路口无所事事地瞎晃悠。   唉,难得我还选的是我认为最可爱的一套熊玩偶的装束。   清闲的上午耗过去,游乐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些臃肿的迹象。我的玩偶服也臃肿得很,在升高的灿烂阳光下,活似蒸笼。   我从一开始的冒汗,到和包子一样被逐渐蒸热蒸熟,最后终于到达了雪糕被融化掉的全身湿透的状态。   晕乎乎的时候,我真想不通为什么这种工作都还有这么多人来抢。   想着想着,手中的指示牌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我就听到一阵小孩的嬉笑声,“那只熊把牌子都弄掉了,好傻哦。”   因为丘比进行口语翻译的有效范围直径达到一千米,即使不把它随身带着,只要在那个范围之内,我也可以无障碍地听懂泥轰语,与他人进行对话。   反正隔着一层玩偶服看不到我的脸,我也颇无所谓地继续举着牌子敬业地当路标,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个说“好傻哦”的小孩子凑过来了,领着他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愣小子,两个人对着我一脸兴致盎然。   小孩子说,“笨笨的,难道是雌的?”   愣小子说,“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我正想吐槽那句关于性别的描述,愣小子抓着小孩子的手,直接往我这熊套装的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部分压过来。   因为这两小子按的地方不对,等他们的手碰到了玩偶装,我才意识到这是一次连位置都没找对的失败的“袭胸”。   愣小子嘀咕一声,“看来是男的。”   于是我怒了,张开双臂把这两小子全蒙到我的怀里,隔着厚厚的玩偶装我完全无任何心理上的压力——你袭胸,那我就给你一个熊抱。   我的熊抱十分专业,一直持续到那两小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根据他们发青的脸色,估计差点断气。   提供熊抱的棕熊一时间名声大振,被很多买不起大熊玩具的小孩要求体验被熊抱的感觉。   他们说,被一人高的大熊玩具抱住全身,软软的,毛绒绒的,感觉好好哦。   其实他们不知道熊里面的人的感觉很不好,那层厚毛真的很热。   早知道不选棕熊,改选淡一点的颜色就好了。要知道,深色的物体更加吸热。   ……我感觉我快被捂出痱子了。   ———————————————————————————————————————   因为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我也只能继续兢兢业业地当着路标熊,不时提供熊抱服务。   每天工作完毕的时候,为了缓解流汗产生的脱水症状,我只得灌下大量的水。可喝了太多的水之后,作为工作餐的盒饭分外难以下咽,实在缺乏胃口。   当时负责招人的中年男看我不像一般人一样只打短工,而是能够坚持工作,破例让我在找到住的地方之前睡员工室。暂时不用露宿,倒也算是提升了我的住宿待遇。   其实我每天晚上都坚持不懈地翻着报纸,让丘比给我翻译上面的招聘信息,希望能够跳槽来着。   这不仅仅是出于这份工作的劳累程度考虑,我曾经请了半天假坐车去秋叶原逛,却发现制作稍微精美的周边贵得可以抵上我一天的工资,结果只能看不能买——工资太低了也不是个头啊!   我出国旅行的梦想在“没钱”的现实的碾压下,完全变成了纯粹的打工糊口生涯,这可不行啊!   要奋起啊,爱国!   ……以我所掌握的全部技能,我没能靠技术奋起,而是最后终于走了运,在工作时段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海之家”的店长么?   她曾经雇过我,对我印象也算不错,说不定可以向她讨份薪水高一点的工作?   所以我果断地扑了上去,一个热情的熊抱,欣喜的呼喊声直直穿透厚厚的玩偶服,“店长!!!!!!!!”   在上星期被我熊抱过而脸色发青的两小子讪讪地逃开,“那熊……居然是个女的。”   ———————————————————————————————————————   与此同时,得知久保带人外出取材而扑了个空的蓝染,手中捏着新的地址,上面列出的数个地址都被划掉,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真是费了不少周折。”他靠在地铁的窗户边,看着飞速掠过的灰色高楼,神色却是愉悦的,“……不过这过程才更加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爱国者的辛酸打工史……   所以,大家要学好谋生的技能哟      ☆、世界的规则   呆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之后,蓝染也越来越清楚,这个世界并不是毫无嫌隙地接纳他这个异世界的来客的。   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温水煮青蛙一样试图慢慢让他融入这个世界。而要融入这个世界的代价,就是要遵循这个世界既定的规则,不符合世界规则的棱角,都会被磨平,甚至被抹去。   但他一向是不被规则束缚的人,哪怕这个规则的订立者是世界本身。   所以他一直寻找着让能这个规则崩溃的源点,种种矛盾汇集的地方——如果自己和自己的创作者见面,那会怎样呢?   一准备实施这个计划,他就第一次真切感到了这个世界的阻力。   地铁传来温声细语的广播声,“十分抱歉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动力系统出现故障,本地铁将暂时停运,请各位乘客耐心等待……”   这一路上已经是多少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他也记不清楚了。这个世界在努力地阻止着他,布下的障碍一层又一层,也许崩玉的丢失也是其中一环?   世界发怒的时候,威力也是不可小视的。   这列地铁恐怕也很难到达目的地了。   他站起身,款步越过昏昏欲睡歪在座椅上的乘客们。一拉开紧急出口的门,地铁隧道里的冷风就钻进领口,不似夏季燥热的风,冰冰凉凉的,好像世界给他的警告。   这个世界是否也有高高在上的神存在呢?   他靠在隧道边缘的墙壁上,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地铁重新开动时的风让他即使眯起眼也觉得有些难受,只得抬起另一只手挡住了上半张脸。   果然,只要他不离开,这列地铁就很难到达目的地。   他拿出地图,现在所处的地点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如果不借助交通工具,光靠步行就得花上一个星期。而且,也不知道他在到达以后,久保带人是否还在原地呢?   说不定又因为某种原因就离开了。   这场追逐游戏的难度系数还是很高的啊。   可他的想法不会那么轻易改变,不是由他来适应这个世界,而是,由他来改变这个世界。   ……疯狂的想法。   ———————————————————————————————————————   话说,店长在躲过爱国者的熊抱,外加附送一个漂亮的擒拿手之后,被摔在地上浅棕色熊(熊系列中颜色最浅的那款),狼狈得身首异处,头套骨碌碌滚到一边,露出爱国者汗涔涔的头出来。   那时候,处于正当防卫状态的店长这才认出爱国者来。   爱国者很敬业地重新戴好头套,几番寒暄,连番的软磨硬泡,终于让店长给了一次面试的机会。   当然,为了防止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爱国者没有公然讨论跳槽的事宜,所以面试被约定到今天工作结束之后另找地方进行。   ———————————————————————————————————————   工作终于有了新的转机,路标熊的工作一结束,我扒拉了几口盒饭,难得仔细对着镜子努力拾掇了一下自己,总算像个人样之后,舒口气,气势满满地出发去约好的面试地点。   哦,对了,还有装着丘比的背包要背上,不然就没法跟别人交流了。   拉开背包,丘比今天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好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偶。   那也是,丘比身为魔法宠物,在这个世界却没法签订魔法契约,只能当个翻译机和异次元口袋用,完全找不到当初的存在意义,空虚茫然那是无法避免的。   “除了签契约,你也是很有用的啦。”话说我曾经多次撞见过它试图签订契约但是失败,还被当成奇妙的可爱娃娃的例子,那是相当的凄凉,“我很喜欢你的啦。你看我连柯南都丢了,也没有丢掉你,对不对?”   “哪里出了问题呢?”丘比稍稍抬起头,红色的豆子眼依旧不会眨眼,“不符合世界的规则?”   “什么世界的规则?”难得寡言的丘比开口,要不我真的以为它得了自闭症或者抑郁症,“来来来,跟我说说看。”   丘比不说话了,红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得我颇不自在——估计它真得了抑郁症了吧?   我不是什么治愈系的圣母角色,一时也找不到话说,只得闷闷地看了看表,背起背包,踏上面试的道路。   悲痛感伤什么的,时间会慢慢治愈的啦。   新工作,我来了嗷嗷!   ……   来到店长给的地址,我有些发愣地站在充满粉色气息的精致店面门口,按这种风格装修的店面,莫不会是什么特殊服务性行业吧?   我回想了一下,也不认为“海之家”的店长会开这种类型的店,估计是我找错了地方?   我只有跑到一边的小巷子里,掏出写着地址的纸,想要丘比帮忙翻译一下。   正当我准备把纸条递给丘比的时候,这小巷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一转头,典型二次元女仆装扮的年轻女孩子神色讶然地看着我,双手都提着很大的灰色塑料袋。   不巧我站的这个巷子是放着垃圾桶的,很明显,她是到后门丢垃圾的。   倒是无故站在这里的我,分外可疑。   我看她眼神躲闪,立马往下拉了拉有些短的裙子。   其实我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啊喂。   然后那女孩子顶着我哀怨的眼神直接放下垃圾袋,奔回到门里去,啪地关上了门。她没有把垃圾放到垃圾箱里,这素质也太低了吧?   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把纸条重新递给丘比。   这时候,门再次打开的声音让我一惊,一回过头,刚刚那个女孩子神情紧张地缩在一个人身后。   我眼神上移,那人正是,“……店长!!!!”   因为有了擒拿手的教训,这次我忍住了熊抱的冲动。   “呃,你……”店长的表情瞬息万变,主要介于无语和无奈之间,“为什么在后门这里?”   “因为,迷路了。”这算是个比较体面的理由吧?   躲在店长身后的女孩子困惑地眨眨眼,“认识的人?”   我们何止是认识?!   我拍拍胸口,面试前先套个近乎,“熟人!”   店长大概回想起什么事情,无奈地捂脸,“……我没你这种熟人。”   说归说,店长还是招呼我从后门进了店,指了个空椅子要我坐下了开始面试。   “咱的情况,店长也清楚得很了吧?”我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抢先发言,“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吗?”   “‘海之家’只是我那天帮忙照看的店而已,我自己的店是这里。”店长伸出食指点了点桌面,“我这里是女仆咖啡厅,一般只招聘女孩子,适合你的就只有厨师了。”   “……什么叫‘适合你的只有厨师了’?”我觉得店长的话挺不对味的,但是我还得实话实说,“其实,我很多菜都不会做的。难道就不能让我做服务生吗?”   区区一个服务生,又不是什么高难度技术活,为毛我偏偏就是不能做啊?!   “唔……男扮女装?”店长拖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似乎可行?”   店长从嘴里漏出来的几句话让我满头雾水,“究竟是怎么不行?是已经没有人员空缺了吗?”   “什么‘怎么不行’?”店长抬起头,“你是男的,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店长的回答令我全身抽搐言语不能,我的外观性别问题究竟多久没被吐槽过了?   这时我才真正认识到,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高智商穿越人士果然和普通人不是一样的,至少他们不会弄错我的性别。   “虽然看起来有点……”我表情严肃地抓起店长的手,放在我的胸上,“其实我是女的。”   “你……确实……”店长皱着眉头抽回了手,对着我沉吟半响,“咳,不过你做出这样的行为也……”   店长一脸信服的样子,看来我的第二性征还是有的,不然我恐怕要用别的方式来验明正身了。   性别问题一解决,店长就分外好说话了。原来在“海之家”的时候,店长就一直对于我一个人脱离同伴不去工作的行为有些偏见。今日一得知真相,店长对于那所谓的绅士风度感慨一会,又对我一弱女子的立场表示理解。   至于工作,不出我所料很快就敲定了。   看看,这就是女性角色的好处!   店长将我的女仆角色定位成“眼镜娘”,说性别模糊的问题可以用假发来改善,而且店长对我无处可归的境遇十分同情,准许我晚上住在店里,顺带作为看店。   重点是,工资也比路标熊多上一倍,一天的工资可以买六碗拉面!   寿司,手办,游戏,周边,樱花,温泉……那些,都已经唾手可得!   我,再次转运!   我满脸都是喜悦的红晕。   但是店长递给我的菜单把我再次拉回了现实,所谓服务生必备技能之一——必须要记下菜单。   菜单上的泥轰文字瞬间让我异常冷静。   店长很好心地提醒道,“这次的时间很足够,你一个晚上就应该能够记下来。”   我更加冷静了,“……我是文盲。”   “为什么你能毫无羞耻感地说出这种话而且一脸的若无其事。”   “嘛……”要不是有丘比在,我还是聋哑呢。   店长脸上表情明显欠缺。   “拜托了!”我双手合十,低下头十分懊悔,刚刚太得意忘形了,“我是文盲”这种打击雇主的话不是能随便说的,“虽然我不会写字,但是一晚上我还是可以把那些字都认会的!”   店长的脸色终于缓和,“……这样,也行。”   ……   就这样,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想我大概要开始努力学习泥轰文了。   ……区区一个服务生,也是不容易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晋江抽到我已经……   希望这一章能够正常发表= =   上一章评论回复不了,泪   总之,目前蓝染仍在寻找98中~   ☆、有为转变   向店长借用店里的电话给前一份工作的上司打了辞职电话,上司对于我这个好员工的离去相当可惜了一会,其实我早就不想干这份工作很久了,但我还是很虚伪地表明了遗憾之情,为日后留条后路也是好的。   当路标熊的工作从肩膀上卸掉,我煞是神清气爽了很多。   第二天换上店里缀着蕾丝,系着蝴蝶结的精巧制服,再戴上一头假发,扶好头上的女仆发带,我盯着镜子看了半天,甚是满意,咱也算得上是动画界出场率最高的角色之“黑长直”了。   所谓“黑长直”,兼备了相貌良好和路人特色的两大优点,简单来说,你一眼看上去觉得这妹子不错,但你一转身就忘记这妹子具体长啥样了。   这种路人的特质,十分适合我这个偷渡者——咱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问题。   不寒碜的长相,也十分符合我积极的心境——咱也时刻没有忘记女性角色必须注意的相貌问题。   服务生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活,我做起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裙子短了点,在开着空调的店里,我一走起路来就觉得下面凉飕飕的。   不过裙子短点也算不了什么,起码没有我看过的某些动画里面低领的裙子,稍微弯个腰,那俩凶器就要掉出来似的,令人脸红心跳。(作者:你究竟看的什么动画……)   那种衣服大概对于身材的要求过高,所以至少这家店就没有施行,否则让我一性别本来就模糊的人情何以堪。   店里的前辈教给我怎样接待,我有样学样,虽是生手,我毫无萌感的声音夹杂在她们富含情感的萌音中,倒也不算突兀。   不就是个女仆的COSPLAY么?   真轮到我单独上阵,我双手拿着托盘,对着一脸期待的宅男,心中羞耻感几乎爆棚,最后表情勉强稳定在面瘫的程度,“主人……”   宅男的脸上露出YY无限的表情,两团红晕都起来了。   我心中在喷血:说了,我终究还是为了这份工作说了!   算了,为了生存,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凡事开头难,只要开个头后面都不成问题。除了台词和服装,这份工作和一般的服务生其实没有太大区别。   喜滋滋了一会,我看到店长皱着眉头向我招手。   我脸上还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凑过去,“店长,有啥事?”   店长把几张纸拿起来,近得直贴到我脸上去,“你究竟是用什么文字写的点菜单?不仅是藤村桑,我都看不懂。”   “额。”我畏缩地抹平了其中一张,“这上面写的是肉汁浇菜一份,还有……”   “停!”店长止住我的话头,又仔细看了会,“这个怎么看也不像你说的东西。你用的究竟是不是泥轰文啊?!”   “哎,那个……”我心虚地转移眼神。   ……   最后我被店长赶到了厨房洗盘子,店里的厨师,全名藤村裕,出声询问换成便装没了假发而气场微弱的我,“原来你不会写字?”   “唉……”我怎么可能不会写字?!我在□□好歹也是一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读书看报写篇八百字作文完全没有问题!我只是用□□的草书来记顾客的点单而已啊喂!   说到底还是昨天晚上太大意了,以为只要把菜单全翻译成中文再来记就行,省时省力省脑筋。   不是我想偷懒,甜点饮料主食副食零食特色菜各种汤还有套餐,加起来整整十二页啊十二页!   我不是那种只需通宵背书一个晚上就能考试及格的强人,记忆力一般,能记下那些光翻译就花了我半个多小时的菜单,已经是十分不简单了!   但是我唯独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记下的顾客的点单,最后是要拿给厨师看的,必须要用泥轰文写才行。可是我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学会写那么多泥轰字啊?!   根据店长怒气值将满的状态来看,她只是碍于我楚楚可怜的眼神(装的)和凄惨的生活状况(自找的),所以才没有立马赶我出去,而是把我丢到了厨房……我终究还是沦落成洗碗的了。   洗碗倒是没什么,只是洗碗的工资是最低的,我的未来似乎又变得灰暗了。泥轰一点也不好,打个工都这么困难。   想到这里,借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我小声啜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藤村大概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抽出手来拍拍我的肩,“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认字。”   我冲掉手上的洗洁精泡沫,望了望他充满同情的眼神,又望了望他放在一边做得差不多的巧克力圣代,鲜艳的红色樱桃点缀其上,十分诱人,我眼神半天移不开了。   藤村不愧是店里的主厨,很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意图,挡住我的眼神,背对着我把圣代交给其他服务生,又继续问我道,“想学吗?”   学什么?做圣代?不不,是识字。   我很快醒悟过来,一脸热情,“我想学。”   藤村看了我一眼,手起刀落,一个白萝卜被他转瞬间切成无数薄片。他过了一会才说,“等今天工作结束了,我留半个小时来教你。”   ……   数小时后,藤村把一个杯子放我旁边,很淡漠地说,“不小心做失败了,这个就给你吧。”   “谢,谢谢。”我捧着这一小杯“做失败”的圣代,侥幸而欣喜地道谢。   虽然说是做失败的圣代,可那只是外型有点问题,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放在嘴里的每一口都甜美得要命!   我偷偷看一眼他若无其事如之前一样忙碌的身影,不禁百感交集——藤村,果然是个好人。   ———————————————————————————————————————   藤村是个做事一向都很认真的人,教我也教得十分尽心,甚至带了他妹妹的旧课本来给我当教材。   别人能有如此好意,我自然也不敢懈怠。几天突击下来,菜单上大部分的菜名我也能写了。   刚开始只是藤村在教,后来店里的其他同事见我一文盲奋力学习的劲头,也有事没事来教教我,就算是对我心情复杂的店长,对我的态度似乎也好了很多,难得还表扬了一下我的字写得不差。   通过脱离文盲的活动,我和大家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她们从一开始叫我“吴桑”,到直呼名字“爱国”。   叫得多了,她们把“爱国(guo)”读得越来越像“爱子(go)”,叫得亲近一些的就是“爱子酱”,只差一个字就变成“鱼子酱”了。   本来对这称呼还有些烦恼,但我后来突然顿悟,索性直接化名“爱子”,主要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柯南等人找上门来,有个假名还是保险些。   等我把菜单上的单词都能写了之后,店长主动升了我的职,让我重新去做服务员了。   以下,是爱国者升任服务生离开厨房以后,店长和主厨之间的对话。   “藤村桑,你似乎有点遗憾?”店长说。   “哈?”藤村一脸莫名其妙。   店长一脸严肃,“再把爱子酱放在厨房,我担心会引发店员之间的情感问题。”   藤村继续莫名其妙,“我没……”   “那你为什么总是做东西给她吃呢?”自从第一次的“做失败”的圣代开始,主厨隔一天就会有点“失误”了。   藤村沉浸在幸福追忆中,“看到她对着食物眼睛闪亮亮的样子,想要吃又不敢吃,那种纠结又胆怯的表情,就忍不住想要像喂小动物一样……”   那种眼神让店长想起来“藤村特别喜欢小动物”这件事,她的话头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全部吞回了肚子,“呃……那你好好爱护新人吧。”   以上,是主厨提供的特殊关爱的真相,还望爱国者永远不要知道才好。   ———————————————————————————————————————   事实证明我取个假名还是很有远见的行为,这一行为的巨大价值体现在一名男性顾客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拦住我的退路,一边咄咄逼人穷追不舍,“吴爱国?”   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左右,透着成熟男性特有的帅气,但他一上来就揭穿我的真实姓名,令我对他完全没有好感。   “你随便问店里任何一个人就知道了。”我镇定地站定了,回视他的眼神,“我叫爱子。”   我在心中暗爽无比,赞叹自己当初取个假名是何等的英明神武!   那个男人的同伴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太阳眼镜,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声线比较柔和,音调很是闷骚,说话更加狠,“爱子?和爱国的发音很像呢。”   这两人摆明了要找我的茬,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通过认错人的话题来搭话,你们这种搭讪的方式已经很老土了。”   我一本正经的应答令那个年轻小伙噗地笑出声来,“镜,你这样子真的很像在骚扰别人。”   被称呼为“镜”的中年男面色不善地偏过头去。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两个男人——绝对有JQ。   我还在揣测他们的关系目前进行到了何种程度,年轻小伙拿出张钞票放在我拿着的托盘上,“special service。”   先没管他说的什么,我定睛一看,那钞票是一张面额一万的泥轰币,不知道可以买多少碗拉面?   我盯着那张钱看了半天,终于抬起眼神,“什么special service?特殊服务?出卖肉/体免谈,灵魂另议。”   镜的太阳穴青筋明显一跳,年轻小伙笑得弯下腰去,“这都不知道,你是新人吧?”   “是啊。”你有意见?!   “只是要你坐下来聊天而已。”年轻小伙看我有发怒的迹象,挥挥手解释道,“我支付你陪我聊天时损失的工作额,店长根据时长扣除相应的金额,其他的全都作为小费给你。”   “好说。”我坐下来,把每个桌子上都有一个的钟调成计时状态。原来就很好奇这个东西的用途,原来是这么个用处。   年轻小伙笑眯眯地望着我,好像可以从我脸上看出花来,镜拨开他,把报纸立起来,指着一个版面要我看。   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中年男修过的指甲,又瞟上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然后见那骨节愈来愈发白。   接着,我头上传来中年男的男低音,裹着一丝不耐烦,“看完了吧?”   “哦。”我草草地扫了一眼,只辨认出少量单词,完全不知道这个报道讲的什么,“我不识字。”   “唔……”年轻小伙刚含到嘴里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镜沉了沉肩膀,应该是稳定了一下情绪,“这篇报道,讲的是一个小男孩被遗弃了,可是后来被发现他其实智商超群,因此有很多人家想要领养。但他拒绝了所有人,声称要寻找他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这报道上图片里的小男孩咋越看越像柯南呢?   “……他的姐姐,也是当初抛弃了他的人。”镜观察着我的脸色,企图找到蛛丝马迹,“他说他明白他姐姐当时是因为生活所迫,怪不得她。他愿意原谅她,只希望她能回来见他。”   “啊,懂事的弟弟啊。”我倒是感觉在弟弟表示理解的心情下,那姐姐的形象反而越加被抹黑了。   “因为没有照片,所以只有一段相貌描述。”镜没看出我的变化,脸上带了点挫败,又很快越挫越勇起来。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1米6左右。”   靠,我永远的十九岁啊十九岁!   “……黑色短发,相貌偏男性化。”   短发,短发就像男的了?!   “……黑色眼睛,单眼皮。”   我想割双眼皮很久了。   “……戴着黑框眼镜。”   早知道该换副眼镜。   ……   “……名字是,吴爱国。”   我,我已经改名叫“爱子”了。   我死不认账的态度让镜不淡定了,“你除了名字以外,一切特征都符合。不,应该说名字也很像……”   “等下!”我叫停了他,拿出我最有力的证据,“我不是短发。”   镜很鄙视地抓起我一缕头发,“不要小看我了,这一看就是假发。至于名字的问题……”   我真实姓名店长他们都知道,于是我不淡定了,“你们究竟想要干嘛?!”   “当然是为了你抛弃了的可怜的弟弟。”年轻小伙神秘一笑,“你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抛弃他的吧?那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如何?”   最后一句的“赚钱”二字,瞬间打动我心,不管这弟弟是不是柯南,反正我就先给认下了,“愿闻其详。”   年轻小伙乐呵呵地摘下了一直戴着的太阳镜,他的面容令我呆滞数秒,“你……”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多么用心险恶的作者……)   ———————————————————————————————————————   以下,放送蓝大的动态以平民愤。   某一百层楼的大厦顶楼天台。   通往天台唯一的门的门锁已经散落在地上。蓝染站在天台的边缘,高空的风毫不止息,仿佛要把他吹飞到天外去。   他微微低下头,地面上人群的移动,看起来不过是黑点大小。   都说高处不胜寒,但他不在意,他曾所站立过的地方,比现在还要高得多。   战术不是只有正面迎击,迂回也是他的擅长,只不过很久没有使用而已。   刻意的相见会被强硬地阻止,那么保持距离远远观望如何呢?   答案是肯定的。   从来没有哪一次离久保带人如此近,在这栋大厦一楼办理完手续的久保,大约还有十秒就要到达大厦的出口,那时就可以在天台望见指示他的那个黑色小点。   蓝染心中升腾起来的,是久违的战意。   还有九秒。   不可能的见面,需要用不可能的见面方式。   还有八秒。   粗略算作每层楼四米高的话,一百层楼,总共四百米,初速度零米每秒,加速度九点八米每秒的二次方。   还有七秒。   有个物理方程式,是S等于g乘以t的平方。代入数值,t约等于六秒多一点。   还有六秒。   将数值误差和空气阻力纳入考虑。   蓝染迈出左脚,身体在悬空之时开始下坠。   还有五秒,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声大到几乎遮蔽了全部的听力。   还有四秒。   下落的黑影在大厦的玻璃外壁上拖出很长一段黑色阴影。   还有三秒。   蓝染伸出手来,缓缓摊开手心。   还有两秒。   体表和体内的痛觉,开始互相撕扯着他的灵魂和身体。   还有一秒。   他勉力睁开眼睛,不管结果如何,都要亲眼见证。   ……   抱着一摞漫画完稿的男子,刚刚走出大厦,突然失神地松开了手,漫画的稿子被自上而下的狂风吹得满天满地都是。   他回过神,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正盯着他,手中捏着一张他方才掉落的漫画原稿。   “……漫画家。”男人的衣襟上有零星的血迹,大概是刚刚染上的,颜色十分鲜艳,“……久保带人?”   “啊,我是。”久保还是昏昏沉沉的,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你是?”   他伸出手想要把男人手中拿着的漫画原稿接过来,刚刚一碰到稿纸,男人的身体就倒了下去,稿纸从松开的指缝间滑出,被风带走。   久保也管不了被吹走的原稿了,半跪下来去探男人的鼻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被风吹走的原稿,在风中如同褪了色一般,变成了张张白纸,一点痕迹都不留了。   魔术一样的场景没有人注意,因为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周围人的双眼都失去了神采。   唯一看到的,也是唯一能够看到这一变化的,只有躺倒在地上的褐发男子,他半眯着的眼睛终于耐不住疲惫和精神上的损伤而暂时紧闭——这次他实在需要休息一下了。   这样做很疯狂么?   可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上一章某个段子很适合恶搞,于是在此贴上作为娱乐:   蓝染(靠在地铁的隧道边):这个世界是否也有高高在上的神存在呢?   谜之音:有啊有啊。   蓝染(侧头):恩?   谜之音(挥了挥手):是我是我,我是作者哦!   蓝染,抬手。   谜之音,被PIA飞。   蓝染(四十五度望天):有神的话,弑神便好了。      ☆、攻受二人组   年轻小伙对于我惊愕的表情十分受用,点了点下巴,“看出来了?”   “恩?”我多打量了他一会,半是困惑半是不解,“总感觉你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哪一个?”   “眼熟那是自然。”年轻小伙拿出一本杂志出来,指着夹在其中的跨页彩图,“我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艺人了。”   彩图上朋克造型的男子,除去繁复华丽的配饰,缀满挂件的紧身衣,还有脸颊上涂画的几抹亮色,的确和面前的年轻小伙毫无二致,可这股熟悉感的来由似乎并不是这个?   镜看我半天找不到要点,反而被引上了错误的方向,忍不住提醒道,“你不觉得你和他长得很像吗?”   “我和他长得像?!”我戳着那彩图上的朋克男,“随便找个人打扮打扮,都可以弄成这样吧?”   年轻小伙的笑容下降了几度,镜皱起眉头,把他扳到我的跟前,指着他素面朝天的脸,“不要看那种该死的海报了,你仔细看看这个什么都没有往脸上抹颜料的混蛋!”   镜一露出凶相,年轻小伙都带上了哭腔,攻与受的立场十分鲜明,“镜……”   “闭嘴,你该改改以前的形象了!”镜揪着年轻小伙的衣领,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为了出名,做那样的事情,还有那样的事情,又弄成那种样子……”   我看了看镜狰狞的表情,又看了看完全变成弱受样的年轻小伙,不禁遐想,他们的过去,究竟有多不堪啊。   一个攻解决一个弱受是很快的事情,攻把弱受撇到一边,终于开始谈到我的“工作”问题。   原来弱受这次被长辈要求回家一趟处理家族事务,但是弱受因为别扭或者叛逆或者不可告人的原因,总之就是不愿意回去。但这个事情不可推脱,弱受便要找个替身代替他回家省亲。   实话说来,我和这弱受还真长得有几分相像耶。   “当然,这个事情完全遵从你的个人意愿,你拒绝也可以。”镜说,摁住还在挣扎的弱受。看来弱受是真的不想回去省亲,不孝子啊不孝子。   这个委托,接了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还是弄清楚状况再说,“如果我接受的话,具体要做些什么呢?”   “普通的省亲而已。你不用担心露陷的问题,他和那些长辈已经八年没见过面了。”镜沉下眼神,“所以性格问题不用担心,随便你定。至于相貌……弄个新的发型遮掩一下脸部骨骼的差异,贴个双眼皮,大概就没什么问题了……balabala”   我,半天不语,开始走神。   弱受不仅是长得和我几分相似,竟马上揣摩出我的心思,拍拍还在讲述注意事项一二三的镜的肩,小声提醒道,“镜,说报酬啦报酬!”   “按日薪算。”镜交叉起双手叠放在桌上,“一天十万。”   “你……”我不知道该狂喜还是该深沉一点,就算是泥轰币,这数目也是十分可观的,“你们是诈骗犯吧?”   攻受二人组摇晃了一下,比较没有攻击力的弱受扯出个无害的笑容,“为什么这样想?”   “这报酬太高了,我受不起。”我的态度已经偏向冷淡了。   “报酬太高?!”镜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彩,“这么高是有原因的,所有用来伪装的费用都由你自己来付。如果不被戳穿身份,再根据你呆的天数来算钱。”   原来如此,好奸诈!不过我就是感觉安心了很多,“那我还得考虑考虑。”   “那这就作为预付的定金。”镜脸上的阴霾都散去了,笑意盎然地把一个信封递给我,“里面有我的名片,希望明天中午前能够得到你的联系。”   ……   我一回到员工室,几个闲下来的同事就凑过来了,满脸兴奋地问着攻受二人组和我聊这么久具体聊了些什么之类的话题。   本来我还在犹豫,一熟知名牌的姐妹对我惋惜道,“爱子酱啊,他们两个全身都是名牌,那副太阳镜就价值数万,出手阔绰点那是自然。你怎么自己把价格给压低了哟?!”   说到这里,她话题一转,变成“哎呀,这说不定是个钓金龟婿的机会”“很羡慕你,他家一定很豪华”……   最后她肯定地说,“好好把握吧,爱子酱。发达了别忘了我们就好。”   可是我还不确定这两人是不是骗子的可能性啊。   她们都散了,我捏着镜给的信封,意志不坚定地抽出其中的钞票看了看,三张面额一万的泥轰币满是诱人的气场。   ……真没办法啊。   我叹了口气,把名片握在手心里。   这回兴许是运气好撞上财运,不能总是疑神疑鬼吧?先看看情况,不行就甩手走人。要是情况危急,就赌一把,把丘比在幽灵船上吸收的怨灵一股脑放出来,制造混乱方便逃跑夜没有太大的问题。   后路一想好,我顿时轻松了很多,底气十足地挨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悠悠地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和镜讨价还价一番,成功将日薪上涨到了十二万,而且其他费用由他们报销。   一般省亲不可能只有一天,起码也有个两三天,仔细算下来,除去原本计划买的周边,这笔工作的报酬足够我在泥轰游玩上两个星期没有问题。   我好歹还是记得一个多月以后的期中考的,我一偷渡者在泥轰呆太久了也不安全,无负担地玩上两个星期就足够满足了。   所以我很果断地跟店长辞了职,带着意外事故解决方案必备道具的丘比,踏上了集 “打怪练级”“益智休闲”“动作冒险”于一体的小心翼翼赚钱之旅。   在我收拾着行李,满脸“未来会更好”的时候,丘比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断了我哼着的同样没头没脑的歌,“有什么改变了。”   “改变有什么稀奇的?”这种看似哲学性的东西我见得多了,“没有东西是不变的。”   “那世界呢?”   “当然也不会例外。”   丘比缩回了背包里,声音有点儿模糊,“这想法很不错。”   想法很不错?我的想法一向很不错,管它呢。   ———————————————————————————————————————   熟知名牌的姐妹料事如神,弱受这厮还真是有钱人家少爷。都说一分钱一分货,因为弱受是大户人家,我除了要在外型上向他靠边,熟记他家人的长相姓名性格特征,还得接受三天的礼仪训练。   我头顶着一本大辞典迈出僵硬的步伐,心想这十二万日薪终究还是我亏了。   我正坐在榻榻米上,拿筷子的姿势都要学得一模一样,心想这十二万日薪果然还是我亏了。   我拿着记载姓名个性喜好昵称注意事项亲属关系外加近日照片的名册,发现还有家中常见仆佣的个人资料需要记下来,心想这十二万日薪咱是不是不要了算了。   ……   最后我攥着毛笔,一笔一划模仿弱受的字迹,半天写不像样他的名字,心想……   “……这工作我不干了!”掀完桌,我发现我盘腿坐得太久了,双腿麻得站不起来了,“这完全是一特务级别的活!”   “都今天了,你跟我说不干了?!”镜也炸毛了,“刨去你文盲一说,我教你走路的姿势就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精力你知不知道?!”   “我也很辛苦好不好?!”我仇富的火苗蹭蹭蹭地往上冒,“我就是文盲怎么了?!我就是平民怎么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你们这些所谓的富人修养三天内学会啊?!有钱了不起啊?!老子不干了!”   因为腿麻还未恢复,我不能更加帅气地摔门而去,只能交叉着双臂,别过头一脸愤懑。   良久,镜黑着脸拿出手机,以戳的力道猛力按下几个键,大概是开了扩音器,电话那头“嘟——”的声音我听得十分清楚。   我本能地觉得不妙了,“你跟谁打电话?”   “警局。”镜咬牙切齿,“你遗弃的弟弟所在的那一个。”   惊!   我扑上去把他的手机打落到地上,一脚踩在手机上,脚麻已经消退了,所以我还多蹂/躏了几下,这下不仅是“嘟——”的等待音没了,他手机屏幕的光都熄灭了。   “下脚这么狠。”镜的脸也熄灭了,变成全黑,“你觉得你赔偿得起这个手机么?”   “我……”我往前爬了一点,拾起那个手机,那手机质量太次,不过踩了几脚,屏幕右下角居然出现了一厘米多的裂痕。   “全球限量钻石版。”镜看我眼神不对,语气加重,“原价是[哔——],现价上涨到[哔——],但我看在你经济状况不好的份上,给你打九折,那就是[哔——]。”   那些个价格太过于挑战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致被消音成一系列的[哔——],一时间哔音不断。我已经不知道他具体讲的什么了,只能强撑着气势吼一句,“区区一个手机,怎么会比汽车还贵?!”   “呵?”镜一挑眉,“那我跟你好好普及一下这款手机的价值体现方式……balabala……”   “我……”我的脚不麻了,但是好软,感觉逃也逃不掉,“这活我干还不行吗?我赔不起。”   “你早合作多好。”镜也坐下来,语气明显好转,“有些课程硬塞给你其实也没大用,就不浪费时间了。反正,我早想换个手机,你这么一折腾,也算是有了理由。”   我吭哧吭哧摆好被我掀掉的桌子,“你是好人。”   “……不要说和我的第一任女友跟我分手时一样的话。”镜摩挲着手机上不起眼的挂饰,“你和那个大少爷都是一样令我烦心,总之你别露陷了浪费我的心血就成。”   “好!”我坚定地望向他,“我一向信守诺言!”   (作者语:诺言诺言诺言诺言……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柯南柯南柯南柯南……)   信守诺言的我完成了镜的缩减版伪装教程,潜入弱受他家也十分成功,弱受父母已故,除了一弟弟一哥哥还有一爷爷以外,其他的亲属当天晚上就会各回各家,我要提防的主要人物也只有三人而已,煞是轻松。   人多却沉闷的家宴一结束,我就缩回房里,坐在地板上死命揉腿。跪坐四五个小时真不是人干的活,我只有多次提出去上厕所来缓口气,搞得几个亲属对我的身体状况表示出了极大的关心。   话说这弱受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完全是富二代中的富二代!   他家院子那么大,我又不能随身带着丘比,搞得我一直担心我的行动范围会不会超过丘比的翻译有效区域,都不敢瞎转悠感慨一下社会的贫富差距了。   所以我准备干脆洗洗睡了。   才掀开被子,镜给我安排的内应就通知我去和老爷子谈心。   谈心啊,要是一回忆起什么往事就最容易露陷。我一点都不想去,但又不能推脱,只得硬了头皮上了!   老爷子是个精干的老人,身子骨硬朗,眼里也放着精光,我坐在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中间,阵阵发怵。   不过老爷子似乎只是把这当成对长辈的敬畏,神色柔和了一点,然后直奔话题,“连续缺席两次五年一届的交流会了,这次我们空海家必须要派一个代表去。”   弱受他哥开口了,“小健还在上小学。”   老头子点头,我也作势跟着点头。   弱受他哥接着说,“而我是医生,手不能受伤。”   老头子和我再一起默契地点头。   弱受他哥最后说,“所以只能让瞬去了。”   我半天才缓过来这是那弱受的名字,止住了点头动作,“什么?!”   “瞬,那就你去吧。”老爷子瞅准我了。   “我……”我才受过几天的强化训练,要是拉出去和其他家族代表会面谈话,那还不露陷露得皮儿都没了,只能败坏弱受的名声了,“……会丢家族的脸的。”   “的确。”老爷子目光炯炯,“所以我会训练你一个星期。”   又有强化训练啊……那应该没有问题了。   我不敢多问交流会具体是什么东西,点头哈腰道,“那行!”   躬下身去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一脸震惊劫后余生同情加缅怀的多重复杂表情。   直到我再次回房准备睡觉的时候,随口问了内应一句,“五年一届的交流会还要派家族代表的那玩意是干什么的?”   内应的回答立马让我五雷轰顶后悔不已。   他说,“无非是剑道交流而已。”   内应见我张着嘴巴脸色铁青,神色不由得慌了几分,“莫非你……答应了?”   “恩。”打击大到一定程度反而令我十分清醒,“剑道什么的,我完全不会呢。这下对不起镜了,恐怕要露陷了。”   “不会露陷,瞬少爷也不会剑道。”   “那你慌什么?”   “空海流的剑道修行,您一定要挺过去啊。”内应颤巍巍的口气都加上了敬语。   大惊小怪,不就拿着练习用木剑对砍么?这点体力活,咱可是军训一个月都能生机勃勃的小强体质,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下来的。   只有那些娇生惯养的少爷才会受不了吧?   ……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草草叙述下,   然后就可以让蓝大正式出场了,   咋一写就写成这多字了捏?   罢了,蓝大下章再来露脸~      ☆、他们的宴会   答应出席交流会之后,第二天我还没清醒就被拖出了被窝,说是时间紧张要充分利用早点开始训练云云。   我还在笨拙地翻找衣柜不知道穿哪件好,内应拿出一捆绷带搁到我跟前,这难道是传说中的……   “缠胸。”内应说。   “我,我就算了吧。”本来就没什么胸,再缠就没了。   内应安慰道,“没关系,我不会缠得太紧的。”   我低头看了看,出于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终究还是默许了。   ……   都说大家族的宅院内大多会有机关密室,用处无非是练功藏宝金屋藏娇之类,而我所被带到的地方,大概属于“练功”这一范畴的区域。   其实我怀疑这空海家是不是以黑社会发家的,一路上我还得用黑布蒙住眼睛,到了才能取下来。   虽然老爷子解释说,这可以减轻我的心理负担云云。   可是黑布都取下来了,这里咋还这么黑呢?   我旁边没人,只好摸索着想要找到电灯开关。   还在找着呢,一束聚光灯打到我头顶上,照得我头顶发热,很快,又一个聚光灯亮起来,我前方不远处,老爷子身着练功服,腰带上挂着的刀一看就是沉甸甸的真家伙。   莫不成要开始讲授空海流独门秘籍?我眼神崇敬地望向老爷子,现在的场景真像拍电影啊。   老爷子说话简洁,交代了很莫名的几句话,把刀交给我就径自离开了,走的时候顺便把灯关了,留我一个在无限黑暗中照他所说的开始练习。   本来我也想开灯来着,毕竟这黑漆漆的环境啥也看不见,但是我始终没有找到灯的开关。   反正老爷子说练成怎样就算是怎样了,反正什么也看不见,我取下了弱受提供给我的隐形眼镜,毕竟这隐形眼镜一次最多也只能戴二十四小时,戴的时间长了对眼睛有害。   这黑暗给我一种回归原始混沌的感觉,于是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似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这期间我感觉我吃了很多顿饭,似乎超过了一星期的分量?   我挥了会刀,觉得又有些饿了。   但是现在我觉得饿的时候,没人给我送饭了。   又挥了一会,更饿了。   大概是极饿的时候,我凭着怒气,乱挥一通,直接把这个邪门的黑屋子搅得没有丝毫安宁,终于意外地破墙而出!   一回到正常的光明的世界,我一低头,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以及老爷子,三人围着矮桌正在一起收看电视节目,桌上的香茶冒着热气,看来是才泡好的。   我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的旋律声,歌词居然是□□的,什么“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这歌词莫不是……我想我大概是穿越了。   “欢迎回来,一年,不,一周的努力如何?”老爷子对于我的出现似乎有些惊讶,也是,老人家记性差到忘记叫人给我送饭了。   穿越的事情先放一边,我开门见山,手直接伸向桌子中间的一盘仙贝上去,抓了一块往嘴里塞,“我饿了。”   仙贝太干燥,碎末呛得我咳了一阵,随便拿了桌上的一杯茶灌下去才有所好转。   弱受他哥和弱受他弟始终都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我,前者探究居多,后者新奇占主要。   “时间流逝十分缓慢的空间,是什么样子的呢?”弱受他弟眼睛闪亮地问我。   “一个没开灯的房间。”仙贝吃完了,我开始剥桔子吃。   “努力了呢,我很期待呢。”老爷子盯着我手上磨起的一层薄茧,如是说。   桔子吃完了,套话也讲完了,我认为有一件事非问不可了,“为什么你们都在看喜羊羊啊喂?!”   “我的偶像喜欢看这个!”弱受他弟扬起手,积极地回答。   “呵呵,偶尔也陪陪孙子。”老爷子说。   最为正常的弱受他哥正直地迎上我穷追不舍的目光,“电视只有一个,少数服从多数。”   ……电视居然只有一个,你们真的是有钱人吗?   我还准备吐槽,弱受他弟殷勤地跟我推销他的偶像,塞给我厚厚的一本剪贴报,封面被翻过多次,有点儿磨损的迹象。   弱受他弟兴奋地介绍,“虽然和我一样是小学生,但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侦探!”   剪贴报上醒目的标题昭示了这人的名字——江户川柯南。   一星期内连续破了两个大案,三个小案,一个陈年旧案,从此作为关东的侦探新星被媒体追捧。与其齐名的关西侦探新星,则是一个高中生侦探,名为夜神月。   世事难料,就过了一个星期而已,这些穿越人士的故事就已经发展成为我不可想象的境地了么?   日前,这两人准备联手破掉一个案子,也就是寻找柯南失踪的姐姐。   你们之所以会穿越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找到我也是没有用的,现在居然还联手了……你们,真的够了。   看来我以后要愈加低调了。   所以那交流会我低调地只玩到了半决赛就败下阵来,后面都是真正的高手,不是我可以轻易敌过的。   ———————————————————————————————————————   有钱人都是很会享受的,浴室自然也是非常宽敞的,甚至远远超出公共澡堂的面积。   我全身浸在这从温泉引来的水之中,可以闻到淡淡的硫磺味,浓浓的蒸汽烤得我脸颊红红,有点儿幸福的眩晕。   “瞬最近怎么样?”老爷子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他盘腿坐在浴室地板上,声音有点沧桑。   “他很好。”有个攻在照料着他呢。   “镜看人一向很准,你果然和他有几分相像。”老爷子感慨了一会,又说,“证件已经帮你办好了,你再见到瞬的时候,代我向他转告一句话如何?”   “恩。”   “在外面玩得久了,也不要忘记了回家。”老爷子见我反应平淡,又补充道,“这句话也算是对你说的,既然有了证件,你也可以回家了。”   “不要。”我斩钉截铁,“前些日子光打工了,我还没玩过呢。”   “那你的弟弟的问题……”老爷子意外热心肠。   “那个不是我弟弟。”   “闹别扭?”老爷子见我不答话,又道,“你觉得剑道的精髓是什么?”   “简单的挥斩的动作。”我在那黑屋子练习的全部内容就仅此而已。   “想法很纯粹,只可惜动作还欠火候。”老爷子沉吟一会,老早知道我对这方面兴趣不大,于是递给我一个烫金请柬,“交流会之后的宴会,你要不要去?”   宴会宴会,一说起宴会,我就想起那摆满一桌的豪华自助餐,“食物怎么样?”   我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引得老爷子带上了笑意,“蓝羽财团主办的,他们请的厨子的厨艺自是没话说。”   “我不太喜欢那些人。”主要是交流会的时候,我似乎不知轻重地砍伤了某家小心眼的少爷,说不定会惹来报复呢,“有没有不以宾客的身份进入,却又能低调地尽享美食的方法呢?”   老爷子想了一会,很肯定地回答,“有的!”   ……所以我乔装一番,被推荐进了宴会的服务生团体。   奢侈的蓝羽财团,为了保持食物最新鲜的状态,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将餐桌上的食物进行更换。而那更换下来的食物,自然会被当成废弃物处理掉,我则是义不容辞地在此之前,杜绝食物的浪费行为!   这活真是个极好的差事,亏得老爷子想得出来。   ———————————————————————————————————————   因为接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当起这种高档宴会的服务生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各种奢华景观淑女绅士都可以目不斜视,就是看见那些色彩艳丽的一桌子食物令我有点把持不住。   为了克制自己搁置了整整一天的食欲,我只有先远离那是非之地,举着放有鸡尾酒的托盘,在宴会里同其他服务生一样没事瞎转悠。   举托盘的活儿在女仆咖啡厅我就练过,蜜色的鸡尾酒在高脚杯里躺得平稳,据说这一杯酒就抵得上几十碗最豪华的拉面,让我十分小心翼翼。   人人手中都端着酒杯,姿势优雅,间或轻抿几口,但他们全部都不用吃东西一般,一桌子美食几乎没人去动一动。   很好,我看一眼手表,正是更换食物的时候到了,你们不吃我还要吃呢!   第一批更换的是冰淇淋,吃得我嘴都冰麻了。   第二批是甜点,入口即化的有,丝滑爽口的有,酥脆香浓的有,软糯甜香的有……总之全部都是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更别说是在市面上见到过了。   由于太好吃了,我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结果接下来的一系列吃食全透着一股血腥味,可是我还只吃了不到十分之一呢。   这么多好吃的,全都要因为没有在最新鲜的状态而被丢掉。真奢侈,这些大地主资产阶级究竟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一感伤起来,我想我是不是甜的吃多腻到了,应该来尝试点儿咸的。   要说起咸的东西,桌子正中的大螃蟹很合我的胃口,那玩意从一开始我就很想吃了。但是人家对于螃蟹的新鲜度要求不高,我现在还不能下手,只能围着它打转转。   我打转转应该是很低调的,却不知道这一切全部被一个男人看在了眼里,他的女伴很是不满地拉了他的袖口一把,端着高脚杯向我走来。   “啊,抱歉!”某淑女手中的酒洒到我的身上,“衣服清洗费你可以直接找管家报销。”   她没有等我回答,傲然地转身,直拖曳到地面的晚礼服在这样的动作下幅度依旧很小,教养十分良好。   我低头擦了擦衣服上的酒水,这酒比我这身衣服还贵,其实也没所谓啦。不过她倒圆了我一个心愿,这事故中的酒不仅洒在了我的身上,也殃及到了我身后的螃蟹。   被污染的螃蟹,该是撤下来的时候了!   我暗笑着端走这个我窥视已久的猎物,一路上保持着镇定,然后拐入了员工室,从口袋中掏出顺来的银刀,把螃蟹多肉的腿全卸了下来。   这银制的餐刀不仅是好看而已,锋利度也不错,整个分解螃蟹的作业过程耗时极短,就是之后吃起来比较耗时。   毕竟螃蟹不是那些一口一个的小甜点,要好好品尝才是。   我用餐布包了全部的螃蟹腿,为了掩人耳目,以提着垃圾的姿势直奔卫生间,关起隔间的门来好好享受。   这卫生间无非是比会客厅多了马桶之类的特有道具,水龙头都是金灿灿的,更加谈不上会“有味儿”之类的倒胃口景致,异常适合用餐。   我合好马桶盖,在上面坐好了,摊开桌布开始咬螃蟹腿,鲜嫩的肉一入口,简直灵魂都要飞升了!   正是吭哧吭哧吃得欢快,我吃的速度也不如开始那么快了,也有了闲心听到我这个隔间的门外的声音,一个年轻女性压抑而带点急促的呼吸声。   吞下一口蟹肉,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这里明明是男厕所,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这里吗?”那个女人一开口,我听出来她竟然是助我得到螃蟹的好人。   “恩。”一个男人的声音。   一男一女跑到卫生间这种人迹稀少的地方,难道是偷情来着?   我一时间都忘了咬螃蟹,放下螃蟹腿,上半身扒到门上去,力图从门缝中窥得一点现场直播的画面。   按我的角度,只看得到女方闭上眼睛等待亲吻的样子,有点颤抖的双唇,细长的脖子,柔软得像是一下子就可以折断般。   如果场景不是厕所的话,这画面应该是浪漫唯美又言情的吧?   再凝神一看,我就看到了女子倒地的一瞬,高跟鞋滚落到一边去,离开了我门缝中狭窄的视野。   昏了?死了?   这剧情变化得太快,而且还有丝危险的意味,我立马缩回身,腿上零零散散的螃蟹腿儿竟掉了一个下来,滚到了地上,那速度不算快,可要在它滚出门下间隙之前拦截也已经是不行的了。   我收好了其他的螃蟹腿,系好餐布,等了几秒都没有动静,于是重新凑到门缝察看情况。   这不看还好,一看惊人。   褐色眸子的冰冷寒光从门缝中看来煞是清晰,如针刺一般刺得我全身一凉——哎呀,被看到了。   希望这门够坚固,我若无其事地坐回去,准备继续吃螃蟹腿,大难临头,能吃点就多吃点吧。   “出来。”门外的人说。   你说出来就出来,我又不是傻子。   门外人耐心用尽的时间并不长,他踹开门的时候,我才刚刚吃完一只螃蟹腿,右手开始扳第二只。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盯着我手中的螃蟹腿。   “吃螃蟹。”我看清他的脸,“你……要不要吃?”   “我已经拿到一个了。”他举起手中的螃蟹腿,正是我掉出门外的那一只,“你还记得我?”   “肯定记得。”我掏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你欠我们寝室三人总共三十,我怎么会忘记,蓝染。”   “看来还不是太糟。”他的表情不置可否,脱下手套,伸出一只手来,手腕处隐隐露出一点绷带,在白色的礼服下极易被忽略,“那么,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参加宴会吗?”   “在那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被你放倒的女士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厕所里的重逢,   大概如此了……   P.S.要期末考了,这章写得没啥感觉,   大家凑合凑合吧= =   ☆、无证驾驶   话一出口,现行犯蓝染居然真有了准备坦言的模样。都说知道得太多往往活不长,我立马举起手,掌心向外,“你还是别说了。无论你的过去、现在、未来要干什么,我都不感兴趣。”   他露出分外失望的表情出来,看样子,果然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幸好没继续听下去,不然“杀人灭口”的名分就会被他给逮着了。   我劫后余生地为自己的明智而赞叹,径自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那……”蓝染意有所指地又问我道。   “不行不行。”我摆摆手,“我只是眼红这宴会的食物才来的。刚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特地用这种方式提防我啊!”   “那些东西我也不感兴趣,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地来这里呢?”蓝染毫不理会我的合作态度。   也是,谁会凭你一句保证就立马信了你呢?起码会多盘问盘问,确认我是否真的无害。   为了稳定现行犯的情绪,我回答问题时很有耐心,“你是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一穷二白不说,还欠了我的……咳,我们的钱。”   谈钱总是伤感情的,要对债务直言不讳,我还是有些心虚,抬眼看了看蓝染,见他的表情并无不悦,于是继续道,“摆脱贫困奔小康的方法有很多。按照你的个人条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傍大款。”   “‘傍大款’?”蓝染果然露出困惑的表情,盯着我等我解释。   “就是牺牲色相来吸引有钱家异性,然后通过这些那些的方式来搂钱呗!”我说得兴起,“你要是有点儿手段,能够分到巨额遗产什么的,那钱可是哗哗的来啊!根据我的角度,那个女人对你很有爱,你完全可以用正当手段,不用把人家撂倒的……balabala”   当我为蓝染的赚钱计划滔滔不绝出谋划策之际,他悠悠地打断我的话,“那你都看到了?”   “当然啊,我……”我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不不,只看到一部分啊,其他时间我都在吃螃蟹,没时间分心。”   大概是我态度诚恳,蓝染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块泛着蓝色光芒的透明宝石,“这个宴会将会展出的宝石,是蓝羽集团最近得到,因为是从海中捞到的,所以名字是‘海洋之心’。”   我没有接那张照片,蓝染当然也只是给我显摆一下,没有真的递给我。   这下我明白了,人家不想走出卖色相致富这条轻松的道路,还是选择了法纪之外的劫富的道路。仔细一想,比起前者的抛长线钓大鱼,后者的确高风险高利润,钱也来得快啊。   他见我反应平淡,收起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名字咋和泰坦尼克号里的著名宝石一模一样呢?   这么大的宝石,上千万是少不了的,对于我这等百姓来说,就和航空母舰一样遥不可及,还能“怎么样”啊?   要是到了我的手里,也就是一漂亮的石头,还不如直接换成银行存折上的数字来得划算。   我之前的表现似乎很令这位大佬不爽,太随便的回答的确给人一种强烈的蔑视感。所以我很是努力沉思了一下,深沉地说,“这个宝石很有既视感。”   蓝染的表情明显地明亮了,“怎么个既视感?”   “啊,就是有一种‘哎呀,我似乎见过这玩意’的感觉。”我老老实实开始名词解释。   “很好。”从一开始聊到现在,蓝染第一次微笑了。   我的肩膀缩了缩,这种阴谋得逞凡事尽在我掌握的反派特有王八之气可是完完全全外露了喂!   难道我说了什么敏感的话题了吗?   我仔仔细细将前因后果所有对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诸如此类各种细节都回想了一遍,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蓝染就这样很轻易地放我一马了。   为了投诚,我特地表示会给他做好毁尸灭迹的工作,这位倒在地板上许久的女士由我来亲自处理。   临走时他还特不放心地横我一眼,我只有再三保证会遵守“尽量在他视线范围内活动”的条件,绝对不做出暴露他真实意图的行为。   麻烦的人啊,真不想扯上关系。我做好善后工作,整了整服务生的制服,光明正大地走出厕所,走廊上的监视器拍摄到的是我充满正气的背影。   话说,蓝染他应该考虑过监视器的问题了吧?   ———————————————————————————————————————   我回到大厅的时候,蓝染已经摆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引得不少年轻少女围上来意图聊上几句。   这么多美人儿围着他,他估计也没空“关照”咱这边了,是不是趁机来吃点东西?   端起一盘子点心准备往厨房跑,利刃一样的视线就刺得我后背疼,如此几番,我也不敢造次了,只得无聊的在一边站着,权当这个宴会华丽排场之一的摆设。   把墙壁上繁复而样式毫无重复的镂花研究得差不多了,一直不断演奏着的悠扬乐曲突然停止,我这才缓过神,依稀记起来这个宴会的流程——正是主办者炫富的时候到了。   不过今天有了窥视宝石的家伙在,这炫富多半会夭折。   真好。   恩,我一介平民,仇富。   蓝羽财团收藏的好物不少,一件件展示下来,又加上解说以及下面拍马屁的,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我都快昏昏欲睡之际,压轴的终于登场,传说中的“海洋之心”连盒子都华丽无比,镀着金丝。   我和所有人一样,摒住了呼吸,很是期待地将目光聚焦在其之上。   蓝染给我看的照片并没有太多实感,真正的宝石,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更有感触吧?   盒子打开的一瞬,我努力睁大了眼睛。   然后眼前一黑……   根据现场的混乱程度,不是我瞎了,是蓝染这货出手了,狗血的断了电源开关才下手。   这招虽然烂俗了点,恢复供电的时候,盒子已经空掉了。根据效果显著这一点来看,电影的情节果然还是很有借鉴的价值的。   身为宝石盗窃案的见证人,我很有心情地到处搜寻犯人的身影。   这供电恢复的间隔如此短暂,想跑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蓝染没有傻乎乎地慌不择路地跑掉,果真隐藏在人群中,估计在静候溜走的时机。   我退到一边,给横冲直撞的黑衣保镖们让出道来,这感觉好像在拍电影耶!   场面不多时稳定下来,一个女士的身影却打破了众人才平息下来的气氛。她喘着气,脸上是小跑之后缺氧的红晕,“我……”   她才吐出一个字,我又眼前一黑了。   又来……   已经是第二次了,这蓝羽财团的保安科都是饭桶吧喂?!   这次的黑暗时间比上次长得多了,我静候供电恢复的时候,已被我遗忘掉的犯罪嫌疑人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善后处理?”   很有责问意味的话激起了我的斗志:谁叫你手法不专业,人家这么短的时间就醒了?谁叫你做事不谨慎,交给我这个外行人来料理后事?谁叫你手脚不麻利,要不早就顺着某个秘密通道跑路了,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揭发?   这些话在大脑中出现完毕所花费的时间很短暂,在那短短一瞬,我内心活动就已经进行了不少。   与其找我的麻烦,你还不如赶快跑路吧,我压低声音,“喂,你……”   “还有十秒钟。”蓝染突然握住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没法抽出手来,“你跟着我跑。”   “喂……”还想赖在原地的我被拖着往前一个大踉跄,差点迎面摔下去,这地毯虽厚,摔下去应该也不会是不疼的,不得已跟着奔跑起来,途中似乎撞到很多人,还踩到了不少拖曳着的长长裙摆。   我一只手护着撞痛了的鼻子,勉强提一口气,“放……手。”   蓝染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和这黑暗一起,都是十分平稳的口气,“你可以垫后。”   自己去死也要拉个人垫背。这绝对是报复啊报复!   被强行绑定的我没有什么心情来回敬他了,机械地跟着奔跑,之后却极少撞到人了,我放下护着鼻子的手准备摸出口袋里的餐刀。   之前切螃蟹的时候很锋利,用来自卫什么的不成问题。   我已经摸到了坚硬的刀柄——小看我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呵呵呵。   正要亮出凶器,脚下突然一空,身体开始猛地下坠,这么一受惊,餐刀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更可恶的是,蓝染还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惨叫全被被扼杀在他的毒手下,一丝都没漏出来。   没有惨叫缓解情绪,他把我放回到陆地上的时候,我还双腿发软,“直接跳下来的?”   那大厅可是在四楼啊四楼!   您是超人还是蜘蛛侠啊?!   “恩。”某超人终于稍带柔和的神色说,“你会开车吗?”   “就算我会,也不会给你开车的。”   话一说完我就被塞到驾驶座上了,蓝染在副驾驶座上坐好,十分奇异的是,他不会开车,却知道系上安全带。不过他不会开车,也还能弄一辆车也是奇迹。   他盯着冲出来的保镖们,对我发号施令,“开车。”   “我说过了,我不会开。”这人的理解力咋就这么差呢?   “哦。”蓝染把手放到方向盘上,“那我来开好了。”   我差点被他这句发言给呛到,“你你你你你,你会开?!”   “没试过。”他眼神落到计速表上,“汽车应该怎样发动呢?”   不行不行,这家伙比我还不上道!保镖已经注意到这里了喂!   我抢过方向盘,往油门上猛力一踩,这车十分给力,发动机一阵轰鸣,整辆车仿佛脱缰的野马,嘶叫着往前冲,不,往保镖那里冲。   保镖们出于人类求生本能,纷纷往一边躲去,如果我不改变方向,就得直接撞到墙上去了。   这次蓝染没来得及捂我的嘴,我一边惨叫一边把方向盘顺时针死命一扭,轮胎在地面磨出长长的痕迹,车在撞上墙壁之前,堪堪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因为我忘了松油门,于是又开足了马力冲了出去。   一冲到马路上,路况好了很多,我一路踩着油门,面前的景色飞速逼近又被我抛在脑后,多年前玩过的跑跑卡丁车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尤其是在后面还跟着数辆追踪的车的时候。   “下一个路口要右转。”丘比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它轻盈地跳到我右手边,蓝染低头对它说,“蝴蝶扇动翅膀,仅仅一次就够了。”   他这是卖弄文学呢?还是在说暗语呢?我听得半懂不懂的。   可是对于我来说,有一件事更加重要,他俩似乎很熟的样子,丘比和蓝染原来一直是一伙的啊。   相处得久了,我就不知不觉自说自话把人家划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了,这是我的优点还是缺点呢?   都说驾驶时,乘客不要和司机聊天,以免司机走神了出事故。现在没人跟我聊天,我自个想七想八也是同样危险的。   在丘比的警告声中,撞上大树也就是下一秒的事情了。   人之将死总要挣扎一下,而我居然下意识地把方向盘往右打,整辆车便滑向右边去,左边的车前灯在粗壮的树干上撞破了,车的速度正是最大马力,这点阻力没有起到什么减速的作用。   汽车的外壳在这场较力中,马上被压得变形凹陷,我想我真是傻了,司机的座位正好是左边,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想着,我第三次眼前一黑了。   有温热的液体流到我的手背,透着股血腥味,“蓝染?!”   “割破了手臂而已。”他踢开车门,把手臂上的玻璃片□□丢到一边,血肉外翻的,场面十分可怖。   他站到车外的草地上,从后而来的车灯照在他的身上,角度一个变换,原先追逐着我们的车仿佛无视了这里的景象,纷纷右拐,向着未知的东西追逐而去。   哎哎哎?宝石大盗在这里啊喂!没看到吗啊啊啊?   “为什么?!”我从车里爬出来,一脸奔溃地望着他们绝尘而去的马达声,“有没有搞错啊?!我这么卖力地开车逃命是为了什么啊啊啊啊?!”   “镜花水月。”蓝染蹲下来,把西装外套盖在死里逃生花容失色的我身上,单薄的白衬衫衬得他愈发玉树临风,这就是所谓气质的差距啊。   气场渺小的我低头抖了抖头上的玻璃碎片,正在吮划破了的手指,蓝染的话又有了下文,“还以为你会有什么不同,原来你也忘记了。”   我有忘记了什么吗?   这,算是拐着弯的文艺腔讽刺我够普通?   “您够伟大,咱比不上。”方才被他搭救一回,我却憋不出好口气,“你的目标已经达成,咱们好聚好散。至于这衣服……”   蓝染止住我的动作,语气慷慨,“不用还了。”   “嗬,挺大方嘛。”我走出几步又退回来,“我没带钱,帮人帮到底,顺带给点儿车费吧。”   ……   我义无反顾地离开的时候,没有再带上丘比,虽然说没了它,语言障碍有些麻烦,但我在泥轰也呆够了,要买的东西在前些日子买的差不多了,证件也弄好了,这些天积累的钱完全可以买张机票回国。   回国之后,余钱还可以买部新手机。   啊,这次一定要买个防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我的行李都寄放在店长那里,在回去之前,必须先去店里一趟,顺便道个别。可是我说这人之常情的事情,店门口咋会围上一群警察叔叔呢?   店长虽然还在狐疑我为啥语言能力突然倒退不少(因为翻译道具丘比不在了),但也记起咱没有证件,做着手势,要我快点从后门溜走。   趁店长出去拖延时间的时候,我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还穿着蓝染给的西服外套,这身打扮别提多别扭了。要紧关头也顾不得这些虚的,只得拿了行李猫着腰开了后门脚底抹油咯!   鬼鬼祟祟溜走之际,正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小孩子,他抬起头,貌似认识我,“诶!”   我处于逃命状态神经正是紧张,不由分说撂倒了这小孩,然后一路狂奔。后来在出租车上我才回过味来,之前没看清楚,那小孩子似乎是柯南来着?   既然不是查暂住证护照什么的例行检查,那多半是来找我的晦气的,好险好险。   等下,既然柯南能出动警方的力量来找我,而且还找到这么近的地方,飞机航班说不定也能查到,我这行踪还得注意隐藏隐藏啊。   想着,我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掏,看看有没有零钱给车费。   这一掏我没掏出钱来——当然了,我忘记了身上穿着的是蓝染给的外套。   我却掏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重量,这触感,此时我手中的蓝色宝石也太特么的有实感了喂!   蓝染铤而走险才得手的海洋之心啊喂!这个笨蛋把宝石忘在外套里了有木有啊!   不仅如此,这个情节好有既视感……   完了完了,这下又招惹上一个煞星了,我迅速把宝石放回口袋里,出租车的空调温度很好,我的后背却一阵冷一阵热。   “抱歉,请等一下。”我冲着停下车来的司机比划道,平时太依赖丘比了,会的泥轰语依旧是出国前的那几句,唯一进步就是掌握了不少菜名,总体来说语言水平还是没有什么进步。   泥轰的司机服务态度还算是比较好的,没有嫌弃我消磨他的营业时间,很耐心地看我努力地手舞足蹈词不达意。   司机的和善令我愈发地罪恶感压身——不行不行,我的泥轰语实在是太烂了!   哎,除了泥轰语,我的大不列颠语都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啊!   说不定能成?!   我国普及这么多年的大不列颠语教育当然不是盖的,基本的日常对话还是能够进行的,比如说这最经典的一句,“Can you speak Chinese?”   很好,接下来就等着对方说“Yes,I can.”了。   司机愣了一两秒,终于适应了对话语种的变化。遵循着每个国家都有各自口音特色的外来语这一规律,极富泥轰特色地回答道,“Sorry,I can’t.”   我绝倒。   “那……”除了□□语,我就只剩下大不列颠语勉强拿得出手了,“Can you speak English?”   司机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次回答得很快,也顺溜了许多,“Yes,I can.”   与国际接轨了!果然普及大不列颠语是正确的啊啊啊!   “Er,I want to go to somewhere with many boats.(注:我想去有很多船的地方)”该死,港口的单词我这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啊,“And it must be near here.(注:还有,那个地方要离这里近)”   (简而言之,爱国者是想说,她想去最近的港口搭船,之所以废话这么多,是因为她的大不列颠语,实在不怎么样)   ———————————————————————————————————————   绕了一些弯路。(作者:那种表达方式,终究是沟通障碍啊……)   我,还是到达了正确的目的地,同时分外歉意地给了司机不少小费,惹得他连声道谢。   这里就不得不提出一个问题,本来我不是打算好了搭飞机回国的嘛?!如今为什么要突然改变计划呢?   我拿着船票坐在一边休息的长椅上,距离船到达还有不少时间,准备工作可以这时候慢慢做。   扫视了四周,并无可疑人士,也没有什么煞星在,我才舒一口气,把背包拿到身前来,把手办掏出来,把在出租车内塞进去的西服里的海洋之心拿出来。   我没有蓝染的联系方式,蓝染也没有我的联系方式,这海洋之心没法还给他。要是交公了,我的偷渡者身份说不定惹上麻烦,要是丢了,我傻了才会干这事。   当年看泰坦尼克号,咱最心疼的就是女主角毅然决然把海洋之心丢海里的情节,咱发誓绝对不做这种主角才可能做的事情!   要夹带昂贵品回国,按照正当途径,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这绝对是条充满风险的道路,我身上的假护照就已经够充满风险了。   所以我要瞒天过海。   于是我挖出某手办嵌着的玻璃球,把海洋之心放了上去,尺寸居然还挺合。这手办是某变身系动画的变身道具,外观是是一个粉色的小盒子,一打开来,其中镶嵌着的,就是一块用玻璃仿制的变身水晶。   传说中最最典型的设计啊,有谁会想到这水晶是真的宝石呢?   刚刚说到我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交通工具来着……仔细想想,那两个要找我晦气的人,蓝染和柯南,来泥轰的时候,都和我一起体验过大海的无情和残酷,必定和我一样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反过来想,看似脆弱的我,居然能够在短期内克服心理阴影搭船回国,这一点是他们绝对都猜不到的。   这样一来,柯南掌握的航班信息就完全没有用了。而且为了声东击西,我连实名购买的飞机票都没有退,好心痛啊。   ……   至于柯南和蓝染在机场的擦肩而过,暂且不提。   两人对着广播里还在不断播送的,提醒根本就没来的某人及时登机的讯息,嘴角弧度都格外意味不明,“她原来不傻。”   他们的感慨,令昏昏欲睡地歪在船舱里的爱国者打了老大一个喷嚏。而身为当事人的她,只是揉了揉鼻子,然后继续补眠。   ———————————————————————————————————————   这漫长的一觉过去,爱国者就将带着秋叶原淘来的各种周边手办游戏,还有藏在衣服夹层里以跳过各类正常手续的泥轰币,荣归故里! 作者有话要说:  蓝大会做出把宝石忘在外套口袋的傻事吗?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结论是,他故意的……   ——————————————————————————   好多评论今天才偶然看到,万恶的JJ啊,表示很桑心……   表示咱每星期都去各贴吧看漫画,死吧啥的当然常去的撒~   ☆、这个是僵尸吗   用纪念品堵了寝室其他两位的口,顺便听说期中考试还有一个多星期,只考试一门科目,还是走过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回到□□之后的日子很悠闲,为了通关偷渡回来的游戏,我比平时又宅了一些,除了上课,呆在寝室估计快要霉烂掉了。   我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海洋之心,想着蓝染明明应该知道我的地址,却怎么还不来把宝石拿回去呢?   要不是苦于没有销赃的途径,我才没能把这玩意卖了换钱。再说这宝石丢失不久,正在风头上,就算真有路子销赃,我也不能傻乎乎地拿去卖,放在手中格外煎熬。   说了这么多,我的存粮告罄,该出去买点吃食了。   今天是星期五,第二天就是周末自然大家心情都很好,一路上的人也挺多。   我脑海中还浮现着看过的某句话——一般的动漫主人公开始冒险往往是发生在星期五的傍晚放学后,这样一来方便展开大段的剧情而不必担心第二天会上课的问题。   此刻不是傍晚,却也算的上是放学后,毕竟今天的课结束得早一些,老师也是要欢度周末的。   似乎正是很适合开展大段剧情的情况,难道蓝染就要出现了耶?   我扶了扶眼镜,有点神经质地四处张望了一会,无果。   地面突然一摇,我站立不稳有点晕乎,随即,人们的惊呼声尖叫声夹着一声独特的叫声一起响起,一时间,眼前混乱的画面堪比灾难大片。   根据我目测达到40米以上高度的灰色巨兽,头小身大,造型有些像原始的恐龙,巨大的身躯和强有力的手臂以及粗大的尾巴有着惊人的破坏力,两颗巨大的獠牙令人望而生畏。   要说我为什么这么有闲心观察人家怪兽具体长啥样,主要是因为它一挥手就轻易破坏的高楼飞溅出来的钢筋伴着混凝土块砸我身上了……   这不是展开大段剧情的星期五,而是结束剧情的星期五吧混蛋喂?!   ……话说我校的楼房果然是豆腐渣工程不堪一击。   所有人惨叫着四处逃命,当然没有人管我,口袋里的海洋之心硌着我的腰了,好疼。   能够苟延残喘一下,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一秒前,我就看见几人被踩成烂掉的西红柿了,虽然我这时候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说现代科学很发达,断的肢体都可以接上去,得了癌症乐观点一样能治愈,我坚持一下等待救援,说不定就被妙手回春了呢。   不过现在失血比较严重,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为了维持意识,我开始分析现状。   首先可以确定,我现在的确是身处现实不是做梦,因为我很疼。其次,这个怪兽很有既视感,总感觉见过。   怪兽身上的褶皱很多,又层层叠叠颇有规律,很像是玉米棒,姑且称之为“玉米怪兽”。至于为什么会有此物出现,根据现在所处的年份,我想大概是玛雅的2012预言实现了,来个怪兽毁灭人类什么的。   要真是这样,我也不用指望啥救援了,反正大家都要死光光也不差我一个。   这怪兽看起来没啥智力,没有一点人类终结者的前途,还晃悠着一股脑破坏建筑物,被踩死的倒是不多,大多数人反而是被倒塌的楼房给送了命。   如果,有奥特曼出现就好了,人家是打小怪兽的专业户。   “就像阳光穿过黑夜,黎明悄悄划过天边,谁的身影穿梭轮回间……穿越时空,竭尽全力,我会来到你身边……”   《奇迹再现》,这主题曲其实还挺不错的。   血流多了点,好渴。   有点累,让我闭目养神一下,怪兽走动时地面传来的震动让我头晕。不一会儿我突然有些清醒地记起来这个怪兽的名字了,不正是奥特曼里面的雷德王吗?   什么2012的见鬼去,这个是穿越过来的!   说到穿越,这事儿准是和蓝染有关的没跑了!   我的性命可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了,很多事情还没找他算账,给我一箱子没法用的连号钞票,还挟持我拿了海洋之心……   哎,这那里是海洋之心,仔细想想,不就是掉海里的崩玉吗?!   想想过去的事情,怎么感觉越来越混乱了,蓝染谎话连篇也是臭名昭著的事了,难道他用镜花水月从中作梗过?   这下我死得更不甘心了。   黑暗中有声音传来,是丘比的声音,“你,快死了。”   是快死了,不过还没死,说不定抢救一下还能活。   “……想不想活下去?”它又说,很有一股子文艺腔。   废话,我还有许多仇未报啊。   “以灵魂为代价,你可以许愿。”   “……”显而易见我首要愿望是活下去,全身却像堕入了黑暗,我说不出话来。   “我们研发的热力学函数Entropy在这个世界并不适用,我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丘比继续自说自话,“要试着签订契约吗?”   “去你的……”一直很难睁开的眼睛终于得以睁开,毕竟性命问题不是用来开玩笑的,“我才——不想死!”   这话一吼出来,我身周粉色光芒大盛。丘比神色翩然地看着我的灵魂变成一块石头,原著称“灵魂之石”,契约成功。   完好无损的我站在原先躺着的地方之外,拿着这块石头,心情有些复杂。   太羞耻了,灵魂之石居然是粉红色的,根据变身服色和灵魂之石颜色会一致的普遍规律,变身以后的效果也会很羞耻吧?粉红粉红的?   我扯着果然是粉红粉红的裙子,十分庆幸因为怪兽的缘故四周没有活人。   “你是特别的呢。”丘比还沉浸在契约首次成功的欣慰中。   当然特别了,你看这怪兽正盯着我这坨鲜艳的粉红,准备来攻击咱了。   变身后各项体能全面提升,我没敢解除变身,抓起丘比的耳朵,一路狂奔,怪兽都没有我跑得快!   还有那啥,丘比啊,我能跟你成功签订契约,大多是托了崩玉的福气吧。   不,还是别说了,能够“特别一点”也能算是咱的优点之一了。   ……   ———————————————————————————————————————   毕竟死过一次,我逃命很卖力,当然很成功。   今日真是展开大段剧情了,而且不必担心第二天会上课的问题,学校都毁了一半,何止是第二天不用上课了,今后何时能复课都难说。   一逃离危险区域,我就立马解除了变身,坐到树下的阴影里去,端详一下我目前的本体——灵魂之石。   没有死过的实感,因为我只是差点死了,还没死透。   更没有复活的实感,因为我不算是活了。和丘比签订契约的直接结果,就是把灵魂和身体分离了,灵魂才是本体,身体不过是用来移动的硬件。   这样做的好处是,只要灵魂之石没受到破坏,身体受到怎样的损伤都可以用魔力复原。而且,还附带隔绝痛楚的基础技能,十分适合战斗,同时因为契约获得称号“魔法少女”。   这样做的坏处是,只要灵魂之石远离身体达到一百米以上,我就会变回尸体了。换句话说,我脱离人类的范畴变成僵尸了。   变成僵尸了变成僵尸了……xN   唉,僵尸就僵尸吧。   让我来看看随全套变身服装附赠的武器是个啥。   心念一动,随机附赠的武器在手中出现——目测长度50cm至60cm的电锯。   哦,手提式电锯,还是粉红粉红的……   按下提手旁唯一一个白色按钮,链式锯条飞快拉动时发出的噪音很低,此电锯质量良好。   我一提一放,电锯深深陷入丘比身旁的泥土里,瞬间没入数寸,“我前些日子就看出你俩已经狼狈为奸。说吧,是蓝染那厮支使你来的?!”   “不是,我和他的目的原本就不同。”   “那好,你说说……”电锯的噪声突然戛然而止,没电了?坏了?   我端详了电锯一会,没有看出门路,还是丘比提醒道,“这个工具需要补充电力,你按一下右边的凹陷处。”   依言而行,我拉出一条电源线出来,插头是安全系数较高的三脚插头,可以防止使用者触电,上面显示电力的形式和手机差不多,最后一格电闪啊闪的,很明显是电力不足了。   “咳,电改天再充……”对丘比的逼问工作继续,“蓝染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丘比不慌不忙地问我,很有惊讶的感觉,“你对我的目的不感兴趣?”   “不不,现在你不是吐槽的时候。”我都变僵尸了,没心情评论它吐槽的水平,“我就说蓝染不会这么蠢,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忘记崩玉在我这里。他肯定有个惊天大阴谋对不对?毁灭世界什么的?”   砰砰砰,三声枪响,丘比还未开口,头上就多了三个血窟窿。   多明显的灭口行为啊!   我没有抬头确认来人的身份,不仅没有必要,而且这只会浪费我逃命的时间。于是我一把抓起生死不明的丘比,瞬间完成变身加一跃两大动作,夺路而逃。   人家有枪,我只有冷兵器电锯一个,目前还没电,战斗个毛啊?!   变身以后各项体能全面提升,我首次一跃就是五米高十几米远!估计是我的表现太惊人,接下来的枪声没有响起。   乖乖,原版魔法少女的战斗力得多高啊?!   直接走楼房天台,高处不胜寒的风声在我耳边呼呼作响,跳跃间,颇有武林高手的轻功之感。现在按照咱的功夫,参加个奥运会,拿十块八块金牌都不成问题啊。   带着丘比绝对不是累赘,人家是外星生物,说不定要害处和咱们不一样,还有的救呢?   喂,不要死啊丘比! 作者有话要说:  爱国者何止属性提升,   连种族都进化了,   不,说是退化似乎也行……      ☆、请君入瓮   话说我拎着生死不明的丘比,一路轻功顺利生还,正要仰天大笑三声庆祝逃跑万岁的时候,拦在路前方的蓝染让我明白了他和那只怪兽的等级差距。   若要每次逃跑都能成功的,那对于幸运值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显然我还不够。不过我并未解除变身,虽然不知道身体属性提升到了什么程度,至少拿着电锯还可以增加一点攻击力。   于是我果断重新装备上了电锯。   没电的情况下,电锯属于钝器,攻击力还行,挥出速度一般。即使有些不满意这个装备的属性,好歹这个倒是为我量身定做似的,十分称手。   我估摸了一下我方实力,又目测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天台上高处不胜寒的风呼呼吹过,掀起蓝染他灰色的风衣,撩起我粉红的裙角——我们大概僵持了三秒以上了。   敌不动我不动。蓝染没动,所以我用一只手护着丘比后,也没敢乱动。   蓝染褐色的眸子仔细看去有着冰冷的流光,我一边防备着他,一边快速回忆动画漫画里他的弱点,却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曾经描绘过的他战斗的次数不多,唯一有点儿用处的情报,就只有市丸银苦苦潜伏了N年才得到的破解镜花水月完全催眠的办法,要触碰镜花水月的刀身啥的……   可是他现在连斩魄刀都没有,这个情报完全就没什么用了,搞毛啊。   不知对方深浅,我烦躁起来。就算没有经历过战斗,看过无数热血战斗漫的我何尝不知道,战斗前有这种情绪不是什么好兆头。   自从那只砸死我的怪兽出现,在心理上,我就一直处于弱势了。究其因果,还是我从那时候开始,脑子就有些混乱,曾经以为的事实突然走了味,还莫名突然想起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   根据我看过的科幻类影视作品来推断,要不就是我今天突然恢复记忆,就是被篡改记忆了。   我对我自己过去的事情记得都不是很深刻,不是我记忆力太差,要是你和我一样天天都只有看动画漫画玩游戏这三大主要活动,以此反复,每一天的生活都没什么区别,你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所以说,玩弄记忆的桥段对于我来说,其实是最无用的举动。   但是我莫名地慌乱起来了,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现在正放在我口袋里的崩玉。   在众多“突然想起来了”的事情中,我怎么能够解释得了,那个明明已经和蓝染完全融合的崩玉为什么分离出来了?完全融合难道也可以解除?难道这个崩玉只是个镜花水月的幻影?   真的崩玉,究竟在哪里?   我手里不知是真是假的崩玉,说不定只是个幌子?   毕竟蓝染这厮谎话连篇,太多话不可信,我越是想下去,问题就越多。有谁能来给我分析一下现状啊喂?!(你自己已经分析得够多了……)   数架直升机从我们头顶飞过,用途显然就是军用,目的地显然就是我校,任务显然就是打怪兽。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我耳根发麻,要不要我提醒一句,低空飞行可是会被怪兽直接打掉的哦。   热爱思考的我显然比较沉稳,做惯大BOSS的蓝染显然没有我沉稳,因为他拿起方才攻击丘比的枪支,对着我扳动了扳机。   这下我理解魔法少女的好处了,动态视力简直好得惊人,连子弹的轨迹都能看到!   换言之,无论是模仿黑客帝国的躲子弹经典桥段,还是帅气地把所有子弹全部挡下来,都由我随便决定啦!   那么,现在我有两种选择:1、躲开2、用电锯防御   考虑到选项1只能体现闪避率高,而且闪避过后的动作有僵直时间,不利于应付下一个攻击,我选择了可攻可守,灵活度高,又更能体现我战斗素质的选项2。   挥动电锯,被削成两半的子弹无力地躺在了地上。   “……没子弹了。”而蓝染索性丢掉了手中的枪,缓和了眼中的凌厉,仿佛是主动对我示好般,“你现在的眼神很好,看来不是一无所知了?”   好个屁,不是一无所知个屁……我没有顶嘴,只是暗自磨牙,等着他balabala把啥都说出来。   反派总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话多,越是大BOSS越是爱废话,像蓝染这种大反派大BOSS,长篇大论的详细解释那是免不了的。   一来,他自认为是BOSS,实力强,浪费点时间跟你聊聊天,不过是让你多点时间苟延残喘,体现体现他的气度。   二来,他自认为是BOSS,智力高,精心设下的阴谋没被识破太没意思,还不如跟你详细解释一番,让你在死前大彻大悟一切因果,含恨而终。   总的来说,BOSS们,都是中二的话痨。   哎,我说我怎么看得这么透彻啊……   果然,蓝染的下文很快开始了,“你成为越过这个世界规则之外的东西了。”   喂,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根据我的看法。”蓝染的职业道德很好,说话十分严谨的,不武断,“应该是死亡起了作用,毕竟在濒死状态的时候,世界规则的约束力是最小的……”   原来你是在一旁看着我死的啊,喂!   “……的确是我操作方式并不熟练的缘故。”蓝染说谎的时候真的是丝毫没眨眼,他的眼神落在我护着的丘比身上,“这把枪走火很严重,之前那个是意外。”   “骗鬼啊你!”我终于怒了,这家伙根本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谎话被戳破,蓝染依旧不为所动,还想继续忽悠咱,“所以为了防止误伤,我刚刚把抢丢掉了。”   “靠,明明是因为没子弹了你才丢掉的!”   “哦,有这回事?”   “你自己说的!”   “我不记得有说过这种话。”   “……”死不认账完全就是无赖的招数,我知道争辩无用,捏紧手中的电锯,只想一口气冲上去捅死他。   杀气四溢的我似乎终于让他有点认真起来,这才重新回归到稍微有点实质性内容的话题,“世界的规则,本质上来说就是为了维持整个世界安定的抑制力。这个抑制力,就我了解,只会对两种事物起作用。   一种,是扰乱这个世界常识的事物,比如这个世界不应存在的能力和概念。一种,是可能对世界产生过大破坏性的事物,比如过于强大的力量。   魔法契约违背了这个世界的常识,当然会受到抑制力的影响而无法实行。但是抑制力的强弱是视情况而定的,自然也有空子可以钻。”   他像看向试验品似的看向我,就算虚都是失去了心的灵魂,但估计被他做破面化实验的虚看到这眼神也不会好受,“……十分微小的机会在你身上实现了,你完全可以自豪地称之为奇迹。”   自豪?!奇迹?!不过是我被草率地被计划着死了而已。   我的动摇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看我因为愤怒而颤抖了一会,又接着说,“世界的规则就像铁律一样不可打破,这固然是优点所在,但也是最大的缺陷,铁律一旦被打破,崩坏的连锁反应就会接踵而来……”   “把规则完全破坏掉,这样世界对你的抑制力就会消失了,对吧?”连我都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了,“这样你的力量一恢复,就可以完成夙愿当王了,对吧?”   蓝染没有否认。   不知道是不是高处不胜寒的风灌进了粉红色领口,我的心口有点发凉。   即使我本渺小,就算不慎挂掉,地球也会照原样自转公转,但我并不觉得“想当王”这种无趣的事情,能抵得上我的性命。   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死,当然会觉得不爽。   早知道应该把崩玉埋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何必傻乎乎地随身带着等他来拿回去。我一点不想把崩玉还给他了……虽然放在我手里也没用……   如果我和他对立,还不知道他能够提前挡在我路前是用了怎样的身法,难道是瞬步?   他的能力到底恢复到何种程度,我对此几乎是一无所知,胜算十分微小。   我还在纠结着崩玉的事情,蓝染却提都没提,兴趣反而落在其他的方面,“你破坏了规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证一下,抑制力会做出的反应。”   蓝染的这句话,结尾不是尊重我自主选择的问号。   比起在说话语气的事情上闹气,得知更多的信息对我其实大有裨益。不管他出于何种阴暗的目的和心理,我忍了,想想人家市丸银,为了复仇潜伏N年,不也因此掌握了重要情报啊,“……我奉陪!”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爱国者玩潜伏了……      ☆、存在消除   本以为蓝染会直接从天台一跃而下,他却很普通地打开了天台的门,露出倾斜向下的层层阶梯出来,多少令我有点失望。   不过这样也好,维持变身要消耗魔力,我也没必要保持这种全身粉红的羞耻状态,于是解除了变身,跟着他吭哧吭哧地走楼梯下去。   一到楼下,竟已有一辆星灰色的车候着,蓝染这厮准备得倒是很周全啊。   坐到后面未免落人下风,我不卑不亢地一屁股径直坐到副驾驶座上,蓝染把双手放到方向盘上,问我,“想要去哪里?”   我端详着车窗上贴着的交强险一类的贴纸,幽幽地发问,“你有驾照?”   “当然。”   上次见面都没见他会开车,能这么短时间内弄到驾照,恐怕又是动用了什么非法手段,或者BUG的能力吧。   “学校毁了,那就回家吧。”我身为万年的死宅,除了学校,能宅的地方就只有家里了。   怪兽攻城的新闻恐怕早就在电视上播得天翻地覆了,我先得打个电话回家报个平安。   摸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熟悉的号码上,通话键按下,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十分沉稳,也使得我因为走楼梯而加快的心跳逐渐平和起来。   嘟——嘟——嘟——   ……没有人接。   大概都不在家?   我翻出他们各自的号码,一个个打过去,忙音的节奏没有变过,我心跳的节奏却加快起来——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毕竟怪兽攻城的消息会动摇国体,说不定为了封锁消息,通讯信号都被截下来了呢?所以才会无法联系的吧?   我甚至希望着蓝染能够给我一点新的思路,好来解释一下现状。而他只是稍微等待了一下,就提醒我道,“具体地点?”   距离此地三四个小时车程的地方而已,我没有费上多少力气,就给他在GPS导航地图上指出来,“……这里。”   蓝染颔首示意了一下,油门一踩,车窗外的景色倒退起来,越来越快,最后稳定在一个速度。这光景,长久得直接看上去也不用花费什么眼力。   我竟一点都不感觉晕车了,握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按下通话键——忙音一直没变。   最后连我自己都厌倦了,一留心起其他的事情,反而在车里找到了一卷绷带,正好给丘比缠上,把脑门上的几个洞遮一遮。   “它已经死了。”蓝染说,“连血都没有继续流了。”   “如果是平时,我和你的谈话不会这么流畅。”我把绷带的尾端拉出来,系好蝴蝶结,“就算死了,进行翻译的机制还残留着。”   “啊,对你还有些用处。”蓝染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很快平复,好像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嗤笑的神情。   是啊,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看完我这边的实验结果之后,那我就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通过聊天来获取情报不是我的擅长,我只有侧过头去,抱紧已经死去的丘比,远眺窗外的绿色——这样有助于保护视力。   其实我方才没有把话说全,丘比这种比较神奇的魔法宠物,说不定也有着假死的功能。可能性总是有的,没有说出来的那一种,是我期盼的可能。   就算死去了,丘比的身躯也还是软软的,好像只是变成了不能开口的娃娃。   要是没有死的话,那让我作为宠物来养好了,既通人性又无害的,小小的,造型还有些可爱……其实,也还是很不错的啊。   比起BOSS什么的,实在好太多了。   ———————————————————————————————————————   没有晕车带来的漫长感,这段平坦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尽头,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的缘故,我要鼓起些勇气,才抬起手来按下家门口的门铃。   门铃的按钮本是鲜亮的绿色,时间久了,灰尘和岁月的痕迹都加诸上去,变成灰暗的绿,接近灰色。   不过数秒,从猫眼中透出的光被遮住,听惯了的嗓音从门隙中透出来,句子却陌生得很,“你找谁?”   “……”再简单不过的问话,因为来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此刻却难以说出合适的答案,我有些懵了,胆怯地缩回手,不由自主地后退。   发问者的耐心很短,短得只有数秒钟。他嘀咕了一句什么,也退走了,没了遮挡的猫眼重新透过白色的光,冷冷的。   踏上前一步,举起手想要改成敲门,这动作却在半路止住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回自己家还需要按什么门铃敲什么门啊?!直接掏钥匙开门不就得了?!   真是太傻了!   我摸摸左口袋,又摸摸右口袋,还把口袋翻开来,却没有找到家的钥匙,冷汗热汗一起冒出来。这感觉,就好像被当场抓住偷窃的小偷。   蓝染向被我散落到地上的物件俯下身去,拾起其中一个交给我,“……这个?”   “对,对……”我双手接过去,捧在手里,对着锁孔确认了一下拿着钥匙的方式,有些激动地把钥匙插/进去,轻轻旋转。   旋转着,等待锁中的弹簧发出预示锁被打开的声响。   咔。   清脆的声响,不是来自于锁,而是来自于我手中的钥匙。仿佛风化一般,裂纹自捏着钥匙的手指发生,暗色的线条很快变多交错,密布在一起遮盖了钥匙的原色。   这次没有声音,钥匙就如流沙一样散落开来,只留一些黑色的残渣落在锁孔里。   ……怎么可能?!   我看着手指上捏过钥匙而压出的痕迹,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蓝染看着我慌乱的样子,静静地看我下一个反应,等待我的故事接下来的情节,就好像当时漠然地看着我死掉一样。   他们不记得我了又怎样?!我还记得啊!   “……我记得呀!”我又有勇气做出敲门的姿势了,“爸爸的名字是,吴……吴……”   刚刚碰上门的手急忙收回了力道,手背划过坚硬的防盗门,凉凉的。   哎呀,我也想不起来了。   还以为那些毫无波澜的记忆没有什么用处,现在才感到失去的空虚,好像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和他人的牵绊。   我这时才想起来,无人接听的电话就已经是前兆了。   心情已经不是用难过就能够简单概括的,各种味道搅合在一起,堵在喉咙,卡在心口,难以下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坐在地上,后背蹭上白色墙壁脱落的石灰,哭了起来。   虽然也有过被赶出门的时候,但我还可以回去。这次是我破坏了规则,与世界作对,用记忆来隔断的门,我没有力量推开。   钥匙没了,我回不去了。   “消除存在。”蓝染的BOSS特有症状发作了,自顾自解释起来,“因为人类认识过去的手段就是靠记忆,不存在于记忆中的过去就无法被认识了,就等同于不存在。”   我啊,是多么容易被消除的存在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破坏了规则,道歉也是没有用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咬着食指的关节,想凭着这疼痛止住全身不住的颤抖,“我以前也不宅啊,但是一个人久了,久而久之就宅了——因为除了宅已经无处可去了。   对不起,一直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连我也把你们给忘记了……”   过去真正在一起的时光本来就很短暂,消失得自然很快,最后只是记得他们和我之间存在的血缘关系。   不是牵绊,只是“知道”我们之间有着这一层的关系而已。   所以悲伤变得空虚起来,好像是假的一样。我越来越不感觉难过了,心情不知道是变得更沉重了,还是变得轻松了些,飘乎乎摸不清虚实。   干坐在地上久了,屁股还是有点痛的,“喂,看够了吧,蓝染?!你可以滚了。”   顿了顿,我又补上一句想要奚落他,“难道你还在等着安慰我不成?”   “我倒是不介意。”又不是他蓝染被消除存在,当然不介意,“那么,虚假的安慰你也要?”   “算了,反正都是镜花水月一类的东西。你以为‘镜花水月只对你无效’这种典型少女漫画的脑残设定就能让我变傻子吗?!一开始你就在布局……”   这时我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蓝染稍有讶异地挑了挑眉。   “我算什么?!恩,棋子……我知道所有人对于你来说都是棋子一类的东西。” 我掏出纸巾擤了下鼻涕,接着说,“现在我按照你的心意走完了该走的路,结局也无偿供你赏玩了。好了,你赢了,行了吧?!”   语毕,我义无反顾地离开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同时也给听众留下了无尽的想象空间……   ———————————————————————————————————————   说实话,冲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方才似乎多说了很多无关的话。而且,忘记还崩玉了,免不了还得和蓝染碰上。   于是我决定实施之前的很多未完计划,沿路找了根棍儿,选了块稍微软点的草地,开始挖坑。   我用棍子戳呀戳呀,感觉戳得差不多了,头顶的阳光就被挡住了。我单手把崩玉向后递过去,“喏。”   正主来了……得,我这坑白挖了。   结果正主没有接过来,反而走到我面前,我不想看他,死埋着头,一手拿着棍子,想着他一靠近就用这棍子一下戳破他的眼睛。   事实证明,BOSS都是喜欢俯视别人的,不会弯下腰靠近蹲着的你。想想那些反派BOSS的王座,哪一个不是放得高高的,让人不得不仰视,脖子都昂得发酸。   “你这样把崩玉埋了可不好。”所以蓝染还是站着,完全没有一点亲民的风范,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时都是远远的,“既然你知道的事情不少,那你也应该知道,崩玉有自己的意识。”   我继续埋头,吸取教训决计不再乱说话了,开始戳土。   “只要有事物存在于崩玉的四周,它就能读取他们的心,并将其具现化。”蓝染也不管我有没有真的在听,语气不变地说,“但崩玉不是万用的许愿机,它凭自己的喜好去实现它倾向的事物。   到这个世界来之后,你难道不觉得它实现的‘心’的类别太过单一化了?就好像……”   他说到这里,一只黑猫在不远处的草地跑过,额头的黄色弯月看得我心脏猛地一跳。   就我所知,崩玉实现的,几乎都是“穿越”。   这个世界用科学解释一切,让很多的事物变得有理有据,同时也变得平淡和无趣。灵异的,神秘的,奇幻的,魔法的……那些科学不会触及到的事物,就被我们用来幻想,甚至憧憬。   总会想过的,想自己能够有什么奇特的能力,能够超乎常人,能够经历不同于过去的新奇体验。   最后有很多心思就可以归结到“穿越”上去。   这一类的“心”那么充足,崩玉随地都可以选择实现。如果这样无止尽地实现下去,就好像,“……要把别的世界慢慢搀和到这个世界中来。”   “世界的融合。”蓝染说,“不加以约束的话,这个世界的未来会无比混乱,说不定会导致毁灭。”   哈哈,世界都毁灭了,蓝染的王还当个毛啊?!我在心中暗爽无比。   我掩饰得不到位,心理活动估计被蓝染给看出来了,“你无所谓?”   “我都死过一次了,不就是再死一次,还怕个啥。”我抬起脸笑话他,“那您将来有何打算啊?”   “被浦原喜助摆了一道,把崩玉完全解放还不如加上封印的状态。”蓝染一提起浦原喜助的名字,我就感觉他差不多是咬着牙不爽地说的。   “那给你,想封印就封印吧。”我把崩玉再次递给他。封印了是好事,世界能不毁灭才好呢。   他还是没有接,转而说,“因为这个世界限制,暂时没有封印的办法。”   “什么啊?!”真是没用!   “所以我要去其他的地方寻找。”蓝染突然盯着我不说话了。   这算啥,下一句莫不成是“成为我的伙伴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找”“加入我的旅途吧”“我看好你,一起走吧”“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走吧”之类的话?   结果蓝染说:“你和我一样离开这里比较好。”   “啥?”我脑海里的各种猜想都没和他这句话完全对上,“离开”二字有了,“一起”什么的根本就没沾上边,“为什么?!”   “也许你没有注意,来这里的路上,差点遇上二次车祸,一次砸下的重物。根据这些非偶然的事故来看,世界想排除掉你,甚至不惜将附近的人连带牺牲掉。”   蓝染看着我惊悚的表情,便有些心情愉快的样子,“排斥的反应一般都是累积到一定程度才会发生。所以我想,你换一个地方,说不定可以缓解一下。”   不仅是我容易死,周围的人也会被连累着死?虽然我的要害是灵魂之石,身体被破坏也可以用魔力修复,并无大碍,可是他们就……   这番话惹得我没心思戳土了,“那么说,敢带上我,你倒是有胆量。”   “以后的世界会比现在危险得多,以你现在的能力,带上你反而好呢。”蓝染跟我聊这么久当然不是因为他太闲没事做。也许是心血来潮,或者是谋划已久,总之他有意找我入伙,职位大概是马仔一类。   不过他BOSS的骄傲感太重,招安的话都说得这么含蓄,要是没我这种理解力,早跟他一拍两散了。   “我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匪帮的经典台词搬出。   “你想要什么好处?”收买一类的经典台词出现。   “这简单,我和你构成雇佣关系,五险一金免了,付工资就行。”虽然咱现在是僵尸一类的物种,但也不尽然,身体机能的维持还是需要食物的。   我这么爽快,一点不拖泥带水,蓝染却不爽快了,“不和我作对了?”   “什么时候跟你做对过?!”靠,我真冤啊,“你干什么别的,我不管。我以世界和平为己任,要阻止世界毁灭!”   蓝染显然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可是被你害死过。”其实我觉得蓝染是不是嫌他高超的智商平日无法发挥,所以偏好带个自己不信任的人在身边斗智斗勇,“市丸银也是,我也是。你就不怕我以后暗算你?”   “那么,你知道银最后成功了没?”蓝染抬起右手,像是放在当时被市丸银捅了个洞的胸口上。   我没有说出答案,而他,早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   爱国者当上马仔,   领着高薪环游世界去也,   新的穿越人物陆续出现中……      ☆、马仔这个职业   怪兽雷德王一出,除了大量被疏散的当地居民,临近地区的群众也在恐慌之际纷纷涌向别的地方,路况一时间差到极致,交通堵塞,远远超过某年百年不遇的雪灾时候,直逼战乱年代。   军事势力纷纷出动,本来还有废墟的我校,透过电视机屏幕,我只看出了“好平的一块地”的感觉。   网络上报纸上都陆续登出死亡者失踪者名单,我关注了数天,没找到自己的名字。看来不仅是被忘记了,连存在的实质记录也消失了。   换言之,我的学籍也没了,大学白考了。就算我校不是什么全国前列的名牌大学,我也多少有些惆怅。   但我惆怅的时间不长,因为蓝染对他新世界的野望早就规划好了,才不管我前途渺茫,只管给了我薪水让我跟着他做马仔。   据我所知,蓝染的手下大多都是被他利用至死的,职业提升的空间不大不说,还要防止遭到他的暗算。唯一令我对他大有改观的,是他给我的工资卡。   要说是工资卡,也不太准确,因为在取款机取钱的时候,余额总是无法显示出来。蓝染说是随便我用,到用不了的时候,就再给我一张新的那种——总感觉,十分微妙。   不仅如此,这张卡是全球的取款机均可通用的。我发誓我从来没听说过如此彪悍的□□,唯独怕心脏受不了这卡和其中的钱的神秘来历,一直没敢问个明白。   据蓝染说是完全解放了的崩玉,他要我负责保管,言下之意显然是“这玩意有风险,他不敢带,就给你来担当”之类。   我干脆随身携带,反正我时常跟着他,要有风险出现,多半也可以把他给卷进去做个垫背。   而蓝染居然连这一层都没想到,所以我暗地里鄙视了他很久。   咔哒。   地铁的门自动打开时,这响声打破了坐在门边的我正在进行的回想。   上来的乘客不多,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年格外引人侧目,巨大的灰白色斗篷几乎遮住全身,走路时才能看出他非常宽松的咖啡色裤子,和手套是同一个颜色。   虽然我很快移开了眼神,虽然我对于这个世界的抑制力还是有些信心的,但是我有些沉不住气。在那个少年环视四周后,偏偏坐到了我旁边来。   姓名:麻仓好。属性:BOSS。职业:通灵者。目标:消灭罪孽深重的人类,建设只有优秀通灵人的世界。知名特技:灵视。   所谓灵视,是“不必看也不必问,就能知道他人内心”的能力。   不仅是BOSS,而且还有这么麻烦的能力……崩玉带来的风险么?   过了数秒也没有动静,难道是世界的抑制力让他重要的特技失效了么?!我埋头玩着愤怒的小鸟,半天砸不死那些偷走鸟蛋的绿猪。   刚刚重开一关,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让我手指一抖,红色小鸟直接从弹弓上笔直摔向地面,飞溅起数片鸟毛,“吴兄!”   好想去死好想去死好想去死!   我表情不变地抬起头,麻仓好指着一边向我作揖的黄大侠道,“你也能够看见?”   “相识已久。”黄大侠抢在我跟前解释道,又对我说,“没想到分别数月,就能再见,有缘,有缘……”   是挺有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孽缘。我说黄大侠啊,您怎么就成为了大BOSS的持有灵啊?!这是要走上通灵王之路么?!(成为大BOSS的马仔的某人,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看来这个世界不是什么都没有……”麻仓好对着我感叹一句。   别这么说,这世界很快什么都有了……我忧郁地斜一眼坐在我右边的蓝染,正所谓世界因某人而精彩啊。   话说这麻仓好好不容易找到能够看到幽灵的人,根据其曾经招揽手下,把不愿帮助他的人用精灵之火烧得只剩灵魂的历史,不会要把我这个小墙角给挖走吧?   哎哟,这下可以看到BOSS大战了么?不仅体现我是个炙手可热有价值角色,还正好可以看看蓝染的真实实力什么的。   不行,如果蓝染认为我是否跳槽也无所谓,若我以后跟着麻仓好,工资待遇说不定没有蓝染的好,那我岂不是很亏?   我陷入利弊分析中无法自拔……   结果直到麻仓好离开,他也没有半点挖墙脚的意思,好失望……   而现任雇主蓝染大人,对我心猿意马的事迹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于是我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当马仔。   ———————————————————————————————————————   想当年,平子真子因为太顾忌蓝染,完全不予其交流,结果导致太不了解他而被镜花水月骗了过去。为了吸取前人的教训,我要多和蓝染进行交流,探探口风什么的。   所以,我可以多提点问题,虽然不知道蓝染是否会说谎,但说不定有些事情他觉得说真话也无所谓。   比如说,“别人都忘记我啦,为什么你还记得?”   “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正好是约束力范围的缺陷所在。”不管我问什么,蓝染一般都能做出看似合理的解释。   “说的也是,我倒是把你们这些二次元的角色记得清清楚楚的……”   也许是只有我一直在问,蓝染觉得有问必答太亏本,有时候也找些“他不知道但是我应该知道”的问题来问我。   比如说,我每到一个地方必会买回来的明信片,他就很感兴趣,估计是终于找到了他不知道答案又有些趣味的问题,态度明显和蔼(?)。   “寄给谁的?”他站在我身后,看我在收件人一栏千篇一律写上“吴先生”三个字。   “……我爸。”可怜我忘记了自家老爸的名字,连姓都是根据自己的名字推断出来的,这样的情形太尴尬,我含蓄地一如既往没写寄件人名字。   “你们彼此都忘记了对方的事情,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人类认识过去的手段就是靠记忆,不存在于记忆中的过去就无法被认识了,就等同于不存在。   蓝染又指着我同样万年不变的明信片内容“这里也是个很好玩的地方哟”,这简短无内涵的句子大概是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了,“有特殊意义的句子?”   “内容留白不好看,随便写一下感想嘛。”   “你在这方面意外的很随便……”蓝染扫一眼被我嫌弃不够好看而丢到一边的大堆明信片,“如果我不给你点建议,你究竟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多少时间……”   那没办法,谁叫您老太有钱了,我的工资把当地所有图案的明信片买下来那是绰绰有余。反正钱多,还不如全买下来了回来慢慢挑,慢慢选。   人家是金主,在审美上还可以给点参考意见,我在这时也分外有身为马仔的自觉,拿出无法抉择的二十三张明信片,在蓝染跟前摆成三排,身段下压,语气讨好,“您品味好,来帮我挑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品味好”三个字一出,蓝染大多都会一挑眉,有时候会用言语或者眼神表示出“你真麻烦”的态度,但最后也会在数秒内给我挑几张出来完事,虽然我不一定每次都采纳他的意见。   当然,采纳的结果我从来没让他知道过。   自从有一次无意被他看到我丢掉被他选中的明信片后,虽然没能知晓他是如何下手的,但在相当一段日子里我都诸事不顺……   从那以后,我都是先用碎纸机处理了,再往垃圾桶扔。   即使蓝染对我做出的解释诸多不解,对我的行为诸多不满,我还是兴致勃勃地去买明信片。   蓝染哟,家人可不是单纯用记忆构成的,记忆没了,还是会有残留,那是怎么删也删不掉的!   所以今天,我也写着不会有回信的明信片,只是背后,有点冷。   话说蓝染明明呆在隔壁,既然隔着几堵墙,难道积威太甚,我这做马仔的,已经做出职业性的条件反射?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正是蓝染发来的电子邮件,除了一堆复制的关于□□某校出现的怪兽,动用各种武力也无法消灭之类的新闻,最后一句是他本人的话,“为了世界和平,那你去吧。”   明明是个大反派大BOSS,“世界和平”这四个字被他写出来特别的刺眼。   消灭怪兽一类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啊喂?!新闻里说,出于周围民众房屋财产损失一类的考量,我国还未动用最后军事力量啊有木有?!   我,最近有得罪过他什么吗?   ……马仔,果然不是个好职业。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爱国者大战怪兽雷德王,下章即将展开   ——————   爱国者(毫无自觉中):我,最近有得罪过他什么吗?   作者(望天):得罪了……很多次……      ☆、全球直播   删掉邮件,放下手机,我负手立于阳台之上,夜晚习风阵阵,再一抬头,空中无月,正是月黑杀人夜,真可谓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想到此处,我心念一动完成变身,手持电锯,接着黑暗的掩护,越到了蓝染房间的墙头,屏息静气。   很好,没有一点动静。   于是我果断爬窗而入,电锯毫不迟疑地向微微有些起伏的床铺砍去,整个床断成两截,鲜血半点未飞溅出来染红地板,倒是房间的灯同时开了。   突然的白炽灯光,让隐没在黑暗中的我眯起眼睛,依旧没有迟缓了动作,向着刚刚按开电灯按钮的蓝染斩去,电锯在挥动时划出银色的弧光,“喝!”   蓝染的身影虚晃一下——他闪避了。   不过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是这么容易被我干掉,他也不用继续在这世上混了。   耳后有破空之声,我迅速转身,一个枕头向我砸来。刚刚用电锯斩断了,里面的棉花飞散出来,我才在心中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这招不正是障眼法吗?   我双手拿着电锯举在胸前,眼里四下搜索蓝染的身影,只是没想到蓝染竟是正面进攻,掩在棉花中的身影大块大块的雪白。   他微微低下头正视着我,电锯前端的锯齿抵着胸膛也毫不在意,“不砍下去?”   有没有搞错?!   我原先想的计划应是很完美的,故意去攻击蓝染,但我这一行为的目的原本就不是要赢,会输的结局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是的,我准备好输掉,反正可以从中试探蓝染可用的招数,事后也可以用“连你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去打怪兽啊你脑子绝对糊掉了,人家不想去送死还不如跟你同归于尽”等等理由进行解释。   虽然说做好了被打败的准备,赢了也绝对不吃亏。打败了大反派,之后的日子还不任我逍遥?   现在的状况算什么?死棋?   我不是傻子,蓝染这一句话虽有空城计唬人的苗头,但也不排除他想试探点什么别的出来。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装傻。   我扬起脸,露出最符合这一套粉色系魔法少女套装的天真粉红色笑容,应允道,“好啊……”   这“啊”字的音还没发完,我眼前名为“蓝染”的障碍物陡地消失,有利器向我迎面而来,正摆出攻击姿态的我也不含糊,削铁如泥的电锯在空中比划几下,叮叮当当的物件就纷纷掉到了地板上,那是金属的颜色。   有一个黑影咻地消失在更深的夜幕中,那身影似乎小小的,我看得并不真切,恍若幻觉。在往地板上定睛一看,被削成两半的子弹少说也有七八颗。   而我似乎只听到了一声枪响,真是可怕的实力啊。   在发生枪击的前一瞬把我当成挡箭牌的蓝染,自然毫发无伤地从我背后绕出来,拾起一枚子弹细细查看。   被晾在一边的我后悔不迭!   大反派蓝染大人背地里必然干了不少坏事,所以有人雇杀手来灭他。既然他早有准备的样子,想必是由来已久了。   至于发动攻击的我突然出现,以及他背对窗口的行为,正好像是个得之不易的空隙,可以引得暗处的人出现施下杀手……之类之类。   早知如此,不该下意识地挡下子弹,反正身体可以用魔力修复,中几枪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倒是便宜了蓝染!   难得有身手如此高超的职业人士,我这么惊艳地一出手,准是坐定了蓝染保镖的身份,这下人家不敢再来灭蓝染了咋办?   因小失大因小失大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蓝染观察完子弹了,就来观察我那一脸的挫败感。   这厮居心太险恶,我好半天才匀过气来,免得怒气攻心自乱阵脚,“……我不想去打怪兽。”   “那你专程过来砍我?”他瞥一眼断成两截的床,那木纹的截面甚是光滑,“觉得我比怪兽更好对付?”   “没没……”我连忙否认,“您的等级比怪兽高,这点我对您有信心。”   “这话听起来并不令人感到高兴呢。”   那确实,我都觉得怪怪的。正组织着语言呢,我心思突然开了窍,转而堆笑道,“就是找您切磋一下,希望能指导点打怪兽的法子……   你看我若是被怪兽拍死了,你孤身一人行走江湖缺个人围观一下,传播光辉事迹,身为BOSS,那不是很缺少架子,很没有荣光?像我这样好身手的杰出青年,也不是随便就能找来一个的……”   “再说了。”我拍拍装着崩玉的口袋,说实话,我百分百确定蓝染把崩玉放我这绝对有阴谋,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对于崩玉这玩意,我没什么兴趣,随时还你都成。”   蓝染仿佛感到有些好笑般,眼里抹开一点浅淡的笑意,似乎薄雾,有点风就会消散,“那种生物我并未见过,你叫我如何给你忠告呢?”   未等我摆出准备已久的鄙夷神情,他又转了话锋道,“但也不能说是一点建议也没有。”   ……   蓝染用一句话的建议打发了我。   说是“打发”,其实主要是我意不在此。只因为蓝染不会陪同我去打怪兽,我若是因这个由头离了他,在他孤身一人之际,要下黑手可方便得多了!   杀手先生们,我可是给你们创造了大把大把的机会,可不要浪费了啊!   ———————————————————————————————————————   去打怪兽前,我特地去远远看了眼我曾经的家,日头正好,各色的衣物挂在阳台偶尔滴下几滴水珠,白色的被褥接收着阳光缓缓膨胀。   没了我,他们的生活也是如常的。   果然是渺小的存在啊。   ———————————————————————————————————————   怪兽活动的区域被划分成一块巨大的封锁区。说是封锁区也不准确,除了一些表示“极度危险,不要靠近”的标识牌、黄色警戒线,国家很明智地没有浪费人力物力在防止生人进入的岗位上。   除了奉命前来的军人和追踪报道的媒体这两种,几乎没有其余种类的人会涉足这里。在真正的,可见的危险面前,就算是最不惧的好事者,往往也会怕死的。   而我属于第三种,世界的编外人员。   人烟稀少对于我来说是极好的,穿着粉红全套也无所谓。   越是接近中心地带,爆炸声越发清晰。我一抬眼,唯一一架盘旋于空中的直升机,正是隶属于中央电视台的。   变成魔法少女除了附送全套服装和一样武器以外,还随即附送一样辅助道具。我得到的,是一面附带梳子的镜子,质量不错,没摔破过。   我摔!   这辅助道具有毛个用啊喂!   我把摔地上的镜子捡起来,抹掉上面的灰,用心梳了下发型。打怪兽不能慌,我一出场,大多是要上电视的,还且还是中央电视台,很可能被转播重播,必须注意形象。   要说我为什么如此淡定,不得不提到变成魔法少女后的另一个好处——发色同时改变成粉红色,和衣服一个色系。   变身效果如此彻底,就算我日后走在街上,也不绝对会有人认得出来。   所以我放心地大跨步向前,踏着茫茫大地上无数灰色的废墟,如粉色精灵,轻盈地跳跃其上,逼近可怖的怪兽雷德王。   可怜的雷德王被狂轰滥炸了数日,身上一块又一块焦黑色,好像天生的斑点。它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我看得出来,它除了有些疲惫以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损伤。   现代化武器对它的伤害这么低,我拿着电锯,稍微有些没底了。本来还指望着现代科技实力给它足够打击,我再来稍微帮点忙尽点心意就成,最后终究是太低估怪兽的防御力了。   像我这种魔幻式武器,不知道威力如何呢?   我还在低头沉思,一直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其中黑洞洞的镜头犀利地指向了我,胆大而颇有几分姿色的前战地女记者攀着敞开的舱门,一手拿过一个望远镜,目光全数落我身上。   啊,灰色颓然的大地上,我这一抹鲜亮的粉红,当是无比显眼的呀!   “快快,那是个人!把镜头拉近,要好好地拍到脸!”前战地女记者早烦腻了毫无改观的现状,很是兴奋地呼喝着扛着摄像头的同伴,又拿了对讲机,“场外记者请求连线……”   怪兽之灾全球瞩目,场外记者独家报导立马同步转播至各国最大电视台。无论是被授权,还是没被授权的,都同时切换到那一台摄影机拍摄到的画面上。   “突然出现的cosplay少女……从我这里可以看到,她所持的武器应该是电锯……让我们把镜头更拉近一点……喂,手别晃!”女记者的声音断了一两秒,“……恩,现在我们可以勉强看到她的相貌……希望她的家人或者朋友看到了能够提供有关信息……”   接下来的话语,却令一个在泥轰某快餐连锁店看电视的小男孩没有了听下去的心情。他拿着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儿童套装附送的喜羊羊珍藏系列的最后一套,险些被喉中的食物噎到。   就算某人换了套服装,戴了个假发(误),但柯南小朋友还是心中一震——吴爱国!   恩,某人之前似乎说过什么话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爱国者上了电视……   ————————————   话说那个杀手是个穿越者,   很好猜的说~   以后会正式出场的   ☆、逃跑需要勇气   上回说到中央电视台的摄像头已经锁定到我身上来了。   为了不辜负大众的期待,我扬起脸,丝毫不顾军方喇叭的警告声,对准镜头灿烂一笑,靠着左眼角做出V字的手势,这姿势,俗称“剪刀手”。   “意外的……”镜头另一端的柯南小朋友嘴角抽搐了一下,“好爱现……”   笑完以后,我提着电锯勇敢地向怪兽扬起大步跑过去,刚刚迈出一步,下一步即将迈上的土地上,就被高空的众机枪扫射得坑坑洼洼。   估计是以为我之前没听清楚,这次扩音喇叭的音量比刚才更大,“这里十分危险,请立刻离开!”   要我别去送死的用意倒是很好心,但是也不用这种方式吧?要是我再跑快一点,那我还不被打成马蜂窝?!   我没有喇叭可以吼回去,只有忍下这口气,以敏捷的动作躲过接下来的几波意在驱赶,却可能把我打出不少洞的扫射。   这番绝技大概终于令这些人感到了我真正的实力,扫射声停了下来,我也得以采用直线奔跑的方式直奔,额,怪兽的背后。   要跟那种庞然大物正面对决,那不是勇气,是傻……   女记者的口变成O型不过一秒,很快适应了目前的场景,脸上满是得到绝佳报道时的红晕,语速也因为激动变得又快又抖,“出乎意料……cosplay少女看来身怀绝技……难道她是专程来打倒这个怪兽吗?”   此话一出,网络上立刻刷屏无数:   “人才济济,我朝威武!”   “好人一路平安,邮箱xxxxx@xx.x”   “躲过那排扫射究竟是何种身法?”   “振兴□□武术指日可待!”   “手机党无力中orz”   “什么东东?魔法少女cos?”   ……   此刻,十三亿人的期待全压在我背上,我感觉压力很大:人家其实也没什么把握啦,人家只是来试试看能不能打倒而已。   要是不能打倒的话,就只能靠我朝的最终手段了。   话说我不在的时候,蓝染是不是已经被哪路杀手灭掉了呢?   ……   要说我在奔跑的路上为什么能思考这么多事情,其原因可以参考一护一行人朝着虚夜宫进发的时候,因为虚夜宫过于庞大壮丽的缘故,看起来很近,其实,很远。   而现在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劳烦全国人民看我足足跑了五分钟,女记者能加的旁白都加完了,电视台只好插入了一条在后来据说价格高得令人咂舌的广告。   因为正在收视率很高的时间播放,此广告宣传的产品一日成名,就此不提。   属性提升的效果是很明显的,高速跑了五分钟,以前跑个四百米都不行的我都没有感到一点疲惫,状态很好地沿着怪兽拖在地面那又粗又长的尾巴,继续跑。   这段奔跑和之前的性质不同,起码已经构成与怪兽短兵相接的前提条件,所以广告也戛然而止,重新将画面切回了现场。   差不多跑到了怪兽的尾巴与屁股相连接的部分,于是我轻巧地一跃而上,一站稳就按下电锯的开关,充足了电的电锯低声嘶鸣起来,锯齿高速运转中。   我脑海中响起昨日蓝染说的话,所谓“尾巴乃维持身体平衡之物,先断其尾,后治之。”   其实我不太相信他的鬼话,但这好歹比一护第一次见到大虚时,认为可以一截一截砍掉的想法明显更加靠谱。现如今,不过是暂且听取他的建议罢了。   谁叫我心里没底嘛,不提。   不过我寄予了厚望的电锯,怎么,怎么,“皮的毛都没弄断一根啊啊啊啊啊?!”   (注:此怪兽无毛。)   没有感到身后有任何不对劲的怪兽打了个哈欠,毫无自觉中。而我在它身后勉力支撑着脆弱的神经,骑虎难下地继续锯。   我在心中大声呼喊,“神啊,赐给我个台阶下吧……”   不明真相的群众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地盯着我一脸严肃地奋力地锯着怪兽的尾巴。   在观众们的呼吸憋不住了以后,在电视台准备再次插播广告大把捞钱以后,在以“神秘coser”为名的贴吧被无数“坑爹”为题的帖子刷爆以后,在我的精神也快撑不住的时候……   咔地一声脆响,挑动了我敏感的神经,令我绷了很久的扑克牌脸变得生动起来,“裂裂裂裂了?!!!!”   心痛地关掉电锯的开关,电锯上横着几道超负荷运转的裂痕,十分鲜明地体现了怪兽的皮厚和电锯的质量问题,触目惊心。   电视台又开始放广告了,独留我默默地在现场哀伤,“已经,没有台阶可以下了。”   我索性坐了下来,静静地坐了下来。   女记者处于半崩溃的状态,在高空中怒吼,就差直接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给我一脚了,“怎么不动了?!开打啊?!喂!开打啊?!有什么问题啊?!啊?!!”   她张牙舞爪的动作幅度很大,打中了一旁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该人员敬业地抓好了摄像机,这才回一句,“你小心点,这台机器五十万。”   这话才终于令她收敛了不少,悻悻地挪到了一边。   关于面子的问题先放到一边,我的脑袋也终于灵光了起来。既然我目前的职业是魔法少女,按照一般规律,除了普通技能以外,职业技能都是要消耗魔力值的吧?!   那么,把魔力注入到电锯里试试看!   话又说回来,魔力这东西跟内力差不多,不是吼一句“爆发吧,我的小宇宙”之类的就真能爆发的。感觉不好找,我琢磨了很久,电锯终于光芒四射起来,追随着此刻的灵感,我又加了点魔力,电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样,粉光闪闪!   这下,女记者激动得差点又要往下跳了。   军方的广播里也漏出一声“真是太好了”之类的惊呼。   大家别激动,我还没开始锯……   真要开始锯,我这次反而有点紧张了,光芒一冒,人民群众的期待值比刚刚高了不少啊。   管他呢,反正没人认识我。   克服考前紧张,深呼吸。   呼……   吸……   我目光炯炯地抡起电锯,承载着上亿人的目光,狠狠地挥了下去,这次的效果好得太过头了,电锯势如破竹地割破了那层堪比无敌铠甲的厚皮,割破了其下的皮肉,隔断了血管,紫色的血如破了的水龙头,喷我一脸。   嘴巴没来得及完全闭上,漏入嘴里的血又腥又苦,差点没让我立马把今天和昨天的饭都吐出来。   可我没空去吐,怪兽一声吃痛的长吼,几乎刺破我的耳膜,有点头昏眼花。呕吐的意识完全散了,我背对着人们“继续上啊”的呼喊,放弃了其实只弄出一个小伤口的尾巴,先逃为上。   军方人情味很足地猛开火力转移怪兽注意力,为我战略性撤退的道路做了掩护。   所以我有了余暇,在一边干呕了一会,也顺便把脸擦干净了,余光还瞥见怪兽抓起个石块砸中了一架战斗机。   没想到真的开打,居然如此刺激,刺激得咱逃跑时手脚都顺边了。   喂喂,真的要继续?   其实我只是来体验一下打怪兽的感觉,蓝染的交代算个毛。   这几天,怪兽都没有受到任何有真正意义的攻击,所以深感无聊地沉寂了下来来着,可我这么一撩拨,它一改前风,疯狂地破坏起来,开始向封锁区外移动了。   不能有效地阻止它的话,会死很多人,它载入史册,我身为□□遗臭万年。   主要问题是,我就这么逃掉的话,实在是很丢脸。   明明拥有可能打倒怪兽的力量,明明是我个人造成的后果,逃掉的话,实在是很丢脸。   不尝试一下,就直接逃跑,实在是很丢脸啊,吴爱国。   我紧了紧双手,重新站起来,“试一试好了。”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才能有逃跑的勇气。   我大概是个烂好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绝招要简单易懂   像我这种种类的魔法少女,战斗力强弱由两大因素决定,一是天赋值,也就是成为魔法少女那一刻时本身就具有的基础能力值,这个基础能力值的判定理论比较玄妙,暂且不提。   而另外一个,就是战斗的经验。   就前一个因素来说,我的基础能力已经达到可以在奥运会所向披靡的水平,完全处于正常人类水准之上,算是比较好的。但就战斗经验来说,为零。   所以对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身高差距太大,虽是下了决心,我拿着电锯不知何从下手。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实实在在的平常心发挥运动能力,可以依仗的,就只有身体本身的能力。   在找到补充魔力的来源之前,我的魔力是有限的,不能随便浪费,灌输了魔力的有效攻击要充分发挥在砍怪兽的要害方面。   根据可见度和易击中度两方面的考虑,我选择了去砍它的脖子这一方法。此次照样从后面偷袭,一路狂奔,踩着怪兽后背凹凸不平的外壳,几乎是垂直地在峭壁上奔跑!   风声在耳边呼呼刮过,掩盖了外界一切的嘈杂,此刻的我肯定很有功夫片主角的感觉,但是我没空看女记者的反应,距离到达脖子还有点距离。   我何尝没有想过直接飞上去,遗憾的是,除了跳得高以外,我尚未发现我具备这种功能。   废话少说,我抡起电锯,患得患失的心态作祟,不敢一次性注入太多魔力,估摸着是上次的两倍有余,就横下心砍了下去。   皮肉被刺拉拉地锯开,伤口果然喷出大量的鲜血,吸取上次教训,我往旁边站了一点,好歹是免了被淋一身的惨状。耐着怪兽近在耳边的尖啸,还有不断摇晃颠簸,已经很难维持平衡的着脚点,手上仍是不停,整个电锯差不多整个都没入到皮肉里了。   我的手背碰到湿热的还在不断蠕动的肉块,一阵阵地觉得恶心。由于电锯的长度限制,我不可能继续往深里锯了,于是转了力道,横着一撕扯,硬是拉出长长的一道伤口,顿时再度引发了更大一波飙血。   别说是躲过去了,我站立不稳,被吃痛而不断挣扎着的怪兽甩飞了出去,如高压水枪一般喷溅的鲜血作为助力,将我推到高空,然后是地心引力催促着我下坠。   ……咔。   庆幸着不是脸先着地,我看着灰色的天空,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估计是断了,后脑勺是热乎乎的,估计是破了。我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跳楼自杀的感觉吧。   在这里,我还得庆幸一下魔法少女的痛觉是被切断的,不然可要痛死我也。   陷在泥土里的后背感到越来越近的震动,我勉强转动一下眼球,正是怪兽的尾巴向我扫过来,烟尘滚滚气势惊人。   我一个激灵,立马调动可用的魔力,满血恢复,奋力跳出了攻击范围。   待呛人的烟尘还未散去,借着这烟的掩护,我心痛地发现刚才使用的魔力过多,除了恢复伤势以外,还把衣服发型啥的都一并恢复了。   恢复衣服发型有个毛用啊?!!!!!!!等下又会弄脏弄乱的啊喂?!!!!   魔力是有限的,用一点少一点,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   用出去的魔力泼出去的水,我很不甘地拿出口袋里的灵魂之石,它的光芒似乎比原先暗淡了一点。   按照既定的设定,魔力越是被使用,灵魂之石就越是被污染。当魔力干涸,灵魂之石所能承受的污染也就到了极限。到那时候,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去死,另一个是变成怪物,叫得好听点,可以称之为“魔女”。   像魔女那种意识流的外形确实很贴近“怪物”这个称呼,而且心灵也空虚得很,总体来说和虚差不多,所以我到时候……还是直接去死了算了吧。   不过魔力什么的,我省省点用,活个几十年再去死,也算是正常人类的寿终正寝,还可以冒充个自然死亡什么的,倒也不错。   所以我磨蹭这么久不发动下一个攻击,是想等怪兽因为脖子上的大口子流血不止,血尽而亡……   一块废墟后的阴影里,我忧郁地望着怪兽脖子上的血势逐渐变缓,喷泉变急流,终于变成了小溪——不管怎么说,我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连续低估人家怪兽的水准,简直是对打怪兽专业户凹凸曼的侮辱啊。   我只有硬着头皮又冒了出来,摄像头立马对准我紧追不舍。正好我衣服发型全恢复,你们尽管拍吧拍吧不是罪。   怪兽的体积和我相差过大,虽然不能一次性给予毁灭性打击,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很好的优势,适合我偷袭。   所以我勇敢地猫着胆子去偷袭,几架仅存的战斗机零星地飞在高空,俯瞰着奋斗着的我,从云中若隐若现。   看转播的看直播的,这么多人看着我孤军奋战,我全程偷袭也挺不容易啊。   很不光彩的啊,偷袭……   我跑得比上次更高了一点,怪兽浑浊的暗黄眼睛盯着我,我也盯着它,手中的电锯一挥,直接刺向它的瞳孔。   此刻,不仅是柯南小朋友面前的电视,全世界的屏幕都在电锯快刺入怪兽眼球的画面暂停住了,满屏的雪花一闪,转入了静止的水墨画。   画上附有小诗一首,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缓慢而有力地读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接下来限制播放的通告,让听懂的没听懂的均是一片哗然。   一醉酒老头吐字不清地吟道,“好湿……”   “身体是小孩,头脑却异于常人的名侦探”柯南小朋友手中的香酥鸡块直接掉到了盘子里,“好残忍。”   柯南小朋友你吃荤本身就是种残忍啊……   画面转回来,我躲开怪兽挥舞的手臂,趁着它目不能视,越过它的肩头,沿着它的前胸一路滑下去,充满了魔力的电锯锋利无比,顺着我下去的路径,从咽喉处划拉开老长一条伤痕,直达腹部以下。   避开它往前踏出的步子,我轻喘一口气,再绕到它背后去,朝它背后补上几道伤口。几番下来,不仅是怪兽,连我满身已是粘稠的紫色的血,腥味扑鼻。   伤害如果不够致命,这个庞大的怪兽是不会轻易死去的。所以我只能不断给它累积的伤害,简直就像是在虐杀。   它的内脏从裂口的腹部露出来,颜色鲜艳,其间还不断地流出混杂着数种颜色的□□。   不管是这血,还是这情形,都让我这个没亲手杀过任何动物的人反胃得想吐。   原本挺光彩的为民除害,就被我这样活活弄成了限制级画面,要是录下来的话,估计跻身世界十大禁播电影之列都没有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这部怪兽电影,我越演越像个反派了。   不管了,趁此机会,不如试试我刚刚想到的一招?   考虑到这一层,我再次从掩体里冒了出来,终于找到我方位的摄像头激动地给我来了个特写,不得不说这些人的确敬业。   既然是要发绝招了,当然不能再在人家怪兽背后玩阴的。再说了,我就算站在它正前方,它瞎了的双眼也看不到咱。   所以我很霸气地站立于怪兽的正前方,眼神凌厉,身形挺拔。   “Power up!魔力全开!”暂时甩开了种种顾忌,充盈全身的魔力让我瞬间光芒四射。虽然看起来华丽无比,我在聚集起如此多魔力的同时,也不得不努力控制外泄的魔力不要浪费在修复服装和发型上面。   差不多算是豁出去了,神经一紧绷,头脑就格外清晰:想来想去,恶魔果实查克拉斗气啥的咱都没有,在众多少年漫画主角中,绝招最简单易学的,威力可观的,就只有一护同学的——月牙天冲!   为什么说这一招最好学呢?   就我个人观察来说,这一招充其量不就是凝聚了灵力然后挥出去嘛。这样说来,幽助的灵丸似乎更加好学?   不是比较这两招哪个更简单的时候,测试版的“月牙天冲”已经化作一道粉色的月牙,划开沿经的路面,以不可抵挡之势将怪兽劈成了整齐的两半,余势未消的月牙穿过怪兽的身体,又毁掉了数百米外的高楼,这才终于消停下来。   粉色的碎光缓缓消失殆尽,破坏力如此之强,连我本人都震惊了,“不是吧?真的成功了?”   电视上冗长的广告终于结束,人们看到的是,我站在经过一场大战的废墟上,昂首而立的励志场景,太阳适时从云中出现,给我打上一道亮光。至于远方作为背景,被砍得惨不忍睹的怪兽尸体,就被马赛克模糊处理了。   虽然过程没有播放出来,但是很明显,怪兽被消灭了。   各地都传来欢呼叫好声。   柯南小朋友眼前的电视屏幕都被亢奋的人群挡住了,只好撇撇嘴,“什么啊……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姐姐可不怎么样……”有后退的小孩子撞到他的胳膊,似是在与同伴争辩,“要是凹凸曼的话……”   他的同伴茫然道,“凹凸曼?好像听过,那是什么?”   “你连这都不知道?!”小孩子惊道,然后开始噼里啪啦地讲解。   他们讲话的声音不小,又杵在柯南的旁边,柯南在一旁被迫听得头都大了,这种有关给小孩子看的动画的知识,他没有兴趣,只好快速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食物,匆匆离开。   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孩子,似乎觉得有什么莫名的灵感滑过去,但是现在的他一点也抓不住,最后还是作罢了。   ———————————————————————————————————————   消灭了怪兽是很好啦。   我拿出灵魂之石看了看,光芒有些暗淡,今天的魔力消耗还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勉强还算是个好结果。   可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光天化日的,又不能和凹凸曼一样抬头望天飞向宇宙,咱要怎么脱身呢?   眼看新闻报道的直升机和军方的直升机离我越来越近,呈包围的趋势,苦于不能原地隐身,我几乎想不顾面子,立马拔腿就逃。   我这种幻想系的力量,还是不要被当成研究对象的好啊。   正当我无比烦恼的时候,一架战斗机以试图撞飞我的角度彪悍地冲破了包围圈,朝着我破风而来!   要不是我超强的动态视力看到其上放下了一架软梯,我说不定就条件反射挥着电锯把这架来救场的战斗机给砍了,而且有这么多人亲眼见证,事后还可以说成是正当防卫……   离开现场是第一要务,我也不管这架战斗机是敌是友有何居心,在它俯冲到最低点的时候,敏捷地闪开,一手攀上软梯,一手提着电锯(上去以后防身用),给观众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月礼服假面为什么每次在救了水冰月之后就马上离开?就是同一个道理。   因为是单手攀着软梯,勉强往上前进了几步,警惕地一抬头,就撞见蓝染一脸臭屁的脸,回想起这架战斗机彪悍地对着我冲刺的画面,好想一拳头砸上去。   几日不见,您老全身的王八之气依旧旺盛……电锯继续拿着,防身。   我在心中狠狠脑补了一秒钟左右,就被蓝染的问话打断了,“最后一招很眼熟。”   “明知故问嘛。”深沉了一会,我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大发慈悲地揭晓答案,“笨……那是月牙天……”   还没说完呢,反正完整答案也呼之欲出了,蓝染就打断了我的话,“有件事情要问你。”   “啥?”我扶着电锯坐下来。   蓝染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悠悠地盯着我手中的电锯看了好几眼之后,才提出一个笼子放在我跟前,“这个奇特的生物,我认为你说不定认识。”   笼子的间隙里,趴着的黄色小生物有着闪电一般的尾巴,我拿着电锯的手抖了抖,口有些发干,“皮卡丘……你,从哪里弄来的?”   蓝染但笑不语。   想当年,我最想要的宠物就是它了。即使是现在,也好想要……我不淡定了,眼睛渴望得要喷火。   “送给你?”蓝染适时开口。   这么好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蓝染你为毛弄个疑问句啊喂?!   “又不会少块肉。”我心中仿佛有一只猫儿在挠,发痒难耐,“再说了,放你那里又没用。来来来,笼子钥匙给我。”   “……”蓝染一只手拖起下巴,侧着身子作沉思状,“那你先解释一下皮卡丘放电能力的来源,和那一招月牙天冲的原理……”   我抱着装有皮卡丘的笼子,看一眼驾驶座上旁若无人的驾驶员,“这可涉及到不少敏感问题耶。”   “他只是机械地帮忙驾驶罢了,用不着顾虑。”   是哦,我忘了镜花水月这个外挂了。   ……   报酬面前,我学术化地围绕重点说了很多深奥的废话,科学文化知识七项原则三大主义咱不是白学的,对不对?   在蓝染到一边去深思熟虑加回味的时候,我终于得以喝上一口水解渴。   希望他老人家没有听懂。听懂了也罢,反正也没啥真正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弱点   打完怪兽,随便在哪里买一份报纸,头版都是我的新闻,与此同时,一个据称“高清□□未删剪cos少女大战怪兽”的视频在网络上悄悄地流传着。   “那个视频我看过,重口血腥,有走光镜头……要的加粉留邮箱。”   “撸点如何?”   某帖子的以上发言让我有点不淡定,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鼠标猛点,果断关掉了所有网页。   坐在被大金主蓝染大人(喂喂,称呼突然变尊敬了喂……)包下的一整层总统套房的某一房间内,一边回味一下此处瞬间缓冲不需等待的超快网速,一边蹭了蹭屁股底下柔软舒适的坐垫。   这坐垫,软就不说了,弹性也很好,就算狠狠地坐下去,再站起来的时候,凹陷很快就消失不见。   其实今早本来想学习一下皮卡丘原主人小智的手法,不装备任何绝缘道具,然后以真情感化之啥的……   可是当我把皮卡丘抱出绝缘笼子的时候,即使它之前因为放电过度而疲惫得不行,也还是顽强地来了个十万伏特。   大概有十万吧,咱的上半身被电焦了不说,还把整个酒店的电力系统给弄得跳了闸。   小智的世界跟咱果然不属于同一种类的世界,我的右手因为是直接碰到皮卡丘,碳化比较严重,前半个手掌变成了碎沫沫。   没戴绝缘手套是正确的,这种电力,就算戴了也没用。   死过几次的我淡定地调用魔力修复了身体。出于理智的考虑,为了不继续造成破坏,我只好把已经精疲力尽的皮卡丘又放回到笼子里面,上好了锁。   酒店人员很快上门说明电力系统故障的情况,备用电源不多时就打开了,但是皮卡丘发动十万伏特技能时开着的所有电器都彻底报了废。   我正襟危坐地看着酒店人员统计损坏情况,心中算盘打得噼啪响:唔,如果要赔的话,反正有某大金主在……   他被我盯得不自在,礼貌地再次为电力系统故障对我造成的不便进行道歉。   身为罪魁祸首,我打着哈哈,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假装去阳台吹风看风景去也。   大金主貌似不在,多半是作奸犯科去了。反正一层楼都是我的,房间多得要命,我在阳台上转了半天没走到尽头就累了,随便打开个落地窗一跃而入。   然后就上网了,然后就看到那个说我走光的帖子……   重口血腥是无法否认啦,可是我原来有走光么?而且还正被全世界网民观摩么?   事已至此,我羞耻捂脸。   话说我当时穿的什么?走光走得是否体面?   那时候……魔法少女套装啊,一般来说应该不会走光。但凡事不可一概而论,我决定先换上套装了再仔细研究。   变,身。   站在镜子前,我被全身的粉红亮得依旧无法直视,这样下去,都要无法正视自己了喂!   淡定淡定,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拎起缀满蕾丝的裙边,同样满是蕾丝的衬裙让我彻底放心。   系着个大蝴蝶结的胸口很安全就不说了,这套衣服保守至此,我又没有爆衫,走光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样看来,那种视频不过是用标题来吸引眼球的,枉我为那种无聊的东西闹心。   虽然颜色过分鲜艳显眼了点,这套衣服怎么越看越顺眼了呢?   心情一舒坦,我抚了抚裙角的皱折,悠悠然转个圈。   一个圈三百六十度,而我尴尬地卡在两百四十九度,然后装模作样地用双手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向大刺刺戳在门口的蓝染口不择言,“咳……早上好!”   我靠,中饭都吃过了还说什么“早上好”啊喂?!   那,换个话题,“你,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刚。”   “啊,那就好……”应该没看到前面掀裙子的那段。   “丘比还在你这里?”蓝染突然问道。   我解除了变身歪在沙发上,确定了一下方位,指着右边的墙,“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大概隔壁的房间那里……我一直都带着呢。”   “新的头版——关于你妹妹的报道。”蓝染递给我一份报纸,是新印的午报,油墨味正浓。   “肯定是无聊的东西啦。”我抖开报纸,新闻图片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高高双马尾用丝带挽着,姿势是恶俗的剪刀手这一点倒是和我很像。   简而言之,这个妹子声称她不仅是我亲妹妹,也同样是一名职业魔法少女。   哦,魔法少女啥时候变成职业了喂?!   负责转职的NPC丘比,死了之后一直被我随身携带(作万国语言翻译机用)这么久,假死的话我不可能发现不了。虽然它自称没有替换的身体(复制体),但是我怎么感觉我身边的人咋都这么不可信呢?   报道上又写道:“为了表明身份,该妹子现场展示了魔法少女的职业技能,威力惊人。”   此报纸无图无真相,所以我决定上网搜索一下更加详细的新闻,一打开新闻首页,头版早就全换成了那个妹子——这可真是个瞬息万变的社会啊。   才过了一上午,我的头版就没了啊啊啊啊啊!   文字版没什么看头,我火气上涌地找到了现场采访的视频,双击鼠标全屏观看,蓝染上前一步,站在我身后围观。   每条新闻必备的开场模式,“今日,本台驻外记者……”   我把音量调高了一点,播放进度直接拉到重点部分,身着样式不同但颜色同为粉红的魔法少女套装,“我的妹妹”右手轻轻一晃,粉色绸带自手腕而出,将附近的一根支柱利索地切断,断口光滑。   这,这一招咋让我想起小龙女的招式呢?   惊呼声一过,现场掌声如雷,气氛一时间搅得像杂耍表演。“我的妹妹”浑然不知地撩一把垂在肩前的发,傲然道:“我在这里就是要告诫姐姐一句,什么才是真正的魔法少女。武器也没品……balabala”   搞毛啊,你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教训姐啊喂!彩带?哈,彩带?!玩彩带的能有咱电锯的战斗力高么?不如拿彩带回家学学包装礼物去吧!   隔着一层屏幕不好发作,我只能不爽地磨着牙。   “……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小丫头片子站直了身体,叉起腰,指向镜头的手指几乎戳到镜头之外来,“我踏遍全世界找你!”   这热情让我抖了几抖,敢情我还欠了小丫头一笔巨债似的。   小丫头和我都还意犹未尽,视频就结束了,多半是被剪辑过,我没能看出啥有用的东西。   我改看国际新闻,夜神月同志现已投身政治,积极呼吁加重刑法以有效降低泥轰最近骤增的犯罪率。   那也是,只要有柯南小朋友在,这犯罪率不增不行。   嗯嗯。我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饮而尽。   噢,这水还挺好喝,又倒上一杯,再来一口。   这时间点差不多可以收个菜。我原本的□□号和我本人的存在一起被世界注销了,只好重新申请一个,□□农场也不得不重新开始玩。   想当初咱的□□等级是多高来着?唉,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啥都要从零开始,我这可真是第二人生啊……   “她……”杵在我身后良久的某人开口了。   “那啥,恩。”原来某人还没走,对了,似乎想确认啥事情来的,“除了色系和我一样以外,哪点像我妹妹啊?!”   这话说得有点像是气话,蓝染不置可否地用眼神表示追问。   “我朝实行计划生育政策,那我应该是独生子女,有一个妹妹是小概率事件。”我毫无记忆可循,只有逻辑推理进行论证,“当然,也不排除是旁系血亲的妹妹……话又说回来,既然爸妈都和我相忘于江湖,怎么可能会有个妹妹还能记得我……”   “问题不在这里。”蓝染对我详细的解释不以为意,耐心欠佳地用左手食指扣了扣桌面,红木质地的声音杂质甚少,“你觉得,她的能力是不是真的?”   “这个嘛,亲眼见过才能知道,现在科技发达,啥奇幻效果做不出来嘛!”我说得越加兴奋,话匣子关不了,“胸口碎大石,脚踩电灯泡,赤膊睡钉板,吞火吞剑吞活蛇,啥稀奇东西没见过?!”   完了完了,咱准是被十万伏特电得脑神经中枢高度兴奋了,走了歪路的话头半天才拐回到正题上来,“咱也不用着急,人家说了会找上门来,那自然会找上门来。”   蓝染主动递给我一杯水,趁我一饮而尽的空闲,说:“你真的不着急?”   “着急有毛用……我不知道她地址。”   蓝染你今天废话好多,我拿着空了的杯子暗自想到,终于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人家BOSS话多是好事,总比一个不怎么说话的BOSS容易令人琢磨。被一护灭掉之前的蓝染就中邪似的变成了话痨,接着果然就输了。   先是介绍过去耍的计谋,又是显摆自身实力,没事来八一下一护的身世,还浪费时间在空座町散步。   闲不闲啊?!短命不短命啊?!从蓝染变蝴蝶直到被灭掉的那些集,从各种意义上,我几乎都不忍心看。   每当我一想起来,就为策划百年阴谋的大反派蓝染大人最终不仅功败垂成,还形象尽毁所不值。   剧情需要剧情需要,那都是导演的安排……   “你在想什么?”   “我想啊……”唉,人家一护不过是挡下了一刀,你就来个这么长的心理活动,我愤儿作手刀挥出,台词滔滔不绝,“以他的速度决不可能躲得开……不,就算他真的躲开我也可以理解……”   我皱眉低头,握拳正激动处,“可是他偏偏挡下了!不能理解!”   “恩,你知道得很清楚?”台词原主人对着我笑容可掬。   “最近武侠小说看多了,有感而发。”我镇定收拾烂摊子,“如果那个妹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少女,还要确定一下和我是不是一个派系的,毕竟魔法少女的种类不是只有一种。”   新的疑点一出,蓝染也不对前情穷追不舍了,改问重要的事才是正道,宽以待人才能做BOSS嘛,“有什么不同?”   “只要一点就能辨别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我做出了十分大胆的决定,说不上是出于信任,更重要的是我这一弱点太过致命。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个丫头货真价实,根据“当你看到一只蟑螂时,说明你家已经有上百只蟑螂”的道理(什么歪理?!),魔法少女远远不止我一个。   有些弱点被一少部分人知道才危险,还不如公开了才好呢。大家都知道了,就对等了。改明儿在网上发个帖子普及一下魔法少女基础知识?   “像我这一系的魔法少女,为了便于战斗,身体只是容器,只要本体没有被破坏,就死不了。”我拿出自己的灵魂之石,“本体就是这个灵魂之石。但是这个机制有个极大的坏处——一旦本体离开身体一百米以上,就不能操纵身体,身体也会恢复死亡状态,和一般的尸体一样,开始腐坏。”   “灵魂之石?”蓝染盯着我手中的本体,“是固化的灵魂?”   靠,居然猜的好准,“……差不多就这样啦。”   害我死亡的极大嫌疑人蓝染听得兴致盎然,“腐坏以后的身体不能用?”   “不能用,和死了一样。”我笑得阴气森森,“我早就死了,现在也算不上活着,是僵尸哦……”   蓝染思考了足足两秒左右,不解道,“僵尸?”   我倒!死神的世界原来没有"僵尸"这个概念?!   “就这么解释吧……”我吟诗为解,悲壮道,“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这种又活又死的人,叫‘僵尸’。”   不由得觉得我这诗真是应情应景!   大概是为了推卸极可能存在的"致人死亡"的责任,或者是同情死了的我,"比起死了,你更像是在活着。"   像又怎样,终归是死了。   死在这个夏天,还得在死透在蓝染手上之前,华丽抽身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所以,请叫我"潜伏",谢谢。   天国的市丸银同志,请保佑你资历甚浅的后辈继续未完的潜伏事业,阿门。   (某银来自天国的回应:呀~这得看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弱点之二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以"异能者是属于国家的财产"这一观念出发,我朝掀起寻找包括魔法少女在内的异能者的风潮,黄半仙刘大神之类的人物层出不穷。   一时间风起云涌,百家争鸣,衰落已久的道士之流江湖郎中之流堂而皇之地走到人民大众的视野里来。   舆论四起,一边是以科学为本,一边是宗教信仰,一边是玄学等等等等,不一而终。   “魔法少女都有了,还有什么东西不可能存在?!"最近名声大噪的某灵媒这样呼吁道,"科学限制了人类的认知,超自然的力量是确实存在的,少部分人也拥有这样的天赋!"   这股风潮也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世界上其他国家,开始有流浪的炼金术士在路面画出复杂的魔法阵,声称能"点石成金"。   而我烦闷地丢掉了写了一半的明信片,就算想提笔,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忘记了家的地址,除了感慨世界之力的强大,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   是什么时候忘记的呢?   还有什么东西也被我忘记了呢?   会不会把自己也忘记了呢?   窗台外传来飞机降落时的轰鸣声,我把笔帽盖好,行李简洁地只需要一个双肩包,只是这次左手多了个装皮卡丘的绝缘笼子……没错,我和皮卡丘的感情交流依旧挫折连连中。   奔到阳台上去,正好可以俯瞰酒店私有的海滩,这便可以直接欣赏大金主蓝染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不仅是买着贵而已,平时的保养维护燃料费之类的费用不是普通汽车能比得上的,说实话,看着只有三个字感想——啊,有钱!   不过我其实错怪了大金主。   在这个健全的法制社会,大多数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国籍、户口之类用来标识身份的证件。但是我和蓝染正属于没有证件的那一小部分人,他是穿越的,本来就不可能有;我是被世界之力给注销了,现在也没有了。   所以每次要过国界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毕竟做假证做得真正高明的业内人士也不多,还有安检什么的也比较麻烦。   于是,大金主不知道哪里得知了私人飞机这回事,直接自助飞,环游世界找……找什么来着?   哦,找封印崩玉的道具。   一路上未能有幸遇见那个和我同色系的魔法少女,倒是有新色系的魔法少女冒出来抢了家银行,又加上我也“关照”了不少贵重文物,魔法少女这个职业臭名昭著中。   不过也证明了,我以前提出过的,魔法少女已经不止一个两个的假说。   只可怜了同色系的妹子,其实我也可以看出来她会对我不满,主要是出于对这份职业的强烈自豪感。此职业的名声被玷污成这样,她肯定很心痛。   上次大老远跑去砸了人家博物馆抢了法老王的权杖,结果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让木乃伊诈了尸,亏我马上果断丢回去才算是做了了结。   最近做的亏心事比较多,虽然拿的文物基本完璧归赵,又为了不让其他魔法少女和我一样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在网上匿名普及了一下魔法少女的部分基础知识,让大众了解这个神秘的职业,以便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目前,该帖子作为业内人士自曝内\幕的技术贴,因为部分内容已得到证实,所以被专家们仔细研究中。   已被发掘出来陈列的物事大多都便寻了一遍,我也可以金盆洗手,转行去发掘没被解开的那些遗迹……您是要我去做《探索发现》节目的么,大金主?   我伏在栏杆懊恼地想,日后要是出本冒险经历回忆录,书名用什么比较好呢?   每日例行地拿出灵魂之石看了看,最开始的光芒已然褪去了,像是一颗普通宝石。魔力有限,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还是要建立在节约使用的基础上啊。   第一次坐大金主开的飞机,就算他的驾照货真价实,我也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确认了一下自备的降落伞已经带上,确认了一下四周无人,这才从阳台(六楼)一跃而下。   为了节约魔力而没有缓冲力道,双脚深陷进沙子里去,鞋子里不可避免全塞满了沙,硌着难受,只好拖了鞋抖沙子。   我也真是的,耍个什么帅啊?!早知道应该走楼梯!唉,搭电梯也行啊!   驾驶员责任重大,蓝染规规矩矩地戴着飞行员帽,各种操作手册叠放在一边,他给我展示了地图上一条笔直的红线:“燃料有限,走直线比较实际。”   “这线画的真直。”实际个毛啊?!航线不都是因为各种因素所限,所以弯弯曲曲的吗?!哪有你这种直接“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路线啊喂?!   幸好我自带了降落伞!   无常识的大金主居然还向我说明,“那是因为用了尺。”   “不不,这不是重点。”我扶额道,“这条路线画的比较怪,你确定能走?”   “当然可以,而且和其他公共航线也没有冲突。”   “为毛你这么自信?”这厮莫不是也自带了降落伞?!不不,说不定是更高级的逃生舱啥的?   “因为终点是百慕大。”   百慕大?!在北大西洋,经常有失踪啊时空混乱什么的百慕大?据说其下有个外星人做的金字塔,船去必沉,飞机必坠机的百慕大?!难怪没有航线会冲突!乖乖,幸好我自带了降落伞!   我身为魔法少女,就算真碰到外星人,逃跑的功夫应该也还是有的,说不定还能打上一架呢?   见机行事,见机行事。   我坐到后面的座位上去,决心好好研究一下快速打开舱门的方法,以便逃生之用。   ……   只是没想到,在遇见超现实的外星人之前,先遇见了比较现实的问题。   天空和陆地海域一样,划分为公共领域和各国领域两种,不会让你随便到处飞的。恐怖分子又防不胜防的,大家的神经都很脆弱。   这不,纯语音通讯一接通,对方的声音严肃非常,“……如果拒绝返航,请进行身份验证。”   身份验证个头啊?!根本就没有身份好不好?   我方没什么火力,硬闯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我赶忙凑过去劝说大金主,“他要我们返航耶,返航吧返航吧,换个路线照样能……”   大金主拉着极像游戏手柄的操纵杠,飞机猛的上升,几乎以垂直的角度钻到云层更深处,变速太快,害得我把最后一个字都生生吞了回去。   “你这是要闹哪样?!”我趴在驾驶座旁边的玻璃上,不由得阵阵担忧,这个飞行高度不太适合跳伞啊喂,“飞高点雷达就监测不到了?太天真了,人家还有宇宙卫星,科技实力就摆在那……”   我把脸贴到玻璃上去,用魔力改造过的身体,视力也是极好的,可以看到六百米外木板上的螺丝钉,自然也可以看到几个正在接近中的小点儿,“敌机啊,五架啊。喂喂,想要玩空战可以买PSP啊。”   “你负责解决。”大金主关掉了还在叽哩哇啦的语音通讯,这行为在我和对方看来摆明了就是不合作式宣战,“要速战速决。”   和平撤退眼见无望,我盘腿坐下来,这番可得自我检讨一下。   这两个多月以来,逢住是大酒店,逢吃便是豪华料理,东西随便买,买了以后觉得不满意就直接丢了,日子实在过得太好。   不过是福利待遇好点,物质条件就冲昏了咱的头脑,虽说是收钱就要办事。可我能消耗的魔力可是有限的,随随便便就用来换钱了,还是我比较不划算。   消耗魔力的事就不说了,除了战斗以外,酒店是我订,外卖是我叫,假证是我办,谈话气氛也主要由我负责活跃。虽说能者多劳,我身肩的事物也忒多了点。   百依百顺容易惯坏上司,我也得为我日后考虑一下,这次可决计不出手了。   一做好打算,我巴巴地又凑过去,竖起大拇指,故作轻松道,“返航还来得及,我不想打。”   “为什么?”大金主难得吃惊了一下。   惊!果然我以前太有求必应了么?!   我一边悔悟,一边摸索背包里的降落伞以备不时之需,“为了节能。”   再说了,我已经决心金盆洗手,不能再为魔法少女的名号抹黑了,“所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又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总之先撤退吧,恩?”   “撤退不了,被包围了。”   “那就迫降!迫降!”高度降低了我好跳伞,“空战就算了……不行的话就投降!投降!就算是战争年代,俘虏也是不杀的。”   不少BOSS都有个好面子的老毛病,蓝染这厮也未能免俗,毅然选择了火拼……哦,原来这飞机上也还是有点火力储备的。   于是我毅然装备好降落伞,抱着装有皮卡丘的笼子紧靠着舱门坐下,若是蓝染落败,我好第一时间逃生。总之我觉得他会输是迟早的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英雄难耐群殴,就是这样的道理。   闭眼养神,只听得我方火力越来越不济,整架飞机在炮火的笼罩中左一颠右一抖。左脚边的舱壁被打穿个洞,风灌进来呼呼作响,我想我是时候跳伞了,下一发若是打中我脑门,我可吃不消。   小心拉开舱门,低头一望,脚下尽是无边大海,不由得令我喜忧参半。喜是喜在掉进大海绝对不会被摔死,忧是忧在大海喜怒无常风云变换的,不知道何时能游到岸边啊。   趁着云雾笼罩住飞机,此时敌人视线不甚明朗,正是金蝉脱壳的大好时机,我就要纵身一跳,只听得离了驾驶位的蓝染对我叫道,“你……”   “我去也!”我才懒得管他咧,还不是那谁偏要一意孤行的。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跳下飞机的下一秒,那架我只坐过一次的飞机承受不住火力的集中攻击爆炸了,那火光,那黑烟,那巨响,效果堪比美国大片!   爆炸的气流把我猛的一推,再加上万有引力的作用,往下掉的速度呈几何增长,迎面而来的强大风压大概把我的脸都吹变形了,我说我的嘴咋都合不上了?   我只有艰难地举起双手挡在眼前,勉强从指缝里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我的双手怎么空出来的?因为皮卡丘已经先掉下去了!   装有皮卡丘的笼子受不住爆炸的冲击力,豁出忒大一个缺口,皮卡丘从缺口里掉了出来,它比我往下掉的速度更快,我伸出手怎么也够不到,眼见距离就要越拉越远。   这下没办法了,我一魔法少女又不是普通人类还怕个什么?!   解下才打开的降落伞,减慢我下降速度的降落伞一失,我和皮卡丘的距离立马就开始缩短了。皮卡丘的身躯小巧,受到的空气阻力相对也小一些,下落的速度当然比我慢,所以我很容易追上了它,把它重新搂到怀里。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皮卡丘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眼里褪去了一点倔强的神情,终于呜咽一声,“皮卡……”   皮卡丘的名字得于它的叫声,可我这却是第一次听到它叫出声来,仿佛回到很以前,偷偷地打开电视机看动画,不甘心没有一点儿声音,音量太大了又会被听到,所以把音量调得极小,只有很努力地贴过去听电视里的声音,屏幕的光全部近距离刺在脸上,辐射肯定特强。   ……我不由得百感交集,难怪我皮肤一直不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机毁人亡的桥段,真是个很好的际遇啊!   说到“人亡”,是因为我个人认为蓝染应该是九死一生。我采取的是头朝下的下落姿势,这便感到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腕,放眼看去,是蓝染!   而且,他还有降落伞!   “没想到你有备而来?”他一挑眉,试探我是不是预料到今日必会坠机,他见我没有回应(嘴巴合不拢,没法讲话),又道,“有件事需要说明一下……我不会游泳。”   我就说他为毛伸出援助之手呢!有求于人嘛!果然这世上人无完人,蓝染就算精通鬼道一百多式,甚至可以舍弃咏唱直接放招,掉到大海里也不过是只旱鸭子!   考虑尸魂界似乎没有江河湖海,虚圈充其量就是一撒哈拉大沙漠,蓝染纵有上九天揽月之能,也没条件去下海捉鳖。不会游泳,那是情有可原。   咱就不同了,狗刨式非常熟练。   还没完全脑补痛快,空中下落的里程结束,我保持着愉快的笑容一头扎进了海里,虽然有海水的缓冲力,不至于和摔在陆地上一样变成肉饼,我还是感头痛欲裂,差点晕眩过去,勉强抱紧怀中的皮卡丘,希望它没有呛到水。   像我这样用魔法强化过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住,蓝染大概是晕过去了,不仅是抓着我的手松了,我四下张望一番,连人影都没了。   总之先把皮卡丘带到水面上了再说。至于不会游泳的蓝染么?大反派只要不是对上主角,命都是很硬的。而且,我又不是主角嘛!   比起不会游泳的蓝染,皮卡丘可就强得多了,勉强可以凫在水面,一双眼睛依恋而担忧地望着我,瞬间激发我全部爱心!   虽然我喜欢的角色很多,多到无论正派反派配角龙套,只需要一瞬的惊艳就会生出很多的好感。所以基本上每一段时间都会迷恋上几个新的角色,但是印象最深刻的最美好的还是小时候看的动画片,火箭队的整套台词到现在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尽管我也曾经痴迷过一段时间的蓝染,但在他自毁形象又许久没有出场后,喜爱之情自然减少很多,当然比不上皮卡丘了!   好不容易和皮卡丘心意相通了,可善良的我还得去救蓝染。这样说起来,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反派在落水前向我求救,倒也是我的荣光?   “我去去就来!”我颇是不舍地叮嘱它稍微坚持一下,马上抓紧时间钻到水里去找蓝染。   蓝染这厮和大海这是相生相克吧?幽灵船还不够,这次来个坠机,好吧,这次是他自己欠扁。没事去学个游泳多好,开个毛飞机啊?!   大海的水是流动的,正所谓刻舟求剑不可取,我一路潜下去都没看到蓝染,莫不是被冲到别的地方去了?再这样磨蹭下去,等我回到水面上的时候,皮卡丘不就也不在原地了?   糟糕糟糕!心中惦记着皮卡丘,纵使我视力良好得不行,在水下光线暗淡之处也看得不那么清晰,不由得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搞好的关系啊!好不容易建立的羁绊啊!   想这想那的,居然还是在准备放弃前找到了蓝染,我说嘛!大反派都命硬嘛!   一回到水面,还拖着蓝染奋力游了很长一段,这才终于赶到皮卡丘的跟前,途中幸运捡到飞机残骸一块,看起来似乎是机翼的部分,总算能当做个漂浮物。   大概是我磨蹭得太久,蓝染昏迷不醒中。其实我不知道,正因为我在水下磨蹭了很久,在海面低飞搜寻的敌机正好刚走,所以没和我碰上。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把蓝染仰面放在漂浮物上,伸手一探,只觉得他仿佛没什么气息了。心下不由得一沉,“该不会是死了吧?”   生命力也太差了吧?不是有崩玉护体,被一护劈成两半都没死吗?!   我拿出他要我保管的崩玉,淡蓝色的流光萦绕其中。这崩玉和动画确实一模一样,但假崩玉的前科也不是没有,他说的话,给的东西,我全部都只有半信半疑。   如果我手里的这一个是真的,“恩,好歹是原主人,保他不死,也不伤过去情面对不对?”   如果真的崩玉在蓝染那里,那他更加死不了。   所以我有啥好担心的?!   一分钟过去,蓝染还闭着眼睛,我不得不一直扯着他不让他沉到海里去,不由得等得有些心焦,有些恼怒,一时恶从胆边生,把皮卡丘放到我头上,这便完全腾出一只手来,轮圆了胳膊,给蓝染来了个提神醒脑活血化淤的大耳光!   “啪”的一声,真响!   平生第一次打人耳光,不知轻重,在成为魔法少女以后又切断了痛觉,所以我没能感到反作用力的疼痛,只觉得掌心有些发麻。   这耳光提神醒脑的效果不错,半天没动静的蓝染终于咳了若干海水醒转过来。与此同时,活血化淤的效果也出来了,他的左半边脸肿了起来,头发又湿漉漉得没了发型,实在狼狈极了。   哦,原来是真晕。   我收起打人耳光的手,勉强憋住笑,严肃地关心道,“恩,你醒了。”   蓝染抬起一只手捂着肿起来的左脸,还没开口,我抢先道,“你被冲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找到你的时候,有水母擦过你左脸,我想救也来不及……海里各种危险的生物多得很,尤其水母还会蛰人,碰到的地方必然会肿起来。”   说到这里,我差点失笑,连忙摆正了神色说:“那可是好大一只水母啊!”   蓝染看着我,接口道:“的确很大。”   我佯装没有在意,到处张望一番,“一点陆地的影子都看不到,这样掉在海中心,还不知道往哪里游才好?噢,我忘了你不会游泳。”   “现在会也不迟。”蓝染偏过头去,肿起的脸正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这附近会有船只经过,在此之前,需要等待。”   “哦。”反正我这副身体靠魔力维持运作,潜水时可以用魔力代替氧气,在海上漂流自然也可以用魔力维持基本生命机能。只是魔力有限,不是必要的情况,我也不会这样做,“皮卡丘,我来捉鱼给你吃哈~”   ……   待得我捉得鱼来,蓝染暗自发奋学会了游泳,这无师自通的本领真可怕。不过我也觉得他挺累的,离了原来的世界,不仅三观被动摇,很多东西都闻所未闻,需要从头学起,心中必定很苦闷。   柯南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原来只是个虚构出来的幻想,所以到了这个世界,也只是感到初见新事物的无措和惊慌。如果知道全部的现实,明白自己的命运、想法、行为都是由人一手操纵,甚至连所处的世界都是虚无,那将会带来多大的恐惧?   像蓝染这样骄傲的人,自我意识和存在都被否定,必然更感到身心皆被玩弄于股掌间的不甘和屈辱。   要是我哪天突然得知自己在别的世界只是个虚拟角色,估计也很难接受。   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到穿越过来的蓝染的时候,直言不讳地把死神啊动画啊漫画啊什么的都说了,他当时不动声色地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其城府之深,真是相当沉得住气。   而我的话太多,终究也不是什么好事。   以上,是我在两尺见方的飞机残骸上晒鱼时,终于想清楚的一些事情。无奈脑力活动过量,太阳又已经升到了天空中央,不禁口干舌燥起来。   蓝染说的会路过的船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所以我背包里的一整瓶矿泉水,决计只能在不得已的时候喝。   只是这阳光灿烂得过分,我只感觉自己正和这鱼一起被太阳慢慢晒干。   两个人加一皮卡丘,都没有说话,精神不振地趴在残骸的边缘,盯着中间那四条晒得开始发硬的鱼。   “……忘记去内脏了。”我抿了抿嘴唇说,又否定道,“哎,不行……”   “为什么?”,蓝染问。   本来我很不想浪费口水讲话,但是气氛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没人讲话实在是闷死人了,“大海有很多危险的生物,比如说……”   “我知道,水母。”   这厮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啊?!不就是一耳光,打你我还嫌手痛,好吧,其实我没觉着痛,“除了水母,还有一些吃人的生物,比如说虎鲸、鲨鱼什么的。海洋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能够爬到食物链顶端的,自然是很厉害的。”   蓝染见我停下来,又问,“食物链?”   哎,这种名词死神里面也没有吗?考虑到死神吃的东西的本质都是灵子,似乎也的确和凶残的食物链扯不上关系,我若是直接用“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经典比喻,说不定还要解释鱼啊虾啊啥的。   就我看来,蓝染在开十刃聚会时只喝红茶,连点心都没有,绝对不是因为修完了虚夜宫而经费不足,而是因为他们都是非常人,不食人间烟火的。虚圈和尸魂界又没有江河湖海,吃鱼吃虾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没听说过也毫不稀奇。   我思考片刻,另行总结道,“大虚吃小虚,小虚吃空气。这样你吃我,我吃它,形成的一连串吃与被吃的关系,就是食物链。不过这关系也不是绝对的,鲨鱼今天在海里能吃我,我改天上岸了一样能吃它。”   “说到鲨鱼啊。”咱身为此处最渊博的人,传播知识的自豪感不是没有的,“锋利的牙齿,超强的下颚咬合力,还有一个极厉害的能力,就是它无与伦比的嗅觉。只要在海里滴上一滴血,即使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它也能闻到。有血腥味,引了鲨鱼过来就不好了。”   “皮卡皮……”皮卡丘挠着我的头。   只可惜丘比虽能翻译各国语言,却不能翻译它的,我不明其意,只能凭猜测,“鱼还没晒好,直接吃会拉肚子的,再等等哈~”   “鲨鱼外形如何?”蓝染问道。   “总之它来的时候,你会看到水面上有鱼翅向你冲过来……至于那个鱼翅嘛,就是背鳍,长得和帆船的帆差不多,具体来说就是三角形那样的……”   蓝染指着我的左后方,“那些倒是很像。”   “什么?!”我这乌鸦嘴,鲨鱼说来就啊?!明明没有血啊,“哎,真的……好,好多鱼翅……啊,不是吧?!真鲨鱼!”   某国大片里鲨鱼吃人的场景在我脑海里迅速一闪而过,我一只手把皮卡丘扶到头上,也没心情晒鱼了。我游泳再厉害也比不过鲨鱼,先把电锯拿在手里再说。   “后背。”我背对着的蓝染说。   “啊?是我背上有血?”我极力转过头来,却见他手指的方向还高出我的头顶。我顿时醒悟,把皮卡丘抱在手上,果然它背后有一道极浅的擦伤,恐怕是掉出笼子的时候被缺口划伤的,伤口虽小,却也微微有些渗血的痕迹。   难怪我讲到鲨鱼善闻血腥味的那段,皮卡丘要提醒我!   鲨鱼们来势凶猛,大约七八条,将我们团团围住,随时准备下口。我在陆地上能蹦能跳能躲能撤,但在这海上行动不能自如,又没有掩体,战斗力必然大减,最糟糕的是逃跑也不成,令我很是为难。   “皮卡……”皮卡丘很是难过地看着我。   “没关系,没关系。”我让它在我的头上趴好,好让我腾出双手来,一只胳膊枕在残骸上让身体不会沉下去,一只手握好电锯,眼观六路地戒备起来,“……我会保护你的。”   鲨鱼试探性的第一波攻击是正面而来的,只有两三条,我很轻易地挥动电锯把他们赶开一段距离。   第二次袭击又增加了后面的几条,在大海里,我转身不够快,电锯挥出去的时候,砍中了一条急冲过来的鲨鱼的下颚,顿时划出一道血口子。要是我再慢一点,它就冲到我跟前来了。   我是第一次和这样行动迅猛的多个对手对战,几个来回下来,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袖口被鲨鱼尖刀一样的利齿撕了下来,差点就被咬到手了。   即使我侥幸伤了两条鲨鱼,同伴的血液反而让它们更加兴奋,嗜血的眼神紧紧盯着我。“鱼为刀俎,我为人肉”,看得我浑身发毛。   等等,蓝染有镜花水月这么个大外挂,倒是光顾着他自己独善其身啊?!   “不要光看着……”我踢退在水下发动攻击的一只鲨鱼,对着相距不足两尺的蓝染叫道,“你不是有镜花水月吗?!我死了,你绝对没好下场!”   “我的话,你信不信?”   “不信!”我怕他不肯帮忙,马上改口道,“我信啊!你要我信我便信,不要我不信我就不信!”   “所有事物都有其界限所在,镜花水月也不例外。对五感的完全操纵是相对正常情况而言……”蓝染直视着我狐疑的目光,淡然道,“如果对象的五感超乎寻常的敏锐,能力就会出现破绽。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在这之上了。”   这弱点按常理几乎无人能破,可现在居然偏偏出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嗅觉本领,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危机的缺口既然在嗅觉上,解决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消灭源头。   “所以说……”我心中一凉。   蓝染看了眼瑟缩起来的皮卡丘,“……把它丢掉。”   我对皮卡丘如此不加掩饰的喜爱,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大段的能力解说,以及没有明说出来的“丢了喂鲨鱼”,已是相当顾及我的情绪了。   “绝对不丢掉!”我大叫道,示威性地猛力砍伤了一条鲨鱼,“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你的角色设定,不是我的!”   我并没有讽刺的意思,“角色设定”这几个字却让蓝染脸色一沉,眼睛毫无感情地看向我,就好像一块寒冰握在手中,让我不禁惧冷地咬紧了牙关。   不能妥协!这里,不是我的妥协点!   一条鲨鱼从我的头顶跃过,险些咬到我头顶的皮卡丘。蓝染在一旁冷笑着看我勉力支撑,看我是准备力竭身亡,或者是遵从他的建议而活下来。   我知道之前的“建议”已经算是他的仁至义尽了,我也知道他作为称职的大反派具有足够的冷酷,我还知道他的话往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可信,知道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会有多么的自私。   但是真正感觉到这份凉薄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心理准备真是不堪一击,脆弱得好笑。   我何德何能?!   海面上的攻击我顾尤不暇,一条鲨鱼得了空子,咬住我的右腿将我往深海里拖,它的牙齿深深刺进肉里,我一时摆脱不了,灌了好几口水才把它砍伤,令它不得不暂时松开了嘴。   血从腿上的洞孔里涌出来,就算我立马用魔力修复了伤口,一小片海域已经被染成淡红色。   新的血腥味令鲨鱼们更加骚动起来,我听不到皮卡丘急切的呼叫,视线一会儿被海水淹没,一会儿被浪打得浑浊,拿着电锯的手被咬掉了,我用另外一只手抓住电锯抵挡新的攻击。   头昏脑胀,毫无章法。   ……困兽之斗。   魔力可以恢复身体所受的创伤,不能恢复身体感到的疲惫。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力,这么疲惫,就连死了的那天也没这种感觉。   唉,我真的,好弱。   给魔法少女这个光荣的职业丢脸了。   和皮卡丘一起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是死的,为食物链做做贡献……死无全尸其实挺悲催的……内脏漂在海上很恶心的,它们会吃掉吧……它们不吃,海鸟也会吃的……手不痛但是好酸欸,不管怎么说要坚持到最后嘛……好烦好烦,越来越多了……我是无神论者,死了以后会见到佛祖还是上帝呢……啊啦,我忘了灵魂之石没被破坏,我就不会死嘛……都被吃了,几率很低嘛……改日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啪”的一声极响亮的耳光,我听到这声音,才慢慢反应过来这耳光是落在我脸上的。   噢,看来我的脸还在,还没被鲨鱼们吃光光……   刚刚庆幸一句,我头上一轻,然后看到蓝染一扬手,一个黄色的小东西就飞了出去,一只鲨鱼跃到水面上,张嘴吞了进去。   这一段十分连贯地发生着,好像经过无数次排练的海豚表演,默契得要命。   我呆了一会才明白过来,那个进了鲨鱼肚子的黄色小东西,就是皮卡丘!   那些绝不允许毁坏的,无可取代的,纯净美好的时光,似乎在此时被四周弥漫的血腥气否定得干干净净。   这个世界的牵绊都没有了,仅存的想念只有那些与这个世界的真实毫不相关的二次元,若再是失去这些,我将一无所有,“蓝染!!!!!!!!!!!!!!!!!!!” 作者有话要说:     ☆、搭讪的方法   “蓝染!!!!!!!!!!!!!!!!!”,我悲愤地叫道,手中的电锯对着蓝染横扫过去,他向后一仰,轻松躲过。   我自知水平有限,对于能一次砍中他并没抱什么希望,紧接着在挥到一半时陡然变招,向他的肩膀砍去,这下他居然没有躲的意向,“……你!”   “摆出这样惊奇的面孔,想必你心中疑问一定很多。”蓝染五指并拢,放在我砍在他肩膀电锯上,“我为什么不躲开?”   他只是轻轻一提,电锯就离了伤口,虽然有血染红了肩膀,但我也看得出伤口一点也不深,“满是犹豫的刃,谁也伤不到。”   这话说得很帅气,但也不排除他是真的没能躲开的可能性,毕竟两人都困在海上,没什么回转余地,又近在咫尺的,下手非常容易。   又或者是他确实没准备躲开,但是低估了我的水准,所以只好硬扛了一招。   即使愤怒至极,我朝思想道德教育不是白白教化这么多年的,我确实没有真的想痛下杀手,见到他肩膀被血染红大半,心里的激愤立马消退了不少。   我等良民,尊老爱幼,热爱祖国,心地善良,从不违法乱纪,不妨害公共安全,所谓众生平等啦啦啦啦……(被你暗算的柯南呢?被你损坏的文物呢?)   我愣神之间,蓝染伸过手抓住了我握着电锯的那一只手,带着我将电锯往他身后一挥,把一条鲨鱼的背鳍砍出长长的裂口,“看得出来,你多少有一点剑道的基础,差不多普通人练习一年左右的水平……”   那是我在泥轰的时候机缘巧合学的,您老眼睛还真毒,连练习量都看出来了。   “但是你还是太弱……”   这种事情我自己清楚,不用你重复。   “自身难保,谈什么保护……不过是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碍着你了?我就是喜欢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又怎么样?!   我想挣脱开他的手,给他再补上一记,却意识到力气间的差距,居然奈何不得。武器虽然还由我自己握着,但握着武器的手受人钳制,就和被夺走武器差不多。   “在海里不便移动?不,你不用这么想。” 蓝染靠过来一点,握住我的手腕往斜上方一挑,扬起干净利落的风, “这种程度,站在原地就够了。”   语毕,他手上的力道有些松懈了,我见右边的鲨鱼逼近,想要发力去砍。   “多余的动作还是不少。”他说着,胳膊肘把我往右边一撞,一条鲨鱼的尾巴堪堪扫过我的鼻尖。   又一条鲨鱼向我猛冲过来,我完全可以及时闪开,蓝染的手钳制着我,将我和我手中握着的电锯一起向前一送,“你比它更快,只需要进攻,没必要躲开。”   “至于上面的……”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手同时被拉起,电锯垂直地指向天空,然后对着鲨鱼迎面而来的血盆大口划出飞快的亮线,它的整个头部瞬间出现裂痕,然后鲜血四溅,“不要忘记,你还握着武器。”   我半恍惚半清醒地听着,虽然这鲨鱼群比众多队长级死神差的远了,要不是蓝染的脸上沾上了零星的鲨鱼血,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实在是和那一天孤身对战所有人如出一辙。   啊,我想起来了,在蓝染出场的所有集数里,我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一段,最迷恋的也是那一段。   因为那一段是他全部出场里最后的辉煌时刻,接下来的不是形像妖魔化的自毁,就是全面落败的不甘。曾经这么不可一世,最终还是输了,究其败因,是因为他太骄傲。   等待十刃和其他人的对决,等待所有人费尽心力,等待银的背叛,等待一护的练级,等待一护的好友努力逃跑……磨蹭着,磨蹭着,磨蹭了好长的时间。   等待,他在等待着什么?   王之力会令人孤独。也许正如一护所说,他已经厌倦了无人可以比肩的孤独,所以宁愿被打败,从此放下手中的剑。   ……但以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角度来看,我一直很欣羡所谓“王者特有的孤独”之类的文艺忧伤风格。   平凡的,软弱的,渺小的,就算现在还活着也无人在意的我,消失或者存在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心底何尝没有痛恨过自己的一无是处?   蓝染这厮明明拥有旁人所不能及的才华,如果真的寂寞成一护所说的那样子,这,这心态未免也太差了?!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可能知道“就我一个人是天才,大家都是笨蛋,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大家一起上也打不过咱,这么容易就统治三界(现界、尸魂界、虚圈),好没意思”是啥感觉。   ……总之我感觉是一种牛B到一个境界的感觉。这人怎么就不知足啊?!   就这一点来说,从我在看到他被封印退场后,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很久。但是我不认为自己能想明白这种事情的缘由,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更本质的说法是,这种事情应该去问久保带人。对哦,反正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不是剧透,啥时候去咨询一下?   ……   蓝染的攻击比我有效得多,很快有两条鲨鱼肚皮朝上漂在海面,鲨鱼们见事不妙,悉数钻到海里,改为从水下进攻。   转战水下是必然的,我深吸一口气,先潜入海里,蓝染稍后也跟了下来。   在水下是无法讲话的,但蓝染仍旧没有放手,又不直接拿走我的电锯,而是扯着我进行防御和攻击。不能完全跟上他节奏的时候,只感觉手快被扯得脱臼了。   这情形,算是“手把手教你用电锯杀退大群鲨鱼”么?   我皱着眉头,“我自己来”“你给我放手”“轻点”“手要脱臼了混蛋”……这些话,不管是在水面下还是水面上似乎都说不出口。   虽然我向往强大,不想一无是处是没错啦。强大不是只有“我打架很厉害哦”这种打打杀杀的方式啊喂!   人家,人家不崇尚暴力啦!   人家,人家的心灵还是很强大的!   这么想着,我身为提线木偶,在蓝染的带领下,手起锯落,砍鲨鱼像是在玩水果忍者似的,差点令我沉醉其中——我从来不知道我的武器居然如此锋利!   ……果然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蓝染虽然是个冷血加无情的大混蛋,但是真正动起手来还是很帅的啊!   我发呆之际(作者:其实是发花痴了吧是发花痴了吧是发花痴了吧痴了吧了吧了吧了吧……),不知道蓝染已经放开了手,还是神情恍惚地继续把电锯往靠近的鲨鱼身上砍去,直砍得它破肚肠流。   惊觉的时候,四周浮浮沉沉的都是鲨鱼尸体,而活着的少数当然逃之夭夭了。   红色的海水蔓延着腥臭的气息,我忙不迭地浮上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海水。然后和与我共用一个漂浮物的蓝染不可避免地四目相对。   电影里往往这样发展:共同度过灾难后,男方女方紧紧拥抱,男方激动地对女方说:“我们结婚吧!”,女方羞涩点头,“……好。”   现实里其实这样发展:共同度过灾难后,蓝染说:“你要成为最强的魔法少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没能说完,我就拿着电锯二话不说刺向他胸口,“……我管你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蓝染完成了空手夺电锯的技巧,我完成了声东击西的打算,另一只手给他了今天的第二个耳光,“你看好了,这次是我打的!”   这一耳光打得非常顺利,一是他肩上有伤,二是他一只手还拿着我的电锯。两人的距离很近,我又胜在出手突然,体力优势方面,他根本来不及用另一只手防御。   我身为右撇子惯用右手,于是再一次打在他余肿未消的左脸上,打得显出了青紫的色彩,打得他嘴角破裂,渗出血来。   一般角色连其衣角都碰不到的反派大BOSS,居然被我这样的路人级角色打上一个大耳光(明明总共打了两个……),这是多少辈子才能积来的福分啊喂!   理应是得了便宜的我,郁郁之气反而更加聚集在胸口,各种复杂情绪一起涌上来卡住了喉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皮卡丘会丧命,更多是我的错,带着它却保护不了它,怨不得别人。但是我还是觉得怨愤,无法控制地觉得蓝染多少还是应该为他的行为摊上一部分责任。   ……这样我的错似乎就少一些了。   如果说我是根本原因,他就是直接原因,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但是真正受着心灵煎熬的惩罚的,只我一个。   好不甘心,最后明明不是我出手,明明不是我出手啊!   是我杀死的……不,不全是我的错……是蓝染,不是他的话,又怎么会这样……真卑鄙,不肯承认……不,我没有想害死它……我怎么会杀它……为什么要让它到这个世界来死掉……这是蓝染让它来的,就和其他穿越的一样……都呆在屏幕里,呆在书里,好好的……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都是蓝染的错,蓝染的错……二次元,三次元,不该出现什么交集……我又算什么,身为三次元的人和二次元的魔法生物定了契约……二次元么,三次元么,似乎都不是……   混乱的次元,我到底属于哪一边?   二次元,我喜欢很多很多的角色,想要他们能在哪一天出现在我的面前,想要见到他们,想听到他们的声音,想和他们谈话,想触碰到他们,想和他们一起踏上不可思议的旅途。   不过我只是这样想想罢了,没有想过成为现实,更没有想过要为了这种现实承担上什么责任。(总结:典型“叶公好龙”症状)   如今我深深地觉得,他们还是好好的呆在原先的世界比较好,不会丧命,更不会来伤害我。   你们可不可以都回去?你们可不可以都回去?   一时的文艺情绪所致,我忍不住问蓝染,“回去原来的世界好不好?”   “我已经知道那个世界不真实,怎么可能回得去?”蓝染擦掉嘴角的血迹,漠然地回答,“所谓世界……什么世界……不过如此。”   比起原来的野心勃勃,这话实在算得上是消极得很。没想到这厮得知真相后,三观动摇已经这么严重了!   话说回来,这厮会动摇还是因为我透露了世界真相的缘故。   为什么?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是我害的似的?!   单就蓝染这一方面来说,到底是谁害了谁啊?!   越想越觉得反而是我自己罪孽深重,我特么的难道是圣母属性?!斯得哥尔摩重度患者?!不要啊啊啊!!!!!!!   只能无法克制地握拳猛捶作为漂浮物的飞机残骸作为发泄,一会对蓝染大叫“都是你的错,你个终极大反派!”,一会儿又觉得不能推卸责任,自捶胸口,“都怪我没用,皮卡丘你死得好惨!!”,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其实挺委屈,“蓝染你拿命来赔!!!”,再而觉着话说绝了,大家都一起在海上漂流等待救援不容易,“拿你的命赔又怎样……就算拿你的命赔,皮卡丘也回不来了!!!!”   ……   如此如此,又哭又笑,抹着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眼泪,连我自己都觉得半只脚已经跨进了不正常人群康复治疗所(通称:“精神病院”)的门槛。   直闹到蓝染脸上的肿都消了,我也感到累了,趴在残骸上模仿部分动物装死的姿势,再也一动不动。   始终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反应的蓝染,如入定一般,眼神深邃地望向在天际尽情闪烁着的群星,同样一动不动。   夜深了,海浪一波波过去,将这块充斥着血液和鲨鱼尸体的海域洗涤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所谓的“海洋的自我净化能力”啊,我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转而又闭上了。就算睡觉的时候被鱼吃掉也无所谓了!我才懒得管了!   这种净化,能冲掉一切就好了。   ——————————————————————————————————————————————   无论第一天发生了什么,第二天还是不可阻挡地到来。   太阳当空照,海鸟喳喳叫。   我抬起头来,刚刚落在我头顶的海鸟立马被惊得迅速起飞,从翅膀上掉下的一根羽毛拂过我鼻翼,不由得令我皱起脸,“哈啾”一声开始了新的一天。   啊,新的一天,太阳是新的天空是新的云是新的海水是新的空气是新的心情是新的……敌人,也是新的……   大海虽然广阔,漂浮物却只有一块飞机残骸,在短兵相接的险恶形势下,所以我不得不勇敢面对新的敌人——蓝染那什么右介。   呿,那第三个字我还是不会。   继昨天被空手夺电锯以后,我的电锯还一直在他手上,所以我没法子真的跟他打一场。   一想起皮卡丘的死,我就觉得这恶贯满盈的家伙实在是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我想得火气上涌,大仇未报之际,还有什么心情进行讲话喝水捕鱼之类的生活必须三大件。只管紧闭了嘴巴,拿出苦大仇深的觉悟出来,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平时的话已经讲得够多了,少说点话又不会死啊我!   心中默念,“沉默是金”“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说”“所谓祸从口出”“爱国你拿出点革命精神出来”“坚持就是胜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志气啊志气,想想人家邱少云董存瑞邓稼先袁隆平陶渊明李时珍海伦凯勒司马迁贝多芬巴尔扎克阿拉穆汗……”   把我朝上下五千年能想起来的人物都想了一遍,又想到刘先生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不由得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连爸妈都忘记了,还记得这些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干嘛啊?!而且还偏偏记得特清楚!连名言、故事都还记得挺牢靠……   (爱国者你的记忆,真的,不牢靠啊……)   唉,正是因为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没有被忘记吧?   话说什么时候才会有船经过这里啊?!我记得最近一次新闻说最近天灾人祸很多,多数人不愿意随便出行,旅游业大受影响,交通流量也极剧减少。这要等到有船经过,还有多久也说不准啊!   没事可干地泡在海水里,面前唯一一个能说话的,才和我结下血海深仇。我只能无聊地进行丰富的心理活动。   在大海,两人,第一天,一句话,“哈啾”,船没有来。   在大海,两人,第二天,无话,船没有来。   在大海,两人,第三天,无话,船没有来。   在大海,两人,第四天,船没有来的迹象。   就算我心里活动的确很丰富,这,这,这都第四天了,事不过三啊!船呢?!船呢?!怎么还没有来?!都第四天了,蓝染滴水未进依旧淡定果然是动漫人物不食人间烟火吗?!   不行不行,我不淡定了。   人家蓝染种族值和咱不一样,都活了上百年了当然淡定。我年纪轻轻,人生阅历严重不足,不过是死过几次,也只能在生死方面特别淡定。   船没来不是个事儿,气氛沉闷才是我最忍受不了的——等待这件事情,实在太难熬了,不能讲话排解一下,简直痛苦得要命。   我朝有个那谁,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不想灭亡,所以我勇敢选择爆发。   在爆发之前,我又突然想到,其实又有句话这样说,“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算了,我又不信上帝。   心理准备做好了,比较难的一点就是怎样漂亮地打破持续了接近四天的沉默,要不卑不亢,又要敌我分明,开场语应该咋样才好呢?   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疑似搭讪的事情,正好在不知不觉中打发了时间。   介于我并没有主动搭讪或者被搭讪的经历,我只能痛苦而创造性地想象。早知道以前应该多看看恋爱系的作品,让我想想那些女性角色咋和男主搭讪的?   不想还好,我努力一回想,满脑袋只剩满屏圣光和各种杀必死了。我,我当年都看了些啥啊?!   冷静,冷静,我看中的是那些优秀剧情。   来,让我仔细回忆一下剧情。   至少我还有“只要船没来,搭讪对象就跑不了”的巨大优势,不急不急,慢慢想。   现在一想,有些杀必死其实做得很没有水准……我……我这还是从头开始想别的吧!   怎么搭讪?   据我研究,搭讪可以根据周围环境、天气、对方的服饰发型爱好之类开始引出话题。   比如说,“这大海辽阔无边,不由得令人心胸开阔,让我们敞开心扉,来聊个天如何?”   不行,目的太明显,敞开心扉这种屁事怎么可能发生啊?!   又比如说,“今天万里无云,晴空万里,这么好的天气……我这儿有瓶矿泉水,咱们边喝边聊?”   不行,衔接太生硬,而且我不知道蓝染除了高档红茶以外,还喝不喝一块钱的矿泉水。   再比如说,“哎?!你衣服的肩膀这里破了耶!”“哎呀,我这时候突然发现,你今天发型比昨日更加有型了,哦呵呵……”“听说你的毛笔字写得甚好,不如就着这海水,在这里(残骸上面)写个字给咱观摩学习一下?”   不行,似乎都有挑衅的意味,我强烈怀疑蓝染很可能会分别做出如下回应。   回应一:他看了看肩膀,又或者根本看都不看,面无表情道,“……这个是你砍的。”,对话结束。   回应二:他下意识理了下发型,又或者往倒影里看了一看,又或者什么都没干,然后可能一言不发,也可能回一句,“哦。”,对话结束。   回应三:他蘸了海水,考虑到我的主要语种,在残骸上写了个龙飞凤舞的“滚”字,没有对话发生。(哦?!这种情况倒是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   那个,那个搭讪这种技术活啊……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发散一下思维。   名人名言警句谚语式,“那个谁啊,有句话说得好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患难见真情。A friend in deed is a friend in need。那个总之见面就是缘分,balabala”……那个“共枕眠”那句听起来很不对味啊?   (提示:不管过去现在未来,在爱国者卖弄大不列颠语时,请直接无视,以防止外语水平被拉低……没错,今日她记反了……)   欠扁激将挑衅式,“呔!大胆蓝染,你给我把电锯还回来!”然后在战斗中感悟,在战斗中对话,在战斗中理解……理解就算了,战斗到对话就行了……这,好像只适合武力值旗鼓相当的……   文艺忧伤诗情画意式,偏角四十五度,仰角四十五度,眼神蒙雾,“‘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苦涩之海,是天空流下的眼泪。蓝染君,你且品尝一下,这海水,咸到忧伤。”   忧伤啊!忧伤啊?!我才忧伤啊!什么“蓝染君”啊?!这玩意想得出来讲不出口啊!都快敌我不分了喂!   万能模版,屡试不爽捡到失物式,“那个同志,这个(指着飞机残骸),是你掉的?”   这,这得脑残到哪个地步才说得出来?   流行款式,同桌的你小清新式,在飞机残骸上比划一条不存在的三八线,“……不许越过这条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话越想越短了!想去死!   等等,灵感来了!   没话找话,“神啊,我真的好想去死”式,“你觉得船什么时候会来呢?”,“你觉得那艘船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哎哎,其实说不定会碰到海盗船呢!”,“海盗船嘛,旗帜是个骷髅头。”,“最有名的就是加勒比海盗,还有个电影专门讲这个,剧情是这样的……”   话题中立,可以选择我熟悉的题材,侃上几天不成问题,又暗合我现在的真情实感,与杨过大侠所创的“黯然销魂掌”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了大半天了,我终于打定决心开口,话在喉咙一犹豫,蹦出来就变成了欠扁激将挑衅式的无力软弱版,“那个谁,把电锯还我……”   蓝染看我一眼,很爽快地把“我犹豫了很多天都没敢开口要回来”的电锯还给了我。   “呃,谢了。”我讪讪地接过来,缓缓地思考了一下,又把影响聊天气氛的电锯收了起来。   “今天天气很好……”天气引导话题式,“你,那个……那个,我没有红茶……你的体质需要喝水不?”   “你?”蓝染的回应很简洁,蕴含的感情很复杂。   大抵是“你为什么突然提红茶?”“你有水?”“你觉得我是什么体质?”“你有水怎么没见过你喝?”“你真的有水?”之类。   前面说过,我是不大可能完全猜中他的心思的,所以我自顾着捡自己认为要说的话就好,反正我听得出来他的嗓子有种缺水的沙哑性感就是了。   “……不过我只有一瓶。”我拿出矿泉水。   “虽然打开过了,但是我保证没毒!”我当场试喝一口。   “恩,还有半瓶。”我看了看,没想到这一口水喝得比预计中多,大概是紧张所致,“其实我消耗魔力的话,可以不用喝水。”   “虽然你很可恶,但是也没到‘你怎么还不去死’的地步。”我表明立场。   “所以就送你啦!”我发表最终结论,一只手将半瓶矿泉水递出,脸上是国际和平大使的笑容,全身散发圣母光辉中。   气氛,凝固中。   我心,抓狂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究竟在说什么啊?!我究竟在做什么啊?!我,我究竟在想什么啊?!为毛要大度到把水送给敌人啊?!   这,这,这可真是“我到底在干什么啊?!神啊,我真的好想去死”式。   最近,口吃越来越严重了……(例句可参见上一句话)   突然,蓝染之手伸出,接过我手中的半瓶水,喝了。   我,面朝大海四天了,瞬间,春暖花开。然后,扼杀掉“蓝染原来还是个不错的人挺会看气氛给面子嘛”的想法。   哦呵呵呵,常言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吃水勿忘挖井人”,我可是拿到一切的主动权了!   为了拿到主动权的这一刻,整个白天都浪费过去了,夜色初现,大海也变得深蓝,好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话说,晚上适合玩杀人游戏呢!   不行,人数不够。   两个人,泡在大海里,又有世界次元级的文化差异,又有喜好之别,又有个人水平限制,又没什么道具,还要考虑到趣味性和可互动性,电子产品不能玩,下棋不能玩,翻花绳不能玩,家家酒不能玩,跳绳不能玩,麻将扑克不能玩,猜拳猜谜不能玩,吟诗作对不能玩……总不能数星星吧?!我又不懂星座。   算了,还是别想多了,聊聊天就行。   “这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名人名言警句谚语式,“说实话,漂在大海都四天了,挺无聊(x1)……”   不不不,我干嘛说实话啊?!   “我看你也很无聊(x2)……反正都是无聊(x3)……”神啊,不要再说无聊(x4)这两个字了,“难得大家都无聊(x5)……其实啊……那个,以前一直有很多未解之谜想向你本人探讨一下……虽然都是无聊(x6)的问题啦……反正都是无聊(x7),轻松一下气氛嘛……你不用当真,呵呵呵……”   “……什么问题?”蓝染说。   宾果!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效果出来了,有木有?!   “你的艳……咳……情史。”   请允许我首次使用颜文字来描述蓝染此刻的表情:( ̄- ̄)   没想到“真的是无聊问题,并且无聊到一定境界”的蓝染恢复正常表情以后问道:“这怎么个说法?”   “这个嘛,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看法,你就当无聊(x8)嘛~”   见到身为当事人的蓝染默许了,我的胆子大起来,反正都定义成仇人了,也不怕得罪啥的,“都说副队长和队长的关系往往不一般……雏森桃!是雏森桃对不对?!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雏森桃!”   ( ̄- ̄),“……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判断?”   “当年在四十六室那什么塔居林那里,你看似痛下杀手,而且还弄得到处是血来混淆试听,但是你其实有偷偷留手,否则她怎么可能生还。这套‘假意下杀手,实则为了保护’的手法,人家市丸银会用在乱菊的身上,八成是受你的启发!”   “卯之花队长医术高明,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他看我意犹未尽的样子,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恩,那也是……”我为了打击敌人气焰,又补充撒谎道,“你锒铛入狱以后,尸魂界一方,一个都没死,断手断脚的也都接上了……你砍人也太不精准了……不要狡辩说什么你留手了啊!”   说到一半,我很敬业地又转回了颇受大众喜爱的娱乐话题。   “在我生前……”我叹口气,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就经历几次生死的不容易,“当年我还是我朝未来栋梁,堂堂大学生的时候,要你用镜花水月做个普通女同学的假象出来……你,你这厮毫不犹豫使用的雏森桃的形象!这什么心态?!”   “因为看起来够‘普通’。”   “那你眼光也忒高了……”虽然蓝染的回答对于他的死忠桃子同学来说太没良心,但是我心中疑虑不减反增,“那你在砍了雏森桃以后,接连砍了你的强力情敌兼雏森桃的青梅竹马以后……为毛见了那谁赶过来了却又不砍了?而且又是赞扬,又是任由那谁向所有死神通报你的阴谋……除了女性死神这边,我看你到了虚夜宫之后,井上织姬就成了部分女性破面为你争风吃醋对象……唉,其实大家都知道,井上喜欢的是一护,喜欢井上的是乌尔奇奥拉……”   一提到乌尔奇奥拉的感情线,蓝染似乎终于有点兴趣,“哦,有这回事?”   他当然感兴趣,因为没想到最面瘫的第四号十刃居然如此深藏不露,不仅没在他面前展现过二段归刃,还私下和人类发展了一段可歌可泣的跨种族柏拉图之恋。   啊,爱神丘比特之箭谁都跑不掉!   谁说面瘫就不恋爱了?白哉这个大冰山都跨越了贵族与平民的障碍,可歌可泣地结婚加守寡(喂!)加妹控(喂喂!)好几十年了。   “至于能跟你扯上关系,多半是你……咳……女的就不说了……”但我就偏偏不讲乌尔奇奥拉的事了,要敌我分明嘛,“那么,你从那谁出生起就开始一直关注的那谁,还不断帮助其成长的那谁……你敢说你除了为了得到那谁的力量以外,没有别的啥私心?!比如说身体?”   ( ̄- ̄),“……”   “你明明知道那谁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你,但你还是悉心照料,多次提拔……你,你敢说你不是因为那谁还是个正太的时候就接近你,所以存了个‘不过是想看你怎样杀我’之外的想法?!比如说收服了当后宫?”   ( ̄- ̄),“……”   “还有个跨越百年的冤家,你苦心研究,潜心计划,不下杀手。鞭策之‘你果然是如我意料的男人’,勉力之‘这世间,只有你的头脑能与我相较’……只求破其全部战术,断其所有希望,令其拜倒在你的……恩……那什么脚下……”我一边说,回想起来的剧情也越来越清晰,“哦,难怪那三人群战你一个的时候,你似乎对那谁的青梅竹马特别没有手下留情……”   ( ̄- ̄),“……你对我的了解程度,真是……非常……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非常”重复了两遍喂!   “哦呵呵,算不上‘非常’(重读)了解啦!我就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蓝染庞大的后宫堪比露女王,只感觉再说下去,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不过你想想,哪一个不是有凭有据?直面自己的感情也是件好……”   ( ̄-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重读)在想些什么。”   我推诿道: “完全没必要知道嘛,这种事……”   见我有意推脱,蓝染的表情恢复正常中,“对别人这么了解,你倒是谈一下你自己,如何?”   “我吗?我喜欢你嘛!”   ( ̄- ̄),“……”   “虽然这是真话,但是我不是告白的意思。”我也( ̄- ̄)了,“你不要又是这种‘今天才看到无聊的下限,真的感到很有冲击力’的表情,好不好?!”   “你……”( ̄- ̄),“……继续。”   蓝染这厮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啊,冲击力还不够啊?(人家都( ̄- ̄)了,你还想咋样?)   “嘛,我喜欢的……人很多。”差点把“角色”这两字给说出来了,现在处于聊天状态,我还不想闹翻,“就你认识的人来说嘛,我喜欢帅(x1)气的夜一,喜欢帅(x2)的大白,同样很帅(x3)的小白,喜欢奸商样的店长(因为帅x4),喜欢长发的一护(因为帅x5),喜欢天锁斩月(因为帅x6),喜欢小乌(因为帅x7),喜欢开眼的银(因为帅x8),喜欢见了夜一就脸红的碎蜂,喜欢织姬的告白,喜欢变成布偶的魂……当然也喜欢露女王,帅(x9)气又漂亮!”   蓝染不屑地笑道,“你所谓的喜欢……”   “主要是长相的问题,当然性格也很重要啦。”切,要是我一开始没把你排进去,我就不相信你还能笑得出来,“……所以我后来不怎么喜欢你了。”   “看来,我后来的做法令你感到不快了?”   “你后来做事喜欢磨磨蹭蹭,讲话喜欢长篇大论浪费时间,要不然你就是人生赢家了。”我看他一眼,“哦,我补充一下,不是性格的问题。”   ( ̄- ̄),“……”   见他( ̄- ̄),我也( ̄- ̄)了。   良久,蓝染问道,“……为什么?”   其实我觉得这句问话可以算是蓝染一生中最不该问的问题之一。但有些人明明猜到答案,却还要从别人口中得到确认。   我还是比较善良的,所以说得很委婉,“说实话,你还是‘进化’前比较帅。”   其实比较在意形象的某人啊,说不定已经开始怀念浦原喜助诚挚的那一句“没有人说你丑陋”的某人啊,“……进化的过程总是丑陋的。”   这个某人似乎还期待我能说点啥圆场的话。   身为“外貌至上”这一观点的死忠信徒,咱也有咱不可动摇的信念,不可蒙昧的良心,不可扭曲的审美,不可做出的让步,丑就是丑,美就是美,帅就是帅,绝不说谎,“我还是觉得不‘进化’比较帅!”   内心某处感到深深伤害的某人,( ̄- ̄),“……”   意识到对话已无法进行的某人,( ̄- ̄),“……”   每个人,内心都有某个不可被撼动的坚持。   在大海,两人,第四天,( ̄- ̄)x2,船没有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请注意措辞   在大海,两人,第五天,无话,船没有来。   在大海,两人,第六天,无话,船没有来。   在大海,两人,第七天,无话,船没有来。   在大海,两人,第八天,无话,船没有来。   在大海……懒得数了……   等待,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救援,是一件很无聊很焦躁的事。   等待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来的救援,是一件很无聊很焦躁很抓狂的事。   等待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来的救援的时候,单方面地聊天,是一件很无聊的事。   “好了!我错了!不八卦你了!跟你讲了两天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回哎!好歹礼貌地‘哦’‘恩’‘啊’‘哼’一句都行啊!”   “我真和鲁宾逊一样担心,担心回到人类社会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讲了喂!”   “好歹假惺惺安慰一句啊喂,蓝染队长?”   “嗯?”   我好言相劝着,伸出一只手来推蓝染的胳膊。只这么轻轻一推,他毫无反抗地沉到海里去了!   不是吧?!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拉上来一看,他双眼紧闭,脸上冰凉。   凑到耳边大吼一声“觉醒罢!”无效,掐人中无效,提神醒脑大耳光无效。   说是死了,却还有很微弱的气息;说是活着,我一松手他就会沉海里变成海泥。   应该说是奄奄一息还是昏迷或者是休克,不过掐人中的经典疗法居然无效,难道是传说中的龟息大法?!用来保存体力啥的。   我这两天都在和谁在聊啊……居然自言自语了两天……   话说蓝染就这么龟息了,不怕我发现之后直接把他沉海里去?   我缓缓伸出手,只需轻轻一推,世界将会少个大祸害,和平安宁近在眼前。   “我吗?我喜欢你嘛!”   为毛我的头脑里浮现出这句话啊!   突然感觉完全下不了手了啊喂!   而且这句疑似告白的话还是我自己说的,又不是蓝染这货的台词!我为毛要纠结啊?!   算了,我还是不趁人之危了,如果让他沉到海里被鱼慢慢啃掉也挺凄凉。   蓝染这货只要还有张脸在,咱就不能抛弃他。你看佐助都被抹黑得一塌糊涂了,但是人家长得帅,粉丝、后宫照样有增无减。   帅,是属于全世界的稀缺财富,不管这一特质寄宿在怎样恶劣的灵魂上,我不能为了一己之仇行事,而应该坚定地守望它!   将个人恩怨放在一边,无私,无谓,这才是大爱啊!   思想工作一做完,身怀大爱的我不由得热血沸腾,想着不能再坐以待毙,主动挪个地儿说不定才有生机。   ——————————————————————————————————————————————   地球,之所以被称为“蓝色星球”,是因为整个星球的百分之七十一都被海洋覆盖,整片海洋又被大致分为四大洋,大西洋则名列第二。   总之,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往东游就能到达我朝,往西游能到达米国,往南游是南极,往北游是北极。(……这是多么贫乏的地理知识)   当然话也不能说绝了,毕竟地球是圆的,我一直往西游照样能回到我朝,说不定路上还能途径天竺啥的,天竺少女很漂亮啊哈哈哈哈。   鉴于我主要在白天游泳,能够用来辨识方向的只有太阳,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游就是东方了,回趟我朝也不错啊。   魔力没耗尽我就不会死,唯一困难就是大西洋太大了,我等方位又是不明的,那一堆堆的群岛只有地图上有,我压根一个都没见到……这么继续游下去等于慢性找死,拖着个死人继续游下去等于直接找死。   上一回是人多力量大,不仅没我什么事,好歹还有艘小船……如今倒好,唯一可能帮得上忙的还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德行。   我发誓我以后宁可死在内陆,也不接近大海了啊啊啊!   “感动□□2012”的头奖我不想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大海上漂流的情节我已经受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来一群鲨鱼给我个丢掉蓝染的理由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邪念其实很容易~咬破手指滴一滴血就可以~   “通灵之术,召唤鲨鱼!”我大吼一声,把咬破的手指戳到海水里,猛力一搅和。   为食物链作贡献吧,蓝染!   舍己济世吧,蓝染!   (喂!大爱呢?爱国,你的大爱到哪里去了?)   只待鲨鱼一来,我稍做搏斗,然后因为寡不敌众被迫舍弃了累赘,含泪逃走!   来吧来吧,我割爱了!   来吧来吧,风华绝代的大反派白送给你们吃!   ……   手指泡在海里似乎很久了,没有鲨鱼来。   难道是血不够?   我放血放到头昏眼花,一条鲨鱼都没有来,失血过多我就会提前死了啊,不过在这之前我就先心力交瘁了啊,“天呐!你这是要亡我啊!!”   ——————————————————————————————————————————————电视讲座插播:鲨鱼大百科   旁白:“有请‘破面大百科’主持人市丸银,市先生!”   市丸银(只探出一个头):“旁白桑,我是复姓。”   旁白:“抱歉,市丸先生,别走啊啊啊!”   市丸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别这么见外,叫我‘银大人’就行了。”   旁白:“喂,那个方向是出口……别走啊……回来啊……哎!银大人!”   市丸银(双手拢在袖子里,踱着步子正式出场):“呀咧呀咧,我说过不要这么见外嘛!”   大屏幕播放某大片中鲨鱼截图。   “上一章提到鲨鱼拥有极其敏锐的嗅觉能力。”   “它们不仅仅可以根据气味来寻找食物,也可以根据气味躲避对自己不利的事物。”   “经过蓝染队长这么大规模屠杀,两人身上自然留下鲨鱼惧怕的死亡气味,就算用那点血来引诱,也是远远不够的,应该放更多的血……”   大屏幕播放蓝染砍杀鲨鱼特写。   “噢?好奇特的武器,难得看到蓝染队长这么卖力~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小家伙是?”   大屏幕开始回放上一章某情景,“你明明知道那谁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你,但你还是悉心照料,多次提拔……你,你敢说你不是因为那谁还是个正太的时候就接近你,所以存了个‘不过是想看你怎样杀我’之外的想法?!比如说收服了当后宫?”   随着一声 “射杀吧,神枪”,大屏幕应声而裂。   “呀~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若无其事挡在屏幕前的市丸银:“那么,这一期的鲨鱼大百科……”   所有画面被掐掉,只余负责收拾烂摊子的旁白:“……结束了!最后一期了!没有以后了!”   插播结束,欢迎重回小说现场。   ——————————————————————————————————————————————   我大概是一个十分虚伪的人,仅仅因为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毕竟人家还有一口气在,还没死透,也只好被迫继续“不抛弃,不放弃”。   叙事短诗:《在大西洋里》   作者:吴爱国   晨光熹微,我拖着死人游泳。   日上三竿,我拖着死人游泳。   艳阳高照,我拖着死人游泳。   夕阳西下,我拖着死人游泳。   暮色低沉,我拖着死人游泳。   繁星满天,死人拖着死人游泳。   ……   问:“为什么多了个死人?”   答曰:“被死人拖死的。”   ……这是一个简短而悲苦的海上鬼故事。   ——————————————————————————————————————————————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晴天,我已经不想记起已经度过的日子。   一艘游轮,救起,了,我,啊,我俩。   机械地,回答,船长的,问话。   我,心如,止水。   我靠你问这么多干嘛摆出同情的样子就能减轻我的痛苦吗我已经不想回顾那种黑色回忆你知道我辛辛苦苦游了大半天最后被一个浪打得不知道漂到哪个方向去了还拖着个死人这个死人又不肯死跟我比生命力啊算了这种事情我连思考都懒得思考了要是我是个普通人早就死了干净舒服偏偏我种族值提升不容易死只好拼命求生其实感觉生不如死很痛苦啊很绝望啊鲨鱼都不肯来超度我啊看到船来我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高兴啊真的我已经累了……   哀怨地望了一眼船长,船长被我渗人的眼神看的全身一抖,搀着颤巍巍的我,把我带到了医务室。   我坐下来,捧着船医给我的热可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船医对船长说:“啊,她好得很。除了睡眠不足导致精神不稳定以外……”   他们讲了很久的话。   我终于恢复了一些神智,“那个……”   连着叫了好几声,他们才注意到我这里,“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那个……”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救上来的那个人?”   “死了。”船医补充说,“死了大半天了。”   “不不,他没死,这状态维持不少天了,那个是龟息大法。”   船医和船长面面相觑,“我说了,精神不稳定……”   “呿,要是他死了,我立马直接海葬了还费这么多力气救他上来干嘛啊?!”我翘起二郎腿,“人在哪里?”   “……停尸房。”   我靠这里也太高级了居然有停尸房就不说了,都说医者仁心,我上船到现在还没几个小时,你们就这么快认为一个人已经挂了,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吧啊?!   “不行,我要去看看!!如果没死我不就白高兴一场了……” 我站起来,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情,“那里的尸体多不多啊?”   胡子刮得很干净的船医说:“只有一个。”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我走到门口,回过头,十分无奈地退回来,“帮忙带路好吗?我不认识路。”   ……   我扯着船医的袖子,站在停尸房的冷气外,勉强探了下头。   船医看着也是即将奔三十的年纪了,很轻浮地“嘿嘿”一笑,一手扯着我,一手要拉我进去,“这不是你要主动来验尸的吗?”   “说了没死,验个毛的尸!喂,别推我!你一路上讲这么多停尸房鬼故事什么心态?!”   “质疑医学院优秀毕业生的判断真的很伤我心……哎,别抱这么紧,我有女朋友……尸体嘛,我解剖过的比你见过的人还多……你放心,不会丢你一个人进去……”   “走啦!”越磨蹭越觉得全身发凉,“毛个优秀毕业生……”   船医还在滔滔不绝, “说实话,看到你就想起那些战战兢兢的可爱新生,仿佛回到学生时代,当然忍不住……”   “那就忍住!”我快忍无可忍了,“现在就业形势这么紧张,你这种人究竟是怎么找到工作的?!”   “……走后门。”船医意外地说了句严肃的实话。   他大跨步走过去,把通常都会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掀开来,对我一个劲招手,“你过来呀!”   我走到一步远的距离,双手合十拜了拜,“阿弥陀佛,我胆小,不要突然诈尸,生化危机我也受不住……”   “你怕成这样,难不成他还是你害死的?”船医在一旁好整以暇,又调笑道,“你不是说没死嘛!啊,当然我也可以理解‘由于无法接受现实所以进行自我欺骗’的医学上常见心理舒缓方式。”   “麻烦你把嘴巴闭上一下。”我抓着船医的胳膊,最后那一步没胆子迈过去,碰尸体很恐怖很恐怖啊,我没花姐那个验尸的本事啊,我顶多判断一下是否死亡就行了啊。   对,我只用判断是否有心跳就行了。   因为船医制造的恐怖气氛,我身处其中特别容易过度敏感,不自觉用上了魔力,又加上全神贯注,仿佛可以听到心跳声,有节奏的心跳声,船医的,我自己的,还有第三个轻微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听到心跳声实在也是件恐怖的事情,我一哆嗦,立马没了倾听心音的灵感, “庸医,他没死。”   “好吧,我再帮你看看。”船医收起凝固在脸上的惊讶,再次检验一番,“说得没错……你很有趣嘛。”   “切。”   “来来来,给你,不是什么古怪东西,这是我的名片……哦,我明白了!”船医把他的名片硬塞给我,“之前是休克,又叫‘假死’,balabala……啊,船长您来了,对对,帮忙把他移到医务室……balabala”   只要有船医这张嘴在,清冷的停尸房都热闹得要命,直听得我头昏脑胀。   一个红鼻子的水手赶过来,和船长打了声招呼,船长点头示意了一下,嘱咐我说有了能给我暂住的地方,船医很遗憾的“哎,医务室明明也有空床”的玩笑话被盖了过去。   踏着走廊上松软的地毯,红鼻子水手领我到一个房间门口,然后不轻不慢地叩了叩门,神色十分恭谨,“远坂小姐,打扰了。我带人过来了。”   门内应了一声,嗓音听起来是一个少女。虽然我没有挑剔的余地,不是男女混居也是极好的运气啊。   “麻烦你了。”拉开门的少女,让我震惊在原地。   ……穿越真乃当今流行时尚。   质地上乘的红色洋装,白皙的手将黑色的发丝往后一拨,骄傲的神情,皎好的面容,隐隐有些恶魔式的笑容,“不用这么拘谨,进来吧。”   新穿越人士之远坂凛,凛大小姐!职业:魔术师(或称“魔法使”),魔术类别:宝石魔术。   她关上门,后背靠在上面,对着我笑盈盈道:“那么,客套话就免了。”   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毛对我这么戒备?   没办法,既然上得这船,进得这房,且看我见招拆招。我镇定地和她一起面对面地坐到沙发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不知有何指教?”   “我知道你身上有魔力。”   “哦。”我清楚凛大小姐身为魔术师可以感觉到别人的魔力,不过我和她的魔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东西,难道说性质其实没太大差别,“那当然,我是魔法少女嘛!”   我很配合地短暂变身,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淡定地伸出,避过手腕上垂下的粉色丝带,准确地端起远坂凛刚刚倒好的茶,吹开热气,浅尝一口。   “哈?!”大小姐皱了皱眉头,“到‘这里’来以后,虽然我也听过这个职业,亲眼见到了感觉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职业,果然魔法的性质还是有区别的嘛。   “……花里胡哨的。”   “不要歧视粉色系。”已经解除变身的我,低下头拨一拨刘海,“再说哪里花了?明明就只有粉色和白色两种颜色。你的色系难道就一定好了?”   我不明所以的语气让远坂凛轻笑一声,“我和你的派别不一样。既然不是同为魔术师就好办多了,我看你也不像是冲着我来的。”   “哦,魔术师?”我装作困惑又好奇的样子问道,“你怎么感觉得到我的魔力?”   “虽然不是同一种魔术,魔法的‘根源’也不会相差太多,总是有互通之处。”她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试探道,“正好你也帮我确定了一件事情……这艘船上还有一个魔法少女,你知道吗?”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也只听说过其他同伴的存在,其实都没有真正打过照面。魔力探知的能力,看来我也是没有的,“不清楚,没啥感觉啊。”   我这话说得真切,远坂凛捂住脸,“……你还真是奇怪,听说你在海上漂了半个多月不仅没事人一样,还击退了大群鲨鱼……啧,不知道你和船长还扯了些什么理由,他满心以为你其实是条人鱼。”   “哈哈,没以为我是妖怪就不错了。”我干笑两声,鬼才知道我自己当时胡乱说了些什么,“……不过我是真的遇难……唉,看你也不信。”   又闲扯了一会,虽然远坂凛还是半信半疑,但总算是互相确认了“不是敌人”这件事,表面上算是一派和气了。   既然远坂凛使用的魔术是宝石魔术,随身携带的宝石当然是不少的,富有至此,当然无愧于“凛大小姐”的称号,住个头等套间也是众望所归。我错过了午餐,晚餐终于有幸赶上,喜气洋洋地和凛大小姐一起往餐厅里跑。   餐厅里有自助餐,也可以自己另外点餐,为了不浪费时间,我直奔自助餐,我可是大半个月没吃东西了啊啊啊啊啊啊!   海上餐厅因为条件使然,海鲜特别多。   但一看到海鲜,两次大海漂流的经历就戳得我胃痛,尽数避过了去吃别的。   有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不吃海鲜吗?”   “不喜欢吃。”我回过头来,原来是船长在对我讲话。   正想说几句谢他救我上船的感谢话,船长又凑进我一步,脸上是更为期待和好奇的神色,声音低得像是询问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救的那个人是?”   “啊,那个……”   船医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听到了对话,抢着船长的话为他继续说了下文,“……是不是哪国王子啊?”   船长略带羞赧的神情证明了船医这句话接得很没错。   “我和他不熟……救他是出于人道主义,没别的想法……”什么王子啊?!王子都是美少年好不好?!这样下去我还是公主呢?!船长你在期待着什么啊?!我突然想起远坂凛说的话“他满心以为你其实是条人鱼”。   貌似这“人鱼”,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鱼”,目前上升为“救了王子的人鱼”……这不是某著名童话故事么?   船医把我拨到一边,悄声对我解释道: “船长他啊,从小就立志想要找到童话里的人鱼。这是一个热爱大海的男人的梦想,懂不懂?你打击船长要委婉一点。”   怀揣梦想的船长有些不死心地又问我,“你是不是老在礁石上唱歌?”   “呃,我没这个别致的爱好。”越来越离谱了喂!   船医大大地松了口气,对黯然下去的船长宽慰道, “没这个爱好是好事,我看她多半是海妖级别的。”   “什么?”咱的种族又变了?   “就是‘船见船沉’的那种。”   这算什么委婉的打击方式?!遭受打击的是我吧?!于是我下一秒在船医的皮鞋上狠狠踩上了一脚。   船医脸上的嬉皮笑脸还挂得好好的,宽慰着梦想再次受挫的船长,一步步走远。   摸到口袋里船医强塞的名片,这庸医原来主要在某医院任职,没事会跑跑兼职的活,此等医术不足,后门充足,嘴皮子好得要命的人,做起医生真是浪费才华,我才不敢找他治病呢。   虽是这么想,我还是把名片放回了口袋里,因为暂时没有看到垃圾桶。   此后再无波澜。   行将睡觉的时候,远坂凛过来告诉我“那两人到甲板上去了,理由绝对不是看星星吹海风一类”。   那两人便是另一个魔法少女及其同行旅伴,远坂凛之所以迟迟没有辨明他们的来意,主要就是觉着那个旅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虽然她并不想插手别人的事情,但“魔法少女抢劫财物”(跟我没关系啦啦啦……)之类的案件摆在那里,这艘游轮上有钱人又不少,为了谨慎起见,一番探查下来,便知道到他们坐这艘船有别样的目的。   至于是不是准备挟持整艘游轮之类的目的,还看这次能不能有收获了……其实凛大小姐是个很热心的人嘛。   我嘛,我属于好奇心旺盛。   ————————————————————————————————————————————   入夜之后,整艘游轮陷入静谧之中,只听得到海浪拍打在船身上的声响。我和远坂凛放轻了步子,藏在通向甲板的那扇门后,从门缝里小心窥探。   我可以看到那两人的身影。实际上,因为隔得太远,基本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我把重心移到右脚,又移回左脚,他们只是在聊天,没有其他举动,我实在感觉继续守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   虽然很想建议说大小姐可以直接用使魔来监视,不用本人亲自来,但是使魔不该是我知晓的范畴,还是不说为好。   远坂凛在全神贯注地听着,我不好提出要走的意思,只得低声询问,“你听得出他们在讲什么?”   “别说了,一点也听不到!”她握了握拳头,十分愤慨。   ……一点也听不到还这么卖力。   心情浮躁,我没能找到之前听心跳的高超境界,海风喧闹,把他们的话搅断成一截一截的,我闭着眼睛,耳朵凑在门上,极力集中了精神,勉强转述道,“我听得不太清楚……他们说什么要找什么东西……恩,又好像是找什么遗迹。”   “恩。”远坂凛退开一步给我让出更大的位置,弯下腰问我,“还有什么?”   我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了,“找什么无所谓嘛!确定他们的目的和我们没关系就行啦,回去睡美容觉嘛。”   凛大小姐的好奇心增加中,“不行,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很多事情就那么简单,不要想那么复杂啊。”我叹一口气,“那什么遗迹……哦,在这艘游轮作为卖点的特色航线附近……恩,那就应该是沉在海底的遗迹,他们大概是想来潜水寻宝追求年轻人梦想之类,又怕别人抢在前头所以看起来很可疑,很正常的举……”   “走!”远坂凛低喝一声,抓住我的手,要带我逃开。   我本来半蹲着,被她猛力一拉扯,几乎要跌上一跤,只感到远坂凛在前面拉着我的手,背对着的门被撞开,海风刮过我的脊背,有一丝凉意。   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是偷听被发现了。   对方有两人,我方也有两人,战略当然是分头逃跑比较好。   我狂奔一段,努力多转几个拐角,但是我对路线不熟,为了防止跑到死胡同,想不了太多了,又过了一个拐角,立马一闪身钻进了第一个我能打开的房间。   借助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房间内有张床,也不管有人在床上躺着,毫不犹豫直接窜进了床底下。   我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敏捷得很,无论是躺床上的人,还是追逐我的人,似乎都没发现我的踪迹。   凝神屏气了一会,顿感安全了许多,撩开垂在床沿的床单,面前便是摆满瓶瓶罐罐的玻璃柜,我瞬间明白,我可是逃进医务室了。   一般晚上不锁门的房间,貌似也只有医务室停尸房一类的公共设施,还好我钻的不是停尸房。   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那么说,躺在床上头不就是蓝染了?   阻止他被当成尸体处理以后,我差点把他忘光光了。   龟息中的蓝染对我造不成任何妨碍和威胁,我哼哼哈兮地从床底下钻出来,托着下巴这才看到病床上高高吊起的吊瓶,其中的溶液已经滴完大半。   踮起脚尖努力分辨了一下吊瓶上的文字,居然是极为普通的葡萄糖,注射点葡萄糖就行了啊,那个庸医?!   蓝染碰到他算是倒霉了,不过似乎还是我令他更衰,没有过什么好运气,还新增了( ̄- ̄)的表情……   “哈,看着你就足够有趣了。”我交叉着胳膊,他脸上的轮廓和漫画里一样的漂亮,要这么变成植物人了的确可惜。   庸医估计是很难治好他了,用葡萄糖也好,中规中矩没什么损害。虽然我有心救蓝染,但他若是疑难杂症,我一大好年华青春少女带着一植物人到处求医很麻烦哎!   皮卡丘的命送在他手里,我为啥要对他这么好啊?!没让他直接沉海里就不错了……或者可以考虑安乐死?打一针就完事了。(好绝情……)   ……   我一时还不敢离开,免得和那两人正面碰上,反正也是没事,不如试试武侠小说内功心法,真气续命之类?   魔力有限,我只是小试一番,无论失败成功都不打紧,做人不能太抠门,消耗一点魔力增进自我认识也没什么嘛。   恩,让我想想,心悸之类的病都是膻中穴的主治病症……反正就是胸口正中嘛,输入点魔力试试。   我掀开被子,庸医很负责地把无关紧要的肩上伤口包扎了,他为了包扎伤口,正好把蓝染的上衣都脱了,我顺便饱下眼福。   嘛,虽然在漫画里见过一部分,但是和实地观看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嘛!和只能看不能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嘛!   月光朦胧,我心摇摆不定。   其实,我通过某种渠道,知道我日后的走向是BG,不过结局是BE还是HE我一点不介意,毕竟我觉得这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顶多算得上是“啊,命运你好弄人”“啊,作者你好坏”“说好的BG呢呢呢”的标题党一类。   但是我一向是一个不忍辜负大众期待的人,都说“恋情是从一个人率先耍流氓开始”,为了不在以后陷入被动,更为了剧情大步向前发展以吸引人民群众的眼球,我只有舍弃一己清誉,反正这个场景没第三个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冷静,我只是恰好路过,除了治病救人大仁大义以外,没别的目的,谁说是夜袭了?!   我皱着眉头,摆出苦大仇深的样子,摸……不……放在了蓝染的胸口上。   好凉,真的和尸体差不多……人家有点怕……我试图不去想恐怖片的场景,随便放出了一点魔力。   那一点点魔力即刻如石沉大海一般没了踪影,然后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魔力如破了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飞快地从我手中流失!   这是吸星大法还是北冥神功啊啊啊?!魔力源源不断地流失啊啊啊!   我大惊失色地想要把手拿开,却仿佛看到黑色粘稠的汁液紧紧缠住了我的手,沿着手臂向上,几乎要把我全部吞噬掉。   魔力耗尽我就会死的啊啊啊!剧情大步向前发展也太快了吧啊啊啊?!直奔结尾了喂!Bad end,结局是Bad end!   这个奇异现象不会是因为崩玉吧啊?!什么“碰到几倍于队长级的灵压就会暂时完全解放”之类的?!好了,我确认我手中的崩玉是假的了!让我先逃命好不好?!   我不想死!!!!   就在我跪在地上,几乎要低声呜咽起来的时候,医务室的灯猛的开了,轻浮的船医仿佛救星从天而降!   还没出声呼救,船医竖起食指挡在嘴前,语气轻浮,“夜袭的时机挑得不太好呢。你要是觉得在黑暗中做这种事更加刺激,能不能等我先帮他换一瓶新的药水?你应该知道吊瓶空了会……”   这个轻浮(重读)的混蛋船医!   我的清誉,我还没结婚啊!不不,我的命都不保了!没时间跟他扯淡了,生死关头分秒必争,他边讲话边靠近的时候,我抓住他的白大褂,声音因为歇斯底里而嘶哑,“救我!”   我叫得凄惨而绝望,船医吓了一大跳,也不开玩笑了,俯下身来摸我满是汗水的额头,“你……”   “我不想死!”我叫一声,突然失去了眼前的画面,连同声音,连同触觉,还有魔力疯狂流失的恐惧。   意识漂浮在半空中,什么也感觉不到,这大概是死了的感觉。   我靠,居然又死了,还是彻底死了,距离上次死亡还没多久啊喂!一念之差就走上了自杀性死亡的道路,蓝染真是个冤孽!   不过我目前的处境也不是毫无希望嘛!很多穿越方式都是灵魂穿,我现在还能保持神识,是不是上天要交给我新的穿越任务?   等我再次睁开眼,崭新的世界等着我,一切需要我去拯救……   这样想着,我身边的喧嚣又回来了。哈哈哈,有句话说的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不就是我目前的情况?!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感到我似乎还被某人抱在怀里,充满期待地一睁眼……就差点摔地上,“你你你!我靠!庸医!”   “我行医也有不少年了。”船医横了我一眼,“真没见过你这样心理素质差到夜袭被发现就突然昏死在地,醒来以后还话中带着飘号吟诗一句,接着对救你于水火之中的医生大吼一句‘我靠!庸医!’的。”   “我……”居然不是穿越,不过没死也是件好事,“我不是夜袭……”   “噢?你难道想说你只是顺便路过然后心血来潮想通过肢体接触来完成某种神秘治疗法?”   船医一番讽刺的话居然正好句句属实。   我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反正破罐子破摔了,“你……”   “可以站起来了吧?”船医看我还赖在他怀里,“虽然我也明白我魅力惊人,不过你也知道,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反正我已经背上了夜袭的黑锅,还怕啥啊, “我脚软,不行吗?”   “你昏死过去的时候,呼吸心跳一并没了,皮肤冷得和尸体一样,一般来说刚死的人身上应该还有余温……”   直接变成尸体?难道说我不是复活,而是……   我往口袋里一摸,灵魂之石居然不翼而飞了!看来是在魔力耗尽之前,灵魂之石与我的距离超过了一百米,所以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变成“死亡”状态——这就正像是通过关掉电源来解救触电的人的原理。   无论是魔力耗尽还是失去灵魂之石都会置我于死地,但是我因祸得福,在两大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这可是主角才有的运气!   在找回灵魂之石之前,我还是不要感慨了。既然我能够自由活动了,灵魂之石现在必定在一百米以内。我不可能糊涂到自己把灵魂之石给弄丢了,那就是有人偷走了我的灵魂之石。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知道我“魔法少女”的身份。   是一百米以内的谁?蓝染那副生死不明的衰样是有心无力了,难道是船医?   船医见我盯着他,轻轻捶了捶胸,“死人我倒是不怕,就是你脸色惨白地向我扑过来,真让我心有余悸……恶鬼啊,你绝对是恶鬼!死了以后多半会变僵尸!”   “噢?僵尸?”我决心试探一番,双手勾住船医的脖子,都说对付流氓的最好办法是比他更流氓,我夜袭都干过了(误!),还怕啥?!不要低估我轻浮的下限!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是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我的种族早就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嘿嘿,我是僵尸绝对先咬死你。”说罢,我凑到他的肩窝上去,准备下口。   “开什么玩笑……”而船医被我哈出的热气激得小声嘻笑起来。   这可不是玩笑,我是真的准备下口。如果是船医偷走了我的灵魂之石,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会把灵魂之石拿来威胁我;如果不是,就作为他毁我清誉的报复。   正所谓一箭双雕。   顺便一提,我牙好,胃口好,笑口常开。(这什么跟什么?!)   “原来你觉得这种事情很刺激。”不知什么时候,刚刚都还在躺尸的蓝染醒转过来,坐起身俯视着半跪在地上的我和船医,“真是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出乎意料个毛线!你个白眼狼!我不仅救了你,还差点送命!我终于能理解船医说我一醒来就吼一句“我靠,庸医”的感受了。   “你们这些人不要动不动就来一句‘你觉得这种事情很刺激’,而且还使用肯定陈述句式。你们自以为很了解我吗?!”但是我还是保持了表面上的淡定气度,“我知道我不被你们理解,不过你能不能有点新意,换个句式?”   “那,换一个……”船医的倒装式疑问句,“这种事情你觉得很刺激?”   “很刺激?这种事情。”蓝染的拆分式反问句。   你们这两个禽兽!船医本性轻浮就算了,蓝染你还真的换了个句式重复一遍啊喂!很好玩吗?!   虽然说身正不怕影子歪,生气我就输了,但是我真的生气了,怒火无法压抑,猛的站起来,一只脚往船医的撑在地面的手上踏过去,在他的惨叫声中,扯掉了蓝染正在打点滴的软管,最后摔门而去,“去你们的刺激!你们才该刺激!你们全家都刺激!两个死基佬滚去搅基吧!刺激!”   我刚出得门去,没走上几步,脚下便踩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垂下视线,只见得是一条长长的白色绸带,从我踏足的地方起头,延伸向走廊的深处,仿佛是指引我前去的路标。   邀请我么?难道和我的灵魂之石有莫大的关系?   我拾起绸带,定了定神,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顺便一提,船医的惨叫听起来真是无比非常的悦耳。   另一方面,医务室里,船医甩着红肿的手,另一只手拿起医用镊子,“你真够倒霉,针断在里面了,等会挑出来会有点痛,稍微握一下拳,不用握得太紧。”   松去了手上的一些力道,蓝染问道,“我倒是有点在意,基佬是什么意思?”   船医手上的消毒棉花被镊子挤出一点酒精,他停顿了一下,侧过头微微一笑,“到底是骂人的话么……我也不清楚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不能忘本   手里拿着白色绸带往前走,夜晚的游轮静静沉睡着,连一个巡夜的水手都看不到,对于不熟悉路的我来说,就像一座迷宫。   这情景,很像拿一团毛线球走迷宫的某神话故事,于是我很应景地一圈一圈把绸带挽在手上,慢慢前行。   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剧情每次大步展开都是从我死了开始的,一想到这点,我就不禁缩了缩脖子,感觉背后发凉——虽然我不怎么怕死,但我一点也不喜欢死了的滋味!   话又说回来,我的灵魂之石是什么时候没了的?   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啊啊!命根子一刻不在我手上,走起路来只担心多迈了一步就会死掉,都没什么气场了!   哎呀呀,这绸带指引的剧情如果不是灵魂之石的主线,我该不会在走到一半的时候不小心超出了灵魂之石作用范围再死一次吧啊?!不要啊啊啊!   我越发走得慢吞吞了,又想起远坂凛大小姐居然到现在都还没个人影,她明明有魔力感知的能力还怕找不到我嘛?!   或者说魔法少女的魔力都是一样的,她分辨不出所以避开我了?或者说她已经和另一个魔法少女开始发展支线剧情了?又或者,她根本没准备和我汇合?!   说来也奇怪,当时我和凛大小姐听壁角本来甚是顺利,上一秒明明还听得他们在远处讲话正讲得热烈,下一秒门就被撞开了,难不成他们不仅感知能力超群,还有瞬移的功能?   都是魔法少女,我怎么就没什么牛叉技能啊?!那个破电锯还是需要时常充电的,而且耗电能力惊人,就算充电二十四小时,能不能用上半个小时都难说!   啧,人比人气死人。   尽管我磨蹭又磨蹭的,踏上楼梯的最后一节台阶之时,终于也意识到这段煎熬的路到达了终点。   在白日里最受欢迎的最高风景展望平台,居高临下,拥有良好视野,场地宽阔。   不管是无间道里面的各种经典会面,还是晓组织的佩恩老大,又或者是蓝染大BOSS,随便什么事情,一个个都爱往高处跑啊?   所谓,人往高处走。   又所谓,爱往高处走的人总是非常人也。   还所谓,穿越乃当今时尚潮流也。   今夜月明,我等视力本来就异常良好,毫不费力就认出面前的两人。   我脆弱的小心脏哟~~(请用抖音来念这句话)   敌人,两名。   一名为“数月前发表对我不利言论且对我昔日做法深感不满的同色系妹子”,妹子不过是头发颜色有所改变,服装风格和变身时一样相当粉嫩,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名为远坂凛提到的“看起来不简单”的魔法少女同行旅伴,话说凛大小姐您真是慧眼识人,这位年轻人虽然没有穿着暴发户式皮草厚大衣,没有梳起主席头,没有露出额头那彪悍的逆十字,没有戴着那招摇过市的俩大耳坠,目前看起来很接近正常人……但是人家毫无疑问不就是A级强盗团伙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吗吗吗??!!!   穿越人姓名:库洛洛鲁西鲁   穿越人原先世界特点:杀个人放个火好尼玛正常得和上街买菜一样……   穿越人危险等级:S+   穿越人其他信息:杀人如麻,灭了酷拉皮卡一族,扫荡友克鑫……不想继续回忆……   附加感想:宁愿穿越到喜羊羊,也不能穿越到全职猎人那个鬼地方!   人家,人家好想退回去哎!   但是我和对方已经对视上了好几眼,撤退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其实我和他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有什么好怕的?   遇到八辈子也不想见的人怎么办?   ……装作不认识。   现在才想到要装作不认识已经来不及了怎么办?   ……装作认识的是另外一个人。   给我一亿个重来的机会,我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那个被我认识的人是同色系的妹子!   仅仅是一两秒的对视,我的心思从洞悉一切到平静情绪再到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真是千回百转,恐怕连号称“心思缜密,一件简单的事情都要在心下折腾百遍”的蓝染,也未必及得上目前命悬一线用生命来思索的我!(蓝染大人躺着都中枪……)   我眼神凛凛,正要说出我千锤百炼之无懈可击开场句,就被同色系妹子一阵抢白给打断了,“你,你!终于被我给碰上了!一直没看到你,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我没躲。”   “那你为什么偷听我们讲话,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企图。”这样解释十分牵强,但我也不能随便把远坂凛供出来,只得又说,“其实隔那么远我怎么听得到内容,一时好奇心使然呗。”   “哦,那就原谅你好了!”妹子本来还板着一张脸,见我说得恳切,神情活泼了许多,一只手扯着库洛洛的袖子,笑着说道,“她也不是有意的,那就把灵魂之石还给她呀!”   妹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说得甚是天真烂漫,令我心花怒放!   妹子你真是个好妹子!我要是能有个妹妹,绝对希望是你这一型的!   眼见灵魂之石真的在他们手里,我两眼纯洁地望着库洛洛,满是乞求和期待的神色,通称“闪亮星星眼”!   库洛洛黑色的眼睛深邃得反射不出一点光,他说:“你说谎。”   好妹子似乎很听信他的话,别过头来盯着我,一脸质问的神情。   ⊙▽⊙,和灵魂之石的回归只差一步,我颜文字表情都冒出来了:我靠尼玛的谁说谎了啊喂!   好不容易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我额头的青筋估计都暴出来了,灵魂之石一旦落到别人手里,也不得不受制于人,“我倒想问问,我的灵魂之石为什么会在你们手里?!”   “那是库洛洛……”妹子说了一半,就被库洛洛止住了发言。   库洛洛有我的灵魂之石作为筹码在手,谈话地位比我高得多了,他揪住前面的问题紧紧不放,真不男人,“你听到了多少?”   难道一句“你说谎”就能诈得我无话不谈么?我就算没了灵魂之石也不能先自乱阵脚,要冷静地交涉,“是我先提的问题哎!”   “换个问题……”库洛洛无视掉我的回答,又问,“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喂喂!我完全处于劣势啊喂!我看库洛洛一脸“反正你不合作也无所谓,我就不信你今日难道不想拿回灵魂之石”的表情,心中淌血。   主权啊!在灵魂之石被头号强盗头子绑票的恶劣情况下,实在是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了啊!   我心中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死也要死得明白,“你说我的灵魂之石在你这里,总得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吧?”   任何一个正常的犯罪份子,都不会拒绝当事人要确认肉票情况的合理要求,还好库洛洛在这方面属于正常人,毫不含糊地拿出了肉票——我的灵魂之石。   没错,是真货。   确认肉票之余,我更加忧伤地发觉灵魂之石被损耗得完全暗淡无光,如果再继续消耗魔力,下一步就是灵魂之石逐渐被污染成黑色,在变成全黑的最后阶段之前,我记得我当初的计划是“直接去死”。   用魔力救蓝染完全是一念之差,没想到损失如此惨重。   我的脸色和肠子一起悔恨得发青发紫。   妹子被我突然悲痛欲绝的神情吓得失了主心,拍拍我的肩膀,有些胆怯地问我,“……灵魂之石,怎么了?”   “没什么。”我知道妹子是真的关切,只是库洛洛这个反派在这里伤天害理。   虽然不知道库洛洛究竟是何时对我的灵魂之石下的手,但我也大概想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时间,而是他的职业问题。   强盗和小偷的最大区别,不过是一个明抢,一个暗夺,行业差别仅仅一纸之隔。   又考虑到原著说库洛洛的念能力是“盗贼之书”,只要完成几个前提条件就能偷走别人的念能力。那么,虽然没有明说,我也可以得出一个推论。   库洛洛不是神,也不是部分牛叉的穿越人口能够在婴儿时期就具有神识并且开发出念能力的,他早期生活在混乱无任何秩序的流星街之时,当然只能使用一些较为普通的技能。   比如说,保留技能:第三只手。技能效果:一定几率获取他人随身财物,等级越高几率越高。   这种技能在他开发出念能力以后当然就没什么用处了,但是“第三只手”这个技能,之所以能够作为保留技能,我猜测是因为“人不能忘本”。   正如流星街的著名宣传语,“我们不拒绝什么,所以也别想从我们这里夺走什么”,非常好的体现了这个宗旨。   就像一些领导说:“我们从未忘记,我们是农民的儿子!”   这些话,每一次都感动得咱泪流满面。   反正我就算拿回灵魂之石也活不了太久了,胆量啥的全都回到了身上,还隐隐有着增加的势头。   (爱国者黑化模式ver.1:)我模仿刘德华半抬起眼皮,略带挑衅地评价库洛洛的保留技能,“挺利索的。”   库洛洛嘴角有一丝弧度,说话语气向梁朝伟接近中,“我也看过《无间道》。”   惊!凭一句话就听出出处了?!我可没听说过全职猎人里面有电影院而且还播放过《无间道》的设定??   让我再说一句台词进行试探,“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见面。”   “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库洛洛言下之意是说我偷听他们谈话的事情,但是“光明正大”这个词语由个反派说出来还真是奇怪。   “什么意思?”我继续对着台词,佯装望了望天空,“你上来晒太阳的啊?”   妹子没看过《无间道》,只觉得我和库洛洛之间的对话突然变了风格,一脸困惑,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能够这样接连用电影中的台词进行回答,我觉得库洛洛似乎对这部电影很有好感。为了拿回灵魂之石,我不厌其烦地接着对台词,企图运用台词来个顺水推舟,“我要的东西呢?”   库洛洛的下一句台词紧紧衔接上来, “我要的你也未必带来。”   虽然库洛洛的话接得甚是顺理成章,但这时候我有点愤怒了,照搬台词可不是这么照搬的!完全不符合这里的真实情况!这货扮影帝扮上瘾了吧啊?!   我让你扮影帝!!影帝怎么了?!影帝在剧情中比刘德华死得早!   于是我索性又转回了刘德华的台词,“给我个机会。”   库洛洛果然对台词对上瘾了,“怎么给你机会?”   很好,我就等你这句话,“那得等你把灵魂之石还我再说。”   库洛洛把刚才的台词又重复了一遍,“怎么给你机会?”   为什么要再说一遍?!真是莫名其妙!姐不想和你对台词了,没这个闲情。   “我以前没有选择,现在我想做个好人。”我面无表情赏他个面子,草草对了下句台词,接着摊开手来,“灵魂之石,还我。”   此刻的库洛洛心中暗暗想到,好无趣的女人!(人家爱国者急着要灵魂之石,无趣的那个人是你……)   其实我若是再有耐心一点,说不定可以等到库洛洛说出下一句电影台词,“好啊,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但是库洛洛的职业既然是强盗,必然是十分无赖的,等我对出下一句台词“那就让我死”之后,多半会继续把整段经典剧情给演过瘾,最后我作为陪练终究吃亏不讨好。   继续傻乎乎对个毛台词啊?!一刻不拿到灵魂之石那才真的是“那就让我死”。   好妹子看我苦着一张脸,十分过意不去,对库洛洛低声求道, “库洛洛……”   “我并没有想为难她的意思。”库洛洛大言不惭地回答。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下一刻做出要把灵魂之石还给我的手势,却在我伸手去抢的时候让我扑了个空。   我气鼓鼓地涨圆了脸,好妹子还想要劝上几句,库洛洛又对她说:“把你的灵魂之石暂且交给我,行吗?”   没有问理由,她十分听话地把她的灵魂之石拿出来——纯白色的灵魂之石,不含一点杂质。   白色?为什么是白色?   我惊讶之下问道:“我第一次(在新闻上)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衣服和头发明明都是粉红色的。”   “本来就是白色,能够变成其他的颜色是我的附加能力。”妹子回答说,“那时候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有一句话这样说,“白色,最容易被其他颜色染透。”   不过我这个粉红色,又是个什么寓意?   ……想不出来。   虽然变换颜色的能力看起来没啥用处,但是为毛别人有附加能力,我却没有啊?!(你有附加道具镜子呗~)   “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库洛洛说。   灵魂之石在他手里,摆明了我可没什么选择余地,“哦,要挟?”   “我是很有诚意的。”库洛洛向好妹子摆摆手,“只是想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我马上又说,“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帮个忙倒也没什么,你也没必要拿灵魂之石作要挟伤和气吧?!”   “一般答应得太爽快的人,往往都不会信守诺言。”库洛洛说。(远方的柯南同学举双手赞成: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喜羊羊……)   信守?!诺言?!身为强盗头子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嗬!难道你就会守诺言了?!”   “我有个提议。”库洛洛一只手轻轻握住什么,慢慢抬起来,“相当公平的建议。”   我一伸手,垂眼看到落在掌心的,是妹子的灵魂之石。   “……”妹子和我都诧异得睁大了眼睛。   “把你们的灵魂之石暂且进行交换,只要有着一百米作用范围的规则限定,重要之物又在各自的手里……我相信你们会成为很好的同伴。”   我无奈地插上一句, “……你是来叫我们联谊的么?”   库洛洛自动无视掉我的话, “……我想你之前也把我们的对话内容了解得差不多了。”   “没没!”我连忙摇头否认,“我没有了解什么对话内容!现在也不想了解什么对话内容!”   “啊,这可不行,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正题。”身为强盗团伙的团长大人,库洛洛匪气侧漏中,“明天的行程中途经的海域之下,失落上千年的遗迹,正在逐渐向海面上升。我们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那个遗迹里名为‘奇迹’的东西。”   “呵呵。”我干笑两声,库洛洛可是出了名的不信神明,为此还特地在额头弄了个逆十字的刺青啥的,现在居然讲这么奇幻的故事,“你还相信‘奇迹’这种东西?”   “‘奇迹’是否存在,与我相不相信并没有什么关系。”库洛洛把眼睛闭了一会又睁开,“说到底不过是个在外的称呼,多数人的传言如此罢了。”   “我相信。”妹子突然叫道,声音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又低下去,“……我相信有奇迹。”   “‘奇迹’么?”库洛洛抚上她的头顶,压下了她被海风吹得飞起的头发,“不论是‘这里’,还是……不能做出否定,就能认为是赞同么……构造得这么完整,的确是很了不起的‘能力’……或者应该说是理解力的问题……”   他跳跃性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又对妹子说,“所以说,‘奇迹’还是需要你这样相信其存在的人去寻求。”   我举手打断他的话,“那个……我不相信怎么办呢?”   “怎么会?”库洛洛仿佛感到十分好笑般,舒展开眉头,轻笑道,“你能够成为魔法少女,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库洛洛看起来很有唠嗑的心情,看我不置可否的样子,于是说明道:“从现有的资料来看,‘魔法少女’原本只是一个幻想的产物。但那种说法,只存在于你的记录出现之前……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想……”   我仿佛被他看破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什么?”   “初代魔法少女。”库洛洛黑漆漆的眼睛在夜晚分外渗人,“你是第一个打破规则的人。”   规则……世界的规则……我从心底里突然觉得他说的似乎很正确,和我内心的答案隐隐有些重合。   凭着一些表面的记录,居然猜到这个地步,这个人的推理能力真够变态了,大脑回路一定复杂得要命。   至今为止,其实我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只是想不清楚,也不想去想,干脆就抛到了脑后。就算是浑浑噩噩的,毕竟无知无觉比较幸福,所以我懒得再去顾得上这么多深层次的东西。   今天库洛洛提起这些事情,我记得丘比和我签订契约的时候不确定的口气,“我们研发的热力学函数Entropy在这个世界并不适用,我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要试着签订契约吗?”,也记得蓝染似真似假的几句话说明,“十分微小的机会在你身上实现了,你完全可以自豪地称之为奇迹。”   那些被我有意疏远而变得分外遥远的事情,一股脑涌上心头,塞得我胸口发闷。   人家可是不擅长脑力活动的啊!   这样一来,让我好想咨询一下面前这个天资聪颖的团长大人哎!   虽然他说真话的几率比蓝染高得多了,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一见他黑漆漆的大眼睛就不自觉全身戒备起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有困难还是别找反派了,不是还有头脑不差的正派人物么?   柯南么?好歹是个名侦探。不过,我的烦恼不是失踪凶杀之类的案件,而是属于比较哲学又意识流的东西,他一高中生侦探恐怕……   话又说回来,柯南小朋友就算恢复原貌也还比我小上几岁……啧,总感觉有些微妙。   岁月不饶人,正派主角哪一个不是粉嫩少年啊?!只难为了部分超龄的穿越人员,只有选择姐弟恋,或者是借助各种外力来个年龄大缩水。   悲剧的成年人,比如说我。我又想起我白考的大学,虽然是个很普通的学校,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还不是当个宝贝似的。   唉,那个被怪兽踩成废墟的学校。   我在心里长吁短叹着,一回忆起伤心往事就停不下来,果然是……   库洛洛的长篇大论刚刚到结尾,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我根本没注意听库洛洛的话,而是低声说道:“果然是……”   库洛洛见我停住了,接着问道:“是什么?”   “……果然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这句发自肺腑,诚挚无比的大实话,因为扑面而来的真实感太强,令库洛洛和妹子都愣了一愣。   “你……”库洛洛先明白过来,“你刚刚走神了吧?”   “啊,我,那个……”我飘忽的思绪还没完全收回来,说起话来也语调含糊,“那个,果然是……”   正想说“果然是走神了”,清脆又陌生的少女嗓音近得仿佛就凑在耳边,“强制召集!召集所有的,魔法少女们!”   啊,是谁?!什么情况?!   我抿着嘴,去看妹子的表情,她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四周的场景已经完全的变换了。   我发现我已经是变身后的样子,看一眼妹子,她一身纯白,头发也是雪一样的白色,简单但是好看。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   蓝天白云的布景下,各式各样的沙发间散落了一地的抱枕,它们的颜色鲜艳又明快,全是柔和的暖色调,层层叠叠的,竟没有一处重复的色彩。   没有重复的色彩,或站或坐,或倚或靠,在这里聚集起来的魔法少女都是变身时候的模样。所以我一直觉得太过显眼的粉红色,都自然无比地变得平常起来。   这样的情景,仿佛爱丽丝初次踏入的不可思议国度。   终于见到了啊……   所有的,魔法少女。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天气好热,出个门各种心情差啊%>_<%   ☆、我所后悔的事情   女孩子多的地方,就特别容易变得喧闹和嘈杂,所有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因为同为魔法少女,眼神相撞的时候,都不禁生出一点亲近的感觉,然后很容易地交谈起来。   我大致数了一下,所有人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人左右,这就是全部了么?   就“所有的”,这一前缀来说,总是感觉有些少得出乎预计。这么说来,成为魔法少女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得烂大街的事情。   虽然这里聊天的氛围正好,我却格格不入,其他人都是些不超过十五六岁的小孩子,真的,有点,无法顺利交流。   一片青春洋溢得过分的场景里,我消沉地坐到地上去,用手指戳了戳面前正好同是粉红色的靠枕。   此时我突然灵感初现:难道,难道粉红色的寓意是装嫩么?   ……不得不继续消沉。   “大家~”和之前叫着召集全员的声音一样,只是这次不是近在耳边般,而是很平常地由着空气传播到众人的耳中,这便很是多了些真实感。   我和众人一起望过去,堆得略高一些的抱枕上,依次为黄红绿色的三位魔法少女,意气风发地站在一起。刚刚讲话的,是中间红色的那一个。   这个……红绿灯组合么?好多槽点,不知道该先从哪里开始吐槽?   啦啦啦,让我们一起回顾交通规则。   规则一,红灯停。   红色的魔法少女是组合中的老大,不超过十五岁的模样,忍不住紧张地轻咳一下,“不管是魔法少女XX,还是X魔法少女,又或者是魔法X少女……魔法少女的身份向来都是秘密。既然大家的颜色都不是一样的,今天就先用颜色作为代号来称呼了!”   规则二,绿灯行。   绿色的魔法少女被红色的魔法少女推搡着,有些局促地微红了脸,“把大家聚集起来,是我的能力……啊,不,是使用了我的能力的缘故。”   “这个空间是完全独立的,在这里,时间的流逝都不会累加到原来世界。”绿色的魔法少女感到自己说得太快了,于是深吸一口气,稍微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说,不管在这里呆上多久,在原来世界里的人看来,就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规则三,黄灯亮了,等一等。   绿色的魔法少女的解说令气氛有些微妙起来,黄色的魔法少女忍不住叫道,“还没说完!等等等等!”   等所有人闭上嘴巴,绿色的魔法少女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那个……维持这个空间需要魔力……由所有呆在这个空间的人一起提供。哎,不过,不过人多的话,分摊起来还是……算不了什么的……”   算不了什么?!   不不,对于魔力值处于极低点的我来说,就算是一丁点的魔力损耗,都不是可以称之为“算不了什么”的。   “那么,现在由我将大家的剩余魔力值数值化,以一百为满点。”黄色的魔法少女伸出食指在半空中比了个圆圈,所有人立刻便感到头顶上多出的一点重量,不由得纷纷抬头。   我看到我的头顶浮现的粉色数字15,再一转头,妹子呆愣着神情,盯着头顶白色的数字10。   剩余魔力值居然比我还低,可是为什么她的灵魂之石还没有出现被污染的迹象?!   等等,荼毒了咱十余年的数学可没有忘光光!是计算方式的问题……每一个魔法少女一开始的魔力值并不相等,如果统一用一百作为计量的标准,最后得到的结果只能是比率,而不是确定的数值。   所以这些数字,只能表明我的魔力还剩下原先魔力值的百分之十五,妹子的魔力还剩下她原先魔力值的百分之十。   既然妹子的魔力只剩百分之十,灵魂之石却还未出现明显影响,那说明妹子的魔力总量本身就比我高得多了。   我也太大意了,根据能力平衡的准则,在身体本身的运动能力特别高的情况下,其他方面的能力,比如说魔力的方面,当然就会有缺陷。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之类。   “我相信大家都已经发现了吧?消耗掉的魔力,是不会自动恢复的。”红色的魔法少女低头握住拳头,“所以,大家有没有想过,当魔力耗尽的时候,会有什么事情在我们身上发生?”   绿色的魔法少女走过去握住了黄色魔法少女的手。明明没有一丝风,红绿灯组合的三人,远远看去,在一起轻轻颤抖。   橙色的魔法少女沉吟了一下说,“我听说,会死。”   当魔力耗尽之后的事情,我只在那个帖子上含糊地写到“会死”,至于会变成称为“魔女”的怪物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挑战其他魔法少女的心理底线。反正只要起到告诫所有人“不要浪费魔力”的作用就行了。   不过今天又被提起这件事情,难道我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不!不对!”绿色的魔法少女睁大了眼睛,视线摇摆不定,喃喃道,“……根本不是死!”   “我们亲眼所见的……”黄色的魔法少女一只手抓紧了自己的手臂。   “痛苦的,绝望的,还在回响着。”绿色的魔法少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好像还能听到。”   不要说出来啊!说出来了又会有什么改变啊?!徒增痛苦罢了, “不要继续说了!”   “怪物。”红色的魔法少女紧闭的眼睛睁开来,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变成了怪物啊!”   “骗人!”   “不可能!”   “别开玩笑了!”   ……   震惊、疑惑、怀疑、愤慨、悲伤、不解、茫然、恐惧……各种负面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把蓝天白云的布景都强行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因为我刚刚试图阻止她们继续说下去,红色的魔法少女走近几步,主动向我问道,“你知道?”   其实大多数魔法少女并不想相信“变成怪物”的结果,见到当事人向我询问,注意力就都集中了过来。   “那个‘魔法少女基本常识’的帖子是我写的。”我坦言,“我也知道魔力耗尽会变成怪物。”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红色的魔法少女因为情绪激动,胸口一阵阵起伏,“……不管怎样,你也应该知道吧?恢复原状的方法?!”   “我算不上撒谎。”说真话总是比谎话困难一些,“因为没有恢复原状的方法,所以我才说‘魔力耗尽就会死’。如果你们放任不管的话,怪物会到处去袭击别人,除非你们把它消灭。”   “消灭?!”蓝色的魔法少女皱起了眉头, “……真过分!”   “我不信!!”红色的魔法少女抓住了我的衣领,“说什么‘消灭’,说什么‘会死’,你说的都是假话吧?!既然你知道魔力耗尽的结果,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抬头望着我头顶的粉色数字,大声地叫道,“你剩下的魔力居然只有这么一点了,当魔力耗尽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起我的最终计划,我本来早就下定了决心,于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道,“在成为怪物前,直接去死。”   我认真的表情实在令人难以否认,这便有人哭起来,“不要!我不要变成怪物!也不要死!!”   还是认命吧,不要太贪心啊,少女。   “只要不使用魔力不就好了。” 反正我是因为被世界规则排斥,户口没了,一点存在的记录都没留下,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所以说啊,放弃魔法少女的身份,继续原来的生活不就好了吗?”   “继续原来的生活?!”紫色的魔法少女冷笑道,“你说的容易!”   她苦大仇深的样子把我吓了一大跳,不由得马上问道,“……怎么?”   “想不起来,全部想不起来了!”紫色的魔法少女吐出的每一个词都是狠狠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家人,朋友,恋人,同伴,讨厌的人,喜欢的人,全部都不存在……就好像,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着一样。”   听到这里,有几个魔法少女痛哭失声。   “啊,一样的。”我心情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应该为找到共同遭遇的同伴而获得安慰,还是应该为她们独自忍受着不安而感到同情,“原来被遗忘的,不止是我一个人。”   属于魔法少女这个职业的所有人都被世界所排斥,它身为高智慧外星生物,不可能没有发觉吧?那为什么还要签订这么多契约?这里根本就没有它要完成的使命啊!   “丘比?”我的发问令一些低头哭泣的魔法少女也抬起头来,“那个和你们签订契约的家伙,在签订契约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吗?比如说魔法少女的使命,恩,之类。”   “丘比说,‘详细情况,可以直接看前辈的帖子,没有一处需要我更正的地方。’”橙色的魔法少女说着,不断有其他的魔法少女点头表示她们是一样的情况,“它说,‘那个帖子很有名,至于名字,也浅显易懂——魔法少女基本常识。’”   丘比那家伙,连解说都省了!我心血来潮的帖子居然变成了所有魔法少女的启蒙作啊喂?!   其实丘比在我转职成魔法少女那天,曾经问过我,“你对我的目的不感兴趣?”   但是我光惦记着询问它蓝染的阴谋,直接选择了无视,错过了这个丘比主动坦白的机会!我真笨!没想到今天就要为这个破事情烦恼了!   (爱国者一生中感到后悔的事情+1)   我在心里努力揣测丘比不为人知的意图之时,其他的魔法少女在我身边围成了一个包围圈,我赫然变成了众矢之的。   水色的魔法少女堵在我跟前,像是堆积已久的憋闷,一股脑倾倒出来,“那个帖子是你写的,你身为前辈,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吧?!魔法少女存在的意义?目的?恢复魔力的方法?恢复原样的方法?就算平时不能轻易说出来的事情,既然这里全部都是同伴,总是可以全部说出来吧?!我不想无缘无故地去死!我不想无缘无故地继续现在的生活!我才不想,变成她们所说的怪物!!”   “啪” 的一声,她抬起手来给了我一耳光。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不想躲开,还是没来得及躲开,最终还是一动不动地任她打了这么一下。   虽然我觉得我和她实在无冤无仇,但她不解恨地又抬起了手。   最近耳光的戏份还真多……   有句话这样说,“当人打你的右脸时,把你的左脸也送上”,其实我一直认为这句话坑人的程度和“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不相上下。   我不能再犯傻了,很是敏捷地抓住了她抬起的手腕,成功截断第二个耳光。   “够了。”红色的魔法少女把手放到水色的魔法少女肩上,“至少她和我们是一样的魔法少女。”   她坚定地看着我,“前辈,你会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吧?”   原著里面,知道全部真相的魔法少女们流着泪绝望地自相残杀。   我不想这样,就算结局不好,在那之前,至少我觉得多活一天总是好的。   她们热切的眼神令我实在是很为难。自相残杀的场景是动画里的情节,但是这里并不一样吧?是现实世界吧?我要不要试着相信一下呢?相信她们不会被真相逼上绝路。   言语可以是杀人的刃。   这个赌注实在太大,我握着筹码,只敢在赌桌上放上一半,“虽然我比你们可能知道得更多一些,但是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清楚。”   “我觉得有必要先问一下。”我看着红色的魔法少女,“那个怪物……”   “不要叫她怪物。”红色的魔法少女压抑着怒气说。   “……那就叫它真正的名字吧——魔女。”我感到更加强烈的视线,不由得握紧了手,“除非打败它,否则一旦踏入它的结界范围,就不可能出去了,那你们……”   有些被迫说着隐瞒着的事实的我,却也残酷地逼迫着对方交换出不想再次提及的事实。红色的魔法少女表情复杂起来,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一个字。其他的魔法少女以一种仿佛是明白了大半的眼神看着她,不置可否。   我终于感觉到我的苛刻,于是马上说道, “魔女是为了夺人性命而存在的,而且也不可能恢复原样,要是……”   “不要再说了。”眼泪滴落下来濡湿了地上的抱枕,红色的魔法少女低着头,“是我……”   绿色的魔法少女被黄色的魔法少女拉住了,哭喊道,“不!都是因为我!”   她们哭得我一时不知所措,一会儿才找回了想说的话语,“最后,最后魔女留下了什么东西没有?”   “……有的。”红色的魔法少女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有着尖头的黑色球体,总的形状有点像个纺椎,“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这个叫做‘悲叹之种’,打败魔女之后有一定的几率可以得到。”我看这东西和原著一模一样,那设定应该也没有改变, “你们不是问恢复魔力的方法吗?虽然我没有验证过,但是听说悲叹之种有这样的作用。”   不知道哪个魔法少女低声道,“不应该试试看吗?”   红色的魔法少女被深深的惊讶到了,握住手心的东西,全身的重心有些后移。   “其实我觉得作用也不是太大。”我又更加详细地解释道,“悲叹之种只能使用几次,不然会再度孵化成魔女。当然,再度孵化出来的魔女就不会留下悲叹之种了。能够使用的具体次数只有丘比才清楚,你们没有一点它的消息?”   她们各自思考着什么,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头顶的数字猛地一跳,降到了14。   不知道离开的方法,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会很不妙啊喂!   绿色的魔法少女挣脱了黄色魔法少女的手臂,走到红色魔法少女的跟前,用双手握住了她犹豫不决的手。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所有人却可以看到她头顶的数字,跳到了100。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保护我。”绿色的魔法少女放开手,手心是恢复光芒的灵魂之石,“……可是我不想死。我很害怕。”   使用悲叹之种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灵魂之石与之接触就行了。   “总要有人来尝试一下。”她皱着眉头勉强笑道,“不是说可以使用‘几次’吗?你也可以……”   “用别人的生命给自己绪命,怎么能?!”红色的魔法少女仿佛感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说出来。”   这一句话似乎是针对我说的。   可是既然已经出现了魔女,说不定原著设定里的大BOSS“魔女之夜”也迟早会出现,如果不消灭,地球就会毁灭之类。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我觉得还是不得不把魔女这一方面的事情交代清楚。   我没有料到的是,我已经永远失去了交代清楚的机会。   “呐,我说……”橙色的魔法少女指着我说,“为什么先要问‘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如果她回答‘没有’,你是不是准备略过了不说?!”   紫色的魔法少女交叉着手臂,“只能使用几次?超过次数会重新变成魔女?是吓唬她们的话吧?”   “谁知道你会不会再编个谎话,把恢复魔力的机会抢回来?”   “别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真恶心!”   “你是不是准备过几天就‘有了别的解决方案’,劝她们把悲叹之种交给你,防止出现不好的事情?”   “一定几率才会留下悲叹之种?想让我们心有顾忌,不敢轻易去消灭魔女吗?”   ……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铺天盖地而来,我也怒了,“你们给我住嘴!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一个字也不说!!”   这句辨白让我得到了两秒钟的全场安静,整个群体的愤怒却在这之后全面升级。   “一个字也不说!”有魔法少女叫出大部分人的心声,“哎,她自己承认了!”   承认个鬼啊!承认了不得了的东西啊喂!我真真是怒气冲昏头脑啊啊啊啊啊啊!   (爱国者一生中感到后悔的事情+2)   看着她们向我围上来的时候,我见得所有人的眼神都非常非常的不善,不由得有点心惊,这一秒想起我并不知道离开这空间的办法,下一秒就想把电锯给拿出来防身。   按理说电锯身为我专属魔法武器,应该是按照我的心意就能直接出现的,我的右手凭空抓了抓,抓到的都是空气。   电锯!我的电锯!我心爱的电锯!我心爱的粉红电锯!快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我强行保持脸上的平静,脚步却被众魔法少女逼人的气势骇得悄悄后移了一点。   然后在她们近得快要能伸手抓住我的时候,终于hold不住了,拔腿就跑!   我这么一跑,其余二三十个魔法少女也立马追着我跑起来,一大票魔法少女在满是抱枕的地面奔跑,场景甚是壮观,远看过去像美好的电视广告。   但是实际情况却差的远了。因为路况太差,就算所有的魔法少女都多少经过身体能力的强化,不过就像所有魔法少女的魔力值有多有少一样,身体强化的极限值也是不同的。所以即使大多数魔法少女能在众多抱枕中自如地一边奔跑跳跃一边对着我喊话,却还是有一两个魔法少女被脚下所绊倒,惊呼声和整个人一起埋到了抱枕里去。   “别跑!”   “给我站住!”   追人的人通常喜欢喊上这么两句,但是被追的人往往都会当做耳边风,实在是两句废话。   跑步的赛事一被拉开,身体能力的高低很快就见了分晓。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前,一直在体育课八百米中万年吊车尾的我,在这场追逐中居然把一大票魔法少女全都甩到了身后,稳居第一!   其实按我这运动水平,根本没必要烦恼日后的生计问题,只要进了国家队,再在奥运会上拿块金牌,成为知名运动员之后,那可是名利双收!不仅可以代言广告大赚一笔,嫁入豪门也指日可待了!   唯一令我烦恼的,就是身份证之类的证件问题怎么解决呢?   不行不行,眼前被大批魔法少女追赶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不是烦恼其他事情的时候。   我听到后面有魔法少女问道,“她逃得好快……这里,究竟有多大啊?!”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这真是微妙又耳熟的数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来着?   只要呆在这个空间,我的魔力还会继续被消耗,就算可以一直这么跑下去不被追上,我也迟早会因为魔力值耗尽而直接去死了。   遥遥领先的我因为跑得很轻松,忍不住趁着余暇往后一望,只见得一片怨怒的表情,似乎还有隐隐的杀气……我立马又转回了头,决心绝对不能被追上。只要她们一拥而上,我就算腿脚功夫再厉害,没有武器实在是以卵击石。   没有武器?没有武器?!   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起来,刚刚转过头的时候,我看到她们手中并没有武器,在这种明显很难追上我的情况下,难道她们就这么傻乎乎地要和我在跑步上面一决高下?不可能吧?!   或者是她们光顾着追我了,忘记拿出武器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她们和我一样也不能召唤出武器了?应该是属于这个空间的限制特点之类?   出于谨慎,我决定先试探一把,迈出去的左脚往斜上方一勾,地上的一个抱枕随之飞起来,被我右手一伸抓住了,然后掷向我背后。   我一连往后扔了不知道多少个,反正人多,不用瞄准。   这些抱枕仿佛火把投入干柴,虽然软绵绵的抱枕毫无杀伤力,却莫名点燃了所有魔法少女的怒火!   “混蛋!”   “给我去死!”   “X的!”   不管她们之前有没有想过拿出武器教训我一顿,反正现在都磨着牙跃跃欲试了!效果好过头了喂!   我只是想试探,不是想挑衅啊啊啊啊!   突然感觉我尽是说些不对头的话,做些不对头的事,屡屡激励起别人的怒气。如果我温和一点,话少一点,就没这么多事了。我想我是不是太欠扁了?   道歉?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爱国者一生中感到后悔的事情+3)   别继续犯浑了,清醒点,爱国!不过现在这情况……要我怎么冷静思考啊啊啊啊啊啊!   被我激怒的魔法少女们也终于全部意识到武器无法召唤的问题,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我努力分辨出混在其中的,这个空间的制造者,绿色的魔法少女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这个空间只是用来聊天的……”   魔法少女聊天室么?   不管了,既然大家都没武器,那就好说了!   “……大家消消气啊!”我还有“魔女之夜”的事情还没有说啊,这可是关系到世界存亡的大问题啊!   我边跑边将头偏向后面喊道,“那个……”   一个粉色的抱枕直接砸到了我的脸上, “……”   “扔抱枕扰乱她行动!”   “左右包超!”   我靠,不要搞这么军事化的战略好不好?!   躲避球不是我这种水平可以玩的,我当然不敢再把后背继续对着她们,猛地转过身来,直接冲入敌阵。   她们没有料到我突然转了方向,也更加想不到我居然自己迎了上来,她们手中还拿着准备砸向我的抱枕,根本来不及阻拦我的脚步。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就是来“得虎子”的,很快找到了绿色的身影,抓住了她,然后几个跳跃跑到了所有魔法少女身后约五六十米左右的地方。   因为没有武器,我用一只胳膊围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对着全部调回了方向的魔法少女叫道,“好了,拜托你们听我说完!”   “你想对她做什么?!”红色的魔法少女涨红了脸,对我尖叫道, “把你的手给我放开!”   “你们别过来!先听我把话说清楚!”我挟持着绿色的魔法少女,面对不肯止步的魔法少女们,不得已威胁道,“这个空间的制造者在我这里,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空间因此崩溃,那我们就永远出不去啦!”   绑匪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用人质来保证自己安全,事实证明,这个老掉牙的手段其实非常有效——她们不得不止步,静候我的下一步动作。   这时候,我头顶的数字又一跳,大家一起抬头一看,已经降到了13。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差。   越是魔力匮乏的时候,魔力消耗的速度越快啊。再折腾几下,我没有电锯用来自裁,那就要现场表演变成魔女的全过程了。   我有很多害怕的东西,尤其是最近意识到魔力值偏低以后,最害怕魔力突然就耗尽了,连自裁都来不及。   随时可能到来的死期,让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每活过一天,就不由得暗自有种庆幸的喜悦。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今天我第一次思考生死的问题思考到手脚冰凉。   是因为原本模糊不清的余生被清楚地用数字量化出来了吗?是感到原本以为遥遥无期的死亡突然如此接近了吗?   ……仿佛伸手可及。   怎么办?今天才明白自己原来好怕死!怕得不得了!怕得发抖!   我以为我做出“在变成怪物前直接去死”的决定,是不怕死的表现。其实不过是在明白死亡不可避免之后,用选择死亡方式的形式来做出最后的挣扎而已。   “怎么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低了声音,我感觉我的音调都有点变了,“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   “……”绿色的魔法少女抬眼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看到了我怎样的表情,轻轻皱起了眉头,有些呆楞地说,“要出去么……把和你同色的抱枕撕成两半。”   其他魔法少女也感到了我的不对劲,有一个魔法少女往前踏了一步,把脚下的抱枕踩得一点点下陷。   “魔女之夜”大概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以我目前的魔力剩余值,估计在有生之年是碰不上了。我自己的存亡问题比世界的存亡问题紧迫得多了,所以在这之前,我应该关心我自己的问题!   我不敢再去关注我头顶的数字,我怕我又要动摇了,于是只压低了视线,在地面遍寻和我同色的抱枕。   粉色粉色,要命的粉色!   满地的五颜六色,看得我心焦气燥,看得我头脑发昏。   “这里。”被我挟持着的绿色的魔法少女突然轻声说,“你看,就在我脚边。”   我依言看过去,在她左脚边上,的确躺着一只粉红的抱枕。鲜亮的粉红色,几乎刺痛了我的眼睛。   眼睛紧闭了一下,然后睁开,我对绿色的魔法少女短促地说了声“谢谢”,放开她的下一瞬,立刻弯腰扯断了那一个粉色抱枕。   白色棉花在眼前飞舞,我感到脚下的地面有些不真实了,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海风拂过耳畔,我意识到我的确回来了,只不过脑袋晕乎乎的,很多事情纠缠在一起,令我隐隐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紧。   找回平日正常的呼吸之后,我看一眼库洛洛身旁的妹子,她的心神似乎受了很大的震动,神色灰暗。   虽然我是提前回来的,但不管在那个空间度过了多久,在这里看来都只是同样的一瞬。   不过我的脸色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库洛洛知道刚刚的一瞬绝对发生了什么,却高深莫测地没有露出一点好奇或者疑惑的神色,甚至没有对我提出半句旁敲侧击的话,而是沉默着,眼神黑洞洞的。   这让我生出一点退却的心情,匆匆地说着“明日再议”,脚步先一步迈了出去,和逃跑一样。   库洛洛只来得及在我完全逃掉前说完一句话, “为什么你突然害怕了?”   突然害怕?我又不是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强盗头子,很多东西,我都怕得很哩!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没有意识到罢了。   脑袋乱糟糟的,实在不适合和这盏不省油的灯周旋了,所以我不再跟他废话,兀自踏上台阶,一步步走下去。   魔力所剩无几,我还是和普通人一样慢慢走路吧。   节能,从现在做起。   ————————————————————————————————————   今天对自我突然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了解自己非常怕死),我哪里也不想去了,也暂时想不到该去哪里,于是就伏在栏杆上看星星。   更重要的事情是,生死的问题摆在这儿,我怎么着也得想一想以后的出路,就算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我胡乱想一想,也可以图个心理安慰。反正今天晚上是睡不着觉了。   想到这里,我又和往常一样,想习惯性地把灵魂之石拿出来查看一番。拿着灵魂之石的手刚刚抬起来,才想起灵魂之石已经被库洛洛交换给妹子了。   把妹子的灵魂之石又揣回口袋,手不禁抖了抖,悲从中来。   悲剧!我最先考虑的事情应该是怎么把灵魂之石拿回来!在灵魂之石都失去了的大前提下,我想什么其他的事情都是白搭!   我这么一走神,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的时候,手背不小心带出口袋里另一件东西,那东西是滚圆的,一落地就滚到一边去了。   懒得弯腰去找,我缓缓地回忆了一下,便想起那玩意正是崩玉。既然是假货,其价值和玻璃珠差不多,扔了就扔了呗,不管了。   要怎么夺回灵魂之石呢?   凭口才?我现在脑袋乱得要命,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凭身手?不管是去偷还是去抢,对手是那个强盗头子,我这个业余人士怎么比得过专家。   漫画里面,库洛洛那家伙,在被酷拉皮卡封印了念能力的时期,照样可以独自一人抢到黑市标着天价的热门商品,实在是很可怕。   人家都牛到这个程度了,我在心理上不自觉就矮上了一截,就别去踢这个大铁板了。   他好像是想要我帮他们一起去挖遗迹?找什么“奇迹”啥的?   饶了我吧!一个个怎么都喜欢找遗迹啊?!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怎么不去冲出宇宙寻找外星人啊?!   难道他们都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我可以建议一下嘛!   外太空多刺激啊!宇宙射线啊,陨石啊,恒星啊,行星啊,卫星啊,粒子啊,星际大战啊!要啥有啥,要有多刺激就有多刺激!刺激!刺激到你们全部都不想回地球!   刺激……至于能不能回得来就是另一档子事了。   走科幻路线的事情先搁这,库洛洛这么缺人手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干的活计!   根据经典探险电影,《夺宝奇兵》系列的普遍规律来看。   凡是遗迹探险,总是少不了闯机关,走迷宫,被火烧,遭水淹,有人抢,有人骗,有人威胁,有人拖后腿,有人觅真爱……之类。   凡是快拿到宝藏的时候,总是免不了先刷出一群小怪,然后打一场大BOSS战……之类。   凡是拿到宝藏之后,遗迹一般都会坍塌或者被埋,最后大家一起逃跑,正派没事,反派死了……之类。   仔细想起来也不是太难嘛!只是我这个角色定位,究竟算是正派还是反派呢?   “你怎么……”远坂凛突然冒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思路,“一直呆在这里?!”   “我,没……”我吸一口气,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哈啾!”   抬眼望去,天色竟然已渐亮,繁星的光芒因此变得暗淡。所谓夜里凉意袭人,我这个魔法少女居然也承受不住。   “害得我一阵好找,原来躲在这风口上。”凛大小姐扶额叹道,“偏偏挑整艘船最冷的地方想不开,你傻么?”   我搓热发冷的手,猛然意识道, “哎?!你一直在找我?”   “哈?”凛大小姐一只手叉起腰,很不自在地甩过头,黑色的发丝随之摇摆过去,“别误会了!我只是刚刚随便想起你而已,又不是特别来找你的!”   傲,傲娇!居然傲娇了!   很久没人这样关心过我了,我突然觉得有点感动,“谢谢。”   “哎?!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凛大小姐伸手抓住我的手,“走吧,我才不想继续陪你在这里吹冷风。”   “谢谢你。”   “你又说一遍干什么?”   “我以为你没听到……”   凛大小姐背对着我,语气迟滞了一下,“……我早听到了啦!”   ……   一路上,我几乎是被凛大小姐拖着走的。   擦肩而过的影子若不是发出声音,绝对会被我认为是眼花了,“……这位,就是你的同伴?”   我一惊之下握紧了凛大小姐的手,她也停下来,回过头困惑地望着我,“怎么了?”   然后她和我几乎同时看到了那个背对着我们的身影,那个身影很自然地侧过身来,优雅地笑着说,“请不要忘了,保持一百米的距离。”   一百米!他和我的距离会在交易完成前一直保持在一百米以内!   我不愉快的表情大概是很明显的,库洛洛本来准备直接走人的,于是又补上一句提醒我道,“随便乱跑可是很危险的。”   对,差点忘了,因为灵魂之石和妹子交换了,如果我和妹子的距离超过一百米,我俩就一起变尸体了。   看我露出释然的神色,库洛洛也不继续废话了,身影很快远去。凛大小姐这时才稍微放松了警戒,问我,“你已经直接和他们打过照面了?”   “何止打过照面。”我点头,“他们没什么你想过的企图。不过是想拉上我一起去找什么遗迹……”   “盛情难却,我就答应了。”我做出无奈的样子,“唉,真是麻烦。”   “……是吗?”凛眨了眨眼睛,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知道其他的魔法少女现在如何?   我不敢去想,也不愿再去想了。因为我自己也朝不保夕了。   但愿你们能够……各自安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新漫画突然提到了蓝大,   顺便透露了蓝大的牢房就在一番队舍下面,   激动得人家好想去劫狱(>﹏<)   P.S.貌似很久没更了不过这次又冲刺上一万字了我的本领还是没退化嘛      ☆、落枕这件小事   “唔?!”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僵硬,一偏头,就似乎听到骨骼传来十分不妙的声响。如果不是痛觉一直处在被切断的状态,我应该会早一点意识到——我落枕了。   本来以为会心烦意乱地睡不着觉,却没想到居然还是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正如我本来以为自己视死如归,却没想到居然还是怕得要死。   我觉得我是不是太不了解自己了?或者说,毫无自觉?   我因为怕痛,索性一直切断了痛觉(魔法少女基础技能,不消耗魔力)。其实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毕竟痛觉在大部分时候是为了提出警告,从而避免身体继续受到伤害的重要信号。   落枕这件小事,用魔力修复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不能使用魔力,尽量不能使用魔力。   这非常时期……所以我还是等脖子正常自动复原吧。   一只手搭在脖子上,切断痛觉的我不知道脖子该往哪边扭才对,只好久违地解除了切断痛觉的状态。   我下一刻便吸了口冷气,“嘶……”   好痛!   痛!   不那么痛了!   好,脑袋应该往左偏。   经过简短的尝试并且得到结论之后,我再次切断了痛觉,克制自己保持着歪头的姿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挂钟指向的是七点二十。   确认是上午七点二十,而不是晚上七点二十以后,我宽慰了许多,“我醒得还是挺早的嘛!”   “醒得挺早?”凛大小姐端着一个白色的茶杯,从房间外面推门而入,“叫你也没有反应,我还以为你准备睡上一整天!”   “……唔,没什么印象。”我歪着头含糊地应到。   “你摆出这么奇怪的姿势干嘛?”   “落枕。”   “落枕?!”凛大小姐捂住脸,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居然真的落枕了。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不禁把上身往后压了一点,“不不,这没什么稀奇的,只要在沙发上稀里糊涂睡一晚上都这样。”   “恩?”凛大小姐托着下巴努力思考了一下,怀疑的目光停在我脸上,“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要不要试试?”我站起来,在沙发前给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那倒不用。”凛大小姐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边活动着手关节,一边对我笑容满面地说,“让我帮你把脖子正回去,好不好?”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啊喂!!!!”我脸色发青地瑟缩了一下,“脖子断了的话……就算是我……我也,我也会死的!”   “哎?”凛大小姐无辜地睁大了眼睛,“我小时候就给小狗接过断掉的腿骨呢!现在它可是好好的。”   “我这个,一天之内就会复原啦!不用你动手了!”我接连摆着空出来的手,后退的脚步撞到桌脚,桌上的茶具因为受到震动,发出稀稀拉拉的几声脆响。   趁着凛大小姐去扶那一杯洒出了不少茶水的茶杯,我捂着脖子夺路而逃。   既然时间还早,那就去餐厅吃早餐呗!   我低着头,快走几步,差点撞上前面人的后背。不过我反应本来就很快,就算走路只看地板,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走路没注意而撞到人”这种水冰月在第一集就发生,而且之后还会不断发生的事情。   总而言之,是前面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的错。   我赶着去吃早餐,也懒得去理论什么,脚步往旁边一跨,直接就要绕过去。   将要被我绕过去的路障说话了,“你……”   话一说出口,我就听明白此路障正是库洛洛,“现在还早,有什么事吗?”   库洛洛这时候已经转过身来,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捂着脖子的手,故作深沉了一秒左右以后才说:“脖子出了什么问题?”   “落枕。”为毛都喜欢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啊喂!   “……恩?”库洛洛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大概是瞬间想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才带了一点儿兴致继续说,“今天第一次见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又是一样的问题。   我面无表情地重复了几分钟前的回答,“……在沙发上睡一晚上。”   最后还是忍不住也向他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库洛洛不置可否地微笑了,“这可说不准。”   这算是委婉的拒绝了,好无趣的男人!(不拒绝才更奇怪吧喂?!)   “那我先走了。”我很快结束了对话,直奔餐厅。   “哟!”在餐厅晃悠的船医一看见我,老远就向我招了招手。   等我走到跟前,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低下头,有点挪揄的口气,“怎么了?落枕了?”   终于碰到正常人了!   船医又接着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正过来?”   “哎?你?!” 我连忙叫道,庸医动手的后果可是未知数,“算了算了。”   “你这么不信任我?”船医做出被打击到的样子,“我可是有行医执照的,证书……”   “不就是个落枕!区区一个落枕!用不着你动手!”我推开船医,“好了好了,让我去吃早餐!我很饿!”   终于得以坐下来静静吃早餐,余光却可以时不时瞥见周围人对我投来或好奇或异样的眼光,虽然忍住了掀桌大叫“看什么看没见过落枕吗?!”的冲动,到也实在令我原本良好的胃口有些下降。整顿早餐吃得那叫个郁闷。   当我靠在展望台的栏杆上低调剔牙的时候,库洛洛和妹子如期而至。我从妹子的眼里看出一丝冷淡,显然是与我疏远了。   魔法少女聚会的后半段发生了什么呢?   总之有什么东西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改变了,但我没有勇气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装作没有意识到的样子,保持了平常的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快到了吧?”   “还很远。”库洛洛同样不紧不慢地说。   “……”那我越来越强烈的不好预感是怎么回事?!   “剩下的路程需要我们自便。”库洛洛的眼光飘到海面上去。   我抓紧了栏杆,探身一望,一艘乳白色的小船被纯白的绸带绑缚着,在波澜不止的海面上,轻轻上下摇晃。   “偷的?”我问。   “不。”库洛洛认真地说,“抢的。”   ……强盗头子果然始终恪守强盗本色。   妹子攥着手上白色的绸带,把小船拉得近了一点,我随着他们的脚步,也十分干脆地一跃而下。为了节省魔力,我没有缓冲力道,落在船上时发出不小的声响,库洛洛往旁走了一步,才稳住了小船的平衡。   库洛洛接着拿起了船桨,侧过头看着我。   我一开始并没能意会到他眼神的意思,于是开口问道:“干嘛?”   库洛洛拿着船桨的手伸直了食指,正指向我脚边的船桨,“……划船。”   “哦。”我嘴上应着,心里暗暗埋怨库洛洛这小子怎么不抢一艘机动船过来,居然弄个这么后现代的装备,他难道不知道这种船只适合寻求浪漫的小情侣在公园内湖慢慢划么?!   小船在我和库洛洛的合力之下很快地……原地打转。   说实话,在整个过程中我应该是相当卖力的。   库洛洛停了下来,我随即也识相地止住了动作。毕竟灵魂之石在他们手里,妹子因为昨天的事情已经疏远我了,我算是要同时面对两个敌人,不得不配合一下工作。   他平静地问我,“你不会划船?”   我也很平静地回答他,“从来没划过。”   “那么……”库洛洛下一秒便做出结论说,“你只使用惯用手那一边的船桨好了。”   这个方法的确很有效率,小船顺利前行,我也得以空出一只手来捂着落枕的脖子。   库洛洛只在有必要的时候讲话,妹子没心情讲话,而我没有讲话的对象。于是三人都沉默了。   我成为魔法少女以后,身体素质提升了太多,划起船来只觉得实在是非常轻松。微风拂面,不禁走神起来。   稀稀落落的回忆里,我找到了一首很老的歌,几乎想不起听到这首歌时候的年龄: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   只觉得离家已经好久了,什么都模糊起来,仿佛想提醒自己再度回想起来,我不经意地低声唱了出来,细如蚊声,“……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妹子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说:“你的脖子怎么了?”   “诶。”我没有意料到妹子居然主动搭话,愣了一下才回答,“落枕。”   妹子有点儿惊奇的神色, “第一次见。”   我捂着脖子,兴致盎然地等她问出下一句“你怎么做到的”,她却紧闭了嘴唇,不再说话。   昨天,在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啊啊?!   我没有别的心情了,只是看着扭过头装作看风景的妹子,她的脖子白得晃眼。   ……   到达预定地点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库洛洛说:“就是这里了,在我们下面。”   “哦?”我丢掉手里的船桨,弓下身,把头埋到海水里。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宛如玻璃球内世界的建筑群,其外壳,是连我也看得出来的魔力结界。   “看到了?”库洛洛问。   “看到啦。”我拨开湿漉漉的头发,“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意,我可没什么把握。”   “按照之前说的,你只要在结界上制造一个缺口,并不需要完全破坏结界。”库洛洛双手交握,手肘枕在膝盖上,“试过之后才能下定论……到时候即刻就放你走。”   其实我超级怀疑强盗头子的话里会不会有啥伏笔,但我目前也没别的选择,于是点点头说:“好,我试试看。”   一脚踏进海里之前,我深深吸足了一口气,企图节省供氧所需的氧气——我那少得可怜的魔力啊啊啊啊啊啊!   没带氧气瓶的三人,在海里向下深潜。   在库洛洛所在的世界里,就有能憋气五分钟的强人,他自然是毫无压力。   妹子魔力多,用魔力代替氧气,自然毫无压力。   我鼓着腮帮子,感觉入水前吸足的氧气正在缓缓减少,压力很大。   最后我捂着嘴,缺氧而脸色发青的看到库洛洛对我做出破坏结界的手势,虽然脑袋昏昏,也还是蓄力放出了模仿月牙天冲的招式。   因为距离库洛洛指点的攻击点有点偏差,我本以为多半会失败的攻击居然还是有效了!   海水从结界的缺口处疯狂地涌入,变成急流,直接把我们全部也一并吞了进去。我呛了几口水,手到之处,已经是结界内部的地面了。   结界具有自动复原的功能,破损处愈合成了划伤似的白色弧线。我也没空想应该怎么出去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刚刚憋气憋得我难受死了!   “不错,就是这个地方。”库洛洛掏出一本发黄的书,食指分开书页中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仔细比对。   我拧着湿透的衣服,只是超好奇库洛洛手里那本书怎么一点也没湿,“我要走啦。”   库洛洛的目光还留在书页上, “难得进来一次,难道不想见识一下‘奇迹’?”   “遗迹探险一般凶多吉少,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整了整衣服的皱褶,“我才不想白费力气。”   “恩?”库洛洛的目光停留在某一页,“你知道怎么出去?”   我盘起腿,“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呗。”   “你确定你能够原路返回?”   我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结界如一个鸡蛋壳一样构成封闭的空间,之前进去的地方正是结界的最高点,离我目前站着的地面高得多了,远远不是我借助魔力能跳到的高度。而且,结界被破坏的时候,从缺口涌进来的海水还会妨碍我出去,实在是不好办。   我大概傻张着嘴半天没合拢,库洛洛便很快会意地跳过了有关“为什么不能原路返回”的解说,直奔下一话题,“如果好好探究一下这里,找到离开的方法并不是一件难事。”   说实话,我暂时找不到什么能够辩驳他的话,只是望向结界中心的白色高塔,如果能登上去,是不是能够触到结界呢?   库洛洛的目光显然也投向了那座塔,“看起来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他又问正在左顾右盼的妹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妹子环视了片刻,摇摇头,“大概是错觉,没什么。”   共识一达成,三人都不知好歹地大步向高塔走去。   还没明白过来机关是怎样触动的,生锈的箭矢就破空而来,前面两人敏捷闪开之后,我身为后面一人,因为落枕歪着头,连躲也不必了,直接从耳边擦了过去。   ……落枕以后,意外的好方便。   虽然我很想建议说登塔可以直接爬墙上去,但是正所谓西天取经不能用孙悟空一个跟头直接解决,如果选择爬墙,库洛洛大老远跑来的意义还剩个毛啊……所以我忍住了。   塔里面没有照明设施,就算有墙上破洞漏进的光线,就算我的夜视能力良好,进去以后只感觉除了昏暗还是昏暗。   “跟着我的脚印走。”库洛洛第三次说。   我踏了踏脚下的砖,明明紧实得不可能触动机关,“这次不是我!”   “……是我。”妹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对不起,库洛洛。”   光线暗淡,我看不清库洛洛的表情,只知道他在看我更加看不清楚的壁画或者墙上雕刻的痕迹。   令我惊奇的是,他一边看这些深奥又久远的东西,一边拉扯出十分莫名其妙的日常向对话出来,“你的落枕还没有痊愈?”   “大概到明天才会好吧。”我想了一下才说。   库洛洛摸索着墙壁上更为细节的纹路,“我想你也不会做出故意拖后腿好提前退场这种愚蠢的事情。”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我居然没有想到“通过拖后腿好提前退场这种聪明的事情”!太失算了!   现在再想采用这种消极抵抗手段已经迟得多了,我只有硬邦邦地回答:“啊,那还得……多谢你关心了。”   “不用谢。”这种从一开始进行不下去的对话居然还是好好做了个正常的结尾。   如果真的是结尾就好了……   “库洛洛啊,我只想说一句话。”我迈出去的左脚停在空中,“既然你之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所以这次你应该也知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这句话没有断句但是我相信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仅能明白我的意思而且同时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   ……缺乏时间,我迈出去的脚在迈出去的一瞬间就触动了陷阱,收回或者保持姿势也来不及了。   大石头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虽然是个古老到烂俗的破陷阱,但是意外地效果显著。没人想要正面对抗啥的,我们干脆地跟随着库洛洛通过砸墙而创造出来的逃生口先走为上。   魔法少女+魔法少女+二次元穿越者。大概是探险队伍的三人都不属于人类的缘故,一路上遇到的机关不少,却也没造成什么损害,更别说伤亡了。   总体来说,在到达疑似最后关卡的祭坛之前,都是异常顺利的。   根据我看的电影,这个祭坛多半是用来召唤BOSS的,打完BOSS就能得到极品宝物。   我心里明镜似的,我也不会傻乎乎说出来。   守护遗迹的BOSS都是存在了千百年的神奇之物,没有主角的命格,召唤出BOSS直接等于自杀。   按照库洛洛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强盗性格来看,为了得到宝物,这小子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召唤BOSS,哪会顾得上我这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不过我会来这个鬼地方就是因为这小子的关系吧喂?!   说白了,就算有关系,也会只是恶劣的关系!   “灵魂之石……”库洛洛转了一大圈,最后停在祭坛旁边,手里正拿着的,是我的灵魂之石!   难道是传说中的,打BOSS前交代后事?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瞬间感觉落枕都好了大半,勉强故作平静地说:“你终于打算还给我了。”   “果然对你来说很重要。”还不还灵魂之石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库洛洛的废话还真多,“最宝贵的东西?”   “废话。”我感觉他似乎没什么诚意,便挑明来说话,“灵魂之石等同于生命,又是灵魂的结晶,当然是最宝贵的东西。”   “呵。”库洛洛单手把刘海抹上去,露出额头上的逆十字,“生命?灵魂?在我看来有些虚无呢。”   首次看到库洛洛DIY主席头现场版,我只感到一股浓烈的中二气息迎面扑来,抬手不禁捂住了口鼻(喂喂,中二又不是臭气……)。   库洛洛自顾自发表着中二的感慨,另一只手的手腕低下去,仿佛毫无自觉一般,那只手中的灵魂之石随即滑落下来。   灵魂之石是不是易碎品?   我不知道,也不敢尝试。   所以我脑袋瞬间空白,什么都豁出去了,扑过去抢救,双手极力伸出,声音透着惊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我稳稳接住了灵魂之石,下巴也狠狠摔在祭坛边上,上下两排牙齿嗑在一起,有松动的危险迹象。   混蛋库洛洛!不是你的东西就不心疼啊喂!   库洛洛看了眼捧着灵魂之石一脸轻松的我,自言自语道: “不是最宝贵的东西?”   “嗯?”我拿回了灵魂之石心情大好,猛然就感觉库洛洛的话有些不对劲,“最宝贵的东西?”   “那个……”我脑海中浮现无数念头,难得抓住了一丝灵感,“不会是要拿最宝贵的东西用做祭品啥的吧?啊?!”   库洛洛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啊!这个混蛋!跟强盗头子打交道真是气死我了!   如果要用最宝贵的东西做交换条件,交换结果也不确定,任谁看来,都是一件很难抉择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我不怒反笑, “除了灵魂之石,我倒想不出其他最宝贵的东西啦。库洛洛,我也不觉得你目前有什么最宝贵的东西存在。”   妹子想要反驳,库洛洛率先说道:“没错。就目前来说,就算是候选的项目也还没有思路……”   明明是个恶名昭著的强盗头子,却意外地总是说实话,搞得我一时语塞,气氛变得僵硬起来。   我把妹子的灵魂之石还给妹子,“能做的我都做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妹子茫然地摊开手,却没有接住,还是我眼疾手快接住了她的灵魂之石,“哎,小心。”   “最宝贵的东西……”妹子没有接,被动地被我塞在手里,合上了手掌,“……我也想不起来。”   “唉,为这种事情烦恼起劲个什么啊?!”我挠了挠头,“我看这里年久失修,之前有几个陷阱也没好好地发动。就算是专家也好,那些古代文字也不可能完全正确解读。”   被质疑了古文字破解能力的库洛洛心情不快地抬头看我,被我无视掉,“再说了,最宝贵的东西一般不可能是物品,怎么放到祭坛上做祭品啊?我觉得正确的解释应该是‘最值钱的宝物’才对,比如稀有的金银器物翡翠珍珠之类。”   一秒之后,库洛洛眼神中流露出不屑,强盗头子无比自信!   不知为何,我为此感到有些愤怒,脑袋一热,指着库洛洛的鼻子叫道:“哦?看来你不信?”   为了证明自我……事后我觉得我应该是脑袋被门夹过,或者是被一百只大象踩过……我走到祭坛前,拍了拍祭坛上积年累月的厚厚灰尘,“既然排除了灵魂之石这个选项。我觉得嘛,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我自己!”   然后我左手一撑,翻身就站到了祭坛上,手指苍天,“来吧,让我给你……”   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头昏目炫,有点类似昨天魔法少女大集合的穿越感,我想我应该是再次成功穿越了。   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会做些事后才觉得后悔的事情,人称,“年少轻狂”。   穿越的目的地是白色的大厅,看不到出口,空落落的只有支撑用的柱子,我摔在地上,灵魂之石也滚落出来,上面莫名蒙上了一层寒冰。   脖子和屁股都好痛。   我揉着脖子,心中暗暗叫苦:虽然没死,但是魔力全部失效,还不也是任人宰割?!   有声音在上空飘荡,“你……损坏了?”   损坏?我又不是东西。   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选择了一个回应的方向,佯做好脾气地笑着回答: “这个啊,我落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红糖生姜水   和来路不明仅有声音的未知物进行对话之后,我得知库洛洛的解读确实是正确的,但是他也许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只有拿自己最宝贵东西作为交换的那个人才能得到宝物。   可是很不巧,我拿出来作为交换的是我自己,所以按照既定流程,我就被传送到这里了。   “嗯,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当然不能白白来一趟,双手摊出,“那么,我应得的宝物呢?”   “你想要怎样的奇迹?”谜之音问。   “嗯……”我苦思冥想了一会,终于痛下决心,“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奇迹,我也不想指望什么奇迹。我不要奇迹,你放我回去吧!”   “不行。”谜之音的语气十分坚定,“没有这种规则。”   “通融一下嘛。”又是规则,世界的规则,拿宝物的规则,真是麻烦,“话说,我如果同意交换,就算得到了宝物,我也不能离开这里了吧?要宝物有什么用啊?!”   “如果交换成功,你就必须永远留在这里。”谜之音肯定了我的想法。   永远留在这里?!   幸好没有同意,我还是另外找办法出去吧?   这样想着,在电锯召唤失败之后,我不再管谜之音诱惑的话语,盘腿坐在地上慢慢思考起出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谜之音也没讲话了。我只好站起来在这里乱转了一圈,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场景,白墙白柱子,像一条走不到尽头的回廊。   找不到一点出去的线索,我一个人实在有点无聊, “喂喂,那个谁,宝物究竟是什么?”   谜之音堪比淘宝客服,没有计较我之前的冷落,态度极好地马上回答, “奇迹。”   “我不相信有这种东西。”   “不相信的人到不了这里。”谜之音肯定地说。   “我总不能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在这里孤老终生吧?”看我来兜圈子,“奇迹,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你在心底十分清楚,只是不肯承认。”   我感觉谜之音空荡荡浮在上空的声音聚拢了,变成白色的雾气,围在我身边,一时间令我动弹不得,脸颊似乎被轻轻拂过,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同胞(其他魔法少女)试图得到你帮助的时候,你就故意隐瞒了很多事实,你是不是很虚伪呢?”   “你根本不知道……”我不禁皱起眉头,“你懂什么?!”   “我知道。”谜之音头一次打断我的话,“你只是怕惹上麻烦,别人的死活和你没有关系。”   “窥视别人的内心很有意思?!”   “你承认了?看来只有让你认清现实,才能达成交换条件。”谜之音没有情绪地说,“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你就算离开这里以后,也根本做不到自保……他想利用你。”   “他?”我双手握住灵魂之石,裹在其外寒冰的尖锐棱角划破了手掌,“谁?你说谁?”   “这要靠你自己,以后你自然会知道。”谜之音继续说,“封印是为了让你能够续命……解除灵魂之石的封印之后,你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雾气消散,我面前躺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再低头一看,灵魂之石被污染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正确的选择啊。   “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在变成怪物前直接去死。”   我的确是这样放过话。拿起匕首,刀尖只在最初对准了灵魂之石,之后却不断地颤抖。   按照“封印是为了让你能够续命”这句话来看,给这把匕首应该不是想让我直接去死吧。   ……大概。   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还是咬牙切齿地将匕首挥了下去。   火花四溅,握着匕首的手感陡然也改变了,我仔细一看,灵魂之石恢复了最初的光芒,而在我手中的,竟然是……   “独角兽之角。”谜之音例行解说中,“拥有净化的能力,但是在净化的同时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耗。不过不用担心,完全可以让你和我们一起在这里呆上上千年。”   “上千年?!”既然封印解开了,魔力也恢复了,我毫不含糊地拿出了电锯,“我又不是物品,我是活的,绝对早就疯掉了!”   魔力充足,电锯低声嘶鸣,我一挥就斩断了一根柱子,在墙面上划出深达四厘米的裂口。   还准备继续破坏一番,天顶却自己崩坏了,碎裂的石块纷纷砸了下来,我全部躲过了,只为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感到惊喜非常。   “那个力量消失了。”谜之音平静地说,“下沉,整个Mjolnir Tornado都在下沉,终究,又要沉回到海底了。”   结界应该出了什么问题,海水涌进来得很快,我也得以逆着水流游出这里。独角兽之角作为魔法道具,意外地可以和电锯一样收进异次元口袋里。   只是灵魂之石比较特殊,我只能随身携带,等下要是碰到库洛洛(专家级“三只手”),真的很危险。   “你亲手在灵魂之石上刻上了契约,你不可以违背。回来!回来!回来!”谜之音的警告被我甩在身后, “你会后悔的!”   契约?原来那把匕首是用来缔结契约的?   我不敢回头,看了看手中似乎没有异状的灵魂之石,下定了决心,吞了下去——好了,这样就暂时不会被偷走了。   刚刚舒了口气,脚似乎被海藻一类的东西缠住了,我不得不转身,想要用电锯斩断,手臂却也被缠住了,有人欺身上来,脸凑得很近,居然是妹子。   用绸带缠住我的妹子苦笑了一下,紧紧凑到我耳边去,说话声有点奇怪,“包围这里的结界,是魔女的。”   魔女?!我们居然是主动进到魔女结界里的傻瓜?   “我的灵魂之石,再这样下去,颜色会改变吧?”妹子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坚持意味,“我才不要……”   既然能让这么一大块建筑从海底升上来,魔女的力量一定不会差,恐怕是场苦战吧?   “你突然消失了,你见到了么?”妹子问我,“见到奇迹了?”   我心中一顿,双手握紧又松开,“很遗憾,我什么没有见到。”   “这样啊。”妹子似乎只是顺便提到这件事情一般,又握起我的右手说,“我觉得很累,现在也找不到库洛洛了。请你,帮我把灵魂之石带给他吧。”   抬起手,妹子的灵魂之石光芒完全暗淡了,但颜色还未改变,也不至于直接去死的地步,我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你的魔力明明还剩下不少,和我一起走吧。”   “不行。”妹子加重了语气,“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呐,听我说啊,好姐姐。”妹子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叫我,她握住我的双手,想要讲述她最重要的事情,“我第一次遇见库洛洛的时候,库洛洛他说,‘是很漂亮的白色啊’。所以,所以……”   她将我推离,我听不清她说的什么,更加没有读唇的牛叉技能,只能徒劳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带着一种我不能理解的表情,沉入海里的黑暗。   我没有伸出手挽留她,挽留了又怎样?因为我害怕被她索求我用自身交换而来的“奇迹”。   这是只属于我的东西,谁也不能……谁也不能!   应该沉入海底的没有沉入海底,不该沉入海底的却沉入了海底。   游到海面上的时候,我心中却仿佛有些什么也沉到海里去了。   “你会后悔的!”谜之音最后的话语在我脑海响起。   后悔?!这可不一定。   我握了握拳头。   得到了极其宝贵的净化道具,可能成为知情人的库洛洛和妹子都生死不明,灵魂之石上面的契约暂且不计,现在的形势可是大大有利于我的!我应该高兴才对!   “哈哈哈哈哈哈!!!!”我应景地干笑了一会,终于累得实在咧不开嘴了。   唉,一点也笑不出来,笑得好像一个将死的反派。   我沉下脸,终于又开始独自一人海上漂流了。   还记得谜之音说,“你就算离开这里以后,也根本做不到自保……他想利用你。”   不能自保这句说对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游。   不过这后一句呢?想利用我的人是谁啊?   库洛洛?不对,应该已经把我利用完了,灵魂之石都还给我了。   蓝染?对对,只有这货爱做这种事情。   答案也太简单了!我自然知道要离他离得远远的!   嗨!除了契约和找不到路以外,也没什么值得烦心的事了嘛!   我精神抖擞地仰卧在海面上,半眯着眼睛等着海浪把我冲到岸上去,一个浪头劈头盖脑地打过来,终于把我给整清醒了。   睁眼一看,没看到陆地,倒是看到海上一个小黑点儿,再望过去,只觉得非常的眼熟。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游近了一段,不由得热泪盈眶。   走大运了!这不就是我之前搭的那艘船?!   还没来得及高兴,那艘船行进的方向明显在离我渐行渐远!我再不跟上去,就会跟丢了!   不不,就算我想跟上去,我游泳的速度赶得上机动船么?   虽然这样否定着,我还是硬着头皮拼命向那艘船游去,“等等我啊混蛋!!!!!!!!!!!!!!”   ——————————————————————————————————   入夜十分,我终于赶上了那艘船。   若不是我后来想到用月牙天冲(伪)的反作用力作为动力,我游到手脚断掉也不可能追得上这种现代化交通工具。   所以说,我还是十分聪明的!   虽然消耗的魔力有点多,不过我现在有了恢复道具,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人生得意需尽欢”嘛!   在海里泡了大半天,我全身湿透,被海风吹得瑟瑟发抖,索性换上了魔法少女套装,防水保暖不爆衫,唯一缺点就是容易引人侧目。   不过这大晚上的,甲板上应该没人会吃饱了撑着来吹冷风。于是我放心地保持了变身的状态,使出了一个小型的月牙天冲(伪),如被风儿托起一般,如一只粉色的蝴蝶,顺利地翩然落到甲板上。   可是我的笑容僵硬了,然后默默掩面……我靠,甲板上居然真的有两个吃饱了撑着来吹冷风的家伙,关键是这两个家伙我都认识并且他们也认识我,更关键的是我这时候正穿着粉红色魔法少女套装啊喂!   其实我以前有也有过一次穿上魔法少女套装在镜子前转圈被蓝染看到的经历,现在实在不想回忆起来啊喂!   他们一齐盯着我,我偷偷从掩面的双手指缝中看着他们的脸色,虽然他们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我还是感到心中有什么碎掉了。   超想说“啊!晚上好!混蛋们!”,话到嘴边终于还是腰斩成了,“啊!晚上好!”   这句突兀的问好,丝毫没有动摇三人间诡异的静默气氛。   反正我招呼也打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吧!   我正准备趁机溜走,其他两人突然同时打破了沉默。   “你受伤了。”   “你流血了。”   两句话重叠在一起,下一秒我才分辨出来,前一句是蓝染说的,后一句是库洛洛说的。   “嗯?”我看了看双手,看了看前胸,看了看蓬蓬的裙摆,再低头,这就看到了顺着小腿一路蜿蜒到脚踝的血迹,“……嗯!!!!!!!!!!”   我最近几天智商下降光做些傻事就是前兆吗?!   余光瞥到他们淡定的目光,完完全全一脸事不关己的淡定。   我狠狠扫了他们一眼:淡定就算了,目光别落在我身上!   还以为转职成魔法少女所以才会三个多月没来,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来的居然还是来了,魔法少女不是已经不属于人类了吗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会有“月经”这种烦恼啊啊啊?!!!   太不科学了!(你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学)   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几乎想冲动地使用魔力直接解决掉这种事情啊喂!   别冲动,爱国!这件事情说明你就算转职了,离人类这个种族还是没有相差太多,以后还能跨种族和正常人类繁衍下一代对不对?(哦?原来这是你日后的计划?)   话说,按照蓝染和库洛洛的话看起来,两者的知识水平完全不在一个程度上,比之后者的了然,前者分明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什么“你受伤了”,简直是无知懵懂少年才会说的话好不好啊?!当了几百年的死神,就把生前的基本生理常识都忘光光了啊?!   虽然切断了痛觉,我还是伸出一只手护住腹部(喂喂,又不是怀胎),反正也可以同时被当做腹部受伤,这便做出可以同时应付两人的回答,“那个,额,那我去医务室了。”   知情的不知情的两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平静的目光始终紧紧跟随着我离开的背影。   这两个大反派凑在一起绝对非奸即盗,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路人角色”恐怕打搅了他们的阴谋,还好我什么对话都没有听到,快点离开才是正确的。   说实话那些目光只让我感觉后背如遭针刺,想阻止自己快步跑掉,又不敢真正跑起来,因为那样可能会让血滴到地上,只好迈着怪异的小碎步,像一个裹了小脚所以跑不快的老太太,落荒而逃。   我明明没偷也没抢,悲惨的路人啊。   ……   我钻进医务室,上翻下找之时,船医推门而入,对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有解除变身状态。   今日魔法少女目击者+1   我亡羊补牢解除了变身,还在考虑应该怎样解释。船医居然很快接受了现状,问我,“你在找什么?”   “……绷带。”我蹲在地上,已经感到神经衰弱了。   “绷带?!”船医走到一边,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包东西,“你以为是包扎伤口,用绷带做甚么?!”   有女朋友的男人就是善解人意,我探身去接,额头却撞到桌沿,直撞得我眼前一黑。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被子盖在身上,非常暖和。   “船医。”我坐起来,不得不问先一句很现实的话,“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船医笑容灿烂地炫耀道:“脱衣服这种事情嘛,我闭着眼睛都行……”   “是我换的。”凛大小姐气势汹汹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头一次见到船医十足吃瘪的表情,不由得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凛大小姐走到我跟前,用食指毫不客气地戳着我的额头,“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要不是我要求船长把船开回去找你,你早就被鱼吃掉了!”   “不是吧?把船开回去找我?”我没想到凛大小姐一个人居然这么容易就说动船长返航。   船医指着凛大小姐,在她身后对我做出夸张的口型,一字一顿的,“V,I,P。”   哦,VIP客户的特权——一言九鼎啊。   凛大小姐很容易就发觉了船医在她身后的小动作,转过脸横了他一眼,“怎么?!”   船医一手握拳举到下嘴唇,一本正经地假咳了几声,凑到我跟前发挥一个医生应有的作用,汇报病情,“你受了凉,注意休息和保暖。”   “完了?”凛大小姐问。   “完了。”船医回答。   凛大小姐摆摆手,“那你去煮吧。”   “煮什么?”我满脸黑线地看着船医开始摆弄酒精灯和烧杯,“化学药品?!”   “不是。”凛大小姐交叉着胳膊,稍稍抬起下巴,“红糖生姜水。”   虽然做法很奇怪,但是意外地煮的是很普通的东西啊。   我看见船医以生物课解剖青蛙的手法,右手按住生姜,左手把玩着手术刀,就要准备手起刀落。   “等等!船医!”我跳下床,连鞋也顾不上套,连忙叫住他,“你拿的什么刀?!”   “手术刀。”船医用指甲尖划过刀背,笑容满面,十足的变态医生模样,“相当锋利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无奈扶额,“你那个手术刀啊……都切过些什么东西?”   船医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死人和活人?”   凛大小姐的裙摆在我眼前一摇晃,一把小巧的尖刀擦过船医左耳,钉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我平时防身用的。”她解释说。   “……”我和船医一齐流了把冷汗。   “你!”凛大小姐指着船医,“……用我这把刀。”   船医乖乖把手术刀放回口袋,我这才觉得光脚站在地面有点冷。   “还有你!”凛大小姐又指着我,“给我躺回去休息。”   我坐回床上乖乖盖好被子,凛大小姐对船医呵斥道:“你不能把刀洗过了再切啊?!”   “好,好。”船医连声应着,十分任劳任怨。   “谢谢你们……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一下。”我被凛大小姐盯得有些不自在,还是鼓足勇气了说,“……我讨厌生姜。”   “哈?!”凛大小姐眨巴着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讨厌生姜。”我看到船医对我挤眉弄眼作暗示,可我还是继续说,“非常讨厌!”   “哈!”凛大小姐捂着肚子笑了几声,很快摆正了脸色,“讨厌生姜?你是挑食的小孩吗?!”   “这个……”我已经感觉无法坚持自我了,“讨厌和喜欢什么东西,跟年龄没有关系吧?”   “这可不行!”船医在一旁乱插话,“生姜的药用价值可是很高的!”   “你看看,要谨遵医嘱。”凛大小姐指了指船医,期间夹杂着船医委屈的“只有这个时候才把我当医生啊”的抱怨,脸色不变地说,“医嘱什么的那倒无所谓……这可是别人探病时送给你的,你不能辜负了别人的心意。”   探病?!送我的?!心意?!   不是吧?!   我几乎被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温情戏码冲击得坐不稳了。   这叫什么啊?!这叫“人间自有真情在”!   “谁送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凛大小姐用食指抵着下巴,想了一会,“总共有两个人来探病。”   两个人?!居然有两个人?!我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船长、船医、凛大小姐、库洛洛、妹子,在这艘船上我顶多也只认识五个人啊?   等等!有些不对劲!   “两个人一起来探病的?”其实我更想知道为毛探病礼物只有区区红糖生姜水啊?!(多么得寸进尺的人啊)   “不是。”凛大小姐摇摇头,“红糖和生姜是两人分别送的。”   我倒!送红糖的就算了!居然还有送生姜的!   生姜这玩意能拿来当礼物送病人吗?!明明只是做饭用的调味品!超便宜的好不好!我承认有的生姜确实长得像块老人参,难道就真的能当做老人参了啊?!   “那个送生姜的……”我火气上涌中,“那个送生姜的是谁?”   凛大小姐还没发话,船医又耐不住寂寞地插嘴了,“生姜是那个被你救上来的人送的,送红糖的自称是‘库洛洛’。哎,你好心救了人家,就算送个金山也不过分,居然只送了块生姜。”   蓝染?!   这样说起来,我刚刚计算我认识的人数,唯独就忘了把这货算进去了。   好哇!居然送我生姜!居然送我生姜!居然送我生姜啊这个没有良心的混蛋!!!!!!!!   要不是我不离不弃,他早就沉海底喂鱼了!   不过他怎么会无缘无故送生姜?而且还和库洛洛送的红糖搭配得这么好?!   红糖配生姜,堪比咖啡配牛奶的王道搭配啊!   据说库洛洛无书不看,连生育指南之类的书都有所涉猎,恐怕就是他想出来的主意!   我靠,这两反派不会是在策划完阴谋之后,由其中一人提出“去看看那个路人角色死没死顺便决定要不要灭口”的建议,同时为了掩人耳目随便从厨房偷了(库洛洛:请说是“抢”,谢谢)红糖和生姜来假装探病!串通好了的吧?好抠门!   至于为什么会分成两次来探病,多半是第一次假装探病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所以不得已为之。   来龙去脉完整还原,我真是太聪明了!   “给救命恩人送生姜。”挑拨离间的船医嘀咕道,“你居然高兴得起来?”   “别笑了别笑了。”凛大小姐把煮好的红糖生姜水塞到我手里,“加了很多红糖了的,喝吧。”   我知道推诿不了,只好皱着眉头喝了一大口,真的超级难喝!   最后我还是在凛大小姐的监督下,艰难地喝完了整整一大杯红糖生姜水,舌头被这种难受的味道折磨到有些麻木。   船医评价说我喝完一整杯之后的表情像“绝症患者临死前的一脸死灰”。   “你好好躺着休息。如果你再不打声招呼就消失,我可不会管你了!”凛大小姐走之前对我说。   “没事。”我把被子拉到下巴,“在我走之前,一定会给你打一声招呼的。”   凛大小姐准备要走,船医终于要翻身做回医务室主人了,一脸欢欣鼓舞,“没事没事!又不是产后大出血。”   “这里没你的事!”x2   和凛大小姐一齐喊出这句话,我们都深感意外地对视了一下,不由得会意地微笑起来。   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暗自想道,这大概是我真正转运的迹象了吧?   ……真好。   不过库洛洛恐怕还会找机会来盘问我关于妹子的事情,必须早点解决完这件事情,我才能去把灵魂之石给吐出来。   我摸了摸脖子,回忆了当初吃炒饭食物中毒(还记得第五章的全体食物中毒事件么?)后的呕吐感觉,祈祷这次人为主动催吐能够顺利。   虽然说还有直接拉出来这种更加简单的方法,但是灵魂之石身为灵魂结晶,怎么能受到这种玷污!我的尊严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就是因为忌惮这小子,我不得不效仿偷运毒品的不法分子把灵魂之石吞到肚子里,混蛋啊!   我刚刚闭起眼睛,想要休息一下,却听到船医倒地的声音。   正如我估计的“去看看那个路人角色死没死顺便决定要不要灭口”计划,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下吗?!人家现在很虚弱啊喂!   于是我没有睁开眼睛,选择继续装睡。   库洛洛身为行动派,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冰冷的刀锋直接压在我脸上。喂喂,怎么大家人人都随身带一把刀啊?不过(随身携带电锯的)我好像也没资格说人家……   我顽强地选择了装昏,被子下面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死强盗头子!刀应该架在脖子上才对,你这样会让人家破相的啊混蛋!   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我叫你送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   我偏偏要和你死耗上了!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一章的第二天,作者我也发生了和爱国者一样的事情,太不科学了啊这玩意……   以后叫人家怎么敢写虐情节啊!   ……肚子隐隐作痛中= =   ☆、路人的战斗力为五   话说纵使在库洛洛的淫威之下,我还在顽强不屈继续装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更加正经的事情要做。   ……妹子托付给我的灵魂之石。   省了我去找的麻烦,库洛洛找上门来是最好不过的了,就在这里快点把他打发了,我日后就没什么多余烦恼了。   嗯嗯。   主要是我想通了,为了一时意气被白白地破相,实在不划算。   我准备装作自然醒过来之前,一个远一点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是凑巧。”   此声音如此熟悉,啊啊,是速水奖(注:蓝大的声优)!   不对不对,这种扑面而来的穿越感,是蓝染!   我感到库洛洛把压我脸上的刀收起来了,他说:“这可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   哦哦,我似乎嗅到战火的硝烟味儿了!两个大反派大打出手,然后两败俱伤,对于我来说真是最好不过了!   哦呵呵呵。   想到这里,我虽然还紧紧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却没能把持住,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由衷的微笑。   ……这微笑的弧度很小。   按理说,在两个反派进行紧张对峙的过程中,是应该不会在意身为背景的我的,不幸的是,两个反派居然同时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且同时对我拿出一个BOSS特有的威胁性口吻,说:“醒了就不要继续装睡。”   ……托你们的鸿福,我根本就没机会睡着过。   靠,这俩反派只有在欺压无害路人的时候就表现得这么整齐划一。   我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快不慢地睁开眼睛,然后坐起身来,勉强笑道:“你们……”   讲到一半我就不再讲话。   俩反派的眼中只有对方,看他们充满基情的眼神!   所以我完全没必要破坏这么“友好”的气氛。   库洛洛因为要正面迎战蓝染,又迫于医务室地理位置有限,不得不将后背对着我。   不论是武侠、动漫或者游戏打怪中,大家应该知道,在战斗中将后背对着敌人是相当危险的事情。虽然我自认为没有能力在库洛洛背后成功捅上一刀,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斗的库洛洛却丝毫不对我掉以轻心。   他虽然背对着我,我却依然感到了凌厉的目光。   要知道,这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妈呀,库洛洛其实背后也长了眼睛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努力保持着人畜无害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穿好了鞋子,慢慢走到了另一边的墙角。在这期间,两道余光一直对我紧追不舍。   其实我很想直接一走了之,但是蓝染这么个大障碍物堵在门口,医务室又没有窗户,所以我只能站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不过这也不够准确,实际上我只敢贴着墙站,哪能真的挡在他们中间呢?   我后背靠着墙,看了眼生死不明倒在门口附近的船医,看了眼蓝染的裤脚,看了眼库洛洛的发型。   不同于我之前在甲板上看到的主席头,库洛洛为了在船里四处行走时不引人注目,于是放下了刘海,变得人模人样(误!)起来。   我不禁想起重制版全职猎人的动画,库洛洛真是崩坏得不能看,就算放下刘海也实在是入不了眼。   这样看起来,眼前的这个库洛洛实在是顺眼极了!   我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回左脚,除了蓝染向库洛洛确认了一下船医的昏迷时长,并得到库洛洛“我的手法绝对没有问题”的回答,两个大反派基本处于无声对视状态。   话又说回来,漫画中讲到,当年库洛洛一个手刀就让某黑道老大的女儿昏迷不醒数天,而且还有资深人士指出“如果他用了全力,那女孩的脖子绝对会直接断掉”……诸如此类。   所以说,能够碰上库洛洛手下留情的小概率事件,船医这厮真是福大命大。都说大难不死,恐怕必有后福啊。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必先……必先……   必先个啥?想不起来了。   总之我必先……去换纸。   来了月经就是麻烦啊,不来也烦,来了也烦。我心中嘀咕着,往旁边跨上一步,在柜子里翻找船医之前拿出来过的那包卫生巾。   在翻找的途中,两道本已经移开的余光,又纷纷刺着我的后背。   够了!对于一个背景路人角色,你们这么谨慎个毛啊?!很掉价好不好?!我又不是在找菜刀伺机砍死你们啊喂!   虽然不该羡慕昏迷在地的船医,但是我莫名地好羡慕他目前降为背景图案的存在感!   幸亏我心理素质过硬,在两异性的余光注视下,手也没抖地找到了那包卫生巾。   包装袋是粉色的,我和粉色的缘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哦?这还是个名牌产品,船医对他女友真是不错。   我本来只准备抽出几片揣兜里带走的,这下我决定干脆把这整包高级卫生巾都拿走算了。反正医生是个极其赚钱的职业,船医完全可以再给他女友重新买一包嘛!一箱,一箱也行!   一整包卫生巾口袋里塞不下,我一直带着的背包又被凛大小姐拿回房里了,所以我只能拿在手上,眼神坦然地走到了堵在门口的蓝染跟前,口气也同样坦然地说:“能不能请你让我从这里出去?”   蓝染看着我努力用两手一起护住+遮挡的那包卫生巾,神情比我还坦然,“现在你还不能走。”   ……我着实忘了这货“转职成死神几百年了,所以严重缺失正常人类基本生理常识”的事情。   不过就算他情有可原,也不能阻止我去换纸的道路。   既然拥有“正常人类基本生理常识”的库洛洛始终没有说什么,我完全可以认为他没有为我解围的打算。其实从他送区区廉价红糖当探病礼物起,我就应该认识到他性格的恶劣程度。   而同样拥有此类常识的船医又处于昏迷,所以孤立无援的我只能再一次更加无力地说道:“能不能……请,你,让我出去一下……”   我咬了咬牙,“……我稍后就会回来的。”   蓝染纹丝不动继续堵在医务室门口,“看来你有什么困扰。”   困扰?!居然跟我讲困扰?!我目前唯一的困扰就是你……你快点给我死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插播广告:量多的烦恼,请用XX卫生巾,全面呵护女性健康—————————————   我揉了揉太阳穴附近暴起的青筋,突然灵机一动:我真是太笨了,难道就不会扯个借口说想去上厕所吗?!   就算具体的事情不方便说出口,只要能到达同样的地点,理由什么的,怎样都可以嘛!   说做就做,我扬起脸,急切又真诚地说:“我想去上厕所,不行吗?!”   蓝染更加真诚地说:“你没必要撒谎。”   撒谎!我怎么撒谎了?!就目的地来说,我可没有撒谎!我唯一撒谎的地方就只有动机和“稍后就回来”的那一句话!   鬼才会回来啊!回来被你俩的战斗卷进去当炮灰啊?!   我紧握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说实话,在现实中面对这么无常识+不解风情(误!)的二维人物,我实在觉得有些恼怒。   我局促地低着头,心中还在组织语言,余光瞥到被船医放在桌上的,切了一半的生姜。   生姜!!!!!   说到生姜就想到黄色,说到黄色就想到皮卡丘!!新仇旧恨新仇旧恨啊!!!   蓝染又接着说,“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生姜!!!!”我叫道。   不管是旁观的库洛洛,还是当事人的蓝染,一时间全都一头雾水的样子,“……”   果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探病礼物当回事!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 我叫你送生姜!(凑字好+1,怒气值满,发动技能“会心一击LV1”)   “我叫你送生姜啊混蛋!!!!!!!”我把手中的东西当做投掷武器直接对着蓝染的脸砸了过去。   蓝染(空手夺白刃LV MAX)也不含糊,连躲也没躲,直接抬起手抓住了我扔过来的投掷武器,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钻的角度把投掷武器掷向了始终在看热闹的库洛洛。   库洛洛(躲避能力LV MAX)轻描淡写地一闪身,完全闪避了,投掷武器直接砸到墙上。   奇怪的是,投掷武器并没有掉下来,而是紧紧地贴在墙上没掉下来。   我突然想起来被我当做投掷武器的东西,正是我刚刚拿在手里的高级卫生巾!进口货啊!   经过短暂交手,两个反派相视一笑,一个皮笑肉不笑的,一个冷笑的。只有我苦着脸走过去捡……不,抠我的高级进口货。   高级进口货居然陷到墙里去了,这太不科学了啊啊啊啊!!!网球王子里面的网球能陷到墙里还带冒烟加旋转就不说了,那为毛一包卫生巾也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啊啊啊啊!!!   我奋力用手一扯,粉色包装袋再也无法承受加于其上的力道,果断地破掉,里面零零散散的卫生巾一片片掉了出来,也是粉色的,这情形不禁让我想起了千本樱(大误!)。   包装袋已经破掉了,有没有塑料袋给我装东西啊啊啊啊啊?!   我一门心思扑在找塑料袋的事情上面,库洛洛这时却不保持沉默了,他问了很正经的事情,“她呢?”   虽然我有很多关于“最后他和妹子具体碰到了什么事情”的疑问,但我还是压抑住了好奇心,毕竟我就算问清楚了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我只是把妹子的灵魂之石交给他,“她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为了撇清妹子因我遇害的嫌疑,我忙不迭又补充说:“她说……她说,你遇见她的时候说‘是很漂亮的白色啊’。”   库洛洛拿着妹子的灵魂之石,陷入了更加诡异的沉默。   我想起一句话,说是“库洛洛是最适合呆在黑暗中的男人”。   不过这玩意指的是僵尸或者吸血鬼吧?!   “她呢?”库洛洛问我。   “不是交给你了吗?”我有些发愣,“为什么要问两遍?”   库洛洛盯着我指着灵魂之石的手,表情阴晴不定,但是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我说的不是灵魂之石。”   “你明明知道的,库洛洛……”我突然感觉心中被什么东西刺痛了,“灵魂之石,就是魔法少女的本质。”   我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在告诫自己, “只要灵魂之石还存在着,就不会死亡。”   “所以……”我停了停,“她宁愿沉到海底,不再消耗魔力,以此让灵魂之石不受污染,能够永远保存下来。”   库洛洛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他在我脸上看到了怎样的表情,他又问,“你在祭坛那里消失后,见到了什么吧?”   大反派的气势让我这个小小路人角色扯不出“没见到任何东西”的这种谎。   但是我也不可能傻乎乎地把什么都说出来,“我见到什么,和你没有关系。”   令我意外地是,库洛洛并没有继续追问。   库洛洛这边的事情应该算是交代完了,我松了一口气,勉强用破了的包装袋裹了裹零零散散的卫生巾,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危险感知LV4)。   我迅速丢掉手里的卫生巾,瞬间就把电锯拿在了手里,一气呵成地完成了召唤和削断匕首两个步骤,然后心有余悸地看着库洛洛。   堂堂大反派居然给我玩阴的!大家一起鄙视他!!   我敢说,不仅是我,另外一个在场的大反派蓝染,也绝对会鄙视你这种极度掉价的行为。   库洛洛这小子不知羞耻(误!)地微笑了,“你见到‘奇迹’,不,应该说是得到了。我说的对吗?”   明明就是偷袭,怎么突然又转回了这么正常的话题?!怎么回事?!他在试探我?!   我陷入思考和震惊中一时竟无法应对他的话,于是库洛洛的试探战略算是完全成功了。根本就不用我回答,我的犹豫就让他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   再想弥补,已是多余。   但是我还是抱着他依然只是在试探的希望,不会说“你为什么会知道”,而是尽量稳住了情绪,“你凭什么这样说?”   “灵魂之石会因为魔力的使用而受到污染,当污染到达极限,灵魂之石就会发生异变,这种异变可以认为是会导致个体死亡。”   库洛洛果然从妹子那里知道了很多事情,“我见过你的灵魂之石,已经被污染到相当的程度……所以你在这之后一直谨慎地尽量不使用魔力。”   接下来才是重点,我的掌心渗出了汗水,不好的念头在心底叫嚣。   “但是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改变了行为方式。其实刚才你有躲开的余裕,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拿出武器呢?”库洛洛做出一个相当不怀好意的问句,“我是不是可以以此推断出来,你得到的东西是……”   那一刻,我感到了害怕。   所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电锯,以可以把他从头顶劈成两半的姿势,向他砍了过去。   如果我会被库洛洛砍死,那我就不能在这世上继续混了。但是如果库洛洛能被我这种小角色砍死,那他真的就不用继续混下去了。   于是库洛洛(空手夺白刃LV MAX)众望所归地空手夺电锯了。   ……我记得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被空手夺电锯了。   现在这个世道真心难混。   库洛洛抢我手中的电锯是很轻松的,他拿着我的电锯,举到了半空中,我……我够不到。   虽然我拥有强大的跳跃力,但是我处于随时可能侧漏的非常时期,所以我不能随便蹦蹦跳跳(你是兔子么?),而是马上踮起了脚尖,努力去抢电锯。   不过我(163cm)大概对自己身高太过自信,库洛洛(177cm)这小子手臂一抬高,尼玛我就怎么够也够不着了!   混蛋啊!我踮着脚,血往脸上涌。   送我红糖的混蛋啊!我踮着脚,涨红了脸。   我深深感到,在库洛洛的眼里,我应该只是个战斗力为五的小角色,因为他丫的始终只是抬高了手臂任我努力踮起脚来抢电锯。   不仅如此,他脸上虽然没有笑容,却也让我深深地感到,他心情绝对不差。   这正是所谓的“猫戏鼠”,先把你折腾得差不多了,再灭了你。   ……我踮着脚,心情好差。   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我叫你送红糖!   (好凑字+1,主角光环发动,技能“左右逢源”,LV???)   当我努力够到最高点,就要碰到电锯的时候,电锯突然从我眼前消失了。   对,消失。   不过这样说也不够准确,因为电锯在下一秒又回到了库洛洛的手中。   我抬头一望,电锯在下下一秒到了我被第一次空手夺电锯的蓝染(186cm)手中。   同样空手夺过我电锯的两个大反派,脸上都带着闲适的笑容,开始了只属于他俩的电锯争夺赛。我(163cm)退后一步,抬头望着这场处在高空(180cm)的战局,眼花缭乱。   两人对决情景可参见《天下无贼》里,刘德华与一窃贼团伙轮番进行的华丽丽偷术对决。   虽然他们用来对决的东西是我的电锯,但是他们对决完了也不一定会还给我,我只能默默地想道:“这,这里好像已经没我的事了吧?”   ……悲惨的路人啊。   我怎么感觉我不久前也这样感慨过。   反正这里也没我什么戏份了,所以我低调地重新裹好了那一包卫生巾,顺利地一脚踏出医务室的门。   那一刻,我清楚地记得我迈出的第一步是用左脚迈的。   啊,我的这一小步,正是人类的一……   “站住!”两个大反派还是注意到想要偷偷溜走的唯一观众。   “啊……”我强行停住了准备继续迈出去的右脚,满脸讨好地转回头,“我去趟厕所就回来……我的电锯在你们这里,我会回来拿的。”   “那个……电锯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说点叮嘱的话,表示我对电锯的关心程度,“你们……别弄坏了啊……”   他们没有做出回应。   为毛?!这是为毛?!到刚刚为止不都是很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的吗?!为毛现在都无视我了喂!   是因为“别弄坏了”那一句话吗?!果然你们就没准备把电锯完整地还给我吗?!喂!   你们……好过分。   我掩面离去。   ——————————————————————————————————   从厕所出来以后,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回去拿电锯。   不过电锯身为魔法道具,应该还有别的取回方法。   我试着直接召唤电锯到我手上,但是失败了,看来只有当电锯在异次元口袋里的时候,我才能成功召唤它。   我试着曲线救国,先和平常一样用意念让电锯回到异次元口袋,然后再进行召唤。但是电锯不在我手上,我无法感知它的存在,也没法让它回到异次元口袋。   所以说,我只能亲自回去拿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想回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站在厕所门口,对着向我侧目的男人横了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上厕所的?!”   “……你挡在男厕所门口了。”   “额……额……不好意思……”   ……   我离开了厕所门口,还在继续地思考利弊。   看起来蓝染和库洛洛在掐完架之后,还会来找我的晦气。但是这游轮相当于海上孤岛,我没法往外逃。   但如果我主动回到医务室,各种风险会很大。   既然库洛洛知道我得到了宝物,按照他的职业特点,应该会直接进行抢夺,那样就免不了一场战斗。   高级进口货自称能够防侧漏,但是这种几乎什么牌子都会做的保证,总是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不过,就算我没有侧漏的烦恼,也打不过库洛洛吧?   蓝染么?   谜之音的话还回响在耳边“他想利用你”。   这货属于杀人不见血,没事背后捅你一刀类型。   两边都是大反派,没什么选择余地啊。   我表情凝重,脚步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带回了医务室的门口。这算是双重危机下做出的本能顺从反应么?   看运气吧,希望俩反派已经两败俱伤,就算是战斗力为五的我,也可以随便就解决其中一个……诸如此类。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做完深呼吸,我把手放到冰凉的门把手上面,忐忑不安地往下扳,心跳瞬间加速。   我发誓我第一次约会都没这么紧张。   ……敢于正视淋漓的献血。   医务室的门颤抖着打开了,我首先看到我脚边依旧昏迷不醒的船医,一把带着血迹的手术刀贴着他的指缝,竖直地插在地板上。   我不敢直视前方,转而抬头望向天花板……喂喂,天花板上那两三个清晰无比的鞋印子是怎么弄上去的?   ……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真好,战况这么“热烈”,少说也有个两败俱伤,更好的情况是一死一伤,或者更完美的情况……   眼前的景象缓缓映入我眼帘,之前的“两人倒地不起任我宰割”的妄想化为泡影。   虽然说妄想这玩意就是用来化为泡影的,但是为毛你俩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呢?!地上的血迹只是用来烘托气氛的吗?!   最重要的是,我的电锯到哪里去了?   我正想着应该怎样发问,两个反派大概是看我干站在门口很久了,所以毫不吝惜地将目光全部落到了我身上。   “过来。”两个大反派同时对我说,语气是命令式。   ……你们当我是宠物狗么,说过来就过来啊!!!!!   “我……”就算是一个战斗力为五的路人角色,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不过来!”   “还有!”我气势未消地叫道,“我的电锯到哪里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被编辑通知说可以上榜,   跑来一看分类居然是少年漫,少年漫啊!   哪里少年了?!   人家明明写的是魔法少女啊……   人家明明是综漫言情类……(声音渐弱)   ————————   上榜期间会更新1.5万字,不然进小黑屋,   大家坐等七天内更新的下一章吧- -!   ☆、诚实才能带来财富   “我的电锯到哪里去了?!”我一吼出这句话,两个大反派分别露出了或是深奥,或是暗黑的笑容。   ……果然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虽然我切断了痛觉,我也还是觉得头好痛……   就在这时,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旋律:《让我们荡起双桨》)   有点不对劲。   按理说,我面朝医务室里面,站在医务室门口,医务室又没有窗户,风应该从我背后吹过来才对,为毛会是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我对面的明明应该是……   ……墙。   我歪过头去看,这就从两反派的身后看到了墙上有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大洞。   不会吧?!太不科学了!   我跨过船医的“尸体”,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医务室前几分钟都还没有的大洞跟前,一眼就看到墙壁外蔚蓝的大海。   啊,大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让我在海面上找一找,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电锯的碎片?粉色应该很好辨认才对。   想着,我一脚踏上去,另一只手正欲伸出去扶住墙壁,却感到双臂都被钳制住了,进退不得。   一只脚悬在空中,一只脚作为整个身体的支撑。我只得活动目前最灵活的脖子,左右一转,两个大反派一人抓住我一只胳膊,摆明了不会轻易让我溜掉的意图。   很好,我更加想快点溜掉了,不然我的下场就会和这堵墙一样——被捅出个大洞什么的。   库洛洛找我的茬,我很能理解,因为他想要抢我从海底遗迹得到的宝物。   蓝染找我的茬,我很不能理解,我又没欠他钱,他突然良心觉醒要感谢我把他救上船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海底遗迹的谜之音说“他想利用你”,仔细想来,也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有什么好利用的价值啊?   等等,蓝染不会也是想要抢我从海底遗迹得来的宝物吧?!   正所谓,中了彩票头奖的人,都只敢乔装打扮了偷偷来领,就是这样的道理啊!   钱,谁不想要啊?!   宝物,谁不想要啊?!   糟糕糟糕!两个大反派全都是强盗,想要抢我的宝物!   要不是他们互相顾虑,我早就被洗劫了!   早知道这样,我刚刚应该选择直接跳海的!   我试探性地挣扎了一下,两反派的手如铁钳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靠,你们互殴之后的唯一成果就是墙上的大洞吗?!总要有一个人把另一个打趴下了,才能来料理我吧?!   你们光是破坏墙壁,除了能显摆战斗力以外,有个毛的用啊!   我又想起打开门时,看到的手术刀上的血迹。船医没受伤,这血究竟从哪而来?   想着,我余光一撇,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好样的,蓝染!   今天我总算发现你新的优点了!   “……库洛洛。”我说。   库洛洛黑漆漆的大眼睛认真地盯住了我。   我抑制住心中蓬勃生长的欢喜,继续装作十分平静的样子, “你流鼻血了。”   库洛洛虽然表情不变,抓住我胳膊的手却松开来了,我连忙用获得了自由的手从兜里拿出一小卷卫生纸(从厕所里顺来的),谄媚地递上去,“来来来,我这里有卫生纸。”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库洛洛(伪)绅士地回绝,然后拿出了一条白底兰花的手绢(某位搭讪的女士送的),尽可能潇洒地……转身去擦鼻血。   一只手得到自由之后,我接下来的行动也顺畅了许多,心念一转,我转职成魔法少女时附送的镜子就拿在了手中。   我对着蓝染举起镜子,感觉已经很难忍住要爆发出来的大声嘲笑,“还有,你的发型……”   虽然我举着镜子的手因为忍住笑而不断颤抖,但是蓝染看来还是可以从镜子中见到他耳后被利刃削得十分齐整的断发。   所以他也松了钳着我胳膊的手,微笑的弧度很虚伪,“哦,是吗?”   “当然!”我终于没能把持住,大声嘲笑受了损伤的两人,就算这损伤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微不足道,我却意外地感到非常的,非常的大快人心!   不过,这份愉悦应该更加来自于其他的事情。因为我的聪明才智让他们松开了手,这下我可以跳海逃跑了!   海风吹拂着我的后背,分外温柔……大海啊,故乡。   音乐起:   小时候,   妈妈对我讲,   大海就是我故乡,   海边出生,   海里成长,   ……   海风吹,海浪涌,   随我漂流四方,   ……   大海再凶险,也比这两个大反派安全!而且还可以顺便去捞一捞我那不知所踪的电锯!   大海,我来了!   “拜拜,两个大反派!”我的后脑勺已经先埋到海水里了,“电锯,我来了!哦呵呵呵~”   还没笑到最后,我突然感到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把我推回到医务室大洞的跟前。   这股力道来得既邪门又突然,本来要离开我视线的两个大反派马上又近在眼前了。   我的表情绝对是惊悚的,我脆弱的小心脏哟~   待我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两个大反派也流露出吃惊的情绪。   那股力量不是他俩的?   那究竟是?   两个大反派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对手……   我冒出冷汗来,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这才硬着头皮转过身来。   我想起谜之音对我的警告,“你会后悔的!”   从海里来的对手,不会是海底遗迹的神秘力量来找我履行交换契约了吧?!   那应该希望我往海里跳才对,为什么要把我送回船上?   万般疑惑,也只有等大海的回答了。   有什么从大海里缓缓上升,我定睛一看,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说实话,在他完全升到海面上之前,我首先想到的可能性是龟丞相(喂!)。   不过,我还是礼貌而谨慎地问道:“神仙老爷爷?”   白胡子老爷爷长长的胡子遮住了嘴,我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慈祥地微笑。   反正他点了点头。   真的是神仙?!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反正这个世界早就脱离常理在运转了,白胡子老爷爷能有什么神力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可惜不是阿拉丁神灯,擦一擦灯就可以许三个愿之类的。   可是,我做了什么事情,居然把神仙老爷爷给召唤出来了?   我心情激动地问:“您有什么事情?”   这时,库洛洛和蓝染都不屑地笑了。我努力挡住他们不屑的表情,大度地无视了他们。   神仙老爷爷也很大度,没有因为他们的不敬而迁怒于我,反而更加温和地问我:“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这句话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这问话有点善恶难辨,我呆愣了一下,这才慢慢地老实答道:“电锯。”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某魔术师如是说。   神仙老爷爷像变魔术一般,原本空空如也的双手,只是一瞬间,左手就拿着一把金色的电锯,而右手则拿着银色的电锯。   “你掉的是哪一把?”神仙老爷爷笑眯眯地问,“金电锯?还是银电锯?”   Oh,shit!   我碰到的居然是等级最低,负责失物招领的神仙!   搞毛啊!   还不如直接让我跳海逃生!   之所以触发神仙老爷爷事件,不会是因为我跳海时大吼的一句“电锯我来了”吧?   难怪神仙老爷爷说什么“可怜的孩子”,难道他以为我跳海是为了捞电锯?   除了童话故事里提到过的神仙老爷爷事件,会为了捞东西而急得跳海,我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算了,事已至此,我唯一可以得的好处就是拿回电锯,要抓住机会才行。   根据前人的记录,一定要诚实地回答神仙老爷爷的问题,金电锯银电锯就都是我的了!(喂喂,思考方向微妙地偏移了喂)   所以我的目光没有在黄金电锯和白银电锯上继续停留。   勇敢地,坚决地说出正确答案吧,爱国!   “都不是!我的电锯是粉红的!”   “你是诚实的孩子。”神仙老爷爷充满赞赏地笑了,他手中的金电锯和银电锯漂浮起来,移到了我伸手可及的半空中,“为了奖励你,这两个电锯就送给你了。”   “谢谢您!”我兴高采烈地抱着金银两个电锯,突然想起了更加重要的事情,“那个……我的粉色电锯……”   “这个破电锯?”神仙老爷爷依旧笑眯眯的,他手中多了一把断成两截的粉色电锯,“有了金电锯和银电锯,现在你不需要这一把了。”   他轻描淡写一扬手,我的粉色电锯就掉回到海里去了。   !!!!!!!!!!死老头!!!!!!!   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神仙老爷爷欣慰地闭起眼睛,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祝你好运,孩子。”   “别走!别走!”我怀里抱着金电锯银电锯,焦急地冲他大喊,“我还要我的粉红电锯!”   “不要太贪心,孩子。”   “粉红电锯!粉红电锯!我要我的粉红电锯!”   行将消失的神仙老爷爷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大盛。   我感到怀中的东西空掉了,低头看去,金银电锯没有了。再一抬头,神仙老爷爷已经消失不见。   金电锯,   银电锯,   最后我没了电锯。   “这个……这个……”我气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这个死老头!!!!!!!!!!!!!!!!!!!”   ————————————————插播:经典童话剧场《金斧头银斧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很穷的樵夫。   一天,他去河边砍柴,不小心把斧头掉到河里,被河水冲走了。   他只有这一把斧头,所以他很伤心地坐在河边哭泣。   河里的老神仙很可怜他,从河里拿出金斧头,问是否是他的,他说不是。   老神仙又从河里拿出银斧头,问是否是他的,他也说不是。   最后,老神仙从河里拿出樵夫真正的斧头,樵夫才说这是他的斧头。   老神仙赞赏樵夫的诚实,于是把金斧头银斧头都给了他。   爱国者(5岁)读后感:说实话就可以得到金斧头和银斧头。   经过老师批改,爱国者(5岁)读后感:诚实才能带来财富。   ————————————————续播:经典童话剧场《金斧头银斧头(续)》————————————   另外一个樵夫听说了那个穷樵夫的故事,于是也跑到河边,故意把斧头丢到了河里,然后痛哭起来。   老神仙果然拿着金斧头出现了,问是不是他的。   樵夫马上回答:“呀,正是,正是!”   然而他贪婪和不诚实的样子正是老神仙所痛恨的,老神仙把一把破斧头丢给他,“这把烂斧头才是你的!”   老神仙消失了,樵夫什么也没有得到。   爱国者(6岁)读后感:做事情前,应该问明白了再去做。   经过老师批改,爱国者(6岁):诚实才能带来财富,狡诈只会一无所获。   爱国者(现在)读后感:早知道应该说金电锯是我的了。   ————————————————童话故事《金斧头银斧头》完————————————————   神仙老爷爷不可能再理会我了,不管金电锯银电锯粉红电锯我都没有了,跳海逃生的唯一机会也失去了。   手中能用的道具只有转职附送的小镜子一个,厕所里顺来的卫生纸一小卷,从船医那里获得的高级进口卫生巾一包(分别塞在两个口袋终于塞进去了)。   ……手无寸铁的我还要同时面对两个反派。   不管怎么说,我感觉我首次走到人生的绝境了。   我只能默然地转身,决定继续直面惨淡的人生。   库洛洛兴致盎然地盯着神仙老爷爷出现时候站着的那块海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蓝染则是对我摆出他当年还是大BOSS时居高临下的嘴脸,笑意不含一点善意,“结束了?”   呸!老子的人生永不结束!!   我腹诽了一句,不甘又倔强地昂头看着蓝染,他只是加深了笑意,显得更加高深莫测。   为毛我总是落了下风,该死!   感到世界的不公而愤慨的我,敏感又胆怯地往后退上一步,躲开了蓝染向我伸出来的手。   蓝染的眼神变得暗沉了一些,他突然叫出我完整的名字,那是很久没有被提及的名字,“吴爱国。”   我猛然想起,蓝染从来都只是用“你”来称呼我,这样突然完整地叫出我的名字,实在是非常诡异。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深深的惶恐。   “过来。”蓝染看着我,一直看到我的眼底里去, “自己走过来。”   明明是近在眼前的蓝染,却散发出来强烈的距离感,如此遥不可及。   发觉这种陌生的同时,我不由得有了一种由敬畏而生的恋慕。   渺小如我,果然是向往着强大存在的。   这命令似乎不容违抗,我的脚步几乎马上就要乖乖地迈出去,但是潜意识在极力地抗拒着,所以我始终干站在原地,全身有些颤抖。   额头上冒出冷汗,想要用手擦一把汗,双手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这场景,很像奇犽被他哥在猎人考试时威胁的情形——压倒性的威慎力。   呼吸仿佛都被什么给阻碍了,我勉强地继续保持与蓝染的对视,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勇气在一丝一丝地游走,离开,消逝。   我究竟在做什么?!   面对一个二维人物,我竟然当真了,竟然害怕了?!   像往常一样反击啊!只是开口说话也好啊!   说啊!说话啊!   我努力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如果还有电锯在我手上,我大概还可以像纸老虎一样摆出虚假的强大架势。可是,当我手中没有任何武器的时候,我竟然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啊,真是太没用了……   没有电锯,给个地洞让我钻也是好的啊。   蓝染淡漠地望着我,和漫画里描绘得一样不带感情,我看着他向我走近一步,只感觉全身如堕入冰窖一般寒冷。   此刻,我才意识到,像我这样弱小的人呆在他身边,连逃跑的选择都没有,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啊。   我居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吗?   不,是我自己得意忘形了。自以为是的,身处于三次元优越感。   三次元?!   我现在变成了只有二次元才有的魔法少女,我真的还算是三次元的居民吗?!   这难道是报复吗?!   我的心悬到半空中,一旦摔落,绝对会变成粉末。   我想起蓝染在空座町漫步的情形,弱小的魂魄,只因为他的靠近而灰飞烟灭。   我记得那个路人魂魄绝望无助的脸,虽然他出场时间一秒都不到,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却越来越深刻。   ……同病相怜。   本来以为自己会继续文艺+感慨到人生最后一刻,突然加诸于我肩膀上的力量,让我全身为之一震,惧意全消,“库……库洛洛?”   吐出来的僵硬话语,生涩得令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库洛洛脸上是了然的微笑,他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边迎视着我的正面,嘴巴在一张一合,声音却一点也不发出来。   这玩意莫不是唇语?!   我没有这种高段位的能力啊啊啊啊啊!我完全看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啊啊啊!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用这种暧昧不清的方法啊混蛋!   在我看来,“你去死”和“我爱你”的口型就是差不多的啊啊啊啊!   我正处于崩溃的边缘无法自拔,蓝染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说?”   蓝染这话应该是对库洛洛说的。   库洛洛侧过脸,天不怕地不怕的强盗头子,那悠闲的态度可是非常的好整以暇,“因为我发现一件有点意思的事情,所以很想要知道详细的情形。”   “你说,对吗?”库洛洛回头望着我。这下,蓝染的目光也落到我身上来了。   两个大反派的热切关注实在令我这个路人吃不消。   刚刚心理威压的阴影还没完全消失,我胆怯地躲到库洛洛身后的阴影里去了。   起码就身高来说,库洛洛(177cm)的阴影总是比蓝染(186cm)的阴影要小上一些的。   蓝染的眼里滑过一丝成分不明的情绪,我动用我这辈子的全部经历都没法解读出来,连相似的情绪也找不到。   他说:“为什么?”   因为此刻我集中了百分之百的精力来防备着他,所以我觉着这句话,有九成是在问我,有一成是在自言自语。   至于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点自言自语的意味,我也说不出来,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为什么?”   我绝对不能坦白说“你俩危险程度有别,所以我选择看起来危险度低一点的那个”,这样很有可能会得罪其中一人,或者把他们全部都得罪,那我以后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我选择了胡说八道顾左右而言他迂回战术,“你问‘为什么’,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哇!”   我深吸一口气, “库洛洛他没有梳主席头正好是我最喜欢的清爽少年状态你看这黑亮秀丽短碎发深邃乌黑大眼睛不盈一握小蛮腰外加正当年轻青春逼人好一个美少年清秀俊朗身材标致唯一缺点就是品味太差额头还刺个大准星供人瞄准用当然你也有缺点大家都有缺点我靠你们都是我喜欢的让我做二选一我也很纠结很艰难很痛苦啊啊啊啊啊!!”   (对对,逗号没丢,这就是一整句话,请感情充沛不喘气地快速念完。能够成功的,本文主角就换成你了!不要犹豫,快点行动吧!——by统计字数后觉得没人会成功的某人)   沉默。   两个大BOSS同时动用超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将整句话断句+分析中。   我这么快说完没加断句,我就不信两人都能完整记下+理解透彻!   库洛洛在喃喃自语:“主席头?(库洛洛所在世界无此概念)”,“唯一缺点?”,“品味太差?!”   蓝染也在喃喃自语:“你也有缺点?”,“好一个美少年?(这句话不是在说你!)”,“都是喜欢的?!”   断句虽然很精准,断章取义就不说了,不过你们关注的内容也太诡异了,没听到其他的内容了?   ……我好像也没说什么正经内容。   “有意思。”库洛洛望着我说。   他黑色的眼睛仿佛漏不进任何光芒,让我汗毛倒竖,“我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库洛洛突然凑近了,“他给你下过暗示。”   他的声音极其低微,我几乎以为是错觉,不由自主轻叹一声,“啊?”   还没来得及让他再说清楚一点,我整个人都瞬间失去了重心,眼前的景色一晃而过,只分辨得出一团混乱的色彩。   什么都没能看清楚,什么都没能听到,我被海水完全包围的时候,这才意识到——我被库洛洛丢到海里去了。   浑浑噩噩地潜在海水里,我的思维混乱极了。   库洛洛说“他给你下过暗示”,谜之音说“他想利用你”,蓝染说“为什么”……   他们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脑袋里重复,我就算捂住脑袋也没法停止,“别说了!!!!!!”   “他给你下过暗示。”   库洛洛的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狠狠扎根在我的心中,让我不住地回忆起往事。   ……镜花水月。   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毫不费力地触到了咽喉,条件反射之下,我不由得弯曲了脊背。   催吐虽然难受,之前被迫吞到肚子里的灵魂之石此刻被我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我强烈地感觉到,我接下来就要面对不停逃亡的生活了。   不过那又怎样?!   我还活着!   大反派们再逍遥再牛B,也会有主角冒出来裁决他们的!   等着被天罚吧!混蛋们! 作者有话要说:  吐血更新,居然距离一万五的指标还差一千字,   那么,还要更新一章……o(╯□╰)o   我那月更的美好日子哟~   哎呀,为了赶时间,真是不知不觉,写着写着就虐了……   虐虐更健康      ☆、向新大陆进发   被库洛洛丢到海里的确是我捡了大便宜,不过我和这大海相性不好,要怎么游回去哟。   更加糟糕的是,我还处于生理期第二天。   ……泡在海水里好难受。   我皱着脸,眼前突然出现一颗巨大的死鱼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惊恐的脸倒映在那颗带着血丝的死鱼眼里。   死鱼眼往后退了一点,我才看清楚,这是一条三米长的大鱼。大鱼嘴巴一张,掉出来一个黑色的话筒。   话筒?!   这次是龙王要和我通话吗?!   我狐疑地拿起话筒,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上去,轻声问,“……喂?”   这句话长长的尾音还没拖完,从话筒另一端传来聚集了不可估量的愤怒的大吼,“大笨蛋!!!!!!”   这怒斥声加上经久不息的回音,震得我七魂六魄都快蹦出来了。   凛大小姐?!   突然遭到训斥而气场更加微弱的我怯弱地应道:“远坂……”   “你怎么又跳海了?!”   “又……”我被扔进大海还不久,凛大小姐就知道了,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我没……”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随便玩消失!”远坂凛说。   ……凛大小姐啊,我是被丢下海的。   但是我多说无益,毕竟凛大小姐打不过那两个反派,就别让她去趟这趟混水了,“抱歉抱歉。”   凛大小姐那边安静了几秒钟,我好像听到了她吸气的声音。   果然,接下来她便连珠炮似的开始说起来,“你随随便便跳海也就算了,连行李也丢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你以为我是负责失物招领的老神仙吗?!”   ……“负责失物招领的老神仙”这个梗上一章已经用过了啊,凛大小姐。   “而且!”凛大小姐继续说,“你为了顺利跳海就把负责监视……哦,不,看管你的船医揍得重度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监视?!看管?!重度昏迷不醒?!凛大小姐啊,船医不是我揍晕的,是那个天杀的库洛洛干的!   “还有!”凛大小姐接着说,“医务室墙上的那个大洞也是你捅出来的?!你要通风换气看风景,也用不着这么大的窗户吧?!啊?!”   通风换气?!看风景?!那个大洞是蓝染和库洛洛那两个混蛋捅出来的,不是我啊!   我突然明白了库洛洛丢我下海的阴险用心!   只要我失踪,他们就可以把所有的黑锅都扣在我头上,然后给我名正言顺地加上“畏罪潜逃”的名头,最后一切都顺理成章合情合理了啊混蛋!   现在我超级羡慕酷拉皮卡了!在漫画中,唯一一个“把库洛洛揍得鼻青脸肿,稍后还把库洛洛结结实实捆成一个大粽子”的人,就只有他了!   我当年还超级心痛库洛洛只有脸被揍太不美观,如今想来,那顿猛揍,是多么的大快人心啊!   能揍得库洛洛大流鼻血,这世上……   我想起库洛洛转身去擦鼻血的情形。为毛我能想到的,就好像只有蓝染了?!   凛大小姐的话语突然止住了,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我才不相信一个生理期第二天的女性会主动跑去跳海!”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那些家伙,我一定会制裁的!”   凛大小姐比我想象得聪明太多了,也热血太多了,我有点急了,“不行!不行!你没必要插手!我……”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凛大小姐打断我的话,“我也不会真的直接冲上去和他们干架,你以为我是单细胞生物没有脑回啊?!”   “……听好了。”凛大小姐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我把你的行李放在这条鱼的肚子里了,它会带你到最近的海岸……这个魔术用掉了我一整颗宝石……”   凛大小姐的魔术都是借助宝石的魔术,最大特点就是耗钱。所以,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凛大小姐进入了“谈钱不伤感情”环节,“5克拉的紫水晶,年利息6%,一分钱也不准少!”   “额,我会还的。”其实我对于珠宝的行情不是很了解,完全不知道具体应该是多少钱。   “哼,果然很勉强嘛。”凛大小姐轻笑一声,“如果你想要躲债的话,就给我逃得远远的。要不然,等我再遇到你的时候,利息翻倍!”   逃得远远的?   “逃得远远的?”我听出这句话里别样的警告意味,“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凛大小姐挂掉了电话,我手中的话筒也消失无形。   按照凛大小姐从来都尽量不让普通人卷入事件的性格设定,应该是不想连累我吧?   说实话,我现在连武器都没有,也只能是个惹人厌的拖后腿角色罢了。   比起歉疚,我越发感到自卑起来。   我呢。   什么都没有。   也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东西。   没有不畏一切的勇气。   没有不可一世的自信。   没有化不可能为可能的魄力。   我本来应该是一个普通人,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有着普通的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过着普通的生活。   每一天平平淡淡,没什么特别值得回忆的东西,活着觉得无聊,死了又觉得可惜。   可是我偏偏又有了那么一点不普通,因为我已经是魔法少女了,所以我过不了普通的生活。   世界的规则,剥夺了我本应在出生以来就带有的各种牵绊。   害怕被世界规则排斥,我不敢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   没有证件,我见了警察都不由自主绕道走。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   算得了什么的,应该是我被两个大反派给惦记上了。   我一想起来就全身哆嗦。   不过,我手中还有魔力回复道具作为王牌,待我渡过这一劫,未来的道路还未可知呢!   我趴在凛大小姐派来的大鱼背上。大鱼不仅是大而已,游动的速度也非常快,堪比快艇。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不愧是花费了一整颗宝石的魔术啊。   我充满希望地抬起头,眺望远方。   动画,我很久没看了。   但是我还记得几句,让我们一起念一念这些激励人心的话语:   大丈夫,萌大奶。   向新大陆进发! 作者有话要说:     还在构思日后的情节,沉浸其中的时候,   有位亲的评论提到爱国者早就死了这个话题   ……这真是个感伤的问题,   虽然爱国者的本体变成灵魂之石,   只要灵魂之石没被毁掉,目前姑且算是活着吧   ……其实我是后妈属性吧o(╯□╰)o   ————————————————   一万五的指标按时完成!   ……作者血槽已空,   近期歇菜。      ☆、我会洗盘子   大鱼如飞翔一般滑过无数浪尖,只可惜我没有秀发如云,不然就可以用上被写烂了的比喻句——“头发像黑色旗帜一样飘扬”之类。   因为大鱼的目的地被凛大小姐设定为最近的海岸,我又暗自担心起自己会不会被送到无人岛,然后仅凭一包卫生巾开始荒岛求生的苦难剧情。   还好,作者对鲁滨逊漂流记这类题材的热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高,所以我顺利地看到了大陆的边缘线!   时值日出,整片大海都染上了淡金色。在流金的大海中,我为了终于能够回到陆地而振臂欢呼,“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回来了!!!!!”   我站在大鱼的背上,插起腰大声地笑,这正所谓,此时不笑更待何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兴奋劲儿还没完,伸展着胳膊,正准备COS一下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姿势,脚下的大鱼却不配合了,在距离岸边还有八十米左右的时候,大鱼突然猛的来了一个刹车。   因为惯性,我以超人起飞的姿势,双手伸直,然后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海平面为横轴,垂直线为竖轴,我飞出去时的那个点为原点,开始计算:   起飞,(0,0)   飞行中,(20,30)   飞行到最高点,(40,40)   开始下坠,(60,30)   ……   所需坐标值已满,获得抛物线公式:y=-x(此处有平方)/4 0+2x   预计落地点坐标(80,0),倾角63.43°   ……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脸先着地。就算我不是靠脸吃饭,所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所以我果断抬起双臂,护住了脸。   因为水平方向的分速度,触地之后,我还往前蹭了两米左右。   ……数据记录省略。   获得位移公式:S=vt+at(此处有平方)/2   获得速度公式:v1=v0-at   学术值+3   连续获得三个经典公式之后,我充实地站起来,拍拍全身的泥灰。大鱼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吐出一个泡泡,那里面正是我的背包。   这种周到的设定让我突然想起,大鱼之所以直接把我甩出去,是因为它如果离海岸太近的话,会容易搁浅。   实在情有可原。   原来如此。   学术值+1   那泡泡一到浅水区就破掉了,虽然我马上跑过去,却还是迟了一步,背包的底部全湿了。   真是倒霉。   这个海岸没有被开发,荒凉得很,只有一位牵着狗的老爷爷神情呆滞地看着我。   根据我在影视作品中获得的认知来看,这位老爷爷很有可能是老年痴呆之类。   本来我对老人没什么偏见,但是自从经历了神仙老爷爷事件,丢掉了电锯之后,我看见老头就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而且这种不爽的感觉不仅来源于历史事件,也有相当的部分来源于这老头牵着的那条狗。   白色小狗的身高大概三十厘米左右,狂吠起来竟然非常洪亮,一直对着我狂吠竟然也依然洪亮,“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关于狗的成语/俗语/短语很多,比如说“狗眼看人低”“瞎了狗眼”“狗仗人势”“狗腿子”“狗改不了吃shi”“狼心狗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猪狗不如”“狗肉上不了正席”“打狗先要看主人”之类。   “叫个毛!”我怒极,作势踢了过去。   “嗷……”小狗欺软怕硬地呜咽了一声,躲到了老头的身后。老头居然也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这是第一次,居然有人用这种比我还要弱势的眼神看着我。   我仿佛被人推了一把一般,全身有些不稳——噢!我居然在欺负一个可怜的老爷爷!   此老爷爷非彼老爷爷,我把气撒在他身上,完全无济于事啊!   想到这一点,我这辈子的美好品德似乎瞬间全部回来了。   道德值+1   于是我努力和颜悦色道:“别害怕,老人家。”   “……”老爷爷对我突然的改变有些不可置信,犹豫了半天,终于慢慢开口,“这里是哪里?”   我倒!   身为一个刚刚漂流到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比你更加清楚这种事情?!   老年痴呆?!   对对,我仔细一打量,老爷爷的胸前衣兜有一截露出来的白色便签纸。   我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去拿,上面果然工工整整地写着电话号码和几句简单的感谢话。   叮嘱老爷爷在我打完电话前不要乱跑,我拨通了便签纸上的号码,并且顺利地联系上了他的家人。看来老爷爷走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对方的口气相当地习以为常,只是道一声“麻烦你了,我们马上就来”,听起来有点冷淡。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若是我之前的手机,掉到大海里绝对立刻废掉。   但是!   自从我和柯南一伙人偷渡出国,第一次经历大海逃生的剧情之后,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除了防水钱包外,还果断购买了当前最火爆的土豪山寨机,超长待机,防水防火防被盗,屏幕够大,信号够好,音响够足,堪称手机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轰炸机。   请搜“天朝神机”,生命不息,山寨不止,天朝各大门店限量热卖中。   这手机唯二缺点就是价格偏高和辐射强。不过我凭着当年做马仔的收入,身为土豪不怕贵;又是魔法少女有魔力护体,完全不怕辐射,这俩缺点对于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小事俩桩。   我挂了电话之后,老爷爷还一脸的茫然。   “他们……你家里人马上就会来接你回家。”我忍不住对他说道。   “啊?”老爷爷下意识应了一声,又似乎恍然了,虽然还是同一个字,调子却变成了第三声,“啊。”   直到老爷爷的家人匆匆赶到,我们都没有讲话。   那只白色小狗很识相地没有再叫,而是低头用爪子刨着海岸的沙土。   赶来的人大概是老爷爷的儿子,脸色无奈又压抑着一丝愠怒,他有点惊讶于我的耐心,挂起了一点笑容向我连声道谢。   我目送他们离去之后,有点后悔没顺便问一下这儿的地名。不过按我这地理水平,估计就算人家说了我也多半不知道,反而没什么差别。   哪里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地,哪里都是一样的。   心中泛着淡淡的乡愁,我再次努力拍了拍身上的灰,步行了三小时以后终于到达市区。   买了两套衣服和一个新的背包,然后找了家旅馆以待休整。   神清气爽地洗完澡,整理背包的东西之时,我在背包底部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假,假崩玉?!   这玩意我不是已经随手扔掉了吗?!   崩玉这种东西和蓝染的渊源颇深,深到我一见到它就会想起蓝染的程度。   不管缘由如何,说实话,我现在暂时不想看到任何会和蓝染扯上关系的东西。   窗户打开!投手准备!   奋力掷出!爱国者选手打出一个好球!   假崩玉化作天边一颗流星!本垒打!全场欢呼!   嘿嘿嘿!   我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哼着随便想起的一个调子,重心移到脚后跟,准备旋转回身。   咻!   一股大力瞬间击中我眉心,我躲闪不急,整个人随之向后一仰,跌坐在地上。   骨碌骨碌,假崩玉滚到我的手边,冰凉冰凉的,让我全身都是寒意。   邪门了?!丢不掉了?!   我摸过死亡小册子,可以看到幽灵。环视了一圈,这房间并没有幽灵,不可能是幽灵作祟。   好!那让我再丢一次!   我轮圆了胳膊往窗外全力一扔,然后迅速抱头蹲下。等待了五秒钟还是毫无动静,这次貌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耶。   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直接站起来,而是伸出手,以手撑地爬离了窗户下面,正要松口气,却见到崩玉泛着蓝光静静躺在角落,存在感高到诡异。   ……   我蹲在假崩玉跟前,因为没有了电锯,只有一边举着拖鞋当做武器防身(喂喂,假崩玉又不是小强),一边小心观察情况。   虽然说这玩意是假崩玉,但也不排除它也有什么特殊功能,比如说诅咒道具之类的?!   要是我不能把这玩意丢掉,这玩意会让我本来就不怎么幸福的命运变得悲惨到死吧?!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斗胆用拖鞋向假崩玉拍了下去,无果。(有果才怪啊!= =)   我把拖鞋套回到脚上,单脚猛力去踩假崩玉,无果。(真的诅咒道具绝对会把你直接灭了啊喂!)   我把崩玉的位置固定好,脚尖一点,看我集全身之力蹦上去!(你已经没救了……)   ……无果。(那是必然的)   哼哼。   你们以为我真的会这样做吗?   别开玩笑了!   为了防止假崩玉被我惹怒的可能性,我往后挪了一步。(所以说爱国者真的那样做了……)   踩……咳……没有效果,所以我必须谨慎地思考对策。   唉,要是电锯还在就好了。   对了,除了电锯之外,我拥有的魔法道具还有镜子和独角兽之角。   介于独角兽之角属于极度珍稀道具,我决定先使用镜子。   虽然这一面镜子目前没有被发掘出什么特殊功能,但这好歹是我转职成魔法少女时附送的镜子,说不定具有十分关键的作用!   于是我抓着镜子对着假崩玉一阵猛砸!   假崩玉和镜子都没碎,因为完全切断了痛觉,我砸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双手发红,有肿的迹象。   ……它俩的质量都比我好啊。   但是我不肯放弃,想了一会,转而用镜子对着假崩玉反射太阳光线!   阳光的用途很多,可作能源,可聚焦起来生火,可用来晒被子,可用来晒鱼干……可用来祛除邪恶物质……吸血鬼僵尸什么的都是见光死啊……   所以说,假崩玉你也乖乖消失在灿烂的阳光中吧!(什么逻辑?!)   ……   说到底,那个镜子不过就是个镜子而已。   怒摔!   今日火气上涌,上火伤身,呼气,吸气。   呼……   吸……   我坐在床沿上一个劲地大喘气了一分钟之久,终于决定动用最后手段了。   ……独角兽之角。   拥有极宝贵的净化之力,不到必要时刻,我一点也舍不得用。但是现在似乎就是必要时刻了?   几分钟后的我明白了一点,其实我这决定非常草率又冲动。   但是正如月光族明明在每月月底都经历没钱的痛苦,却还是不痛改前非;正如有句话说道“年轻人犯错,连上帝也会原谅”“年少无知”“失败乃成功之母”“磨难使人成长”……(自我安慰+自欺欺人中)   年轻时犯上几个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独角兽之角轻了(损耗)一半,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嘛!   魔力被假崩玉吞掉不少,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嘛!   最后还是丢不掉,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嘛!   不过是回到了原点,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嘛!(……何止是回到原点,简直是倒退成负值了)   好奇怪,消沉的感觉怎么也停不下来。   Orz……   ……   算了,无所谓了。   在生命结束之前,不管怎样,日子还是得过。   而且我还处于脆弱的生理期第三天,所以我把假崩玉扔在床上,决定出门散心,顺便好好吃顿饭。   ————————————————————————————————————   走在路上,假崩玉及其阴影仿佛如影随形。   啊,真的是如影随形……我把手插到兜里时如此想到。(假崩玉到兜~里~去~了~)   本来准备好好吃一顿的我,魂不守舍地随便晃进了一家饭馆,随便找了个座位,随便点了菜单上最便宜的东西(哦?还记得点最便宜的东西),随便把假崩玉拿出来继续观察。   假崩玉吞掉我不少魔力以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颜色由原先的蓝色变成了浅淡的粉色。而除了外观以外,我就看不出什么旁的东西了。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啊?!我懊恼地锤了下桌子。   “这位客人,请不要损坏店里的东西。”一个服务生站在我身边,郑重地提醒道。   我一抬头,我那吐槽界的偶像顶着一张极富特色的路人脸(喂喂,用词也太矛盾了喂),刚刚说完提醒的话,表情平静地看着我。   噢噢噢!新的穿越人物!   志村新八!万事屋首席吐槽员,我的偶像!(偶像?!)初恋和初吻是面包德莫妮翁!(好奇怪的偶像!)本体是眼镜!(真的是好奇怪的偶像!)   我不禁脱口而出, “新……”   “新什么?”我的偶像,新八问。   聪明如我,怎么会继续说漏嘴,“没什么没什么。”   还想说点别的什么,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忍不住拍桌而起,“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戴眼镜?!”   眼镜是你的本体啊,新八!没有眼镜,你根本就不是新八了啊!唯一的属性都没有了,根本就是别的生物了!充其量就只是个普通的路人啊!(你这偶像究竟有多可悲啊)   “眼镜?”新八抬起手,仿佛下意识地去抬高那已经不存在的镜框,“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戴眼镜?”   ……我又说漏嘴了。   我胡乱地解释道:“我看你的面相,仿佛是为戴眼镜而生的!”   ……我靠,我究竟在说些什么玩意。   新八低头忍耐了一下,又对着我笑起来,“我确实一直戴着眼镜,只是前些日子不小心弄丢了。”   “弄丢了?!”我急切地建议道,“那可以再去配一副啊!”   “再配一副……也许没有那个必要。”新八的眼神落下去,“弄丢的那个,是我自己也说不定……”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恍然地抬起头,“啊,光顾着聊天了。抱歉,我要回去工作了。”   “没,没关系。”我慌忙地回答,“我,那个……”   可是新八已经离开了。   鉴于对方是我的偶像,我心中为他感到隐隐的担忧。   早上增加的一点道德值在我身上发挥了十分强大的作用,所以我镇定地跟服务生说“我没钱,用洗盘子来结账”,以此获得了和偶像的接触机会。(意外的好手段……)   在之前的打工生涯中,我洗盘子的经验最为丰富,丰富到可以和家政经验丰富的新八不相上下,所以我很淡定地一边洗盘子,一边和偶像拉话。   这个小餐馆总共就只有两个服务生,另外一个服务生因为有我来洗盘子而去做其它的打扫工作,老板则坐在前台整理一天的账目。   在厨房的,就只有我和新八两人,正所谓二人世界无限美好~(你的荡漾点真的好奇怪……)   “新~八~”我声音有点颤抖(荡漾才对),“继续眼镜的话题好不好?”   (喂喂,为什么要继续这么奇怪的话题?!)   “你……”新八说,“为什么会在这里和我一起洗盘子?”   “哦,那是因为啊~”我关掉水龙头,“……我吃饭没带钱。”   新八拿着抹布的手停顿了一下, “请继续眼镜的话题……”   “好。”话题又回到我这里了,“你的眼镜,怎么弄丢的?”   “回过神来就没有了。”低着头的新八突然扬起笑容,“我想去外面走一走。”   “哎?好。不行!”我放下洗了一半的盘子抓住了新八的手,“盘子还没洗完!你以为用散心做借口就可以偷溜吗?!你想让我一个人洗这么多盘子吗喂?!”   新八被我拉扯得晃来晃去,等我一停下来,他就挣脱开了,温和地对我说:“我必须要去。”   他的眼神和我早上碰到的老爷爷一样呆滞,难道失去眼镜的打击让他变成了痴呆?!   我也没心情管没洗的盘子了,追着打开后门离去的新八,扬长而去。   鬼才愿意洗盘子呢!   ……   新八仿佛认定了什么目的地,一个劲地向前走去,我没有阻拦他,只是紧紧地跟在后面。   我们路过玻璃的橱窗,穿过纷杂的人群,走过繁华的街道,直到进入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小巷子暗黄色的墙壁上涂满了黑色红色的涂鸦,因为风吹雨淋,已经看不出那些涂鸦原本想表达的意思。   我往前踏上一步,周围的色彩仿佛被瞬间激活一般,只剩黑红两色的涂鸦变成了彩色。不仅如此,好似被注入了生命一样,在空气中扭曲,摇动起来。   这超现实的场景让我突然醒悟,这样有特色的布景,正是魔女的结界。   如果说魔法少女因愿望诞生,那么魔女就是因绝望而生。   如果说魔法少女散播的是希望,那么魔女带来的就是绝望。   魔女会蛊惑心怀负面情绪的人,然后吞噬掉。   虽然我从来没有履行过魔法少女的职责,但是我也没有忘记,消灭魔女是我的老本行。   哎呀呀,撞到我枪口上来了啊,魔女!   运气好的话,消灭魔女后可以得到魔力恢复道具悲叹之种;就算我走了背运没有得到悲叹之种,能把新八救下来也足够了——所谓“稳赚不赔”。   我摩拳擦掌。   我跃跃欲试。   我拿出我的电……哎……锯……   卖糕的!噢!我忘了自己已经没了电锯的这回事了。   没有武器叫我怎么战斗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打晕了被魔女蛊惑还想往前走的新八,抓着他的后衣领,拖着他就往回冲刺。我们只是刚刚进入结界,这时候马上出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地面和波浪一样在上下摇晃,出口消失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快,我的手还保持在伸出的状态,出口已经没了,前后的景色都变成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超现实布景。   悲剧了,这下可真的是瓮中捉鳖了。   勇敢直面惨淡人生是我最大的优点,毕竟聊胜于无,我决定使用镜子来作为投掷用攻击道具。   一个亮黄色的涂鸦在墙上飞快地游走。因为用魔力强化过,我的动态视力非常良好,很容易看出那个小东西应该是魔女的使魔。   真正的魔女一般都呆在结界的深处,必须先打败一路上的使魔,才能找到它并且消灭。   按照动画里的情形,虽然使魔这玩意是人类对付不了的,但是魔法少女消灭它就像砍西瓜似的,非常容易。   我也应该能够做到这一点,如果不是我没了电锯……   所以我抓着镜子,以投掷飞镖的手势掷出,捡回来,换以投掷铅球的姿势掷出,捡回来,换以投掷标枪的姿势掷出,捡回来,换以投掷铁饼的姿势掷出,捡回来……   找不到正确的姿势,我掷了很多次,都没掷中。(……不不,这不是姿势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停留在结界边缘,所以没有大群使魔围攻上来,只有这一个黄色的使魔和我“战斗”,那我也算是非常幸运,正好可以提高一下掷镜子的精准度。   当我再次掷出镜子时,一把蓝色的标枪破空而来,以更快的速度刺中了那个使魔,墙壁上瞬间出现了大块的裂痕。   能够在魔女的结界出口关闭后,找到结界入口并进入的,就我所知,那就只有,“魔法少女?!”   蓝色的魔法少女快步走过去拔下了墙上的标枪,这才转回身,戒备地望着我,“你……”   在她开口之际,结界消散了,小巷子变回了原先的模样,夕阳斜斜地照亮了一部分地面,那是温和又黯淡的黄色。   惊讶于突变的景色,她环顾四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恶。什么都没有吗?”   “什么都没有?”我问,“你是想说悲叹之种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   其实不管魔法少女消灭魔女的初衷是什么,只要去消灭魔女,一般都可以得到悲叹之种作为回报。   因为魔力对于任何一个魔法少女都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消灭魔女”这一目标是同样的,在回报的分配方面往往都会引起冲突。   不过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你消灭的是魔女由自身分裂出来的使魔,消灭它不会掉落悲叹之种。”我说。   蓝色的魔法少女思考了一下,又反问道:“既然什么也得不到,那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哦,你问这个啊。”我指了指躺在墙边的新八,“当然是为了救人啊。使魔和魔女一样会置人于死地,如果放任不管,说不定还会变成新的魔女,到时候更加不好对付。”   “会变成魔女,不是更好吗?!”蓝色的魔法少女微笑了,“要多久才能变成魔女?”   虽然我也没资格谴责她这种利己的想法,我还是告诫她说:“和魔女战斗要承受的风险也是很大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这话说得非常苍白无力,连我自己都觉得不能说服任何人。   蓝色的魔法少女后仰着头,一边的脸颊被夕阳照亮,另一边则埋在黑暗里。她轻轻看了我一眼,“你说的似乎都是真话。”   “使魔出现了,魔女所在的位置应该不会太远。”她的眼神落到脚尖上去,“你第一个找到这里,那个魔女,是不是应该属于你的猎物呢?”   “我暂时没有这个意向。”我走过去扶起新八,“祝你好运。”   她微微低下头,道一声“谢谢”,然后义无反顾地向着她的猎物奔跑起来。   也许她怀揣着信心与希望,我却感觉那是我不肯轻易去踏足的死地。这不仅是因为我失去了武器,更重要的是,有独角兽之角在手中,我并没有必要去以身犯险。   其实我足够幸运。   ……   就算是我的偶像,要我背着个大活人也太麻烦,我直接掐醒了新八。   新八痛呼一声就醒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我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来抓你回去洗盘子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公式什么的……特殊符号打不出来,请浮云掉吧   ☆、少年啊,回□□去   在我和新八一起回到饭馆,继续洗盘子的时候,巨大的轰隆声连同地面的震动,让所有人都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心思。   地震?!   谨记各种避难教程,只有我迅速抱头躲到了桌子下面,新八和其他人却赶快往店门外跑去。   多么缺乏安全意识的人们啊!   我暗自感慨了一下,为了保护我的偶像,于是也勇敢地猫着腰从桌子下出来,捡了个坐垫顶在头上,这才跑到店门口,和大家一起胡乱张望。   “你为什么要顶着个坐垫?”新八拉扯着我头上的坐垫。   “废话!”我当然不肯松手,“地震的时候会有高空落物,当然要优先保护头……”   “保护个头!”新八忍不住吐槽了,猛力拉掉我头上的坐垫,“你哪里看出来是地震了?!地面摇晃了一下就是地震吗?!照你这样说的话,[哔——]旅馆天天不都是在[哔——]吗喂?!”   “新八你突然爆发的吐槽不要搞这么高的段位……大伙的思维很难跟上……”我试图去抢坐垫,但是无果,“顺便提一句,[哔——]旅馆的震动效果绝对没有刚刚那么激烈。”   “你去过?”新八突然问。   这话题转的真诡异,“喂喂,不要用一脸根本没去过但是很想去的样子来问我。另外找个基友陪你去吧,啊?”   警铃声大作,两辆警车呼啸而过。   我放眼望过去,远处的大厦冒着黑色浓烟,难道是失火?那刚刚的地震是怎么回事?   无知群众聚在一起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关心实事的店长打开了店里唯一的电视机,敬业的新闻工作人员果然已经赶到了事故现场,警方刚刚才用黄色的“keepout”布条封锁好现场。   现场报道的记者调试了一下话筒,正准备讲话,一股狂风席卷了整个画面,风沙遮蔽了镜头。   我们这伙围观群众隔着一层电视屏幕,所以不受扬沙的影响,纷纷睁大了眼睛,从一片灰色的屏幕里努力寻找可以看到的东西。   风沙渐止,我最先看到电视画面里那一抹明亮的蓝色,不由得首先惊呼出声。   身在现场的记者看惯大风大浪,很快也反应过来,“魔法少女!”   店长大概只是听说过这个名词,低声道:“以前就闹得沸沸扬扬的,原来真的有?”   我看到蓝色魔法少女手中的悲叹之种,很显然她已经成功消灭了魔女。不过,魔法少女和魔女的战斗都是发生在结界里面,应该不会对现实建筑造成影响才对啊?   “哈——啊!!!”橙色的魔法少女拿着一个橙子从高空跃下,橙子一掷出,落地的瞬间立马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   蓝色的魔法少女灵巧地躲开了攻击,几个跳跃,快速地离开了镜头所能拍摄到的画面,橙色的魔法少女紧追而去。   现场报道的记者也不含糊,对扛着摄影机的同伴叫一声坚定的“追上去”,摄影画面随之摇晃了一会,然后大概是坐上了摩托车一类的交通工具,画面里的场景飞速倒退。接着,焦点拉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橙色魔法少女的背影,脖子上的橙色飘带在风中拉得很长。   我基本能够猜到,恐怕是她们在消灭魔女之后发生了战利品分配问题的争执,所以开始抢夺之类。没想到魔法少女难得在镜头前亮一次相,却是以这种形式和理由,真是非常的讽刺。   讽刺……   我想起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既然我能够在电视上看到这个新闻,那么其它魔法少女也很可能会看到这个消息。为了得到稀有的魔力回复道具“悲叹之种”,她们也会赶到这里来。   以前,在全部魔法少女集合的时候,我和所有魔法少女的关系就都搞僵了,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不管我手上有没有魔力回复道具,被卷入纷争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虽然我还没有意识到,魔法少女之间进行争斗的序幕,从此刻开始,已经完全拉开了。   但我还是确实地感到了不安。   总而言之,我必须得逃。   我不舍地看了一眼新八,“盘子洗完了。”   新八转过头,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   忍住了叹气的冲动,我平静如往常地说,“……所以我走啦。”   我的语气伪装得那么好,甚至令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好像已经习惯主动离开了。   “不行。”新八阻拦了我的道路,目光诚恳又忧愁。   难道是传说中的“(今晚)请你留下来”“别走(我不能没有你)”“不准离开我”“你走了我怎么办”之类的煽情挽留句式?   我停下来,困惑又期待。(喂喂,是谁刚刚说“已经习惯离开”了?)   新八的目光是诚挚的,“你没有钱,近期能找到工作维持生计吗?”   新八的目光是担忧的,“如果你实在有困难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介绍个工作。”   新八真乃善良好青年!不愧是我的偶像!   可是人家想听的不是这种话!!!   同样是实际的话题,你也可以说“你没钱,我可以养你”之类的话嘛!(误!)   正所谓diao丝因此注定孤独之类?(大误!)   “难道你根本不想工作?”新八看我半天没回答,猛然一惊,“难道你准备继续过蹭吃蹭喝的生活?!”   “‘继续’?!‘蹭吃蹭喝’?!喂喂,我可是用洗盘子来抵债了!而且除了今天以外,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吃霸王餐了!我明明是第一次吃……”说到这里,当年在“海之家”和柯南一行人吃霸王餐的回忆一闪而过,让我的舌头一瞬间心虚地打了结,“吃……只要还了饭钱就不是吃霸王餐了!”   “而且!”我大力拍了拍胸脯,“本人……咳……咳……(用力过猛导致咳嗽)”   “本人多才多艺!”我缓过气来了,“洗盘子当玩偶做服务员样样拿手!工作不用愁!”   新八果然熟练地进行了如下充分的吐槽:   “洗盘子?!”   “当玩偶?!”   “做服务员?!”   “那都不属于才艺的范围吧?!”   “你从哪里看得出来工作不用愁了?!”   一口气吐完槽,新八看一眼脸色不变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感慨的语气,“……你的槽点真多。”   这句疑似赞叹的话,让我感到空荡荡的快乐,但这一层快乐,稀薄得很快就消失了——果然不能完全称得上是一句赞美。   我感觉不能再被轻视下去了,个人形象有时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在偶像面前的时候。   介于我没有更多才艺(误!)可以炫耀,所以我只能……炫富。(大误!)   我拿出我新买的包包,因为其中杂物太多,所以摸索了大约一分钟左右,这才找到了我几小时前在旅馆自制的折扇。   你说,自制扇子有什么稀奇的?!   不不,不要小看了我的扇子。   扇子的价值主要取决于材质和图案,既注重材质的价格,也注重扇面图案的艺术价值。虽然我做工普通,但是……   但是!   我缓缓地,缓缓地,缓缓地展开折扇,然后轻轻挡住了我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怎么样?”   “用纸币做的扇页……”新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暴发户?”   “哦呵呵呵……”我手中扇子不停,□□币的质量就是好,扇出来的风就是大,咱的刘海都被扇得飞起来了,因为正在炫富,所以额头反光中,“总共使用了二十张全新的毛爷爷哦~”   “仿真效果做得确实不错。”新八的眼镜也反光中,“……顶多也就是什么不值钱的货币吧。”   新八推了推眼镜,“你准备多少钱卖给我?”   “卖给你?!”我停止了扇风,“为毛要卖给你?!这个扇子很难做的!多少钱都不卖!”   新八问:“你不是在推销?”   “推销?!我为什么要推销?!”我感觉我的骄傲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某人炫富失败),所以声调都抬高了,“你以为是普通的纸币吗?!这可是伟大的毛爷爷!红色的毛爷爷!还有防伪水印!来来来,你看看!”   盛情难却,新八不得不凑过来和我一起对着光端详了每一张毛爷爷的水印,毛爷爷那极富立体感的头像在灯光下露出慈祥的微笑。   “怎么样?!”避开毛爷爷的头像,我用食指扣了扣扇面,“真的毛爷爷!”   “从一开始我就想问……”新八沉默了一秒左右,“毛爷爷是谁?”   shock!   居然不认识毛爷爷!就算没见过□□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伟大的毛爷爷?!   冷静冷静,新八是二次元人物,认知肯定和我会有偏差。   “主流纸币上印刷的名人我都知道。”新八忽略了我一脸震惊的表情,“伊丽莎白二世维多利亚二世詹姆斯瓦特马修博尔顿艾萨克牛顿阿达姆史密斯威灵顿南丁格尔莎士比亚史蒂文森狄更斯法拉第亚当斯密乔治华盛顿亚伯拉罕林肯本杰明富兰克林……”   好多听过没听过的名字……而且为毛大多数还是全名?!新八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凶残的技能了!不不,你的角色设定里原来有这么一项特长?!能够全部背下来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了啊喂!   新八念完所有的大不列颠式名字大概用了一分钟左右,接下来便是泥轰系列,“……福泽谕吉新渡户稻造夏目漱石光源氏父子紫式部圣德太子伊藤博文,就这么多了。”   “开什么玩笑?!”我震怒了,“□□呢?!我大□□的各种著名人物你怎么一个都不提?!”   “这个……”新八一脸诚实,“我不熟。”   喂喂,你的同伴卡古拉酱的原型设定就是□□girl啊好不好?!难道你对□□的唯二知识就只有卡古拉酱头上的两个团子头,还有那个匪夷所思的“阿鲁”口癖?!   冷静冷静,人家是二次元人物,我置个什么气。   我用食指抵住紧皱的眉头,“你就当作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突然想起,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   少年啊,回□□去!   我的心情突然激昂起来,拍了拍新八的肩膀,“我决定了!我要回去!”   “回去……”新八的眼神往一旁闪烁了一下,转而又对我微笑起来,“回去就好……一路顺风。”   回去……   他大概在想念万事屋的大伙了?   可是穿越的窍门在蓝染那里,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大反派……   早知道会这样,真该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用榴莲砸掉他的记忆或者智商才对。   哦,失忆?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任我搓圆拍扁再教育之类。   ……   不过在臆想这些之前,我还是去办个好点的假证吧,上次差点被发现了,危险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重要提示:   此次更新两章连更,   还有一章哦~      ☆、如果你不是柯南   虽然目的地已经确定为□□,但我一向是一个没有什么目标性的人,所以选择了需要几经周转的道路。   像一个真正的游客,我买了几本旅行册子,随着大多数人的路线,在诸多旅游景点之间乱逛。而在我四处晃荡的一星期内,暂时没有再看到有关魔法少女现身的新闻,使我多少感到有点安慰。   我站在广场上,一抬头就看到上方的巨大屏幕,金发紫眸的黑衣女孩正在唱着《迷宫蝴蝶》。   穿越者,星名歌呗……   大屏幕上的反光让我眯起了眼睛——随便就可以看到二次元穿越者,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真实了。   发呆之际,我突然感到右手被紧紧握住了。因为那只手很小,所以我没有立刻戒备起来甩掉。   那只手的主人有着稚嫩的面孔,笑容是灿烂的,语气是亲昵的,“爱国姐。”   我应该早点甩掉那只手的,“柯,柯南?!”   为什么?!为什么会碰到这个灾星?!这里可不是泥轰啊!   在抓着我的手不放的同时,柯南自如地对着几米外的一票清一色橘色帽子的旅行团招了招手,“……没问题啦!今天晚上再和你们汇合!”   话一说完,他扯着我快速地远离了那一群人。   “等等等等……”介于我以前对柯南一直不太友善,心一软,就任他扯离了广场,“你和那伙人告别是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是旅行团。”柯南没有回头,“我不是自愿来的。”   他说的话让我有了点听的兴趣,毕竟我一个人旅游了一个星期也有点儿无聊,便主动拉他去冷饮店挑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八卦。(喂!)   两杯果汁喝完后……   “……所以说,夜神月认为你周围发生案件的频率高到异常,于是动用关系把你强制送出泥轰一段时间来证明他的判断。”我笑得前俯后仰。   这么快就发现柯南的死神体质,夜神月实在是太犀利了。   柯南的心情明显很低落,于是我转移了话题,“话说这小子混得很好啊!还有政要的女儿看上他?!这下做了乘龙快婿飞黄腾达啦!”   “告诉我……”柯南撑着桌子,声音和他破案时一样低沉,“这个世界不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答案,你知道吧?!”   “我……”如果真的被问起,其实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啊!!!!!!!!!”一声经典的尖叫适时响起,尖锐得几乎要划破所有人的耳膜,那是案件发生的征兆。   “柯南,你……”果然是走到哪就死到哪啊。   “跟我没有关系!”柯南隐忍地低声说,“随便你们怎样误解,既然案件发生了,就一定要解决……走吧!”   他的口气确确实实是认真的。   “好。”我吸了一口气,把结账的钱放在桌上,然后用杯子压住了一角以免被风吹落,“就让我看看你的推理吧,名侦探。”   ……   案发地点是废旧的大楼,根据众人的聊天内容,是一个女人从楼上跳下来自杀来着。因为我们赶来得非常及时,我从人群缝隙间可以看到还在流淌的鲜血。   在我们前一刻到达的救护人员围住了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不对,这不是自杀。”柯南咬着大拇指的指尖,这动作很像是在模仿L。   “为什么?”我作为配角非常敬业地进行质疑,“你怎么看出来的?”   柯南专业地说: “因为看不到灵魂。”   “啊?!别开玩笑了!”我伸出拳头去揉他的头顶,“名侦探,你能不能认真点?!”   “疼疼疼。”柯南捂住了头顶,“人快要死亡的时候,灵魂就会离开身体显现出来。你也摸过那个本子(死亡小册子),同样可以看到幽灵,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看见救护人员把盖在那女子身上的布拉起来蒙住了脸,已然是抢救无效了,“我哪里有机会第一时间看到案发现场啊?!”   “而且……”我接着说, “比起‘能看到幽灵’这种事情,你能不能使用一点更加科学的方法来证明你的推理?嗯?”   “我知道。”柯南的侦探之魂似乎又燃烧了,“看不看得到受害者的幽灵不是最重要的,现在还需要找到证据。”   “受害者的幽灵……”他往前走了一步,“其实看不到才最好……”   “你说什么?”我跟上去,问道。   “没什么。”柯南指着我的上衣口袋,“有什么在发光?”   发光?!   我把灵魂之石从口袋拿出来,它粉色的光芒在不断闪烁,这让我表情有点复杂。   “怎么了?”柯南问。   “你说的对。”我握紧了灵魂之石,粉色的光芒依旧从我的指缝中漏出来,“……是魔女。”   “魔女?!”柯南说。   “这可不是你能用推理解决的案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灵魂之石,可以探测到魔女留下的魔力痕迹。”   “你看。”我把灵魂之石移向救护车,灵魂之石的光芒马上就变得亮了一些,“那个女人身上留有魔女的魔力,她的灵魂是被魔女夺走(吞噬)的。”   “魔女,这种事情……”柯南惊骇地盯着我的灵魂之石,“你……魔法少女,究竟是什么?”   “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这些东西的确存在着,那你就要坦然接受。”我收起灵魂之石,“魔法少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嗯?还有,我是魔法少女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哦。”柯南低下头去,又扬起脸,“既然你能够检测到魔女,那现在不去消灭魔女吗?”   “那个……”我笑得有些尴尬,“我的武器弄丢了。”   柯南把我拉出人群,塞给我一把□□,“这个怎么样?”   “呃?为什么你会有枪?”我双手捧着枪,生怕走火。   “防身。”   “我见过随身带刀防身的,可没见过带枪的。”我仰着头,不太想去和魔女拼命,毕竟我本来就有魔力回复道具,说武器弄丢了也只是想作个推脱的借口,“除了我之外,还有其它的魔法少女会去消灭魔女。又不关你的事,你这么执着于消灭魔女干嘛?”   “魔女已经制造了一起事故,接下来也会继续这样的事情吧?”柯南看一眼我的反应,更加确信了他的说法,“没有任何人能确保其他的魔法少女一定会来,你既然有能力去解决,怎么能袖手旁观?!”   好,好刺眼!   死神小学生的正义感仿佛一道笼罩在他的头上的金光,令我无法直视!   “爱国姐,告诉我关于魔女的信息,我会帮助你的。”柯南握住了我的手,眼神无暇如天使。   “呃……”我的正义感和反派心都不太充分,所以我——妥协了。   ……   走在追寻魔女的路上,看着兴高采烈如同去春游的柯南,我感觉畏畏缩缩的我很像个傻瓜。   唉,走一步看一步,傻瓜就傻瓜吧。   ——————————————————————————————————————   魔女藏匿的地方是一座快要竣工的六层楼房,工人们已经收工,还未拆净的脚手架围着楼身,像狰狞的细长臂膀。   拿着灵魂之石,一想起动画里被魔女咬掉头的麻美学姐,我又退却了。   有蓝色的魔法少女作为成功消灭魔女并且获得“悲叹之种”的范例,的确很鼓舞人心。   但是我呢?没有电锯,没有真正和魔女战斗过,也没有帮手(柯南被无视)。   我一个人能行么?   肯定不行!   “我不干了!”我蹲下抱头。   “不行。”柯南拉着我的胳膊,苦于人小力气也小,没能把我拉动,“已经到了目的地,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去了会死的!”我继续抱头。   “你可是魔法少女!”柯南继续拉扯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默然地将柯南从头看到脚,然后收回了眼神——柯南,三头身小学生,攻击力为负,属性为累赘,鉴定完毕。   “你是在看不起我吧?!”柯南猛力拉扯我的胳膊,“喂!你是在看不起我吧?!啊?!”   我禁不住柯南这熊孩子的大吵大闹,叹了口气,“如果你是新一,那还好说。不过……”   “我!”柯南的语气猛地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才想起这个世界没有黑暗组织的存在,所以用不着隐瞒身份,这才继续换了低沉的声音说,“我就是新一,工藤新一!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   “……是因为你和小兰去游乐园约会的时候,吃饱了没事干去尾随一伙行迹可疑的黑衣人,然后在偷窥他们进行交易的过程中太过全神贯注,于是被一棒子打晕还灌下了□□,一觉醒来身体就神奇变小了……之类。”我摆摆手,“拜托……每次剧场版开头都来这么一段,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   “剧场版?”柯南重复道。   “啊,那个,柯南啊。”说漏嘴的我终于后知后觉了,所以迅速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新一和柯南的区别是很大的啊?”   “嗯?”柯南的思路果然被搅乱了,“有什么区别?”   我大喜之下,思路顺畅无比,“如果你不是柯南,小兰会主动拉你去混浴温泉而且给你搓背吗?!如果你不是柯南,小兰会因为怕鬼提出和你睡同一张床吗?!如果你不是柯南,毛利大叔会允许你搬到他家和他宝贝女儿同居数年吗?! ”(爱国者你知道得太多了……)   柯南同学的脸色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绿,终于在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暂时一蹶不振。   ……K.O.   这下可不用去送死了!   我直起身,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别低落了,柯南!就算你是柯南,不是还有两个小萝莉对你痴心一片么?顺便提一下,其中,我比较支持小……哎,柯南你怎么了?!”   柯南以终结者的著名的姿势低头躬着背脊,拳头痛苦地握紧了。(喂喂,你不觉得你形容得很像便秘么?)   下一刻我立马意识到我的形容真是非常恰当和具有预见性,柯南和无数国产电视剧里的经典生娃镜头一样,发出正所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一声惨叫,然后……爆衫了。   以为柯南要爆体而亡的我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三秒钟后才突然回想起动画里很多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灰原哀制造出了能够暂时恢复原貌的解药,并且交给了柯南。又比如说,药效如果比较强烈,带来的副作用也非常大,也就是身体上极度的疼痛。还比如说,白干酒中的成分也可以让柯南暂时变回原形。   这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的柯南变新一的现场版?!   十八岁版本的柯南,不,应该说是新一,他脸上是病态的红晕,全身渗出汗来,那是副作用之一,会出现类似发烧的症状。   新一咳了一下,“我说过了的,说到做到,这就是我的忍道。”   “喂喂,鸣人在哪里?”我偏过头,“这里有人走错片场了喂!”   “……你不是一个人,作为侦探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死掉的。”新一坚定地说,“看似不可思议的现象,到头来不过是可以用理论证明的手法罢了。这世上的魔女,只存在于幻想中。”   我实在没想到柯南,不,新一居然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相信科学,“喂喂,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少女啊喂!”   “我会向你证明的。”新一缓慢地站起来,“因为真相只有一个!”   “噢卖糕的!”我捂住了脸,“说这种名台词的时候,先找件衣服穿上好不好?真是有伤风化!”   “……为什么你挡住了眼睛还会流鼻血?”   “我这几天上火严重!废话这么多搞毛啊!”我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鼻子,转过身去,“好好的,玩什么变身啊?!你以为你是魔法少女啊喂?!”   ……   新一在作者的安排下找到了一套工服,还附送一顶安全帽加一双手套,飒爽英姿地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弄来了一把电锯和两根钢管。   看看,这就是受作者关怀的好处,要啥有啥。   我一把接过电锯,非常爱不释手。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替代的武器,我心念一动,模仿动画里麻美学姐的做法,用魔力把电锯变成了魔法电锯。因为颜色是默认属性无法修改,所以还是粉红粉红的。   经过尝试,后期加工的魔法电锯可以和原装版一样放入异次元口袋,就是不知道具体性能怎么样,还得全面测试一下。   新一看着我对电锯捣鼓了半天,表情有点复杂,“魔术?”   “魔术个毛线!”我摇摇食指,“是魔法啦。”   “故弄玄虚。”新一完全不肯相信的样子。   “用你最喜欢的福尔摩斯的话来说。”我又获电锯心情良好,不由得热衷于说教起来,“……去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来的东西,无论你有多么不愿意去相信,但它就是事实的真相!”   说完,我转身要走,就被新一拦住了。   如果是柯南的话,身娇力小易踹倒,我满可以无视地走掉,但现在柯南恢复成十八岁的新一了,人家正当壮年帅气无比,人家下不去手啦。(喂!)   “喂喂,名侦探。”我开始了迂回战术,“我认输啦,魔女什么的其实不存在啦,魔法少女其实是唬人的啦,所以说真相就是这样啦,不要较真啦。”   “你以为你这么明显的谎话就可以掩盖真相?”新一抓住了我的肩膀,一脸认真,“很抱歉,作为侦探的我,唯一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我知道你因为某种理由不能帮助我,但是请让我尝试一下,稍微相信我一次,好吗?”   “额,那个……”姐姐我虽然很想把持不住一次,但是活命比较重要哎,“我不想死。”   新一扶了扶安全帽的帽檐,“只要你帮我找到出口,让我一个人进去,你就可以离开了,这样也不行吗?”   “我不想你死。”   “……难得你第一次关心我。”   和新一僵持不下之际,一个身影从我们身侧一闪而过,我惊讶地对上那个人的眸子,再望过去,那人奔进了魔女隐藏的结界,如同消失在空气中,立刻无影无踪。   魔法少女?!   那个颜色,是从来没见过的魔法少女?!   还有一个东西我绝对没有看错,她肩膀上的那玩意,是丘比!   喂喂,丘比在这个世界也有复制体吗?它以前可是说它没有复制体的。   而且,它在这个世界继续签订魔法契约有个毛用啊?它到底想要干嘛?   这一刻,我觉得我和我想要得到的真相离得那么的近,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我待。   所有魔法少女未来的命运和我休戚相关,魔女什么的就豁出去了,我决定认真一回!   新一对着我突然认真的眼神,马上全身戒备起来。(被爱国者放倒多次的后遗症)   我抓起一根钢管,用魔力加工成魔法钢管后交给他,“枪的子弹有限,不到必要的时候,就不要用了。进了结界以后,你就用这个防身。”   虽然对我突然转变的态度觉得不可思议,新一身为原漫画主角一点也不婆婆妈妈,爽快应道:“好!”   我拿出灵魂之石,魔女的结界在灵魂之石的光芒下,被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只要被正义感驱使,就不考虑任何后果地追求事情的真相。为了不让别人受到伤害,自己背负一切。”我突然说,像是有感而发,“你这种像少年一样的天真性格,让人看了更加感兴趣。但你知道吗?你这种干净的香味,反而会使她,我还有你自己,被这种既孤独又危险的味道牢牢地束缚住……”   新一拿着粉红色魔法钢管(颜色为默认属性无法修改),耐心地听我讲完一整段句子,“所以?”   “这都是某人对你的评价。”我笑起来,新一你这小子除了惦记小兰之外不要忘了聪明可爱知性漂亮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灰原哀啊混蛋!   “这样的口气。”新一愣了一下,仿佛叹气一般轻声说,“是灰原吧?”   是啊,剪不断理还乱的后宫之一啊。   我还想再撮合几句,新一已经跨入了魔女的结界,“走吧!”   “喂喂,等等我啊!”我气急败坏追了上去,“没有我这个魔法少女,你个外行知道路么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   柯南同学终于进化成新一了,   爱国者也有了新武器,   丘比的意图下章揭晓,   前程甚好……   P.S.哼哼哼,你们认为我会傻傻地告诉你们其实本来只有一章但是我为了让大家不会觉得字数太多章节冗长(不是重点)同时制造连更两章的错觉(这是重点)所以拆成两章来发表了吗?(不不,你自己已经说出来了)      ☆、劣化   新一第一次见到魔女的结界,对于里面超现实风格的布景大惊小怪,没见过市面似的不住东张西望,还蹲下来指着一坨魔女的使魔问我,“这是什么?”   “不要随便碰它!”我挥动电锯把使魔切成了两半,“那个是魔女的使魔,一样可以伤人。”   “哦。”新一还是毫无危机意识地用手当作凉棚,远眺结界深处的景象,内心大概在盘算着怎样破解这魔术的奥妙之类。   看他这副德行,反正我已经不指望这小子能帮上什么忙了。   “越往结界里深入,使魔会越来越多。”我有了电锯,消灭使魔非常容易,一挥就消灭一片,“你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   “哦。”新一试着用魔法钢管消灭了一个使魔,一脸好奇地盯着手中的钢管,又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来,“只能用这个消灭?怎么说呢?感觉很奇妙。”   ……为毛我感觉现在只有我在认真啊?   但是新一跟随我的步子的确跟随得很好,我不好发作,转而留心起路上的战斗痕迹。   在我之前进入结界的魔法少女不知道是敌是友,要先知道她的能力,遇见了才好对付。   只可惜我没能发现什么,直到到达了结界最深处,推开魔女房间的那扇门,一股夹着冰的风就扑面而来。   “这里就是魔女所在的地方了。”我抬起袖子挡住了这股冷冽的风,对新一提醒道,“其他的魔法少女已经到了这里,先看看情况吧。”   我们放眼望去,先前到达的魔法少女是我未见过的青色,她伸出右手,寒冰从脚部开始,已经将魔女冻住了一半。   全身由黑色线条构成的魔女挣扎着,未冻住的手散开来变成无数尖刺,向周围横扫过去,气势惊人。   为了躲开攻击,青色魔法少女不得不中断了魔法,开始绕场奔跑起来。   这就是魔女啊,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我还是早点洗洗睡了吧。   新一转向我,一脸的跃跃欲试,“看来她需要帮忙?”   “帮个什么忙啊?!”我估摸着是不是该准时退场了,“她的冰系魔法这么厉害,我只能近身物理攻击。我去不是送死吗?!”   新一正要说话,一个久违了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她的话是正确的,你们最好不要去帮忙。”   说着,丘比从新一的小腿后面钻出来,十分坦然地看着我,“好久不见了,爱国。”   “为什么?”我从次元口袋里拿出原先丘比的尸体,“这个……你的尸体还留在我这里(留作万国语言翻译机),你在这个世界已经死了。”   “哎?你居然还保留着这个。”丘比跳起来想要抢。   我眼疾手快地把尸体往上一提,收回了次元口袋,“你想要这个做什么,丘比?”   “回收。”丘比的尾巴摇晃了一下,“我现在的状态不太稳定,你手上的是我的原型(母体)。”   “复制体需要完整的原型作为范本来完善。”看到我暗暗抓紧了电锯,丘比依旧缓慢地说,“你现在杀了我也没用。虽然不完全,在这个世界,我也有上千个可以替换的身体。”   上千个?!   这不仅仅是丧尸的水平了,这简直就是细菌一类快速复制的东西!   难怪这家伙这么趾高气扬!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到处签订魔法契约?!”我没有忘记我最想问的问题。   丘比抬起头, “那是因为……”   “啊?!!!!!!!”一声惨叫适时响起,尖锐得要划破耳膜,那是案件发生的征兆……征兆个屁啦……电视里这种桥段早就演烂了!不要老在关键时候玩这种老梗!   我当然不会重蹈覆辙,而且毫不动摇地追问,“因为什么,丘比?!”   “我去救她!”新一大叫一声,往魔女的房间里冲了进去。   “笨蛋!不要随便跑进去!”我不得不丢下丘比,也冲了进去。   青色的魔法少女刚刚被魔女的尖刺穿透了腹部,然后被摔到了一边,附近的墙上因此涂上了一片血迹,更加骇人。   “坚持住!”新一向她跑过去,但他跑步的速度没我快,所以被我抓住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魔法少女。   “我知道你为了救人可以不要命,哪有你这样的……这么快就不要命的人啊!混蛋!”我用电锯削断了魔女攻击过来的尖刺,把他往后推了一步,“那样的伤势,她是不会死的。”   “你看我……”我抬起左手手臂,因为防御不够及时,还是被魔女的尖刺刺中了,袖子被血染得透红,“这样的伤,对于魔法少女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说着,我拔掉尖刺,把袖子挽起来给他看,“现在已经痊愈了,很厉害吧?”   冻住魔女的冰让魔女还不能自由移动,所以我比较顺利地把新一送回了比较安全的门口。   “就算会马上痊愈,也还是很疼吧?”新一皱起了眉头。   “会感到疼痛,那是因为她(青色的魔法少女)没有完全隔绝痛觉。”丘比主动解释说,“只要魔法少女有这个意愿,完全隔绝痛觉是可能的。”   既然有丘比主动担任解说,青色的魔法少女暂时战斗不能,趁着阻碍魔女行动的冰还没化掉,我也只有赶鸭子上架了。   ……   ——————————————————————————————————————   魔法少女这个东西,新一并不能完全理解和认同其存在,但他还是忍不住对着他同样不能理解其存在的不明生物丘比进行询问,“除了隔绝痛觉,瞬间痊愈也是能力之一?”   “其实谈不上‘瞬间’,每个魔法少女的情况不一样。”丘比的眼光追着粉红色的魔法少女,“爱国,她因为是和治愈的祈愿订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的,所以对创伤的恢复力比别人强几倍。”   “那她……”新一暗自怀疑起什么来,盯着没有动弹的青色魔法少女,“这样耽搁下去很危险,必须早点送医院。”   “你最好不要过去妨碍她。”丘比挡住他的步子,“看来你对魔法少女一点也不了解。所谓魔法少女,就算心脏没了,就算身体的血液流干了,只要使用魔力修复的话,就能马上行动。”   新一握紧了手掌,“那样的……”   “虽然你很难理解,但只要核心(灵魂之石)没被破坏,魔法少女就是无敌的。”   “……怎么可能理解……”   “为什么不能理解呢?原因不是很简单吗?因为……”丘比望着战斗胜利的粉红色魔法少女,那样说道,“……因为魔法少女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不知为什么,这最后一句话让新一的心中一阵烦恶,几乎想要大声否定出来,但他望着粉红色魔法少女那一脸欣喜的笑容,突然语塞了。   那要怎样……才是正确的呢?   ……   (就这样,作者凭着一段视角转换型插叙糊弄过了一场战斗剧情,下面重回爱国者第一人称视角)   ——————————————————————————————————————   尽管战斗过程被人为省略,我还是努力地解决了魔女,并且获得了消灭魔女之后的奖励——魔力恢复道具“悲叹之种”。   算是有惊无险,十分幸运。   废话少说,我用“悲叹之种”恢复了这些天来消耗的魔力,灵魂之石恢复了久违的清澈,魔力满满!   “爱国姐!”新一突然喊我。   “柯南就算了……”我很无奈,“新一啊,你这样叫我,好像显得我很老似的。”   “哎?”我感觉胸前湿漉漉的一片,正要低头,突然觉得站立不稳,就这样迎面倒了下去。   因为我隔绝了痛觉,所以只感到胸口冰冰凉的,完全没料想到会被一把冰做的剑刺穿胸口。   此次创伤有点大,我还得在地上多躺会才能恢复。等待恢复的时候,我非常清醒地听着周围的声响。   “你这个强盗!”是青色的魔法少女在发着怒气,她的脚步走近了,拿走了我右手下的悲叹之种。   冰剑是个麻烦的东西,冰冻属性让我恢复得没那么快,所以我被动承受了青色魔法少女对我的右手踩上那么一脚的行为。   我算是彻底理解丘比一开始阻止我去帮忙的好心了。其实丘比除了缺乏感情显得冷血以外,也不算十恶不赦嘛。   那一刻,我发现原来我也可以这么悲情。   噢,对的,悲情。   反正我也感觉不到痛,所以打算来文艺几句,为日后可能的转型做个铺垫,括弧笑。(……笑个屁啦!)   “悲叹之种变成全黑了,已经不能再使用了,否则会再度孵化成魔女。”丘比的声音越来越近,“让我来处理。”   “明明只用了一次……”青色的魔法少女说。   “因为她使用了一次。”丘比回答。   “可恶。”青色魔法少女在我身旁跺了一下脚,然后把刺在我身上的冰剑拔了出来。   这可太好了,冰剑一除,我的恢复速度也快起来。   可就在我还有一秒钟恢复的时候,我上空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   下一秒恢复过来的我站起身来,却看到新一双手举着枪,青色的魔法少女则倒在了地上,“新一?!”   “□□。”新一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沉重,“怎么回事?这孩子想杀了你。”   “啊?那个,说来话长……”我难道要从灵魂之石的机制又从头解释一遍么,放过我吧,“……因为魔女掉落的东西对于所有的魔法少女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如果有人贸然出来分享胜利果实,绝对会觉得非常不快吧。”   “话说麻醉剂对魔法少女也是有效的?”我拿着电锯,小心翼翼地凑到青色魔法少女的身边去,弯下腰,用电锯拨了拨她的脸颊——果然是暂时昏睡了。   我心有余悸地把手放在胸口上,这小丫头,居然直接刺胸口,差点就让我领便当回老家结婚了。   要知道,我变身以后,灵魂之石就直接嵌在胸前的蝴蝶结上,这么一个大要害放在胸前多危险啊,所以我每次变身以后都摘下来放兜里了。   现在看来,我这决定真是正确无比。   “丘比,继续之前的话题。”我拎起丘比,让它和我处于同一水平线,“这下可没人打扰了。”   “呼。”丘比仿佛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般,“爱国,你对我的偏见越来越严重了。”   “你继续卖萌下去的话,我对你的偏见会更加严重哦。”我摇晃了一下丘比,恶狠狠地威胁道,“有话快说,我没那个美国时间跟你废话。”   “魔法少女在堕落成魔女的时候,会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以此使宇宙中的熵减少。”丘比停下来,“你知道熵是什么吧?”   “嘁,鬼都知道!”我不屑地哼一声,“熵”这玩意丘比早就在动画里解释过一遍了,“你继续。”   “我可以问一句吗?‘熵’是什么?”新一突然插嘴。   “喂喂,你不是无所不知的名侦探吗?!”我捂脸,“为毛会不知道‘熵’?!”   “没有人是无所不知的,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词罢了。”新一带上了怀疑的目光继续说,“你不是在不懂装懂吧?”   “开玩笑?!喂,丘比你别作声,我来解释!”我开始照搬丘比在动画中的解释部分,“宇宙中每一刻都有无数的文明在运转……新一你知道‘宇宙’吧?”   “知道!”   “那些文明在运转的过程中,都会消耗能量……你知道‘能量’吧,新一?”   “知道!!”   “但是能量在转化的过程中,总是会有损耗。打个简单的比方,燃烧树木所得到的热量,并不等于培育树木所付出的劳力,所以能量只会单方面地不断减少,也就是‘熵’的增加……你听得懂吧,新一?”   “听懂了!!!”新一愤愤地提高了嗓门,“‘熵’的增加代表了宇宙剩余可用能量的减少,越是增加,越接近最终的能量枯竭!”   “新一你情绪激动个啥啊……好,丘比你继续。”我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心中暗自佩服自己对丘比这套伪科学理论居然记得那么清楚,“这次跟‘熵’扯上什么关系了?”   “之前解释得非常清楚,你的理论知识真是令我惊讶。”丘比面无表情地说。   “你哪里表现出来惊讶了喂?!”丘比的夸奖根本没夸到点子上,因为那番解说不过是我复述了一下它在动画里的台词,所以我很平静,“不要再惹我吐槽继续浪费字数和篇幅了喂!”   “宇宙可以划分为多维空间,维度越高,所需的科技水平就越高。用这个世界的划分法来说,这个世界处于三维空间,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三次元’。”丘比瞟了一眼新一,而后者正听得认真,“我原先所在的世界,则被称为‘二次元’。按照这样的定义方式,由低次元跳跃到高次元,必须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所以需要再度平衡能量?”新一说。   “完全正确。”丘比肯定了一下,“不过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当原本应该处于平行独立状态的两个世界出现交集,规则的一旦被扭曲,副作用必将会随之而来。连锁反应越来越严重,世界……正在融合,崩坏。”   “比起修补能量的缺口,更重要的不是去恢复扭曲的规则吗?”新一忍不住说,“这样才能消除根源,不是吗?”   “破坏比创造容易得多。消耗百年时光和无数人力建设起来的建筑物,只需要一颗炮弹就可以在一瞬间毁掉。”丘比盯住了我,“创造足够的魔法少女不仅仅是为了能量的平衡,那是因为魔法少女也会带来副作用。你是最初的魔法少女,大概会成为‘魔女之夜’吧。”   “啊?!”我把丘比抬高了一点,“开什么玩笑?!”   “‘魔女之夜’?”新一问。   “魔法少女日后会碰到的反派大BOSS,据说能毁灭地球什么的。”我没好气地回答,“喂,丘比,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变成魔女么?!太小看我了!”   “啊,那个是骗你的。”丘比说,“‘魔女之夜’出现的规律,我也不清楚。”   “喂喂,好想揍你哦。”我握起拳头,“真的揍你哦,丘比!”   “虽然有一部分听得不太明白,但是连我也看得出来,你一直在转移话题吧?”新一对着丘比走近一步,突然对我说,“对吧,爱国姐?”   “啊?(升调)”我终于回过神来,“哦。(降调)”   ……原来你一直没有发现被转移话题了啊。此时的新一在心中如是想到。   “总之……”我组织语言大概花了半分钟左右,“丘比你又是想说你是为了宇宙和平世界存亡所以制造魔法少女毁人不倦,从而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你怎么证明那该死的‘熵’会因为你们这些穿越人口的到来而增加?!”   “那不是很简单吗?”丘比的语气又玩深沉了,“你看一看你的掌心,掌纹大概都已经消失了吧!”   “什么?!!”我摊开左手手掌,除了三条比较清晰的主纹,其它细小的掌纹竟然一条也没有了!   我有点胆怯起来,但还是强行振作了精神,“这是怎么回事,丘比?!”   “怎么说呢?”丘比停顿了一下,“应该算是劣化,因为魔法少女是扭曲了规则的存在,当然会有副作用……为了消除扭曲,无非就是让你变得更加符合常理。不过最后结果会怎样,我也不清楚。”   “劣化?!什么意思?”激动之下,我想要往前踏上一步,却发现脚已经被寒冰冻住了,“……这么快就醒了?!”   “刚刚只是动不了。”青色的魔法少女站起来,“你们讲话我都听得到,白痴。”   “……身体和意识是分离的,所以只是身体暂时麻痹。”丘比解释说。   “放开丘比。”青色的魔法少女把冰剑架在我脖子上,这个外行丫头似乎有随时手抖一下的倾向,“就算是蟑螂,头被切掉了照样也会死吧!”   “还给你!”我猛地把丘比往她脸上扔去,电锯往脚下的冰一划,终于得以跳开来,顺便在余光里看到新一已经被冻成完整冰雕,除了战斗不能以外,还得我去救一救……难道是……难道是言情剧经典剧情……用体温来……那什么……来着?!   “爱国,你流鼻血了。”丘比站在青色魔法少女的肩膀上说。   “……”我一边抬手擦鼻血,一边躲开了青色魔法少女的冰魔法攻击。   人家是中距离攻击魔法,我是近身攻击,这样下去,实在很吃亏啊。速战速决是困难的,要是等我打完了,新一不就挂了哎。   认真思考了一下对策,我有了个不错的想法,“喂,丘比!我和她这样战斗没什么意义吧?!”   “确实如此。”丘比果然主动出来解围了,对于它来说,至少魔法少女无谓牺牲是对资源的浪费,“你们打下去一点好处也得不到。”   它又向青色的魔法少女耳语了几句,后者的表情有着不善,终于又泄气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走着瞧!”   她回头望了一眼,顺便解除了新一身上的冰。   解除了……解除了……解除了……居然把冰给解除了啊混蛋!人家才决定好要自己给新一解冻啊喂!还解个毛啊!   我愤愤地抬头,新一却倒在了地上。   GOOD JOB!   我冲刺过去,只见新一的高烧症状更加严重了,脸都是通红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跪坐在地上,脑海中迅速飞过无数“煮粥喂粥”“彻夜不眠”“第二天早晨他/她累得谁在她/他的床边”之类的画面……不如我也玛丽苏一回开始建立第一份感情……之类。   但是在扛起了新一之后,我突然又想到别人已经心有多属了,那我还努力个毛啊,浪费感情!   ……   所以我把新一拖回了旅馆,顺便叫了个医生,弄上点滴……一切完毕之后,我想起来还要给自己订一间房,却被通知客满……人家都已经放弃了,老天你这是要玩我啊……   地板冷,沙发硬,我血红着眼睛玩了一晚上游戏……   ——————————————————————————————————————   “咳咳咳咳咳咳……”新一咳了半分钟左右,哑着嗓子说,“头好痛。”   我背对着他,继续沉默地玩超级马里奥。   “我睡了多久了?”新一问。   马里奥大叔走进城堡,升起了胜利的旗帜,烟花大放。我暂停游戏画面,转过头,“不久,就一晚上。”   “你会不是打了一晚上游戏吧?”新一勉强坐起来,问道。   “废话。”我满身怨气地回答,“因为把你搬回来了,所以我没地方睡觉!”   “我不是想说这个。”新一咳了几声,又休息了一秒左右,才说,“你玩了一晚上,连第五关都还没过?”   忍住了摔游戏手柄的冲动,毕竟摔坏了是要赔钱的,于是我没好气地反问他:“你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难道不应该是道谢吗?!”   “谢谢你。”新一露出温柔的笑容,正派的光辉让发着高烧的他更加我见犹怜,“爱国姐你果然还是个好人。”   果然?!还?!是个好人?!   我心中百味陈杂,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只好把视线又转回到游戏画面,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那个……和你一起的旅行团不联系一下么?”   “不行……我这时候的声音不对,不能打电话。”新一低头回忆了一下,“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很快就会变回去吧。”   “你那时候突然恢复成新一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说……”   “……我说你要是爆衫以后找不到衣服可以换该怎么办……”   “……”   气氛凝固了几秒之后,新一突然问:“爱国姐,次元是什么?”   “哦?你饿了吧?”我站起来,一路小跑逃进厨房,“让我亲自煮点东西吃吧,啊哈哈哈……”   ——————————————————————————————————————   厨房里各种响声持续了接近五分钟左右后……   “为什么是泡面……”新一说,很有抱怨的意味。   “造福无数宅男宅女幸福走遍千万家的21世纪最伟大发明。”我夹起一筷子泡面,“你看这酸爽,这弹性……来,姐姐我喂给你吃,来来来,张嘴,啊……”   “喂……”新一的话还没说完,瞬间就缩水回柯南了,“……时间到了?!”   Oh,shit!   “你自己拿着!”我把泡面塞到柯南手里。   “好烫!”柯南双手把泡面碗捧稳了,这才叫道,“待遇和刚才比也差太多了吧?!”   “撒娇也是没用的!小孩子要学会自立。”   “……我没有撒娇。”   “还说没有?!”   “……”柯南干脆举起筷子,自己吃起泡面来,只吃了一口就皱着脸说,“都已经泡烂了啊。”   “废话个什么!有吃的就不错了!”我横眉冷对。   “好好好……”柯南俯手低眉。   ……   “爱国姐,穿越是什么?”柯南坚持不懈地问,“不要再敷衍我了。”   我被他认真的眼睛盯得心虚,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不知道!”   “果然……你还想隐瞒下去吗?”柯南握了握拳,使出杀手锏,“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太犯规了!居居居然求助于百度大神!百度大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人类历史科技成就新闻八卦考卷例题情感烦恼怎么送礼怎么接吻怎么做种图样样精通啊!   ……我的震惊大约持续了一秒左右,“你既然百度了,还问我干嘛?”   “刷分骗经验的人太多了。”柯南喝了口泡面的汤,“你那个账号也用小号加以配合,总计刷了一百二十分,然后被系统发现并且封掉了小号。”   我那往事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啊……   “你也太笨了,小号和大号注册时间只间隔了两分钟,还是用的同一个IP地址。”柯南感慨了一下,“一般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是小号。”   “为毛你全知道?!那可是五年前的事了!”我悲愤锤地中。   “因为我是个侦探。”柯南自豪地说。   “这都是个人隐私啊隐私!”我含泪控诉,“你这个无良侦探!没有道德!”   “调查你的时候,我发现了很多不合理的事情,所以我需要向你确认。”柯南把碗放到一边去,双手撑着上半身,向我靠近了一些,“有什么人,搅乱了你的人生吧?!”   ……你就是其中之一啊,柯南。   “这其中绝对有什么阴谋!”柯南说。   ……废话,“有阴谋”这种事情在你出现前我就知道了。   “我一定会找出真相!”柯南说着,抓住了我的手,“拜托你!请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真实!什么是真的……我所活着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不管是怎样不堪的、残酷的真相……我想知道它真正的面目!”   “其实你只是个虚拟动漫角色,无论回忆,无论相遇,无论悲伤痛苦或者快乐,所有的情感波动……甚至思想,甚至存在,什么都是虚假的……”这样的话语,实在是无法对面前的柯南说出口——我觉得他太天真。   可是他急切又无比认真地说出那样近乎祈求的话语,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实在让我无法回避敷衍过去。   我应该怎样说呢?   怎样的表达方式才不算残忍?   我想起从一开始就得知真相的蓝染……当我那么直接地让他确认了他本身虚假的存在,在那副平静的面具之下,又掩藏着怎样的表情呢?   ……其实这种想法本身就是极大的恶意,我大概是非常讨厌他了吧?   “爱国姐?!”   “啊,那个,柯南啊。”今天的脑力活动过量,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一章解释的伪科学太多,我怕大家一时无法理解透彻,下一章再开始你的推理吧,名侦探?”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好,终于到新的一章了。”我抬头望天完毕,扯了扯柯南的被子,“按照原计划继续推理吧,名侦探。”   “才过了一分钟!一分钟!!”柯南耍起了完全符合外表年龄的脾气,翻了个身,不肯理我。   “对于你来说只是过了一分钟而已,不过对于围观群众们来说,都已经是N个月的事情了。毕竟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喂,别睡啊,柯南!喂!你这熊孩子!喂喂!”   我刚抬起准备掀掉柯南身上被子的手,口袋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震动,紧接着铃声大作:“在大大的苹果树下,我发现了你哟~虽然很想和你一起玩……”   虽然我有部牛逼无比的土豪山寨手机,硬件条件非常优厚:64G内存,像素高达XXxXX,通讯录联系人数目上限一万……之类,但是迫于世界规则的制约,我失去了原先所有的可联系人,又没有大玩自拍的强大自信,所以手机的作用目前就只剩下——打游戏。   所以我望着陌生来电……其实对于通讯录联系人个数为零的我,除了110、10086之类的大众都耳熟能详的号码之外,一切电话都是陌生电话……所以我望着陌生来电,足足等待了十秒钟左右,这才基本排除了推销保险□□查水表查煤气打错电话虚假中奖骗子电话等等等等与主线无关的电话类型,然后怀着类似期待的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而此时,柯南已经因为土豪山寨机的强大音响而睡意消减,再加上歌词间都带着飘号的诡异铃声,更是让他烙饼似的连翻了几个身。   不过我没空管他,耳朵贴上手机听筒部分,“喂?”   “您好,是4楼2号房的王小丫王小姐吗?”   “啊,哎?额,是。”我想起来这是我目前的假证用的名字。这名字如此有既视感,不是我品味的问题,而是高品质的假证需要大量时间加金钱,还只能提前订做,所以我暂时买了现货。除了不能在银行理事馆ZF大楼之类的高级机构使用,或者用来□□什么的,在一般的小旅馆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今天有一间单人房空出来了。”对方在柯南烙到第六个饼的时候说。   “哦,好好!”我想起来我昨天去问有没有空房的时候留下了电话号码,原来如此!   ……   挂掉电话之后,我把感冒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柯南这时瞪大了眼睛,双手都伸出来抓住了我胳膊,“你要去哪里?!”   “别紧张。”我觉得他警觉的表情有点儿好笑,不由得带上一点笑容,“这里只有一张床,所以我另外订了一个房间去睡觉。”   “喔。”柯南盯着我看了一会,终于放开手,“这次确实没说假话。”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愣了两三秒,然后回过神来,“你小子刚刚抓我胳膊是假,测脉搏才是真吧!”   “虽然现在没说假话,但是你不要转眼就改变心意。”柯南拉起被子,“……善变。”   “我怎么善变了?!把话给我说完!喂!别装睡!喂喂!”   (提示:答案请见上一章后半段)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   但还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休息完毕,   爱国者疲劳度完全回复!   柯南健康值上升了!   ——要存档吗?   是 否   ——是   存档失败!   你真以为是GAL GAME?!   —————————————————————   我没有料到的是,在我和柯南分开的三个多月里,他从我的真实身份开始调查起,已经深入到了怎样的地步。   其实是我太轻看二次元人物了,这可能是由于近期能看的动漫急剧减少,所以只能看热播不止甚至走向国际的喜羊羊……所导致的后遗症。   柯南一直说需要我的帮助,但是他始终只问了我一个和推理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爱国姐,是怎样看待我……不,我们的呢?”   “啊?”我被这个简短又深奥的问题堵得说不出话,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在这座大厦的天台可以看到特别的东西吗?那是什么啊?”   “爱国姐,你知道吗?”柯南拿出他暗红色封皮的速记本,用黑色中性笔在上面写了几笔,“这是整个城市视野最好的地方,尤其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屏幕上播放的……喜羊羊新剧场版预告……”   “哈?!”喂喂,推理的氛围越来越淡了喂!   “我发现……”柯南侧过脸,“爱国姐的确是个好人。”   好人卡?!为毛我突然收到好人卡了?!柯南你发现了什么至于送我好人卡么混蛋!   “所以我一直不太明白,爱国姐在到达泥轰后,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地对我实施人身伤害。”柯南说,“你并不是暴力型人格,经历也很普通,在正常情况一下,按理说是不会使用暴力的。”   “你在记仇吧,啊?!不就打晕了扔别人家门口么……这都,这都三个多月前的事了!”我拍拍胸脯,“所以说,你现在是要和姐姐我来算旧账的?!”   “所以说……”柯南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和我看待喜羊羊的态度是类似的吧?”   惊!话题好跳跃!   柯南想打昏喜羊羊然后扔到别人家门口?!   在我困惑万分的时候,柯南背对着阳光,面孔有些模糊不清,“这也许是我遇见的最难的案子……不是因为犯人的手法有多高明,也不是因为取证时遇到了阻碍……有一句话你也知道,‘去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留下来的东西,无论你有多么不愿意相信,但它就是事实的真相’。”   “我应该选择相信?!”柯南低着头握起了拳头,“现在再看到喜羊羊,我好像更加明白了。”   “柯南?”我有点害怕了……话说目前的状况跟喜羊羊有什么关系?!   “够了!”柯南大叫一声,把手中的速写本攥得紧紧的,“你也不要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欺骗?!”我深吸一口气,感到了莫名的凉意,“柯南你冷静点。”   “就连我这个‘穿越者’,也感到不对劲了,这个世界太奇怪了,不是吗?!”柯南苦笑了一声,“为什么‘穿越’会变成‘现实’呢?这个世界明明没有任何关于我的资料,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所有的故事呢?”   “那是因为……”我百口莫辩。   “还记得两个月前,你消灭的怪兽吗?”柯南伸展开手臂,“在它死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它也是‘穿越’而来的啊!”   “你看!”柯南打开他的速写本,举起来给我看,“看啊!看啊!!这是我调查到的所有‘穿越’名单!”   “你看!”他指着速记本上划掉的名字,退后几步,站到了天台的边缘,“因为它在这个世界的生命结束了,所以才能回到原先的世界。”   “什么狗屁推理!”我往前踏上一步,不敢贸然冲上去,以免情况有变,“只有一个例子,你怎么证明你的推理一定是正确的?!如果你推理错误,难道你要胡乱丢掉性命吗?!小兰呢?小兰怎么办?!”   “那你能够证明我的推理有错误吗?”一提到小兰,柯南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点。   不能证明是错误的理论不见得就是正确的啊!   我知道这样反驳绝对没用,柯南的情绪转变这样快,实在是令我有些难以理解,“呃,比如说,举个反例……”   因为我磨磨蹭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柯南有些不耐地提醒道:“不是很简单吗?在这个世界不存在没有任何资料记录的,就是‘穿越者’。反过来说,当‘穿越者’回到原先的世界,其有关的资料就会全部恢复。”   “哦。”我抬头,“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啊。”   柯南皱起眉头,“你以为是什么……”   “你不早说。”我小声嘀咕,“既然方法这么简单,一开始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别激动,柯南!我绝对没有故意浪费时间的打算!”   根据以往的经验,穿越过来的二次元角色,会被世界规则删掉一切在三次元的记录,以此减轻跨越次元时产生的扭曲。   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穿越”这件事情违背了世界的常理。   又因为我转职成魔法少女也是不合常理的,游走在规则之外的我才能意识到其他违背常理的存在——穿越者。   所以只有我还记得,目前那些被消除的存在的动漫,比如全职猎人什么的……按理说,有关全职猎人的资料应该被世界规则全部删掉了来着,但是我现在的手机铃声明明就是全职猎人里的角色歌,在库洛洛穿越过来以后,居然没有消失,真是太奇怪了!   这玩艺难道是灰姑娘的水晶鞋,过了十二点也不会消失的设定?!   喂,别扯淡了!西索的角色歌被留下来了算个啥?西索的水晶高跟鞋?!   ……以上想法彻底恶心到了我自己,还是改日删掉这种猎奇的铃声吧。   话又说回来,现在唯一需要我证明的就是“二次元角色在三次元世界死亡后,该角色在三次元的记录会全部恢复,也就是所谓结束了在三次元的生命,然后继续原先世界的生命”来着,真是相当绕口。   那么,在这个世界死掉的二次元角色,就我所知,除了柯南提到的怪兽,那就只有——皮卡丘。   如果根据柯南的理论,那它不就没死了?!   这个念头,让我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先是搜索了一下怪兽所属的奥特曼世界,看到一大串搜索结果后,立马搜索宠物小精灵,果然看到了什么百科什么全集什么剧场版……原来还是“抱歉,没有找到相关网页”,现在一切都恢复如初!   “太不可思议了,柯南!”我指着手机屏幕,惊叹道,“传说中的真相只有一个?!”   “……这样啊。”柯南勉强微笑了一下,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大约静默了两秒钟,他抬起头凝视着晴好无云的天空,低声说,“明明是虚假的,却还是觉得胸口非常地难受,疼痛得好像真实的一样。”   “柯南……”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决定好是否该安慰一下他。   “最后看一次这片真实的天空。”柯南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睛仿佛感到酸涩般半眯了起来,“……其实和我的世界没有什么分别啊。”   “爱国,也许你会觉得很可笑……但是我一直把一切都当做真实的事物来看待,对于我来说,那个世界才是我的真实。”柯南伸展开双臂,“我……从小就有一个喜欢的对象,她个性强悍,又很倔强,又很容易掉眼泪,是个很奇特的女孩子……我和她约定好了,不管怎样都会回来……就算是死,也会回来。”   他的眸子泛着我从未见过的光彩,似乎含着绝望的泪水,又似乎饱含希望。   “柯南!”我伸手去抓他。   他把手中的速记本反过来塞到了我手里,“爱国,必须要消除这个世界的扭曲……送他们回去吧。”   “你,你说得轻松!”我感觉手中的速记本如烫手的山芋,“你要我去到处杀人吗?!你可是侦探!”   “人?”柯南叹了一口气,“在你眼中,我就算不上是真实的人吧?”   “我……”   风声仿佛鸟兽尖利的嘶鸣,随着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方才止歇。   “……我不知道。”我把柯南留下的速记本握得紧紧的,一步步退后而去。   我竟然十分冷静得记得撤离现场最重要,以免被当做嫌疑人去问话,不然我的假证会被发现,麻烦事会很多……三十六计走为最上计之类。   在撤离的路上,我又想起柯南留给我的“使命”,不禁叫苦连连……他不下手,偏要我去做……这不是怕脏了自己的手么……   我停在电线杆前,看着刚才呆过的大厦下围起的人群,手心渗出汗来——不知道他的推理,真的是正确的吗?   如果是错误的,那么……   要不是因为我的犹豫,以魔法少女的运动能力,完全可以阻止柯南,但是我……   我没有勇气再想下去。   那是在以后,我才想明白,在明白二次元等同于虚构世界的那一刻起,柯南一定会直奔死亡的路线,那是我不能体会到的绝望。   “……你这种像少年一样的天真性格……”我仿佛听到灰原哀的叹息,“……反而会使她、我还有你自己,被这种孤独又危险的味道牢牢地束缚住。”   换句话来说,那也是一种强烈的精神洁癖,负面的伤害会比任何人都还要深刻,也越容易崩溃。   ……   虽然我没有精神洁癖,天天等着柯南在二次元复活,也快要崩溃了。   艰难地借助翻译工具翻译完了柯南留下的速记本上的泥轰文,整本速记本上却没有写复活需要多长时间,我只能不断地刷着网页,搜索同一个关键词“柯南”。   而这样折腾人心智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天。   当网页上终于出现“全集在线观看”“全部视频”“漫画更新至XX”“柯南贴吧”等等正常物的时候,就连我这个魔法少女也感到一阵紧张过后的虚脱。   这熊孩子是耶稣么?三天复活啊我靠!   话虽如此,我还是不放心地点开一集名侦探柯南剧场版,熟悉的旋律,讲烂了的台词,令我热泪盈眶!   真好,柯南又和从前一样了。   屏幕里,柯南轻快地跳上滑板,飞驰而去,那是陌生又熟悉的光景。   真好,看来他把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忘掉了。   我突然没了兴致,关掉电脑,一股脑钻进被子里……他都忘记了……不,那最好不过了。   “爱国,我是虚假的吧?”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说不定我也是虚假的呢。   ————————————————————————————————————————   确认了柯南已经复活,精疲力尽的我好好睡了一觉之后,便躺在床上翻柯南留下的速记本。   报纸上“惨剧!天才儿童坠楼身亡”的头条,已经在柯南复活后悄然变成了“A国领导人与B国领导人握手言和”,但是速记本居然没有消失,难道也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原理?   换句话来说,柯南留下的速记本确实有很高的价值,他写下了推理过程和穿越者名单。毕竟我对二次元多年狂热不是白狂热的,所以这些动漫角色的名字看了几遍我就全记下来了。而目前留着速记本是为了缅怀啊感伤啊之类的多余情绪。   在者说,纠正世界扭曲这一伟大使命,跟我还是有几毛钱关系的。   世界越是被扭曲,世界规则的力量越薄弱,对我的制约越小,本来我以为这是件好事,但是……柯南的推理做出的猜想是“为了消除巨大的扭曲,世界可能会重构”,也就是毁灭了再重建之类的意思。   世界毁灭……那我不就活不成了?!   比起世界毁灭,我还是更加关心丘比所说的“劣化”,这也许是扭曲所产生的后果吧?   这个问题纠结了我一个多星期,换句话说,在那期间我一直无所事事——毕竟我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会这么毁灭掉,这么多末日预言结果不都是个谣言罢了。   今年2013不也有玛雅那什么末日预言,肯定又是个无聊的谣言。   前天我就回到了□□,重大节日的气氛满□□都是——国庆节。   十月一号,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么?   自己买个蛋糕小小庆祝一下吧?   反正我已经死翘翘了,蛋糕上写个十八岁也不过分吧,啊?   停下剥橘子的手,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指尖都被橘子皮的汁水染的一片橘黄,“啧,最讨厌剥皮了。”   为了洗掉手上的橘黄,我大概用了五分钟左右……洗完突然觉得不对劲,手好像变白了许多?比脸还白?!   难道这洗手液有美白的效果?!   ……   恐怖的事情当晚就发生了,我刚刚吹干头发,才发现肩膀上被染上了莫名黑色!   那黑色不是来自洗发精沐浴露衣服掉色之类的理由,而是我的头发——在——掉——色!   我没有少年白头而去染发!我敢对天发誓我一头黑发绝对不是染的!!!!!!!!!!!!!!!!!!!   那是怎么回事?!!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还是不情不愿地发现了!!!!   我在掉色!   在水里泡久了就会掉色!   剥橘子剥多了还会被染色!   这导致我原本仓促购买的生日蛋糕都没有胃口吃完了。   ……我靠,这种会掉色的设定是怎么突然出现的!你当我是图画书上的小人么?!还掉色!还能涂色!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坐在地板上,慢慢翻开了一本漫画,摩娑了半天——涂色,掉色,涂色,掉色……   嗯?那么说,我变成图片了?!   不对……难道这玩意就是传说的劣化?!二次元化?!次元等级开始降低了?!   到目前为止,只有这种解释最靠谱了。   那最后我不就变成一张纸片了?!   ……   …………   ………………   绝对不行!!!!!!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   经过一整天的激烈精神斗争,我决定肩负起消除世界扭曲的伟大使命,让世界重归和谐,那我也应该能恢复原样了……大概……起码别让我继续掉色了……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纸片化,所以我强打精神,列出了所有我知道的穿越者名单,然后拟定了消灭……不,拯救世界计划——save world plan,简称“SWP”,读作swap。   swap:   n.交换;交换物;被调换者   vt.用……替换;把……换成;调换   除此之外,我也制定好了大致的消灭顺序,从易到难,那些库洛洛蓝染之类的BOSS就放在最后打算了,在此之前一定要小心绕开。   关于绕开危险这一点来说,我可是相当有信心的。现在魔法少女之间为了抢夺悲叹之种发生过不少战斗,而我都隐藏在人群中安然低调撤退,从来没有被卷入过。   我相信我会笑到最后。   ……   在三次元死掉的二次元角色,会在二次元重新复活……虽然话是这样说的啦……可是我站在某少女漫男主角的跟前,藏在袖子里的小匕首怎么也没勇气拿出来。   “你有什么事情吗?”某少女漫男主角对着我勾起嘴角,绿色眸子的弧度有点狡邪。   “没……没什么事情!”我低下头去,脸上开始发烫,周围背景里适时出现花痴女或嫉妒或嘲笑的眼神,整个场景已经全部少女漫化了。哎?那么我这时候的画风是不是也变成少女漫了?   回神回神!   既然下不了手,那我还傻站在这里搞毛啊,搭讪么,“啊哈哈哈!认错了认错了!不好意思!拜拜!”   “等等。”某少女漫男主角扳过我的肩膀,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这姿势立马让背景花痴女们百分百产生了误会,撕破手绢的声音不绝于耳。其实以我的角度来看,他全身的少女漫粉红气息已经消失了,而是换上了一丝迫人的认真气势问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哎呀呀,我原本是准备在他背后喊他一声,然后在他回头的那一最无防备瞬间直接结果了他,但是一犹豫,就没能出手。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擦了擦鼻血……毕竟少女漫男主角都是又帅又多金的。(能把“多金”俩字省掉么……)   看我开始流鼻血,该男主角终于还是意识到少女漫男主角不能耍暴力(从流氓混混手中救出女主角之类的英雄救美行为除外),毕竟我也还是个女的,所以他不仅松开了手,还好心地递给我一包纸巾。   “谢,谢谢。”我支唔着缓缓接过纸巾,期间就怕袖子里的凶器不小心掉出来,心跳那叫个快啊!   趁着低头擦鼻血的空隙,我心中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别说是送他死回老家结婚,我恐怕都要误入歧途走入少女漫支线了……但是我也不想变成纸片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该男主角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怎么办?!   ……   …………   “对不起!”我大吼一声。   背景花痴女们和该男主角被突如其来的一句“对不起”石化了。   “不可能!”这一声吼让一名背景花痴女晕了过去。   一个花痴女惊恐地叫了一声,“什么?!居然向那个女人告白了?!”   “她拒绝了是好事!”另一名花痴女安慰道。   你们……想太多了。   下一秒我以一记漂亮的直拳击中了该男主角的下巴,同时击碎了少女们的粉色幻想,然后逃之夭夭。   以下省略背景花痴女幻想爆发的剧情一万字。   ……   …………   而我暂时躲到了一个报刊亭,举起报纸死死挡住了脸,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发现。   唉!   下不了手。   柯南你个混蛋,你可真是丢了好一个烂摊子给我。你是正派不能下手,难道我就应该当个反派背上骂名啊混蛋……但是我又不想变成纸片人!!搞毛啊!!!   所以我下次一定要痛下决心,不然真的会变成纸片人。   再说他们也不是真死,反而可以在二次元重新复活,这不是好事么?!   说是这么说啦,人家只切过水果,还没亲自下手杀过那些鸡鸭鱼之类的活物,杀怪兽完全是形势所迫没什么感觉,难道我应该先拿它们练练手?   “好!”就决定这么做了。   报刊亭老板接腔道: “报纸一块五毛一份谢谢惠顾。”   这真是个费钱的误会啊我靠,但是看在报纸很便宜,还掩护了我这么久的份上,我默然掏钱拿报走人。   ……   …………   都说时间不等人,我也不知道我何时就会纸片化,所以我花重金去专业屠户那里去学——杀——猪。   “妹子你不是想要做啥违法的事情吧?”   “……看准了再下刀子!”   “不好!它跑了!关门关门!”   “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   诸如此类的努力持续了五天,我就成功出师了——毕竟学费和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而且我已经物色到了第一个猎物,如果不快点去解决,日后会很麻烦。   不错,这正是归功于我在五天前的报纸上偶然看到的新闻,有关某大爷种出七色葫芦的奇闻。   根据百度搜索的结果加上我的目测,那玩艺是葫芦娃没跑了。   虽然要自毁童年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葫芦娃只要没出葫芦就是一植物,还是攻击力为五的渣渣,我的心理压力就减轻了不少。所以这也是我把葫芦娃作为第一个下手目标的原因(所谓柿子捡软的捏……)。   ……   …………   明月当空,我携带了铁锹和电锯,奔赴种出七彩葫芦的大爷家,他家三条看家护院的狼狗被我三下五除二瞬间解决(不愧是练过杀猪的),然后向葫芦们伸出了黑手。   葫芦们果然是有灵性的,仿佛感到了即将降临的危机,长在葫芦藤上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开始轻轻摇摆起来。   此情此景,让我有了一种蛇精的感觉。   不说了!早绝后患!   我抡起铁锹,开始挖葫芦藤的根,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最毒妇人心啊……)   毕竟我还是知道我正在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紧张又小心。   一铁锹下去,突然天色异变,雷声轰轰。   我想,那应该是五雷轰顶的预兆!所谓五雷,正是五行八卦之金木水火土……第一道雷,我躲!二道、三道、四道,我躲躲躲!   最后一道雷被我用金属导电原理,直接铁锹引入了地面,很快销声匿迹。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定胜天。   胜完天以后,再也没有外力能够阻碍我前行的道路,只有闪电无力地划破长空,照亮我挖葫芦藤的身影。而葫芦们离了土地的灵气,安静下来,渐渐褪去了颜色,枯败,凋零。   我站在完全枯萎的葫芦藤下,心中终于感到有点失落了。   “没关系。”   “反正会复活的。”   “……我是正确的。”   ——————————————————————————————————————————   葫芦娃过了七天才在二次元复活,我估计是人数的原因,毕竟葫芦娃总共有七个娃来着。   而这一次swap行动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因为找到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二次元穿越者并不太容易,所以下一目标,我选择了地址已知的角色,我的偶像,新八。   为了减少死亡带来痛苦,我挑了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买了个人体模型,练习了一整晚捅心脏的动作——准备充分。   ……   …………   清晨人稀,走在路上的行人也都带着睡意,我走到默记了无数次的地点,不快也不慢地叩门。   “来了来了……”新八打着哈欠打开门,“我没订报纸,保险也不要……”   "呐,新八叽。"我把匕首藏在身后。   "哎,是你?"新八推开门,"你怎么……"   抬起头望着新八惊诧表情的那一瞬,我感到自己呼吸都停止了,然而我还是抿起嘴,做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你想回家吗?"   ……   …………   “那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   预告(伪):肩负世界命运的魔法少女,就这样踏上送人回老家结婚的治愈之旅……友情,努力,胜利……欢笑与泪水……总能刺痛你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不要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很想念他们。”   “在这个时候,应该微笑才对啊。”   “我啊……真是感到非常的幸福。”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肿么有一种误入歧途的感觉……   最近还是很忙,龟速慢更中o(︶︿︶)o唉   ——————————————————————   按捺不住地提一下,   本章的展开可是有伏笔的,   具体见35章   ☆、为了世界和平   swap行动并不顺利。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技术和心理素质的问题,还有这个世界普遍存在的法律问题。   在等待新八复活的期间,当一群policemen围住了我,拿出锃亮手铐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各路口都有监视器来着——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新八一日不复活,他在这个世界的资料就不会恢复……所以在此之前,我会一直顶着杀人犯的名号,必须得逃!   哇咔咔,警匪动作片的感觉有没有(大误!)?!   说时迟,那时快。   我心念一转,发动魔法少女的运动能力,撂倒数个policemen,一脚踏在警车上,在空中借助电线杆来了个二段跳跃,然后飞跃而去,潇洒无比——好一个……身手高强的嫌疑犯。   ……   在躲避policemen追捕的过程中,我跳过墙,爬过树,砸过玻璃,钻过洞,走过下水道,一路上吓坏不少老人小孩,终于在第八天看到了新八复活的消息。   那天我正坐在电线杆上,居高临下,一眼撇到了某户人家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银魂,真是大喜过望。   跳下电线杆,我表面平静,心中忐忑地往追着我到处乱转的警车走去,果然对方盯了我一会之后,鸟都没鸟我,反而拿出根烟悠闲地开始吞云吐雾。   很好,法外之徒又可以逍遥了。   我把新八的名字从穿越名单上挂掉,盘算着应该修改一下swap行动方案,不然一直被追捕,我也吃不消。   嗯?每次只解决一个,然后再等待复活,这样的确是效率低下,果然应该一次性多解决几个嘛!   ……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是五天后,被全城policemen围追堵截,被假证贩子认出然后恶意提价,不敢去取钱所以现金不够买假证,各个车站港□□通枢纽又被查得很严,住旅馆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流落在街头巷尾……的我……深深体会到的一个真理。   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追求效率?!脑子被驴踢了吧!现在可好,变成重点追捕对象加连环杀人重犯了。   我抱膝坐在某黑暗小巷,从躲在那里起,把这件事后悔了一遍又一遍。   连小学生作文里都会写上那么一句“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不得不在短期内停止那只会浪费时间的后悔行为,开始思考下一步出路。   说实话,我脑袋目前真是一团浆糊,这几天生活得太刺激了,反而容易让人精神麻木。老天难得善解人意地下起雨来,入秋后的雨整个儿披在身上,冷得我不仅精神抖擞,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没等我趁着清醒状态多思考一下人生,头发上褪下的黑水已经流了一地。我摸索了一下包里的染发剂,剩得已经不多——我褪色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   这样说起来……   我捂住了眼睛。   ……有时候看什么都像是由线条组成的了。   这状态太适合学素描了……不,我吐槽自己干什么?   话说一开始,我还以为褪色以后,头发会变成白色,但是,结果居然是粉色,喂喂,这是什么设定?!   心情大概低落得太厉害,似乎都听到丘比的声音了。   “魔法少女。”幻觉。   “这样可不行。”幻觉。   “你以为我是幻觉吗?”幻……觉。   丘比直接跳到了我头上,“头发的颜色就是魔力的记号。附近有魔女,你不去消灭吗?”   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身为被报道成变态连环杀手的)我嘿地冷笑一声,“找别的魔法少女去,别烦我!”   “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冒险来找你。”丘比白色的厚尾巴悠悠地从我面前扫过去,“就算你刻意不使用魔力也好,为了维系灵魂之石与身体之间的联系,魔力每天都会有微量的损耗。消灭魔女,获得悲叹之种,那是作为魔法少女不能逃避的事情。”   我有从海底遗迹得来的宝物独角兽之角,根本就不用担心灵魂之石因为魔力损耗而污染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兴致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一点也不想回答丘比的长篇大论。   丘比看我不为所动,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它全身上下一点感情都没有,“你这么放任不管的话,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魔女而丧命呢?”   “你这个坏家伙。”我看它软硬兼施地劝说我去消灭魔女,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它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没有和任何一个魔法少女在一起,而是单独行动,怎么想都很可疑啊喂!给我说实话!”   “嗯?”丘比跳到地面上来,利用它极具欺骗性的外型,歪着头装傻卖萌,“你想知道什么?”   “别给我兜圈子!”我盘起腿,举起食指指着它脑门,“怂恿我去消灭魔女……那个魔女绝对有什么问题吧?!”   “你在担心这个问题吗?”丘比抬起爪子抓了抓额头,动作像极了一只猫,“相对来说有点难对付,和我一起的魔法少女失败了。”   “失败?”我心中一沉,“不就是死了吗?!”   “你不是很清楚吗?所有的魔法少女都要承担死亡的风险。”丘比以陈述的口吻慢慢说,“为了实现愿望而成为魔法少女,为了实现愿望所以扭曲了世界的常理。扭曲必然会带来悲剧,那是不可避免的未来。换句话说,所有的愿望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它的脸突然隔我很近,那瞬间放大的感觉非常诡异,我心中感到一阵不可遏制的烦躁和愤怒,算是充分了解到动画里晓美焰对丘比的阶级仇恨,于是效仿之,摸出匕首直接给了丘比终极一击!   由于我技术没有晓美焰到位,没能让丘比一击毙命,所以丘比弥留之际还能多说几句话,“在这里消灭我……虽然替代品还有很多,但是带来无意义的浪费,我会很困扰的。”   “不是无意义的浪费。”我把匕首擦了擦,“对于我来说,这样做特别解气。”   ……   “哎,送上门的悲叹之种。”把丘比的尸体随手扔进垃圾桶,看着手中不断闪烁的灵魂之石,我无法坐视不管,“反正也没别的魔法少女和我抢,顺便去消灭一下魔女吧。”   但是我没有注意到,新的丘比(第?号替代品)在夜幕中露出了一丝轮廓,它轻轻叹息了一下,“明明口是心非……可惜……”   ————————————————————————————————————————   为了消灭那个魔女,好几把后期加工的魔法武器为此报废,这让我不由得怀念了很多次原装粉红魔法电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更加悲剧的是,掉落率极高的悲叹之种这次居然没有掉!   “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卖力……”我低落扶墙。   杀气太重,人品都下降了?   噢,不!!!!   “想开点……”   “嗯。”   等等等等等!   前一句话不是我自己说的!   那又是谁?!   我只感到背后阴风阵阵,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给自己在心底打气了半天,这才颤悠悠地转过身,正要大吼一句“鬼啊”来减轻心理压力,面对起真的鬼,却叫不出来了,“啊?啊!你,你是……”   被我和观众一起遗忘了很久的路人角色出现了,货真价实的鬼魂兄向我作了作揖,“吴兄。”   “啊?哈哈哈!”我用大笑来争取时间,说实话我也有点忘记他的名字了,一时真想不起来,鬼才知道这人……不,这鬼怎么隔了这么久还能出场啊,真是匪夷所思……作者到底在想什么,赤果果的炒冷饭么这是……“啊啊!好久不见,黄兄!哈哈哈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出场戏份不超过五千字的黄非鸿大侠,在突然得到出场机会后,对我的热情似火有点反应迟钝,所以半天说不出话来。   “啊,话说你不是和麻仓好一起走上了成为通灵王的康庄大道来着?”于是我成功反客为主,“怎么现在一个人……呃,鬼……在这里乱晃?”   “说来话长。”黄大侠回想了一下,“嗯,说是‘转生的时机不对,要重新转生一次’。”   “啊?转生?!那不就是死了再重新投胎?死了?”我心中感到莫名轻松,“……这下不用我亲自动手了。”   “不用亲自动手?”黄大侠拱了拱手,“吴兄说的话,在下实在不明其意。”   “没啥!”我摆摆手,敷衍了过去,“他去西天极乐世界是去享福了,这是好事……那黄兄日后有何打算?”   “在下的事情暂且不论……”黄大侠抬起手指,好像指的就是我,“因为在下不是阳间的人,所以能看到吴兄身上的不详之气。”   “呃?”没想到黄大侠跟了麻仓好一段时间,就有了这样的能力了?不不,不详之气应该是最近才有的,我前几个月前还中过“再来一瓶”的大奖,那时候可没什么不详的。   可是现在呢?实在难说。   我自己当然想不出结果,不如直接开口问,“黄兄能指点一下,是何种不详么?”   黄大侠很有一种X半仙的范儿,口气很肯定,“吴兄是否失信过他人?”   失信?   是指我没有给柯南买喜羊羊的事么?   见我似乎没什么思路,黄大侠又提醒道: “或者,违背了誓约。”   海底遗迹最后的警告突然在耳边响起来,“你会后悔的!”   正所谓因果轮回,生死有命,我有点腿软了。   “想起什么了,吴兄?”黄大侠语中关切。   “我……”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装蒜,“没什么事啊?”   “吴兄,请务必相信在下。”黄大侠是一个很认真的鬼,对我有不祥之气的事情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此番多有冒犯了!”   他猛地飘到我身后,然后抬起双手……   那一夜,乌云聚拢过来,遮蔽了暗淡的星光。   音乐,起!   当你悄悄蒙上我的眼睛,   让我猜猜你是谁,   从Mary到Sunny到Ivory,   就是不喊你的名字   ……   黄大侠身为一个鬼魂,双手是半透明的,根本就遮不住眼睛。他的手还很冰凉,像极寒的冰雪一样,即使用我全部的体温也融化不了。(在抒情前先注意一下抒情的对象好么,闺女?)   “Mary?”我还是配合地轻轻问道。   “……”黄大侠思考了一下,最后选择性忽略了我的问话,“这个不祥之气,吴兄透过我的手去看,便能看到了。”   虽然这是个很诡异的设定,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拿出转职成魔法少女时附送的镜子,仔细端详。   不看还好,一看……哎,我这是传说中的印堂发黑么?不不,何止印堂,全身都是黑气缠绕啊!   “啊,果真不吉利啊。”收起镜子,我做出了总结。   “非也。”黄大侠慎重地说,“吴兄此间已是性命忧关。”   我的心情却平静得出乎自己的意料,大概是习惯了,“呃,感觉没什么实感啊。”   “吴兄还是没有思路吗?”黄大侠看我一眼,眉头紧蹙,不免焦急地背起手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如何是好”了七八遍,终于停下步子,坚定地对我说道:“在下绝不能袖手旁观,近日要叨扰吴兄了。”   “啥?”我想了两遍,也没弄懂他想出了什么解决办法。   “在下愿与吴兄一起上路!”黄大侠拱了供手,郑重地说。   “啊?!”   不行!绝对不行!!   以黄大侠的性格,绝对会把我的swap行动当成伤天害理的行径……在他眼中,我不就是十恶不赦了?!如果他再加以阻拦,我一慌神,说不定就会错失不少下手的机会。   我咬着指甲,绞尽脑汁,想找出个好的借口,“那个……那个不行啊。”   “怎么不行?!”黄大侠目光炯炯,“吴兄是在顾虑在下吗?未免也太生分了!”   “啊,那个,不是……”   因为我无力反驳,黄大侠开始自说自话了, “吴兄接下来准备做何打算?”   打算?打算甩掉你这条大尾巴!   唉,只可惜黄大侠不如柯南好对付,人家是鬼魂,就算我是魔法少女也无计可施。如果我继续和policemen进行千里缉凶的场外互动,有黄大侠在这里围观的话,未免有些那个啥——不太光彩。   罢了罢了。   我还是趁着天未亮,想个偷渡的法子离开□□吧。真是的,难得回来一次,□□文多亲切啊!   飞机场和港口的警卫都比较严,还是火车车站人多手杂比较好浑水摸鱼,所以我拿出全身唯一值钱的土豪山寨机,粗略地搜索了一下今晚发车的火车。   好在我并没有霉运到底,有一列火车晚点了八个小时,根据一分钟前一名旅客所发微博的说法,半小时后就终于要到站了。如果混在愤怒加疲惫的乘客中,挤上火车再容易不过了!至于逃票,那就更简单了!躲进厕所,钻座位底下我样样在行!   “黄兄一番好意,在下就不再推辞了。”我从小巷子里探出头,附近并没有巡逻的policemen,时机很好。手机地图GPS设置好目的地开始导航,戴上耳机,按下音乐播放键,某动漫燃曲立马充斥双耳,我感到振奋了许多,“那就……出发!”   话音刚落,我飞身出去,快速地跃到电线杆上,把整座城市的路灯光都踩在脚下。黄大侠身为鬼魂,飘着跟上来也非常利索。   啊,怎么说呢?   现在很有一种都市传说的感觉。   “一裤子噢!”我轻轻说,不知道因为戴上耳机的缘故,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很多。   黄大侠的发问被喧闹的音乐声掩盖了,“……吴兄所言何事?”   他的声音被我完全抛在了脑后。   ………………   …………   ……   我一路踩着电线杆走空中路线来到了火车站,躲过零零散散的巡逻人员,音乐播放器正顺序播放到十分钟无限循环洗脑曲,我听的有些头昏脑涨,抬出手想要按下一曲,胳膊却碰松了耳机的插头,下一曲拔剑神曲便以磅礴的气势开始外音播放。   以前曾经说过,山寨神机最牛逼的地方是音响特足,外音一出,堪比学校广播站大喇叭。再加上这时夜深人静的,拔剑神曲可谓荡气回肠,威力百分百。   看,我已经如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显眼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低头关掉音乐,耳机都还没完全扯下来,几道手电筒的光就照到我脸上,照得我满脸雪白雪白的。   我听到有对讲机夹杂着一堆杂音,终于接通了,“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我是黄河,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为啥每句话都要说两遍?这家伙口吃么?(那是因为通话效果太差了,笨!+1)   就这么几个大盖帽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我灵活地躲开手电筒光线的追赶,直往目标火车那奔跑。只要我躲上了火车……嘿嘿,这里火车这么多,怎么可能找到我?(查下发车时刻就知道了,笨!+2)   “呜……”有一列火车的汽笛发出长长的嘶鸣。没错,正是我要找那一款怀旧铁皮火车,今晚就是它发车的时刻。哎,不对,不是说还有二十分钟吗?!怎么提前了?!   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我有些慌张起来,无视掉一旁喋喋不休不明情况的黄大侠,朝着声音的来源开始狂奔!   在我找到火车的时候,火车已经开始加速。我的物理成绩一向很烂,没有估测好追及问题所需的速度和距离,只顾着猛地向前一跃,结果不仅没跳上火车,反而差点摔个踉跄。   ……话说铁轨中间的石头真硌脚。   “找到她了!”这时背后又传来一声大吼,马上数个手电筒的光摇晃了几下,然后坚持不懈地想要追上我的背影。   喂喂,你们有完没完。   我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追逐着逐渐加快速度的火车,就差那么一点距离了。   “啊啦,你这是……”火车车尾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穿着红色洋装的大小姐捋了一把耳边的发丝,微微弓下身,表情略带嘲笑地看着我。   哎,凛大小姐!   话说因为那条送我上岸的魔法大鱼,我还欠她什么钻石来着?!而且还有利息……但总比被后面追捕我的人送进局子里来得好!   所以我伸长了胳膊,央求道:“拉我一把啊,凛大小姐!”   “嗯?”凛大小姐望了一眼我身后追赶得气喘吁吁的大批人马,伸出援手的同时,嘴上也不客气,“……想要逃票么?”   “算是啦。”我抓住她的手。   仿佛条件反射一般,我另一只手却也不由自主地偷偷握起了匕首。   ……对呀,凛大小姐啊,你也是二次元的穿越者耶。   宝石魔术,虽然很厉害,如果不能念出咒文,一样不能施展吧。   ……   “抱歉。”我把全身冰冷的凛大小姐轻轻放下,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上面满是心脏被刺破后从口中溢出的血液,为了擦干净,总共花费了我半包纸巾。   等我擦完手,才发现黄大侠看我的眼神有些变了。   “为什么?”黄大侠说。   “为什么?”我帮凛大小姐合上了双眼,然后站起来,直视着黄大侠的眼睛,口气坦然得令我自己都感到骇然,“为了世界的和平。”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按照原计划……下章来段H怎么样?   ……开玩笑的=w=      ☆、享受这幕间的休息吧   “为了世界的和平。”我回答说。   “……”黄大侠紧闭起眼睛,拳头攥得紧紧的。   虽然我和黄大侠仅有一步之遥,那距离却因为匕首上的鲜血而拉远了。黄大侠和我毕竟是人鬼殊途,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陷入诡异的沉默,连怀旧铁皮火车行进在铁轨上的喧嚣都仿佛凝固住了,被空气冻成了一块巨大的寒冰。   ……可我一点也没有打算解释。   不说黄大侠是否会相信,也许他连我的解释也不能明白,因为那太荒诞,只可能出现在小说中。   再说了,黄大侠应该没听说过“穿越”这回事,如果要我再从头解释一遍,那实在是……太头疼了。   但是我不能这么僵持下去,比起亲手把凛大小姐送回老家结婚,打破僵局几乎没花费我什么勇气,“黄……大侠。我这样做有我自己的理由,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条艰难的路,但是……我不能回头了,在我变成……”   黄大侠扭过头去,没有再看我。   “在我变成……之前。”现在放弃的话,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将丢失。   ……在我变成纸片人之前。   不,我不想变成纸片人,绝对不要。   看来黄大侠一个字也不想听下去,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表情仍旧是麻木般的平静,然后拿出柯南的速记本,轻轻拉出一条斜线,划掉了凛大小姐的名字。   柯南所调查到的穿越名单并不很全,所以凛大小姐的名字也是我后来加上去的,和柯南的笔迹比起来,那字迹实在不好看。   我手上用力,把凛大小姐的名字完全涂抹掉了。   不出几天,凛大小姐在这个世界的记录也会这样完全消除,然后一切清零。   ……唯独我这边不会清零,反而不断积累着,积累着我自己始终无法揣摩清楚的情绪。   我啊,以后会变成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   “哐”的一声,火车车尾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心不在焉的我不由得一惊,手中的速记本随即掉到了地上。   来人自然地弯下腰,帮我捡了起来,“果然再度见面了,爱国。”   “什么果然?不要装深沉充内涵了!我和你一点也不熟哎。”我皱起眉头,“……库洛洛。”   黄大侠不想再待下去,冷冷地丢下一句“自做孽不可活”就拂袖而去。但他从我和库洛洛之间飘了过去的瞬间,我隔着透明的黄大侠,似乎看见库洛洛身上缠绕着的血红锁链。   ……这恐怕不是幻觉。   哼哼,有不祥之气的原来不止我一个。   根据库洛洛所在漫画的剧情,中间有一段是酷拉皮卡封印住了他的念能力,而封印的特性便是——要将灭族仇敌拉入地狱的锁链……那样的形态。   除了封印,酷拉皮卡还同时下了两道制约,如果库洛洛违反制约,和锁链连着的匕首就会刺破他的心脏,直接毙命。   其一,不许使用念能力。   其二,不许以任何形式和幻影旅团的成员接触。   第二条已经无所谓了,重点是第一条!不能使用念能力的库洛洛算个毛!我可是魔法少女!只要我想,应该可以瞬杀之……不过那大概不可能吧,反正根据目前的设定来看,我战斗力也只有五……   那么,综合考量下来,这样说比较妥当,“那个,库洛洛啊。我……”   库洛洛把速记本反过来举到我眼前,虽然他面色平静,眼睛里却仿佛有暗流奔涌而过,大多数船只就容易被这种阴招来个——阴沟里翻船。(喂,你说谁是阴沟?!)   于是我谨慎起来,一边迅速抢回速记本,一边大大咧咧地带了轻松的责怪语气道:“哎呀,库洛洛,随便翻看淑女的东西可是不文明的行为!要做绅士,不要做hentai。虽然读音很像,但可不是同一样东西。”   当我颤抖着手把速记本揣回兜里的时候,库洛洛冷不丁地提起我那“非常希望他能够视而不见,但是潜意识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罪状,“为什么杀了她?因为她能感知到你的魔力,所以对你意味着某种威胁?或者是因为SWP?”   在他一本正经的外表下,同时搭配上一口不标准的大不列颠语,这喜感,实在是酸爽(?),所以我忍不住模仿他的口音,表情夸张,“SWP?!”   “SWP。”平淡的陈述肯定语气,“save world plan。”   请原谅我今天低下的笑点吧……   身为一个善良的人,我选择转身,低调笑喷,“噗……哈……哈哈……”   而身为一个恶贯满盈的强盗头子,库洛洛选择立马止住我那格格不入的突兀喜感,毫无波澜的声音像冷水一样迎头浇下来,“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哎呀我靠,库洛洛居然趁我不注意,把速写本上偷了一页下来了!(库洛洛:请说是抢,谢谢)   “哎呀,这么认真干嘛呀?真讨厌!”我抬起手,姿态非常自然地去抢库洛洛手上的那一页纸,“什么SWP?哪个笨蛋作者自以为起个这样的书名就会很洋气?不过是个三流小说而已,不入流不入流啦。”   库洛洛显然没有相信我的话,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很快亮出了凶器。依我看来,那是一把造型奇特或者说……看着就很丑的匕首。   多差的品味啊,这小子!起码得拿把镶了钻石的匕首出来嘛!这把长得像鱼骨架的凶器算个毛啊?!   应该说,从库洛洛这小子爱好的主席头来看,就能知道他的品味实在很扭曲。正所谓,青涩少年追求成熟男人外型的心态作祟么(误)?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库洛洛的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十成的把握,他拉起我的右手,把那把很丑的匕首硬塞在我手中,然后一反手,匕首的尖刃立马调转了方向,正抵着他的左胸口。   他心脏平稳跳动的节奏似乎都通过匕首传了过来,从匕首的利刃,柄,指尖,手指,再到整个手掌,那节奏竟异变成了颤抖。   我咬着牙,努力想平静下来。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果然和漫画中一样,这小子一点也不怕死吗?!   哎?趁这小子的脑袋被驴踢了的劲头,现在不是大好机会么?   不管了,装作手抖的样子,顺便把他灭了吧。反正这小子回到二次元以后,就啥也不记得了。   我倾尽全部力量,把匕首往前奋力一送,“啊!对不起,手滑了!”   ……   “啊?!哎?!”   砰!   杀千刀的,库洛洛这小子居居居居然闪避了!我可怜的鼻子哟!不会扁了吧?!   我一手还握着库洛洛的匕首,耷拉着头,坐在灰很多的地上,只听得耳边传来库洛洛追忆般的话语。嗯,凡是看过那一集的大家都很熟悉,那是一首预言诗:   享受这幕间的休息吧,   去寻找新的伙伴也行,   出发时可往东去,   一定会遇到等待你的人......   可惜的是,这首内涵预言诗被一阵骚乱不知风趣地打断了。   我浑浑噩噩地听着火车里传来的吵闹声,转过头,就和库洛洛的视线撞个正着,我突然有些恍惚,“怎么回事?突然吵起来了呢?”   “警(听说这词会被和谐?)察,既然不是找我的麻烦……”因为事不关己的缘故,库洛洛讲得云淡风轻,“那大概是来找你的。”   言语间,他微微压下身,一只手摊开来放到我面前,那姿势像是向我索取着什么,又有点像是要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干嘛?!”我当然充满警惕地叫道。   “送给你好了。”库洛洛没有去抢夺我手中的刀刃,反而把我的手抓紧了,那匕首的刀柄硌得我相当不爽。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把匕首貌似是库洛洛对战第一杀手家族的时候用的?好像还有剧毒?!据说一毫克就可以让大象死翘翘?!   作死啊,这玩意!   要是我哪天一不小心割破了手,那不就升天了?!我可不知道魔法少女有没有毒素免疫的功能,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无异于自杀啊!   在我胡思乱想,正要婉拒库洛洛莫名其妙的赠礼……其实我后来才想起来,何必跟强盗头子讲啥□□人民传统美德,还客气个什么?直接给他一拳才是正道,嗯!   “那么,祝你好运。”库洛洛说。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作死啊啊啊啊混蛋库洛洛啊啊啊啊啊!”我被库洛洛扔了出去!化作天边一道流星!   这么经典的画面,台词不能忘,“我还会回来的!!!!好讨厌的感觉~~~”   ————————————————————————————————————————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我才终于重回大地。按照漫画的设定来看,库洛洛这小子的腕力有多少吨来着?   ……管他呢!真是莫名其妙!   拍了拍身上的灰,因为没有受到任何损失,我的心情非常的好。本着节约为本,见面就是缘分的原则,我顺手把库洛洛的带毒匕首用魔力转换成魔法武器,然后收进了魔法少女异次元口袋。   反正异次元口袋内存无限制,先收在手里,日后总会派上用场的嘛!   “要扔也不扔个好去处。这旮旯可真是……”我背起手,飞起一脚踢开了脚边的碎石,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鸟不拉屎啊!”   话说我今日错过了秒杀库洛洛的机会,恐怕以后再也难以得手了吧。说不定那小子只是单纯想试探一下啥的?   那我居然当真了?真是傻瓜!   而且临走还送个带毒匕首给我防身?   算了,就当强盗头子失心疯。   我摇头晃脑地整顿了一下思绪,拿出手机查了查GPS,靠着高科技走出了这片荒原。   高科技赛高!   ……   等我(步行)回到有人烟的地方,世界规则的清除记录功能已经起效,之前被我强行发了便当的几个角色重回二次元,我也得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面前,有道是——有恃无恐。   虽然库洛洛抢走了穿越名单的最后一页,不过我早就看了多遍,最后一页又尽是一些大反派狠角色硬铁板之类的人物,实在不容易忘记,所以我很容易地把最后一页的名单默写了一遍。   “最后一个,蓝染……额……右介。”我舒一口气,收起了笔。   一群泥轰的学生妹嘻闹着从我身边经过,黑色裙摆下的绝对领域非常亮眼——不错,□□太和谐,在下又跑到泥轰来了。   至于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因为穿越人口大多集中在泥轰,绝对不是为了来买手办周边的哦!真的!   “嗯?”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移开脚,一个鼓囊囊的褐色钱包已然印上了我的鞋印。   哎,捡到钱包这种小概率事件会被我给碰上吗?这异国他乡的,多半是个笼子,千万不能捡!   说时迟那时快,我不再犹豫,拔腿就走!   “等等!”一个浑厚的男音从我身后响起。   大街上的人这么多,指不定没在叫我,我不管不顾,继续前行。   “不是叫你等一下吗?!”那人追上来,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又松开手,把我方才踩了一脚的钱包放到我眼前,大刺刺地问道,“这钱包是你捡到的?”   好明显的笼子啊喂!泥轰的骗子智商都这么低啊?!   “不是。”我斜了他一眼,从他身旁绕开。   泥轰骗子眼神一凛,伸出手就要动粗,但我可是魔法少女!太慢了,小样!我轻松躲开了泥轰骗子的攻击,在他还在惊讶我精妙身法的时候,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说实话,泥轰的治安实在太差了!   在这之后,我还连续遇到两个捡钱包笼子,一个老头碰瓷,一个搞传销,而且还有一个拉皮条的。   拉皮条的小伙子长相还算清秀,死拉着我不放手,话语里还带了哭腔,“你到底要什么类型的?!我们这里都有!”   “滚粗!我没钱!”我靠,我看上去有这么饥渴吗?!要不是看他可怜巴巴的,我早就用拳头说话了!   拉拉扯扯间,居然把警(和谐)察也引过来了,警(和谐)察大概看我是个外地游客,也格外不客气,挥起又黑又粗的警棍,把我和拉皮条的小伙子强行分开了。虽然那警棍大部分都落在我胳膊上,但对方好歹是个警(和谐)察,于是我忍下了这口气。   正要出声辩驳几句,警(和谐)察不由分说地拿出手铐,铿地拷住了我的手,“你有伤风化,跟我回警局一趟!”   “有伤风化?我有伤风化?!哎哎哎哎?!”我挣扎得非常积极,不甘心地指着拉皮条的小伙,愤然道,“为什么只抓我,不抓他?!”   “辛苦了。”拉皮条小伙和警(和谐)察似乎很熟的样子,微笑着摆摆手,“一路走好!”   走好个毛!这完全是官商勾结啊喂!   ……   一路捂脸之下,我终于到达了警局,然后万念俱灰坐到了风化组的问话区。周围各种奇葩人物让人不敢直视,所以我始终低着头。直到有人叫我过去单独问话,这才得以离开这团充满诡异画面的氛围。   单独的问话间和动画里差不多,灰色的封闭房间,头顶吊个灯,三面是墙,一面则是单向透光的玻璃,看不到玻璃另一边的情况。   空调温度来得有点低,我规规矩矩坐了一会,忍不住端了桌上热咖啡喝上一口,那味道真不咋的。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居然还没有人来问话!我实在无法忍受了,果断去敲门。   敲了半分钟才有人来开门,口气和身高都居高临下,“你有什么事?”   “不是说要问我话吗?怎么没有人来?”我脖子仰得有点僵,“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哦。”对方身为公务员,口气很怠慢,“负责你的是哪个组?”   “……那个。”我被这个平常的问题整得有了点儿退却的情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风……化组。”   “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真的很那个啥啊老兄。   见我没有再说一遍的意思,对方皱起眉头,转身就要关门走人。   “别,别走!”我扯住了他的衣角,如初次告白的少年一样羞涩,啊,大声说出来吧,爱国你行的,“我风化组的!”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脸上明显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僵在了原地。   “误会!这是误会!”我猛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在旁人耳里听起来绝对很容易误会吧啊?!   “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冤枉的啊!我什么都没……”   哐!门关上了。   ………………   …………   ……   劳资是冤枉的,画圈圈诅咒你哦!   之后再猛锤门也无人应了。   ………………   …………   ……   在我有点失去耐心的时候,话筒调试音从角落的音响里传过来,在狭小的房间内不断回放,积压起来的噪声让我不由得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失礼,让你久等了。”用机械处理过的人声男女莫辨。   好专业的感觉,好像在拍电影哦!果然没白来!我立马热血沸腾了。(沸腾个屁啊……)   把椅子拉过来坐好,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我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那一面单向透光的镜子。虽然我看不到对面,但我很清楚,对面的人都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公式化的问话开始了,“姓名。”   “吴爱国。”我回答得很响亮。   第二个问题隔了一秒才开始,“国籍。”   “□□。”   对方又接连问了几个关于户口的问题,让我感到非常的无聊。所以我忍不住主动把重点率先提出来了,“查户口也查得差不多了,应该谈一谈我那个有伤风化的问题了吧?!我哪里有伤风化了喂?!明明是那个小白脸强行推销!为毛抓我不抓他?!你们这是赤果果地歧视外地游客!快把证件还给我,让我出去!”   “在此之前,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证件上的名字和你最开始说的名字不一样?”   “啊,你说那个问题啊!哈哈哈哈。”玩儿栽了,就算这次买的假证号称连警(和谐)察都不容易发觉的超A货,可我倒是忘了当时随便起的是啥名了。不管了,先试着糊弄一下,“我最开始说的是艺名,本名我一般都不用了!早忘了!”   这个理由似乎过于牵强,气氛变得怪异起来,那机械般的声音突然说:“江户川柯南坠楼事件发生的时候,附近的监控录像里有你的记录……既然没有不在场证明,请你说明你当时做了什么事情以及证明人。时间,9月22号,早晨六点至九点。”   “那个时候,我……”   那时候,我正在跟柯南聊天啥的……不不不,说出来的话,一旦卷入了案子,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哪里有证明人哟!连能够保释的人都没有啊!   要是还说实话,那我就是猪了,“鬼才记得我那时候在干嘛?!都过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记得前天的晚餐是什么菜吗?!”   “红烧肉……?”   好土!而且为什么省略号的后面还会带一个问号?!老兄你绝对是临时编的吧?!绝对也想不起来了吧喂?!身为警(和谐)察你怎么能说谎呢?!还在说谎的技术这么差的情况下坚持说谎!(那是你才对吧?!)   内心疯狂吐了一阵槽之后,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太奇怪了,为什么突然要提到柯南?不可能吧?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提起那个已经消失掉的案子。世界的规则是绝对的,那些数据早就被清除了,无论是记忆还是纸质文件。   除非是……除非是……二次元穿越者!   既然对方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察觉,那之前所提的问题,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非常不妙!还有我那些被扣押的假证!买的时候好贵的说!损失会很大!   噢,我的存款!这世上没有钱是很难生存的!就算是魔王,也不得不为了生活去麦当劳打工!(爱国者你又穿越了……)   心痛不如行动!我眼中凶光毕露,虽然有一句话说不说都无关紧要,但是我要敬业一点,让我们一起大吼一声,举起右手,“变身!”   霎时间,粉光四射,玻璃墙另一边混乱无比,可以听到“好刺眼”“我的眼睛”“瞎”之类的零碎句子。   废话,我特地多耗了点魔力在光效上面,能不耀眼么?KIRA,KIRA的,对敌效果堪比闪光弹。要不是手机也被扣押,再加上一段变身背景音乐就完美了!   不过我没有沉浸在初次胜利的喜悦中,而是沉住气,拿出魔法电锯(后期加工品,非原装),把正面玻璃墙砸出个大洞,然后一跃而入。   骚乱一停,大家一起目瞪口呆了。   “马……马猴烧酒?!”这句话叫得难听,谁是烧酒啊喂?!   “小白脸?!”我定睛一看,咋都是熟面孔呢,十几分钟前见过的那种,“哎,诬陷我捡钱包的!你不是那个?那个?碰瓷的老头么?!给我逮个正着啊,你这家伙!哎呀,你不是那个推销护肤品的?!你们,你们?!你们这是……”   你们这是合伙诈我的钱么?想钱想疯了?!我痛心地一甩头,抬头看到大屏幕上夜神月脸部大特写!   “夜神月?!”我着实被惊吓到了,“你们合伙起来敲诈我?!”   “什么敲诈?!”这回轮到夜神月被惊吓到了,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大洞,“那可是强化钢……居然用这么粗暴的手法。”   “呃,不好意思我头脑不好只会这一套。”我挠挠头,看夜神月还在震惊于我的攻击力,于是转而向那些小角色发威,“你,把证件还给我!还有手机!对对,就是你,帮我拿过来……你的手机就不用给我了,钱包也不用,多谢。哈哈哈,不小心整个了破洞,你们可以算在我头上,直接向上面报销嘛!小白脸你哭啥?!眼睛进沙子了?”   “你到泥轰……”夜神月痛恨着什么一般,紧紧握起了拳头,“你到泥轰有什么目的?!”   “我……”我语气停顿了一下,并起食指和中指,然后举到太阳穴前,轻轻向前一挥,“我当然是为了世界的和平!”   “真是讽刺。”夜神月冷哼了一声,表情阴郁起来,“我才是正义。在调查清楚前,不能让她离开!”   这小子果然性格过分偏激,中二啊中二。不过根据夜神月对柯南的事情打算刨根问底的态度,我感觉这小子大概意识了什么。毕竟这小子考试一直满分,大学也是名牌重点,头脑好得要命……像我这样念书不好的,想起来就嫉妒。   周围人听从夜神月的命令,纷纷对我举起了枪,保险栓打开的声音络绎不绝,“我们并不想动用武力,请你配合调查,不要试图反抗。马上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啊啦啦啦,正义什么的,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说实话,主要原因还不就是为了不变成纸片人什么的。   ……那还较真个什么劲?   “啧啧啧。”我得瑟地摇摇食指,“你们难道不看新闻吗?魔法少女可是很厉害的哦。你们拦不住的。”   “哦呵呵呵呵~”甩下一长串女王式三段笑,我大摇大摆地推门离开了——不随便破坏公物,是咱的好品德。   跨出门的那一刻,我听到沉重的落物声。   ……过于紧绷的弦,一旦突然放松,那就会导致断裂。我充满文艺地想着,利落地撂倒了冲上来想要制服我的警(和谐)察,然后扬长而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智商差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顾忌到夜神月在泥轰已有一定的势力,我选择战略性撤退,较为顺利地撤离了泥轰。   于是就这么撤了?   不不,我不是个喜欢随便冒风险的人,但是我也不是一个随便就放弃的人。泥轰是地球上二次元文化最发达的地方,二次元穿越者的来历也大多出于此,说是穿越事件的源头也不为过。泥轰作为我拯救世界的主要目标,具有重大战略意义,怎么说也不能放弃攻略。   只是现在,有夜神月这个大铁板挡在我跟前,还有和我作对的意图,实在不太好办。一旦进入泥轰,落到他眼皮底下,想做什么事情都难了,说不定还会使出什么阴险把戏,把我给收监了?   难难难。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字数超过一万了,   那分成两章来贴好啦   ☆、魔法少女很少做梦   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我最后得出了一个伟大的结论。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了“通话中”的白色字样,我迅速清了嗓子,“咳……喂你好你是船医……嗯……杰克……吗?”   “被我们船长救起来然后想做我女朋友的小丫头?”   “后半句那是多余的……”我看了眼通话计时的数字,“国际长途很贵我非常心痛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我看你给我的名片上有写你那家医院承包的业务……”   “无痛人流?”   “你才去无痛人流!”我简短地骂了一句,又看了看通话时间,决定省掉对他全家进行问候的后半句,“不要浪费我电话费。就这么跟你直接说了,我想整容。”   船医沉默了足足五秒钟,在第五秒钟的时候,我果断把电话挂了。   下一秒船医就打电话过来了,依旧是长途,可惜我办的话费套餐就连接听长途电话也要收一半的钱,“现在话费是半价……船医你有话就快说。”   “嗯……”船医身为男性同胞,说话却总是不干脆,“那么……你有钱吗?”   哦?意外地迅速切入主题了,我语气肯定地回答, “有!”   “那好说。”船医舒了口气,“这是我工作的号码,稍后我把私人邮箱地址发给你,具体的再联系。”   他仿佛很急切,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还没回过神来,电话里就只余一串忙音了。   哎?快把电话挂了!不知道刚才我愣神的时候算不算通话费?!   话又说回来,我现在还剩多少钱?大概?几百万的样子?按照船医的人品,虽然名片上说“凭此可享八折优惠”,但是不会趁机讹我一笔吧?   ……只好睁大眼睛注意钱包安全了。   ——————————————————————————————————————   听船医各种推销加上砍价还价再加上整容目标的选择……此处省略一万字(看到这句话,无数围观群众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然后我签完了免责声明保证书之类的大堆文件,交完了定金,平静地躺上了手术台。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等我整容完毕变成标准大美女,有谁能把我认出来?!那我到时候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踏进泥轰了!灭哈哈哈哈,这招真是太高明了啊哈哈哈哈有木有?!   周围那么的安静,我本来还想多思考一下人生啊未来啊拯救世界什么的,这些天来积累的疲惫和紧张却趁机一股脑地扑了上来,让我忍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睡之后,那就是翻天覆地,沧海桑田了。   ……   我想我大概是做了个梦,因为我发现我光脚站在地上,只觉得眼皮和身体都好沉重。   我强打起精神,确认了一下唯一的那扇门,几步走过去,轻而易举就推开了。   虽然和人类不再是同一种族,魔法少女居然也会做梦的,这是不是很讽刺呢?   船医从我面前跑了过去,白大褂上一点污渍都没有,白得晃眼。我皱了皱眉头,大声叫道,“喂,船医!跑这么快干嘛?”   “你怎么……”船医惊愕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眼神躲闪,明显是想要逃跑。   “小样,做了什么亏心事?不会是卷款潜逃吧?!”我突然增添了无数力量,一口气冲上去,给船医来了个终极背摔!船医被我狠狠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正想要审问船医,身后传来了充满意大利风情的一句问候, “Ciaos~”   那啥?跟“次奥”的口音这么像的一句话?   我缓缓转身,视线下移,这才看到那只向我打礼节性招呼的小家伙,胖乎乎的脸上还有婴儿的红晕,这不就是那个恶意卖萌喜好cosplay的鬼畜……人称“里包子”的黑手党么?话说是啥时候穿越的?   里包子,不,里包恩压了压脑子,眼里迸射出一道精光,“蠢货,第33章出现的黑影就是我。”   次奥,我忘了里包子,不,里包恩貌似会读心术来着。   “还有。”虽然里包恩的脸被帽子遮住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变装是伪装术的基础。”   伪装术个毛啊!明明只是你的个人爱好吧?!说穿了就是cosplay啊喂!   “你之前提到的……”里包恩又说,“就是这家伙吗?”   “啥?”我盯住他,却觉得他好像不是在对我讲话。   下意识抬起头,这便对上了双褐色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要看到我心底去。我张着嘴,被这眼神的真实感搅得心中小鹿乱撞(比喻不当,差评),更加觉得梦境和现实难分难舍海天一线(爱国者小学语文老师已跪)……我大概提前进入耄耋之年了,“啊,你不是已经被关容嬷嬷小黑屋了嘛,蓝染?”   这时候,被我扭住胳膊的船医痛苦地呻(和谐)吟了一声,所以我给他换了个胳膊重新扭。   “容嬷嬷小黑屋?”蓝染似笑非笑了一下,给人一种他目前心情很好的感觉,不过这表象很可能是错觉。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果然再次见面了。”   “这话已经有人说过了,你能有点儿创意么?”我忍不住抱怨道,“不同的角色一般不应该有同样的台词……如果那样的话,必定会变成一部烂小说,你说对不对?”   “是谁?”   “那是……”拖长了调子,我没决定要说出库洛洛的名字。   不过蓝染似乎也没打算听到那句话的后续,而是伸出手,拨开我挡在眼前那撮过长的刘海,波澜不惊地说,“你变了。”   “哦?”我双手捧脸,“变漂亮了对不对?因为我整……哎,为什么你还认识我?难道我……”   难道我被骗了?!   从异次元口袋拿出转职时附送的镜子,低下头,我倒吸一口冷气,“次奥!根本就没变化啊?!说好的锥子脸大眼睛樱桃嘴呢呢呢呢呢呢?!”   “船医?!”我大吼一声,刚才趁我不注意之际脱离控制的船医已经跑出去好几步了,“骗钱的!别想跑!”   我的钱!这场可恶的梦要持续多久啊!   想要踏出步子,有东西滚到我跟前,伸展开来之后——是丘比。   好多好多只丘比从缝隙里钻出来,大约有上百只,争先恐后地拥过来,阻断了道路,也阻断了所有人的视线。   船医是追不成了。我坐在地上,闭起眼睛,只有枪声不绝于耳。   等到丘比们死的死,逃的逃,所有都散尽了之后,我站起来,准备拍拍屁股就走人。   “出口在这边。”蓝染说。   “哦,3Q。”我应了一声,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   不过蓝染拦住了我——果然没那么容易让我走,早知道该趁着刚才的混乱跑路的,我真是笨死了。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蓝染的口气一点也不像疑问句,好像在确信着我有什么感想要迫不及待发表似的。   “真是落伍了啊,蓝染。”我举起手拍拍他的左肩,“反正只是个无聊的恶梦,那我就这么说了……喜欢刨根问底的男人是不会受女人欢迎的。”   “这可不是梦境。”蓝染俯下(和谐)身,呼吸近在耳边,“梦境是属于夜晚的,白天的梦境只会是白日梦。”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你相信哪一个,哪一个就是真实的。”我鬼使神差地握紧了手掌,“不过那都是自以为是的结果……什么啊……和你较真个什么呢?你这家伙,不过是个漫画人物……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不要大意。”里包恩举枪对准了我的手腕。   而此时,蓝染也钳制住了我那握住了匕首的右手,我一时猪油蒙了心而产生的侥幸念头完全被扼杀在摇篮中哎。靠对话来转移敌人注意力果然不是我的强项。   不顾四周剑拔弩张的气氛,我偷偷将神思飞到了九天之外,过了半晌,又低声下气地提醒道,“哎呀,忘了说了——这刀有毒。”   话音刚落,我和蓝染同时放开了手,那把带毒的匕首掉在地上,反射出诡异的红色。   “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也过于危险了。”蓝染把手背对着我,看不出他是否被划破了手,也看不出他脸上是否有惊讶的神情,他只是语气浅淡地问,“是谁送给你的?”   “那个啊……”我眼神不自觉偏移了一下,“一元店特价商品,买一送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仅此一次,跳楼价,吐血大甩卖……”   ………   “哈。”我扶着额头,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四周依旧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我长叹一口气,“是梦啊。”   虽然有魔法少女基础技能可以隔绝痛觉,不过我现在怎么觉得肩膀好酸?!哎?这种size的欧派?!B?不不,起码是C!啊啊,我不记得手术事项里有这一项增值业务?!难道是我看漏了?   “不管了。”我从异次元口袋拿出镜子,充满着各种期待,“哎?洋,洋,洋洋洋……洋妞?!”   虽然也整成了大美女,但是怎么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啊混蛋?!难怪我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我心急火燎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然后就摔地上了。   为什么?   我偏头望过去,右腿的膝盖以下居然空空如也。   为什么我只剩一条腿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船医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眼神和我交汇的时候,里面有止不住的激动在翻腾,他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大声呼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你终于醒了,罗丝!”   “糊你个熊脸!”我挣扎了一会,力气却不能很好地使出来,只能在船医那勒死人般的拥抱杀中,气若游丝地申辩,“罗丝个毛!你认错人了!我,我是吴爱国!”   “嗯,我知道。”船医稍微减少了拥抱的力道,语气里止不住的雀跃,“只要一会,只要一会儿就好,请让我保持这样好吗?”   “喂,船医。”我的呼吸顺畅了一点,头脑也灵活起来,“你不会是……把我整容成你过世的女友了吧?”   “怎么会……”船医轻笑了一下,摸了摸我脑后的头发,“灵魂之石的机制所具有的实用性是非常美妙的。你能够出现,真是太好了。所以我现在才能……”   “皮肤,头发,五官,四肢,心脏……每一处都是原原本本的罗丝。”船医略微冰凉的指节划过我的脸颊,“只是有一点点不一样。因为罗丝昏迷得太久了,脑电波强度已经微弱得被判断成不可恢复,如果肢体长时间没有接收到大脑的信号,同样也会萎缩得很快,所以我不得不借助你来暂时代替一下她的脑。”   灵魂之石的机制?不过我也没听说过灵魂之石控制其他人身体的例子,或者是因为船医的女友是植物人,所以才能够做到这一点?不过别人的身体对于我来说适配性太低,难怪使不上全力。   “见鬼去吧,船医!”既然不能够使出全部的力量,库洛洛送的带毒匕首正好见血封喉,见效快,操作性要求低,我自身难保管不了别的了,拔刀再说!   奇怪,为什么找不到那一把?!可是我没有时间再犹豫了,电锯太重不易施展,我只好随便在异次元口袋另外抓了把匕首,对着船医的脖子狠狠地划过去。   船医抬起手,挡住了要害,顺势抓住了刀刃,手上发力,就把匕首从我手中夺过去,然后用力地丢到了一边。   “乖,听话。”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神情有些可怖,“我不会伤害你的。”   要是我刚刚能用库洛洛的那把毒匕首,船医早就死了N次了!要命的是,我少了条腿,别说是跑,连站都站不起来啊混蛋!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心中叫苦连天。   “你好啊,爱国。”丘比从半开的门缝里钻进来,几步跳到我跟前,“杰克帮我拿回了母体以后,我感觉好多了。不过,看来你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这个新的身体呢。”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无法使用力量,我只能无力地表示愤怒的心情,“我原来的身体在哪里?!”   “大概和研究所一起毁掉了吧。”船医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道。   “也许没有。”丘比否定道,又盯住我的眼睛说道,“怎么说呢?那时候多亏你转移了蓝染的注意力,只可惜最后动手没有成功……”   “蓝染?!”如果没有经过魔力强化的身体,而空有灵魂之石的话,我已经不能算是魔法少女了,这时疼痛的感觉也恢复了,狠狠地抵在太阳穴,刺得我分外疼痛,“原来不是梦……”   “梦?”丘比问。   “梦?”船医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魔法少女几乎是不会做梦的。”丘比说,“你大概是没有完全睡醒吧,爱国?”   “这样可不行。”船医把绷带打了个漂亮的结,“我们有个不错的交易,你必须要打起精神,好好地听一听。”   他温柔地把罗丝放回到病床上,那份温柔不可避免地夹杂到对我讲话的语气中,“怎么样,可怜的小家伙?”   …… 作者有话要说:     ☆、人类的自豪感   对着船医那张笑眯眯的脸,我只想挥出老拳直接揍上去,但我目前正面临更加严重的问题。我指了指肩膀,“胸前太沉了,姐现在肩膀很酸,过来给姐揉肩再说。”   因为是情人的身体,所以船医分外殷勤。丘比的声音从他身后飘过来,“看来对身体的负担很大,果然适配度还是太低了吗?”   不不,这不是适配度的问题,是cup的问题。谁都知道贫乳乃稀缺资源活动方便不容易疲劳又所谓有沟必火可恶啊这胸部!   “灵魂之石由我切换成了戒指的形态,因为并不是原本的身体,所以你一定不能把戒指取下来。”丘比说。   “哦?取下来会怎么样?罗丝会不会马上死翘翘?”肩膀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我忍不住惊叫一声,“哎!痛死了!”   “对不起,罗丝。”船医乖乖地松开手。   “喂,虽然你态度很诚恳但是这话明显不是对我说的……你不是说罗丝变成植物人了吗?会感觉到痛的是我哎!”   “你?”船医眼神阴郁地抓起“我”的右手,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正是切换成戒指形态的灵魂之石,“这个才是你的本尊。你之所以会感到痛觉不过是神经系统的作用。”   “哼。”我不爽的撇了撇嘴,“这样残缺的身体,各方面能力都弱爆了,我不稀罕!”   “很自豪嘛?”船医仰着头,口气也很不屑,“魔法少女这种东西,舍弃了过去,更没有未来可言,连人类都算不上……还不如直接拿来为人类做一点贡献。”   “不是人类怎么了?!你丫是希X勒么?!搞种族歧视?!什么‘为人类做贡献’!只是为了你做贡献吧?!喂!”   “杰克,不要和爱国继续浪费无意义的时间。”丘比出声劝解道,“还有很多需要说明的东西。”   ……   罗丝那无聊的角色设定省略无数字。   “好破的设定。”我无奈扶额。   “确实很曲折。”船医关掉了投影仪,“背景故事你都记住了吗?要不然让我再……”   我摆摆手, “得了吧,咱看过无数小说,这种都市言情式的设定看一遍就记住了。”   “那我再问你一遍,未婚夫为什么要开车撞罗丝?”船医明显不放心。   “小样,这种低级的陷阱题咱小学就做过了。”我眼神凛凛地回答,“根本不是未婚夫开车撞的,是罗丝自己故意造成的……未婚夫不爱她想要解除婚约毕竟指腹为婚没有自由恋爱有意思嘛年轻人嘛就喜欢瞎折腾但是罗丝偏又喜欢他于是她要制造一场事故让他心中有愧不得不娶她可是她体育太差没有完成预定的体操动作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结果搞得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症状错了。”船医停顿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纠正的打算,“那么,你的任务是什么?”   “罗丝病情严重度超出预期足足住了一年多的医院未婚夫一开始赔的钱后期就不够用了所以是你为了爱情连打几份工还乱开昂贵药物勉强垫上了后续治疗费用话说罗丝又不是你女友你这行为显而易见是备胎哦杰克先生。”我继续说,“主线任务是你为了填补债务也顺便讹了我的整容费不过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还也还不了所以现在要利用未婚夫那强烈的责任感由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亲自找他讨钱来还你的债……”   “还有……”船医提醒道。   “……还有我的钱。”(喂,这哪里是都市言情小说的设定了喂)   “还有……”船医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你能帮助罗丝从昏迷中醒过来。”   “哦,就是看你偷拍的一系列罗丝影像集么?”我挤眉弄眼道,“10G内存啊有木有!哎呀哎呀,人家知道啦。”   植物人能够苏醒的奇迹时有发生,其原因大都是亲人爱的呼唤之类。虽说是奇迹,和洗脑催眠一样,其实也算是“大脑持续被动接受大量信息时会产生共鸣效应”的理论实际应用。不过这种理论在目前的科技水平是无法完全证明的,应用的结果又常常具有极大的偶然性,一般人并不会相信……除了失去一切常规手段的,还想追求最后一丝希望的人,比如说船医。   虽然说我可以借助灵魂之石的机制,强行将罗丝身体与大脑间的脉冲重建并且放大,看起来效率高了不少,但那种纯靠偶然性的治疗方法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我觉得一点不靠谱。   再说了,想通过我的演技来讹人家未婚夫的钱,船医有这个信心,我可没有!诈骗这种脑力活,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来的!   ……   虽说如此,为了稳定船医的情绪,为了让敌方麻痹大意,为了方便日后的行动,我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必须帮我找到我原本的身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船医点头应允,然后开始播放罗丝生前,哦不,健康时候的影像。   就算是精彩的电影,连续看两三个小时下来也是很累人的,这些剪辑得异常杂乱的日常生活短片,不仅没有剧情,镜头常常摇晃(毕竟是偷拍),画面时而模糊不清,还经常被遮挡住一部分,看得我眼皮都打起架来。   这部片,实在刷新了烂片的下限。   由于船医全程蹲守在旁边,我为了做出配合的样子,不得不无数次忍住了即将打出来的哈欠,然后开始眼中呆滞,心中走神。   话说这未婚夫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未婚夫的正面镜头非常之少,心头的疑问又挥之不去,引得我精神抖擞起来,好像突然想起了一段旋律,就非得回忆起旋律的出处不可。   ……嗯,这货似乎是第X章出现过的镜?!难怪听到船医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   哦呀,根据我和他短短几天的相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八成是个基佬……那么,有罗丝这么个大美女倒贴都不心动,就说得通了!   罗丝再怎么攻略他都是无用功,先稳住船医,然后跑路的计划果然很正确。   ……   病房的钟指向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猛的睁开了眼睛——策划了整整一天的跑路计划开始!   按下床边的呼叫按钮,我用尽全力把骗来的护士打昏在地。虽然现在的身体无法用魔力进行改造,但是好歹还能把这个身体恢复成能够行动的水平,真是万幸!   扒走了护士的衣服和钱包……废话,跑路当然少不了钱……因为少了条腿,伪装成护士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只是想换一套病院服以外的服装来着。   夜晚的医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除了要在经过值班室时候需要匍匐前进以外,我拄着拐杖,走得虽慢,但也顺利。   走到大街上之后,我呼吸着没有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感到无比的自由和轻松。   “啊,自由!”我刚刚感叹一句,手里的拐杖被什么人夺了过去,抬头一看,染黄毛的小混混把我的拐杖拿在手里,我还没来得及数清楚他耳朵上有多少个耳钉,就因为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抢劫!我下意识捂紧了钱包,黄毛小混混却出乎意料地向我伸出手,做出了想拉我起来的姿势,“$@*”   没有丘比这个万国语言翻译机,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懂,但他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再说人家的黄毛不是染的,染黄毛的也不一定是混混,妖怪只要有了人的心就不再是妖……之类。   在我七想八想之际,黄毛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看在他使用了公主抱的份上,我没有挣扎,顺从地调整好了姿势,思维有些飘飘然起来——这可是万千少女魂牵梦绕的公主抱!就算不是王子,咱现在也可以凑合一下啊,姑娘们!   黄毛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广场,虽是凌晨,广场上居然还有十来人左右,仔细一看,都是男女结伴而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午夜party?!   这几天有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黄毛突然松手,让我摔得屁股都快裂了,“唉哟?!!”   正准备来几句国骂,我终于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广场中心的喷泉在路灯下显现出如血的颜色,在我心中平添上一份恐怖,“这,这究竟是……”   戒指发出的粉色光亮让我意识到,魔女就在附近,这些人正是受了蛊惑才聚集过来的啊!   还瞎想什么?!还不快逃!   拐杖没了,我手脚并用,开始努力地爬!   可在魔女的结界将我们所有人都吞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一条腿还是比不上两条腿。当然,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从异次元口袋拿出魔法电锯,我……我举不起来……好重……   是因为换了个身体吗?   嗯?我好像没别的武器了。   那,只有等死了。   我,放弃了挣扎。   “爱国,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丘比,你……”我趴在地上,懒懒地转过头,“你跟踪我?”   “你现在的身体性能比普通人类还要低,无法叫人放心呢。”丘比低着头,似乎很真诚地说,“那么,要马上签订契约吗?”   “契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需要用谁的灵魂来作为赌注呢?”   “谁的?当然是罗丝的。”   我吸了一口气,“但是我不是罗丝。”   “对你们所谓的灵魂,在我们的技术看来只是一堆神经细胞的集合体。虽然现状比较特殊,但只要征求了身体所有者的意愿,这就足够了。而作为交换,我同样会实现你一个愿望。”丘比重复道,“要签订契约吗?”   实现奇迹的机会非常难得,用灵魂交换得来的奇迹更是一生只有一次,这次突然可以赚上一个奇迹,让我的心情和身后路灯一样忽明忽暗。   “我拒绝。”   “为什么?明明是很不错的条件呢。”丘比歪着头,问道。   “呵呵呵呵。”我坐起来,拍了拍它的头,“你不仅仅是缺乏感情,就连人类的真实感受也完全不了解吗?何谓灵魂?何谓人类?虽然你觉得毫无意义,但是我们始终无法舍弃作为人类的自己,就算已经变成了其他的东西,那种心情也从未改变。”   “……所以放弃吧,丘比。我不会和你签订契约的。”   看似很帅气地放出话了,不过死到临头我肯定会反悔吧,嗯?   魔女刚刚筑起的结界并不稳固,不知何时闯进来的船医奔跑过来,“听到了很令人感动的发言啊!”   感动个毛啊,不过是按照情况念念台词本罢了。   “我只是……唔……”   意想不到的是,船医捧起我的脸,一股脑就吻了下去,非常湿润的吻,大概算是很有技巧的那种,但我悲哀地想到,他所亲吻的对象到底也还是罗丝而已。   我呢?我只是一块被称为“灵魂之石”的石头,而现在的形态是一枚戒指。所以我懒得做出其他任何反应,麻木又顺从地僵持着。既然丘比会跟过来,船医也会出现倒是再正常不过了,难怪我一个残疾人逃出医院这么容易。   “外国人果然都是热情洋溢呢。”我擦着嘴角。   配上亚洲人纯黑的发色,船医蓝色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显而易见的混血儿。   船医没有对我的那句话做出回应,恢复了平常的说话态度,“怎么出去?”   该说是有勇无谋还是救人心切,或者是别的什么。反正我同样以很平淡地口气说道:“消灭位于结界中心的魔女,就可以出去了。”   不过这对于魔法少女以外的生物来说,做到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吧,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丢失原装身体以后,我似乎能更加淡定面对风风雨雨了,嗯?   如果我不再稍微用点心,什么时候会被谁消失掉也说不准,活着的确是件费力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魔女的使魔都聚集过来了?”   结界内灰暗的天幕下,巧克力模样的使魔缓慢地朝我们这里移动,有的使魔头上系着包装礼物时用的丝带,却满是诡异的气息。   想起那些同样被吸引到这里的人,我尽量发挥出想象力,然后解释道:“大概是失恋的魔女,所以怨恨一切的情侣吧?背叛了巧克力的承诺,难怪愤怒绝望。”   绕开“巧克力的承诺”这一莫名的话题,丘比依旧面无表情,“这种成为魔女因素,确实也是很多的。”   那样的话,亲密行为简直就是直接的挑衅。魔女本来也算是某种执念的产物来着。不过想这些东西目前也没啥用处。   “Hey, boy.”我叫住船医,“你那武器派不上用场,我把电锯借你一用吧。”   有了属性克制的武器,就算干不过魔女,面对使魔还是没有太大困难的吧。   可我还是忧郁起来。   ……总之还是打不过魔女吧?   所以现状仍然是不乐观。   使魔的来势不算汹涌,个体又很小巧,高度全没超过十公分,因此被身为新手的船医压制得一时也不能讨得什么好处。   “有什么东西。”我突然有了很强烈的预感,心跳骤然加快了,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船医的衣角,“有什么过来了!”   听到我的话,船医挥了一下电锯,赶开靠得太近的使魔,然后退了一步,和我一起凝神注视黑蒙蒙的前方。   从那黑雾中不负众望地冲出一个人影,飞快地掠过我们身边。我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通过镜子看到的身影——正是我自己。   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在某处腐烂变质,爬满蛆虫了。   既然我能借用别人的身体,那么这种技术当然……   对着丘比的目光迎过去,“你当真不知情嘛,丘比?”   “无法否定呢。”丘比相当坦然地回答。   “快扶我起来!”我对船医叫道,“那是我的身体!我要去追她!”   “罗丝……”船医小声道。   “别嚷嚷了!快快!GoGo!”我拼尽全力想往前冲,如果不是船医拉了一把,我就会直接摔地上去,“够了!我自己去!!”   船医终究是暂时屈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海的青蛙   “听好了,绝对不准乱来!”船医背着我,气喘吁吁地警告道,“如果做出对罗丝可能有损害的举动,我一定会在此之前阻止你。”   “好啦好啦。少了一条腿的重量,居然都背不动,真是太没用了。你真的是个男人吗?太缺乏锻炼了!目标都已经跑得没影了!”我捶了一下船医的头,“丘比你别停下,继续带路!”   “追上以后,你打算怎么做呢?”丘比问。   “那个家伙……是谁也说不准。”我努力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回忆,“啊,我记得你们丢下我身体的时候,蓝染和里包恩这两个家伙都在场呢。不过,丘比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这样想的确也合乎情理,但那时我并没有出手。”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蓝染那家伙……”我陷入了沉思。   “要开始推断的话,你了解他吗?”船医似乎只是随口问道。   了解……吗?好像算不上了解,只是通过漫画的片段熟悉了一下,连确切的认知都很模糊。说到底,我……   “感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我不着边际的回答着,“大概在暗地里打着什么坏主意,准备如何如何吧?虽然打过几次交道,却没有什么意义,或者说是用意吧?我只是被顺便耍了一把,才成为魔法少女的……搅乱其他人的生活,却又毫不在意,反派都是这样的。”   “按你的说法,不就是一个标准薄情男吗?”船医打断我的话,“反派的定义难道不是……”   “不是毫不在意。”丘比难得地抢话了,“蓝染对你并不是毫不在意的态度。”   “那……”我趴在船医的背上,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忍不住追问道,“那是什么?”   “自身没有感情的我很难形容出来具体的情形。”丘比说。   这理由实在合情合理,无可辩驳。失望之余,我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不然好像自己很在意似的,总觉得有些不甘。   可是丘比的话在我放弃以后又有了下文,“综合累计起来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厌恶吧?”   ……   这种答案还不如不说。   “原来我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吗?!!”   “算不上讨厌吧?”船医的下一句话又给了我有力的一击,“不如说是普通。”   “普通你妹!”我握起拳头,最后还是泄了气,“……算了,普通就普通。”   “不清楚吗,被厌恶的原因?”丘比问。   “被厌恶别人的事情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原因!!”   丘比似乎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那真是奇怪了。”   不要再纠结这种问题了!被讨厌的又不是你!   我忍着怒意,好歹熬到了终点——魔女的房间。   我们远远地找了个掩体躲藏起来,从四周被破坏的情况来看,战斗已经进行到了后半段,差不多要到决出胜负的时候了。我看着远处的粉色身影,想到那是我原本的身体,心情就有点复杂。   追上了之后,应该怎么做?完全没有头绪,而且刚刚还得知自己被莫名其妙   地讨厌,无论是被谁讨厌,都很不爽啊喂!   即使是再熟悉不过的粉色,通过那绸带状的武器来看,很容易想到是另一个曾遇到过的魔法少女。因为身体沉入了海底,所以只剩下灵魂之石……作为因果报应的说法,她抢走我的身体是非常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不过我要夺回自己身体的这件事情,也充满正义。   “喂……”我探出头来,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展开对话。   船医马上条件反射地捂住我的嘴,拉我回了原地,用严肃至极的口吻说道:“到此为止了!”   罗丝那普通人的体能果然连船医都比不过,我因为缺氧,挥舞的手臂更加无力,够不成有效攻击。   直至有人接近了,“怎么躲起来了呢,姐姐?”   本应是甜腻的口气,使用我自己的声带发出的声音却听起来分外别扭,让我本人觉得莫名羞耻。船医被“我”轻松地摔到一边,与地面接触的时候撞出断裂的声音,大概至少断了一根骨头,人类真是脆弱。   话说如此,我现在的身体也挺脆弱的,又不能站立,只好继续坐在地上,用裙子徒劳地遮住了那条断腿,“啊,真是奇妙的偶遇。那么,谈一谈使用我的身体以后的感想如何?”   “嘻嘻嘻嘻。”四周魔女的结界因为失去作为中心的魔女而逐渐分解,她的笑声在结界完全消失的时候也同时结束了,“同样是魔法少女,却还是很不便呢。”   “不方便?”我看她的身手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嗯?因为解除了变身,头发却还是粉红色,所以很羞耻?”   她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惊讶地望着我。   “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我忍不住吐槽。   “不是染的,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很久以前的话题了,称之为‘劣化’的现象,最后会变成漫画里的人物。”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呢。”   “……一点也不有趣。”   能聊的话题似乎结束了,对视几秒以后,她抓住我的手,看似诚恳地说:“什么时候结束呢?”   “世界规则重新建立起来的时候。”沉默了很久的丘比回答说。   “那应该需要很长的时间吧?”罗马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   “删掉多余的部分,填补漏洞,使一切合情合理,的确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推翻重来的话,效率就不可同日而语。有基础的需要不断矫正,从零开始总是容易些。”丘比说着,搬出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出来,“最近契约的成功率越来越低,真是烦恼呢。”   连魔法生物也有失业危机了?!魔法少女也随之消亡下去,世界恢复常态之后……最后的魔法少女……这个称号似乎也不错噢!   “其实粉红色也还好啦。”她别过脸说,“只是使用别人的身体,魔力损耗会增加呢。”   “啊,这真是个大问题。”毕竟魔法少女的魔力很有限。   “不过,我们找到了拿回身体的办法。”   “啊啊,那真是幸运。”沉在海底这么久,就算拿回来也应该腐烂得无法使用,“不过你这么用力的抓着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脱离了纸质书籍以后,人们很容易患上健忘症。”有人在安静的后半夜里,朗声说道。   出现了!中二病!   我在心里说道,嘴上却说着:“原来你们还在组队行动啊,库洛洛。”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好像太可怜了。”她用我的身体摆出可怜现在的我的姿势和表情,效果非常微妙,像是把蜂蜜浇在了黄瓜上,有一种蜜瓜的错觉,“你和它们做过交易,本来我没有机会了,但因为你,我也得到了一个机会。”   “嗯?”感觉思路不是很清晰,“……请更加简单地进行描述如何?”   ………………   …………   ……   所谓简单的描述,就是暂时拿回了身体的我,站在了大海边的悬崖上,这个角度看过去,是个观看日出的好地方。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如果可能的话,好想和好友恋人之类的角色一起来游玩啊,妈妈。   浸注了魔力的绸带捆住了我落跑的念头,一身黑衣疑似殡仪人员的库洛洛冷淡地,嗯,除了他苦心经营的强盗团伙外,其实他一直很冷淡,他冷淡地问:“需要帮忙吗?”   “还是算了吧,我还是一个希望比较体面一点的……”   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力道狠狠地推向了海面。这也难怪,毕竟我已经使用“看完人生最后一场日出”的理由成功延长了几分钟寿命,“想看完人生最后一场夕阳”的愿望终究无法实现了呢。   “□□万岁!”我大叫一声,然后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海水。   看不清容貌的金色美人鱼迎接绑成粽子的我,“我们只是很寂寞,不会和魔鬼一样夺走人的灵魂,为什么不遵守诺言呢?”   一张嘴,海水就不可避免地灌进来,我只能无奈地望着它。随着身体的下沉,视野里的黑暗越来越浓,让我不由得有了就此放弃的想法——随遇而安也是件好事。   “Ciaos!”黑暗中传来带点洋味儿招呼。   灯光直直打在脸上,我眯着眼睛,看到小婴儿外表的黑手党兼杀手,全身裹着青蛙样式的潜水衣,原本是眼睛的部分则是光源,和浴霸一样熠熠生辉……喂,里包恩,海水里可没有青蛙!   “金黄色的死气,是晴属性?”无视目前的气氛,里包恩一脸轻松地推断着。   死气?晴属性?这里又不是Hitman Reborn……恩?话说这货像是来救我的?   “没错,我是来救你的。”里包恩举起枪。   砰!   里包恩身为顶级职业杀手,枪法百发百中是没得说的,不过中弹的怎么是我呢?而且非常准确地打中了我,击碎了身为核心的灵魂之石。这种致命性攻击之下,世上可没有魔法少女能够生还呢。   金色人鱼尖啸着,吞掉了灵魂之石的碎片,然后钻进了更深的海底。   “灵魂之石说到底不过是灵魂的容器,只要换掉一个容器,也没什么差别。”里包恩指着我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东西,“不知用途的东西,你居然没有丢掉。”   灵魂的容器?   ……我还以为是崩玉。初次接触的时候,明明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不过真正的崩玉应该是更加有压迫力的东西吧?果然我哪里想错了吗?从一开始?   虽然丢过几次,与其说是丢不掉,其实是潜意识里觉得很重要,于是又捡回来了——没想到在今天会派上用场。   冒出水面之后,我终于得以顺利说话了,“你救了我一命,真是非常感谢。”   “我是受人所托。”里包恩使用标准的蛙式,游在我的前方,“理由吗?‘死掉以后应该不会有好事发生’,蓝染是这么说的。”   “什么玩意?占卜还是吉祥物的设定?”我抱怨道,不过还是因为获救而心情很好,“出于礼貌还是问一句吧,他老人家现在可安好?”   “死了。”   “真是意外!”我觉得那是句玩笑话,于是配合地追问道,“怎么死的?”   “空间震。”里包恩冷静地回答,条理清晰得不像在开玩笑,“最近有不明生物出现时会引发的灾害现象,从观测到的影像来看,对方近似人形。所以又有人称之为……”   “精灵?”天啊,又有新的设定加进来了!前些日子似乎看到了金闪闪原来不是错觉吗?   “除了精灵之外,也有说是妖精,神使等等……到处都是世界末日的言论。”   “这样下去……会毁灭也说不定啊。”如果再穿越来一个龟派气功的传人,别说地球了,宇宙都要成灰了,“世界充满危险啊!”   “kerokero……”里包恩模仿着青蛙的叫声,拉远了和我之间的距离。   就算我大叫着“大海里没有青蛙啊!”“你这样很容易被鲨鱼美味可口地吃掉哟!”,里包恩也没有放慢速度,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捡回一条命,必须要努力活下去呢!   天国的蓝染大人,小的我绝对会作为死忠粉丝强大您的贴吧的!请保佑小的吧!   我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一拜。   “哈啾!”   ……冬天的海水果然略凉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杂音   目送库洛洛和拿回身体的妹子远去的背影,确认再无旁人之后,我舒展了一下冻得发僵的肢体,缓慢地游回了岸上。   没想到妹子的身体会被海底遗迹保存下来作为交换,但我也通过这次机会了结一笔旧账,可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光辉的前程在等着我!   “逃过一劫呢,爱国。”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我慌忙拿出魔法电锯,对着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丘比砍去。   “不用紧张。”丘比打了个滚,刚好躲开攻击,“……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你又有什么别的企图?!”我绷紧了身体,强行振作起气势。   丘比抬起前爪,和猫一样抹了抹脸,“以前属于判断失误,我认为有必要重新整理对你的认识哦,爱国。”   “口气太亲昵了,反而觉得好恶心……”我打了个寒战,很快正色道,“说人话!”   丘比的眼里闪着贪婪而渴望的红光,“我想看看新的灵魂之石。”   好一个开门见山!外星生命说话原来能这么直接么?!话说你不是没有情感吗?!这突如其来的兴趣盎然是怎么回事?!   “不要!你以为我是笨蛋吗?!就算你在地上打滚求我也是没有用的!后空翻也不行!这些把戏都是动物园玩剩下的!别一个劲蹭我的腿!喂!”   ……   不愧是推销魔法少女的超高校级业务员,丘比充分展示了业内人士的各种推销技巧,对我穷追不舍。   “世界规则修复的速度并没有超过损坏的速度,所以崩坏的结果是必然的。”威胁论。   “即便如此,在规则充满漏洞的时候,如果适当进行一些偏正的行动加以诱导,当规则完全重建起来之时,无视之前建立的秩序,世界将会偏向看似有益的方向。”以利相诱。   “人类的历史因为我们的插手而得以前进,其实不论科技或者宗教,一切都可以重新创造……”回顾过去。   “但是改写规则的话,那是神才能做的事情。你想成为神吗?”展望未来。   “成为神听起来的确不错。可是那之后的事情,必然会很无聊吧。任何地方都存在着,却又不是实际存在,然后变成类似概念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个十分确信的想法,但找不到根据所在,“成为神这种听起来就牛逼至极的事情,正常的地球人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我倒是相信目前最流行的玛雅末日预言……这样算起来的话,剩下时间恐怕不多了。”   “二十一天。”丘比没有直接否定我的推测,“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说是突然有这个想法吧,又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认为的, “……末日大概会是魔女之夜吧?普通人看不见魔女,只能把魔女造成的损害归结于自然灾害或者是意外,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和灾难片的场景很像呢。”   裂开的大地,翻腾不息的海水,席卷而来的台风……强大到不需要结界保护的魔女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凡是她经过的地方,都将成为废墟之地。   灰色的世界——真是灾难。   “魔女之夜的发生一直都是无法预测的,所以这只是一种可能性。”丘比低着头,把更多的坏消息说给我听,“世界规则的崩坏才是最重要的,爱国。不仅是空间震带来的恐慌,还有各种异能者的出现,人类几千年文明积累下来的认知和信仰都破坏得差不多了呢。”   “我还以为电影里面的东西成真以后,会有很多人欢欣鼓舞?”   “对于没有那些异能的大部分人来说,是不会感到高兴的。”   “越来越麻烦了。”(曾经)立志拯救世界的我感到深深的无力,“我还是坐等龟派气功的传人大吼一句‘卡美哈梅哈’直接轰掉地球,然后大家一起轻松加愉快地牵起手,祈祷着来世再见算了。我爽快地举双手放弃啦!”   Down……士气持续低落中。   “这样消沉下去,灵魂之石很容易变浑浊哦。”丘比说。   “啊?!对啊!”我背过身去,懊恼不已,“还真是……明明已经不是灵魂之石了?”   “灵魂之石指的是灵魂的状态,与固定灵魂的容器没有关系。”丘比绕到我跟前来,“反正已经拿出来了,给我看一眼也没有什么损失吧?虽然别人看不见我,但是你原来喜欢这样吵闹的地方吗?”   “不行。才不会。”我摆了摆手,“要不是身无分文,我也不会跑到赌场来蹭吃蹭喝。话说这里的酒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味道不差喔。”   “身无分文?”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凑了过来, “年轻的小姐,需要借贷服务吗?无本万利,一分钱的担保也不需要哟。”   “嘛,我的确很年轻。”人家的假证上写的可是十~八~岁~哦~我啜了一口酒,笑而不语,这一脸的不拒绝态度,显得非常暧昧。   ……   丘比仗着一般人看不见它的优势,大大方方地坐在桌上,然后忍不住告诫我说:“爱国,你已经输掉三十万了。”   魔力强化过的身体对酒精具有相当的耐性,不过事实证明,在毫无节制可言的情况下,我不知不觉喝得太多了,连思考都有点缓慢起来,“……啊,这样啊。”   在众人面前自言自语容易产生误会,还好我还比较清醒地记得使用脑电波和丘比对话,“居然输了这么多……转职成魔法少女时附带的智力提升效果真的存在嘛,丘比?以我原先的智力,现在难道不是天才级别的嘛?啊,真麻烦,头都有点晕了。告诉我啊,丘比……”   “在这个场所获得胜利的期望值连1都不到,居然也还有这么多人类争先恐后。毕竟利润很可观的情况下,风险就会被最大限度地轻视呢。”丘比跳到我头上,又白又软的尾巴摇来晃去,“理论上平均每一局有0.001%的胜率,不过计算能力不够那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酒精的作用,判断能力下降了吗,爱国?”   “烦人……你什么时候变得像婆婆一样对媳妇指手画脚絮絮叨叨了啊丘比,这可不像你……判断能力下降?赢不了?不不,我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你刚刚又输掉了呢。”   “没有关系,我会把那些高利贷从业人员干净利落地料理掉的。”   “你最开始说的是‘丘比,人家只想低调普通地过完余生哟~’。”   “噗哈哈哈……丘比你学得好像!一直输好无聊啊,你看到那个珠子没有,等下我压哪个数字,你就看准时机让它停在那里!如果再失手我就真没钱了!你行的,一般人看不到你!”   “……没有意义的事情。”丘比小声嘀咕着,还是在转盘完全停止前,帮我出了老千。   不过我还是一个非常知足的人,仅仅赢了三百万就收手不干了,可就算如此,提着刚刚兑现的一大箱钞票的我,依旧被身份不明的数人□□(sui)着。   夜凉如水,和他们兜圈子实在太麻烦了,让我不禁感到淡淡的忧伤……直接解决掉吧?   丘比努力地跟上了我的步伐, “爱国,你真的要放弃拯救世界?”   “呵?”我轻哼一声,“别说笑了。像拯救世界那种中二少年才会热衷的事情,我早就不感冒了!我啊,可是早就从中二毕业了,现在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成!年!人!哈哈哈哈!”   嗯?!有偷袭!   我眼神一凛,右脚后移,以手里的钱箱作为钝器,一扭腰就挥了出去,成功造成五十点的伤害,对方头破血流进入昏厥状态。   “你们还是早点把他送医院吧!至于医药费……”我打开箱子,估摸着拿一叠钱出来,哦,不,还是半叠,半叠就行了,“我可以……”   “上!”疑似尾随众头儿的人大吼一声,提高了其他人的气势。他挥舞着手,戳着一个人的鼻子破口大骂,“XX的!黄毛丫头你也怕?!”   抢劫犯能窝囊成你们这样也不容易,我收回刚拿出的半叠钱,然后拿出了手机。   “你做什么?!”见状的几人大叫起来。   身为被抢的一方,我决定还是要配合一下工作,“报警。”   感到威胁的几人第一反应就是扑上来抢夺手机……我还以为他们第一反应会是逃跑呢,果然这里的治安不够好。   解决掉那一伙人非常轻松,虽然对方是几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而身为魔法少女的我,一场架打起来竟然毫无成就感。不过这是必然的结果,要不怎么消灭得了魔女?   他们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一开始用来咒骂的功夫则全换成了沉重的呼吸。   索性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反正是一群渣滓,恐怕连生命力也和蟑螂一样令人讨厌吧。   这样冷漠的想法流露出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无论怎样都行吧。   反正世界已经乱七八糟了。   头脑一时混乱得找不准呼吸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     ☆、转机   “无论怎样都行吧”这样的念头让我随时想要自暴自弃,下一秒就能开始执行。   “感到迷茫了吗?”丘比语气淡淡的,仿佛之前热情游说我的并不是它一样,“对于存在情感的个体来说,获得认知体系以外的知识,第一反应都是自我欺骗……欺骗行为不奏效之后,就会感到迷茫。”   “真是喜欢卖弄。”已经离开犯罪现场的我,目前很有余力来和它拌嘴,“你不感觉迷茫吗,在得知自己的世界只是一个原创动画的时候?”   “我可是非常好奇喔……没有情感的生物会怎么想。”毫不客气地逼问道。   “不能用吃惊来形容,如果用另一种尚未证明的理论来解释的话,次元级别的差异所造成的结果,高层级的世界能够单方面影响甚至创造低层级的世界,而在空间轴上,两者平行存在,互不干涉……只要能够被证明,就是合理的,认知也是同样。我们的文明,就是这样发展的。”丘比回答说。   “这种发展模式真是科学得令人感动落泪!”我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所以目的变更了……本来平行存在的世界为什么产生交集,如果想要知晓原理,必须在世界规则重置前进行探讨,这种机会非常难得。”丘比眼里没有情绪,它只是调整出兴奋的语气说,“次元干涉……那答案必将会成为科技发展的下一个里程碑。”   “那真是可喜可贺。”我干笑了几声,不知道如何继续回应。   “在这个次元,能注意到这个‘影响’的,为什么是你呢?”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回答不上来吧?!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你作为观测者,以自身为□□,观测到了不同次元,并且发现了其中的异常。那么,你应该明白,出现异常的□□究竟在哪里?”丘比循循善诱,“这是最具效率的方法。”   “呀,次元观测者这个设定我并不讨厌。”我拖长了音调,“不过呢……你所说的次元观测,对于我来说只是每天看看漫画而已……不得不说,观测者什么的,由我自己说出来感觉好中二。”   虽然这样含糊其辞地搪塞着,但我还是忍不住搜索起记忆,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全力地回想,这番卖力的记忆挖掘结束之后,热血大概都汇集到头部去了,指尖都有点发凉。   回忆的黑白胶卷倒退再倒退……“我是一个普通的宅”“扩招后就一文不值的大学生”“那只是某个平淡的午后”“听到‘蓝染大人’这一称呼,面前的男人露出不善的笑容”“他说”“@#%&”……   当年就没能听懂的句子,现在想要回想起来,或者来个迟来的恍然大悟,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他到底说了什么啊?!难道要翻到小说第一章才能知道吗?!不可能不可能,这种小说什么的才不存在!   不过这么久远的事情,本人也未必记得了,就算是……   我抬头望天,妄想着天幕中浮现出某人面貌的情形,顺便也妄想了一下在其侧竖着书写起毛笔字来——前略,天国的蓝染大人,已经退场的角色就不用再出场了~的说。   “果然想不明白呢,像我这种人。”在停止妄想之后,我叹了口气,“按照大多数的发展来看,只能简单地解释成‘某个人’的阴谋了。只要说成是一开始就策划好的阴谋,那什么疑问都能解决,不合理的地方自然也能合情合理。虽然是个偷懒的说法,却最有效率。”   “嗯?要策划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需要关于时间或者空间的能力。如果有这么一个‘某个人’存在,我很希望能够见上一面。”丘比沉默了一会,又说,“还是不能把新的灵魂之石借我解析一下吗?”   “给你稍微看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我背过身去,故作深沉地压低了嗓音,“除非……”   拥有格外耐心的丘比翘首等待着我的回答。   最终,一直和魔法少女在一起的,就只有魔法宠物了呢。我不无悲凉地想到。   于是我转变了主意,“除非是心血来潮,心情良好?”   “为什么是疑问句……”丘比低声抱怨了一句。   “丘比,世界真的会毁灭?”   “这样概括应该更加恰当——新世界会代替旧的世界。不过对于人类来说,那相当于毁灭。”   “世界毁灭的题材早就烂大街了,听起来稍微有点无聊啊。话说接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有趣的发展吧?”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流裹着重物坠地的轰响,瞬间破坏了我面前的场景。话说这气流之大足以吹起上百人份的裙子,超典型的杀必死镜头责无旁贷——反正都是老桥段了。   我一边轻松地想着,站起来拍了拍后背的灰尘,镇定地盯着逐渐散去的烟雾,“这么有既视感的情节,我赌五毛这次掉下来的是娱乐用万能天使。有翅膀的□□美少女哦!当然贫乳我也很喜欢……”   随着烟雾的减少,可以让人看出一点尖锐的轮廓……尖锐?是翅膀的尖端么?可是这线条也太过笔直了,而且体型是不是过份巨大了?   等到面前之物显现出巨大的全貌,我已经无法保持脸上的笑容了。   这也太……   体型庞大的物体抬起了它的脚,我继续盯着其脚底板,竟然忘了逃开,只是怔怔地叫道:“这也太TM扯淡了!什么……”   ……玩意?!地球的科技树要完全歪掉啦!   这最后两个字被压在了大脚丫子底下,现在我只剩下头和两臂可以自由活动,其它的部位则被压坏了,血不要钱似的流了一地。而在那只大脚的主人后知后觉地移开脚然后把我小心翼翼地抓起来的时候,我虽然很想说“你踩在我的OO上啦”这样的俏皮话,但我只是想想而已。   这么一脚踩下去的效果,如果要把身体完全修复,估计就得浪费掉不少魔力,比起另生事端,还是直接装死来得方便。   我对机战类型的东西一向都不感冒,这个不知道是高达还是变形金刚的东西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何况是在被踩上一脚的情况下。比较精明的丘比已经逃得没影了。   唉,魔法和科技的相性可是很差的啊。   被放回到地面以后,我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见得这块大铁疙瘩施展出了隐形之术,褪去了色彩,变得透明起来。那大概是光学迷彩之类的东西,我想。   姑且称之为高达驾驶员的小伙探了探我的呼吸,我淡定地继续装死,反正我的死状如此完美,普通人是不可能觉得我还活着的。当然,普通人被高达踩上一脚也是不可能存活的。   ……我的想法完全正确。   驾驶员小伙子不仅把我就地埋了,还在我身上放了朵白色小花。话说你不通知下死者家属就直接把我埋了,这是赤果果的毁尸灭迹吧,啊?!对着把我重新刨出来的丘比,我这样抱怨道。   确认驾驶员小伙暂时离开去寻找不可能存在于这世界的伙伴之后,那块隐藏了身影的铁疙瘩被我使出吃奶的功夫砍出个大豁口,看起来牛逼无比的仪表盘也被我毁了个遍,虽然这一击耗费了我不少魔力,但是破坏了黑科技产物,全人类平均科技水平重新获得了平衡,还是可喜可贺。   顺便一提,被活埋的感觉果然不好,就算嘴巴因为及时闭上才避免了吃进泥土,可耳朵还是毫无防备地进了好多泥。   “最好还是提醒你一下,这种莫名其妙就会丧命的情况,世界各地都有哦。”丘比发表补刀宣言,“有必要减少徒劳的举动。”   “世界各地……”也就是说哪里都不安全,“据说第四次空间震把X国某村庄都给吞没了。”   下次也说不准会在哪发生,再说我也有点在意是哪个精灵引起的空间震,勉为其难还是调查一下吧。   ……   “呵呵呵呵呵呵~”最后虽然没调查出精灵的事情,我却得到了更加有意思的情报。这情报,足以让我成为人生赢家。   先生们,女士们,完结的时候到了!   “你知道这个珠子是什么?”丘比盯着屏幕上被我放大1200%的空间震遗留物的照片,问道。   这四次空间震肆虐过的废墟里,都相继找到了拥有红星星图案的琥珀色珠子,其材质尚未解析出来,目前被认为是引发空间震的元凶……才怪。   怎么可能是元凶啊?!你们这些笨蛋!完全就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两样东西!这可是……   “究竟是什么?”丘比追问着。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海螺呢?”我关掉了所有的网页,含糊其辞,“魔法少女我已经当腻了。”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当魔法少女,不仅要消灭魔女,甚至会搭上性命,太不划算。而且我又不是什么最强的魔法少女,攻击一般,也不华丽,混得太没意思,如今勉强为之,已经是极限了。   我迫切地期望一个解脱的时机,这当然不能是死亡,好死不如赖活着。   现在,机会终于摆在我的面前,许个什么愿望比较好呢?   让世界恢复正常。   或者直接转型成学园都市,可以开发超能力啥的……大航海时代也挺激动人心。   不过,让我变回正常人类也很重要。   所以说为什么不是可以许三个愿的阿拉丁神灯?!   有骑着扫把的少女从远处掠过,她宽大的衣袖被风所填满。   ……在这之前,要集齐七颗这种事情,应该,大概,也许不会太难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世界尚未完结   全新的奋斗目标令我精神抖擞!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强烈的使命感了!本着闷声发大财的原则,又赶上社会动荡不安的时期,在总体数量不明的丘比联络网的帮助下,我四处奔波,连续抢夺了四个“空间震遗留物”之后,已是过了十天。   在我奔波的期间,第五次空间震的发生直接吞掉了一个小国,比上一次发生的间隔更短,威力也显著增强了。这样看起来,第七次空间震的时候说不定地球就毁灭了,收集到七颗完全就是不可能任务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能随便放弃,总之先把第一次空间震遗留物也抢过来再说。   可是关于第一次空间震遗留物的情报并不是很多,它所在的国家原本就很闭塞,和外界的交流有着诸多限制,虽然我成功进入了和全世界一样秩序开始混乱的此国,却也因为线索太少而止步不前。   “被发现之后就迅速列入‘国家所有物’的名单,运送走后就毫无音讯。”丘比说,“大多数物品都是这样处理了,遗失或者损坏都无人知晓,也许现在已经不在这个国家也说不定。”   ……果然没那么顺利。   我想得也太天真了,集齐七颗才有效用的珠子,只得到四个的话,那只是徒增包袱的重量罢了,一点用处也没有。正所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物品。   只能干着急的情况下,恐怕无论来多少凉茶都浇不熄我旺盛的肝火——越来越烦躁。   这样糟糕的情绪作用下,我又重操旧业,到处乱晃,捡着软柿子就捏。把他们消灭之后,更加勤勉地每天上网搜索那些穿越者复活的讯息。   其实这种行为在全人类都已经默认世界差不多要毁灭的大环境下,实在没有任何意义。也许我只是想找一点事情消磨时间,也许我只是放任自己的不良情绪,但无论是怎样的理由,我的心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初衷。   一个行为的定义,很大程度取决于当事人赋予的意义。根据这种理论,角色可以亦正亦邪,也可以完全洗白然后加入主角队伍。也就是说,行为本身在客观观点上的形态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对行为的认知。   如果说我曾经赋予我的行为以“消除扭曲,拯救世界”的意义,而我现在对这同样的行为连意义都已经懒于附加了,这是算是抛开了伪善的第一步,还是开始堕落的第一步?   不过,想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我双手抱头,一时陷入思考的死胡同,心情又低落了下去。如果不是丘比挠了我一把,我也不会抬起头来,更不会瞬间体会“得来全不费工夫非功夫”的心情。我起身追上去,截住那个路过的孩子,“小弟弟,你……”   因为有些不可置信,我又指着他手里的珠子确认道:“这个珠子,怎么搞到的?”   “你说这个啊。”男孩子抬起头,长相非常对不起观众,不禁让我增加一分怀疑——太奇怪了,牛逼的道具怎么会在一个路人脸的小屁孩手里?!   小屁孩又接着说:“附近商店的扭蛋机里抽到的。”   “真是倒霉。”他忍不住嘀咕道,“一点也不cool,没想到抽了个垃圾。”   虽然不太想相信这种可能性,但我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情,语气和笑容一起变得猥琐起来,“不想要的话,送给我好不好?”   “不行!”小屁孩立马把手中那个刚被他称作是垃圾的玩艺护住了,嗓门也大了起来,“凭什么给你?!”   凭什么?凭我长得比你好看!   由于刚刚进行自我道德检讨的副作用,我放弃了直接抢过来的企图,转而和颜悦色道:“当然不是白给。”   我大方而慷慨地拍拍胸脯,“多少钱你就卖给我?”   “不卖!”小屁孩坐地起价了!他的神色,从我的角度看来,无异于直接给我一耳光的羞辱感。   人善被人欺啊!如果这小子是穿越者,我早就抡起电锯让他穿回老家结婚了!但如果我凶相毕露抢小屁孩的东西,似乎又显得我很没品。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直接抢!好人不长命,祸害才能遗千年啊!(那是遗臭万年啊,爱国……)   正当我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小屁孩又开口了,“如果你拿XX侠跟我换,我就给你。”   “XX侠?”啥玩意啊?名字土的掉渣哎。果然小屁孩都喜欢这种无聊的廉价英雄。   不过,我不认识XX侠也不要紧!咱还有的是钱不是!   “不就是XX侠么!”我作出一番土豪般的面孔,趾高气扬道,“小子,扭蛋机在哪里?我给你现场抽一个XX侠出来!”   一听这话,小屁孩还有些半信半疑。直到我帅气地把一叠钱摔在收银柜上,力拔山兮气盖势地换成一麻袋硬币之后,小屁孩在无比激动崇拜的情绪之下,彻底狗腿子化了,态度直逼抗战片里的地方汉奸,就差大叫几声“皇军大人”然后跪拜一番了。   “X侠!”小屁孩蹲在一边,从堆成一座小山的扭蛋中拿起一个叫道,“快看快看,居然抽到X侠了!”   “X侠?”手上重复着不变的动作,我的思维也变得快要停滞起来,“又不是XX侠么?有什么作用……”   “X侠比XX侠酷得多!”小屁孩说。   “啊,这台也全部空掉了。”我失掉了力气,全身都被懊恼的情绪裹了起来,“没有XX侠啊。说到底,就连‘再来一瓶’的奖都没中过,运气根本就不是我擅长的东西,太糟糕了……”   小屁孩的语气里夹带上了没被我察觉的同情心,“扭蛋机别的地方也有。”   “真的?!”我提起钱袋,“在哪?带我去。”   ……   “XX侠get!”转战数个扭蛋机之后,我举起来之不易的XX侠,在小屁孩单调的掌声中,几乎要泪流满面,“好了,这下可以和我交换了吧?”   “交换什么?”小屁孩提着两大袋扭蛋,鼻尖上满是汗珠,看来累得不轻。   “一开始不是说好了嘛!用XX侠换你手里的那颗珠子。”这小子不会反悔吧?那就只有直接抢了!   “不要了。”小屁孩很干脆地把珠子递到我跟前,“已经有X侠了,XX侠才不酷。”   “额,谢谢。”这应该算是专一呢?还是喜新厌旧呢?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   话说我抽到XX侠根本一点用也没有啊啊啊啊啊啊!顿悟到这一点虽然很令人沮丧,但珠子似乎是真的,怎样想都觉得很诡异。这样想着,我把得之不易的XX侠扔进了垃圾桶。   现在已经收集了五个珠子,剩下的两颗珠子不会也在扭蛋机里吧?   “我认为直接到制造工厂寻找会更有效率吧?”丘比提出了建议。   “跟着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哦。”转战数个扭蛋机之后,我把一大袋扭蛋塞进垃圾桶,“而且我也不会告诉你集齐七个珠子有什么用处,怎么使用之类的哦。”   “这些事情,到时候就知道了。没有什么值得焦躁的。”因为事不关己,丘比的语气依旧轻松,“不如说,是你已经感到不安了吗?”   丘比这话实在诚恳到让我无法反驳,“……嗯?直接去扭蛋的制作工厂吧!”   不过,除了在工厂消磨掉整整三天以外,别的收获一点也没有。不如说,因为三天前从小屁孩那意外得来龙珠而情绪高涨起来了,所以这落差更加令今天的我感到消沉。   不能集齐七颗就没有任何用处——这就是龙珠的定义。   我躺在小山丘一样高的扭蛋堆上,泄气地拿起一个扭蛋,然后丢到角落去——那里已经堆起了另一座扭蛋小山。   唉~~~~~   虽然今天之内能把工厂的最后一批货验完,但是人家一点干劲也没有啊。就算想出去乱晃也不可能,因为丧尸病毒在两天前就蔓延到这个国家,街上已经没有活人敢出来转了。至于这个工厂,当然也早就人去楼空,所以我才得以光明正大地在这里找龙珠。   “丧尸的这个设定……”不过这也有坏处,被舍弃的工厂连电力都断掉了,一入夜就一片漆黑,什么也做不了,更别提给手机充下电之类的,除了聊天就没有别的娱乐活动能够进行,“摆明了就是要毁灭全人类啊。”   “只是严重的传染病而已,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又磨了一天洋工的丘比转过头来说,“况且,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关于剩下的两颗龙珠……”   我正凝神要听,一阵急促的捶门声打断了丘比即将说的话,门外的人在大声呼救,“救,救救我!拜托你们开门!我知道有人在!求求你们!”   这期间,门外的骚乱声也随之增大了。不难推断出,这人大概是被丧尸追到这儿来的。   丧尸我对付起来没什么问题,而且目前正缺人手,不如救他一救,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举手之劳助人为乐。话说救个人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还要想七想八做思想工作,难道思想道德已经败坏到这个地步了?算了,暂时不想这些。   于是乎,我奔到门前,右手拿好电锯准备进行防御,用左手打开了门。   门一开,那名呼救的少年大概之前正抵在门上,这下失了依靠物,立马向我这边倒过来,而紧随其后的丧尸伸出手抓住他的外套,眼神呆滞浑浊,嘴却不含糊,大张着,朝我露出一排黄牙。   真恶心!丧尸什么的最讨厌了!   这些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我确定了心意,举起电锯,利索地从那只丧尸伸出的手臂处削了过去,锯开胸膛,然后向上,把名为“要害”的脑部一分为二。白色的汁液混到有腐烂气味的暗红色血液里,一起附在电锯上,让我不禁皱起眉头。   锯齿上还留有腐肉,就算没有洁癖,我也好想立刻丢掉这个电锯!   但考虑到目前只有一个电锯的情况下,我还是忍着强烈的作呕感,拉着那名少年退回了工厂。   恶心的感觉还堵在喉咙里,我扔下哆嗦着的获救少年,冲向卫生间外的水槽,拧开水龙头冲洗电锯,即使这三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我也还是低下头去徒劳地干呕了一会。   “谢谢你。”获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哑着声音向我道谢。   “没,没什么……”突然回想起那只丧尸被切开头部的画面,我的胃部又一阵抽搐,“呕……”   代替暂时没法搭话的我,丘比出声询问获救少年,“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人在?”   “啊?!”比起看到丘比讲话的惊奇,获救少年反而露出没想到会被这样质问的惊慌,“因为……”   少年努力思考了一下,得出疑似借口的结论,“因为我听到讲话声了。”   “说谎可不好喔。”我擦了擦嘴角,把电锯翻过来放在水柱下,“在你来之前,我们并没有讲话,只是在进行‘对话’而已。”   没错,为了方便起见,我和丘比的谈话大多是直接使用脑电波进行的。   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才明白少年的真正理由。如果是平日,遇到二次元穿越者,我大概会拐弯抹角,但现在似乎没有这样浪费功夫的余裕,所以我木着表情直截了当地挑明现状,“天野雪辉是吧?”   黑发少年睁大眼睛的神情像极了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兔子,我指着他用双手护在胸前的东西,“我知道你哦。那个手机,就是你的未来日记——无差别日记。”   “你怎么知道?!”雪辉抽了口气,警戒地后退一步,“日记持有者应该只有十二人才对。和秋赖一样的观察者吗?”   “比观察者更加高等的存在哦。”对着惊慌失措的雪辉,一开始准备送他回老家结婚的想法变成了忽悠一下也无妨,反正我对他所在的世界还算比较熟悉,“我是神之代行者。因果律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扭曲,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等待神的继任者,所以由我来指引世人拯救世界……1st,关于我说的话,你可以从你的未来日记里得到确认。”   据我所知,天野雪辉的未来日记所记录的未来不仅受到因果的影响,而且也会因为本人的认知限制显示出错误的未来,所以那并不是不可改变的绝对的未来。而以手机作为信息载体的未来日记,只能显示当天的未来,每十分钟才刷新一次信息。仗着知晓剧情优势的我,凭着这种规则,目前是不会被雪辉拆穿身份的。   “啊啊,代行者啊。”雪辉果然没能从未来日记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半信半疑地点着头,把手机屏幕反过来对着我,上面显示了接下来的发展,“为了拯救世界,所以我要帮你从那堆手办里找到琥珀色的珠子?”   “多一人帮忙当然是最好了……等等,直接看结果不就行了。”食指往手机屏幕下方滑动,接下来的日记内容就全部展现出来,清一色的“虽然努力寻找,没有任何收获”列满整个屏幕,“唉,果然找不到,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没有其他线索了吗?”雪辉出声问道。   我垂头丧气,“没……”   “确实有哦,剩下两颗珠子的下落。”丘比打断了我的话,红色眼睛里划过狡黠的光,“正准备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因为雪辉的出现而打断了呢。”   “是这样吗?”雪辉睁大眼睛,“对不起。”   “不用在意。”丘比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变为因自家熊孩子而烦心的家长,“从你打算收集的时候,我就通过其他备用体把信息传递了出去,如果不这样做,凭一己之力不可能达成预期目标。”   “总而言之。”丘比省略了势必会很冗长的过程说明,开门见山道,“库洛洛愿意用剩下两颗珠子和你进行交易。”   库洛洛?   正准备接话的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懊恼地闭上了嘴巴。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尽量避免和强盗头子一类的人进行接触,总觉得会惹上什么麻烦。但如今集齐龙珠的事情已经骑虎难下,我定了定神,还是不死心地询问,“交易?他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看来这件事对于你来说的确很重要呢。”丘比用探寻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仿佛想看出什么端倪,“情报,或者是知识,无论是怎样的问题都需要你事无巨细如实回答——这就是他的条件。世界已经太过异常,谁都可以注意到了呢。”   “啊?是这样吗?我认为像小说一样的世界反而更加有意思。”   言毕,我转向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雪辉,“你不这样认为吗,天野君?”   “我……”雪辉没料想到这个提问,迟疑了一下,还是含糊地回答,“不管怎么说,世界毁灭总不会是件好事。”   “嗯,果然你也是这么认为啊,天野君。”我伸出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灿烂度调整为最大值,“那么,之后交易的时候务必和我同行。”   “你突然这么说,我也……”   “那个叫做‘库洛洛’的家伙是蜚声国际的强盗头子,是臭名昭著的犯罪者啊犯罪者,跟他交易肯定会被他使诈。不过呢。”我指着雪辉的手机,“有未来日记在,可以一定程度地预测一下对方的行动。你的未来日记只能显示发生在你周围的事情,那只有让你和我一起走一趟了。”   “虽然我是没问题,不过……”雪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疑问,“代行者也有觉得棘手的人吗?”   “当然有。”我使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开始信口开河,“即使是神之代行者,但也不是真正的神,很多能力都不具有,给我这么个麻烦的事情,真是相当伤脑筋啊。明明还跟我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收集任务’之类的话,果然被耍了。”   ……   畅快淋漓地编完神之代行者的牢骚,并且警告丘比不要把未来日记的事情说出去之后,得知交易日期是后天的我有了新的烦忧。   新队友天野雪辉有个需要立马解决的问题,“……手机没电了。”   他的手机屏幕应声暗了下去,化作我心中的一道叹息,“只有转移到能充电的地盘,这个工厂的供电早就切断了。”   “可是外面……”有过被丧尸追赶经历的雪辉还心有余悸。   “那种和鼠疫一样的东西,无论是哪一国的ZF也都有在努力清除啦,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电锯终于清洗得差不多了,我从异次元口袋找到一把之前从周边店买来的太刀,用魔力稍微强化了之后,颇感满意地挥舞了几下,手感意外的不错,“用这个防身就足够了,而且,我们还可以从屋顶上走。”   “……”雪辉的脸色有点发白。   “难道你有恐高症吗?”   “没,没有。”雪辉动了动喉咙,艰难地说,“虽然说出来很失礼,但被人扛在肩膀上实在有点吃不消,而且头也很晕。”   “呀~我倒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我调整了一下挂在腰部的太刀,背对着雪辉蹲下来,“这样吧,我背你。”   等待了半天也没有感到背上的压力,我忍不住回头,却见到雪辉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不由得扶额,“咳,有这么难为情的吗?神之代行者大人愿意背你,可是你的荣幸啊,少年。”   “谢谢。”一脸紧张的雪辉终于放松下来,低垂着视线走近了,小心翼翼将重量加上来,然后把胳膊搭在我的双肩上,“辛苦你了。”   “嘛,这算不了什么。”我一脚踹开大门,丘比见势也跳到雪辉的头上,黄昏时候的风还带着白昼的温度,混杂着不知名的香味拂过全身,让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明快起来,“抓紧咯!这世界不会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吉尔伽美什   直到交易当天为止,擅闯私宅找到新落脚点之类的事情甚是顺利。当然,这不得不归功于未来日记的预测作用,使得我们节省了不少时间精力就找到一间无人屋。   可是天不遂人愿,雪辉反悔,不乐意和我一起去交易现场了,这起因也是未来日记。   “死亡flag?”我接过雪辉的手机,上面很无情地写着其主人会在今天13点零五分死亡。由于未来日记的记录形式相当于“查看未来的自己所写的日记”,如果未来的自己死亡,日记内容当然也因此戛然而止。   虽然未来日记可以预知死亡,但主要的问题却是,死亡的原因和方式都受到主观影响。而除了自然死亡,其他死亡方式往往突如其来,一般人往往来不及意识到具体状况就死翘翘,这样就不可能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避免死亡也变成相当有难度的事情。   和库洛洛的交易是从13点开始的,根据未来日记的记录,与他同行的是个妹子,估计还是之前那个白色系魔法少女,询问我的内容则是世界的真相之类的。咳,这么高深的问题拿来问我,真是非常看得起我啊。   嘛,不过知晓各路二次元世界剧情的我的确配得上这种大BOSS的待遇——在故事结尾讲一堆解释性的废话啥的。所以说库洛洛是勇者么,这种展开?   在此之前,我还是先扮演好目前的“神之代行者(伪)”角色为好,“那个,雪辉啊。死亡flag这种东西,你也知道的,又不是不能拔掉。而且有我这个神之助力在,拔一两个死亡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蝴蝶效应你知道吧?未来日记的原理就是基于日记持有人的行为衍生出来的,所以只要你从这时候开始做出一点改变,未来日记所记录的未来就会改变——所以不是很简单吗?”   “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雪辉面色灰暗地低下头,“我也是差点就死掉了,如果不是……”   难得有未来日记在手,可以少走弯路,死亡flag立在这,我恐怕也凶多吉少,又何必去冒险,“那么,爽约吧!”   “什么?!”丘比和雪辉一起叫了出来。   “去了会死的话,不去不就行了嘛!”我拿来纸笔,写了个“去”字,然后划掉,“咱就爽快地放那个强盗头子鸽子,他还能把我咋地了?!”   “这种放弃得太快的性格,最后可是什么也做不了呢。”丘比歪着头说,言下之意大概是——白忙活这么多天,你脑袋秀逗了吧之类。   “啧啧,可不是放弃哟。”我画了个箭头,指向“不去”二字,“现在我们做出选择的结果,在未来日记下次更新记录的时候就能够知道了。然后我们可以以此为基准,决定下一个行动。”   嗞——   十分钟后,雪辉手机发出的杂音提醒我们日记内容更新了。之前的死亡flag果然不在了,被放鸽子的强盗头子也没能把我咋地,安全度过了整整一天。   我舒了口气。   没能集齐七颗龙珠稍微有些遗憾,但放弃交易果然是正确的。不过我这种拒绝主线剧情继续发展的行为,在有些游戏里面可是会直接走向dead end的,可话又说回来,后宫向作品里面,这样做反而可以获得一堆主角表示一点也不想要的华丽后宫。   其实只要是主角,不管怎样做都会展开剧情吧?哎,这该如何是好?   “不对。”当我正难以抉择的时候,雪辉打断了我的思路,“你看看最后一条记录!”   最后一条记录与前面的记录间隔了一大堆乱码,看起来特别诡异,按照一般的剧情来看,必定是重大转折点:   “12月21号,最后的魔女瓦尔普吉斯将世界毁灭了。——DEAD END”   瓦尔普吉斯,按照丘比所在世界的定义,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超厉害魔女BOSS,可以造成灾难级别的损害,一般需要复数的魔法少女合力才能勉强消灭。瓦尔普吉斯则是其代名词。   既然这种特有名词能够出现在未来日记里,就算未来日记有各种局限和误差,这条记录的可信度也非常高。   “为什么最后是血红色的字啊喂!诅咒吗?!”我把手机扔给雪辉,“别开玩笑了!为什么会出现三天后的日记?!为什么放一次鸽子就会走向这种未来啊喂?!最后的魔女……丘比!现在世界上还有多少个魔法少女?!足够对抗瓦尔普吉斯吗?”   “要消灭最强魔女瓦尔普吉斯,以现有的人数,那大概是不可能的了。”丘比冷静地回答道。   雪辉还处于状况之外,“瓦尔普吉斯是什么?”   “会毁灭世界的大BOSS。”我简洁地应了一句,又陷入了思考的泥沼,“这么说,做出这个选择还不足以改变dead end,必须要制造出更加有冲击力的事件吗?或者要等到交易事件结束后,再根据现状改变行动方针?”   头脑里一点计策都没有。所以说,我根本就不适合脑力活动啊喂!我果然是笨蛋吗?!   呜……   即便如此,我必须得摆出一副胸有成竹大局在握的表情,毕竟在这件事情上,雪辉和丘比恐怕都帮不上什么忙,比起惊慌失措没有风度,还不如维持下yooooo体面,简而言之就是面子问题,“现有的情报太少了,如果乱了阵脚,使未来出现更加难以控制的变化,只会雪上加霜而已。所以我们暂且待机,等交易事件过去之后再做打算。没有反对意见吧?”   在场群众一齐摇头,煞是整齐——果然派不上用场啊,这两货。   ……   考虑了各种可能性,瓦尔普吉斯的事情果然还是不能无视掉。这股想法卡在喉咙,怎么也无法像平常一样敷衍自己。   瞥了一眼指向13点的挂钟,我越发坐立不安起来,强行假装的平静心情已经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惶恐。   ……我究竟在害怕什么?   继续畏惧下去的话,不试图做出什么改变的话,世界也许……不,应该就在后天会被瓦尔普吉斯毁灭掉。想正面战胜几乎是妄想,提前阻止自然再好不过了,可是又该怎么做呢?!   “没关系吧?看你出了这么多汗。”雪辉探身说道。   “没事。没有关系。虽然有点迟了,但现在还来得及……”我握紧了拳头。   察觉到手机噪声的雪辉低头看去,未来日记的记录更新了,上面没有死亡flag。可是,在七颗龙珠确实集齐的记录之后,全部都是空白。准确来说,空白的只是日记内容,因为那些内容对应的时间还好好地显示着,看起来更加诡异。   “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这种日记啊?!”雪辉说。   可这也正是我所困惑的。   “不管怎么说,龙珠在未来确实集齐了。”我勉强笑着,比出胜利的V字手势,声音却不受控制的有点颤抖,“只是回答问题就能达成目的,这可是我们的胜利哟。Victory~~”   ……   如果我能真正预测未来的话,也许这时候的我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吧。   或者我要是能注意到世界的异常程度已经完全超出想象的话,我也不会做出如此错误的决定。   比如说告诉库洛洛世界真相其实是“你的一切都是虚假”这样恶毒的事情,比如说趁着对方失神抢夺了剩下两颗龙珠这样卑鄙的事情,比如说暗算了与库洛洛同行的白色系妹子这样下作的事情……对这些事情的懊悔,都比不上“集齐七颗龙珠”这样愚蠢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集齐七颗龙珠所召唤出来的,不是龙珠,而是圣杯呢?   “原来这就是你的期望吗,爱国。不过你表现得相当……”这样说着的丘比被一柄长剑贯穿,剑身残余的威力将它小巧的身躯震成碎渣,在地面留下一块喷射状的污秽物。   “哼,还真是吵闹。”明明没有落脚之处,一身黄金色铠甲的男人却无比真实地站在半空之中,语调和神情无不傲慢至极,他对着圣杯扫了一眼,嗤笑道,“窥视本王东西的,就是你们这些杂种吗?”   他红瞳里满是暴虐之气,自负,残暴又冷酷。最初的王,半神之人,世间一切宝物都归他所有——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不过也就只是个二次元穿越者而已。如果不是圣杯被召唤出来的动静太大,怎么会把这种自以为全世界的东西都归他所有的角色也引过来了?!   话又说回来,刚刚金色光柱冲破云霄的场景的确很壮观呐。没能召唤出神龙就已经在意料之外了,这圣杯的属性也还不明确,根本不知道隶属于哪个世界观,是否能够真正实现愿望。所以比起和目前实力不明的英雄王起冲突,还是撤退来得好。   光是见到人家的王之气势就不行了啊,我。虽然世界规则会限制超出一般定义的力量,但现在的异常已经非常明显,按照英雄王这么酷炫的出场方式来看,我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想到这里,我畏畏缩缩地扶起被我打昏在地的雪辉,顺便也把雪辉掉在地上的手机揣进我兜里。   雪辉的未来日记只会记录他所观察到的事件,因此便有了“唯独不会记录下自身状况”的盲点。如果雪辉处于昏迷状态,未来日记理所当然会出现空白内容。而我之所以制造出这种局面,只是不想让集齐七颗龙珠的结果被未来日记提早揭露出来而已。   ……如此一来,我却错失了知道这真正结果的机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必须得离开这里,叫醒雪辉,然后利用未来日记回避接下来的不利局面才行。至于打昏雪辉的事情,没关系,我下手快狠准,雪辉不会意识到是我做的,到时候找个借口说是有人暗地偷袭就成。   唯一的麻烦就是,怎么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啊啊,我要是能隐身就好了!如果拔腿就跑,似乎显得非常无礼,英雄王居高临下对地面上的事情尽收眼底,那我的下场绝对会变成丘比那样。   所以我只是在一开始看了一眼天空中重新聚拢起来的铅色云层,然后就低头作出“吾等良民求大王饶命”一般的卑微姿态。   草民我果然不愧是演技派,这番本色演出成功转移了英雄王的注意力,当然,人家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是原因之一。   还是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了!   可是按照剧情发展来看,那个英雄王很可能会直接命令圣杯做出“削减一半以上的人类,因为愚蠢的人类实在太多了”之类的事情。就算会施行暴yoooooo政也毕竟是王,虽然不会做出毁灭全人类的事情,但也不会在意民众的感受。   空气被摩擦出尖锐的哨声,地面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摇晃起来,泥土四处飞溅,这响声离我很近,我不由得下意识蜷缩起身体,捂住了耳朵。   偷偷地朝声音来源看过去,库洛洛和妹子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大坑,原先绿化良好的土壤被烧灼成焦黑色。   而在英雄王的身后,其独有的宝具,收纳了他所拥有的全部宝物的“王之财宝”,已然显露出无数武器的尖端,只需他一个念头,就会化作威力无比的子弹飞射出来。当然,能被那位英雄王放入宝库之中的,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武器,那其中的每一个都是宝具级别的传说武器。   任何英雄级别的人物,只会拥有一两种特别的,可称为“宝具”的武器,但英雄王身为最早的王,拥有世上所有宝具的原型武器,光凭借这一点,就已经相当骇人了。除了过于自负而从来没有认真对战这个缺点外,完全就是个BUG型的人物。   那我当然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嗯,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库洛洛他们做出了什么可疑的举动吗?戏份少就算了,居然直接被秒杀,想来也挺可怜的。我该怎么办呢?趁着这时候尘土飞扬的,假装被波及,装个死怎么样?英雄王应该不会给尸体补刀吧?   机会往往留给有心理准备的人。   我迅速扔下雪辉,狂奔到大坑中心,挑了一把插在那的武器,考虑到魔法少女拥有“痛觉隔离”这一固有技能,心一横,悲壮地选择了剖腹,然后装……死……啊……不行,好痛,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巨大的疼痛几乎要扯断着我全身的神经,四肢也迟钝起来,好不容易将那把武器拔yoooooo出来之后,能够遮蔽视线的烟尘已经完全散开,我也快虚脱了,只能躺在那拼命地喘气。   ……差,差点就到达天国了。   “真是不堪。”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靠近了,“不过,没有其他Servent,是怎么召唤出圣杯的?”   “……”因为刚刚的痛楚搞得泪流满面,我看不清前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听别人讲话,只觉得耳边都是无意义的噪声。那些噪声像锯条一样切割着仅有的精神,紧绷的意识随时快要断掉。这可是货真价实地要死掉了,虽然身体还能用魔力修复,精神却要毁灭啦。   在待人无礼这一方面,比起王更像是个地痞流氓的英雄王毫无耐性,丝毫没有体谅人之心地抬起左脚踩在我的脸上,“喂,听不到吗,杂种。”   仗着这副德行,难怪向别人求婚会被拒,活该啊活该。   反正有“痛觉隔离”的固有技能,我淡定无比,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地开始放飞思想。   趁着这个空挡,我头脑清醒了很多,同时也想起来,宝具级别的武器除了威力超群之外,往往还带有附加效果,之前我随便挑的那个武器,其能力估计是痛觉增强。   这次虽然倒了大霉挑中这种武器,但也得庆幸一下,没有挑到那种使伤口不能痊愈,或者一击必杀之类的BUG武器。不然,误杀掉自己也太糟糕了。那这可是古今第一人!   要是这样说的话,以前也有人说着“这可是涂满了剧毒的匕首”,然后下意识舔上一口,结果毒杀了自己的人在呢。   装作行动不能的样子倒也不错,请继续坚持下去吧,爱国!堵上你全部的演技!   面对形同废人的草民,大概是考虑到会有失身份,影响面子之类的因素,好歹还是个王的英雄王除了口出恶言,然后对着我踹上几脚以外,果然不会把我咋地。   只要装聋作哑就行了,我比他有耐心多了,想耗多久就耗多久!   说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英雄王虽然性格糟糕,角色人气却很高,别的不说,凭那副相当对得起观众的相貌,就足以拉拢观众了。再说这类角色性格自然也有其独特魅力,适合各种PLAY,本子也不少。   啊~现在正是踩脸+辱骂PLAY~肿么办?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属性要觉醒了~不行,要自重啊~啊~啊~请尽情地~   心神不(荡)稳(漾)之际,我清楚地听到英雄王使用了带着恶意的话语,“这就是那把武器?”   英雄王所拥有的宝具数目实在数不胜数,以至于绝大部分宝具的特性连他本人都不清楚,更甚者应该说是,他连宝具的名字都不知晓。不过只有一个宝具除外,那是他唯一的爱剑。但即使这个是难得受到他喜爱的武器,名字也简单得不得了——EA。   ……但是以上内容跟目前悬在我面前的那个无名武器没有任何关系。面对草民的不配合态度,没必要拿终极武器,这样只能把我轰成渣渣而已。英雄王顺理成章地想到利用这个无名武器的特性也是自然,至于这个特性,我已经用身体给他展示过,不必赘述。   方才给予我无法言说的巨大痛楚的武器,光是放在我眼前,已经痊愈的腹部也感到恍若幻觉般的疼痛。   当利刃即将划破我面颊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好了要马上大声求饶。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魔女出现的话……   和库洛洛同行的白色系妹子虽然被轰成渣了,灵魂之石却侥幸地并未受损。而现在,掉落在这里的灵魂之石也许是因为失去主人,一声玻璃破裂的脆响之后,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黑色气流,魔女少女的最终形态——魔女,诞生了。   受到这股黑色飓风的妨碍,英雄王暂时舍弃了眼前的草民,回到空中开始攻击悬在上空的魔女。   啊,刚刚差点破相。   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面颊。   魔女成功躲过了英雄王的第一次攻击,看来有戏,应该可以撑上几秒钟。我望了一眼一百米开外的圣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现在不正是good chance吗?!如果我抢到圣杯,迅速许下“让世界恢复正常”的愿望,结局不就圆满了吗?向这危险的处境说拜拜吧!已经没时间顾及到这个圣杯是隶属于哪个世界观的了,过分的谨慎只会错失时机!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圣杯,用途不都是“实现愿望”吗?!我还在担心什么?!   可是在有的故事里,圣杯只是盛水容器,然后喝了其中的水就能够让人长生不老来着,没有许愿的功能。   管他是什么!可恶,放手一搏了!俗话说得好,何不潇洒走一回!洒家豁出去了!   得出最终结论的同时,我也跑到了圣杯的跟前,黄金铸就的高脚杯上刻着神秘的花纹,它静静漂浮在空中,只需抬起手来,就能拿到它。   好的!安全上垒!我保持着冲刺的速度,抬起手臂,然后圣杯Get……   然而我的手直接穿过了圣杯,就像穿过薄雾一样,虚幻得就像海市蜃楼。   不可能!为什么?!假的吗?不,英雄王也认为这是圣杯,应该不会是假的……难道我有什么条件没有满足,所以不能得到吗?获得条件?那是什么?还要完成什么支线任务吗?属性不够吗?觉悟不够吗?气势不对?灵魂要足够圣洁吗?还是缺乏必要的道具?完全想不明白!!!!   即使思考陷入疯狂,也想不出答案。   英雄王和魔女的交战形势完全是一边倒,连我也能看出来,魔女在下一击就会被消灭,不如说,在英雄王漫不经心的态度下,还能给我争取到这宝贵的十秒已经非常难得。如果白白浪费掉这个机会,我绝对会无地自容。   可恶!我要让你们看清楚!什么叫作小人物的骨气!与其让圣杯落入英雄王之手,实现什么可怕愿望,那还不如就此……   毁!   掉!   它!   这想法虽然很可笑,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连“是否能够毁掉它”这一点,我也不能确认,从外界看来只是可悲的挣扎罢了。   不能放弃!没能好好做为人类活下去,魔法少女的身份也……我怎么能一事无成,就这样结束?!这不就和以前一样了吗?到头来什么都没能改变,不是吗?   如果就在这里放弃了,那我的人生,我生存的意义,不就都被否定了吗?   一切,就让我来,由我的双手,全部,终结掉!   想到这里,我全身充满了勇气和力量,把电锯握得更紧了。   在失去原装电锯之后,现在的这个电锯也陪伴了我不少日日夜夜,春夏秋冬,严寒酷暑,它和我朝夕相处的日记还历历在目,如今握在手中的亲切感,让我心中不由得萌生出一股感慨。   后来的加工品毕竟比不上原装,性能和质量差了不少,恐怕在我全力一击之后,就会彻底坏掉吧。   纵使有万般不舍,也只能说——别了,伙伴。   好好领教一番吧,圣杯!这是我堵上全部魔力的终极一击!无论怎样神奇,圣杯也只是魔力构成的道具而已!使用魔力的话,说不定,不,一定能行!   就如无数作品中终极之战的场景一般,电锯连同我自身,都被闪耀的粉色光芒包裹住了,这份光芒越来越盛,天空的色彩都为之一变。   我所有技能的最大特点就是效果华丽鲜艳,然而太惹眼所以很少使用,而具体威力,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愿这一招不是表面壮观而已,威力可不要太令我失望了,起码得像地图炮一样把地形都能毁得面目全非的那种。   现在就算是英雄王也阻止不了我!十秒钟,十秒钟可是能发生很多事情的!话说这粉色光芒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英雄王还没出手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不管了!反正圣杯就在我面前,就算我瞎了也能砍中!   将电锯挥下之时,暂时想不出终极招式名的我差点犹豫了一下,还好最后还是圆满地想到一个口号而凑合地继续施完大招,“德玛西亚!” 作者有话要说:  酱油男蓝染下章终于要上线了   话说现在河蟹之力也太凶猛了吧 被迫加了好多yoooooo进去(喂!)   ☆、愉快的过肩摔   都说人一辈子不可能不做错事,但我果然还是很讨厌啊,这种“哎呀,似乎有点糟糕”的不详感,就像冰冷的爬行动物贴在背后,凉意袭人。   不作死就不会死嘛,早知道事情可不会这么顺利之类的便宜话咱就不说了吧!   咔。   在抱怨命运多舛之前,后期加工的电锯承受不住庞大的魔力,出现一道不可忽视的裂纹,然后延展开来,变成蛛网的模样。   “现在还是这个更加不妙?”我叹了口气。   为什么总是失败呢?   明明只是想快活地活下去呢,什么都不考虑,什么烦恼都抛到脑后,反正我已经注定一事无成了……吧?   咕。   虽然是细微的声响,与圣杯离得相当近的我却能清楚的听到。真可疑啊,这东西真的是圣杯吗?我不会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咕噜。   在我好不容易忍住了“立刻逃跑”这一没有主角范的行为冲动之后,怪异的响声又一次钻入耳朵,让我瞬间领悟到此时此刻的危机,毕竟上百部各种类型的动画不是白看的,咱对死亡flag还是很敏感的!比如“打完这场战争我就回老家结婚”,“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这里交给我,你们快走”,“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我还真是笨蛋呢”之类台词都是禁语,不过我大概都没说过,所以应该没事?   光是想想倒是挺轻松,身体还是更加诚实地放弃攻势——没错,掉头就跑!(超没出息)   终极大招无法强行中断,我只得放弃电锯,朝着远离圣杯的方向死命狂奔。过度明亮的粉色光效不能很快适应,视野完全不清的情况下,我放弃了对雪辉的搜寻与救援工作,但愿他自求多福了。   待到跑出光效范围,终于准备喘口气,回头观察一下形势的我,突然听到口袋里雪辉手机传出表示未来信息更新的杂音,和电视被干扰时发出的声音一样刺耳的“呲”的一声。   关于未来的情报更新了?为什么?雪辉醒了吗?不可能吧?我的手法可是相当熟练啊?   不妙,非常不妙啊!   心中满是糟糕的预感,我伸手就去摸手机,眼前却突然黑掉,只觉得脑袋一紧,似乎被什么抓住了,接着双脚随之离地,全身如失重一般,轻飘飘地飞起来,然后猛地加速,在撞碎了街边小店的玻璃橱窗之后,接连又不知被多少障碍物减缓了速度,这才终于仰面倒在一堆鲜花之中。花及其叶子被碾出各色的汁液,成分复杂的馨香将我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加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我头脑混乱,还因为四散的花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哦呀,原来这里是个花店。   刚刚才使用了终极大招的我剩余魔力并不多,想要瞬间完全复原已经不可能,我只能小心地用魔力修复了一下肋骨断裂之类容易致命的伤势,至于骨折还有擦伤就稍后再说了。况且,那个攻击者已经追了过来,与花瓣到处飞舞的背景相较,我目前遭遇的窘境还真是不搭调呢。   以惊人气势逼近的黑影,有着绝非人类能有的轮廓,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这大概是攻击圣杯时,就会出现的守护者吧?原来还自带追踪属性?果然应该通过换地图逃跑么?但是我已经没有武器可以使用了。   ……虽然成功率很低,也只有选择装死了。   我放松下来,听天由命地闭起眼睛,然后感到有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脖颈,将我整个人都举到半空中。它的下一步,不知道是准备直接拧断脖子,还是像刚刚一样把我往墙上砸呢?   如果只是拧断脖子这种程度的话,修复起来不需要太多魔力,另一种就比较麻烦了,损伤程度越大越消耗魔力。不过,只要灵魂之石没有被破坏,就算对身体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真是相当方便的身体啊。   “装死?”攻击者以冷淡的语调说道,“你在愚弄我吗?”   说话了?!!!!   原来是能够对话的类型?!我察觉出对方似乎有想与我对话的意愿,虽然不知用意何在,我还是小心地睁开眼,慢慢将视野从一条缝隙变成全屏。攻击者漆黑色的面孔看不出表情,它背后的六支翅膀弯曲处则是狰狞的白色骷髅头,总之其外型完全与我的美学背道而驰!   怪物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我已经难受地捂住脸,努力想忘记刚才看到的画面,“够了!别说了!”   我这一行为被怪物误解成了害怕之类的意思,它桀桀地笑起来,仿佛这件事很令它感到快意,这么单纯的家伙,看来是个很好对付的怪物。那么,干脆挑衅(作死)一下,让它“杀死我”,等它走后,我再用魔力修复身体——完美的计划。   “哈哈哈哈。你说我在愚弄你?那又怎么样呢?”我气沉丹田,爆发出一阵狂妄至极的笑声。然后翻出白眼,左右手一起抬起,共同比出一个“凸”字,“来咬死我呀!笨蛋!傻瓜!白痴!呆瓜!”   “……”倾尽全力的作死宣言所得到的,反而是一片诡异的沉寂。   哎?!作死的方式不对吗?!还是它没有听懂?!   “Hey,boy!”那么,再来一次,“Fxxk you!”   “……”   “除了开场台词就什么也不说了吗?!给点回应啊混蛋!你到底要怎样?来来来,大不了和我战个痛!放马过来吧,混蛋!”我决定舍弃消极的解决方案,集中精神在异次元口袋里搜寻可能派得上用场的道具。   唔,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得可真多,早知道多放点武器什么的,但我可是和平主义者,而且现在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嘛。   “对现状毫无意识,真是可悲。”   哦呵呵呵,干脆的挑战宣言反而更加有效吗?果然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不过这种疑似想要展现智商优越感的台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对自己的头脑有着黑洞般自信的白痴——这种喜闻乐见的反派角色。   那就直截了当地进行对话吧,“你懂什么,浅薄的家伙。”   “呵。”怪物露出了,就算是在它一片漆黑的脸上也能看得出的笑容,“世界终于迎来终结的时刻了……不合理。这个世界的存在太不合理了。既然这世界否定了我,那我也没有必要承认这个世界。”   “不合理?这个世界?”这家伙说话的内容还真是奇怪,听起来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也对,我们这个世界不会有长成这副模样的生物,但要无缘无故地否定我所在的世界,怎么想都应该为无故中枪的世界争辩一下,“你有什么资格否定世界的存在?你有什么能力确定世界的定义?你知道你从何而来,为何存在,又将去何处吗?你说世界否定你?一切都是世界的错?你也太自我主义了,这种笑话就和自己便秘就怪地球引力不够一样低级。”   “恩,地球引力你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在世界毁灭的大前提下,实在太有动漫的感觉了,我忍不住开始耍起嘴皮子,反正对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索性继续说了下去,“那就换个说法。这个世界在最初并没有真实,也没有谎言,只有俨然存在的事实。可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事物,只会将对自己有利的‘事实’误认为真实而活。因为不这么做,也没有其他生存的理由了。但实际上,对于占据了大半个世界的无力存在来说,不适合用来肯定自己的‘事实’,才是所有的真实。”   啊,没想到此时说出这段台词感觉如此酷炫!内心小小的陶醉了一下的同时,我在异次元口袋的搜寻工程也快接近尾声了,要是还没找到有用的道具,那就真的糟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怪物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当然它根本没有形象可言,“这些话。这样啊。原来如此啊。”   我觉得怪物在言语间似乎冷静下来了,之前的态度明明有些狂气的感觉的说,这对于我来说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也已经晚了。”怪物的指甲慢慢钳进我的脖子,温热的血流出来染红了衣领,“会被‘那个’毁灭掉。啊,‘那个’真是相当可怕的东西。”   “我……”怪物闭上眼睛,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变成这样……你认不出来啊……”   “我们认识吗?”刚刚把异次元口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有用的道具,我只有试探性地问上一句,“你到底是谁?”   怪物没有回答。   是谁呢?我认识的?这家伙长得这么令人记忆深刻,我如果认识,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啊?是忽略了什么吗?我的盲点?话说回来,因为对方是个怪物,根本就没仔细看,认不出来是正常的吧?但这种违背我美学的相貌,实在是不想仔细观察啊。   看在形势如此危急的份上,姑且看上几眼吧,看个三秒左右。   “啊,你这家伙,你是……”被有意遗忘的画面在脑海中渐渐浮出,“不要再想起来了,那种恶心的画面”和“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想起来”的两种想法互相争夺着主导权,最后迎来了后者的胜利,而我也因为副作用感到心中烦闷,差点想要吐出来,“使用崩玉进化结果失败后的蓝染!够了,那种糟糕的人设!不要再让我看第二遍了!都已经选择性遗忘了,不要再让我想起来啊混蛋!啊啊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要碰我啊!放手!你这丑八怪!我要吐了,我要吐到你身上了啊喂!”   没有武器的话,尖锐的东西也可以!啊,独角兽之角,尖锐的东西还是有的!虽然是宝贵的净化道具,不过之后再回收也行,管不了那么多了!   用附加魔力的独角兽之角刺穿抓着我脖子的那只手之后,瞅准脖子上力道松弛的一瞬间,双手并用,身体往后一仰,以四两拨千斤之力或简称女子防狼术的技巧,给失败进化品先生来了个愉快的过肩摔!   啊呀,居然成功了。这一招几乎耗费完我刚刚积攒下的全部精力,本来也没指望能够成功,就是心头一热想努力挣扎一下,反正第二招也使不出来,补刀什么的就算了。而且内脏已经乱糟糟了吧,都吐了一大口血了,还是好难受。   为了回复一点体力而等待了一会的我,很庆幸失败进化品先生一直倒地不起。没想到这么弱,完全是战5渣啊。要不要过去嘲讽一下……还是算了,人作死就会死。   花了一分钟才挪到小店门口,我扶着门框,寻思着失败进化品先生好像说了什么来着,“那个”很危险?“那个”会毁灭世界?   那个?不会是那个发出奇怪声响的东西吧?   刚迈出的左脚没能收回,却被一个劲拉向前方,摔倒在地的同时,我看清了缠在左脚是原来是一条金色的锁链。它把我在地上拖了四五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将我拉到了空中,被倒吊起来的我,猛然觉得今天没有选择穿裙子真是太好了。   锁链的来源,是一只发出咕噜声的黑色巨型史莱姆,不知道是怎么发出声音的,明明没有五官的说。   “反正也是用魔力改造过的,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就用这个好了。”史莱姆身体的中心冒出一只人类的手,随着整个手臂的出现,头部也露了出来,“能够被本王用作圣杯完全降临于世的容器,就感到万分荣幸吧,杂种。”   从史莱姆之中冒出来的英雄王简短地叫嚣了几句,然后以一脸被玩坏的表情慢慢陷入了史莱姆的身体里。   耳边响起语言不明的吟唱声,血红魔法阵重叠起来。   束缚住我的金色锁链褪色成漆黑,而我的意识也被黑暗包裹起来,脱离身体,变得轻飘飘了。   充满魔力的这个身体,会作为圣杯的容器存在下去。只要圣杯完全降临于世,所有的世界都会被吞噬掉。因为把圣杯污染的,并不是普通的诅咒,是世界规则被损坏时出现的扭曲和异常。就算只是沾染到一点,也是能够将身心毁坏殆尽的猛毒。   啊,难怪连英雄王都被吞噬掉了。失败进化品先生也是碰到了这种诅咒才会一时失控变成那个样子吧?真可怜啊。   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世界恢复成混沌的原貌,大家就会永——远——在一起的。   我,不,“我们”都是这么期望的。   漫长的吟唱已经结束,悬空在云端的“我”睁开眼睛,将世界尽收眼底,“啊,真是漂亮的世界。”   “毁灭掉吧。”   “陷入黑暗吧。”   “发出绝望的尖叫吧。”   “啊,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实体化的圣杯握于右手,亲吻一下杯沿,诅咒就将圣杯盛满。背后生出黑色的羽翼,催促“我”将这诅咒倾倒向整个世界,“不,这还不够。还有那些与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世界,也要吞噬掉才行。如果不能让所有人合为一体的话,这样可不行。必须要让所有人一起痛苦,一起堕落,一起毁灭,永远停留在混沌的世界之中。”   “……因为,这是‘我们’一起决定好的事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中二晚期了怎么办?   医生,我不想放弃治疗啊!   ☆、极东的魔女   诅咒。   对世界的诅咒。   对世界上一切事物的诅咒,从地面缓缓渗出。   这份庞大的诅咒,就连常人也能用肉眼捕捉到其姿态,比夜色更加浓稠,比沼泽更加粘稠,一旦沾染,就会侵蚀身心,最终把灵魂也彻底吞噬掉。   “哇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大地在融化,只是粘连在鞋底的诅咒,迅速爬上脚背,缠绕于腿部,接着蒙住人们惊慌失措的面孔,把最后的话语一并吞没,“救……”   如果想要发动车辆逃跑当然是不可能的,地面早已被诅咒所覆盖。   天空?天空已然失色,白云散尽的天幕,宛如镜面一般,映出地上那混乱不堪的景象。   世界规则损坏之后,人间的秩序也将崩塌。说到底,人类也不过是必须依赖世界之理,才能存在的生物。破坏规则,对于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那对于其他世界的人来说呢?   就可以脱离这种枷锁,为所欲为了吗?   不管始作俑者是谁,这种举动实在不可饶恕。必须要……   啊,被吞噬的人们,你们心中原来都压抑了这么多负面的感情啊。再多一点吧,再多一点吧,再多一点的话,“我”的心就可以被你们的诅咒给填满了。空虚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呢。   “好痛苦。”   “毁灭掉也不错。”   “这种世界。”   ……   对对,诅咒一切,毁掉一切就好了。   似乎还吞掉了其他世界的人……作为附赠,那些世界也一并……嘻嘻嘻,真是不小心呢……要做吗?能做到吗?干涉其他的世界?啊啊,按照现在的力(诅)量(咒)来看,似乎能够做到呢……那么,大家的意见呢?   “怎么样?”   “要做吗?”   “为什么不做呢?”   “要一起分享才行呢。”   “啊啦啊啦,人们都开始往高处跑了。”   “嗯,全部吞掉还需要一点时间。”   “做一点有趣的事情吧,有那些人在的话,似乎也可以连接那些世界。”   天空出现无数裂缝,映在其中的影像却并未割裂,每一片碎块中,都显现出人们从未见过的,各个异世界的景象。   “呵,很轻松嘛?那么……”   名为诅咒的人形举起右手,天空的裂缝中便开始渗出黑色汁液,一点点将近侧的碎块晕染成墨色。   世界吞噬率,百分之三十。   ……   “实在太夸张了吧,这种魔法。”玩偶一样的白色生物挥了挥短小的手,虽然耳朵看起来像是兔子,身体也是圆圆的一团,额头上却有一块艳丽的红宝石,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它从主人的臂弯中跳到了地面,“这里应该足够高了吧,侑子。”   “啊,看起来暂时如此。”名为侑子的女主人,黑发及腰,看起来明明不过二十多岁,脸上的神情却老道得似乎超出了这年龄的许多,又长又密的睫毛也掩盖不住红瞳里狡黠和精明。仿佛看惯了各种不可思议的事物,在天地皆为混沌黑暗之时,她依旧一脸闲散地端起烟杆,享受地吸上一口之后,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待烟雾散尽,这才继续说道,“对于这个世界,你有印象吗,摩可拿?”   “唔?”摩可拿晃了晃脑袋,一直眯着的眼睛,再加上不变的微翘嘴角,实在很难做出严肃的表情,“摩可拿并没有印象呢。不如说,和摩可拿旅行过的世界都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觉得有点怪怪的。”摩可拿在原地用单脚转了一圈,没有维持住平衡而在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哈!想不明白。”   身为主人的侑子,微笑着,看着摩可拿努力烦恼的样子,直到摩可拿抬起头,投过来放弃的眼神,她才安慰式地摸摸它的头,“别急,否则看得到的东西也会变得看不见喔。”   “话说回来,还真是少见,是要将其他世界同这个世界合并起来吗?在此之前,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吧。世界乍一看似乎是无序的,以一边允许一定幅度的偏差一边保持均衡来维持。于是,以保持均衡来维持存在的东西若失去了平衡就只有毁坏。不过,由崩溃而产生的新事物也是有其意义的,因为一切都是必然的。”   “摩可拿。”侑子呼唤道。   “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摩可拿跳上主人摊开的手掌,转身面对昏暗的天幕,“那个钥匙吗?”   “诅咒的来源,无疑就是那个了。”侑子点头道,“违背了世间之理,那个很快就会自行解体,要看准时机好好抓住哟。”   ……   世界吞噬率,百分之四十。   哈哈哈诅咒你们去死去死世界毁灭掉就好了嘻嘻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如果去死好了你们这些渣渣全部吃掉吃掉大家一起去死好不好嘛好痛啊好痛啊这里是哪里好黑啊妈妈黏糊糊的恶心到想死那个混蛋肯定跑掉了不可原谅如果要杀绝对要早点下手该死还没有把那笔帐要回来真是烦人为什么不去自杀算了反正我这种人怎样都行吧愿望是这样的呵不付出代价也太狡猾了仭丂摦嶌娐嫬偵偮偄偰儞僗僩乕儖曽朄傾儞僀儞僗僩乕儖曽朄揧晅僐儞億乕僱儞僩偵偮偄偰憖嶌曽朄偵偮偄偰徹懳徾奜偺娐嫬偵偮偄偰偺懠乕僩丒挊嶌尃   头脑中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成千上万被吞噬掉的人们的话语重叠在一起,已经超出了认知的限度,内容也变得无法理解。   世界吞噬率,百分之四十五。   側偍乽乿傪幚峴偟偰乽僙乕僽僼僅儖僟傪奐偔。   好吵。   世界吞噬率,百分之五十。   乿傪慖戰偟僼僅儖僟撪偺僨乕僞傪嶍彍偄偨偩偗傟偽丄庤摦偵偰僙乕僽僨乕僞傪嶍彍偡傞偙偲傕壜擻偱偡。   好吵好吵。   世界吞噬率,百分之五十一。   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好吵。   “有甜豆腐脑存在世界,简直恶心得想要去死。”一个声音说到这里,其他的声音突然消停了。   然后向诡异得一致的方向开始沸腾。   “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邪道……咸豆腐脑才是邪恶至极的东西,绝非甜的不可。”   “肤浅,甜豆腐脑必须诅咒。”“月饼只有五仁才是正宗。”“愚蠢!C以下的东西能叫做胸部?!”“十三岁以上的女人我没有兴趣!”“学习有个鸟用!”“能一手掌握的才是最佳大小。”“贫乳是稀缺资源!”“养宠物必须是猫!”   喂喂,不能讨论更加严肃的问题吗?我们正在毁灭世界啊喂!   “不对,我……”脱离了那个混乱的意识团体,属于我个人的意识突然清晰起来,视野一恢复成如常,世界末日的经典场景让我不知道应该是兴奋还是恐慌,“圣杯,诅咒……世界已经陷入诅咒了吗?”   抱紧双臂,身体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好像已经不再属于我了,“记得是,被作为圣杯降临的祭品了。那么我现在究竟是……”   “喂,我究竟是……”低声问出这句话的瞬间,重重叠叠的眼睛一起睁开,瞪得大大的,从四面八方朝我围拢过来,要是我有密集恐惧症,绝对当场吓晕过去,“喂喂,很恶心,别过来啊喂!”   心里知道挣扎也是徒劳,我也还是一边哇哇大叫,一边胡乱挥舞着手脚,试图摆脱这个困境。   “异类。”细小的声音响起。   “哈?”什么意思?   “你不属于这里。”那个声音抬高了音量,不,是因为声音变多了,“……滚出去。”   话音一落,我眼前突然开阔起来,风包裹住我全身,伸手可及的天空离我越来越远——没错,我在下坠。   这可不妙,此时地面已成为诅咒之海,这么掉下去,绝对会被吞掉的。可惜我没有翅膀,也没有其他的飞行手段,看来只有放弃了。那么,在完结之前,先回忆一下我失败的人生吧。   “呼呼,放弃的话,也太早了。”软乎乎的调子,软乎乎的身体,就这样软乎乎地抓住了我。   抓,抓住?!   我现在是一颗珠子?!不,准确来说,我在一颗珠子里面?!   “诶诶诶诶——诶?!”   软乎乎的家伙把我交给了一个女人,她拿起我,举到眼前,让我着实看清了她的红色瞳仁。她对着我端详了一会,轻笑道,“差点忘了,这样你没法说话呢。”   ……天旋地转。   我眼前只黑了一瞬,便很快恢复了视野。原先关住我的珠子,还握在那女人手里,似乎预想到我的问题,她抢先发话了,“你现在是灵体。因为身体被诅咒吞噬,所以只剩下灵魂了。”   “啊,啊?”不由自主低下头,好笑地发现脚居然还在,看来和幽灵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说,“说是活着有点不现实……那我是死了呢?还是死了呢?”   为什么说两遍啊喂!连我也认为我自己已经不算活人了吗?!   “嗳~这种事怎么都好啦~”对方使用相当不负责任的轻飘飘语气进行了回答。   “不要突然破坏形象啊喂!为什么摆出这么轻佻的口气啊喂!人家可是在问很严肃的问题!”   “在提问之前,连对方的名字也不请教一下吗?”她抬起衣袖掩住嘴角,姿势虽妩媚,眼神却刺人要害,“难道说,你本来就知道我吗?”   “是的。”反正说谎也没什么好处,我干脆地承认了,“能够穿越次元和时间,极东的魔女,侑子小姐。”   “完全正确。”侑子小姐抚掌笑道,“不过呢,‘侑子’可是艺名哟。”   “真名我也不知道啦。”谁叫原作中也没交代呢。没错,侑子小姐也是异次元来的穿越者。我叹道,“那么,侑子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与其说是特地来到这里,不如说是‘被卷进来的’。”侑子小姐说。   “所有的世界都被强制连接到了这里。”摩可拿在一旁插话道,“呼~的一下就来到这里了。”   怎么“呼”的一下就能穿越啊喂!不,是因为世界连接到了一起了吧。这句话,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先前的喧闹差点一同回忆起来,头脑有点乱糟糟了,我努力不去回想,振作精神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没什么好做的。”侑子小姐拿起烟杆,“静静等候就好。”   “等什么啊?这世界显然就要毁灭了好吗?”无法自制下去,我持续失态中,“告诉我,有什么我能做的也好啊!就这么等着毁灭,我……”   “没关系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侑子小姐的声音温柔了一些,“世界毁灭之后,就会重建的。而且只是重建规则的话,还原的也只会是规则,一切都会恢复到异常发生前的状态。不过你是诅咒世界的源头,所以你大概会被世界直接抹除掉。”   温柔地说着很不温柔的话啊喂!为什么只有我会被惩罚啊喂!诅咒世界的不是我是圣杯啊喂!身体被作为祭品,受害者是我才对吧!这都是金闪闪的错啊!   “才不要!”扯着嗓子叫了一句,心虚地后退着的我,后背撞上了障碍物。   “原来会被世界抹除掉么?”凉薄的话语从我头顶上,如冷水般浇落。   我一抬头便看到蓝染久违的冷笑,“噫——!”   发型全无,衣物破损的蓝染看上去从未有过的狼狈,草草包扎起来的右手让我记起那正是我造成的结果。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简短地平述道,“被诅咒沾染丧失心智之后,还得多亏你处理得当呢。”   除了净化灵魂之石,独角兽之角的净化作用还有这种奇效?啊,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这种感觉?便宜你个大反派了。   反正我都是要(已)死的人了,啥都不怕,于是大咧咧地回上一句,“那你丫还不赶快跪地叩三个响头给爷说声谢谢。”   “十分感谢。”毫无客气成分的感谢,而且没有跪地加磕头。   “切。”   “同时,我也相当的讨厌你。”蓝染说,“就算是现在的状况,你也觉得很有趣吧?你没有认真愤怒过,也没有真正感到恐惧,把什么都当做玩乐,简直太异常了。你眼中,根本就没有现实存在吧?否定他人,否定自我,否定世界,成为诅咒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在生气?”说实话,蓝染这人说话总爱拐弯抹角,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直白的情感表露,但这一点点异常的表现,在这异常的世界里完全不显突兀。我反而神识清明了许多,深吸一口气,顾不上整理的话语就这么说了出来,“不是的。现实,我也是知道的。不,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现实。这么说你可能会反感,但是我就是这么‘设定’自我的。因为是‘设定’,所以理所当然。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是‘设定’。为什么会那样呢?因为是‘设定’。世界规则是什么东西呢?这是一种‘设定’。”   “我很异常吗?那么你也很异常吧?为什么能够穿越次元呢?为什么要强行认知自己的存在呢?这不是禁忌事项吗?自我会崩坏的嘛。能够观测到自己真正的存在,也是不可能的吧?不管是怎样的世界,都有比其更高的存在,没有什么好觉得低等的。”   “接受不就好了吗?”   “呵~不接受也没有关系。”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主动凑了过去,“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神情更是平淡无奇,你一点也不像你了。没有关系,世界重构之后,你会回到你的世界,忘记这段满是烦恼的插叙,好好地扮演你的大反派,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接受部下们的敬畏,等待那名你期待着的少年向你发出挑战~对对,那样才是我喜欢看的样子嘛~”   “但是我呢,过去已经丢失了,未来也是要被世界抹除掉的存在,究竟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我的话语被在喉管中被逐渐挤压,而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我呢。应该,去,死,才,对。”   脖子要被卡断的前一秒,蓝染将扼住我喉咙的手臂强行扳开来。因为挨得很近的缘故,我从他的眼里看到我自己的样貌——近乎发狂的眼神。   扼住我脖子的手,也是我自己的。   “谁?!”蓝染牢牢钳住我的手腕,继脖子之后,这下我的手腕快要断了。   “呵呵。”这不是我想傻笑的,只是控制不住,“没有其他人在哟~”   “是诅咒。”侑子小姐终于出来解围了,“灵魂从身体分离出来,又被封存在这颗珠子之内,才免于被诅咒吞噬。不过这种程度的诅咒,果然还是会受到污染么?诅咒内部的情形,你已经见识过了吧?”   “啊,那个。”诅咒内部的杂音只是回想一下,就刺得我头痛,“不太想回忆,那里面可是相当吵啊。”   “那诅咒会吞噬人的意志,剥夺身为个人的意志,然后和诅咒融为一体。”侑子小姐咧开嘴角,“为了不让属于诅咒的意志影响你自身,所以你要好好保持自我啊。”   “不过,那个人说的不错。”侑子小姐话锋一转,“你确实很异常。”   “先给个说法呗……喂喂,可以放手了吧。”看起来侑子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我也不能继续保持这样尴尬的姿势,于是放低了音调,温柔地对着明显精神紧张过度的蓝染保证道,“我现在超正常!非常清醒!你可以放手了。”   放手就放手吧,蓝染还没头没脑地回上一句,“那么,互不亏欠。”   啊,你原来是在意我把怪兽化的你给拯救的人情么?意外是个不坦率的好人?喂喂,有没有搞错啊,你可是反派啊?这么扭捏不科学啊?!   不,吐槽先放一边,暂且言归正传,“我……哪里异常了?”   “自身的异常不易被本人察觉。你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哟。”侑子小姐看起来充满了耐心,其实更多是好奇的意思,“换一种方式,我来向你提问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世界的异常的?”   “世界的异常?那当然是……你这家伙,蓝染,最清楚了!”我后跳一步,大刺刺地指着蓝染,叫道,“世界都要毁灭了,从实招来吧,蓝染!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女子大学生寝室的?!其实最开始的目标是女子高中生的宿舍吗?!”   “呼呼,女子高中生赛高!”摩可拿在一旁附和道。   蓝染露出了,他有出场的漫画中从未有过的迷茫的表情。这让我有点惶然。人家只是想耍宝,好活跃下气氛的说,难道真正的目标被我猜中了?!不会吧?!感觉很重要的东西碎了一地啊!   “不记得了。”蓝染叹气一般地低语道,“目的。方式。缘由。究竟是什么?我没有想过,也没有试图去想,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喂喂,不要开玩笑啊蓝染。这么基础的问题,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显然不像在说谎。   “原来如此。”蓝染沉思了一会,恢复了一丁点往日装13的气势,“被摆了一道啊。”   “谁?”又是哪位大神?   “世界的规则。”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毁灭啥的,诅咒啥的   在下的中二度报表了   简直羞耻PLAY   下章对现状进行总结和推理,穿越的真相终于要逐渐揭露了-。-   穿越这件事,其实这是个阴谋啊,同志们   ☆、狂言   “世界规则?”这个词语的出现频率,已经高到我一听就觉得头大的地步,“世界规则世界规则的,一直都是世界规则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咯?事件的起源全部用同一个理由来解释,不是很牵强吗?简直就像是敷衍一样!喂,你不是再敷衍我吧,蓝染?观众大老爷可是很难伺候的哦。”   “问题不在这里。”蓝染的眼神犀利起来了,“我所做的事情,不可能没有缘由,也没有目的。就算是被偶然牵扯进去,也不会放任事态脱离掌控……那么,从忘记了原初的想法开始,不正是异常的□□吗?”   忘记了?失忆?   既然蓝染这么说明,那我也无法从他口中得知穿越的真相了。而“世界规则”这种笑话一般的理由,即是答案,却也跟没回答一样,没有方式可以证明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反过来说,也只有这种答案能够笼统地搪塞所有的疑惑。   啊啊,这不就是和冒牌预言家一样的诡辩言论么。   “我觉得嘛,是不是因为穿越时受到冲击导致失忆呢?”只能顺着现有的线索来进行推理了,“当然,前提可是你没说谎话啊,蓝染。”   “我认为他刚才并没有说谎呢。”侑子小姐说,笑容灿烂得与世界毁灭的背景色形成巨大的反差,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啊,啊。”我呆愣了一会,很快肯定道,“侑子小姐这么说的话,就应该不是谎话了。”   说到这里,虽然似乎感到一道轻视的眼光,我也还是无视之,继续说:“侑子小姐有什么提议吗?”   “提议?”侑子小姐一脸“啊啦,真是意外的问题”的表情,“想要问我的提议吗?”   喂喂,侑子小姐身为次元魔女,什么次元啊,世界的事情都很了解,人生阅历无数,洞察力也很不错,难道不是出来答疑解惑的重要NPC么?你这一脸置身事外,只想看戏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啊喂?!   见我一脸烦恼,侑子小姐笑道:“开玩笑啦开玩笑……那我发出提议前,能否先让你回答一个问题呢?”   “当然,小人,啊,不,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点头称是的空档,感觉那道轻视的目光越加锋利了。   “对于你来说,次元的定义,看来和我并不一样。不是语句或是语义的差异,而是本质上的差别。那么打个比方吧。”侑子小姐手腕一偏,烟杆指着蓝染道,“那个小哥所在的世界,与你所在的世界比起来,你认为是怎样的呢?”   “各有千秋。”   “零——分。得分点不在这里哟。”侑子小姐口气变得严肃起来,“不用顾虑什么。无论是怎样异常的答案,无论是怎样可怖的真实,我都能够接受。如果我连这种事做不到,怎么能被称作‘次元魔女’呢?”   无论是怎样异常的答案么?无论是怎样可怖的真实?侑子小姐已经觉察到什么了吗?这种超凡气度,大概也只有次元魔女能够拥有了。并不是智慧,也不是自信,单纯的只是一种看惯一切的淡然。   但是我的答案又如何呢?验证过真实的人都已经损坏了,仅仅是隐约意识到,也足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柯南是一个例子,蓝染亦是。除了记忆之外,应该还有本人未察觉到的损坏吧。   就算侑子小姐尚且维持着本心,怀抱着果断的心情来直接与我对质,首先失去勇气的那个人却是我自己,“不管是不是正解,那个答案只会否定一切而已。”   “时间停滞。”侑子小姐的眼神依旧沉静,“我的时间被某个人固定在即将死亡的前一刻,严格说来,和死亡也差不了多少,仅是幻影。死即是人活于世的终点,我所滞留的时间,谈不上是人生,当然不惧被否定。哪怕你的答案会否定我的人生,我本人,我所在的世界。我也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就算那个答案完全像是一句戏言。   “从我的世界来看的话,你的,你们的世界都是捏造出来的。”毫不含蓄,舍弃委婉,我直言其义,“全部都不过是由我们世界的人们,在幻想式作品里描绘出来的虚假世界而已。简而言之,就是小说漫画一类的虚构人物角色,并未真实存在。”   说完这些话,本不该去观察侑子小姐的表情的我,却没有移开停在侑子小姐脸上的视线。也许是有什么可笑的希冀吧,或者心藏恶意地想要看对方会怎么损坏掉,善恶只有一念之差。   “这就是答案啊。”不知是不是要掩饰情绪,侑子小姐拨弄了一下挡住右眼的刘海,半响才开口,“如果这就是世界的真实面貌,不管真实与否,都相当难以令人接受呢。这里不是有异常存在吗?虚假的世界确实存在,并且正与这个世界相连。”   “不过,次元若有等级之差,高次元在存在上胜于下级次元……甚至创造。也不是不可能吧。”侑子小姐突然问我,“你又如何呢?就个人情感而言,捏造出来的世界和人,只是孩童的玩具一般的存在吗?”   “我很喜欢,甚至沉迷,幻想能和爱丽丝一样跑到不可思议的国度。那种感情,和你说的一样,只是对玩具的喜爱。但是呢……”那些过去的事情,已经在异常开始的时候,记不清了,“当他们真正站在我面前,与我交谈,一起行动。原本异常的情形,我却乐在其中,对正确的日常失去念想,偏离这世界上任何一条轨道,在废弃的铁轨上狂奔,不顾前路,这便是异常了吧。不是妄想症,就是发狂了。”   体内残留的诅咒的意志也兴奋起来,在脑内奔走,简直头痛欲裂,“从异常发生开始,我就已经发狂了……这种,这种诅咒,和习以为常的异常比起来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如此!”   “多说无益。”蓝染苦笑道,“到此为止吧。你的话语,近乎狂言了。”   “是真心哦。”侑子小姐轻轻地说,“世界重构之后,异常也会消除,这里所听到的,当然也会作为异常的一部分尽数抹去,为什么不听到最后呢?”   言下之意,大概是同情我的际遇吧。一开始她就讲明了,作为异常的一部分的我,理所当然会被世界抹去。一旦清楚这种事情,想要继续表达情绪还真是有点困难了呢。   说这话虽然有点晚了。   但是我……   真的不想消失啊。   可我能做的事也只有讲述心中所想了,“以我个人情感来说吧,对吧?我认同了。就算是捏造出的伪物,我也认同是和我同等的存在。拥有感情,拥有思想,拥有自己的意志,也有坚持或者执着的事物,不就是同样的……人类啊。所以,才会说出喜欢这种话来,不是小孩子对玩具的喜欢,而是不论被怎样的对待,都一如既往的喜爱。”   “就算是被无视,被嘲笑,被伤害,被背叛,甚至是被杀死,那种心情也不会变。”我感到侑子小姐别有意味的眼神,连忙解释道,“当,当然,我不想被杀!也不是M!那些事情我会尽量避免的!我只是想说,反正是真正的喜欢!不管是善的部分还是恶的部分!侑子小姐我也很喜欢!”   “说到恶的部分,就提到我么?”侑子小姐头一歪,佯装发怒。   “恶的部分,就属大反派蓝染了嘛。”我很快回应。   “喂。”猛然被指名的大反派露出近似尴尬的表情,好像又有点无奈。也对,毕竟他也自知不是正派,那就无从反驳了。   “啊,还有……”我差点忘了,“摩可拿很可爱,所以我也喜欢。”   “唔……”摩可拿鼓起脸,“摩可拿是顺便提的吧?其实只是为了照顾摩可拿的情绪吧?很可爱什么的,我才一点也不高兴啊!”   “你的想法太古怪了。”蓝染的回答不知道是针对我哪一句来说的,“会自称爱着所有世人的,只有神而已。”   “古怪么……那当然,因为异常嘛。”我笑眯眯的回道,“而且我也不是那么滥情的人。因为你是(长得帅的)大反派,我才喜欢你的哟。”   “相当简洁的价值观啊。”蓝染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稍微回想一下,因为我算不上部下或者同僚或者上司或者敌人或者值得拉拢的对象,只是做过一段时间跑腿的,大部分时间和路人没有区别,既然没有特意要笑的理由,蓝染这家伙几乎不对我笑!总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活动一下脸部肌肉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吗?伪装成老好人时期的职业微笑呢?!就算是反派时期的笑容也好啊!   现在突然笑了,这是因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是为毛!   算了,瞎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也够无聊了。   “……呵呵呵。”侑子小姐忍耐的笑声漏了出来,最后变成放肆的大笑,先前世外高人的形象荡然无存。   虽然反应有些延迟,但是果然还是疯了吗,侑子小姐。是啊,这种真相连侑子小姐也不能接受啊。   不知所措地等着侑子小姐笑完了,我战战兢兢地小声道:“侑子小姐?”   “在消失前会对所有人告白,你也挺有意思嘛。”刚刚笑得太畅快,侑子小姐两颊都染上了红晕,“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经营的业务呢?我可是帮助别人实现愿望的魔女呢。”   “等我交待完遗言才提起这件事,性格太恶劣了吧,侑子小姐。”其实我也知道侑子小姐性格恶劣喜欢捉弄人,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大大的失算。   “经常有人这么说啦。”侑子小姐倒是干脆地承认了,“你想要实现怎样的愿望呢?只要有相应的代价,多少愿望都可以帮你实现哟。”   “……代价啊。”   没错,代价。要让侑子小姐帮忙实现愿望,不付出对等的代价是不行的。虽然代价不局限于钱啊物品啊之类的实物,就连记忆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可以作为代价,但是我目前的状况比较窘迫。   身体作为圣杯降临的祭品,已然被夺去,那么就剩灵魂。记忆呢,因为世界规则的缘故,完全模糊不清。我拥有的就只有圣杯留下的诅咒和性命了,前者当然作不成代价,能用后者作为代价的愿望也不存在。   换言之,我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我没有能付的代价啊。”   “这可不一定。”侑子小姐充满信心,“如果不说出愿望的话,怎么知道需要怎样的代价呢?”   “拯救世界?”   侑子小姐的笑容一点没变,“做不到。”   “喂喂,跳过代价,直接说做不到吗?不是说能实现愿望吗?我说了愿望也无济于事啊!果然我只能坐等消失了!好吧,消失!”这下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不过可以换一个方式。”侑子小姐的笑容加深了,“回到异常开始前的时刻,找出真凶,阻止现在发生的悲剧如何?防患于未然的话,需要的代价也小得多。”   犯案时间,地点,手法,动机,一点线索也没有。而且还是脱离了常理的,对世界规则进行破坏的犯罪,这种不科学的案子,怎么可能找得到真凶啊。   “听起来就很麻烦啊,不如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Mission Impossible?碟中谍吗喂?!”   “碟?碟子吗?”摩可拿小声嘀咕了一句。   “做得到。”侑子小姐说,“因为你有足够的时间。作为幽灵,只要心中还有执念存在,就不会消失。”   “幽灵?执念?不会消失?”我打了个寒颤,“那不是怨灵吗喂?!”   吐槽归吐槽,仔细一想,侑子小姐的建议还是很有道理的。于其直接消失,不如凭着一股执念去找出罪魁祸首,到时就算不能报仇雪恨,起码也能做个明白鬼吧。   只要有执念就不会消失?做幽灵还真是方便啊……会这么想的我,超乐观啊喂!完全被自己感动了!   “好的,我会竭尽全力找出真凶的!”很久没有过了吧,这种“燃”的感觉,“代价呢?需要什么?”   侑子小姐抬起食指,“头发。”   “只要头发而已吗。”提出疑问的却是蓝染。   “什么叫‘只要头发而已’,你有什么不满吗混蛋?!”难道要我付出更可怕的代价,你就满意了吗混蛋,再说了,别人交易你不要乱插嘴啊喂,要是侑子小姐因此改变心意,变更代价的话,我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愚蠢!头发可是女人的生命,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恩恩,说得不错。”侑子小姐不知从哪拿出一把美工刀,“这是可以刺中幽灵的小刀,小心别划伤手哦。”   “哦。”   “长度不够呢。往上移一点。”   “……”   “你在开玩笑吗?代价可是‘全部’哦。”   “!”   ……   把小刀和切下来绑好的头发交给侑子小姐的时候,心中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屈辱感呢?阵阵后悔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考虑留长发呢?!(T - T)   若非如此,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变成少年般的短发了啊混蛋!(T - T)   代价果然很大啊混蛋!(T - T)   尽管如此,勇敢前行吧,少年!   我擦掉停留在眼角的泪水,握紧双手,甩出坚定的话语,“我已经准备好了,侑子小姐!”   侑子小姐示意我伸出手来。我对着她放在我掌心的东西定睛一看,“呃?我的灵魂之石?突然给我这个做什么?”   “加上这里面残留下来的你的一些魔力,我把这个世界的坐标记录下来。”侑子小姐说,“之后不知道会耗费上多少年月,总之有这个珠子在,你就能够回到这个地方,回到这个始点。虽然上面所沾染的诅咒无法祛除,但你已经明确心意,想来也能够继续保持自我,不受诅咒意志的影响。”   “啊。”听起来挺复杂的样子,我反正不是很明白,“多谢。”   “……”看我没有下一步反应,侑子小姐合起手掌,笑盈盈地说,“出发吧?”   “出发?”我实在不明白侑子小姐的想法,“出发?怎么出发?”   “根据你所付的代价,已经把珠子给你了哟。”侑子小姐回答。   “啊?不对吧?我的愿望是回到异常之前不是吗?这个只是个回城卷轴,不是出发道具啊?而且这颗珠子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加上一个回城的功能就……”这不是坑爹么混蛋!   “次元夹缝连接了各种各样的世界,是非常混乱的地带,一旦迷失,便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做上回来的标记,可是相当重要的哦。而且……”侑子小姐抱起摩可拿,“现在也只有你能够做到。把这个世界与其他世界强行连接起来的,就是吞噬了这个世界的诅咒,而你曾在那个诅咒的中心,身心都染上了同样的诅咒,如今也并未完全丧失心智。请回想起来吧。身为诅咒的一部分的你,想要到达次元夹缝,并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喜闻乐见的设定。”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既然侑子小姐也这么说了,姑且一试吧。”   我深吸一口气,叫道:“爆裂吧!现实!”   居高右臂,手掌朝上,“粉碎吧!精神!”   左手手心向内,遮住左眼,“放逐吧!”   最后向着正前方挥下右手,“这个世界!”   ……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场人一片寂静。   我都已经说完了这么帅气的台词,就给我出现吧,次元裂缝什么的!要不怎么收场啊混蛋!现在想来,如果不成功的话,可是超羞耻啊!难道是我的姿势不对吗?   再来一遍,“Vanishment this world!”   再来,“Vanish —— this world!”   还有,“This world!”   “啊,真的出现了!”摩可拿叫道。   我眼前出现黑洞模样的物事,想要窥视内部,却一点也看不见,仿佛真如宇宙中的黑洞一般,连一丝光也没有,看起来既神秘,又危险。反正在见识到这东西之后,我彻底了解侑子小姐所说的“不知道会耗费上多少年月”的意思了——前路根本就是未知数。   ……再不出来我就不行了。   不过居然真的成功了,这种展开真的没问题吗喂?!算了,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哈哈哈,想做还是能做到的嘛!”掩饰住心中的不安,我一脸轻松地比出大拇指,“我,一定会找出凶手,阻止一切的。”   “嘿嘿!”只有摩可拿依旧元气地回应道,“不错,就是这个气势!”   另两人似乎看出我的心虚,似怜悯,似担忧,似疑虑地看着我。   喂喂,我就这么不可靠么?   “对于你来说,我认为是正确的选择。”首先打破尴尬局面的是蓝染。   “祝你好运。”侑子小姐笑得意味深长,“如果顺利的话,恐怕就不会再见面了。”   “谁知道呢?”我很有主角范地,装出酷酷的样子回答道。   在我转过身之后,蓝染突然又说道:“在你走之前,有件事情我有点在意。”   “恩?什么事?”   “你念的‘爆裂吧现实’那一段,是鬼道的咏唱语吗?”蓝染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求知欲,那是科学家共有的眼神。   怎么可能是鬼道那么科学的东西啊喂!其实那个只是超中二的台词啦,没什么实际意义啦的说……当然不能这么回答。   在微妙的自尊心作用下,我头也没回,一边步入那名为黑暗的前路,一边留下最后的话语,“有缘再见的话,到那时候,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啦。”   ——这真是,超酷的结束啊。   ……   “世界开始重构了。”侑子小姐低下头,被诅咒吞噬的地面一点点化为虚无,失去根基的城市,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   “明明说会接受真相,其实也想要直接忘记吧,次元魔女?”蓝染不无讽刺地说,“你应该拥有离开这个世界,避免被重置的能力吧?”   “你觉得这是在逃避现实吗?”侑子小姐并没有否定,却也不像是默许。能够预测未来的她,如往常一般,以看透一切般的微笑说道:“你的眼神,看来有愿望想要实现呢。代价的话,就用那把已经断掉的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室友是蓝染   说起次元裂缝这种东西,在动漫里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多数会设定成拥有无数个门的无尽回廊,或者是违反各种科学定律的扭曲空间。无论怎样千奇百怪的设定,都和我眼前的景象搭不上边。   什么鬼地方?!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啊喂!   我已经走了多久呢?   十分钟?半个小时?   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也感觉不到障碍物,无论朝哪个方向看,都是一片漆黑。没有参照物,根本不知道是在原地打转,还是这里原本就没有终点。   好想放弃。   好想回去。   但那又如何呢?只是一条死胡同而已。   继续挣扎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我究竟在和什么东西抗争呢?   能够得到什么呢?   想到这里,身体里所有的力气被瞬间抽走,双腿一软,我便就势坐了下来。脑海里本已远去的杂音接踵而至,诅咒意志的话语重重叠叠地将我的精神包裹起来,内容虽然杂乱无章,主旨倒是统一简明——不如去死吧,渣滓。   每一个音节都化作千万根尖刺,贯穿我的心智,摧毁我的灵魂。又如啃噬腐物的虫蚁,时而微痒,时而刺痛地吸食脑髓,两种完全相反的触感交织在一起,简直令人发狂。   不,准确说来,我早就发狂了。   只差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就要自我毁灭。   只要跨越这一条线,只要我……   “哇啊!怎么回事,你这家伙?!”爽朗而清澈的少年音从我上方传来,我抬起头,对方一脸凛然地看着我,“捕获,截断,介入,看来花了不少时间呢。奇怪的家伙我倒是屡见不鲜嘛。不过还是确认一下,不然又得被说教一番。”   灰白色短碎发,眼睛湛蓝,衬衫和长裤都是男性的样式,虽然给人的第一印象多半是英气勃勃,但从柔和的面部轮廓来看,也能判断出是一名二十左右的女性。她自言自语完毕,这才真正地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你是凭借自我意志进行穿越的,自主穿越者,对吧?”   “啊。”我应道,脑袋因为方才的一顿折腾,现在还是阵阵发木,忘记了起身,理所当然地依旧坐在地上。   发问方见我显然不在状态,于是也和我面对面坐下,开始喜闻乐见的现状解说,“既然能够到达这里,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何为次元裂缝。没错,乃是世界之间的缝隙,我们穿越者,就是通过这一缝隙来到达不同的世界。”   自我介绍都省了,真是开门见山。   啊,不是拘泥于这一点的时候吧!于是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对于我也是穿越者,你并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她又很快开解自己道,“这样看起来像是我在自夸这个身份似的。要我来说的话,‘穿越者’这个身份,并不高等,也不特别,算不上祝福,也称不了诅咒,只是一个称呼,用来把一部分人划分开来而已。”   “这种说法是不是太自卑了。”她嘀咕道,“不管怎样,时空管理局认为我们是世界运行时偶然发生的错误,是异端,是病毒。虽然我们确实是世界发生错误才产生的个例,但那群人自忖天生具有的时空能力,就将我们视为会毁灭世界的□□。”   “他们的看法没有错。”我低头,没敢看她的神情,“因为世界规则被毁坏,我所在的世界因此崩坏重置了。能做到这种事情的,除了你所说的时空管理局,也只有穿越者了吧?”   “时空管理局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对方先给敌人开脱罪名,几乎是不加迟疑的,以相当确信的口吻否定道,“机构的唯一宗旨,他们一直所持的信念,自称是义务,自诩是使命,决不可违背,近乎执拗,并为此自傲的东西——那就是维持世界之间的平衡。换言之,对世界有害的东西,都无法容许。”   “尽管无法容许,他们也还是决定,如果穿越者不违背某些规则,就只是采取监视的态度。”她叹了一声,仿佛是赞叹,“这个决定高尚至极。我见过他们其中的一人,那时氛围简直如猫鼠相见,实在是糟糕透了。你大概不能想象吧?宛如正义化身的人,正气凛然地对你投以生理性厌恶般的眼神。我都瞬间觉得我便是世间至恶,罪该万死,万死不辞啊。可就算是如此仇视的对象,居然不选择发现后直接消灭,这已然超脱情感,到达道德顶峰了。不过你大可以放心,他们如此讨厌穿越者,除非是进行讨伐,否则决计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讨伐?”当时被讨伐的对象不正在我面前进行解说么?结果似乎是没有讨伐成功?   “那个会面不是因为讨伐。”她摆摆手,“穿越者和时空管理局向来水火不容,但除了无谓冲突之外,我们也试图进行过几次一定程度的协商……反正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时空管理局是一群思想顽固份子自不必说,每个穿越者的个性又都大相径庭,别说统一看法,连世界观都难以保持一致。所以明明是同类,我们之间却来往甚少,只是任由个人想法来做事情罢了。”   “对对。说了这么多,接下来该是正题了。”她似乎是若无人提醒,便能一直讲下去的类型,“之前说过时空管理局会对穿越者进行监视,对吧?不过这在过去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你听过平行世界理论没有?世界原本只有唯一一个,但之后会随着其中的人们做出的选择而产生分歧,延伸成不同的世界。虽然来源相同,世界的形态却分化成各式各样……这只是最简单的一维角度理念,可以看做是树木的许多枝叶,不过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世界之间的关系是立体的,既是平行,亦有交叉……换句话来说,世界的数量是不可估量的,无论用怎样的数量级也无法描述。那么,由世界错误所产生的穿越者,也应该是无法观测得到的。”   在完全理解之前,我姑且点头称是。   “因为这个缘故,时空管理局只能在出现世界大量崩坏的情况之后,才能后知后觉地锁定引起崩坏的穿越者。当然,这种被动的状态极为不利。于是他们两百年前终于开发出了监测穿越者的系统,在穿越者到达次元裂缝之时,便进行锁定。”讲到这里,她越发兴致勃勃,好像很久没跟人倾述内心烦恼似的,“次元裂缝确实是唯一的存在,可是并不稳定,时间空间在此都会扭曲,更别说进行观测了……其中的原理,我们也没能摸清楚。我们目前能做到的,也只有截获从这里发送回时空管理局的信号了。”   “嘿嘿,为什么要截获?这不是和他们作对吗?”她抬起食指,“什么都还没做,就被当做犯罪者来监视,你不会觉得很——不——爽吗?”   被她指着的我,这下意识到她是在说关于我的问题,“这个嘛?按你的说法,时空管理局并不是恶人,只是讨厌穿越者而已。不违规的话,倒也没什么大碍。”   “不违规?哈?”她轻笑道,“他们的规则只有一条——不能破坏任何一个世界。看起来很简单,但你能保证吗?保证遵守这一条规则吗?你未免将一切想得太轻松了,小丫头!”   介于她之前亲切而详尽的解说,就算她的口气相当不客气,我也没有一点发怒的打算,“那是为什么呢?”   “前面说过,穿越者是世界运行时产生的错误。那么,穿越者不会被其所出生的世界承认,而是直接剔除。其他的世界呢,对于这样的外来者,也如落入眼中的沙砾一般,无法包容。”她仰起头,伸展开双臂,话语中已经失去了情绪,“纵使世界多如繁星,穿越者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不被世界包容,也不被世界约束。没有归途,也没有坟墓。就算进入某个世界,因为是伪物,也绝不可能融入,被世界排斥而离开之后,虚伪的存在即被抹去,不会留下记录,不管是多么深的羁绊,抑或是时间。”   “那即是……只能存在于裂缝中的虚假幻影。”   “无限的时间。”   “无序的生命。”   “想要做的事情,只有尽管去做了。”她眯起眼睛,盯住了我,“时空管理局又如何?秩序又如何?世界又如何?他们说得没错,穿越者确实容易舍弃秩序,追求欲望,反正秩序早就抛弃我们了。你呢?你又如何呢?”   “不可能融入新的世界吗?”我还在纠结前一段的内容,“穿越文可不是这么写的啊?”   “哎,还没有发现吗?”她揉了揉后颈,“画风的问题啊!不同世界的画风不一样!”   “……”   “搞什么啊,用这种看见白痴一样的眼神看我。”   “到刚刚为止,话题还很科学的说,解说的气氛也非常棒……”你突然扯出画风的问题是闹哪样啊喂!   “画风问题有什么奇怪的?你还真是麻烦。”她站起来,似乎失去了耐性,“本来以为难得碰到了一个肯好好听我讲话的人……可要是都解释一番,没想到是件超麻烦的事情。”   “诺,这个给你。”说着,扔给我一个不明物。   我接住一看,“诶?纸袋?!”   褐色的,材质和牛皮纸有些类似的纸袋,有一面开了两个平行的小洞,像是专门为带在头上的纸袋而设计的,不会遮挡视线的小洞。这么想着,我鬼使神差地把纸袋套到了头上。   “噢噢噢噢!”一戴上纸袋,便仿佛进入了施行了虚拟现实技术的游戏界面,上方显示我目前的状态,下面一排则是进行各种操作的按钮,有“查看”,“功能”,“系统”,“设置”以及“商城”。   其实就是游戏界面吧喂!为什么会有商城啊喂!原来是付费游戏啊混蛋!难道状态栏最右边的数字“0”就是金钱数额吗?!穿越者也是需要钱的吗喂!明明已经脱离秩序为什么还会需要钱啊喂!   “怎么样?我们的产品。”她的脸突然凑了过来,露出推销员似的营业性笑容。   说实话,我现在超怀疑她前面说的话是不是故弄玄虚。不过,这个纸袋模样的产品看来功能相当丰富,在她说话之时,还在我视线下方同步显示字幕,虽然我觉得这功能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吧?   “其他功能都是附送的。”她维持着营业式笑容,“真正的用途其实是——现实扭曲立场。穿越者初到某个世界,自身的画风大多都不会与当前世界一致。虽然原住民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却会在潜意识中抵触这种异常感,因此造成许多不幸的事故。无限的时间只是理论,死掉就是结束呢。”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上又拿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纸袋,“有了这个‘路人甲的证明’,就可以扭曲周围人的意识,消除这种异常感,自然融入各种阵营,使穿越者的生活更加美好。只要不做出引人注目的行为,好好地作为背景,在任何世界的生存都不成问题。”   “这本身就是问题吧?!以一生都是路人甲作为代价的话,那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这个纸袋果然没有用处!我怒摘纸袋。   她弯曲拇指和小指,竖起三根手指,举到我眼前,“……三个月免费试用。”   “呃,有免费试用?你不早说!”我把纸袋折叠起来,塞进口袋,“唔,总之我先用着。”   “接下来,你绝对会爱不释手。”她翻了个白眼,看来准备送客,所以话题又回到正常的范畴,“关于让你的世界崩坏的某人,我认为你还是放弃寻找的好,那概率简直就是零。所谓复仇啊,那是……”   不知她在我脸上看到了怎样的表情,忽然转变了语气,“恩,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或者说,只是觉得有趣而已?哈,也有这种穿越者存在呢,一心想着玩乐,目的根本无所谓。”   她好像还说了什么,我脑中却持续着耳鸣,直到她的最后一句话,“……关于次元裂缝,具体的形态需要由你自己进行想象才行呢。”   那话语还在,人却已消失。   刚才的一切,恍如梦境,如果不是纸袋的触感提醒,我简直要没完没了的发呆下去。   次元裂缝由她所说,确实可按想象来定制形态,再也不是一片虚无,而是老套却令人安心的无尽回廊。   “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尽管没有百分百理解,我重新套上纸袋,拉开离我最近的那扇门,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而眯缝起来。   叮!   清脆的铃音响起,毫无感情,一听就知道是机械合成的声音向我宣告道,“穿越者编号登录为APT018935FE2。”   接下来便是时空管理局针对穿越者的一系列管理条约,总的来说,就是不能破坏世界,其他行为则是由穿越者所处世界的规则来进行判定,看起来似乎缜密周到,实则暧昧至极,我怀疑那些人只是随便拟的规定,反正最终解释权由他们所有,根本没必要在这方面浪费功夫。   你们大可以放心啦,就算想破坏世界,我还做不到呢。   我一边在心里说道,一边体验着下坠中失落的感觉,很快就安全着陆在松软的银色沙地上,月亮高挂在黑夜中,正是镰刀一般的新月。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蔓延无边的荒凉沙漠。   不,并不荒凉,我听到某种叫声,不像是兽类,和妖怪也有差别。能够这么确定,是因为那叫声是我曾经听到过的——虚的叫声。   虚,沙漠。   这两个词合起来,不难得出结论——我目前所处的是死神的世界,此地便是虚圈。   经历高空落地的双腿正在隐隐作痛,即使虚的叫声越来越近,我也只得盲目相信一下纸袋那‘使穿越者生活更加美好’的功能,开始整理这里的世界观:   虚,就是死者灵魂堕落后变成的怪物,因为没有心而感到空虚,所以吃灵魂来填补空虚,高级一点的则会吃同类来进行进化。虚圈,则是这些虚的聚集之地。   恩,如果啥都吃的话,有点不妙。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劲风掠过,再一睁眼,那虚已然跑远。   ……   “什么嘛,还真的有用诶,这玩意。”   ……   …………   ………………   之后我混入虚群,跟着大虚跑到流魂街,捡到被虚吃剩的某人的真央灵术院入学资格文件,靠着纸袋那强大的现实扭曲立场,斗胆顶替成那名已经被虚吃掉的倒霉鬼,居然超~顺~利~地成为一介真央灵术院新生,目前刚领到统一分发的生活用具,向学生宿舍移动中。   而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地进入这个学院,只是因为看到文件上说明的一项福利——学费全免,每月另发放补助金。   ……没错,纸袋试用三个月之后,是要收费的。   大虚开启的道路若是人类生活着的现世,我可以打工赚钱。但这群可恶的大虚居然是往死人灵魂所在的流魂街去的,流魂街大部分都是三不管地带,维持生计比较困难,想要出人头地,只有锻炼灵力,当上死神,也就是这边的公务员,然后就衣食无忧了。   而要成为死神,一般通过真央灵术院的学习,毕业了就直接分配工作,但据说入学考试很难。   在虚圈吃尽各种苦头,如今我直接捡到入学门票,交了如此好运,真是可喜可贺。那其中辛酸之后再提……我很容易找到了入学手册上标注的宿舍,一手抱着软乎乎的被褥(这被褥质量真棒,超软),一手粗鲁地“哗”地拉开纸门,一下秒就要大叫一声“万岁”来着,却发现室内已经有人在了。   呃,我记得入学手册上写的可是单人宿舍啊?   我拉门的动静,自然让室内那人注意到,并转过身来,出声向我询问,态度谦和有礼,“需要帮忙吗?”   蓝蓝蓝蓝蓝,蓝染!   思维乱到快要爆炸!虽然有想过这个世界的各种可能遭遇的人物,但目前的状况也太喜闻乐见,狗血过头了吧!这算什么疑似点题的展开啊?!高考作文吗?!少女漫画吗?花样少男少女吗?入学手册不可能有错吧!说好的单人宿舍呢?!完全是欺诈啊!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看,正确结论应该是……   “啊,抱歉。”和一群虚混迹在一起实在太久,我勉强找回和人讲话的声调,“我想我走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观展开中,   作者脑洞太大系列   ☆、胸中的空洞   “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一面道歉,一面急切地往后退去,只是未曾料想,竟撞到了正从走廊上经过的另一名学生。其结果当然是,我们两人都摔倒在地,手中的物事也散落一地。   太糟糕了!好不容易混进这里,要是太引人注目,被发现的话,可是会丧命的啊!总之先道歉!要十二分的诚恳!   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我弯曲双腿,两手并拢,低下身,额头(隔着纸袋)贴到地板上,标准而恭敬地下跪谢罪道,“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对方笑得爽朗,“哈,哈哈,没关系。”   不过这声音略耳熟,难道是熟人?   见我还趴在地上,对方竟然也俯身凑过来,“……请问?”   “嗬!”一惊之下,我猛地伸直手臂,坐了起来,这便看到对方摸着被我撞到的下巴,脸上的痛苦表情还未退去,“啊啊啊,非常抱歉!”   同时,我也看清对方原来是浦原喜助,死神里的重要角色之一,智力值算是全作数一数二的,没事的话,我还是不要靠近这位比较好,毕竟我现在可是……   “没想到第一天就如此热闹呢。”在自己门口发生这么多声响,蓝染自然也从屋内走出,并且在我和浦原搅和不清的时候,帮忙把我们两人的东西都捡拾起来,井然有序地叠放好了,“对了,虽然有些失礼,我无意间看了一下你的学生手册。”   蓝染这话看来是对着我说的,浦原正沉浸在下巴的疼痛之中,日后的聪明样一点也看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目前时间线比较早(距离主角出生都还早两百多年),还没聪明起来,或者是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那也说不准。不过蓝染你这家伙怎么就自然而然地随便看起别人的学生手册啊喂!不知道很失礼吗?!呃,刚刚好像说过“失礼了”这种话?既然知道失礼你还看个毛啊!明显是故意的吧喂!恩,话虽如此,我和这个世界的蓝染才刚见面,对话连五句都不到,凭什么认定别人已经是反派了呢?   没有人天生是反派。   会成为反派,一定是有什么契机,才会使人思想败坏,行为不正。目前的蓝染,也许还未变坏,只是一个普通青年,还是可以引上正途的。我怎么能先入为主,把两百年以后的大反派形象硬生生套在这个对未来还一无所知的青年身上呢?   啊,真难以相信,如此善良的我竟然已经是……   “走神了吗,纸袋同学?”对大反派未来一无所知的青年提高声调问道。   “难道刚才摔坏了头?”浦原脸色发青,不知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担心要赔偿。   喂喂,我好得很啦,你们老是打断我的思考超烦人啦。   不,爱走神不是个好习惯。在虚圈无所事事的期间,居然不知不觉养成这种习惯,用来打发时间虽是利器,在这里可是大大的不妙,先集中精力对付眼前事吧!   “头,没摔坏。”我一边回忆他们刚说的话,一边掩饰着这一点缓慢地回答,“恩,那个‘纸袋同学’,是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无意识就叫出来了。”蓝染移开视线,眼镜镜片的反光晃我一脸,他拿着我的学生手册,自然无比地在上面查看着,同时低声道,“你的名字是……”   “好了!”我一手撑地,将全身向上一送,另一手敏捷地抢回学生手册,头上的纸袋哗哗作响,“‘纸袋同学’——就行了!”   反正我也只是顶替别人才来到这里,上面的名字本来就不是我的,还不如“纸袋同学”这个称呼来得直观,而且听起来足够路人。纸袋的现实扭曲力场也只有在我保持路人化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作用,越是引人注目就越糟糕。   一个成天戴着纸袋的人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这个类似跟踪狂的装备之所以一路上都无人生疑,这便是纸袋的现实扭曲力场所起的效果。   “纸袋同学。”蓝染坦然地接受了这个姓名设定,虽然我觉得他一开始可能只是当做绰号来叫的,但他接受力这么强,也不失是件好事。   说起来,我们三人到目前还未互通姓名,我没傻到一时口误说出他们的名字,况且这种口误的桥段,我在小说里看得多了,当然很好地避开了这个穿越新手容易犯下的错误,“有什么指教吗,这位同学?”   “你并没有走错宿舍。”蓝染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学生手册上写的的确是这里。”   “啊?”这话题变得太快了,人家跟不上啦。   蓝染欺骗我这个见面不过几分钟的路人似乎也没什么好处,我狐疑地又重新看了看学生手册所写的地址,和我眼前的宿舍号果然一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走错。   “可,可是……”我不甘地叫道,“入学前,我听说宿舍是一人一间啊?!这可是欺诈啊!”   “……”关于这个问题,蓝染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这个啊……”浦原倒是笑得有点尴尬,“今年的新入生比往年多了不少,新的宿舍还在修建当中……”   “喔喔,原来如此。”我点头道,“又不是你的错,不要笑得好像自责似的啊。”   “是吗?”浦原笑了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是浦原喜助,和你们一样是一年生。”   “一年生?!”原来还有这种设定吗?我偷偷瞄了一眼蓝染。这难道是命运吗?以后会成为对手的两人,曾经居然是同窗。怎么回事,这种相爱相杀的感觉?不不,和蓝染相爱相杀的应该是雏森桃或者市丸银才对,这个算什么,是“棋逢对手”这种感觉吗?   噢噢,“你是我一生的对手/基友”这种感觉!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浦原,不,浦原同学陷入莫名的低谷,“……我果然看起来很显老吗?”   “哈哈哈,没这回事啦。”这种有意缓和气氛的笑声,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假,“是发型的问题啦,你换个平头绝对年轻十岁!”   “……”蓝染闻言便偏过了头,我想这小子八成在偷笑。   ……   总之装疯卖傻寒暄敷衍一番,算是和新同学们打好了招呼。我认命地收拾好铺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为了展示同窗情谊,忍着紧张到不行的心情,和这俩号麻烦人物一起奔向教室。   真言灵术学院是根据入学成绩来分班的,成绩越好,班级数目就越靠前,所教授的内容也会有区别,正所谓因材施教……啊,呸,所以说万恶的学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喜欢搞等级制!   反正蓝染和浦原都是脑筋好的人,当然是最优秀的一班啦。那我就别想了,铁定是哪个落后班级。哎,反正英才教育不适合我,精英班什么的最讨厌了,人家最喜欢平行班啦平行班。   “纸袋同学,教室是这边。”蓝染出声提醒我道。   “啊,是这边啊。”我傻笑道,“原来我和蓝染同学是一个班级啊?”   “学生手册你不是一直拿在手里吗?”蓝染同学询问道,“连班级都还没看?”   “嘿嘿。”还不如您老随便一瞅看到的内容多呢。刚才怎么说来着?等级制赛高!精英班才是吾等之归所!精英精英!这下可以进入护庭十三队当上席官出任队长走上人生巅峰了啊哈哈哈哈。   不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呢,比如说寻找毁灭我世界的凶手之类的。整个尸魂界无非就是由流魂街和处于尸魂界中心的静灵庭组成,流魂街我已经调查完毕,这下可是机会难得,总算可以展开对静灵庭的调查了。因为静灵庭是贵族和死神生活的地方,为了维护治安,便用一道屏障包裹住静灵庭,以此把平民所在的流魂街隔离开来,在一般情况下,闲杂人等是很难进入的。   那么,死神世界的三大副本——活人生活的现界,虚所聚集的虚圈,以及死神和灵魂所在的尸魂界。算起来我勉强攻略了一半,真是可喜可贺。   座位看来不是事先指定的,可以随便坐。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我二话不说直奔主角标准座位,没错,正是靠窗倒数第二的座位。   哇,不愧是主角位,果然视野广阔,空气清新,坐在这里,不管心中有怎样的阴霾都可以一扫而空。友情,努力,胜利,这三个词汇充盈我脑中,有种久违的“燃”的感觉。啊,无比光明的未来在等着我呢。   “喂,这里是我的位置。”充满龙套感的不悦声打断了我的遐想。   “哈?”我抬起头,顺着来人的目光看过去,原来黑板上已经写明了座位的安排。而我的座位,也如同这位龙套所说,并不在这里。既然对方不是有意挑衅,摆明了是我的过失,于是我摆出一副谦卑的态度,道歉了事。   没错,这也是纸袋的现实扭曲力场作用之一,能够降低使用者身上的仇恨值,最大限度避免和他人产生纷争。只需要好好道歉,被我占了座位的龙套转眼就忘了我的事,和他的同伴谈笑起来。   才第一天潜入,意外可不要产生得太多了,不然很难处理啊。我长舒一口气,把所有的书本都堆放在桌面上。这时,坐在我前面的蓝染转过头,语气带上三分关心,七分疑惑,向我询问道:“看来你很中意那个座位啊?”   嘿嘿,你这个未来大反派居然坐在我前面,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在你背后捅上一刀。   “我本来想提醒你的,可是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我后方也传来来自浦原同学的问候。   恩,坐在蓝染的后面的确能够实时监控他的行为,但有浦原同学在我背后,反而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什么鬼座位啊!前有狼后有虎啊喂!谁来和我换一换,我想要主角位啊混蛋!   “呵呵呵呵。”我缓缓地笑了一阵,慢吞吞地解释道,“没事。只是最近有些睡眠不足,无法集中精力。”   待我回答完毕,两人又客套上几句,便很快结束了对话。   即便如此,我也感觉有些招架不住,若不是头上套了纸袋,我僵硬的表情必定早就出卖内心想法,被人看穿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和人交往的缘故,更是出于另一个原因——无法集中精力。   说到这一点,算是我之前自己酿下的苦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怨不得其他什么。后悔归后悔,如果重来一遍,我恐怕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真是讽刺。   第一日的课程还算轻松,就算我走神一整天,大概也不会对以后的考试成绩造成影响。而且我也对我以后能不能通过考试表示怀疑,不过这是后话,就不提前烦恼了。为了锻炼集中力,还是继续把学生手册上的入学说明看完吧。   短短三十页的手册,看了五天都没能完整看完,我走神的功力还真是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这已经不是能用无法集中精力来简单解说的状况,用“病态”或者“异常”来形容应该会更为妥当。   “纸袋同学神游了一上午吗?”浦原同学的话语将我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了教室。   我定了定神,原来教室空了大半,看起来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   “这可真是严重,纸袋同学难道患上什么疾病了吗?”蓝染同学应和道。   我没病!你们俩这是在说相声吗?二人转吗?一唱一和的,在我走神期间培养出未知的感情了吗?!是纯洁的交往关系吗?!请务必告诉我!   容易走神不代表容易祸从口出,脱口而出的话语,当然不会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还好啦。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   下一句果断转移话题,“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如何?”   浦原同学和蓝染同学当然表示同意,不过总觉得这两人对我一脸客套的样子,说好听点是通晓人情世故,但要我这个外人说句实话——实在是够虚伪。   难得这么配,不如干脆结婚去吧,你们两个!   食堂里,我们三人刚刚坐定,浦原同学很自然地提出疑问:“戴着纸袋也可以用餐吗,纸袋同学?”   “……”有纸袋的现实扭曲力场在,这个问题提的也太突然了吧?到目前为止,可没人对我头上的纸袋提出疑问,就好像我出生就应该戴着这个纸袋一样,只会觉得是理所当然之事吧?!   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蓝染同学接口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戴着纸袋的人和没有戴着纸袋的人,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对对对,没有什么不同!这才是正常的反应!现实扭曲力场的效果确实没有丧失。那么浦原同学会提出疑问,难道是出现了BUG?总之,之后一定要找客服理论才行。顺便说一句,客服和卖给我纸袋的是同一人,果然这纸袋是三无产品一样的存在吧!   不对,比起三无,说是“违禁品”才恰当吧。现实扭曲力场这种疑似外挂的东西,果然很不靠谱,不能依赖这种道具,必须考虑其他对策才行。   蓝染同学的话意外让浦原同学放弃了追问,对我道一句“问这么多,真是失礼了”,便再也没提起这件事。对对对,通晓人情世故并不是坏事,请继续保持下去吧,你们两位!说你们虚伪真是太失礼了!   ……   “这个纸袋似乎并不靠谱啊。”是夜,我联系上纸袋的客服,并且严肃地进行声讨,“之前在虚圈也就算了,现在我可是在尸魂界,是在敌人的巢穴啊喂!要是发现我是虚的话,绝对会被立即处死的!”   回答我的是毫无感情的合成音:“当前用户不在可联系的世界范围内,该语音信息会暂时进行保存,请耐心等待回复。”   “喂喂,上个月不是还能够联络得上吗?世界之间的联络原来也是通过信号传播的吗?!那究竟是什么神奇的信号啊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回复!不会是我死掉之后吧混蛋!分明是个黑心商人!看错你了!真是瞎了眼!呸!”几乎要瞬间丧失理智的我最后终于控制住情绪,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效,还是补充道,“这段话就不用录下来了。”   “记录完毕,三秒后连接将自动断开。”   ……果然没用!太烂了!这个系统的智能等级也就这样了!心怀期望的我才是傻瓜吧!   阵阵夜风毫不客气地带走我身上的温度,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抬起手压在胸口,那原本应该是由血肉填满的地方,如今却是一个碗口大的空洞,无时无刻在告诫着我,让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虚。   虚是堕落灵魂所变成的形态,丢失的“心”变成脸上的面具,从而也在身体上留下一个代表失去的空洞。虽然我没有面具,胸口的空洞却是货真价实,虚所具有的“虚闪”这一技能我同样能够使出来。那我还有什么好存疑的呢?   是啊,不是在最初就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吗?   沾染过诅咒的我,如果不是堕落的灵魂,还能成为其他吗?   就算没有这份诅咒,我所做过的事情,也足够令我的灵魂堕落了。   虚,不是最适合我的存在吗?   区区一只虚,居然混到专职消灭虚的死神队伍里来,真是肆意妄为,胆大包天啊!   不是虚妄,就是疯狂了。   呵,在看见终点之前,我还是丑陋地挣扎下去吧。   不管如何狼狈,毁坏我世界的真凶,会找出来给你看的。   对吧,侑子小姐,还有——蓝染。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以下不能描写……   哎呀呀,我描写一下胸口的空洞真的没有关系吗?   ☆、不敲门者必引杀身之祸   “同类之间会互相吸引,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一直前行即可。”卖给我纸袋,自称同为穿越者的女子这么说道,“同处一个世界的穿越者必然会有相遇的一天,你若主动去寻找,或许可以加快故事的进程也说不定。”   “名字?还没到报上姓名的时候。”不愿透露姓名所以之后简称纸袋商人的女子又说,“纸袋商人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按你的喜好选择一个吧。”   给予我大量情报的纸袋商人,某种意义上还真是不露破绽,尽管在进行解说的时候会滔滔不绝,但对于不愿提起的事情,就直接敷衍过去,太狡猾了。   “纸袋同学,我先去上早课了。”好室友蓝染同学见我仍然蒙头大睡,“虽然时候还早,稍不注意睡过头,可就要迟到了。”   唉,所以我讨厌学校。   无所事事躺上一整天,才是理想的生活形态吧!什么都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去做!让我直接死在这一刻吧!   死吧!去死吧!现在,马上,立刻去死!   “纸袋同学?!”蓝染同学觉得不对劲,赶过来扳过我的肩膀。   “……”隔着纸袋看不到我憋红的脸,但我自己知道,刚才把脸完全埋进枕头,停止呼吸有多么地危险。诅咒的意志对负面情感特别敏锐,一旦捕捉到,就会使之成真。稍微想一下“死”的事情,就不知不觉付诸行动,真是太恐怖了。   一刻也不能放松,否则就会被自己杀死。能够活到今日,我的意志力也算是相当不错了,这不是一个可取之处吗?对对,这么想的话,心情明朗多了。   “哈哈哈,差点变成枕头杀人事件了。”我语气轻松地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被惊吓到了吗,蓝染同学?”   “这种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啊,纸袋同学。”蓝染同学扶额道,“我这边完全只有惊吓的成分啊。”   即使程度尚浅,这句倒也称得上是一句好吐槽。   生死边缘徘徊一趟过后,我也因此睡意全消,本来还想继续耍宝几句,想到目前还是和未来大反派蓝染保持距离为好,不如说,要和任何人都维持稀薄的距离感才行,否则便是路人失格,“完全没有幽默感——处——男。”   ……这句话并不是我想说的。   我所染上的诅咒,简单来说,即是世间负面情感的集合,这些负面来自于被诅咒所吞噬之人,连同我本身的意识一起,无时无刻与我个人进行交战中,若我的意识落于下风,这唯一的身体,自然就受到诅咒意识的支配而进行动作了,“将来会推倒十三亿女性的男人就是本大爷——是也!”   哪里来的本大爷啊喂!   十三亿有什么意义吗?!绝对会精尽人亡吧……况且我也不是男的,想做也不能做好吗?!   没错,质疑其合理性,从而把这个侥幸占据上风的未知人员踢下去!   在我无暇顾及之际,同室的蓝染同学好死不死地接话道:“一大早就这么精力旺盛,不愧是纸袋同学。”   精——力——旺——盛。   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词。蓝染同学你不能直接无视前面的对话吗?!因为提到处男所以无法无视吗?!所谓男人的尊严吗?!不要在这一点较真好不好!你不是要攻略整个世界的男人吗?!拘泥于这种意义上的经验值根本就无济于事好吗?!   不愧是纸袋同学……这个是对我的嘲讽吗?!绝对是吧?推倒十三亿女性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对吧?!   算了,反正男人之间的对话也许向这种方向发展也是正确的,撕去伪装,坦诚相待,没错,我们都是用另一半身思考的动物,“不错,正是这个气势……”   “纸袋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蓝染同学的手已经放在拉门上,脸上虽然维持着笑容,却感觉不到平时温和的气息。   “……”出于本能地闭紧嘴巴,以摇头回应。   想要继续话题,失败了呢。   能说出“精力旺盛”这种暗语,八成是对那方面深有了解——果然是个虚伪的家伙!不过因为好感度不够,所以无法聊得开?   乱想什么呢?谁会大清早就进行这种无营养的对话啊!场景错误!   完全被自称本大爷的意识给带到沟里去了。   我狠心在手臂上捏了一把,随着袭来的疼痛,莫名其妙的想法也随之消散。该是做正事的时候了,扮演好路人角色,融入人群,准备去上课吧!   ……   斩魄刀,是死神特有的武器。死神通过磨练积累将自己灵魂的精髓写入斩魄刀,从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这种斩魄刀,拥有自己的名字,并且可以进行名为始解和卍解的两个解放阶段来解放其力量和能力。而一开始原为无名的斩魄刀,被称作“浅打”。   虽然浅打只是对真言灵术学院的在院生暂时出借,只有在进入静灵庭的护庭十三队时才能真正被授予,大多数在院生都握着这个死神才有的武器各自做着打算,或是感到新奇,或是喜悦,或是若有所思,不尽相同。   我?我身为一只虚瞎掺和死神的事情干嘛?   不管怎么想……   我扶正了挂在腰间的浅打,既然是外借品,当然要随身携带,弄丢了就不好了,“能够始解和卍解的可能性为零。”   “什么的可能性为零?”陌生人的声音近在耳畔。   如果不是这声问话,我完全没发现有人接近!一点气息,甚至灵压都没有,绝非等闲之辈。虽然我目前的实力和最低级的虚没有区别,但察觉灵压,发现危险,诸如此类提高野外生存几率的能力也达到了一定水平。所以我才溜出学院到附近探索,企图接近静灵庭的中心地带,也就是护庭十三队所在的区域。   想要进入,凭我的实力肯定不够,我只是想在外围地区打探一下大致状况而已。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借助纸袋的现实扭曲力场能让我进去一窥究竟。进入真言灵术学院虽是流魂街大部分居民引以为目标的事情,可对我这只虚来说,虚使用死神的技能是违背本世界规则的事情,即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没有意义,还不如做些别的事情——也就是我现在正在做的事。   由目前状况来看,来人的实力必定远在我之上。   咽下卡在喉咙的惊叫声,藏身在灌木丛中的我僵硬地转过头,却见来人伸出手,朝我头顶(隔着纸袋)拍了下去,我不敢躲闪,也来不及躲开,只好硬吃下这一击。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击的力度小的惊人,“呃?”   “你是真央的学生吧?”来人似乎并无恶意,“在静灵庭胡乱行走,可不是件好事哟。”   呼呼呼呼,真言灵术学院的校服救了我!   叩谢校服这件事还是回去以后再说,作为惊弓之鸟,我感觉全身还在颤抖,超没用啊我!废话,虚在死神的大本营里行走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一直想忘记自己是虚的事情,只要想起来腿都会发软耶!   那我还在这里不知死活地乱逛!   呜……下次会注意啦。   万幸的是,对方只是对我进行警告,并无其他意图,很容易就放过了我。   在他远离之后,我才泪眼迷蒙地偷看其背影,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长极脚踝的白色外套,其下有黑色菱形花纹作为点缀,正是护庭十三队之各队队长才有的装备——队长羽织。   呵,还真是厉害的角色。   双脚已经无法继续支持全身的重量,我干脆坐了下来,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想要继续确认是哪位队长,他的背影却几乎到了视线不可及之处,我只能看出他是褐色短发。信息如此贫乏,现在的时间线又比正式剧情早上两百多年,想推断一下是哪位队长,实在有点困难。   就这样干坐了大半个时辰,最后的日光也即将被地平线吞噬,我逐渐才找回了原先的步伐和气势,故作无事地回到了宿舍。   当我强忍不佳的心情拉开纸门之时,刀刃从我面前削落,若不是我及时往后一缩,鼻子,哦,不,应该是纸袋就要被削下来了。我还没和纸袋商人取得联系,要是纸袋坏掉,可没有地方更换啊喂,“呜哇哇哇哇,杀人啊!”   “没伤到你吧。”刀刃的主人,蓝染同学左手抬到鼻梁的高度,明明差点致人于死地,却轻描淡写地扶了扶眼镜,“没有敲门声,整个房间又只有我一人,所以我没有注意……”   语气很无辜……但是你这家伙分明把全部责任推到我身上来了吧喂!哪有因为忘记敲门就会被误杀的事情发生啊喂!等一下,据说拜访欧美家庭,如不预约直接擅闯,因为大多数人家中有枪,别人可能会把你当做非法入侵直接把你毙掉,超恐怖!   ……死神世界没有这种习俗吧!   更令我不爽的是,十六张榻榻米的宿舍房间很是宽敞,那也仅限于一人居住的情况,若是两人合住,这优点就荡然无存。也就是说,是独居的话,甚至可以在房间内舞刀弄剑而不伤家具。那么,两人呢,当然就会伤及池鱼了。   “啊哈哈哈,抱歉,我下次会敲门的。”今天太累了,就息事宁人吧。   话虽如此,我偷偷望向蓝染那边。他并未收起差点杀死可爱室友的凶器,而是横放在他面前的榻榻米上,正坐静思中。   于是我想起来今天下发浅打的时候,所提到的“与斩魄刀进行心灵对话”的课后练习。噢,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只顾着外出打探,完全忘记了!   恩,也许我也可以?   除了虚以外,我也是一名光荣的穿越者,应该有金手指什么的吧?虽然有“无语言障碍”这一金手指,但这不是穿越的基本吗?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吧?特别的能力?血继限界什么的?强制降低其他角色智商什么的?无论性别都会拜倒在我面前什么的?   于是我也装模作样地把浅打放到面前。   盯——   呵呵呵,也许我会成为第一个拥有斩魄刀的虚,练成卍解,称霸死神世界?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哪个技能比较逆天?   盯——   该怎么进行心灵对话呢?因为觉得听了也没用,所以当时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盯——   果然还是很不爽!刚才可是差点被杀掉啊!就这么放过凶手吗?答案当然是不能!   蓝染你是小学生吗?拿到新玩具(浅打),就这么兴奋?!妈妈见了,绝对会把你的玩具立马没收!还要用竹条抽打不可!   “蓝染同学。”我决定故意打断他的修习作为报复,因为走神而走火入魔吧混蛋,“有件事情……”   正坐的蓝染同学仿佛入定的高僧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蓝染同学。喂,蓝染同学。”不排除对方故意无视的可能性,我锲而不舍,“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蓝染同学xN”   ……   “蓝……染……同……学……”   “有什么事情吗,纸袋同学?”   “蓝……”   “……梦话吗?”   ……第二日醒来的我,发现自己昨日原来是和衣而卧,哎呀,怎么就稀里糊涂睡着了呢。而蓝染同学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变化——大概是错觉吧,笑容更自然一点比较好喔,蓝染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五分钟规则   “哈……”无论哪个世界的学校都是这么无聊,我渐渐失去准时起床的动力,即使同室有个堪称三好学生典范的蓝染同学,也未能让我近朱者赤,反而一天比一天起得晚。而我之所以更加心安理得,都源于另一个和我生物钟相同的人物,“早啊,浦原同学。”   “早上好。”浦原同学依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任谁都看不出这样懒散的人物,居然是日后的大奸商,尸魂界几大事件的幕后推手。该说是人不可貌相呢?还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心路历程产生巨大改变?   且让我们……啊,教室到了。   我们前脚刚到,班主任随后也进来了。浦原同学的时间一直掐的很准,只要跟着他,安全上垒不成问题。   每日第一堂课,班主任往往会先讲上一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废话,或者宣布一些通知事项,然后才开始讲课。今天也不例外,班主任首先说道,“下周我们班会到现界进行魂葬实习。”   魂葬,是死神超度灵魂的一种仪式。现界的灵魂,如果没有死神用魂葬进行指引,就只能一直在现界徘徊。徘徊的时间久了,不是失去“心”变成虚,就是不幸被别的虚吃掉。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尸魂界会派遣死神驻守在各个区域,除了负责消灭游荡在附近的虚,还要及时对死者的灵魂进行魂葬。   所以魂葬同死神的四个基础技术“瞬步”,“鬼道”,“白打”,“刀术”一样,是必须进行学习的技术。   我们拿到的浅打,在真正修炼成功,赋予其灵魂之前,称不上是“斩魄刀”,和普通刀剑没有任何区别。这些天练习的所谓“人刀合一”的交流法,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有效果的,更有甚者,花了几十年也不见得能够成功,无从体验斩魄刀五花八门的能力。   现在,鸡肋的浅打终于能体现其不同之处,发挥一点附加的作用。再加上可以去尸魂界一般人去不了的现界,令整个教室的气氛都活跃起来。   然而教室之中,却有一人与众不同地陷入忧郁。   没错,那个人就是我(种族:虚)。   还用得着想吗?就算鬼道可以用毫无天赋来糊弄过去,像魂葬这种只需用刀柄压一下亡灵额头的傻瓜操作,是不可能瞒得过去的!说不定我会和强行咏唱鬼道的时候一样,瞬间爆炸!   反正最近也没有任何进展,比起被发现身份后被处决或者瞬间爆炸,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同志们,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课程,我和往常一样没有听课,思想进入一片混沌之中。   我的行动力颇强。是夜,待同室的蓝染同学安然入睡,我就偷偷起身,在黑暗中拉开了门。想起蓝染同学在以后会变成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影帝型大boss,本来还担心他可能发现我目前的举动而故意装睡,但我既然去意已定,三千世界何其之大,就算他发现了又怎的,难道真有本事跑来找我的晦气?   这么一想便放心了很多,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思考,最后冒出两个字——夜袭!   ……这一位可是未来的大boss哦。   这可有贼心没贼胆,你行你上。   这次就饶了我吧。   为了打消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和谐念头,我猫腰出门,将身影融入朦胧的夜色,直到世界尽头……没这回事啦,我现在才到宿舍边的围墙呢。   经过事先调查,我老早就得知一个更易于出去的地点——从被充作澡堂的温泉附近翻墙出去,就不会碰到守夜的人员。   至于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请不要在意。   由于门禁的缘故,温泉附近空无一人,不过我已经习惯这种空寂寥的景色。   因为被我冒名顶替的人是个男的,在平日我只好学习花木兰,偷着一个人来洗澡。而这里也只有门禁时分才能确保没人来,所以我没少在这个时候过来泡澡。   本来双手已经攀上墙沿,感受着背后温泉蒸腾的热气,我又有些不舍起来。   离开这里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困难横在我跟前,像这样惬意地泡上温泉,独自赏月的悠闲,恐怕再也难有了。   享乐主义的思想很快侵蚀了头脑,回过神来,我已经脱掉衣服,把整个人都埋入了温泉水之中。   要是能喝上一杯小酒,对月独酌就更好了。   完全沉溺在享乐中的我,暂时无法自拔。   就在我品味这最后的闲适时光之时,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唷!”   有有有有有有有人来了?!   我完全没有注意?!   果然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吗?!   意外的是,来人不是巡夜的人员,更不是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纸袋商人!!!!   纸袋商人离我极近,一抬手就把我头上的纸袋取走了,“你怎么还戴着这玩意。”   我见她意有责备,既是困惑,又是愠怒,“戴着又怎么了?这不是好用才戴的吗?”   “新手装备已经到期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游戏。”纸袋商人不由分说地收起纸袋,“你不能再依赖这些道具了,这不过是个小把戏,当不得真。我们穿越者共同追求的,应该是其他的东西。”   “嗯?其他的东西?”   穿越者被世界规则排除在外,无论是哪个世界,都只能短暂存在,追求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要说是共同追求的东西的话,那只有……固定的存在吗?   不过那应该是不可能的,只要世界规则受到破坏,世界就会强制重构,这样一键恢复的功能,任谁也没办法修改规则,除非是神明出手。不过这世上有没有真神还不确定呢。   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我原先的世界之所以毁灭,就是你口中的游戏所致吗?!”   “这件事我可不清楚。”纸袋商人看似诚挚地说,“同一个世界之中,就有无数条世界线,那其中,必然也有无数个‘我’,但这无数个‘我’之间,是无法互相感应的。也就是说,我所能感知到的,也只有现在单一世界线中的‘我’而已。”   “你说的事情,究竟是属于过去还是未来,是哪一条世界线,根本就无法确定。我早就说过了,想要寻求世界的真相,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的我,无法给你回答。”纸袋商人推卸完责任,又说,“其实以我看来,上次和你见面不过是一周之前的事情。但依你的态度,这其中产生的时间间隙显然是以百倍,万倍,甚至以兆为单位也说不定。”   “以兆为单位的话,你确定我还活着?”她的话我听不太懂,只短短地吐槽了一句。   “这只是打个比方。”纸袋商人不如上次见面时游刃有余,“总之,目前的我下一次和你见面的机会近似于零,已经没有时间了。我没有更多能告诉你的东西了,不过你在上一次时空跳跃的时候被时空管理局打上了印记,必须消除不可。”   “印记?”我想了半天,才试探地问道,“你是说那个时空管理局给我的穿越者编号什么的?要如何消除呢?”   “当然是在穿越者死亡的时候。”   “啊……”我的疑问被卡在喉咙。   纸袋商人不带表情地掐住我的脖子,之前脸上的各种表情仿佛面具一般,被她抛弃了。现在展露出来的,是司空见惯的,冷漠的,甚至厌世一般的表情。   这就是自身时间积累过多之后,所留下的后果吗?   在这之前,我可不想luo死在这里啊喂!   我不敢想象luo死之后的情形,求生欲促使我奋力挣扎,想要摆脱纸袋商人的钳制,“我还……没,穿……衣……”   “听过五分钟规则吗?”纸袋商人歪起嘴角笑道,“没事的,五分钟之后世界规则就会将你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痕迹完全消除。”   “……”至少有一半的力气因为这句话流失了。   因为缺氧,我都感觉不到十指上的力量了,眼里透入的光线越来越少。   “世界,是一个玩具箱呢。”纸袋商人说道,“祝我们好运吧,吴。”   在她说出最后一个字之后,我的思想断线了。   ……   “下周我们班会到现界进行魂葬实习。”吵醒我的是这么一句话。   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同极真实的噩梦,让我瞬间清醒。纸袋商人在最后提到了我的姓,但我很清楚,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的名字。而她的口气,似乎是故意为之,难道是想暗示我什么?   比如说,我其实很出名之类的。   反正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在和我见面前,或者见面之时,就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   而让我明白纸袋商人对我讲话一事不是梦境,是头上的纸袋已经消失这一事实。   她说的“世界是玩具箱”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看着教室内正重复着我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根据以前看的相关题材的动画,还有纸袋商人反复提到的世界线,现在不是时光倒流,应该是发生了世界线的变动。之前世界线的我已经被纸袋商人杀死,目前的我则是另一个世界线的我。   如此解释的话,却还有一部分解释不通。   既然不同世界线的“我”无法得知其他世界线的“我”的情况,那么我就不应该知道“我在另一个世界线被纸袋商人杀死”的事情。   这个矛盾这么明显,纸袋商人不可能没预想到其中的矛盾被我发觉的情况。   所以我做出了两种假设。   一是纸袋商人说了谎,故意让我发现这个矛盾,让我去揣测她的话是真是假。   二是纸袋商人没有说谎,她并不知道我拥有“得知其他世界线情况”的特殊能力,当然也不可能料到会有矛盾产生。   这两种假说要如何验证呢?   很简单,只要我再死一次,就能证明了。   死亡是一种很暧昧的东西,没人知道死后会怎样。   说不定我得知其他世界线的事情其实是一次偶然,如果真实情况符合我第一种假设,那我无论死上多少次,没有其他世界线记忆的我,连自己究竟死没死过都不清楚,反而无法验证假说。   更坏的情况则是,我下一次死亡之后,这条世界线发生的事情我就全忘了。烦恼没了,真相也没了。   分析到这里,我的智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再思考下去只觉得头痛欲裂。   几天断断续续思考下来,也没有得到比第一天更多的思路。   勤于思考,疏于跑路的我,站在大开的穿界门之前,想意识到什么已经太晚了。   “三人一组行动,抽到同样编号的请组成一队。”带队教师说道。   给死神们引路的地狱蝶不知我身份,停在我肩头,黑色翅膀一开一合。   啊啊,魂葬实习。   我这只虚瞎掺和什么呢。   等下根据情况,找机会直接躲在现界,就不回尸魂界了。   抬起眼,蓝染同学和浦原同学,这两位日后的大人物,手中拿着抽签用的纸,结伴向我走来——好一个成双入对,好一个狼狈为奸。   “纸袋同学的号码是多少?”浦原同学丝毫没意识到我的危机,开口问道。   这种强制展开,我拒绝!   我才不要和你们这些危险人物展开什么鬼剧情啊!   话说我没戴纸袋,为啥还叫我“纸袋同学”呢?我漏掉了什么关键点吗?   “我的号码是9。”蓝染同学也没心没肺地追击。   管你是几号!反正我拒绝!   你以为是彩票开奖吗?你的号码就是头奖号吗?!这个长得像海盗船长手上钩子一样的数字,分明是勒死人的凶器!   然而我不能在此露陷,只得尽量稳住不断颤抖的双手,打开抽到的纸条,绝望地回答,“呃……真,真巧呢……我,我也是……九号。”   巧个屁啊,这世界难道真的有神存在?   而且还是个热爱狗血展开的神大人吗?   滚粗吧你!这种神还不如让我来当!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还有十章左右完结,   之前所有伏笔都会有个交(填)待(坑),   这是给我自己,也是给大家一个拖延了多年的结尾   目前总共有三个坑要填,   此坑接下来会是周更,   每周二进行更新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死循环   上回说到,因为狗血神作祟,我和蓝染及浦原成为一组进行魂葬实习。   “请问一下。”在我们正准备决定三人小组的组长之前,一个路人系同学赶了过来,“你的号码是这个吗?”   她的纸条上写的也是9。   不对,这是从我的角度上看起来像个9。   还有这种可能啊!   这路人简直天降神兵!   “九号?!”我喜出望外,拿出抽签用的纸,倒转过来,装作这时才发现真相的样子,“啊,对了,我拿倒了,我原来是六号来着!”   “哎?”路人系同学大惑不解,“我的号码是……”   管你的号码是6还是9啊!   既然你送上门来了,我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蓝染同学,浦原同学,考验你们女人缘的时候到了!   “其实我只想和可爱女孩组队。”我(学生登记性别:男)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解释,“反正6和9也差不多,你和我换一换,怎么样?”   “诶,可是……”路人系同学有点犹豫,又偷偷看了几眼闲聊中的蓝染同学和浦原同学。   我看出她并不反感,推波助澜道,“就算随手帮我一个忙,你看可以吗?”   “嗯……嗯。”路人系同学点头,神情腼腆。   噢耶!   加油吧妹子!   我们愉快地交换了号码纸条,就此分别。和我组成新团队的,是两名路人。   虽然都是男的这一点比较可惜(?),但我注重的是实用性。所谓“藏木于林”,需要跑路的我当然也要深藏在群众之中。   唯一失算的是,现界中的灵子浓度比尸魂界低太多了,这种落差让我的感觉像缺氧一样,全身无力。我不由得有点想念虚圈了,身为一只虚,还是那里的空气比较舒适。   为了尽量方便离开,我怂恿队友远离其他小组,“哪有这么多灵魂聚在一起给我们挨个魂葬啊?我们还是走远点看看。”   我们这些见习死神对付不了虚,所以带队教师在附近张开结界,现界的虚一般都进不来。   一路上都没遇到亡灵,队友就一直被我忽悠到了这道结界附近,我想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啊,稍微离开结界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不行,要是碰到虚了怎么办。”被我忽略了很久的组长冒出来表明原则。   其实我巴不得他这么说,这样我就可以在此和他们分开,“没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你想单干?”另一个队友问道,听口气显然对我有所怀疑。   “你想和我一起走也没关系,如果真碰上虚,那我可没空管你。”别人要是执意作死是拦不住的,于是我先开口推卸责任。   “哼!”对方果然符合作死的各项特征,明明不是主角,还对别人的警告不屑一顾,“你是在用虚吓唬我吗?哪有这么容易碰到虚?”   不不,我可没用虚吓唬你,我在虚圈见过的虚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呢。   而且我现在失去了拥有“现实扭曲力场”的头戴式纸袋,游戏模式也从新手级升为普通级(?),接下来真的发生什么不测,我也只能路到桥头自然直了。   结果没有存在感的组长却拥有多余的责任心,他拗不过我们作死小分队的两人,居然决定和我们一起离开结界。还说什么人多好相互照应。   我觉得这只是无故增加伤亡人数罢了。   死神在尸魂界是最有身份的职业,能够成为这个职业的人少之又少,一条流魂街里能出现一个够资格的人已经算是极难得的情形了。   因为要拥有能够成为死神的资格,光是后期锻炼是远远不够的,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这个人是否天生具有比一般人更强的灵力。   和我组队的两人虽然论相貌只是个路人,但他们毕竟也是通过了死神入学考核的,在流魂街属于万里挑一,在此死掉的话,他们以前的街坊邻居们,恐怕都得扼腕叹息。   而像他们俩这种灵力较高,攻击力不足的见习死神,对于虚来说是绝好的食物——吃掉了就能升级的感觉。   一心作死的队友一看就是要早死的龙套,责任心过强的组长尚且还有救的余地,然而连自保都不能的我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   对,在我们三人小队被虚吃掉前,我还动过一丝救救组长的念头。   为什么我会知道我们被虚吃掉的情形?   我们明明还没有跨出结界啊。   那么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确实可以得知其他世界线的情况?   不过,这种获得情报的方式,只有死亡之后才会触发。而所获得的情报也仅限于相近世界线的情报,并不会出现目前的我理论上不可能经历的状况。   如果我活用这种情报,就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开危险。   ……记忆同步?   不,既然记忆可以同步给其他世界线的自己,我应该做的,并不是避开危险,而是尽可能地做出所有可能的选择,给下一个我提供更多情报。   太奇怪了,我是我自己的弃子吗?   以这种扭曲的方式走下去,我究竟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是我期望的某个结局吗?   还是某个人利用我去完成他/她期望的结局?   不如通过时空跳跃,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只要世界观和相应规则发生改变,就可以摆脱这个状况了?   不行,时空跳跃需要足够的能量。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灵力,以我的灵力,别说是进行时空跳跃,就连虚都对付不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虚可以通过吞噬同族来增强力量。这种粗暴的升级方式,比死神那需要积年累月的持续锻炼来得更加简便。   必须开始练级了。   就是此刻,就是现在。   就从吃掉即将出现的虚开始!   我们已经走出结界一段距离了,根据“记忆同步”所获得的情报,再走过前面的第二间民宅,那只虚就要出现了。   “是,是虚!”这是组长第二次在我面前发出悲鸣,“快跑!”   “我来殿后!”为了升级,无论死上多少次,我都得把这只虚吃掉不可,其他人在场只会碍事。   “你这个笨蛋,我们不可能打得过虚!”作死型队友第二次拦住我前进的步伐。   姑且凭借上次的经验躲过虚的致命一击,趁着它动作还来不及收回,我跳到它身上,用浅打深深地钉入它的肩膀。以此作为固定,我低下头……   ……货真价实地咬了下去。   刚开始还能听到队友惊恐的叫声,逐渐我就麻木了。   ……怪物。   虚是失去“心”的怪物。   怪物就是如此生存的。   虽说是吃掉,也仅止于被吞噬的虚死亡之前。   我们所要吞噬的,不是血肉,而是生命力,或者说,灵力。   所以我们才能通过吃掉同类来成长。   我口下的虚感到力量被夺走,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不过遗憾的是,它只是一只低级的虚,和我等级差不多,一时半会无法摆脱。   情急之下,它转过头,嘴里开始闪烁红光。   是虚闪!   虽然是每只虚都会的技能,威力却不容小觑,尤其是在极近距离之下,我会被轰成渣。   可惜我预先知道它会使出这招,为此又死了一次的我,也准备好了自己的虚闪,和它的虚闪相抵消。   这是它最后的垂死挣扎,虚闪发完,就耗尽了气力,面具破碎,由灵子构成的身躯完全崩坏殆尽。   “呼……”短时间内死了十几次的我,比起身体,精神上累积的疲惫更让我难以承受。   每一次死亡后进行的记忆同步,都含有大量重复信息,如果我继续按照这种不断死亡的方式来战斗,头脑就先坏掉了。   那我不如就此……   不断舍弃之前世界线。   这种方式所得到的新世界线,大多不会比之前更好,当我终于到达“成功吃掉一只虚”的世界线之后,身边倒下的尸体远不止最开始的两具。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人都是被我无休止的战斗卷进来的牺牲品。   他们临死前的喊叫声,还在我耳中回响。   反复不停的惨叫声。   重复的画面。   叠加在一起的记忆。   我的头痛得简直快要裂开了。   不应该选择这样的道路。   不应该随便放弃之前的世界线。   不应该错估自己的实力。   ……我不想再这样走下去了。   在我即将失去理智之时,不知道何时站在我面前的陌生少女,仰起脸,对我甜甜地笑道,“错误修正?”   她摊开手掌,掌心中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珠子,这和魔女侑子交给我的珠子别无二致。   不,还有更多相似的珠子。   第一次见到蓝染的时候,他手中那颗在后来证明不是崩玉的珠子。   变成魔法少女后,被我当作灵魂之石的珠子。   在现在想起来,它们的性质其实是一样的。   无法被丢弃,一直由于各种原因理所当然地放在我身边的……我为什么一直没能察觉呢?   不,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为什么突然发觉了。   望向那名给我新启示的陌生少女,她蓝色的眸子闪着虹色光芒,何其美丽,何其诱惑,这压倒般的魅力,即使是同性的我,也简直要马上疯狂爱上这名少女了。   她太过耀眼,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可能是穿越者。   被她的魅力所震慑,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愣愣地看着她。   “哼~虽然很难找到这里……白莲也不得不出手呢。”少女嘟起嘴。   少女的声音,少女的呼吸,少女身上的香味,无不融化着我的神经,侵蚀着我的意志,理解她的话此刻变得无比艰难,因为我只听清她话语的开头和结尾,“啊……”   “大家都是这样看待我,人家觉得好无趣呢。果然还是最喜欢冷淡时候的姐姐你呀。”少女无视我即将断裂的理智,伸手抱住了我,“机器坏掉了,就重启吧~记住我们的约定——世界,是玩具箱。”   这个拥抱变成骆驼身上最后一根稻草,无法抗拒的愉悦感烧坏了我的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     ☆、读档重来   再度清醒花了我不少时间,当那名少女如同烙铁般印在我灵魂的存在感缓慢消去之后,我这才意识到,我又迎来了新的世界线。   正如那名少女所说,重启后的思路清晰了许多,之前大量堆积在脑内的重复记忆都被清除,不仅如此,无用的部分也被舍弃。   如今我的大脑就像一个整理完毕的图书馆,只留下必要的信息,井井有条。   这都是什么原理啊。   难怪说我是机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追究“我究竟是什么”的问题,把精力放到“白莲也不得不出手”“我们的约定”“世界是玩具箱”上面更有建设意义。   隶属于名为“白莲”组织的少女和纸袋商人应该是结下了什么约定,而且照少女的口气,我也参与其中,约定的暗语则是“世界是玩具箱”。   “世界,是玩具箱。”   这话我都听过两遍了,却没能从中回忆起什么。   难道我忘记了吗?   忘记了约定,忘记了“我们”的计划?   “错误修正?”   我在无意识中履行着约定吗?   “真是遗憾啊。”蓝染同学整理好了行李,“要不是魂葬实习出了意外,大家应该可以一起毕业吧。”   “啊……”我头脑中组合出来的信息十分简短——魂葬实习时虚打破了结界,造成十二人死亡。   由于这个事故造成的人数锐减,学生宿舍也有了空余,不用再二人合住了。   这不能称之为回忆了,我脑中只剩下无感情的称述语句,回想起来只觉得空虚。   如果记忆都不可靠,我的思维还有什么可以倚仗的呢?   同班同学的大量死亡让气氛变得凝重,即使沉默也不显尴尬,正好我也没有什么话想说。   着看蓝染同学拉开门,打算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名少女交给我的珠子,便拿出来扔给了他,“给你个纪念品,蓝染同学。”   蓝染同学抬手接住,轻笑道,“真是奇怪的纪念品。”   “用来打弹珠吧。”我自暴自弃地笑着说道,说话的语气连我自己都觉得冷淡,“随手扔掉也行,这也不是贵重的东西。”   我不愿意再去想这些珠子的用处了,无论怎样都好吧。   “怎么好意思丢掉呢。”蓝染同学脸上的笑容是恬淡的,“都说了是纪念品了。”   “……”你这样的大好人究竟是怎么变成黑心大boss的啊。   无论蓝染同学的笑容是真是假,我都有点不想试图放弃这条世界线了。   难怪说温柔也是一种可怕的武器,雏森桃的沦陷情有可原。   “这个珠子是什么材质的呢。”蓝染同学对着阳光,好奇地打量着。   他拿着珠子的情形,让我想起最初的画面。不过那时是他把珠子交给我,而且那颗珠子居然在我眼中留下了这个世界的画面。   那真的是最初的画面吗?我无法确信自己的记忆是否有误,对于蓝染同学的问题,只是无意识地回答道,“我不知道,这也是别人送我的。你要是觉得谁合适,就转送给那个人也不错。”   “恩。”蓝染同学应道,“虽然是短暂的室友,但要我说的话,总感觉纸袋同学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啊。”   “独特吗?那过奖了。”   “具体的我说不上来。”蓝染同学不置可否地笑笑,“谢谢你的纪念品……我走了。”   “……”   回想起来,我在来到这条世界线,不,更早之前,不止一次地见过蓝染同学的背影,熟悉到司空见惯,没有去思考的地步。   为什么呢?   因为从人生产生偏差的起始,就是蓝染带来的。   因为直到我所在的世界毁灭前,他也总是不断在我面前出现。   因为在世界毁灭以后,他所在的世界也正好是我的目的地。   ……其实都不是他主动出现的。   只论喜欢的角色,当时来到我所在世界的人,绝对不止他一个——其实全部角色我都曾抱有好感。   为什么我总是追随着这个人呢?   绝对不是因为这是第一个见到的角色。   我在执着什么?   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这和那名少女口中的约定有关吗?   难道蓝染是这个约定的重要一环?   我觉得我好像还漏掉了什么。然而我找不出感到异样的理由,只是呆坐着,直到夕阳把我的脸染成血红色。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会认为“白莲”是个组织,而不是那名少女的名字呢?   果然是忘记了什么吧。   “如果不快一点的话……”如同幻影一般出现,从我身侧踱步过来的丘比,身上满是无法被忽略的伤痕,“爱国,崩坏也会在这条世界线上重演。”   “为什么,你!”我几乎要失声大叫出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以为只有不属于任何世界的穿越者才能到达不同的世界吗?”丘比站立不稳,索性趴了下来,“通过观测你们的活动,加上我们的技术,没有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丘比有时会隐瞒一些事实,但它从来不会说谎,所以我相信它说的话,“这条世界线为什么会崩坏?”   “你们穿越者想要实现什么呢?”丘比却反问我说,“因为世界规则会在你们离开之后清除所有记录,五分钟远远不够我们保存全部情报。如果你们的目标和我们的不冲突,我们也会提供相应的技术。”   “我不想告诉你。”我才不知道目标是什么呢,“这条世界线为什么会崩坏?你既然避开我的问题,那肯定和你有关。”   我抓起丘比,正对上它红宝石般的眼睛,其中毫无情感,只有绝对理性的光泽,“喂,丘比。你不是穿越者,如果随便跑到别的世界,会引发崩坏吧。你身上的伤,就是被世界排斥所造成的吧。”   “你变聪明了啊。”丘比坦率地承认,“那又怎么样呢?你们也只是把世界当成玩具而已。”   “来到这里的只有你一个吗?”   “单一个体就是我们的极限了。”   “很好。”我把另一只手也加到丘比身上,“那你就去死吧。”   “你害怕未知吗,爱国?”丘比的脑袋已经和身体分了家,却还能讲话,“你所认为的开始并不是……”   浅打刺穿它的大脑,它的话语也因此中断——够了,我不想再听这种话题了。   在丘比死亡的瞬间,世界突然静止了。   一切声音,一切气息都被隔断。   所有的能动的东西都停止了动作。   虽然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但我还保持着思维,眼睁睁看着世界蒙上一层蜂蜜一样的金黄色,然后丘比的尸体,丘比散落的血迹,丘比曾踏足的地方,开始缓缓地被侵蚀。   这就是世界规则的力量,抹除一切存在的力量。   如果我不是由世界规则的bug产生的穿越者,恐怕也会被消去关于丘比的记忆,甚至连世界的变化也无法察觉。   被世界除外而得知世界真正面目的一部分,比起安稳而无知地过完一生,这究竟算不算得上幸运呢?   你害怕未知吗?   丘比说的没错,即使世界的未知可以被我无视,但对于我自身未知的部分,我确实感到了害怕。   五分钟,世界规则消除任何不合理的存在只需要五分钟。   丘比在这个世界存在的记录已经完全消除,应该不会触发世界规则的重置功能了。   夜幕悄然降临,我躺下来,在如今只有我一人居住的房间内,并没有感到更加轻松。当精神疲惫到一定程度,反而毫无睡意。   约定什么的,计划什么的,导致我原先世界重置的凶手什么的,我都不愿意再去思考。   如果想留在这条世界线的话,今后该怎么办呢?   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想法。   ……   一夜思考无果的我,无事可做,只能按部就班地去上课。   教室里的座位空了大半,而那些空出的座位上,无一例外地摆上了告慰死者的白色百合,我越过那些如墓碑一样标示死亡的花朵,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蓝染同学和往常一样早早到了教室,浦原同学则是一直没有来。   “蓝染同学。”上午的课业结束后,我忍不住问了一下坐在我前面的蓝染同学,“你知道浦原同学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吗?”   他的座位上没有放百合花,应该还活着,难道出了什么事?   “情况有点复杂。”蓝染同学示意我出去讲话。   我点头收拾好书本,便和他一起出了教室。   “浦原同学和我们这些来自流魂街的人不一样。”蓝染同学和我在走廊上边走边说,“浦原同学是出生在瀞灵庭的贵族。”   流魂街的人大部分都是死神从现界通过魂葬引导来的灵魂。魂葬的时候,死神会说尸魂界如何如何好,其实到了流魂街也不见得比现界过得更好,实在是个大骗局。   出生在流魂街的自然和被魂葬过来的人是一样的命运,但出生在尸魂界中心的瀞灵庭就大不相同了。出生在那里的一般都是贵族,所受的待遇和现界的贵族规制差不多。由此可见,尸魂界和现界没太大区别。   我不理解蓝染同学突然提起浦原同学身份的理由,“这没什么关系吧,浦原同学又没有一天到晚摆出贵族的架子,和其他同学不是处得很和气吗?”   “魂葬实习出的事故并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破坏了阻止虚的结界。”蓝染同学说,“虽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但据说是贵族们对于这次真央灵术学院大量招收来自流魂街的学生感到不满,所以策划了这么一桩意外。”   有人破坏了结界?!   难怪我和虚的战斗波及了这么多人,当时处在极度忘我的阶段,根本没注意结界已经没有了。   “那浦原同学正在接受审查?”   “谁知道呢。”蓝染同学低下头,“不管结果如何,贵族的势力都会受到打击吧。”   没错,这个事件只需要结果,真相并不重要,“呃,瀞灵庭比流魂街的环境更加险恶啊。”   “纸袋同学还记得引导自己去尸魂界的死神所说的话吗?”蓝染同学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是通过时空跳跃来到这里的,也不是真的见习死神,当然没有引导我来尸魂界的死神。我信口胡诌道,“具体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说到了尸魂界就不担心被虚吃掉,尸魂界是个好地方之类的。”   “真的如此吗。”蓝染同学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对于出生在瀞灵庭的人来说,那这话不是假话,但在瀞灵庭以外的流魂街,大部分地区都是脏乱差,和贫民窟没有区别,住在最外围的居民,也同样有被虚吃掉的危险。   我想那段经历对蓝染同学来说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看来现在的蓝染同学真的还未成为大boss,心理素质还不够强,我忍不住宽慰他道,“无论在哪里不都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吗?弱者会觉得世界很残酷,在强者眼中却不是如此。如果想要看到不同的世界,那只要变强就可以了。”   这段话说完了有股浓浓的心灵鸡汤味,回想起来真有点难为情,不过蓝染同学似乎受了一点感染,“变强吗?真不像纸袋同学会说的话。”   “好吧,我确实很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蓝染同学侧过脸,眼神如窥探了人心一般,令我有点感到厌恶起来,“纸袋同学的眼中,满是放弃一切的颜色。”   蓝染同学……我恐怕看漏了什么。   “是吗?”我回望过去的眼神大概十分冰冷。   由于看到彼此不愿示人的部分,我们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谈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快来看我始解   自从上次和蓝染同学私聊时不欢而散之后,我和蓝染同学之间便产生了距离感,除了碰面时礼貌性质的招呼,再也没进行过其他对话。   听说魂葬实习事故所牵连的贵族中就有浦原家族,看到一个月后变得沉默的浦原同学,任谁也能确认那条传言确实不假。   我想起曾经和浦原同学还有蓝染同学和睦友好进行对话的那段时光,再看看目前的状态,心情有些复杂。   不知道是苦涩还是难过,或者是无能为力的无奈感。   我独自咀嚼着这份情感,突然感觉自己太可笑了。   现在我才理解第一次见到纸袋商人时,她说的“被世界除外的穿越者,不属于任何世界,不可能融入任何世界”。   这话太正确了,简直就是真理。   亲眼见识过丘比被世界规则抹除存在的场景,使我更加理解了这一点。   ……永远看不到结局的绝望感。   那么,穿越者共同的追求是什么呢?   “喵~”陌生的黑猫跑过墙头。   看它过去的方向,我心中一惊——那只猫,不会是四枫院夜一吧?!   漫画里,夜一是浦原的亲梅竹马,最初总是以黑猫的形态出现,变成黑猫的能力则是借助了四枫院家族特有的道具。   以后夜一甚至为了救出浦原,放弃四枫院家主之位,随之出逃。   呃,幽会吗?他们的关系果然很好啊。   烧烧烧!万恶的情侣,必须要接受FFF团的怒火。   我想着,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我猜得没错,黑猫开口讲话了,“哟,喜助。”   浦原同学仿佛没听到似的,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恩~其实不用装模作样,喜助。”黑猫伸展着身体,柔软的腰肢一扭,猛然向着一边的小树丛扑了过去。   没错,那正是我藏身的地方。   黑猫只是佯攻,我“呜哇”地大叫一声,就从藏身处跳了出来。   浦原同学捂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纸袋同学的好奇心很重啊。”   “别说了!会说人话的黑猫是怎么回事?你是美少女战士吗?”既然偷窥的事情败露,起码不能在口风上落了下风,“啊啊啊啊,其实是浦原同学在练习腹语术吗?下次表演节目的时候我很期待哦!啊,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还没做,我先走了,拜拜~”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冒名顶替来学习死神课程的虚同学。”黑猫跳到我的肩膀上,长长的胡须扫在我脖颈,真痒。   “夜一……”听浦原同学的语气,并没有揭穿我身份的打算。   “呼呼呼……”我考虑着要不要继续打哈哈。   “别想装蒜。”黑猫不依不饶地绕过我的脖子后面,趴到我另一只肩膀上,“为了调查魂葬实习的事故,我把所有的参加人员都仔细地查看了一遍。虽然你不是消除结界的凶手,但我发现你的资料大有问题。”   夜一不止一次在暗处观察我,我都没有察觉,这一次若不是她在经过我跟前的时候“喵”了一声,我哪会注意附近有猫,也不会追到这里来。   ……这是陷阱!我此刻的心情与当年遭遇滑铁卢一战的夜神月达到了从所未有的一致。   不过没有关系,大不了也就是个死,对于我来说只是换条世界线的工夫,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奇怪的是,你明明没有刻意隐藏灵压,我却感觉不到。”黑猫提出了它的困惑,“不,其实是有灵压存在,但是……”   接下来的话,黑猫也说不上来。   保持沉默的浦原同学接上了话头,“并不是太过微弱,而是无法从性质中分辨出死神和虚的差别。你的灵压,相当暧昧不清。”   “你一言我一语的,是在品菜吗?美食节目吗?”无所畏惧的我干脆坐下来,加入了讨论。   浦原同学对我的言行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没有性质的灵压,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和尸魂界里由灵子构成的物品一样。因为没有性质,所以我们平常并不会察觉到物品的灵压。”   不愧是尸魂界智商第一的浦原同学,难怪蓝染成了大boss之后,也对他进行夸赞,然而后者对这番夸赞并不在意。   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浦原同学是个相当淡泊的人,我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坐在这里吧。   我之前只以为是纸袋的现实扭曲力场让所有人无法从灵压上发现我是虚,现在一听浦原同学的分析,实在是相当令人信服,“我觉得分析得很有道理。既然无法从灵压判断,那为什么要说我是虚呢?”   “当然是在你洗澡的时候……”黑猫说。   “变态!偷窥狂!”我才骂了两句,黑猫就扑上来和我进行了一番搏斗。   浦原同学耐心等我们厮打完毕,才说,“我是魂葬实习的时候看到你吃掉了那只虚。”   这话能在阻止黑猫之后再说行吗?!   我脸上被黑猫抓了几下,火辣辣的疼,“我就奇怪怎么没有目击者呢,在场的恐怕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吧?”   “没错。”浦原同学对上我的目光,说出了我预想中的名字,“和我一组的蓝染同学当然也在。”   “哦。”真难以想象之前蓝染同学是怎么以常态来和我讲话的,我不敢揣测那种心情,“那你们还能守口如瓶?真是不容易。”   “这当然是因为你的全部都很奇怪,我们不想引出更多的麻烦。”黑猫,不,以后就直接用真名“夜一”来代替吧,夜一的语气总是比浦原同学多了一丝逼迫感,“喜助,你阻止我也没用。这家伙非常危险,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解释权现在传到了我手中,“呃,按照浦原同学关于灵压的说法,我恐怕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虚。”   我所发出的虚闪,其原理不过是聚集灵子,然后像集束炮一样发射而已,不涉及能量性质的转换,所以不受种族的影响。   而鬼道会将灵力转换成雷电火之类的性质,我无法进行性质的转换,难怪不能使用鬼道。瞬间爆炸应该就是强行转变性质,结果失败的后果。   我所使用的灵子操纵法,或许和灭却师更加相像。   来到这世界之后,我到底变成了什么?   除了用胸前的空洞确认种族为“虚”,我没有其他答案。   “我对死神没有恶意,也没想过吃人的灵魂。”我也不管他们是否相信,自顾自地说,“如果要告发的话,请自便吧。”   “我们关心的不是这个。”浦原同学抬起眼,“知道你没有威胁,所以我觉得放任不管也可以。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直接问了吧——你对蓝染同学在执着些什么?”   前些天,我也想过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呢。如果说“我不知道”,他们多半不会相信,我不如说一个更扯的理由,“这个嘛,其实我一直爱慕着蓝染同学。”   “……”一人一猫均以白眼对着我,显然没把我的话当真。   不,要是你们智商低下到把这话当真,我也许会……没什么困扰。   对方直觉都过分敏锐,简直没法说谎,我改口道,“那我直说了吧……我也不知道。”   “你们尽管在一旁看着吧,在未来,一定会有答案。”我甩出看似很帅的话,见他们没有阻拦的意思,就顺着这话的台阶,成功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年我都相当安分,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亲密,也不疏远。   到毕业的时候,各方面表现平平的我分配到了十二番队。顺便一提,蓝染同学到了五番队,浦原同学则是二番队。   这真是太好了,完美避开了所有主要剧情人物!   根据漫画,浦原同学以后会转到十二番队,不过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我不用担这么早的心。   十二番队在浦原过来担任队长前,并不是技术开发局的大本营,属于普通的支援型番队,队长则是以后会升级为零番队一员的曳舟桐生……这些信息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反正队长确实是个好人就是了。   比如说她会主动找上经常独自一人的我,“我们番队的标志虽然有‘独立’的意思,也不能太孤独哟。”   好好好,我知道。   你要不要看看日世里这时正嫉妒我嫉妒得要死呢。   猿柿日世里,现任三席,未来的副队长,把队长当亲妈看,把我当……情敌看。   “呿,秃子。”日世里骂人的话相当贫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试图引起队长的注意。”   想起她以后还要经历和亲妈(队长)的分别,被蓝染当作虚化实验材料,被迫作为假面军团一员在现界游荡之类的悲惨命运,我怀抱着一颗同情之心,没有和她计较。   “小日世里~对新队友要亲切一点哟。”队长发挥着天然呆的属性,无形中给我增添了更多仇恨值。   “t—u—z—i—”日世里这次改用唇语了。   “……”除了队长每天会给我刷刷仇恨值以外,我的番队生活还是很惬意的。   引起风浪的人们还未出头,现在确实是最安逸的时光了吧。   “喂,新人,起来特训。”日世里的木屐踩到我耳边,金黄色的辫子晃悠着,贴上了我的脸,“现在不是晒太阳的时候!要不是看在队长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特训还是免了吧,我只是单方面被你揍而已。”要不是日世里以特训为名到我身上fa泄si人恩怨,我也不至于躺着养伤中。   如果我的学生登记性别不是男的话,日世里加在我脸上的攻击可能会少一点,我哀怨地想到。   当我赖着不想起身的时候,一名有着清爽长发的男子出现了,“喂,日世里,又在欺负新人吗?要不要我告诉你队……”   “哈?你这个秃子在说什么?”日世里蹦起来,并起双脚,朝着来人的脸上踩去。   新出现的大救星,不,应该说是李代桃僵的倒霉鬼平子真子,现为五番队副队长,和日世里交情十分深厚(?),所以才这么作死地对日世里的行为指手画脚。   当然,这些身份都不影响日世里在他脸上留下两个深深的鞋印。   “我才不是秃子!”平子真子流着鼻血,依旧不甘示弱。   “秃子不是在说没有头发的人,是说你看起来一脸啥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有虎牙可是我的魅力之处啊秃子!”   这两位关系真好,也算是别样的秀恩爱了。   以上戏码我在漫画里不止看过一次,没心情围观,趁着平子真子吸引全部仇恨的当口,我匍匐着,打算悄然离开。   “别走啊,我的初恋。”平子真子明明在和日世里打得不可开交,居然还有空注意我这边。   初恋你大爷!   平子真子只要见到长相尚可的女性就会称对方为“初恋”,这做派相当diao丝。   “不好意思,我是男的。”想起学生登记的性别,我只好谎称自己是可爱的男孩子。   “秃子,他是男的。”日世里几乎是同时说出了我的(尸魂界官方)性别。   平子真子的表情是崩溃的,“那为什么留长发?!”   “忘了剪呗。”   “你没资格说别人,秃子!”   “要我帮忙剪吗?”   “闭嘴!不,队长我是在说那个秃子闭嘴。”日世里一见到队长,蛮横劲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闭上了嘴巴。   “只是稍微长了点,我觉得还行,用不着麻烦队长……”这个世界的头发生长速度奇慢,过了四五年才好不容易长长了一点,头发刚好遮住脖子,剪了也太可惜了。   “恩~那和我昨天说的一样,现在你去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始解吧。”队长保持着一贯的柔和笑容。   “你这家伙,已经能始解了?”日世里相当惊讶。   入队才一年就能够始解,即使比不上天才,在一般人看来也属于十分优秀的人才了。以我毕业考核的成绩来看,绝对不会有如此才能,所以日世里这么惊讶也是理所应当。   说起来,这个“始解”能够练成,还是因为几年前受了浦原的启发。当我明白我的虚闪的真正性质之后,经过这几年不断的尝试和钻研,终于将聚集灵子的能力多少掌握了一点。   既然物品就是由灵子构成,理论上我可以将灵子再度组合起来,只引发物理变化,从而“凭空”构成物品。   所以我的“始解”,只是利用周围环境中的灵子,再加上我本身的一部分,组合起来附在浅打之上,然后在外观上进行改变,看起来就像是“始解”了。   由于只是改变外观,我的“始解”没有任何特殊能力。不过始解没有特殊能力的例子并不少见,这一点不会引起怀疑。   但我不是为了融入死神群体才锻炼这个技术的,本来打算练到可以投入实战后就去虚圈升级,攒够力量了再通过时空跳跃到新的世界。唯一的失算是“始解”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队长得知,还准备把我当做优秀人才来培养。   队长让我今天向大家展示始解,也是得到全队认可的第一步。   给所有人展示始解的活动,以后还是蓝染让所有人中了“镜花水月”这一招的巨大伏笔。不过这种活动对于我来说没有卵用。   我(种族:虚)为什么要得到死神的认可啊?   想虽是这么想,我当然还是装模作样地依照队长的话,站在众人面前,展示所谓的始解,不,应该算是近景魔术。   始解语是我昨天才临时想出来的,压抑着紧张的心情,我低声说道,“低吼吧,芬里尔。”   想象吧,我曾经最熟悉的武器的姿态。   我曾用它杀死巨兽。   我曾用它击退鲨群。   我曾用契约所交换来的武器。   滋——   灵子汇聚之处,斩魄刀成功变化成嘶鸣不止的电锯。   “……粉色的?”下面有人嘀咕。   队长不以为意,“不是很可爱吗?”   颜色不是重点!你们这些俗人!这电锯可是完美还原了我以前用的魔法电锯啊喂!   “……我可以解除始解了吧?”我以超常的心理素质,冷静地问道。   “不用讲解一下吗?”队长睁大眼睛。   “如大家所见,这是……”我简短地进行陈述,“……平淡无奇的电锯。”   大家一起来看始解的活动,最后以日世里给我的一击飞踢作结,“说什么鬼啊,你这秃子!”   ……多谢救场。   想完,我便半真半假地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是在下输了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入队一年便学成始解的我,居然被追捧了。这些人也太少见多怪了,你们还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各种天才,比如两年内就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的,还有没上过学就直接能杀掉一个席官的,个个都是天才少年。   不,即使是现在,也已经有两个深藏不露的boss级人物,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而其中之一的青梅竹马堂而皇之出现在我们队舍,“呵?听说你居然练成始解,令人惊讶啊。”   “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现任家主,二番队队长兼隐秘机动队管事,深受广大队员敬仰的夜一大人光临寒舍,我也很惶恐。”我觉得夜一的心情好像还不错,毕竟青梅竹马的浦原和她在一个番队,应该每天都过着没羞没臊的幸福日子吧。   按照原著所说,两人在双殛之下的地底,挖建了超大的训练基地,便于两人在其中尽情玩耍,如今回忆起来,相当令人遐想。   “说得这么见外。”夜一故意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果把你真正的存在公之于众,其他人还不知道会摆出怎样的表情呢,哈哈哈哈。”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我感觉她有一丝讽刺的意味,于是问道,“浦原说了什么吗?”   “喜助改变了,厌倦了战斗。”夜一在逆光之下,深色的肌肤便融在阴影之中,只有那双如猫一样灵动的眼睛,透出淡淡的光亮,“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想要组建新的技术开发局。”   厌倦了战斗?   在蛆虫的巢穴整日面对被尸魂界抛弃的潜在危险分子,所以被精神污染,色相浑浊了吗?   我不明白夜一为什么要和我提起技术开发局的事情,只得不痛不痒地说,“浦原有事业心不是很好吗,虽然这里实力至上,技术不受重视,但是找到喜爱的事情……”   “这都是你的问题。”夜一的语气冷静得过头了,“你知道吗?未知会引起好奇心。”   “……”以夜一的实力,把我不为人知地消灭掉是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她并没有这么做,恐怕是不论浦原想法如何,都会全力支持吧。   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是在花样秀恩爱呢,夜一大人?   “你把双殛吃空了吧,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双殛作为对死神行刑的刑具,其威力等同于一百万斩魄刀的力量,一旦发动,可以令死神的灵魂都完全蒸发。这一般只用于大罪之人,很少使用,下一次使用估计也只有几百年以后被蓝染陷害的露琪亚才轮得上。   双殛没有解放的时候,就没什么威胁,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一块肥肉,吃一个双殛抵得上吃一百只基力安,相当划算。   双殛所在地人迹罕至,所以我竟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前面说过的——夜一和浦原在双殛的地下建造了练习场。   啊啊,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这个不好说呢。”想要进行时空跳跃还远远不够呢。   “总之你不要继续引人注目了。”夜一说,“玩火者必自焚。”   “……”嗯哼,玩火的不止有我一个人吧。   夜一的警告我没有放在心上,接下来的几年,我反过来高调展现实力,多亏吃掉双殛的缘故,队长甚至认同我拥有作为席官的实力,有意提拔。   “恭喜你成为副队长。”   “你以为我会高兴吗?!”日世里哼了一声,“你不是也要被提升成席官了吗?还不感谢感谢我平时对你的栽培。”   “嗯,多谢你的照顾。”我点头道,“不过我已经退出席官的选拔了。”   “什么?!你居然拒绝队长?!”日世里对于自家队长的依存症越来越严重了。   “正如副队长平时所说的,我自觉缺乏足够的锻炼,所以我递交的是参加虚圈讨伐队的申请。”我这几年拼命修行控制灵子的技能,得到其他人认可,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既然能以正当途径进入虚圈,我实在求之不得。   “讨伐队里可都是战斗狂!”日世里指着我鼻子叫道,“你傻吗,秃子?!”   虽然知道这是日世里在关心我,但她的口气在旁人耳里,只是斥责声,“更坦率一点不好吗,日世里?”   “叫我副队长!”   ……结果同往常一样被揍了。   在我和讨伐队一起离开的时候,她因此难得地沉默起来。   而我只能对她报以离别的笑容。   “下次回来,我也还是会揍你的!”听到她在我背后叫道,我转过头去,只见平子队长抚慰似的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应该说什么呢?   我想说点什么呢?   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无数情感一扫而空。加快步伐,我和共计一百三十二人的虚圈讨伐队队员一起踏入了虚圈的茫茫白色沙海中。   “注意脚下的流沙。”讨伐队队长有来过虚圈的经验,“如果陷下去,落到大虚的森林就不妙了,里面至少是基力安等级的大虚,大家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我就是为了杀掉这些虚才来的!”有人叫道。   “别小看我们的实力啊,队长!”   “呵呵,我的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果然都是战斗狂啊。   要是跟着这群人,碰到虚的时候,我恐怕连插手都困难。   在所有人跟随队长的指挥,开始向预定目标前进,待在队尾的我减缓速度,很快脱离队伍。   呵呵呵,虚圈我可是你们熟悉得多呢。   很久以前被我当做练级地点的虚圈,由于实力不够,所以不敢去大虚的森林之类的高级副本,这次经过充分准备,我决心直接挑战大虚的森林!   ……   我再也找不到虚的踪迹了。   ……   不,全部被我吃掉了。   ……   从只能发出尖啸的开始。   ……   然后是能够对话的。   ……   “你这家伙看起来蛮强,要和我打一场吗?!”   把这样的虚吃掉了。   ……   “你不是已经进化出理性了吗?”   把这样的虚吃掉了。   ……   “真是令人不爽的女人,让我杀了你。”   把这样的虚吃掉了。   ……   “无礼之徒,见到虚圈之王还不下拜!”   把这样的虚吃掉了。   ……   “你足够强到能待在我身边吗?”   把这样的虚吃掉了。   ……   最后谁也没有了。   ……   在虚圈那永远是弯钩状的惨白色月亮下,我坐在空余寂静的沙丘之上,凭空出现的刀锋横在我脖颈。   这个能力,看起来是……   我并没有失去理智,更没有失忆,只是感到麻木了。   于是我在那刀锋落下之前,叹息般地说道,“是不是感觉来虚圈来得太迟了呢,蓝染?”   有个身影在我眼前逐渐清晰,黑色的死神和服之外,还套着白色的队长羽织,“啊,居然被你看破了。”   说什么好呢,“虽然迟了点……恭喜你成为队长呀。”   “不算迟呢。”蓝染竟然微笑起来,“三天前才正式上任。”   “一般来说,应该在庆祝会上喝得大醉,睡上几天才对吧。”   “不过我酒量很好。”   他这句话像极了假话。   以剑拔弩张的构图,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本身就足够奇怪了。   但是蓝染的表情如此平静,而且挺久没有和别人对话,所以我觉得闲聊几句也无妨。   “既然蓝染队长有来虚圈观赏沙子的兴趣,现在是想留下一点虚圈的纪念品吗?”我比他笑得更加灿烂,“为什么不砍下去呢?”   “因为我没打算杀了你呢。”蓝染队长还没有公然反叛,鼻梁上仍然架着伪装神情的厚框眼镜,“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纪念品吗,曾经的室友?”   我低下头,那颗粉色的珠子顺着他的手指滑落,骨碌碌滚到我手边,我想起蓝染当时曾用来对光来看。依样照做,我这才看到其中的信息,而在我看完之后,珠子的粉红色内容物消失,恢复透明的珠子变成它原本的蓝色。   原来是这样啊。   那个少女给出的提示原来是这样。   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这些珠子的用处。   封魂珠——是这个珠子的名字。   穿越者把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封在封魂珠之内,可以用来传递少量信息和确定时空坐标。传递信息只是附带的,因为灵魂的碎片本身就会包含一些记忆。真正值得关注的,是确定时空坐标的功能。   如果在某个世界放下封魂珠,之后无论到了哪个世界,高于世界层面的意识,也就是灵魂之间的联系都不会断绝。穿越者便可以通过这个联系回到自己曾经到过的世界,不会进入其他的世界线。   空的封魂珠是蓝色的,注入了灵魂才会变色。   粉色的,无疑就是我的颜色。   我不止一次见到粉色的封魂珠,那不是意味着我的灵魂已经被分成了很多份吗?   所以我的记忆因为灵魂不完整而缺失吗?   需要回收吗?   这不是四魂之玉或者翼之年代记的剧情吗?   不,既然是用来定位的,如果全部回收就失去意义了。   封存灵魂的珠子吗?   既然可以凭此感觉得到灵魂之间的联系,那么在每一条世界线都留下一个,会有什么效果呢?   ……这就是记忆同步的原理吗?   啊,我明白了何为约定。   我还不能离开这个世界。   “我们”需要做的事情,还在进行中。   “你能看到吗?”我重新把灵魂的一部分封存到封魂珠内,令它又变成粉红色,“就算看到了也是无法理解的,对吧?”   蓝染无声地接下我还给他的封魂珠,“虽然不能读懂,但我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呢。”   我认为他在故弄玄虚,“不用担心,那是你的错觉。”   “你想回尸魂界吗?”蓝染说,“这里已经空无一物了。”   这不是废话吗?   谁愿意守着无边无际的沙子过活啊。   “嗯哼,你只是一个队长,有这样的权利吗?”   蓝染换上公事公办的口气,“我就是奉总队长的命令来搜寻讨伐队幸存人员的。”   “说得冠冕堂皇,多半是主动请缨吧。”   “不,你过奖了。”   “恩?那你见到我打算怎么办呢?上交瀞灵庭吗?”我扬起脸看他。   “我想你应该是个很好的实验素材。”蓝染认真地说,“从第一次魂葬实习起,我就这么考虑……”   还真实话实说啊。   脸皮的厚度令我叹为观止呀,蓝染队长。   “我可不想变成实验素材呢。”   “那还真是烦恼。”蓝染队长抬高下巴,双眼被镜片的反光所遮挡,“不如给我一只手臂也行呢。”   哇,您这是把我当做菜市场在讨价还价吗?   蓝染队长蹲下身,目光和我齐平,把斩魄刀交到我手中,“要不你自己动手?”   是在下输了。   ……   “蓝染队长想做打破死神界限的实验吗?”我跟在他后面,问道。   “和预想有点偏差。”蓝染队长头也不回地说。   “哼,那你和浦原还差得远呢。”   “你是说崩玉的事情吗?”蓝染队长口无遮拦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让我觉得他肯定随时打算干脆利落地干掉我,当然是趁我没防备的时候。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情,前者却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蓝染队长?”   “……我已经抢过来了。”   “哎?”话题还在继续啊,“真快呀,太快了不太好吧,蓝染队长。”   “这个笑话不适合用来活跃气氛。”   呃,居然听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结局的故事很无趣   “我就是奉总队长的命令来搜寻讨伐队幸存人员的……这话是谁说的来着?”从虚圈回来之后,我站在五番队辖区,偏过头来质问该辖区管理人员——现任五番队队长蓝染。   “原来你相信了啊?”蓝染队长一边对路过的队员点头回应,一边对我说,“我以为你完全不相信我说过的话呢。”   “谁会知道蓝染队长的不可信度这么高呀。”我跟着他进了队长室,一名狐狸眼的银发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让你久等了,银。”蓝染队长说。   “对待副官用不着这么客气呀,蓝染队长。”银眯着眼睛,不,他本来就是眯眯眼,“这位就是新来的三席吗?”   搜寻虚圈讨伐队队员的事情完全是假话,蓝染队长使用他非常便利的技能“镜花水月”,蒙蔽所有人的五感,让我顺理成章顶替了三席的位置。而真正的三席,被他得力的副官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   这个番队的真相好可怕呀。   不管怎么说,打个招呼先,“啊,银副队长请多指教。”   “我才是呢。”银的面瘫是永远带着笑容的类型,“还在想蓝染队长从虚圈究竟带回了什么,稍微有些意外呀。”   我坐下来,也对着他乐呵呵地笑,“意外的普通吧?”   “没这回事,我可是完全感觉不到你身上的灵压呢。”   “那是过时的话题了。”浦原早就发现这一点,还给我分析过。托他的福,我至今才能这么顺利。既然蓝染队长说过抢了浦原发明的崩玉的事情,那浦原目前应该被蓝染队长陷害完毕,逃往现界了。   而与此同时被蓝染队长迫害的几位队长副队长,都不在尸魂界了吧。   “魂魄大量消失事件的后续要告一段落了,银。”蓝染适时开始了他的话题,“队长职位有了好几个空缺,下次队长会议,我会和其他几名队长联名推荐你去担任三番队队长。”   “因为有这孩子来接替我的位置吗?”银咧开嘴角笑道,“真是好过分啊,蓝染队长。”   “啊,蓝染队长原来只是叫我来担任副队长吗?”我同样用上戏谑的口吻,“不希望我直接帮你干掉总队长,然后进军灵王殿吗,哈哈。”   “还没有那个必要。”蓝染队长扶着镜框,“那会变成你一个人出风头,结果什么都不剩下了。”   “呵?你可以打败总队长吗?”银故作惊讶地对我说。   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惊讶。   为了复仇而潜伏在蓝染队长身边的银,肯定不会希望有大大超出意想的事物出现,如果构成阻挠,无论是什么,他都得想办法消除。   那无法消除的呢?   “你觉得我应该更加谦虚一点吗?”   嗯?   我这么做,不是反倒帮助蓝染队长牵制银了吗?   但是我真的不太喜欢眯眯眼的角色呢。   在我和银四目相对,意义不明地比赛发笑的时候,蓝染队长在桌上摊开两张请柬,“朽木队长的喜帖。”   “那个朽木队长吗?居然真的娶了来自流魂街的女人。”银玩味的视线扫过请柬的封面,“那个女人的名字原来是绯真……流言说得果然没错呀。”   “噢,那个万年冰山的朽木队长都结婚了呀。”想一想银以后失败身死的事情,我决定暂时抛弃对眯眯眼角色的成见,“蓝染队长也老大不小了,别光顾着搞ge命耽误了终身大事呢。”   “三席说得对呀。”银改口还真是快,“蓝染队长喜欢听话的类型吗?”   “这是你中意的类型吧,银。”   “不对呀,蓝染队长。这只是我喜欢的副官类型。”银看似真诚地说道,“妻子应该找胸部大的才行。”   ……你说的就是乱菊吧?   这时候意外的真诚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处事态度认真的就可以了。”蓝染队长居然还接着银的话题说了下去,“普通一点的为什么不行呢?”   “蓝染队长的要求这么简单呀。要是番队里的女队员知道了,肯定要踏破队长室的门槛了。”   “蓝染队长千万要小心,别奉子成婚了呢。”   “你还真能说呀,三席。”银正襟危坐道,“我想蓝染队长应该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呀?”   蓝染队长始终不温不火地在一边围观中,仿佛我们说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当现任九番队队长东仙要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和银讨论到蓝染队长的孩子应该怎么取名的地步上来了。   “结,结婚?!”要只听到了最后的部分,“蓝染队长已经有孩子了吗?!今天不是来讨论怎么推行正义的吗?!”   “负起人生的责任也是正义呢。”我抢在蓝染队长的前面说。   “你是什么人?!”东仙队长是个盲人,平时靠着感觉灵压来认人,突然出现他感觉不到灵压的人,立马加深戒备,“鬼鬼祟祟的,隐藏起灵压了吗?”   “东仙队长也太紧张过度了。”银拢起袖子,“我们队三席一直都在这里呢。所以我们正在商谈……”   “银,不要胡闹了。”蓝染队长终于出声喝止道,“今天要说明的事情是,制造破面的计划废止了。”   “虚圈那边有什么不顺利吗?”要一脸担忧,“也不至于废止吧?”   银虽然还在笑,但他也在好奇这个问题,“现在不解释清楚可不行呀。”   “虚圈没有能够拿来用的虚。”蓝染队长的措辞完美避开了“虚圈已经没有虚”的问题,“被浦原带走那些用做虚化试验的队长,确实是太过大意了。看来他们如今还派得上一些用场,我们得把他们找出来。他们应该只能躲藏在现世的某个地方。”   哦,原先的计划全盘打乱之后,为了稳定人心,就先整出一个长期目标,让下属不会觉得没事可做。有了缓冲的时间,再重新拟定计划,从而保证最终目标还是能正确地达成。   还真能装成没事人似的,颇有X企老板潜质呢。   然而我记得浦原商店以及假面军团的基地都在空座町,花点工夫其实并不难找。   “呵呵呵,如果我先找到了该怎么办呢?”我询问蓝染队长,“要比赛找人吗?”   “不,你就不用了。”蓝染队长仿佛早就预料到我的发言,用已经决定好一切的口气说道,“银马上就要转队担任三番队队长,空缺的副队长职位就会分给你。之后还会很忙,你先学着帮我处理队务吧。”   “……”   队务、阴谋,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么?   这么说蓝染队长果然只是把“寻找假面军团”作为缓兵之计了。   嘿,所以现在是六神无主吗?   我吃着银自称是“庆祝你升任副队长”所以送我的自制柿饼,明明刚刚才得到这个消息,难道这人随身都带着柿饼?!   这么一说,这柿饼似乎还是温的。   顺便一提,银和东仙队长一起走的时候,还扔了一桌子的柿子蒂,在番队中人称“绝世好人”的蓝染队长正在清理中。   既能当大反派,又能当老好人,也许蓝染队长其实有双重人格?   蓝染队长扫掉所有的柿子蒂,把堆在一边的文件放回桌上。没有问我究竟知道些什么,更没有问我从何得知,而是跳过了所有我能想到的问题,“你在等待着什么?”   等待着你的爱,你快回来~才怪。   喂,这可不是唱出来的时候。   “等待着听到世界转动齿轮的声音。”   “嗯。”蓝染队长像个真正称职的队长一样,握起毛笔,在摊开的文件上仔细写下批示,“那是怎样的声响呢?”   “当然是‘咔哒咔哒’的声音呀……只是现在太微弱,还听不到。”我吃完了两个柿饼,满嘴都是甜腻的味道。   “还有多久呢?”   “大概还有五十年左右吧。”剩下的柿饼还是先收起来吧,“在世界快要发生变动的时候,那种声音才会格外强烈。”   转眼间,蓝染队长面前的一堆文件就处理完毕了。队长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我这个副队长根本用不着帮忙处理队务呢。   “时间不是很紧吗?”   “不,还有很多。这一次失败的话,只需要再一次……”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好关心的,反正故事结局都是已知的。   要试图改变事件的发展,只是自我满足而已。   为什么我会明白这种感觉呢?   因为那个结局接近了吗?   头脑中越来越多的空白处显现出模糊的轮廓,我不由得……   “你在对着什么微笑呢?”蓝染队长的反叛阴谋在五十年里选择了毫无建树。   “无聊,真无聊啊。”我望着天空,向前迈出一步,“虽然你马上也会忘记,但我还是照老样子说一遍……下一次再见吧,蓝染队长。”   天空裂开了。   云层中漏出金色的闪光。   如天启一般雷鸣的声响。   “特殊事件编号,Z1001。”时空管理局所发的事件编号并未改变,“封印之枪,启动。”   啊啊,经历过无数次的光景。   长枪准确没入胸口,随着这股惯性,我向这个世界的深渊里飞速下坠。   但是,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呢。   世界转动齿轮的咔哒声,不够清晰呢。   差一点什么呢?   因为封印的作用,四周的黑暗拥挤过来,我放弃思考,索性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近的结局,那前方究竟是什么呢~   ☆、无限轮回的舞曲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没有界限,没有时间,在这尸魂界最深的深渊,无间地狱之中,出现了长久以来没有出现过的人声。   “罪人蓝染,押到无间地狱,徒刑两万年,哼哼哼……”   啊,忘记封印的事情了。   那就顺便吃掉吧。   “想忘掉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呀。”膝盖枕在椅边,弯腰伸手扯下一条黑色束带,“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呢,蓝染队长?”   滴答。   由远及近,地面敲击出珠玉声。   滴答滴答。   零星的敲击声逐渐汇集。   哗——   响声变质为狂奔的瀑布般的轰鸣声。   没有边界的无间地狱,竟然被粉色珠玉铺满,一层层积累起来的珠玉足有二三十厘米。珠玉泛着淡微的光芒,看上去宛如蜿蜒无际的粉色星河。   “呐,又到了这个时候了。”   “每失败一次,这个封魂珠就会在这里累积一个。”   “重复这么多次,想想就是无聊到绝望的事情。”   困于石椅的人终于开口道,“我已经不是队长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向我索要一只手臂作为实验素材,与之相对,你当然也要做我的实验素材呀。”   触手可及之处现出一扇木门,拉开来有吱吱呀呀的声音,地上的粉色珠玉随着门扉的开启,便如幻影一般,无声消失了。   “啊,特意被打入无间,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吗?”身上的黑色束带被完全除尽,蓝染站起身,抬手扶在门框之上,“真奇怪呢,我居然忘记了我的副官。”   “目前是回光返照的现象啦。”我向门内踏进去一步,朝他摊开手掌,“你不是想要追求更高的境界吗?”   “你自信满满的源头在哪里呢?”蓝染不动声色地问道。   “因为你每次都会答应啦,贪得无厌,想要摘取危险岩壁上花朵的就是你这种人。”   “是吗,那我简直提了个愚蠢的问题。”蓝染伸手握住我的手,“不妨再问一个好了,失败的话会变成怎样?”   “你回想一下就知道了。”   “……亏欠你们三十元的状况吗?”   “啊,有时候你也会因为世界规则的排斥,在到达那个时间点之前就死了呢。”   “听起来十分残酷呢。”   “让我自己砍下一只手臂的人有资格这么说吗,哈哈。”我转过身,面向门内的黑暗,“唉,让我再次不厌其烦地说明一下吧。我会带着你强行穿越次空裂缝到达其他世界,一般来说,不是穿越者的你一旦被我带离这个世界,穿越行为绝对会失败。不过若把世界规则比作齿轮,总有一次运转会出现差错,我们就是要尝试那个奇迹等级的可能性。”   “奇迹吗?感慨也是无用吧。”蓝染走到我身旁,“如果失败,你也会重置记忆,以便继续这个轮回。”   “是呢,到时候你可不要随便耍我呀。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门扉关闭,脚下出现的银河将视野所及全部照亮,四周是更多一模一样的门,找不到开始,也看不到结束。   “这里和断界有些相似。”蓝染说。   “你想怎样叫也无所谓啦,能够用已有的理论诠释其他的东西是件好事,不容易感到混乱。”我随意指着一扇门道,“要选哪一扇呢?我可不知道门后面有什么呢。”   “就这个吧。”   “这个吗?”   “其实哪一扇都是一样的吧。”   “哎,你很清楚其中的诀窍嘛。”我走上前去,手心贴在门上,有种久违的虚无感。为了到达今天的程度,轮回的数目恐怕可以用兆亿来进行计算,如果不是我可以把灵魂和记忆一起分离,光是记忆的数量,早就令人崩溃了。   “你吃掉的究竟是什么呢?”蓝染问道,“可能是提过的问题,但这依旧是我最想要确认的。”   “能量,灵魂之类的吧。我本身没有力量,只是作为容器存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等同于灵力,既可以积攒灵魂的量,也能作为时空跳跃所需要的能量,所以最适合进行实验。”我低头笑道,“还有一点就是,在这个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呀。”   “在‘这个世界’吗?限定词真令人在意啊。”   “不要在意呢。”我手上用力,“走吧,这个世界我最亲爱的蓝染?”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世界改变了。   这一次终于不再是那个因为混乱而崩溃的世界了。   “啊,实验终于结束了。接下来我得整理一下报告呢。”我对蓝染笑道,“可以松手了吗,蓝染?”   “在你解释清楚之前,不会让你逃走的。”   “哈哈。”携带一人进行时空跳跃,消耗的能量出乎我的预计,如果说我之前是LvMax,现在就是Lv0,和普通人等级一样,随便来个人都能杀了我。不过没有关系,换个世界线,还可以继续。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先留个记号吧。   我感到一部分记忆变淡了——灵魂分离完成。   接下来得对付一下眼前的状况了。   “久违了。”面前的人认出了我。   看来由于实验成功的连锁效应,穿越者们共同的愿望之一得以实现。   至少记忆不会再被世界规则清除了。   “嗯?”作为实验报告的补充记录,姑且确认一下,“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他说出的名字是我开始实验以前,在这个世界所用的名字。   “这是你原本的名字吗?”蓝染问道。   “谁知道呢?名字只是个标记而已。”我认真地盯着他,“纠缠不休可不像你的作风呀,我得抓紧时间练级去了。”   “我想起更久以前的事情了。”蓝染说,“那时候你是有意装出听话的样子,成为我的副队长的吧?其实你相当无情啊。”   “那种用来自满的恋爱游戏,所有的穿越者一开始都很热衷呢。”我索性实话实说道,“不过现在我早就觉得无聊了。”   “被当做游戏了啊。”作为我补充记录的人说道,“我的标记恐怕是‘这个世界的实验素材’?”   “哼哼,你们不管杀掉我多少次,我也可以在其他世界线重新开始哟。”取回全部必要记忆的我,精神也恢复到了无比麻木的程度,“至少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当时,我可是真心的呢。”   说出这种人渣一样的话,脸不红心不跳。   啊,稍微有点怀念呢。   是开始的时候一无所知比较好呢?   还是如今尝试完各种可能性的麻木好呢?   也许是有点怀念过去的缘故,才会利用这个实验清除记忆,体验最开始的故事吧?   “比从前更加恶劣了。”   “简直腐烂殆尽。”   在场的两人如此对我评价道。   结果两人达成一致地说道,“死亡对你来说无所谓的话,就不让你从这里离开。”   于是我成为boss了吗?   “好呀。”这种展开倒也不赖,“如果能让我不觉得无聊的话,再陪你们玩玩也不是不行呢。”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所有物了。”   “抄袭我以前说过的话可不好呢,蓝染。”   新的游戏,开始了。   报告的事情,先缓一缓也没有关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爱国者是一个早就在各种世界攻略无数角色最后厌烦了决定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实验顺便体验一下丢失已久的新手感觉的终极中二穿越者   如果实验失败,会变成第一章的状态,所以叫做无限轮回╮(╯▽╰)╭   这一章则是讲实验终于成功,于是曾经造下无数孽缘又要被重提了,目前被追债中   P.S.下一章是番外,补充了第一章,也就是实验开始之前的事情   ☆、【番外】第零章   “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雪芙·寒舞蝶·伊丽莎白……”丘比向一名少女游说道。   “真麻烦呐,受万千宠爱,完美无缺的我才不需要签契约呢。”少女打断它的话,“成为最强魔法少女的事情早就已经做过了,真无聊呐。嗯?居然有一个人没有在看我耶。”   少女舍下丘比,脚步轻盈,身姿优美地走到那个唯独没有盯着她看的女孩子,甜甜地叫道,“你好呀,姐姐。”   “白莲在的世界净是一副模样。”女孩子麻木地沐浴着四周嫉妒的视线,慢条斯理的说,“打扰你的兴致了吧。这一次时空跳跃计算失败了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久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哎……姐姐你好冷淡呐。”少女嘟起可爱的嘴唇,用上了魅惑的口气,“不想留下来陪我吗?”   “留下来和其他人一样变成你的玩具吗?”女孩子眨了下眼睛,“我很久以前就在你前辈那里体验过,早就习惯了。想要其他穿越者当新玩具,你还太年轻呢。”   “这样才有意思!”少女笑起来,“你一定得当我的姐姐大人才行呢。”   她容光焕发的神态,让周围的人都变得痴了。   唯独她面前的女孩子还维持着麻木的神情,“随便你怎么叫吧。”   “呐,姐姐大人,我的名字是雪芙·寒舞蝶·伊丽……”   少女的自我介绍头一次被人打断,而且马上被安上其他的称呼,“就叫雪儿吧。”   “呐,雪儿也不错呐。”少女脸上的笑容半分未减,“雪儿只要姐姐大人给的名字呐。”   “你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丘比毫不气馁地追上来,又对新来的女孩子说道,“你身上的因果之多前所未见,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魔法少女。和我签订契约的话,大概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呢。”   “但那也仅限于改变这个世界而已呢,丘比。”女孩子说,“我正在寻找更好的办法。”   “呐,姐姐大人要是有办不到的事情,雪儿愿意去做呢。”雪儿的眼里泛出彩色的光芒,这个世界里,的确没有她不能做到的事情,只要她想,就能做到。   “不要一口一个‘呐’,讲话正常点吧,雪儿。就算普通地说话,你也足够有魅力了。”   “诶,姐姐大人在夸奖雪儿呢。雪儿真的好开心。”雪儿把女孩子领到一个由蔷薇花围绕的小小庭院,庭院里的人见了她,纷纷让出座位,“雪儿今天只想和姐姐大人在一起呢。所以你们都要从我眼前消失哟。”   听到这话的人们仿佛听到上天的旨意,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遵命离开了。   她们坐下来以后,雪儿一拍手,桌上就出现两杯刚切好的红茶,“姐姐大人喜欢红茶吗?换成别的也可以哟。”   “我不介意,都是一样的。”女孩子拿起搅拌用的银制勺子,变换着角度看上面反射出的光,“如果不和你说明清楚,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你一定会老是缠着我吧。要是再惹得你不高兴,你会把我怎么样也很难说。你们白莲的心思,总是变得太快了。”   “不要继续用‘白莲’这个统称啦,姐姐大人尽管吩咐雪儿,雪儿也不会生气呢。”雪儿笑得眼睛弯成一对月牙,“无论在哪里,雪儿都是独一无二的呢。”   “……”女孩子难得露出即将叹气一般的神情,“我们也只是心血来潮,觉得一直被世界规则清除一切记录太无聊了。”   “诶,世界规则可是连雪儿也无法违背的呢。不如说大家都已经默许不去提这件事了。”雪儿说道,“姐姐大人的想法,和被称为‘极恶’的那些人很像呢。时空管理局不是决定格杀勿论了吗?”   “什么‘极恶’啊。那都是时空管理局一厢情愿下的定义。”女孩子舀了一大勺砂糖放进红茶,“按照那种定义的话,把我分类进去倒也没错。”   “姐姐大人果然是特别的呢。”雪儿的情绪异常高昂,“要怎么做呢?”   “改变世界规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考虑了一种迂回的办法。”女孩子舀了第三勺砂糖,“离开世界的时候,记录被清除其实对穿越者没有多大妨碍,不如说反而是种便利的保护手段——这一部分我们不会试图去动摇。我们只希望,再回到原先世界的时候,在那个世界留下的记录可以再度重写回来,至少有记忆也是成功的了。”   “哈~”雪儿的手有点儿颤抖,“记忆能够还原的话,存在的证明不就一直都在了吗?哈哈,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就算是其他人,也会觉得非常,非常……简直超越我本身的完美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不过这也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女孩子撑着脸颊,杯中的红茶几乎全被砂糖吞没了,“我实在闲得无聊,才会考虑这件可以无限思考下去的事情。”   “才不是无限呢。雪儿也尝试过不断地接触同一人,想让他记起从前的我呢。”   “结果失败了吧。”女孩子把最后的砂糖搅匀了,红茶呈现出类似流沙的状态,“所以说你还太年轻了,才有精力做这种无用功。你每一次离开一个世界,再回来的时候,到达的世界线早就偏离了,单纯地重复接触同一人,所留下的记录都在完全不同的世界线上,当然不会有效果。要完成记录的积累,必须得有固定坐标才行。”   “原来是这样,雪儿明白了。”雪儿低头扫了一眼空掉的砂糖罐,“红茶加这么多糖可以吗,姐姐大人?”   “没关系嘛,我只是用来玩的。”女孩子说道,“时空管理局觉得‘极恶’,就是因为我们说过‘世界是玩具箱’这种话而已。作为被世界放逐的人,我觉得大部分穿越者不都是这种想法吗?”   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在旁边听完对话的丘比说道,“要固定世界坐标的话,也许我可以帮忙。”   它跃上餐桌,尾巴好好地避开了两杯红茶,“如果留下灵魂的碎片作为路标,就绝对不会偏离路线。因为灵魂内在的联系无论到了哪个世界都不会断绝。”   “真能说呀,丘比。”女孩子俯下身,眼神有些轻蔑,“我记得灵魂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不就是一堆神经元的信号吗?”   “这么说也没错,但这种信号可以不受任何外界影响,所以我们才利用这种信号进行心灵对话。”丘比凑近了一点,“我对你口中的方案很感兴趣,还有你提到的穿越者,时空管理局之类的概念,都是我没有听到过的。”   “没有听到过吗?”女孩子轻笑道,“我在别的世界也跟你讲过,但是世界规则已经把那些知识从你脑中清除掉了。”   “难怪我们中任何个体都没有观测到。”丘比满不在乎地说,“关于灵魂的事情,可以用我们的技术,把灵魂抽离出来存放在灵魂之石里面呢——也就是和我们签订契约。”   “从头到尾只是想要我们签订契约嘛。”雪儿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丘比的头,“姐姐大人不会上当的。怎么能利用姐姐大人帮你们收集世界运转所需的能量呢?”   “收集能量这一点总是没变,听起来就觉得枯燥。”女孩子也点头说道,“不过我突然有了一点灵感……你可以把灵魂切割开来吗,分成几份之类的,丘比?”   “技术上是可行的,但是灵魂承载了记忆和情感。如果切割开,就无法保持原先的自我了。”丘比说。   “嗯,这样的话,说不定能行。”女孩子说,“和你签订契约也没有关系,我需要那个技术。”   “不!”雪儿抬起胳膊,把丘比掀下桌,“姐姐大人如果改变了,就不是姐姐大人了!”   “灵魂不是没有变吗?”女孩子伸出手,丘比顺势跳到她的怀中,“反正我不需要那么多记忆,而且我也有办法不断补充灵魂。作为实验的开始,我需要借用一下你们白莲才有的能力,雪儿。”   “好的,姐姐大人。”   ……   “准备不错嘛。”女孩子拿着一颗粉色珠玉,对丘比说,“真的可以只分离一部分灵魂呢。和灵魂之石区别一下,叫做‘封魂珠’吧。”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姐姐大人?”雪儿交握住双手,面色忧愁,“想到要和姐姐大人分别,雪儿好难过。”   “别难过呀,我只是在利用你的能力。”女孩子抱着丘比,“作为回报,我和你签订契约吧。我的愿望是……”   刺眼的白光盖住了一切,哭哭啼啼的雪儿回过神来,就只剩自己一人了。   但是要完成姐姐大人的嘱咐呢,为了能在将来得到姐姐大人。   “嘻嘻嘻。雪儿好久没有做过这么有难度的事情了,稍微有点兴奋过头呢。”雪儿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就在某个世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伫立在人群中的女孩子,眼中是抽尽了记忆和感情的空虚茫然。   雪儿走上去,拉住她的手,“回家吧,姐姐大人。”   “双亲,我都安排好啦。”   “记忆也编造好啦。生日就设定成时空管理局给我们这一次时空跳跃的事件编号Z1001吧。”   “我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世界规则会清除这些伪造的记录。”   “虽然会造成混乱,不过姐姐大人当然可以克服的啦。”   “因为世界是玩具箱呢。” 作者有话要说:  68章最后出现的少女就是雪儿呢   白莲也就是终极玛丽苏团体的称号啥的呢 _(:з」∠)_   嘛~这一章番外就补完了最开始的故事,应该不难理解吧~   感谢大家的陪伴,这文就到此完结啦~   欢迎关注我日更的新坑,猎人同人《当不成杀手的我决定成为家里蹲》,有爱就去看看吧(*  ̄3)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